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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柯南)發現老公是名柯Gin怎麼辦》作者:雲前雪【完結+番外】

第46章 黑澤先生9

  屋內屋外都沒有找到任何沾染血跡的東西,三個嫌疑人的手套也都還在。

  不過警方也不是一無所獲。

  案發時間的一點二十到一點四十五,這二十五分鐘裡,搬運工田中小森和藤井合兩個人,大多時候都在搬運需要兩個人一起搬的大件,中途分開的時間也不過幾分鐘,根本不足以偷偷拿著菜刀去作案。

  三個嫌疑人,排除掉兩個,就只剩下一個聲稱自己喝水去的中山織紗,長達十分鐘沒有人看到。

  十分鐘,足夠從廚房到書房,把人殺了又回來。

  「中山小姐,麻煩跟我們走一趟。」目暮警官公事公辦。

  「人不是我殺的。我想要的是野原陽一娶我,殺他做什麼?」中山織紗極力反駁,可惜她的狡辯十分蒼白。

  「警官,確定三個嫌疑人的手套都沒問題嗎?」頂著琴酒模樣的諸伏景光冷冷開口。

  目暮警官對諸伏景光印像很好,聽到他的問題,也不隱瞞,「三個人的手套都是全新的,據說都是今天到了這才拆封的,沒有任何問題。」

  「這問題就大了。」諸伏景光輕笑,剛毅的面容,柔順的銀發,冰冷的眼神,十足十反派模樣。

  雖然他不像琴酒那樣,從骨子裡就散發著惡人的氣息,卻也學了七八分。

  「難道黑澤先生想到了什麼?」目暮警官眼睛一亮。

  抓捕嫌疑人的時候,沒有人說「等一下」,他還挺不習慣的。

  「我記得,在靜岡縣的時候,東西裝車後,搬家公司的負責人川野久平先生曾經當著我的面,回收用過的手套。」諸伏景光瞥向一旁的怪盜基德。

  怪盜基德只好頂著言京三郎的皮,狗腿的湊上來,符合道:「是的。當時,川野先生還向我們誇耀,說他們公司無論是搬家前的裝車,還是搬家後的拆箱入新家,都會發放統一的新手套,員工全程佩戴,皮膚絕對不會碰到客戶的任何東西。」

  「這幾乎是所有高端搬家公司都有的制度。」川野久平笑著解釋。

  諸伏景光冷冷道:「川野先生說過,收上來的手套,都會進行作廢處理,不會外流。」

  川野久平的笑容有那一瞬間的僵硬,「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聽到這,黑澤夭夭總算是明白了,她怒瞪川野久平,「你這個殺人凶手!」

  「黑澤太太真愛開玩笑。」川野久平正色道:「我理解太太想要盡快解決殺人案的事,但也不能隨便污蔑好人。」

  「啊咧咧,原來丟三落四的殺人凶手就是川野叔叔嗎?」江戶川柯南睜著大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什麼丟三落四?」高木警官半蹲下身問江戶川柯南。

  「就是刀套啊!」江戶川柯南解釋,「叔叔都把刀套拿走了,為什麼要到把刀留下?沒了刀,有刀套也沒用啊!」

  川野久平似乎想到了什麼,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水。

  「原來還有刀套一事嗎?」諸伏景光做出琴酒式冷笑,「所有的拼圖都齊全了。」

  川野久平梗著脖子,一副受了奇恥大辱的模樣,「黑澤先生,就算你是重要的客戶,也不可以在這裡信口雌黃,隨便污蔑人,請您解釋清楚。」

  黑澤夭夭最見不慣這種殺了人,一副你別污蔑我,小心我告你的樣子。

  她怒氣衝衝的指著川野久平,對諸伏景光道:「懟翻他。」

  諸伏景光,「……」

  江戶川柯南,「……」

  「其實這個案子很簡單,川野先生只是適當的調整了順序。」諸伏景光偏頭,對黑澤夭夭吐出一個字,「刀。」

  刀!

  刀套!

  順序!

  黑澤夭夭也不傻,立刻就明白了這個案子的關鍵點。

  「到底什麼意思?調整了什麼順序?」目暮警官一臉懵。

  黑澤夭夭道:「不是凶手拿了刀,然後去殺人;而是凶手殺了人,然後去拿了刀。」

  諸伏景光幽綠色的眸子冷冷看著川野久平,不屑冷嗤,「不錯的手法,就是心理素質太差,出現了敗筆。」

  川野久平嘴唇緊抿,拳頭握得死緊,拼命保持冷靜,「凶手明明是中山織紗,案發的時候她可是消失了十分鐘。你們一直揪著我這個無辜之人不放,到底幾個意思?」

  這個時候還想著冤枉好人,黑澤夭夭簡直被氣笑了。

  她一把拎起江戶川柯南丟到人群正中央,「柯南,讓他啞口無言。」

  江戶川柯南無語,江戶川柯南大驚,黑澤太太這是什麼意思?

  黑澤夭夭挑釁的看著川野久平,「這麼簡單的手法,連小孩子都能識破,你也好意思在我家用,還是我搬家這種喜慶的日子裡。」

  江戶川柯南,「……」這怨念未免也太大了吧!

  依舊沒識破的大人高木涉,「柯南已經知道凶手的作案手法了嗎?」

  看著一臉萎靡的高木警官,江戶川柯南同情的點點頭,「其實很簡單。」

  嚴重拖普通人智力水平的名柯警察們,「……」

  「川野叔叔提前准備了一把和黑澤家一模一樣的菜刀,用那把菜刀殺人後,趁著我們所有人都被屍體吸引了注意力,偷偷潛入廚房,把黑澤家的菜刀偷偷藏了起來。」江戶川柯南半月眼鄙視川野久平,「川野叔叔把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像皮球一樣踢來踢去,也是因為這個手法。」

  「是呀!」清冷的女童聲由遠及近,灰原哀從外面走了進來,「畢竟黑澤家沒有小孩,凶手先生就不會想到有小孩子會在搬家的時候幫忙。擔心孩子們看到不該看的,殺人前就把孩子們安排到廚房,殺人後就把孩子們安排去搬貨車那搬東西。」

  江戶川柯南補充,「可惜,老天似乎都不站在你這邊。孩子們搬的居然是書,比你預計的提前到了書房,你當時離廚房還有一段距離。聽到步美的慘叫聲,你就知道屍體被發現了,只能急急忙忙趕去廚房,乘著水野小姐和中山小姐被慘叫聲吸引走,處理掉黑澤家的菜刀。」

  「證據呢?」川野久平滿頭虛汗,衝著江戶川柯南大吼,「既然你們說我把黑澤家的菜刀藏起來了,那菜刀呢?」

  「菜刀在這裡。」三小只的聲音響起。

  吉田步美開路,圓谷光彥和小島元太一人一邊抬著一把被藍色塑膠包著的菜刀進來。

  「哎呀呀,原來孩子們這麼有用啊!難怪川野先生那麼害怕,一個勁的把他們當皮球踢來踢去。」黑澤夭夭抱著胳膊,笑得不懷好意。

  「我們少年偵探團,可是很有用的。」三小只異口同聲,勢必要一雪前恥。

  目暮警官毫不吝嗇給三個孩子誇獎,「你們這次真的是立了大功了。菜刀是在哪裡找到的?」

  「就在後面的綠化帶裡。能從窗戶看到廚房那邊。」吉田步美道。

  少年偵探團聽了灰原哀的建議,四周轉轉。走到了屋子後面,看到警察在廚房裡搜尋,就想偷看,卻意外的發現了從窗戶丟出來,藏在綠化帶裡的菜刀和染血的手套。

  川野久平氣憤大叫,做最後的掙扎,「就算找到另一把菜刀又能證明什麼?一把菜刀而已,誰都可以提前准備。」

  「一把菜刀而已?」黑澤夭夭冷哼,「我這可不是一般的菜刀。你都買了另一把一樣的了,應該很清楚才對。」

  川野久平喘著粗氣,無法反駁。

  科普小能手江戶川柯南為其他無知大眾解釋,「黑澤家的菜刀,方方正正,又寬又大,是典型的種花菜刀,想要買到並不容易。在搬家公司的所有人中,只有提前上門和雇主溝通,確定搬家流程的負責人,才有機會提前知道黑澤家菜刀的特點,提前准備。」

  黑澤夭夭傲嬌的對川野久平道:「你就該選個用大眾牌菜刀的人家。就算最後刀被發現了,也好找借口。」

  「但用大眾菜刀的人家,也不會選最貴的套餐,更不會需要物品經理。」川野久平頹然的跌坐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臉。

  黑澤夭夭,「……怪我太有錢咯!」呵呵!

  川野久平道:「這都要怪野原陽一。當初明明都定了,我才是物品經理,結果他借著是社長小舅子的關系,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機會。這兩年,無論我多努力,為公司創造多少收益,依舊只是一個小小的負責人,只能看著一個個後輩爬到我頭上。」

  「本來我也沒多想。可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野原陽一對他的姐姐社長夫人說,不能給我升職,否則他那個物品經理就太難看了。」

  這是一個悲傷的職場故事。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那家伙,怎麼能這麼過分。」連野原陽一的情人中山織紗都看不下去了。

  「那你為什麼不辭職?」黑澤夭夭頗為無語,「實在氣不過,就化悲憤為動力,成為大老板,把你現在的公司收購了。讓野原陽一去掃廁所。」

  川野久平痛苦的表情一僵,一時間居然沒反應過來。

  黑澤夭夭冷嘲熱諷道:「殺了野原陽一,以後可以去監獄裡享受全封閉式的保護,再也不用擔心職場霸凌了。」

  「噗呲!」怪盜基德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黑澤夭夭狠狠瞪了一點也不好好演的怪盜基德一眼。

  怪盜基德立刻換上乖巧模樣,豎起大拇指,「太太見解獨到,值得世人學習。」

  「黑澤太太確實說得很好。」連目暮警官都認同黑澤夭夭的話,「無論什麼理由,殺人就是殺人,就是在犯罪。」

  最終,川野久平被警察帶走了。

  搬家公司第一時間派了新的負責人過來,同時被派來的還有十個工人,務必在半天之內給黑澤夭夭把新家弄好。

  並且,完全免費。

  黑澤夭夭的心氣總算是順暢了一點。

  案件結束後。

  少年偵探團走在去阿笠博士家的路上,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之前的壯舉。

  迎面走來一個淺褐色的頭發的眯眯眼帥哥。


第47章 琴酒的高光時刻1

  衝矢昴和少年偵探團迎面遇上。

  衝矢昴笑眯眯的看著孩子們,「聽說發生了案子,看樣子已經結束了。」

  「是啊!每次都能在一切結束後出現,你也是個人才。」灰原哀抱著胳膊,冷嘲熱諷。

  衝矢昴收起笑容,問江戶川柯南,「發生什麼事了嗎?」

  「昴先生,我們可以談談嗎?」反光的鏡片下,江戶川柯南的眼神閃爍著銳利的光芒,「關於剛搬來的黑澤家。」

  衝矢昴,也就是FBI搜查官赤井秀一換上嚴肅的表情,認真點頭。

  「呵!」灰原哀冷哼一聲,招呼著孩子們走了。

  晚上,工藤宅。

  江戶川柯南站在窗前,看到天上的圓月,不禁想起白天和怪盜基德的對話。

  怪盜基德一臉便秘的看著江戶川柯南,「你怎麼會想到問我黑澤陣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既然假扮成黑澤先生家的廚師言京三郎,那肯定調查過他這個人。」江戶川柯南說得有理有據。

  怪盜基德,「……」然而,他並沒有。

  當初和黑澤夭夭的交易,是他偽裝成那個廚師言京三郎,言京三郎偽裝成照片上的人。

  雖然不清楚那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麼,但怪盜基德卻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尤其是真正的言京三郎偽裝的那個銀發男人,明顯不像什麼好人。

  怪盜基德不回答,江戶川柯南只以為他不願回答,又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黑澤家?該不會是踩點吧!」

  怪盜基德都被驚呆了,「你怎麼能……」這麼冤枉我呢?

  「江戶川柯南半月眼盯怪盜基德,手已經摸上了麻醉手表,不是踩點,你偽裝成別人出現在這裡做什麼?」

  怪盜基德氣得跳腳,「那你倒是說說,我既然是來踩點的,為什麼要輕易暴露自己。」

  江戶川柯南道:「誰知道呢?也許你發現黑澤家的寶石不值得你出手;也許你覺得反正最後都會發預告函,被知道了也沒關系。」

  被如此冤枉,怪盜基德張口就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訴這個眼瘸的小偵探,但嘴巴都張到了一半,突然就不想說了。

  那一瞬間,他的眼睛看到的世界,仿佛都染上了一層薄霧似的緋色。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還是被敏銳的被怪盜基德捕捉到了。

  他瞳孔驟縮,心神俱震。已然明白,剛才突然不想說出真相並非他本意。

  他張口,想要說,依舊說不出口。

  黑澤夭夭!

  怪盜基德換了種方式提醒江戶川柯南,「對於那位黑澤太太,你是怎麼看的?」

  江戶川柯南回憶認識以來的黑澤夭夭,總結評價,「一個伶牙俐齒,卻沒什麼壞心思的戀愛腦。」

  怪盜基德,「……你需要去醫院洗洗眼睛,費用我來出。」

  回憶完畢。

  雖然是個小偷,但怪盜基德在江戶川柯南這裡的信譽還是很好的。

  怪盜基德明顯中途想要說什麼,卻又因為什麼原因沒有說出口,而是把話題引到黑澤夭夭身上,還諷刺他識人不清。

  難道黑澤夭夭有問題?

  想到黑衣組織想要招攬黑澤夭夭的事,以及赤井秀一提過黑衣組織手段不可能溫和,江戶川柯南陷入深思。

  難道事情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黑澤夭夭趴在床上,開心的點開手機,給真正的黑澤先生發簡訊。

  【我搬家了,搬到了東京的米花町。三天後就是我們結婚六周年的紀念日了,你會回來嗎?我來接你。】

  黑澤夭夭晃蕩著小腿等消息。

  手機一直沒動靜,她也不著急,繼續發。

  【我給蘇格蘭安排了一個新身份,叫言京三郎,好聽吧。】

  想到諸伏景光,黑澤夭夭打字的速度都變快了。

  【蘇格蘭真是個不錯的人,廚藝好,身手好,還很聽話。我可喜歡他了,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他的。】

  重要的六周年紀念日禮物,一定要好好保護。

  【對了,我找了人,幫蘇格蘭做了點偽裝。一般人絕對看不出來,但真正把他記在心裡的人,一定會覺得他眼熟。】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黑澤夭夭放下手機去看門。

  諸伏景光端著一杯牛奶站在門外。

  換下琴酒的偽裝,五官稍微修飾,成為了如今的言京三郎。

  謙遜溫和,爽朗干淨,是個充滿魅力,卻又沒被世俗污染的帥小伙。

  黑澤夭夭接過托盤裡的牛奶,問道:「還有事嗎?」

  「我會按照你說的連夜離開,明天早上裝出一副被人打暈在半路,錢包和手機被偷走,搭便車回來。」諸伏景光看著黑澤夭夭,灰藍色的眼睛沉甸甸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嗯,記得裝出很狼狽的樣子,給新鄰居們看到。」江戶川柯南一定發現了白天的言京三郎是怪盜基德,這件事必須圓回去。

  「你就不怕我跑了?」

  黑澤夭夭輕笑,「我敢把你從醫院裡接出來,給你自由,就做好了你被發現的准備。我倒是無所謂,如果你覺得你和身邊的人都能承受那樣的代價的話。」

  「啊!友情提示,安室透現在就在米花町五丁目39號,一家叫波洛的咖啡廳裡打工。你可以選擇不回到這裡,直接去找他。」黑澤夭夭撫摸著杯沿,笑意漸深,「如果想要找你的哥哥諸伏高明,可以去長野縣。我可以友情提供車費。」

  黑澤夭夭的有恃無恐,讓諸伏景光不得不壓下浮躁的心思。

  到目前為止,他都還不清楚,黑澤夭夭到底和怪盜基德達成了什麼交易,讓怪盜基德幫忙假扮他,讓人以為這個家有三個人。

  況且,黑澤夭夭知道的太多了,在弄清楚她想要做什麼之前,絕不能妄動。

  「我會按照你的計劃行事。」諸伏景光承諾。

  「聰明的決定。」黑澤夭夭衝著他舉舉手中的牛奶杯,爽快的喝下一大口。

  比起用異能控制,黑澤夭夭更喜歡現在的狀態。

  不到萬不得已,她通過控制別人來達到目的,那樣就真的太過分了。

  至於怪盜基德那裡,她只做了兩件事。

  第一,讓怪盜基德教她易容術,不多,可以把任何人假扮成琴酒,可以為諸伏景光的五官做簡單調整。

  當然,這部分怪盜基德被催眠了,完全不知道。

  第二,就是怪盜基德知道的交易,黑澤夭夭用黑羽盜一的情報作為交換,怪盜基德假扮偽裝後後的諸伏景光,也就是言京三郎。

  也是因為黑澤夭夭其實就知道黑羽盜一還活著這點,怪盜基德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所以干活的時候才那麼摻水。

  不過黑澤夭夭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這個家,有三個人,黑澤夭夭、黑澤陣、言京三郎。

  沒有琴酒,也沒有諸伏景光。

  送走諸伏景光,黑澤夭夭啜著牛奶回房間,繼續刷手機。

  黑澤先生一如既往的狗,根本沒回她的消息。

  【蘇格蘭比你體貼多了,剛才還給我倒牛奶。我們女孩子就該睡前喝點牛奶、蜂蜜水。】

  發完最後一條信息,黑澤夭夭退出信息界面,悠哉的趴在床上玩手機。

  燈光昏暗的酒吧裡,稀稀拉拉的坐著一些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每個人的手邊都擺放著一杯酒,偶爾有些三兩個還聚集在一起閑聊的人,也都控制著音量。

  環境安靜又充滿格調。

  一個突兀的身影突然闖了進來。

  青年穿著正黃色西裝,正紅色褲子,頂著一頭蓬松如青青草的綠色頭發,一張極有辨識度的俊臉,在他奇葩穿著的襯托下黯淡無光。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這個突兀闖進來的青年身上。

  青年仿佛沒有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徑直走到吧台邊,笑眯眯的對著頭發花白的酒保說:「我約了朋友,在7號包廂。」

  中年酒保看了綠發青年一眼,叫道:「小舟,給這位客人帶路。」

  在被稱為小舟的服務生帶著青年來到7號包廂外,還有些稚嫩的聲音很是僵硬,「客人,您的朋友就在裡面。」

  「你在害怕?新人?」綠發青年挑起小舟的下巴,打量對方,在目光觸及對方那張平凡普通的臉後,瞬間失去了興趣,「你可以滾了。」

  小舟如蒙大赦,趕緊離開,獨留下綠發青年站在7號包廂外。

  綠發青年拉拉衣領,扯扯袖子,確保形像完美無缺,這才上前敲門。

  包廂門打開,綠發青年走了進去。

  開門的伏特加重新把門關上,站在門邊打量這個新來的家伙。

  意外的……鮮艷!

  在一眾黑衣成員中,簡直耀眼如紅綠燈。

  綠發青年的目光依次掃過在場的其他人。

  基安蒂、科恩、基爾、波本、貝爾摩德、以及……琴酒!

  「琴酒,好久不見,想我嗎?」青年調皮的朝著琴酒眨眨眼睛,一臉久別重逢的欣喜。

  安室透聽說有的新的代號成員要介紹,可沒想到對方居然和琴酒還是老熟人。

  可不等安室透想到辦法打探這位新成員的底細,就見琴酒毫不猶豫的掏出伯、萊、塔,對著青年就是一槍。

  如果不是青年躲閃得快,恐怕就要當場犧牲了。

  「琴酒,你干什麼?我可是代號成員。」綠發青年叫囂道。

  「你是個什麼東西?」琴酒的槍口指著綠發青年,幽綠的眼眸中是滿溢的殺意。

  綠發青年表情一僵,委屈道:「說話真難聽。」

  「裡卡爾?」貝爾摩德皺著眉頭,叫出這個代號。


第48章 琴酒的高光時刻2

  「裡卡爾已經死了,在六年前。」琴酒冷冷提醒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當然明白琴酒的意思。

  六年前,琴酒還不是如今的琴酒,搭檔也不是如今的伏特加,而是一個代號為裡卡爾的青年。裡卡爾各方面都不輸給琴酒,兩人既是搭檔,也是對手。

  最終,在六年前的海難中,裡卡爾死了,琴酒崛起。

  當年的裡卡爾,就是一個喜歡把頭發染成青青綠,眼前的青年和裡卡爾,至少有九分像。

  「這麼說,你就是我哥哥的搭檔,把他殺了的……琴酒?」綠發青年笑嘻嘻的朝著琴酒伸出一只手,「您好,我的代號也叫裡卡爾。為了好區分,你可以叫我小裡卡爾,叫我哥哥大裡卡爾。」

  琴酒的目光落在青年那張幾乎已經被他忘記的臉上,眼神又冷又狠,毫不掩飾心中的殺意。

  最終,琴酒還是沒有動手,只是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收起伯、萊、塔,坐了回去。

  裡卡爾撇撇嘴,一點不尷尬的收起手,硬是擠開安室透,坐到貝爾摩德身邊,「美女,發色真漂亮,賣嗎?」

  「呵呵!你可比你哥哥有趣多了。」貝爾摩德冷笑,袖珍□□抵在裡卡爾的肚子上,逼退他越靠越近的身體。

  裡卡爾低著頭看著小小的袖珍手、槍,「一言不合就動槍,是霓虹這邊的特色嗎?」

  「是對神經病的特殊招待,喜歡嗎?」貝爾摩德笑得風情萬種,殺氣滿滿。

  「因為我哥哥?」裡卡爾十分委屈,「我也是加入組織後才知道有個雙胞胎哥哥的,你們不能因為一個我完全沒見過的人,就區別對待。」

  「完全沒見過?」貝爾摩德冷嗤,「染一樣的滿頭綠,穿一樣辣眼睛的西裝,你確定你們真的沒見過?」

  「這是雙胞胎之間的心靈感應。連BOSS都說,我是個像我哥哥一樣的人。」裡卡爾傲嬌輕嗤,顯然不滿意「像哥哥」這點。

  琴酒嗤笑,「不,你和你哥哥一點也不像。至少,他沒你這麼蠢。」

  裡卡爾眼睛一亮,看著琴酒的眼神瞬間變得熱切,「真的嗎?你真的覺得我和哥哥不像嗎?我也覺得。我哥哥就沒我這麼有藝術細胞。」

  說著,他還拉拉身上扎眼的西裝,以彰顯他不一樣的審美。

  「廢話太多。」琴酒冷冷道:「給你一分鐘的時間。」

  裡卡爾收起所有的嬉皮笑臉,和剛來的時候一樣,目光掃視過看戲的眾人,最後落在琴酒身上,棕色的瞳孔裡滿是自傲的冷冽,「從今天開始,我會接手琴酒在亞洲這邊所有的活動。琴酒,你就專心為組織清理老鼠吧。」

  裡卡爾的話一出,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壓抑。

  雖然所有任務都由上面指派,琴酒主要負責的就是處理臥底,但大家默認的就是亞洲這邊的任務琴酒都有權利管。

  現在突然來一個被BOSS親自任命的管理者,就是在分琴酒的權。

  「這絕對不可能,BOSS可是很信任大哥的。」伏特加第一個站出來質疑,毅然決然站在琴酒這邊。

  「伏特加。」琴酒靠在真皮沙發上,懶洋洋的摸出一根香煙,示意伏特加點煙。

  昏暗的光線下,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伏特加只能聽從召喚,乖乖到琴酒身邊,給大哥點煙。

  誰都沒想到,這個新來的地位居然可以和琴酒並肩,一時間包廂裡安靜得可怕。

  最終,是貝爾摩德第一個站了起來,嘲諷的看了綠發青年一眼,直接走了。

  琴酒叼著煙,也帶著伏特加走了。其他人見狀,也都陸陸續續的離開包廂。

  「哥哥做人還真是失敗呢,害得我也被大家討厭了。」昏暗的燈光下,裡卡爾的表情變得陰狠扭曲,「哥哥真是討厭。」

  保時捷行駛在路上,伏特加透過車內後視鏡偷看後座的琴酒。看到琴酒盯著手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伏特加只覺得心肝都在打顫。

  一定是BOSS的簡訊,大哥臉色才會這麼難看。

  大哥一心為BOSS辦事,除了受傷和休假,一直奮戰在第一線,最危險最不討好人的活全都是大哥在做。

  大哥不喜歡錢,不喜歡女人,唯一的愛好就是手中的權利,BOSS卻連這點小愛好都不滿足。

  大哥真是可憐啊!

  可憐的琴酒看著手機上的一大堆簡訊,臉色越來越差。

  琴酒終是沒忍住,冷嗤道:「呵!可真是有用呢。」

  伏特加心肝又是一顫。

  這是在說那個裡卡爾嗎?BOSS對大哥誇裡卡爾了嗎?

  【回。把地址給我。】琴酒回簡訊。

  黑澤夭夭正在玩手機,看到琴酒的消息,立刻點開,在看到男人要回來的信息後,開心不已。不過想到周圍的鄰居,黑澤夭夭沒有將地址發給琴酒。

  【我來接你,正好家裡發生了命案,全是霉運。你回來後,可以以毒攻毒,為我們的家帶來光明。】

  琴酒,「……」什麼鬼?今天晚上就沒一個正常人嗎?

  【明天晚上十一點,地址到時候發給你。】

  【好噠!】黑澤夭夭開心的丟開手機坐起來,計劃著三天後的結婚紀念日。

  嗯,到時候肯定只能在家裡過,要不就准備燭光晚餐?

  可這也太沒心意了。

  琴酒剛看完黑澤夭夭發的簡訊,手機上就來了一條新的簡訊。

  【琴酒,最近把手上工作交給裡卡爾,專心清理潛伏在組織的臥底。BOSS】

  琴酒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收了起來。

  一個死人的替身嗎?呵!

  第二天,天蒙蒙亮,諸伏景光就頂著言京三郎這個新身份,一臉風霜的回到米花町二丁目。

  為了找到新家,他多次詢問住在附近的人,包括黑澤夭夭特意強調的21號工藤家,完成最後的收尾。

  黑澤夭夭給這個辛苦的孩子倒了一杯水,順便將一疊紙交給他。

  「這是什麼?」諸伏景光低頭看,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

  整整十頁紙,上面密密麻麻的排滿了他今天的行程。

  幾點幾分,以言京三郎的身體做什麼;幾點幾分,又以黑澤陣的身份做什麼。連特別需要的表情、動作、台詞都標得明明白白。

  更麻煩的是,上面還有同一時間,言京三郎外出采買,黑澤陣在家裡做了什麼這樣的內容。

  簡直就像劇本一樣。

  「沒必要這麼麻煩吧!鄰居都已經知道這個家裡有一個名叫黑澤陣的男人了。」諸伏景光說。

  「我搬到這裡來,可不止是因為房子,我們的鄰居每一個都需要特別對待。」黑澤夭夭拍拍諸伏景光的肩膀,安慰道:「我會幫你的。兩個人演出三個人的戲,也不算難。」

  諸伏景光,「……」

  於是,一口氣還沒喘勻的諸伏景光,開了忙碌的一天。

  江戶川柯南和赤井秀一一直監視著最末尾的26號黑澤家,但因為距離太遠,中間又隔了好幾棟房子,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位言京三郎偶爾到院子裡

  的身影。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快午飯的時候,言京三郎外出。

  看著煮好的咖喱,赤井秀一溫和的笑著,「黑澤太太對少年偵探團很是照顧,柯南,我們去好好感謝一番。午飯時間要到了,言京先生想必也沒精力做午餐,我們就分鄰居一些吧!」

  江戶川柯南,「……好。」

  連理由都那麼充分,很好,很強大。

  就這樣,一向只看到用鍋子端著去阿笠博士的江戶川柯南,親眼看著赤井秀一用一個漂亮的大碗,盛了差不多四人份的咖喱,要送去黑澤家。

  江戶川柯南,「……」去阿笠博士家永遠都用鍋,這差別待遇會不會太大了?

  一大一小很快來到黑澤家的院牆外。

  赤井秀一一眼就注意到了二樓落地窗前高大身影。

  隔著纖薄的白色紗簾,穿著灰色家居服的長發男人交疊著雙腿,悠閑的坐著,膝蓋上攤開一本書,舒適而愜意。

  有白紗的遮擋,男人仿佛被白霧籠罩,看不真切,但足以讓赤井秀一震驚了。

  銀色長發,冷硬面容,像極了琴酒。

  赤井秀一盯著男人,鏡片下墨綠色的眼睛緩緩睜開,「boy,去按門鈴。」

  江戶川柯南任勞任怨的去按門鈴。

  赤井秀一注意到,紗簾背後的男人低了低頭,手動了一下,似乎在翻動書頁。因為是從下往上,並不能很確定。

  黑澤夭夭正躲在一邊,用釣魚線操縱著人偶動頭和動手,同時還要拉黏貼在書頁上的釣魚線,忙得不亦樂乎。

  這一招是她參考了種花皮影戲的手法,隔著紗窗用,剛剛好。

  聽到門鈴聲,黑澤夭夭趕緊收好釣魚線,一路疾馳去開門。

  等黑澤夭夭一路下樓,跑到院子裡給兩個人開門,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

  「黑澤太太,你很累嗎?」江戶川柯南歪著頭,一臉好奇。

  「能不累嗎?門鈴按一次就好了,我還以為是誰有急事呢。」黑澤夭夭的態度很不好,半月眼盯兩人,「柯南,衝矢先生,有事?」

  赤井秀一將端著的咖喱往前遞了遞,謙遜溫和的笑道:「昨天柯南承蒙黑澤太太照顧,正巧今日我做的咖喱有些多,就想著送一些來給黑澤太太,希望你不要嫌棄。」

  黑澤夭夭瞪大眼睛,「你是柯南的爸爸?」

  赤井秀一臉上的笑容一僵,江戶川柯南也沒好到哪裡,氣得跳腳,「他才不是我爸。」


第49章 琴酒的高光時刻3

  「什麼呢,我還以為是你爸呢。」黑澤夭夭失望的嗤了一聲,「柯南,你家的教育很有問題,等以後你爸回來了,一定要介紹給我,我可以給你爸打九九折。」

  「那我真是謝謝您勒!」就因為這家伙胡說八道,小蘭還特意打電話去給他的父母討論他教育的問題。

  他媽媽也是個不嫌事大的,頂著江戶川文代的身份,沒少和小蘭聊育兒問題。

  偏偏,每次和小蘭打完電話,還要打給他,要他好好跟著學,為將來的育兒做准備。

  一想到這,江戶川柯南憤怒又羞澀,臉色忽白忽紅,跟調色盤似的。

  赤井秀一看著黑澤夭夭一句話就將沉穩冷靜的江戶川柯南氣得跳腳,緩緩睜開一只眯著的眼睛,無聲的注視著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半蹲下身,語重心長的說:「柯南,你別這麼抗拒。像你這樣的叫留守兒童,對成長很不好的。我可以拿出我過硬的專業知識,幫你好好說服你父母,無論是留在東京,還是帶著你一起出國,你都可以跟著爸爸媽媽,不是很好嗎?」

  留守兒童江戶川柯南,「……」

  他就不該來的,不該來的!

  赤井秀一上前一步,擋在江戶川柯南面前,溫和的笑著,「黑澤太太,你就別欺負柯南了。」

  「不要亂說,我才沒有欺負小孩子。」黑澤夭夭撇撇嘴,將目光轉移到赤井秀一手中的大碗上。

  她記得,赤井秀一雖然廚藝不怎麼,但做的土豆燉牛肉可是非常不錯的。

  黑澤夭夭打開大碗上的蓋子,咖喱的香味隨著熱氣鑽入鼻腔。

  黑澤夭夭眼睛一亮,突然想到結婚紀念日該怎麼過才有意義了。

  她一把抓住赤井秀一的胳膊,激動得小臉都紅了,「昴先生,能拜托您一件事嗎?」

  明明上一秒還一臉的不高興,下一秒就興奮成這樣,饒是聰明如赤井秀一,也推理不出這前後態度變化的原因。

  江戶川柯南可比赤井秀一了解黑澤夭夭是個怎麼樣的人,一見她這樣子,立刻把赤井秀一拉開,警惕的盯著黑澤夭夭,「黑澤太太,昴先生可是好人。」

  「去去去。」黑澤夭夭把江戶川柯南拉開,對著赤井秀一笑得像朵小菊花,聲音又軟又綿,「昴先生。」

  「大家都是鄰居,黑澤太太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盡可直言不諱。」赤井秀一不愧是做過臥底的男人,面對黑澤夭夭甜到發嗲的聲音,依舊笑得如沐春風。

  「明天就是我和丈夫結婚六周年的紀念日了。」黑澤夭夭小心翼翼的看了赤井秀一一眼,發現他表情依舊,壯著膽子說:「昴先生能幫我一個忙嗎?放心,很簡單的,就……」

  赤井秀一表情詭異,「你確定?」

  黑澤夭夭重重點頭,表情無比誠懇。

  赤井秀一,「我倒是沒問題,只要黑澤太太覺得沒問題就好。」

  黑澤夭夭歡欣鼓舞,「柯南果然沒有說錯,昴先生就是一個大好人。」

  大好人赤井秀一,「……呵呵!」

  「我一定得好好感謝你。」黑澤夭夭正巧看到提著購物袋回來的諸伏景光,連忙招呼人過來,「趕緊去儲藏室,把我從靜岡縣帶來的茶葉拿幾包來。」

  諸伏景光好脾氣的說:「太太,不如把客人們請進去。」這樣晾在外面可不好,時間久了發現落地窗前的「黑澤陣」一動不動就麻煩了。

  黑澤夭夭會意,招呼江戶川柯南和赤井秀一進屋。

  到玄關的時候才發現,剛搬家,根本沒准備客人穿的拖鞋。

  江戶川柯南正想說「他可以直接穿著襪子進去」,就聽到黑澤夭夭很直白的拒絕,「我不想拖地,就麻煩你們就在這等一會吧!」

  黑澤夭夭的拒絕,江戶川柯南瞬間警惕起來,難道有什麼不能被發現的秘密?

  江戶川柯南拉拉赤井秀一的衣擺,沒有得到心有靈犀的回應,抬頭就看到赤井秀一盯著玄關裡面,不知道在看什麼。

  赤井秀一突然問:「早上見言京先生疲累的回來,是發生了什麼嗎?」

  「大概昨天被死人嚇到了。」黑澤夭夭嘆息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去,一大早從外面回來,還非說他昨天被人打暈了,錢包和手機都被偷走了。這種情況我雖然沒見過,但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導師也講到過,屬於一種心理障礙病,需要好好疏導。」

  江戶川柯南,「……」

  可憐的言京三郎先生,就這麼被怪盜基德連累成了神經病。

  「原來是這樣。」情報太少,連赤井秀一也說不清楚,這位黑澤太太到底說的是不是真話。

  拿著黑澤夭夭送的回禮茶葉回去的路上,江戶川柯南問:「赤井先生,剛才在玄關的時候,你在看什麼?」

  赤井秀一直視前方的路,淡淡道:「沒什麼。」

  江戶川柯南,「……」騙人。

  赤井秀一看的自然是諸伏景光,他總覺得那位言京先生有點眼熟。

  早上諸伏景光向他問路的時候,樣子太過狼狽,倒是沒什麼感覺。現在見到收拾干淨的諸伏景光,赤井秀一莫名就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就像他和這個人認識了許久一樣。

  而赤井秀一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個叫言京三郎的男人,他一定見過,到底是什麼時候呢?

  黑澤夭夭送走兩個鄰居,諸伏景光也將樓上的假人搬了下來。

  「那位衝矢昴就是你要我小心的人?」

  在大門外,赤井秀一見到諸伏景光的時候,就明顯不對勁,一直到玄關,還盯著看,這就有點讓黑澤夭夭弄不明白了。

  早上,諸伏景光特意去向赤井秀一問路,當時應該就見過,為什麼剛才卻是那樣一副表情?

  不管如何,看來赤井秀一對當初在他面前的蘇格蘭還有印像,得小心。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諸伏景光像赤井秀一一樣徹底換一張臉,或是直接就不出現。

  但如果真那樣,就太可悲了!明明還活著,親朋好友卻一無所知。

  讓諸伏景光用一張和過去相似的臉,算是黑澤夭夭對諸伏景光最後的溫柔,唯一的補償。

  「明天我有安排,已經給你定了酒店,這兩天你就暫時住到酒店裡去。」黑澤夭夭道。

  8月8日。

  黑澤夭夭像往常一樣,迷迷糊糊的在床上翻滾,不期然貼上一具溫熱的身體,頓時就醒了。

  「嘿嘿,阿陣!」黑澤夭夭甜甜的叫著。

  黑澤陣就這麼被吵醒了。

  他抬腿壓黑澤夭夭身上,強行鎮壓,「繼續睡,不准鬧。」

  那霸道的樣子,簡直像極了不早朝的君王。

  黑澤夭夭像一條砧板上的魚,被包裹在睡褲下的大長腿壓著,翻不了身。

  黑澤夭夭手腳並用,奮力掙扎半天也沒用,反而弄得自己氣喘吁吁,「阿陣,放開我,我今天很忙的。」

  「不許鬧到我。」黑澤陣壓著黑澤夭夭的腳改把人往床邊推,勢必要遠離他。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黑澤夭夭一點也不生氣,還熱情的撲到男人身上,對著那張俊臉「吧唧」一口,嘖嘖稱贊,「原來黑澤先生也是軟綿綿香噴噴的。」

  深邃幽綠的眸子危險的盯著趴在身上的黑澤夭夭,「你是不是不想起了?」

  「不。我出門一趟,很快回來,不要想我哦!」黑澤夭夭一溜煙從黑澤陣身上爬起來,像只快樂的小蜜蜂一樣,歡快的飛走了。

  黑澤陣翻了個身,拉拉被子,繼續睡。

  等黑澤陣睡了個回籠覺,起床洗漱吃了早餐,看了會新聞,將組織的事情處理完,已經快到正午了。

  而黑澤太太,依舊沒有回家。

  看著已經到午飯時間了,黑澤陣忍了0.01秒,果斷拿出手機給黑澤太太發簡訊。

  【跑哪去了?午飯呢?】

  永遠秒回簡訊的黑澤太太,這一次硬氣的過了十分鐘才回,【啊!原來都到這個時候了。那你自己吃吧,我還在忙。】

  黑澤陣,「……」

  黑澤陣果斷把電話撥了過去。

  又是鈴聲響了許久,對面才接通。

  「黑澤先生,不是說了不要想我的嗎?怎麼能這麼粘人?」

  黑澤夭夭的語氣,充滿了縱容與無奈。如果是以前,黑澤陣一定秒掛,不能縱容這種歪風邪氣,但今天的黑澤太太很反常。

  黑澤陣耐著性子問:「你在哪?」

  「咖啡店。要吃小蛋糕嗎?給你帶。」黑澤夭夭的聲音歡快又活潑,顯然心情很好。

  「我不喜歡那種甜膩膩的東西,趕緊回來。」黑澤陣催促。

  「很快,很快。如果你餓了,就去廚房自己找東西吃。記得不要吃太飽,晚上我准備了大餐。」

  黑澤陣嗤笑,午飯都沒解決,就想著晚飯。

  黑澤陣正想發飆,聽筒裡就傳來了電話被掛斷的「嘟」聲。

  黑澤陣,「……」

  黑澤陣難以置信的盯著手機屏幕。

  那個丫頭居然敢……黑澤陣裡捏著手機,氣得咬牙切齒,一時半會居然想不出來該怎麼收拾大膽的黑澤太太一頓。

  用鞭子抽?不行,還沒打就哭了,鬧得頭疼。

  關禁閉?也不行,本來就有深海恐懼症,再來個幽閉恐懼症,麻煩的還是他。

  一時間,黑澤先生左右為難,氣都被氣飽了。

  在波洛咖啡廳裡的黑澤夭夭可不知道這些,反正在她的印像裡,黑澤陣就是個很狗的家伙,沒有老婆也能一個人過得很好。

  當然,這並不妨礙她炫耀。

  「哎呀,真是的,怎麼可以這麼粘人,一會都離不開我。安室先生,剩下的就拜托你了,我得趕緊回去。」黑澤夭夭雙手合十,誠懇的拜托安室透。

  安室透,「……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黑澤夭夭衝安室透眨眨眼,急急忙忙的走了。

  安室透看著吧台上的東西,無奈嘆息,任勞任怨的開始干活。


第50章 琴酒的高光時刻4

  夕陽下,黑澤陣像只慵懶的大貓一樣,穿著舒服的家居服,赤著雙足,貓在沙發上,愜意的翻著一本詩集。

  黑澤夭夭像只小蜜蜂一樣,不斷接收同城快遞,鮮花、彩帶擺滿客廳。

  終於,在第N次路過沙發,看到黑澤先生像個大爺一樣窩著不動,黑澤夭夭怒了,「你就不能幫幫我嗎?今天是我們兩個人的紀念日,不是我一個人的。」

  「哦!」男人看著詩集,頭都沒抬一下。

  黑澤夭夭在心裡默念三遍「今天是結婚紀念日,不要和狗一般見識」,壓下胸腔裡翻騰起的怒氣,轉而笑眯眯的坐到黑澤陣身邊。

  對著那張俊臉「吧唧」一口,甜甜問:「這下能幫忙了嗎?」

  黑澤陣,「……占我便宜,還想我幫忙?」

  「吧唧!」又是一口。

  琴酒,「……」

  吧唧吧唧好幾口,黑澤夭夭都親出了節奏。

  在黑澤太太再一次「吧唧」下去時,黑澤先生嫌棄的推開人,主動坐到小板凳上,拿著氣、槍開始給五顏六色的氣球打氣。

  「嘭!」第一次干如此不需要技術的活,黑衣組織的第一殺手琴酒大人,光榮的把氣球打爆了。

  「你不要一直打,像我之前打的那麼大就行了。」黑澤夭夭嫌棄的奪過□□,給這位第一殺手做示範。

  事實證明,黑澤陣的腦子相當不錯,他居然很快就學會了打氣球,簡直喜大普奔。

  「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黑澤夭夭鄭重其事的拍拍黑澤陣的肩膀,「組織相信你的能力。」

  黑澤陣,「……」

  看著高大的男人,委屈吧啦的坐在小板凳上打氣球,黑澤夭夭心裡美滋滋的,開開心心的抱著幾十斤重的裝飾品裝飾家裡。

  換燈泡,掛彩帶,爬高上低搬重物,忙得不亦樂乎。

  一直到太陽下山,月亮上來,基本裝飾才結束。

  黑澤陣打完最後一只氣球,甩甩酸疼的手,滿心無語,「現在可以吃晚飯了嗎?」

  剛問完,黑澤陣就想起來一個嚴肅的問題。

  「你做晚飯了嗎?」黑澤先生幽綠的眸子微微眯起,「黑澤太太,今天可是六周年紀念日,你是想在鮮花和彩帶的包圍下吃超市便當?」

  「唉!」黑澤夭夭一臉震驚,「不是說今天的晚飯你做的嗎?」

  黑澤陣,「……你什麼時候說過?」

  黑澤夭夭瞬間紅了小臉,羞答答的看著黑澤陣,「昨晚,你忘記了?」

  黑澤陣仔細回憶了一下,很確定自己沒有,但看黑澤夭夭羞澀的模樣,又不那麼確定了。

  難道真的說過?

  「想起來了嗎?」黑澤夭夭眨著大眼睛問。

  完全沒想起來的黑澤陣,「……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不可信。」

  黑澤夭夭聞言,小臉一胯,無比委屈,「你怎麼這樣,我還期待著你做的大餐呢。」

  「氛圍已經夠了,吃超市便當也挺好的,或者你想吃外賣?早上你不是去買蛋糕了嗎?什麼時候送來?」

  大概是發現忘記昨晚的「割地賠款」確實很狗,黑澤陣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語氣前所未有的好。

  「噗呲!」黑澤夭夭沒忍住大笑起來。

  黑澤陣瞬間反應過來這是被耍了,心裡升起的那點愧疚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怒從心中起,「黑澤夭夭。」

  正巧有人按門鈴,黑澤夭夭借機溜走,笑得開懷。

  一大一小兩人站在門外。

  黑澤夭夭看到江戶川柯南的一瞬間就想調頭,今天可是重要的日子。

  不過在看到毛利蘭捧著的禮盒後,黑澤夭夭大概猜到是來送東西的,硬著頭皮把門打開。

  「恭喜黑澤太太,結婚紀念日快樂。」毛利蘭將綁著粉色蝴蝶結的禮盒遞給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雙手接過禮盒,「是幫安室先生送來的嗎?」

  「是的。」毛利蘭道。

  黑澤夭夭雙手捧著大大的禮盒道:「居然還裝在禮物盒裡,安室先生有心了,小蘭幫我好好謝謝他。」

  「我會轉告安室先生的。」毛利蘭拉拉江戶川柯南,「柯南。」

  江戶川柯南把藏在身後的玫瑰花拿出來,雙手舉過頭頂遞給黑澤夭夭,「黑澤太太,紀念日快樂。」

  「哇!」黑澤夭夭是真的驚喜,「這是柯南你買的嗎?」

  「是小蘭姐姐買的。」江戶川柯南道。

  「柯南也有貢獻零花錢。」毛利蘭補充。

  「唉,兩人個共同買的嗎?很有意義。」黑澤夭夭連忙空出一只手接玫瑰花。

  今年的結婚紀念日,一定是黑澤先生人生之最,嘿嘿嘿!

  「今天就不留你們了,改天請你們吃飯。」

  送走兩人,黑澤夭夭歡歡喜喜的抱著盒子和鮮花回家。

  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一起走在路上,迎面遇到端著大湯碗的赤井秀一,嘴角抽搐。

  這位黑澤太太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結婚紀念日不是應該包個高檔餐廳,在音樂中享受美好一餐的嗎?

  一連開了三次門,分別從毛利蘭、赤井秀一、速遞小哥手上,接過早上出去准備的東西。

  看著滿地的氣球,黑澤夭夭大手一揮,「就這樣,不掛了,我們准備開飯。」

  關掉大燈,打開下午換上的彩色小燈,點上蠟燭,一桌豐盛的燭光晚餐就准備好了。

  黑澤夭夭換上粉色連衣裙,精心打扮一番,像個小公主。

  高大俊美的男人穿著黑色西裝,銀色長發披散著,優雅而矜貴,像個國王。

  長桌前,兩人相對而坐。

  朦朧的燈光下,悠揚的音樂中,美好的一餐開始。

  只是……

  黑澤陣看著桌子上的「大餐」,竟無語凝噎,「這就是你說的大餐?」

  三明治、蛋糕、土豆燉牛肉?

  「是呀!」黑澤夭夭認真點頭,「整個東京都找不出比這還豪華的大餐了。」

  波本威士忌做的三明治,蘇格蘭威士忌做的蛋糕,黑麥威士忌做的土豆燉牛肉。

  三瓶臥底威士忌的拿手好菜同聚一桌,絕對是整個名柯裡最豪華的一餐,沒有之一。

  就連旁邊花瓶裡插的玫瑰花,都是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合資買的。

  天啦!

  如今只差一樣了。

  一無所知的捕鼠達人琴酒,嫌棄的用叉子撥撥碟子裡的三明治,「土豆燉牛肉也算是個大菜,但這三明治,你確定適合上今晚的餐桌?」

  他可是難得有空配合,特意換了西裝,結果就這?

  「很好啊!」黑澤夭夭笑得牙不見眼,「三明治填飽肚子,土豆燉牛肉是大菜,蛋糕是慶祝的甜點,完美。現在就差你親自倒的酒了。」

  黑澤夭夭熱情的將藏在餐桌下的「琴酒」拿出來,雙手奉上。

  三瓶臥底威士忌做的食物,加上捕鼠達人琴酒倒的琴酒,旁邊還有名柯主角送的玫瑰花。

  啊!這是什麼神仙陣容?

  這種只夠自己能get到的爽點,沒辦法分享,簡直太痛苦了。

  黑澤陣的完全不明白,黑澤夭夭到底在笑些什麼,嘴角都要咧到耳後根去了。

  罷了!看在她那麼期待今天的紀念日,一大早就忙進忙出的,三明治就三明治吧!

  黑澤陣看著手中的琴酒,眼神閃了閃,幽暗的綠瞳看向黑澤夭夭,「這種酒度數很高,濃烈辛辣,確定要喝?」

  光線迷離,黑澤夭夭又一心撲在即將到來的大餐上,完全沒注意到黑澤陣拿到酒後,前後眼神的變化。

  聽到黑澤陣的問題,忙不迭點頭,「要要要。」

  今晚套餐,就叫「大白貓與三色鼠」怎麼樣?

  黑澤夭夭激動得小臉都紅了。

  「嗤!」黑澤陣輕笑一聲,打開酒瓶,親自給黑澤夭夭倒了大半杯。

  透明的液體進入漂亮的高腳杯,散發著芳香誘人的氣息。

  黑澤夭夭朝著黑澤陣舉起手中的酒杯,笑意盈盈,「祝我每一天都這麼快樂。」

  「貪婪的想法。」黑澤陣輕笑,同樣舉起酒杯,沙啞低沉的嗓音裡也跟著染上愉悅。

  兩人碰杯,在美酒中享受美食。

  三明治意外的好吃。

  就是土豆燉牛肉配三明治有點奇葩,但味道都很不錯。

  黑澤陣一向不在乎食物的味道,卻也不得不承認,廚師的手藝不錯。

  也不知道是哪家店的,下次可以讓伏特加去買。

  尤其是那碗土豆燉牛肉,再配上一碗米飯,肯定更美味。

  再看對面的黑澤夭夭,每吃一口都會露出誇張的表情,仿佛被什麼奇怪的魔法擊中了似的。

  見黑澤夭夭每吃一口食物,就要很有儀式感的喝一口琴酒,黑澤陣嘴角抽搐,實在搞不定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奇奇怪怪的。

  「你少喝點。」一杯酒都快見底了,照這麼喝下去,非醉了不可。

  「啊!好啊!」黑澤夭夭酡紅著小臉,明顯已經有了醉意。

  「不准喝了。」黑澤陣可不想照顧一個醉鬼。

  「不要。」黑澤夭夭連忙伸手去搶,男人卻已經把酒杯放到桌子底下去了。

  「啊!你好狡猾!」黑澤夭夭叫囂著,繞過桌子就向男人撲去。

  地上有很多玫瑰氣球,黑澤夭夭一個不慎,高跟鞋正好踩中一顆氣球。

  「嘭」的一聲,被驚嚇到,沒有站穩,朝著黑澤陣撲去。

  黑澤陣伸手接住,輕笑道:「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啊!」

  黑澤夭夭茫然的眨眨眼睛,水潤的紅唇起起合合,「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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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琴酒的高光時刻5

  「還要繼續吃嗎?」

  黑澤陣一只手攬著黑澤夭夭纖細的腰肢,一只手撫摸著她白淨干淨的臉蛋,昏暗的燈光下,雙眼迷離。

  黑澤夭夭吸了吸鼻子,聲音又軟又糯,「你身上好香,就像……剛才的酒。不,比酒還香。」

  「呵!」男人輕笑一聲,不再猶豫,直接把人打橫抱起。

  砰!砰!砰!

  氣球被踩炸的聲音,像是禮炮,又像是贊歌,伴此起彼伏的「砰砰」聲,男人抱著粉裙女人踏上樓梯。

  房間裡沒有開燈,但男人夜視能力很好,准確的找到床,將抱著的人放上面。

  黑澤夭夭仰面躺著,黑暗中,雙眼注視著上方高大的黑影。

  黑澤陣的指尖劃過黑澤夭夭的鬢角,落在她的下巴上,輕輕挑起,「准備好了嗎?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下意識的抓住落在手邊的銀色長發,臉色越來越紅。

  下一秒……

  「啊!」

  「嘭!」

  「嗯!」

  第一聲,是黑澤夭夭的慘叫聲。

  第二聲,是黑澤陣被踹飛撞到東西的聲音。

  第三聲,是黑澤陣痛苦的悶哼聲。

  黑澤陣低吼,「黑澤夭夭。」

  任哪個男人在這種時候被打斷,還被結結實實的踹了一腳,拔了頭發,表情都會像黑澤陣一樣難看。

  黑澤夭夭哪裡顧得上這麼多,一溜煙從床上爬起來,躲到黑澤陣身後,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床上,「有、有……」

  隔著一段距離,黑澤夭夭總算是看清了床上的東西,驚恐的表情僵硬在臉上。

  深色的被罩上,一只漂亮純黑玄貓卷成一團躺著。

  剛才黑澤夭夭就躺在黑貓旁邊,黑貓突然睜開眼睛。迷離中的黑澤夭夭不期然對上一雙冒著綠光的幽幽豎瞳,差點嚇出心髒病,現在心髒還「嘭嘭」直跳。

  被嚇到的時候,黑澤夭夭本能的抬腿,把黑澤先生給踹了。

  「阿陣!」黑澤夭夭驟然想起自己剛才都干了什麼,伸手就想拉著黑澤先生問問有沒有被踹傷,抬手才發現手上還抓著幾根漂亮的銀色長發。

  黑澤夭夭,「……」

  趁著男人發現了前,趕緊把頭發丟角落裡去。

  「那是什麼?」黑澤陣幽綠的雙眸對視上那雙綠到發亮的貓瞳。

  黑澤夭夭的眼睛已經完全適了黑暗,能清楚的看到被子上的黑貓。

  「那是,莫裡亞蒂,我們家的老二。」黑澤夭夭道。

  老大黑澤陣,老二莫裡亞蒂。

  「喵?」聽到自己的名字,莫裡亞蒂四肢爪子抓著被子,伸了個懶腰,矜持的衝著黑澤夭夭叫了一聲。

  那綠幽幽的小眼神,那傲嬌的小模樣,簡直像極了某某先生。

  看看貓,看看人,最幸福的事莫過於此。

  「所以,你是被自己養的貓嚇到,還把我踹,可真有出息。」黑澤陣冷冷瞪了黑澤夭夭一眼,將人從身邊拉開。

  所有的漣漪、曖昧,在這一刻都消失得干干淨淨,只剩下「果然還是那個麻煩精」的感慨。

  黑澤夭夭尷尬的笑笑,「嘿嘿,莫裡亞蒂它不經常回來。」就像某人一樣。

  「趕緊把它弄走。」黑澤陣不耐煩的擺擺手。

  黑暗中,莫裡亞蒂發著光的眸子幽幽盯著黑澤陣,猛然朝男人撲了過去,鋒利的爪子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不愧是稱霸米花市二丁目的貓王,氣勢十足,殺氣凜然。

  黑澤陣同樣作為在黑暗世界稱王稱霸的男人,什麼意外沒經歷過,很輕松的躲過了莫裡亞蒂的襲擊。

  莫裡亞蒂一擊不成,靈巧的落在地上,弓著身子盯著男人,鋒利的犬牙如同它的利爪,閃爍著殺意。

  「嗤。」黑澤陣不屑冷哼,壓根不把這只小小的貓放在眼裡。

  莫裡亞蒂是一只很警惕的貓,最好的攻擊時機已經過去了,它就靜靜的盯著男人,等待新的時機。

  黑澤陣可沒空陪一只貓玩游戲,抬手就想把貓抓住,弄出去。

  莫裡亞蒂見黑澤陣動了,出於自保也衝了上去。

  黑澤夭夭可不懂一人一貓這兩男的心思,見黑澤陣朝著莫裡亞蒂伸手,立刻跑去阻攔。

  「阿陣,別傷害莫裡亞蒂,它只是一只貓。噢!」

  黑澤陣的手是被擋住了,但莫裡亞蒂的爪子也到了,黑澤夭夭的手臂上就這麼被莫裡亞蒂撓出了一個紅艷艷的五線譜。

  黑澤陣見老婆被撓,一把將人拉開,反手就朝著貓抽去。

  黑澤夭夭連忙擋在貓和黑澤先生中間。

  「啪」巴掌就這麼抽黑澤夭夭另一只手手臂上了。

  這下子黑澤夭夭是真的哭了,怎麼會這樣?

  「出息了,為了一只野貓擋我面前。」黑澤陣收回手,打開房間的大燈,拉起黑澤夭夭的胳膊查看。

  左手一片淤青,黑澤陣很清楚自己出手的力道,對這點傷毫不意外。

  右手雖已傷到皮肉,見了紅,但問題不大,在黑澤陣眼中,連皮肉傷都算不上。以當時莫裡亞蒂出爪力道,不可能只有這點小傷,顯然最後莫裡亞蒂收爪了。

  看著兩只手問題都不大,總算讓黑澤陣的心氣順了一點。

  莫裡亞蒂大概也知道自己犯錯了,小心翼翼的來到黑澤夭夭身邊,軟軟的身體蹭蹭黑澤夭夭的小腿。

  仰著小腦袋看一眼黑澤夭夭,又警惕的盯著一眼黑澤陣,顯然在它的世界裡,這位危險的男人是敵人。

  黑澤夭夭能怎麼辦?黑澤夭夭只能摸摸它的貓頭,無奈嘆息,「沒事,一切只能怪你太黑。」

  哪怕像黑澤先生這樣,一身黑中,稍微有點白,也不至於讓她在那麼關鍵的時候只看到一雙綠眼睛,引發現在的悲劇。

  「我是一個人去打狂犬疫苗,還是我們一起去?」黑澤夭夭心心眼期待問黑澤先生。

  因為剛穿越時,海上那段經歷,她一直以為黑澤陣是個極道男,一直很配合黑澤陣隱藏這段婚姻關系,兩人從來沒一起出去過。

  每次黑澤陣休假,都是在家裡度過,一次約會都沒有。

  現在成了酒廠的人,在一切結束前,應該也沒機會一起出去了。

  但今天畢竟是特殊的日子,美好的夜晚被毀了,手也受傷了,黑澤夭夭很不想在這種時候還一個人孤零零的去打疫苗。

  「穿過小公園,就有一家小診所。」

  這一片都是富人區,小診所雖然不大,但基本的配套設施齊全,打狂犬疫苗完全沒問題。

  黑澤陣猶豫了一下,目光落在黑澤夭夭受傷的兩只手臂上,終是嘆息著,找來紗布暫時包扎一下,說:「我陪你去。」

  「好耶!這算是約會嗎?」意外之喜。

  黑澤夭夭一把抄起地上的莫裡亞蒂,一手貓一手人,覺得人生圓滿了。

  然而,黑澤先生卻不動了。

  他目光危險的盯著黑澤夭夭,指著莫裡亞蒂問:「你要帶上它?」

  黑澤夭夭縮了縮脖子,很想說「是」,可在對上黑澤先生危險的目光後,又不敢了。

  「還是讓它陪你去吧!」黑澤陣冷哼一聲,拎著黑澤夭夭的衣領就把人丟出房間,同時還不忘警告,「今晚你睡客房,不准來打擾我。」

  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能怎麼辦?只能委屈的看著黑澤先生,企圖讓他回心轉意。

  冷酷無情的男人,「嘭」的關上了門,徹底將黑澤夭夭關在房間外。

  黑澤夭夭直接蔫了。

  她舉起莫裡亞蒂,歪著頭看著,「要不,我把你留下。咱倆約會的事,以後再說,反正有的是機會。」

  「喵。」莫裡亞蒂軟軟叫著。

  「很好,你既然答應了,那我現在就去告訴黑澤先生。」黑澤夭夭將貓往地上一放,拍拍他的小屁股,轉頭就去敲門。

  「阿陣,我選你,選你,只選你。」黑澤夭夭大力拍門,像個回頭的渣男。

  回應黑澤夭夭的,是黑澤先生冰冷的兩個字,「晚了!」

  「不,不晚,只要你還愛我,一切都不晚。」黑澤夭夭拍著門,聲嘶力竭。

  黑澤陣揉揉眉心,打開房門,懶洋洋的倚靠在黑澤夭夭,「請繼續你的表演。」

  黑澤夭夭,「……你怎麼能這樣?」

  黑澤陣提醒道:「你如果再不出門,就真的要得狂犬病了。」

  「可是。」黑澤夭夭小嘴一癟,立馬換上委屈的表情,「外面好黑,你老婆又這麼漂亮。萬一遇到色狼……簡直不敢想像。」

  黑澤夭夭雙手掩面,肩膀一聳一聳的,一副哭得很傷心的樣子,大大的眼睛卻透過指縫滴溜溜的盯著黑澤先生。

  黑澤陣眉頭微皺。

  昨晚黑澤夭夭開車去接黑澤陣,回來的時候就是穿過小公園,夜晚的小公園只有幾盞昏暗的路燈,叢叢樹影草木,幾乎不見一個人。

  確實……

  「不准帶貓。」黑澤先生提出條件。

  「放心,什麼貓都沒有你重要。」黑澤夭夭立刻承諾。

  黑澤先生矜持的點點頭,「行吧,去把車鑰匙找來。」

  「可我們剛喝了酒。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黑澤夭夭半月眼盯黑澤先生,「你該不會喝酒了還開車吧!」

  黑澤陣沉默。

  黑澤夭夭一把抓住黑澤先生的手,認真而嚴肅的交代,「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黑澤陣,「……」

  「阿陣。」

  「喝酒後我沒開車。」開車的都是伏特加,他喝酒了。

  「哦!那我們走吧。」


第52章 第三位嫌疑人1

  出門前,為保慎重,黑澤夭夭將之前諸伏景光假扮黑澤陣時,戴的銀絲邊眼鏡找出來。

  黑澤陣冷嗤,「你不會認為,戴一副傻醜兮兮的眼鏡,別人就認不出來了。」嫌棄之意不要太明顯。

  「這不是一副普通的眼鏡。」黑澤夭夭硬是給他戴上,「這是封印。你得答應我,今晚要一直戴著。」

  沒見工藤新一、赤井秀一都被封印得很好,琴酒一定也可以。

  「阿陣,今天可是我們六周年的紀念日,我都這麼可憐了,你就依我一次吧!」黑澤夭夭軟軟哀求。

  黑澤陣嘆息一聲,終究還是妥協了,戴上了眼鏡。

  怎麼說呢?和諸伏景光終究是不一樣的,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壞蛋氣息,就不是諸伏景光那樣一個溫柔的好人能模仿的。

  小公園裡,燈光忽明忽暗,像風燭殘年的老人,隨時可能斷氣。

  「我怕!」黑澤夭夭哪裡會放過這個作妖機會,雙手抱著黑澤先生的手臂,恨不得整個人粘他身上。

  黑澤先生一言不發,因為他非常了解黑澤太太是個怎樣得寸進尺的,堅決不縱容。

  「喵!」

  莫裡亞蒂突然從樹上跳了下來,隔著一段距離,發光的墨綠色貓瞳注視著黑澤夭夭,仿佛在說「沒事,我在」。

  有那麼一瞬間,黑澤夭夭想要把手裡的狗男人丟了,把貓貓抱起來。

  黑澤陣將黑澤夭夭拉到另一邊,大手緊扣在她的腰上,危險的目光落在莫裡亞蒂身上。

  「喵。」莫裡亞蒂衝著黑澤夭夭叫了一聲,轉身躥入草叢消失不見了,全程都沒看某男人一眼。

  被無視的黑澤陣,「……」他的槍呢?

  黑澤夭夭努力憋笑,「快走,快走。」

  醫院緊挨著一片樹林,樹林有一條小路正好通向醫院後門。

  大晚上的也沒幾個人,很快就輪到了黑澤夭夭。

  「我進去了,你一定要在外面等我。」黑澤夭夭拉著黑澤陣的手,仿佛不是去打疫苗,而是經歷一場關乎生死的大手術。

  黑澤陣一把將人推入隔間,順手把門關上,轉身走了。

  在醫院旁的樹林隨便找個長椅坐下,黑澤陣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

  清風明月,樹影蟬鳴。

  慵懶的倚靠在長椅上,雙腿交疊著,口中是尼古丁的味道。

  平靜得令他感到不適。

  他的黑夜,從來都是危險的,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被另一個入侵,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連黑澤陣自己都不明白,縱容著黑澤夭夭那個女人,縱容著這份平靜的時光,縱容著這份潛在的危險,到底是因為什麼。

  裊裊煙霧,一根煙見底。

  想著時間也差不多了,黑澤陣起身回醫院。

  路上,被一個匆匆忙忙的身影撞了一下。

  黑澤陣停住腳步,看著遠去的人,挑了挑眉。

  黑澤夭夭焦急的等在醫院後門,看到回來的黑澤陣,立刻舉著綁著白色繃帶的胳膊,委屈吧啦的撲了上去。

  剛撲到男人身上,黑澤夭夭就一把將人推開,眯著眼睛盯著男人,「你和剛才不一樣了。」

  黑澤陣挑眉,「哪裡不一樣了?」

  「味道不一樣。」黑澤夭夭道。

  黑澤陣頗為意外的挑了挑眉,難得的拍拍黑澤太太的腦袋,誇獎道:「鼻子不錯。」

  黑澤太太一把抓住黑澤先生拍她腦袋的手,眯起的眼睛裡閃爍著危險的寒光,「說,剛才干什麼去了?」

  「啊!」一個驚恐的女性尖叫聲驟然響起。

  黑澤夭夭面皮一抖,差點把手提著的藥甩出去。

  不祥的預感將她籠罩。

  哪裡還顧得上味道的事,黑澤太太一把抓住黑澤先生的衣領,霸氣側漏的將人拽柱子後面。

  借著柱子的遮擋,黑澤太太在黑澤先生身上一通翻找,「你沒帶手、槍一類的違禁物品吧?」

  「有。」他怎麼可能不帶槍。

  「給我。」黑澤夭夭一聽有,趕緊往腰間翻,找到槍後,趕緊藏隨身小挎包裡。

  「如果你是因為剛才的慘叫聲,擔心出事,大可不必。況且,我不認為藏你包裡比藏我身上更安全。」至少,藏在他身上,如果真出了事,他還能帶她殺出去。

  「不,我身上更安全,你很快就會明白的。」黑澤夭夭態度堅決,把槍藏好後,目光又落在黑澤陣那頭標志性的銀發上。

  這個也不行。

  她又把脖子上項鏈取了下來,把黑澤先生那頭標志性的銀色長發束起。

  黑澤先生當然是不願意的,不過最終還是敗給了黑澤太太那句「今天可是我們六周年的紀念日,我都這麼可憐了,你就依我一次吧」。

  項鏈的墜子是一個圓圈中間有一豎,並不女氣,用來束起黑澤先生那一頭銀發,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沒有穿黑大衣戴黑帽子,而是規規矩矩的穿著修身的西裝。

  高挺的鼻梁上架著銀絲邊眼鏡,頭發綁在腦後,渾身散發著壞蛋的氣息,簡直就是一個斯文敗類。

  黑澤夭夭踮起腳,在黑澤先生寒冰一樣臭的臉上「吧唧」一口,「很帥,別生氣了。」

  「對,就是那位帶著眼鏡的先生。」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

  不祥的預感成真了,黑澤夭夭轉頭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

  醫院的保安和……

  「江戶川柯南!」

  「黑澤太太。」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黑澤夭夭是咬牙切齒,江戶川柯南是意外。

  「不是說今天是結婚紀念日嗎?」江戶川柯南看到幾乎貼在一起的兩人,眼睛慢慢眯了起來,「雖然是晚上,但不好吧!」

  黑澤夭夭一把抱住黑澤先生的腰,轉頭怒瞪江戶川柯南,「我就喜歡大晚上在外面親親,不行嗎?」

  江戶川柯南,「……」這位太太還真是一樣不要臉。

  「柯南,找到了嗎?」毛利蘭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找到了,是黑澤先生。」江戶川柯南道。

  毛利蘭看到黑澤夭夭抱著的人,立刻就明白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黑澤先生,居然真的和《小日子》畫的一樣。

  有著一頭銀色長發,像個大壞蛋的男人。

  尤其是在觸及到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後,毛利蘭的後背汗毛倒豎,心底甚至升起一股逃跑的衝動。

  「黑澤先生,黑澤太太,剛才小樹林裡發生了命案,保安看到黑澤先生從小樹林出來,也在嫌疑人之列。」江戶川柯南道。

  「哦!」黑澤夭夭半月眼呵呵,完全不意外。

  江戶川柯南尷尬的笑笑,「警察馬上就到了,我們先到案發現場。」

  黑澤夭夭吐出心中濁氣,對江戶川柯南道:「今天允許你叫陣哥和夭夭姐。」

  江戶川柯南想問為什麼,但在觸及到黑澤夭夭危險的目光後,立馬改口,「陣哥,夭夭姐。」

  「走吧!」黑澤夭夭拉著黑澤陣的手往小樹林去,同時暗中用力,示意他千萬配合,別鬧騰。

  黑澤陣回握黑澤太太,他又不是傻子。

  毛利蘭看著像小朋友一樣走路還手牽手的兩人,覺得好笑,因為黑澤陣可怕的氣息產生的畏懼也消失了。

  果然和《小日子》上畫的一樣,感情很好。

  緊挨著醫院,有一片樹林,屬於小公園的一部分,但經常有病患和家屬去走走、坐坐,就被人們稱作小樹林。

  此時的小樹林,幾盞超亮的大燈照著,恍若白晝,警察們忙忙碌碌。

  毛利小五郎正在和目暮警官陳述案發經過,高木警官在一旁記錄。

  看到江戶川柯南一行四人,高木涉眼睛一亮,「黑澤先生,你怎麼也來了。」

  黑澤陣皺眉,對這個小警察居然用熟悉熱絡的口吻和他說話感到奇怪。

  「這次有毛利先生在,又有黑澤先生,案子一定能很快解決。」高木涉滿心歡喜,這樣就不用加班到深夜了。

  「不可以哦!」江戶川柯南半月眼盯高木涉,「這一次黑澤先生可是第三位嫌疑人。」

  「什麼?」高木警官脫口而出,「黑澤先生怎麼可能是嫌疑人,黑澤先生人這麼好,不可能殺人的。」

  不可能殺人的黑澤先生,「……」啥?

  黑澤陣目光詭異的落在抓著他手的黑澤太太身上,眼神似乎在問:你都做了什麼?

  黑澤夭夭眨巴著大眼睛,無辜又懵懂。

  目暮警官嚴厲的聲音響起,「高木,嫌疑人就是嫌疑人,你作為警察,怎麼能憑借以往的印像判斷一個人。」

  高木警官瑟縮了一下,趕緊認錯鞠躬,「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到。」

  「我們做警察的,不能因為以前印像的好壞,就對一個嫌疑人區別對待,必須就事論事,一視同仁。」目暮警官又訓斥了高木涉兩句,這才看向黑澤陣,嚴肅的瞬間緩和,態度很好,「沒想到黑澤先生就是第三個嫌疑人,如果有什麼疑問和意見盡管提出來。」

  疑問和意見,比如上次的手套。

  嫌疑人黑澤先生,「……」

  目暮警官完全沒注意到黑澤陣詭異的眼神,自顧自開始介紹案情。

  「死者酒井知男,43歲,經營著一家拉面店。死因是被人用石頭重擊頭部而死,死亡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

  隨著案件的陳述,一行人來到案發現場。

  一個滿頭是血的男人趴在公園長椅上,一只手搭在椅子上,一只手自然垂落在地上。

  在長椅的中間,還放著一個透明的購物袋,隱約能看到裡面都是一些很常見的生活用品。

  「嫌疑人是怎麼確定的?」黑澤夭夭問。

  江戶川柯南道:「離開小樹林只有兩條路,因為毛利叔叔拉肚子,我們一直在另一個出口邊的廁所那邊,凶手只可能走通向醫院後門的路。我們問了保安大叔,確定在案發時間裡,只有黑澤……陣哥和兩位嫌疑人路過。」

  黑澤夭夭,「……」

  很好,很強大。

  兩條路,偵探堵了一條,就剩下通往醫院的一條,讓黑澤先生給走了。


第53章 第三位嫌疑人2

  想到之前聞到的味道,黑澤夭夭半眯著眼,警惕的盯著黑澤陣,「剛才你去小樹林裡干什麼去了?」

  黑澤陣懶洋洋的抬起眼皮,淡淡吐出兩個字,「抽煙。」

  醫院禁止吸煙,這個理由同樣很強大,但黑澤夭夭表示懷疑。

  算了,現在最主要的是洗清自家這位大壞蛋黑澤先生的嫌疑,剩下的事回去再說。

  黑澤夭夭問好說話的高木警官,「另外兩位嫌疑人都是什麼人?

  高木警官早就被米花市的各位偵探們問習慣了,聽到黑澤夭夭的問題,下意識的翻開隨身小本本,開始敘述另外兩位嫌疑人。

  「平宮早紀,女,26歲,醫院的護士,根據她的證詞,她進入小樹林是為了接電話。」

  「小松一男,男,36歲,一名電工,他是來修理小公園的路燈的,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工作。」

  黑澤夭夭的目光穿過人群,看向另一邊的兩位嫌疑人。

  一位年紀不大的女性,穿著修身白色護士服,腳上踩著高跟鞋,蠻知性的。

  在護士不遠處,有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中年男性,腳邊還放著一個大大的工具包。

  最終,黑澤夭夭的目光落在護士平宮早紀身上,問高木警官,「確定嫌疑人就三個,沒有其他人了?」

  高木警官以為黑澤夭夭是擔心黑澤陣被誤會成嫌疑人,連忙安慰,「黑澤太太不必擔心,沉睡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也在,很快就會破案的。」

  黑澤夭夭,「……」

  這話是一個警察可以對嫌疑人說的話嗎?況且毛利小五郎……黑澤夭夭並不想黑澤先生遇上他。

  「目暮警官。」高挑干練的佐藤美和子警官走了過來,低聲對目暮警官道:「有新的發現。」

  「有新發現?」目暮警官大喜,一點也不掩飾,連忙招呼黑澤陣,「黑澤先生,有了新的線索,一起去看看。」

  從未被警察如此友好的區別對待過的黑澤先生,「……」呵呵!

  「走。」黑澤夭夭暗暗用力,頂著黑澤先生詭異的目光,拽著人往人群中擠。

  黑澤陣,作為黑衣組織扛把子一樣的存在,就這麼被警察們,友好的包圍了。

  佐藤警官戴著白手套,將死者放在長椅上的手拿開,露出下面用鮮血寫的符號。

  作為發現線索的第一人,毛利小五郎鼻孔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目暮警官,這一定就是死亡訊息,只要破解符號背後的意思,一定就能分辨出誰是凶手。」

  「毛利老弟,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三個人中誰是凶手,有想法了嗎?」目暮警官問。

  「額!」毛利小五郎一噎,趕緊轉移話題,將注意力放在黑澤陣身上,「目暮警官,這位先生就是第三個嫌疑人嗎?」

  「這位是黑澤陣。」目暮警官給彼此介紹,「黑澤先生,這位是毛利小五郎,是一位偵探。」

  黑澤陣目光微妙的看著毛利小五郎,「沉睡的名偵探,聽說過。」

  一個似乎知道組織存在,甚至調查組織的愚蠢偵探,也不知道波本那家伙查得怎麼樣了。

  毛利小五郎的表情則變得很奇怪,「莫非黑澤先生的太太是……」

  「是我啊!毛利大偵探,好久不見。」黑澤夭夭從黑澤陣身後探出頭來,笑得像朵小白花。

  毛利小五郎,「……」

  流年不利,出門沒看黃歷。

  「毛利先生,你可不能像上次一樣胡說八道,隨便污蔑。我們家黑澤先生可是很寶貝的,小心我告你誹謗。」黑澤夭夭明目張膽的威脅。

  「我可是沉睡的名偵探,一切都是推理,基於證據的推理,才不是污蔑。」毛利小五郎梗著脖子怒瞪黑澤夭夭。

  「老公。」黑澤夭夭小嘴一癟,撲進黑澤先生的懷裡,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他凶我。」

  毛利小五郎,「……」

  「別怕。」黑澤先生拍拍老婆的肩膀,幽綠的眸子興味十足的落在毛利小五郎身上。

  黑澤夭夭更來勁了,一個勁的敘述剛才她有多害怕。

  「黑澤太太,你不要胡說八道。」毛利小五郎氣得臉紅脖子粗。

  毛利蘭和江戶川柯南在旁邊看著,皆是一臉的無語。

  佐藤警官目光詭異的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壓低聲音問高木警官,「那兩位就是之前搬家公司那個案子中的黑澤夫妻?」

  「是。」高木警官也是一言難盡的表情。

  明明之前不這樣啊!雖然看起來感情很好,但絕不是現在這樣。

  「咳!」目暮警官用咳嗽聲打斷跑題的幾人,「我們還是先看看死亡訊息。」

  目暮警官來到死者身邊,低頭看著血跡寫成的符號,總覺得有些眼熟。

  「是什麼暗號?」黑澤夭夭瞬間從黑澤先生懷裡出來,興趣十足的拉著黑澤陣湊上去,勢必要獲得第一手資料,哪裡像是剛受了委屈的樣子。

  目暮警官很自然的讓出位置,同時還從萬年不變的卡其色上衣口袋裡掏出一雙嶄新的白手套,遞給黑澤陣。

  黑澤陣,「……」

  他到底是接呢?還是不接呢?

  目暮警官態度十分友好的將手套塞黑澤陣手裡,「黑澤先生不必客氣。」

  黑澤陣,「……」

  本以為此生第一次從警察手中轉移到他手上的東西,會是警用手、銬,沒想到卻是警用手套。

  這種感覺,繞是黑衣組織的武力擔當、智力擔當、業績擔當的琴酒,也難以平靜詭異的心情。

  這一刻,黑澤陣非常好奇,黑澤太太到底干了什麼,讓警察對他態度這麼好。

  黑澤夭夭的表情也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她沒想到這些警察的好感度這麼好刷。

  「趕緊看看。」黑澤夭夭拽拽黑澤陣的衣服,示意他干正事。

  黑澤陣懷揣著連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心態,頂著警察們殷殷期盼的目光,戴上手套,查看案發現場。

  死者的留下的死亡訊息很簡單。

  一個圓圈,一條長長的線將圓圈分成兩半,長線在圓圈中斷成兩截,也不知道是死者刻意的,還是當時已經沒了力氣。

  就在黑澤夭夭湊著腦袋也想看的時候,毛利小五郎突然大叫,「目暮警官,我知道凶手是誰了。」

  目暮警官眼睛一亮,趕緊問:「毛利老弟,真的嗎?凶手是誰?」

  毛利小五郎指著黑澤陣,大聲道:「就是這位黑澤先生。」

  「毛利先生,你確定?」黑澤夭夭半月眼盯人。

  「當然。」毛利小五郎得意一笑,指著黑澤陣的頭發說:「各位請看,黑澤先生綁頭發的銀鏈子上的墜子,和死亡訊息上的符號一模一樣。」

  什麼?

  黑澤夭夭一把將江戶川柯南的腦袋按下去,露出被遮擋的死亡訊息。

  一個圓圈,中間一豎。

  次奧!

  這死亡訊息不就和她項鏈上的墜子一樣嘛。

  黑澤夭夭眼前一黑,差點沒暈厥過去。

  「阿陣,我……」黑澤夭夭抓著黑澤先生的手,差點沒哭出來,「是我害了你。」

  「呵呵!」黑澤陣在看到死亡訊息的一瞬間,就已經發現了。

  毛利蘭看著黑澤陣頭發上的墜子,總覺得有點像什麼東西,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

  目暮警官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只能公事公辦,「黑澤先生,能否說明一下,晚上九點到九點半這三十分鐘裡,你在哪裡,可有人證?」

  「我一個人在小樹林裡抽煙,沒有人證。」黑澤陣態度淡淡,並不害怕。

  「不,那不是綁頭發的鏈子,那是我的項鏈。」黑澤夭夭連忙解釋,「是剛才他從小樹林出去後,我才綁他頭上的,和這個案子無關。」

  毛利小五郎道:「黑澤太太,你可不能為了幫丈夫脫罪就說謊。黑澤先生長著一張壞人的臉,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毛利小五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有問題。」

  銀絲邊眼鏡下,黑澤陣幽綠的眸子微微眯起,看著毛利小五郎。

  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有問題嗎?

  黑澤陣認真思考這位名偵探到底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是指知道他是組織的人?還是偵探的直覺在作怪?

  黑澤夭夭一聽毛利小五郎的話,頓時就怒了,她一把將黑澤先生拉身後護著,怒懟毛利小五郎,「黑澤先生哪裡長得像壞人了,他明明長得超帥的。倒是你,明明長了一張糊塗蛋的臉,是怎麼成為偵探的,靠胡說八道嗎?」

  毛利小五郎毫不客氣的懟回去,「黑澤太太,你再這樣胡攪蠻纏,擾亂警方辦案,小心吃牢飯。」

  這一次他可是有理的一方。

  黑澤夭夭指著毛利小五郎,轉頭就對目暮警官告狀,「目暮警官,這裡有人假扮警察,還威脅我,把他抓起來,吃牢飯。」

  目暮警官,「……」

  什麼情況,毛利老弟和這位黑澤太太湊一起,怎麼三句話沒說完就吵起來了,像兩個小孩子。

  「呵,好了。」黑澤陣低笑,沙啞的嗓音十分撩撥人。

  他站在黑澤太太身後,手環住黑澤太太,手掌捂住黑澤太太喋喋不休的小嘴,冰冷的目光直視毛利小五郎,「沉睡的名偵探,在指證我之前,必須要有確實的證據。」

  被這樣一雙仿佛看死物的冰冷眼神盯著,毛利小五郎汗毛倒豎,腿肚子打顫,差點沒當場來個土下跪。


第54章 第三位嫌疑人3

  黑澤夭夭雙手扒拉開捂著嘴巴的手,凶巴巴的,「就是,沒證據就別胡說八道。」

  這一刻的她,囂張氣焰徹底達到頂峰。

  夫妻兩個,一個言語威脅,一個眼神威脅,毛利小五郎被氣得不輕。

  「那你倒是解釋一下,頭發上的飾品為什麼和凶手留下的死亡訊息一模一樣?」

  夭夭瞬間被噎住,愣愣半晌擠出一個不靠譜的理由,「因為愛情。」

  毛利小五郎豆豆眼疑惑,「這和愛情有什麼關系?」

  黑澤夭夭半月眼鄙視之,「夫妻情、趣,不懂嗎?我的項鏈,束他三千青絲。」

  這下子所有人都被噎住了,看著親昵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只覺得被塞了滿嘴狗糧。

  毛利蘭連毛利小五郎被欺負了也顧不上,滿心都是磕的二次元小甜餅變成三次元的爽感,掏出手機就想把這一幕拍下來。

  黑澤陣何其敏感,凌厲的眼神瞬間掃了過去。

  毛利蘭嚇得手一抖,心跳得飛快。

  江戶川柯南敏銳的注意到黑澤陣身上氣勢的突變,那可怕的眼神,凜冽的氣息,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琴酒!

  那一瞬間,江戶川柯南再一次想到了這個名字。

  「不可以。」黑澤夭夭同樣注意到毛利蘭想要拍照,趕緊用兩只手去捂住黑澤陣的臉,同時對著毛利蘭大喊,「我的,不准拍。」

  那樣子,簡直就像是護糖果的小崽子。

  被黑澤夭夭這麼一鬧,毛利蘭瞬間怕不起來了。

  江戶川柯南看著黑澤夭夭五指張開,整個糊男人臉上的手,嘆息著撇開頭。

  簡直沒眼看。

  絕對不可能是琴酒。要麼是有人在假扮琴酒,要麼就是倒霉催的長了一張和琴酒一樣的臉。

  黑澤陣用兩根手指頭抵著黑澤夭夭的額頭,將人推開,沙啞的聲線隱約帶著幾分笑意,「再手腳,小心揍你。」

  黑澤夭夭表情瞬變,指著黑澤陣對目暮警官道:「警察叔叔,他是壞人,把他抓走。」

  「黑澤太太,你就別鬧了。」看著話題又歪到了十八樓,目暮警官不得不再一次將話題扯回來。

  「咳!夫妻之間的證詞只能做參考,如果黑澤先生不能證明頭發上的項鏈是在離開小樹林後才綁的,就只能跟我們走一趟了。」

  因為搬家公司的案子,目暮警官對這位黑澤先生印像很好,但案子就是案子。作為警察,得就事論事。

  黑澤夭夭鬧騰,主要還是不想江戶川柯南發現什麼,也不想黑澤陣注意到江戶川柯南。

  現在警察真懷疑到了黑澤陣身上,她當然還是向著自家黑澤先生的。

  暗搓搓挪到男人身邊,黑澤夭夭偷偷扯扯他的衣服,小聲問:「你快想辦法破案,不然你就真要警察局一日游了。」

  黑澤陣,「……破案?我?」

  是不是太不把國、際、恐、怖分子當壞人了?

  「當然,你可是嫌疑人。」他不破案,難道靠她?黑澤夭夭可不認為自己有這個腦子。

  到現在,她還沒看出兩個嫌疑人身上有什麼地方和死亡訊息有關聯的。

  黑澤陣看著黑澤夭夭急切的想幫他洗清嫌疑,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千言萬語最終只化成兩個問題,「難道你就沒想過我真的是凶手?就這麼信任我?」

  黑澤夭夭頓時用一種便秘的表情看黑澤先生,「用石頭把人打死這麼沒格調的事,你不會干的吧?就算現場不允許狙、擊槍什麼的,你好歹來個小手、槍啊!」

  黑澤陣,「……」

  果然就不該相信黑澤太太能說出一句人話。

  一直站在一邊的中年男人小松一男,焦急的踩著小碎步,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幾經猶豫,最終還是走到看起來更好說話的高木警官身邊,小心翼翼問:「警察先生,既然犯人已經找到了,我可以走了嗎?」

  「還不算找到犯人,只能麻煩你再等一下。」見人是真的焦急,老好人高木涉又問:「是有什麼急事嗎?如果是家裡有小孩需要照顧,有貓貓狗狗要喂,我們都可以幫忙。」

  在這方面,警察同事們都很有經驗了。

  「沒沒沒。」小松一男連連擺手。

  「沒用的男人。」平宮早紀冷哼一聲,目光不善的盯著高木涉,「我說警官,你們可不能因為和那個男人關系好就當證據不存在。既然死亡訊息和他身上的東西一模一樣,他就是凶手。」

  「你休要血口噴人,我看你才是凶手。」黑澤夭夭瞪著女人。

  「潑婦。」平宮早紀艷麗的紅唇間,冷冷吐出兩個字。

  黑澤夭夭瞬間遭受到一萬點暴擊,她難以置信的看向身邊的黑澤先生,「她剛才說什麼?」

  黑澤陣,「……」

  黑澤夭夭一把拽過毛利小五郎,指著平宮早紀道:「找到她犯罪的證據,我付你一千萬日元的委托費。」

  平宮早紀瞬間變了臉色,「喂,你什麼意思?這是要把罪名安在我身上嗎?」

  毛利小五郎對黑澤夭夭態度一百八點大轉變,笑得像朵狗尾巴花,「黑澤太太委托我毛利小五郎真是找對人了。」

  平宮早紀可憐巴巴的看著毛利小五郎,「毛利先生,我聽說你可是名偵探,難道就要為了一點小錢,冤枉好人嗎?」

  毛利小五郎對平宮早紀矜持的笑笑,「當然,我是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的,如果平宮小姐是無辜的,我一定幫你洗清嫌疑。」

  平宮早紀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不高興的別開頭,「反正我不是凶手,黑澤太太這麼急,我看凶手就是黑澤先生。」

  「可是大姐姐真的很可疑啊!」江戶川柯南偏頭看向黑澤陣,「對吧,黑澤大哥哥。」

  和某位偵探一點也不心有靈犀的真黑澤先生,懶洋洋的抱著胳膊看戲。

  江戶川柯南,「……」

  今天這是怎麼了?從一開始就感覺這位黑澤先生怪怪的。

  就算再被懷疑,黑澤夭夭現在可不敢讓江戶川柯南推理,她飛快的用腦子,瞬間想到了一個疑點,「按照醫院規定,護士是不可以噴香水的,平宮小姐不但噴香水了,還噴了很多。」

  江戶川柯南補充,「護士只能穿護士鞋或淺色軟底鞋。高跟鞋會產生噪音,影響病人休息,也可能在遇到緊急情況的時候變成累贅。」

  黑澤夭夭跟上,「對,這位小姐的衣服也很奇怪,明明做的是白衣天使的工作,卻把領口拉那麼低,裙子那麼短,一看就不是正經護士。」

  江戶川柯南總結,「所以,大姐姐你真的是護士嗎?」

  被這麼一點出來,平宮早紀確實怎麼看都不像護士。

  毛利小五郎馬後炮的說:「平宮小姐,你該不會是假扮成護士行凶,想要混跡進醫院,好隱藏吧。」

  平宮早紀急切的解釋,「我真的是這家醫院的護士,不信你們去問。」

  「既然這樣……」目暮警官叫道:「高木,你去醫院確認一下。」

  「是,目暮警官。」

  「我也去。」江戶川柯南連忙跟上,毛利蘭只得跟上。

  「我們也去。」黑澤夭夭想了想,拉著黑澤先生,連忙跟了上去。

  目暮警官無語的看著走到哪都要拉著手的夫妻倆,也不能放任嫌疑人就這麼走了,連忙讓佐藤美和子也去。

  一行六人,正好三隊,浩浩蕩蕩的朝著醫院去。

  案發現場距離醫院不遠,兩三分鐘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幾人找到一個年長的護士,佐藤警官亮出警察證,詢問:「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平宮早紀?」

  年長護士一聽這話,頓時露出嫌棄的表情,「認識,怎麼不認識,我們醫院的名人。怎麼?她終於被人打了?」

  眾人面面相覷,還真是護士。

  佐藤美和子問:「為什麼你會覺得她會被人打?」

  年長護士道:「這邊是富人區,住的都是有錢人,能來我們醫院的病人大多都有錢人。那個女人,根本就是為了釣男人才來這裡上班的,平時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不管別人多忙,不是出去打電話,就是在勾搭病人。很多女病人都看她不順眼。」

  眾人,「……」

  江戶川柯南問:「醫院都不管嗎?她那樣嚴重影響醫院形像。」

  年長護士四周看看,壓低聲音說:「聽說她是院長的情人,是走了院長的關系才進來的。我看你們是警察才告訴你們的,你們可別說是我說的。」

  關系戶!這下子懂了。

  佐藤警官問:「她經常出去打電話嗎?」

  根據平宮早紀的證詞,她會出現在小樹林,就是為了打電話。

  「來的是男病患,她就在;來的是女病患,她就要去打電話。」年長護士心累的說。

  這可真是……

  年長護士又道:「反正,她在醫院的作用就是花瓶,男病人們還挺喜歡她的,也願意來醫院。反正院長也不在乎。」

  得到答案的兩位警察皆是一臉無語。

  證詞,不能聽信一個人的,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就去找醫院裡的其他人詢問。

  江戶川柯南找到機會,避開黑澤陣,將黑澤夭夭拉到一邊。

  黑澤夭夭也有同樣的想法,很配合江戶川柯南的行。

  兩人躲在拐角,黑澤夭夭笑眯眯問:「柯南,有事嗎?」

  江戶川柯南壓低聲音問:「黑澤姐姐,你有沒有發現,今天的黑澤先生有點怪怪的。」

  其實,從在醫院後門的柱子邊見到今天的黑澤先生,江戶川柯南就覺得不太一樣。

  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黑暗氣息,絕對不正常。

  黑澤夭夭微微眯眼,沒想到她已經這麼賣力的把水攪渾了,江戶川柯南還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第55章 第三位嫌疑人4

  江戶川柯南敏銳的注意到黑澤夭夭的沉默,小臉立刻繃緊,嚴肅的問:「黑澤太太,是想到了什麼嗎?」

  「柯南。」黑澤夭夭一把抓住江戶川柯南的手,頭靠在他那瘦弱的小肩膀上,「嚶嚶嚶」哭泣。

  江戶川柯南一臉懵,「……黑、黑澤太太?」

  怎麼說哭就哭了?

  「有什麼事說出來,警察們都會幫忙的。」江戶川柯南道。

  黑澤夭夭抬起頭,抽回落在江戶川柯南手表上的手,擦干努力擠出的眼淚,嘆息道:「你還記得,今天是我和黑澤先生結婚六周年的紀念日嗎?」

  江戶川柯南嘴角抽搐,「記得。」

  用三明治當燭光晚餐,他生平僅見。

  黑澤夭夭羞澀又難過的將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江戶川柯南,「……」

  這是什麼人間慘劇?

  「這簡直就是人間慘劇。」高木涉同情的聲音響起。

  江戶川柯南一個激靈,轉頭就看到筆直站著的兩個警察,「佐藤警官,高木警官,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高木警官趕緊解釋,「聽到黑澤太太哭聲的時候就來了。我們不是有意偷聽的。」

  佐藤警官尷尬的笑笑,「我之前就注意到了黑澤太太手上的傷,見黑澤太太落單,這才想著來問問情況,沒想到……」

  一只胳膊纏著繃帶,一只手上淤青嚴重,本以為是家暴,沒想到……

  這樣的結婚紀念日,恐怕會深深印在腦海裡,一輩子也忘不了。

  江戶川柯南趕緊轉移話題,「有打聽到什麼嗎?」

  「沒有。」高木警官道:「平宮早紀在這家醫院的風評很差,醫生護士都不喜歡她。不過因為後台很硬,在一些病人中很會來事,醫院一直視而不見。」

  至於讓平宮早紀來事的是什麼病人,不言而喻。

  黑澤夭夭若有所思,「那她就更可疑了。」

  「黑澤太太想到了什麼嗎?」佐藤警官連忙問。

  黑澤夭夭咬牙切齒,「我老公那麼帥,那麼有錢,她居然沒黏上去,不是很可疑嗎?」

  江戶川柯南、高木警官、佐藤警官,「……」不覺得可疑。

  都被當成嫌疑人了,還有功夫勾、搭人,那得多強大的心理素質。

  黑澤先生慵懶的倚靠在醫院的長椅上,旁邊筆直的坐著毛利蘭。

  「原來是這樣啊!」黑澤先生靠著扶手,單手撐著腦袋,纖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沒想到『我』只是幫忙破了一個案子,警官先生們就對我如此優待。」

  毛利蘭雙手搭在膝蓋上,坐得筆直。聞言偷偷看了黑澤先生一眼,在觸及到他的目光後,立刻嚇得把頭轉了回來,堅定的說:「那也是因為黑澤先生是個好人。」

  黑澤陣見毛利蘭明顯怕他,卻又固執的認為他是個好人,不由輕笑,「你們還挺像的。」

  毛利蘭沒聽清,「什麼?」

  「你和黑澤夭夭。」銀絲邊眼鏡後,黑澤先生幽暗的眸子落在明亮的燈光上,聲音悠遠,「怕我的樣子,很像。不過,現在的黑澤太太是越來越大膽了。」

  黑澤陣的態度很奇怪,給毛利蘭一種毛毛的感覺。

  這位黑澤先生比漫畫上看到的還要可怕,仿佛真的會像漫畫上那樣,隨時掏出一把槍對准人的腦袋。

  看到江戶川柯南和佐藤警官他們回來了,毛利蘭趕緊起身,僵硬的對著黑澤陣鞠躬告辭。

  黑澤陣的目光銳利的落在黑澤夭夭身上。

  黑澤夭夭瞬間汗毛倒豎,心中警鈴大作,大步上前拉住毛利蘭,小心翼翼問:「你剛才和黑澤先生說了什麼,沒說《小日子》吧?」

  「沒有。這個說秘密嗎?」毛利蘭掩唇輕聲,偷偷回頭看了一眼還坐著的黑澤陣。

  遠遠看去,男人銀發上的墜子折射著明亮的燈光,毛利蘭突然就想起為什麼會眼熟了,那不就是……

  「對,秘密。」黑澤夭夭嚴肅點頭。

  「放心。」毛利蘭笑著安慰,「剛才黑澤先生只是問我為什麼目暮警官他們對他那麼友好,我就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聊到之前你們家搬家時的案子,沒有別的。」

  在毛利蘭看來,這個話題沒有任何問題。那個案子她也是從少年偵探團那聽說的,知道的肯定還沒當事人黑澤先生多。

  黑澤夭夭聽到毛利蘭的前半段話,松了一口氣;聽到後半段話,差點沒站穩。

  剛才他們居然聊了諸伏景光破的案子。

  這個……

  黑澤陣什麼時候心情這麼好了,會和一個小女生聊天了?

  救命!

  黑澤夭夭小心翼翼的看向黑澤先生,在觸及到對方幽綠深邃的眸子後,瞬間轉身,努力告訴自己「一切都是為了黑澤先生好,別怕」。

  「黑澤夭夭。」黑澤先生輕笑,對著黑澤太太招手,「過來,到我身邊來。」

  黑澤夭夭表示,不敢。

  「難道我還能打你?過來。」黑澤先生的嘴角勾起一抹濃烈而優雅的微笑,長發俊臉,活脫脫一漫畫中走出來的貴公子。

  六年來,第一次見黑澤先生笑得如此勾人,黑澤太太被嚇得腿肚子打顫。

  「你可真是……讓人頭疼。」黑澤先生嘆息著站了起來,主動朝著黑澤太太走來。

  潔白的大理石地板上,程亮的皮鞋踏在上面,一步一步,仿佛踩在黑澤夭夭的心髒上。

  其他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這是怎麼了?剛才不還好好的。

  黑澤先生走到黑澤太太身邊,指尖輕輕滑過她的眉眼,態度意味不明,「這是在怕什麼呢?放心,我一定盡快幫忙破案,帶著你早點回家。」

  「嗝!」黑澤夭夭嚇得瑟縮。

  「黑澤先生難道已經有線索了?」遲鈍的高木警官眼睛一亮,完全沒發現氣氛的詭異。

  「當然。」黑澤先生神秘一笑。

  江戶川柯南瞬間被吸引走注意力,「黑澤先生,是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不可以。」黑澤先生冷酷搖頭。

  「唉,怎麼可以這樣。」江戶川柯南失落的垂下小腦袋。

  其實他在剛發現死者的時候,檢查致命傷勢,就已經有了想法,現在也算有了佐證,就差確鑿的證據了。

  「會不會是……」毛利蘭猶豫了一下,自己也不確定,「會不會是那位小松先生。」

  「小松一男?」佐藤警官垂眸思索,「這個人確實很可疑。他一直都很著急的樣子,我們剛找到他的時候,他還想跑,一個勁的看時間。」

  時間!

  仿佛有什麼在江戶川柯南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可惜沒能抓住。

  高木警官道:「對,他還好幾次詢問警方,可不可以先走。好像一直很著急,滿頭大汗,但問他什麼事,他又不說。」

  「但這和死亡訊息有什麼關系?」黑澤夭夭一點也想不出來,電工小松一男和死亡訊息有什麼關系。

  「就是物理中那個韋伯,我記得去年還學過。」毛利蘭也是剛想起來的。

  「對呀!」高木警官用拳頭敲擊掌心,說道:「物理中就有,好像和電有關。」

  「第二十一個希腊字母Φ,在物理學中是電勢的符號。」江戶川柯南在線科普。

  「我們趕緊去把這個發現告訴目暮警官。」佐藤警官嚴肅的說。

  「好。」高木警官連忙應和。

  江戶川柯南看了眼表情從頭到尾都沒任何變化的黑澤先生,明白他和自己一樣,已經確認凶手了。

  幾人趕回案發現場。

  目暮警官看到他們回來,立刻道:「你們那邊調查得怎麼樣了?我們這邊有了新的發現。」

  「經過鑒識課的同事檢查,死者酒井知男在死之前曾喝過下了迷藥的咖啡,應該是在意識不清的時候被人用石頭砸中頭部而死。凶手手法十分精准,正中後枕部,一擊斃命,應該是蓄謀殺人。」

  說著,目暮警官將剛找到的凶器石頭和一個罐裝咖啡的罐子拿給幾人看。

  凶器石頭不大,一端尖尖的,明顯不是隨手撿的,而是專門准備的。加上被下了迷藥的咖啡,蓄謀殺人已經板上釘釘的事了。

  在一開始檢查屍體的時候江戶川柯南就已經發現了,死者頭部只遭受到了一次重擊,且位置十分巧妙,正好在小腦和腦干的所在地,足以一擊致命。

  凶器、迷藥、重擊位置,一切聯系在一起,江戶川柯南已經能確定自己一開始的推理了。

  只是,還差確鑿的證據。

  這邊佐藤警官也將調查到的結果和最新發現告訴了目暮警官。

  小松一男一聽死亡訊息是電勢,連忙慌張擺手,磕磕碰碰的解釋,「不、不是、我,我不知道那、是什麼電勢,我就是個換燈泡、簡單修一下斷線的普通電工,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沒有殺人。」

  越到後面,他越著急,滿頭大汗。

  「怕成這樣,肯定是他無疑了。」平宮早紀懶洋洋催促,「警察先生,這都快有十二點了,我什麼時候才能走。」

  十二點!

  江戶川眼睛一亮,瞬間明白了一切。

  他打開表蓋,對准毛利小五郎,然後……

  江戶川柯南按了一下又一下,一點反應沒有。

  什麼時候壞的?

  抱著江戶川柯南哭,趁著他分心的機會弄壞麻醉手表的黑澤太太看到這一幕,無聲的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

  「凶手……」毛利小五郎的目光掃視過在場的三個嫌疑人,最終落在其中一個身上。

  他擺出最帥的姿勢,指著嫌疑人下結論,「凶手就是你,平宮早紀小姐。」

  江戶川柯南瞪大眼睛。

  叔叔這次居然對了,怎麼可能!

  「毛利先生,你可不要胡說八道。」平宮早紀冷冷道。

  毛利小五郎道:「你是護士,比一般人更容易弄到迷藥,也比一般人更能找准人體致命的地方。」

  居然對了。

  江戶川柯南大驚,暗暗給毛利小五郎加油打氣。

  平宮早紀反駁,「那又如何,致命傷只要網上查查就能找到,迷藥也不是只有護士才能弄到。」

  毛利小五郎一點也不含糊的反駁,「但另外兩位嫌疑人都是正直壯年的男性,他們根本不需要下藥這麼麻煩,凶器也能選擇更保險的大塊石頭。」

  江戶川都被毛利小五郎今天的戰鬥力驚呆了。

  平宮早紀臉色發白,隱隱有些焦急,「那你倒是說說,死亡訊息和我又有什麼關系?我身上既沒一樣的飾品,也不是電工,我連換燈泡都不會。如果只是因為我是女性,力氣小就認定我是凶手,我可不認。」

  「就是因為和你沒關系,所以你才是凶手。」毛利小五郎非常認真的胡說八道,「死亡訊息並不是指認凶手,而是排除嫌疑人。死者一定是知道除凶手以外,還有兩個人來過小樹林,為了告訴警方他們兩個都不是凶手,特意留下符號讓警方排除嫌疑。」

  一直為毛利小五郎暗暗打氣的江戶川柯南,差點滑倒。

  叔叔說的是認真的嗎?

  這一次,就連目暮警官也沒法附和,說有道理了。

  這理由已經不是牽強二字能形容的了。

  就在江戶川柯南著急,想像以往一樣暗地裡給提示的時候,一個清冷暗啞的聲音響起。

  「是手表。」

  江戶川柯南立刻看向說話的黑澤先生。

  這一刻的黑澤先生在江戶川柯南的眼中,就是發著光的天使。

  「手表?」目暮警官一臉懵。

  黑澤先生頂著黑澤太太詭異的目光,解釋道:「死亡訊息並不是希腊字母,也不是項鏈墜子,而是手表的形狀。你們注意看,死者畫的那一豎很長,中間是斷開的,就像是刻畫了十二點和六點的手表。」

  「那又和我有什麼關系?」平宮早紀冷冷質問。

  「還沒發現嗎?你胸前的護士表上,沾染了不該沾染的東西。」

  平宮早紀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陡然一白,一把扯下胸前掛著的護士表,在下面看到了紅黑色的污漬。

  一點點,卻足以致命。

  「平宮小姐,請把護士表交給我們。」目暮警官嚴肅的朝著平宮早紀攤開帶著手套的手。

  平宮早紀猛的一把將護士表砸他目暮警官手裡,癲狂的笑著,「一切都要怪那個沒用的男人,瘌蛤蟆想吃天鵝肉。」

  「又老又醜,還沒什麼錢。我就是和他玩玩,他居然就和她老婆離婚,要娶我,還威脅我,說我不嫁給他,就殺了我。我只是在自衛。」

  所有人都被這個女人的三觀震驚到了。

  「帶走。」目暮警官已經懶得再說什麼了。

  江戶川柯南看著平宮早紀被戴上手銬帶走,總算放心下來。

  其實這個案子中,還有許多細節,都在指向平宮早紀。

  就像長椅上的購物袋,裡面裝的都是生活用品,證明死者是去了便利店後順便過來。

  黑澤先生是因為黑澤太太突然被貓抓才來的醫院;電工是因為臨時接到修理小公園路燈的活;唯有護士的平宮早紀才是那個讓死者順便來找的人。

  一個小診所,又不是醫護人員上百的大醫院,突然多了一個護士,肯定會被發現。從一開始江戶川柯南就知道平宮早紀是護士,會走一趟也是想要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和死亡訊息有關。

  雖然今天的黑澤先生經歷復雜,導致心情很差,郁結於心,但一點也不影響他的推理。

  還是那麼犀利。

  「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你們記得去警局把筆錄做一下。」臨走前,目暮警官道。

  「目暮警官,能載一程嗎?」毛利小五郎連忙道。

  「來吧。」目暮警官頗為無奈。

  一眾人很快散去,幽靜的小樹林恢復了昏暗。

  黑澤夭夭縮了縮脖子,愈發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了,黑澤太太,你親愛的丈夫已經協助警方把案子破了,是不是可以說說他以前破的那些,他不知道的案子?」

  黑澤先生輕柔的撫摸著黑澤太太白嫩的臉頰,笑得危險又滲人,明顯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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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裡卡爾1

  「呵呵。」黑澤夭夭拉著黑澤先生的手,笑得勉強,「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外面確實不是收拾人的地方,黑澤先生大方的點點頭,「行,就給你這個找借口的機會。」

  「呵呵、呵呵呵……」黑澤夭夭笑得比哭還難看。

  這一次,該黑澤先生牽著黑澤太太的手了。

  黑澤夭夭像個惹大人生氣的孩子,可憐兮兮的墜在後面。

  「要背嗎?」黑澤先生耐心十足的問。

  「不,不用了。」黑澤夭夭連忙搖頭,嚇得趕緊加快步伐。

  不管走快走慢,路就在那,終究會有走完的時候,看著近在咫尺的家門,黑澤夭夭一顆心就像掛在雲端,不上不下,異常難受。

  明亮的客廳中。

  黑澤先生翹著長腿坐在長沙發上,旁邊的單人沙發上乖巧的坐著黑澤太太。

  「說吧,得到諸伏景光之後,你都干了些什麼?」黑澤陣墨綠的眼眸盯著黑澤夭夭,一張俊臉陰沉得可怕。

  摘下眼鏡,散開銀絲,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這樣的黑澤先生致命又危險。

  「也沒什麼。」黑澤夭夭眼睛盯著茶幾,弱弱的說:「我就想著,反正搬家,就順便給鄰居介紹一下你,以後你在家的時候也能陪我出去走走。」

  黑澤陣都被氣笑了,聲音都加重了幾分,「叫你找借口,你還真找借口?說實話。」

  「你凶我!」黑澤夭夭眼珠子一轉,怒拍沙發扶手,「你倒是說說,你身上為什麼會有平宮早紀的香水味?」

  「什麼?」黑澤陣一時間門居然沒反應過來。

  黑澤夭夭鼓著腮幫子怒瞪黑澤陣,「別以為我沒發現,在醫院門口的時候我都聞到了,你身上的味道不對勁。」

  為了幫他洗清嫌疑,她都忍了,還敢凶她,簡直沒良心。

  黑澤陣詭異的沉默了,「所以,你聞到的是香水味?」

  「不然呢?」

  黑澤陣,「……我不該誇你的鼻子好的,真的。」

  「不准轉移話題,不准找借口,給我老實交代,你身上為什麼會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黑澤太太死咬黑澤先生,像只戰鬥中的小豹子。

  黑澤陣扶額嘆息,「路上撞到,你那什麼鼻子。」

  黑澤夭夭半月眼懷疑,「你可是酒廠的高手,她一個花瓶能撞你?」

  「就是很偶然,我又在想事情。」酒廠高手又如何,還不是在這裡被一個女人胡攪蠻纏,黑澤陣簡直心累。

  「我不管,今晚你睡客房。」黑澤夭夭冷哼,氣呼呼的衝上樓,眨眼就不見了。

  「唉!你還沒說你都干了什麼。」

  看著徹底消失在樓梯上的人,黑澤先生已經徹底氣不出來了。

  又被她給糊弄過去了。

  那麼重的血腥味沒聞到,居然聞到了香水味,這算是女人的特殊異能嗎?

  樓上。

  黑澤夭夭反鎖房門,趴在門上聽了半天,確定人沒追來,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這一關總算是混過去了。

  還不能把計劃告訴黑澤陣,就連她也不確定他會不會站在她這邊。

  黑澤夭夭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一切計劃變成定局,讓黑澤陣沒得選。

  「喵?」莫裡亞蒂從半開的窗戶跳進來,蹲在地板上看黑澤夭夭。

  「過來。」黑澤夭夭朝著它招手,「正好今晚我一個人,我們一起睡。」

  莫裡亞蒂歪著頭腦袋看了看黑澤夭夭,然後矜持的邁著貓步來到她身邊,乖巧的蹭蹭她的小腿。

  明明在撒嬌,還繃著一張黑乎乎的矜持貓臉,簡直像極了某位明明很好說話,卻總是教訓她的先生。

  「我都是為了他好,為了我們的未來,他知道了一定會原諒我的,對吧。」黑澤夭夭摸著貓頭,心情沉重。

  警車上,江戶川柯南好奇的問:「叔叔,你為什麼不懷疑那位電工叔叔,反而認定平宮小姐就是凶手?」

  按照以往的套路,明明就該咬著無辜的電工大叔不放才對。

  開車的高木警官立刻豎起耳朵。

  他也想知道,他當時懷疑的就是電工小松一男,早就在證實平宮早紀是真護士的時候就把她的嫌疑排除了。

  「嘿嘿,這就是名偵探的直覺。」毛利小五郎侃侃而談,「那個女人一看就有問題,我一開始就懷疑她了,作為一個不正經的護士,身邊肯定有很多糾紛,這種人在案子中,不是被害人,就是凶手,畢竟價值一千萬日元啊!」

  江戶川柯南,「……」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所以一切都是為了錢?他真是太高看叔叔了。

  「糟了。」毛利小五郎突然大驚失色,「我最後的推理還沒說出來,就被黑澤先生給說了,黑澤太太還會付我錢嗎?」

  「爸爸!」哪怕車上都是熟人,毛利蘭也覺得丟人,「你還真打算要黑澤太太的錢啊!」

  「那可是一千萬日元。」毛利小五郎整個人掉錢眼裡去了。

  江戶川柯南,「……」

  沒救了,這位大叔徹底沒救了。

  翌日,波洛咖啡店。

  「唉,沒想到昨晚發生了這樣的事。」大清早的,店裡沒什麼客人,安室透坐在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對面聽他說昨晚的案子。

  毛利蘭頹喪的垂著腦袋,「我爸爸還說,要去找黑澤太太要那一千萬日元,根本就不聽我的。」

  以安室透對毛利小五郎的了解,還真有可能干出這種事,只能蒼白的安慰毛利蘭兩句。

  江戶川柯南看著安室透,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把黑澤陣長得和琴酒一樣的事情告訴這位公安臥底,反正那邊有赤井秀一幫忙盯著,等確定了黑澤陣到底什麼情況再說。

  安室透問:「對了,昨晚不是黑澤夫妻的六周年結婚紀念日嗎?為什麼會去醫院?」

  昨天一大早,波洛咖啡店剛開門,那位黑澤太太就提著一大堆高級食材來找他,要他幫忙做明治,真的把他嚇到了。

  甚至安室透產生了一種荒唐的想法,該不會是明治不小心引發了什麼血案吧!那就罪過了。

  江戶川柯南詭異的沉默了一秒,見安室透是真的擔心那兩位普通國民,最終還是將昨晚聽到的版本復述了一遍。

  從甜甜蜜蜜的燭光晚餐,到房間門沒開燈慘遭貓嚇,再到最後的左右夾攻雙手受傷。

  雖然親親抱抱那段黑澤夭夭沒說,江戶川柯南也沒說,但在場的也都已經不算是小孩子了,很能明白在那樣美好的氛圍下會發生什麼,一時間門全都沉默了。

  最終,好半天安室透才憋出一句,「不是明治的問題我就放心了。」

  「放心,黑澤大哥哥和黑澤姐姐都很喜歡明治。」江戶川柯南道。

  毛利蘭道:「我聽黑澤太太說,紀念日准備的似乎是搬來米花市遇到的所有美食。」

  「唉,那真是我的榮幸。」雖然那位黑澤太太搬來也沒幾天,但這也是一種對他手藝的肯定。

  「黑澤太太的眼光確實好。」江戶川柯南都不禁佩服。

  公安警察做的明治,FBI搜查官做的土豆燉牛肉,簡直就是最高級別的待遇。

  如果黑澤夭夭知道有人get到了她的爽點,一定會激動嚎叫。

  至少此刻走進來的黑澤太太不知道。

  「早安。」黑澤夭夭坐到毛利蘭旁邊,有氣無力的對著安室透招招手,「來份明治,一杯牛奶。」

  「早安,黑澤太太請稍等。」安室透笑著起身去准備。

  毛利蘭關心的問:「黑澤太太,你看起來沒休息好,怎麼了嗎?」

  黑澤夭夭有氣無力的說:「昨晚鬧騰了一晚上,當然沒睡好。」

  毛利蘭、江戶川柯南,「……」

  這些就不要對小孩子說了吧!

  黑澤夭夭完全沒發現氣氛的不對勁,自顧自的說:「莫裡亞蒂那小家伙,睡覺居然要趴人身上,不依著它,它就鬧騰,還會用貓貓拳打人。」

  毛利蘭、江戶川柯南,「……呵呵,原來是這樣啊!」

  黑澤夭夭從挎包裡拿出一個信封推給毛利蘭,「這是昨晚承諾毛利先生的委托費。」

  「不不不。」毛利蘭連忙擺手拒絕。

  「以後肯定還有很多需要拜托毛利先生的地方,我可得打好關系。」黑澤夭夭笑嘻嘻的說:「不過這錢小蘭可要收好了,別讓毛利先生又拿去賭馬了。」

  黑澤夭夭都這麼說了毛利蘭只好接下,不過也讓她感到不好意思,「我昨天幫爸爸買啤酒的時候,抽到了游樂園的套票,黑澤太太就和黑澤先生一起去吧,裡面有很多情侶項目很有趣。」

  抽獎抽到門票!

  這不就是典型的案發現場門票,黑澤夭夭連忙擺手拒絕,「不,不用了。」

  「黑澤太太不必客氣,我抽到了十張。」

  黑澤夭夭,「……」不愧是名柯歐皇。

  十張的話,主角團豈不是要全部出動,這倒是個好機會。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

  「叮鈴鈴——」門上的鈴聲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安室透悅耳的歡迎聲。

  「請問,這裡有早餐嗎?」一個綠色的腦袋從門後探了出來。

  安室透瞳孔驟縮,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門的僵硬,在被人發現之前又變回了平日裡笑容燦爛的安室透,「早餐有明治和意大利面。」

  「太好了。」綠腦袋的人歡喜的將門整個推開,走了進來。

  那一瞬間門,簡直閃瞎人的眼。

  七彩條紋西裝外套,亮藍色西褲,紅色皮鞋,簡直……世間門比這鮮艷的人,恐怕很難找到第一個。

  看到裡卡爾新形像的一瞬間門,饒是見識過的安室透,也不免再次沉默。


第57章 裡卡爾2

  「一碗意面,就在這吃。」裡卡爾笑眯眯的衝安室透道。

  黑澤夭夭難以置信的看著進來的人。

  一樣的綠發,一樣的臉,除了那身酒廠成員都愛穿的黑衣換成了花花綠綠西裝,仿佛就像死去的人再一次回到了人間。

  為什麼會這樣?他不是死了嗎?

  就算時隔六年,她依舊記得當時飛濺在她身上的鮮血有多滾燙,不應該還活著才對!

  他到底……是誰?

  裡卡爾感覺被一股強烈的盯視,偏頭就看到一個粉裙女子,目光熱切的盯著他,臉上的表情相當有意思。

  這種表情,像極了他剛進組織的時候,他哥哥那些死對頭見到他的時候一樣。

  難以置信裡夾雜著恐懼,相當有意思。

  莫非,這位可愛的小姐也是哥哥的「朋友」?

  裡卡爾的目光上下掃視黑澤夭夭,很快落在那雙漂亮的異瞳上。

  他一把推開旁邊的安室透,像個痴漢一樣坐到黑澤夭夭身邊,目光痴迷的看著她的眼睛。

  「小姐姐,你的眼睛好漂亮啊!」簡直比貝爾摩德的頭發還漂亮。

  裡卡爾的突然靠近,讓黑澤夭夭心髒跳得飛快,原本紅潤的臉色變得蒼白。

  身邊的毛利蘭敏銳的注意到黑澤夭夭的不對勁,無聲的抓住她放在腿上的手,落在裡卡爾身上的目光變得銳利,明顯有護著黑澤夭夭的意思。

  裡卡爾猛然逼近黑澤夭夭,「你在害怕。你認識我?」

  「不,不認識。」黑澤夭夭嗓音干啞,嘴唇顫抖。

  「撒謊。」裡卡爾道。

  毛利蘭嚴厲的警告越靠越近的裡卡爾,「這位先生,你湊太近了。」

  毛利蘭握緊黑澤夭夭的手,雖然不知道黑澤夭夭為什麼害怕,但她依舊在用自己的方法給黑澤夭夭安全感。

  裡卡爾上下掃視毛利蘭一遍,勉強接受這位小美女的批評,稍稍往旁邊挪一點。

  黑澤夭夭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她的一點點小失誤,都有可能暴露,必須冷靜。

  她說:「我記得,你……不是死了嗎?」

  黑澤夭夭很清楚,她剛才的失態已經被看到了,與其一昧的否定,被人懷疑,不如一開始就主動提,掌握主動權。

  安室透一直注意這邊,聽到黑澤夭夭的話,嚇了一跳。

  這位黑澤太太居然知道那個大裡卡爾,還知道對方已經死了。

  「哦?」裡卡爾挑眉,壞壞的笑,「小姐姐認識我哥哥,該不會是女朋友吧!」

  「哥哥。」黑澤夭夭差點破音。

  這家伙居然是裡卡爾的弟弟嗎?

  「是呀!所以,小姐姐真的是哥哥的女朋友嗎?」裡卡爾開心得像個好奇寶寶。

  「不是。」黑澤夭夭一口否定,蒼白著臉說:「我以前發生過海難,當時就有一個和你一樣綠頭發的人。我記得最後獲救的人裡沒有他。」

  「唉,小姐姐記得很清楚嘛!」裡卡爾若有所思。

  黑澤夭夭的目光落在他那頭青青草上,意思非常明顯,「因為,他和你一樣,肯定經常被綠,所以讓人記憶深刻。」

  裡卡爾一把抓住黑澤夭夭的另一只手,語調鏗鏘有力,「求綠。」

  黑澤夭夭,「……」

  在這一瞬間,黑澤夭夭居然神奇的沒那麼怕了。

  裡卡爾就算被子彈射穿腦袋又復活了,也不該變成這樣的神經病,還拉著她的手求綠。

  黑澤夭夭強行將手從裡卡爾手裡抽回來,「不好意思,我已經結婚了。」

  「什麼啊?怎麼能結婚了呢?」裡卡爾是真的非常失望,「你眼睛這麼漂亮,我還是第一次見。」

  「是嗎?」黑澤夭夭緩緩輕笑,漂亮的紅瞳中緋色盎然,「綠你就算了,但可以給你看看。」

  裡卡爾最喜歡顏色鮮艷、閃閃亮的東西了。比如貝爾摩德的長發,再比如眼前女子漂亮的眼睛。

  紅黑雙色,簡直就是造物主的奇跡。

  「太美了。」裡卡爾毫不掩飾心中的喜歡,修長的指尖撫摸上黑澤夭夭的眼尾,眼神無比痴迷,「要不,你先綠了你老公,再來綠我?」

  這是什麼奇葩發言。

  毛利蘭趕緊往旁邊挪,順便將黑澤夭夭拉走,遠離神經病。

  黑澤夭夭確定已經埋下了種子,隨時可以使用異能完成催眠,就順從的被毛利蘭拉在。

  坐在毛利蘭另一邊的江戶川柯南更絕,直接跑到黑澤夭夭和裡卡爾中間坐著,強行隔開神經病。

  「你們別這樣,我會難過的。」裡卡爾是真心感到難過。

  被看上的眼睛深深傷了心。

  「這位客人,請不要打擾其他客人。」安室透端著意面過來,重重放裡卡爾面前。

  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家伙居然神經至此,不但明目張膽的來他打工的地方,還拉著一個剛見面的人求綠。

  裡卡爾的十分認真的對安室透強調,「我沒有打擾她,我就是一見鐘情,想撬牆角。」

  安室透,「……」

  黑澤夭夭陰惻惻的笑,「你的想法,我會如實告訴我老公的。」

  裡卡爾無縫銜接,興致勃勃,「那等你和你老公說完,我可以約你嗎?」

  「……」黑澤夭夭已經徹底不怕這神經病了,甚至那些因為殺死裡卡爾而產生的心理陰影似乎都少了。

  她強忍著把人揍一頓的衝動,勉強笑著站起來,「小蘭,你不是要給我門票嗎?」

  「啊!對對。」毛利蘭這才從「求綠」事件中回過神來,趕緊拉上江戶川柯南撤退。

  看著急匆匆離開的三人,裡卡爾憂傷嘆息,轉頭就對安室透打聽起了黑澤夭夭。

  安室透嘴角抽搐,笑得勉強,「那只是一位普通的客人,我並不了解。」

  「騙人。」裡卡爾眯起眼睛盯著安室透,直白威脅,「你如果不告訴我那位小姐姐的情報,我就把這件事當成任務發給你。」

  安室透,「……我不認為你有這個權利。」

  「試試。」裡卡爾躍躍欲試,明顯來了興致。

  安室透,「……」

  如此不把組織任務當一回事的家伙,安室透臥底多年還是第一次見,這不禁讓他想起向貝爾摩德打探情報時,貝爾摩德說過的話。

  白色的馬自達內,貝爾摩德穿著黑色連衣裙,姿態優雅而隨意的坐著。

  聽到安室透的問題,她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饒有興趣的看著安室透,「波本,你好像對裡卡爾很感興趣。」

  「當然感興趣。」安室透目視前方,將車開得平穩,「畢竟他也算我的上司,不是嗎?」

  「上司!」貝爾摩德掏出煙盒,點燃一根香煙,「你不必在意,他待不了多久的。」

  什麼叫待不了多久?

  安室透不動神色的套取情報,「這位小裡卡爾,該不會有什麼特殊的背景,是來鍍金的?」

  貝爾摩德翻了個白眼,「鍍金!我看是送命。也不怕告訴你,當年的裡卡爾可是差點把琴酒給殺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當時琴酒被找到的時候就剩半口氣硬撐著了。只要他還頂著那張臉,琴酒就不會容忍他在自己眼前晃悠。」

  「居然還有這種事。」安室透興趣十足的樣子,眼底滿是試探,「你真的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

  「波本,收起你那些小心思。」貝爾摩德冷冷的看了一眼波本,卻還是給了點有用的建議,「你只要辦好組織的事就行,我們這位小裡卡爾,自有琴酒處理,你可別又想著找下家。」

  貝爾摩德的意思,自然是指波本改換門庭搭上朗姆這件事。

  雖然貝爾摩德沒有明確表明態度,但安室透還是敏銳的發現,比起裡卡爾,貝爾摩德似乎更站琴酒這邊。

  明明琴酒從來都不給貝爾摩德好臉色,貝爾摩德和琴酒也不對付,但在很多事情上,貝爾摩德明顯更相信琴酒。

  裡卡爾的出現是個好機會,就是不知道戰鬥力如何了。

  心思百轉,安室透面上依舊,他輕笑道:「一個小小的裡卡爾,倒也不值得我讓我惹惱朗姆。」

  「呵!」貝爾摩德輕笑,不置可否。

  安室透深吸一口氣,看著滿臉期待的裡卡爾,無比心累。

  「黑澤夭夭,琴酒看上的人,據我所知已經完成了情報收集,目前正在物色接觸她的成員。」

  安室透邪惡的想,如果裡卡爾對黑澤夭夭真的感興趣,就讓他和琴酒去搶好了。

  「唉,什麼時候組織的的手段如此溫和了?我當初可是直接被打暈拖走,在地下室裡關了好幾個月。」裡卡爾憤憤不平。

  「因為她非常危險。」連他這種受過專業訓練的人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催眠,已經不是普通的危險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這還是安室透第一次見組織如此手段溫和的「善待」一個被看重的人,不過也能理解。

  「危險?」裡卡爾眼睛一亮,「我喜歡。是誰負責調查我女神的?」

  什麼時候變成女神了?

  安室透將調查黑澤夭夭的人告訴裡卡爾,裡卡爾得到想要的情報,三兩口吃完意面,歡歡喜喜的走了。

  安室透,「……」

  這種神經病,真的會是琴酒的對手嗎?

  黑澤夭夭一回到家,就看到悠閑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書的男人。

  「嘿嘿,黑澤先生你吃了嗎?」黑澤夭夭看男人臉色平靜,心裡越發打鼓。

  黑澤陣合上手中的書,深邃的目光平靜的注視黑澤夭夭,「既然回來了,那我們就繼續……」

  「阿陣。」黑澤夭夭強行打斷,舉起手上的包子,「我大早上起來,特意去給你買的。」

  黑澤陣冷嗤,「哦!我還以為你跑了。」

  「怎麼會?我英俊帥氣的老公還在家裡,我能跑哪裡去。」黑澤夭夭狗腿的坐到黑澤先生身邊,雙手將熱騰騰的肉包子舉到黑澤先生嘴邊。

  黑澤先生盯著黑澤太太看,直看得黑澤太太汗毛倒豎,才勉強就著黑澤太太的手咬了一口。

  願意吃就是暫時沒事。

  黑澤夭夭偷偷的松了一口氣,在黑澤先生舊事重提前,先下嘴為強,「今天早上我遇到了一個人,他一眼就看上了我,說要綠你。」

  「咳咳咳!」黑澤先生猝不及防被嗆得不輕。

  觸及到黑澤先生的目光,黑澤太太小嘴一癟,拿著包子的手往旁邊一挪,立刻撲入黑澤先生懷中,嚶嚶假哭,「你還記得那個綠頭鬼嗎?就是他,我今天都被嚇死了,他還要我和他在一起,綠你。」

  黑澤陣目光陡然變得凌厲,「你見到他了。」

  這麼快?

  黑澤夭夭問:「他說他是裡卡爾的弟弟,真的嗎?」

  黑澤陣道:「我查過了,確實是裡卡爾的雙胞胎弟弟,兩人從小分開,並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嗎?長得那麼像,簡直就像死去的人復活了一樣。」黑澤夭夭簡直恨不得用小拳拳捶他胸口。

  「我沒想到你們會見面。」黑澤陣冷笑,「畢竟,一個快死的人,沒資格被提起。」


第58章 裡卡爾3

  黑澤夭夭心情沉重的說:「如果他只是裡卡爾的弟弟,倒也沒必要針對他。」

  當年的事,終究是黑澤夭夭心裡不能被觸及的傷。

  如果可以,她希望這位小裡卡爾先生,永遠只是一個普通的組織成員。

  「但很顯然,你想息事寧人的想法永遠不可能實現。」黑澤陣嗤笑,「他可是BOSS派來處理亞洲這邊組織任務的重要成員。」

  黑澤夭夭逐漸回過味來,「你的意思是,他是來分權的?」

  「你那是什麼表情?」黑澤陣危險的眯起眼睛。

  「沒有,沒有。」黑澤夭夭努力抑制住要咧到耳後根的嘴角。

  黑澤陣哪裡看不出她那點小心思,「呵!又在痴心妄想。」

  黑澤夭夭強行咬一口包子,換種方式抑制住激動的心情,「我真的沒多想,就是覺得我們可愛又可敬的小裡卡爾比他哥哥討人喜歡多了。」

  哎呀,她正想怎麼讓琴酒在組織裡變得不那麼重要,現成的工具人就送上門了。

  黑澤先生直接忽視笑得像個二傻子一樣的黑澤太太,耳提面命的警告,「這段時間門你安分點,組織已經完成了對你的初步調查,最近就會派人接觸,別真被發現了什麼。」

  啊?還要調查接觸?我以為這件事早就過去了。」黑澤夭夭半月眼鄙視之,「琴酒,你不行啊!」

  「你以為組織是什麼地方,這麼重要的事,我能壓下來不上報已經很好了。」

  黑澤夭夭依舊鄙視之,「那你的權力也太小了吧!你老板簡直就是獨攬大權的暴君,還是辭職吧!大不了我們也像毛利小五郎那樣,開一家偵探事務所,你做金牌偵探,我做助手,讓你獨攬大權做暴君。」

  黑澤陣,「……」

  這到底是什麼奇葩的想法?讓一個恐、怖分子去改行做偵探。

  黑澤夭夭見黑澤先生對做偵探沒興趣,只得見好就收。

  不過她又瞄上了另一件事,「關於我,組織都查到了些什麼?會派誰來接觸?你把照片和資料都發一份給我唄!」

  琴酒

  黑澤陣,「……」

  「別這麼小氣嘛!」黑澤夭夭發揮她粘人精的本事,使勁纏黑澤陣。

  「想都別想。」黑澤陣冰冷拒絕,強行把人推開。

  「果然,我和你老板一起掉進海裡,你肯定會救他,而不是可愛又柔弱的我。」黑澤夭夭哀傷嘆息,失落的走了。

  黑澤陣全程只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一句安慰也沒有。

  像黑澤夭夭這樣的戲精,沒有安慰她都能獨自唱一出,有安慰還得了。

  黑澤夭夭生氣的回到房間門,很快注意到床頭櫃上放著的黑色小盒子。

  猛的撲過去,開心的打開。

  黑絲絨的襯布上,靜靜的躺著一對黑珍珠耳釘。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放的。

  黑澤夭夭雙手捧著小小的黑色禮盒,開心的轉圈圈。

  二十分鐘後,換上黑色連衣裙,化著淡妝的美麗女子站在樓梯上,笑意盈盈的展示自己。

  「怎麼樣,漂亮吧!」黑澤夭夭特意把長發撩到耳後,露出耳垂上的黑珍珠。

  「還行。」黑澤先生只是懶洋洋的瞥了一眼,一句稱贊也沒有。

  黑澤夭夭仿佛聽到了最好的誇贊,笑得像個開心的孩子,「你等著,我也有禮物送你。」

  紀念日的禮物早就准備了,只是昨晚發生了太多事,還沒來得及送出去。

  黑澤夭夭快速跑回房間門,很快抱著一個大大的盒子下樓,來到黑澤先生身邊。

  和黑澤先生樸實無華,連個蝴蝶結都沒有的禮盒比起來,黑澤太太裝禮物的盒子就太豪華了。

  大大的盒子,用印滿小熊的粉色紙張包裹著,禮盒上還綁著大大的粉色蝴蝶結,十分小女生。

  「打開看看。」黑澤夭夭催促。

  黑澤先生不太想。

  「你這種直男,如果不是遇到我這麼好的人,注定單身一輩子。」黑澤夭夭主動幫忙打開禮盒,將裡面的禮物拿出來

  「將將將!」黑澤夭夭將一個黑色的禮帽扣黑澤先生頭上。

  「純手工禮帽,傳承了幾百年的手藝,大師的收官之作,我求了好久才買到的,你賺了。」

  純黑的帽子,沒有任何裝飾花樣,乍眼看去,和琴酒平時戴的帽子沒有任何區別。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帽子在很多細節上是以前帽子絕對比不上的。

  這是一頂大師級別的匠人精心制作的帽子。

  黑澤陣一眼就看上了這頂帽子,心裡滿意了,表情都溫和了不少,他矜持的摸摸黑澤太太帶著黑珍珠的耳垂。

  「那……」黑澤夭夭笑盈盈的問:「如果我和你老板一起掉進海裡,你會救我嗎?」

  黑澤陣,「……」

  黑澤陣默默掏出手機,將一個文件傳給黑澤夭夭。

  「汪汪汪」的提示音一響,黑澤夭夭立刻開心的環住黑澤先生的脖子,在那俊臉上「吧唧」一口。

  黑澤先生則黑了臉色,心中無比後悔把資料發給她。

  黑澤夭夭訕笑,安撫的又「吧唧」了一口,「我一定會把鈴聲換了的,你一點也不狗。真的。」

  忙碌了一天,結束波洛咖啡廳的,安室透開著心愛的馬自達回公寓,繼續處理公安的事。

  忙碌到深夜,他疲憊的捏捏鼻梁,不期然想起來白天來咖啡店的裡卡爾。

  只是見了兩面,但裡卡爾每一次都給了他極深的印像。

  尤其是這一次,他居然對黑澤夭夭產生了興趣,就是不知道真的只是男女之間門的看上,還是知道了些什麼。

  自從山杏村那件事後,他就讓風見裕也調查過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原名路夭夭,六年前發生了海難,獲救後嫁給了如今的丈夫黑澤陣,定居霓虹靜岡縣。

  作為路夭夭的過去暫時無法求證,但作為黑澤夭夭的過去,卻非常簡單。

  結婚後沒多久就進入大學學習,在學習的過程中展現出了非凡的催眠能力,三年後開始利用催眠能力賺錢,賺到的錢幾乎都流到了國外,用於購買奢飾品。

  安室透也試圖讓人查過黑澤夭夭都買了些什麼,但因為跨國,還都是私人訂制,保密度很高,什麼都沒調查到,只知道是購買男性衣物。

  其實這些都沒有問題,無論怎麼看黑澤夭夭都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家庭婦女。

  唯一有問題的是她的丈夫黑澤陣。

  常年不在家,連公安也調查不出來是做什麼的,一張照片也沒有,甚至連一張和黑澤夭夭的結婚照都沒找到。

  結婚證上的照片更是一片模糊。公安這邊調查到的原因,是設備故障導致的,但安室透一點也不信。

  這只有一種解釋,那是一個在一定程度上修改機關文件信息,見不得光的男人。

  桌子上的屏幕亮起,來電顯示「科恩」。

  安室透很意外,但還是接起了電話,電話那端的科恩似乎很急,電話剛被接通就急忙問:「波本,你能聯系上琴酒嗎?」

  安室透瞬間門來了興趣,「發生什麼事了嗎?」

  「裡卡爾他……」

  很快,安室透就笑不出來了,他連忙拿上車鑰匙,趕往科恩說的地方,馬自達被開得飛快。

  等安室透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房間門裡滿是鮮血,血泊中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緊緊抱著一個同樣已經死去的嬰兒。

  這一幕讓安室透憤怒不已,差點暴露。

  最終,他還是壓抑住的怒火,冷幽幽的問:「裡卡爾,你這是在做什麼?」

  「當然是處理叛徒啊!」裡卡爾摸摸被子彈擦傷的臉頰,失望的撇撇嘴,「什麼嘛,原來被叫來的是你啊!波本。我還以為是琴酒呢。」

  「算了,你來了也好,那瓶果渣白蘭地跑了,正好可以幫我去追人。」說著他瞪向基安蒂和科恩所在的狙擊點,說不出是嫌棄,「真是沒用,只會爆頭嗎?讓抓活的就不會了。打小報告還找錯人。」

  「波本,我們走。」裡卡爾十分自然的招呼安室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處理叛徒是琴酒的工作,你越權了。」安室透冷冷道。

  裡卡爾毫不心虛的懟回去,「那不是琴酒不在嘛,我這是在幫他。」

  安室透幽幽道:「我想,琴酒不會高興你的幫忙。」

  「不說這些,我們趕緊去追那瓶果渣白蘭地。」裡卡爾叫上安室透,同時聯系另外兩個狙擊手。

  安室透深深的看了一眼滿是血污和打鬥痕跡的房間門,轉身跟了上去。

  裡卡爾顯然不是毫無准備,他在打鬥的時候,在格拉帕身上裝了定位器。

  最終,四人站在了一家明顯剛准備開業的超大游樂園門口。

  售票處,裡卡爾吞了口唾沫,問身邊的安室透,「雖然定位器是在附近失去信號的,但格拉帕不一定躲到游樂場裡面去了,對吧?」

  「雙星游樂園,占地六十公頃,明天就是開幕式,到時候必定人流湧動,你覺得格拉帕會不會選擇躲裡面?」安室透燦爛一笑,簡直就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裡卡爾一張臉陰沉得可怕,「那個混蛋,怎麼能藏到這種地方。」

  「光憑我們四個人是沒法找的,除非你能在天亮之前找來足夠的人手,對一個占地60公頃的游樂場展開地毯式搜索。」安室透擺擺手,轉身就想走。

  「那如果……」裡卡爾幽幽道:「我把這裡炸了呢?」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底劃過一道凜冽的暗芒,轉頭對裡卡爾燦爛一笑,「好想法,你被革職的時候,我會去送你的,前提是琴酒沒有趁機弄死你。」

  「對呀!還有琴酒。」裡卡爾驚喜道:「處理叛徒是琴酒的工作,我們為什麼要大半夜的在這裡忙碌,他卻在休假。波本,趕緊發消息給琴酒,讓他行動起來。」

  波本,「……」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神經病了,而是在鋼絲上蹦迪的神經病了。

  連一直在旁邊的基安蒂和科恩都默默後退,遠離這個神經病。

  「要琴酒來收拾這個爛攤子,你自己去。」安室透轉身就走。

  裡卡爾冷哼,「自己說就自己說,我怕啊!」


第59章 雙星狙擊1

  紅色金龜車後座,圓谷光彥向眾人科普,「雙星游樂園,占地面積六十公頃,游樂設施眾多,最大的賣點是兩個位於游樂場兩邊的巨大摩天輪。據說,如果情侶分別坐上兩個摩天輪,同時到達最高點,就能成為游樂園的終身會員,只要游樂園不倒閉,就能一直免費玩。」

  「哇!」吉田步美和小島元太發出羨慕的聲音。

  免費玩一輩子,這對小孩子的吸引力絕對是致命的。

  圓谷光彥繼續道:「游樂園裡還有專門接待游客的酒店,可以盡情暢玩三天兩夜,小蘭姐姐抽到的套票就包含酒店的住宿。」

  「小蘭姐姐最厲害了。」吉田步美開心的晃蕩著小腿。

  副駕駛位上,毛利蘭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沒想到抽到的門票居然是最近話題火熱的雙星游樂園,當時一下子抽到了十張門票,我還以為只是普通游樂場在做活動拉人氣。」

  黑澤夭夭冷著臉,不爽輕哼,「哼!」

  擠在後面的江戶川柯南趕緊裝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補充道:「黑澤姐姐也很厲害,如果沒有黑澤姐姐開車,我們也沒法去游樂園。」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不忘給另外三小只使眼色。

  小島元太半月眼鄙視之,「就算夫妻感情再好,也沒必要一直黏糊在一起啊!我爸爸常說,遠香近臭。」

  圓谷光彥感覺捂住小島元太的嘴,衝著開車的黑澤夭夭笑,「元太說錯了,是距離產生美。」

  「我和阿陣,不需要距離也很美。」黑澤夭夭依舊在生氣。

  江戶川柯南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對夫妻的感情未免好過頭了吧!

  本來是赤井秀一開車載少年偵探團,毛利蘭和毛利小五郎坐黑澤夫婦的車,但少年偵探團想要和黑澤太太一輛車,赤井秀一就趁機邀請黑澤先生去他的車子。

  赤井秀一、毛利小五郎、黑澤陣,三個大男人一輛車。

  少年偵探團、毛利蘭、黑澤夭夭,兩個女人和小孩一輛車。

  明明很好的分配,黑澤夭夭這個粘人的家伙卻因為這種小事鬧脾氣,像個小孩子一樣。

  「黑澤姐姐,不可以這麼粘人哦!」吉田步美小大人似的道。

  黑澤夭夭,「……」

  她也不想這麼粘人,誰讓那輛紅色雪佛蘭是赤井秀一的,誰知道那家伙打的是什麼鬼主意。

  事情已成定局,黑澤夭夭無可奈何,問起另一件事,「我記得少年偵探團還有一個叫灰原哀的冷酷女孩子,她怎麼沒來?明明票還剩一張。」

  江戶川柯南道:「灰原身體不太舒服。」

  是真的不舒服,得了一種名為「琴酒恐懼症」的怪病。

  從前幾天開始,就總是莫名其妙的感到恐懼,尤其是聽到新鄰居黑澤陣的消息後。

  甚至有時候還會感受到了組織成員的氣息,可只要一問她,她又說感覺錯了。

  大概率,只要新鄰居黑澤家不搬走,她的病是好不了。

  算起來,這種情況是從8月7號開始,也就是結婚紀念日前一天的事。

  這一次的游樂園之旅,本來灰原哀很期待的,但一聽黑澤陣也會參加,她立刻就不來了。

  「那真是可惜。」黑澤夭夭輕嘆,不過不來也好。

  雖然她提前把人催眠了,灰原哀的身體和意識接收到的信息,只要和「黑澤陣」這個名字掛鉤的人,都不是組織成員,但總要小心一些才行。

  另一輛紅色雪佛蘭上。

  赤井秀一開車,副駕駛上是毛利小五郎,銀發黑西裝的男人坐在後面。

  毛利小五郎縮著脖子,總感覺氣氛不太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黑澤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突然,赤井秀一開口了,就像普通的嘮家常。

  銀絲邊眼鏡下,諸伏景光眼眸低垂,回憶著黑澤夭夭給的資料信息,冷淡的吐出三個字,「質檢員。」

  赤井秀一目視前方,緩緩睜開眼睛,饒有興趣的問:「聽說黑澤先生經常出差在外,還以為是什麼特殊的工作。質檢員也需要經常出差嗎?」

  「跨國公司,總有需要處理的殘次品。」諸伏景光冰冷而漠然,森冷的語調仿佛在說什麼可怕的事情。

  「是嗎。」赤井秀一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車子又行駛了半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游樂園的停車場。

  將車子停好,一行人拿著早就准備好的門票排隊檢票。

  檢票的時候,檢票員給每個人發了一個定位手環,「我們雙星游樂園的主打是雙星摩天輪,但最大的賣點卻是永遠走不正確的路,在裡面可是非常容易迷路的。」

  「那小孩子丟了怎麼辦?」黑澤夭夭問。

  江戶川柯南不用擔心,這家伙一直在丟,但吉田步美他們可不能隨便弄丟。

  「客人們不必擔心,每一個手環內側都有獨立編號,只要使用游樂園的雙星APP,就能很容易找到。」工作人員半蹲下身對幾個孩子說:「小朋友們走丟也不必擔心,每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大哥哥、大姐姐都能為你們帶路。」

  「我們不會走丟的,我們可是少年偵探隊。」三小只驕傲的說。

  「哈哈。」工作人員善意的笑笑。

  「這樣不會被不法之徒鑽空子嗎?」毛利小五郎無比懷疑。

  「當然不會,我們的手環是特制的,沒有對應的儀器無法取下;客人離開的時候,我們會統一回收手環,沒有手環的一律不放行。如果各位家長還不放心,可以在雙星APP上將幾個手環的編號進行綁定,綁定後的手環如果不一起,我們也不會放行,同時還會報警處理。」

  聽工作人員這麼說,確實很令人放心。

  很快,檢票通過。

  每個人戴著一個手環。

  為了安全起見,毛利蘭將自己的手環和孩子的綁在一起,黑澤夭夭堅決不做這個保姆,拉著諸伏景光就走。

  「啊!」熟悉的尖叫聲響起。

  黑澤夭夭,「……」

  回頭看了一眼距離不到十米的大門,黑澤夭夭突然有一種放下一切計劃打道回府的衝動。

  這才剛來!

  「黑澤太太,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偵探團的孩子。」毛利蘭急匆匆的交代一句,追著江戶川柯南就去了。

  黑澤夭夭,「……」

  「好像出事了。」諸伏景光道。

  「我不去。」黑澤夭夭態度堅決。

  「我要去。」諸伏景光態度同樣堅決。

  黑澤夭夭皺眉,不過在看到已經衝向喧鬧人群的偵探們,黑澤夭夭咬了咬牙,勉強點頭,「你可以去,但必須注意人設,你的一言一行都給我照著琴酒去演,明白嗎?」

  「我知道。」諸伏景光冷冷點頭。

  「記住了。」黑澤夭夭意味不明的說:「雖然我從沒有和你說過,但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當然。」在諸伏景光的角度,黑澤夭夭做的事都不利於黑衣組織。

  無論是讓他扮演一個和琴酒長得一模一樣,明顯就不存在的人黑澤陣,還是替降谷零隱瞞臥底的身份。

  「那就去吧!」黑澤夭夭輕拍他的肩膀,歡笑著送別,轉頭就抓住蠢蠢欲動的三小只,「我們一起去玩,那邊不適合我們。」

  「那邊明顯就是發生事件了,需要我們少年偵探團。」小島元太道。

  「鰻魚飯。」黑澤夭夭無情吐出三個字。

  小島元太陣亡。

  「冰淇淋、壽司、漢堡、奶茶,游樂園裡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黑澤夭夭繼續誘惑。

  剩下的兩小只也很快陣亡。

  一大三小果斷選擇最近的冰淇淋屋。

  很快,一人抱著一杯大大的冰淇淋,坐在旋轉的杯子裡,開心的吃了起來。

  「黑澤姐姐,我們這樣會不會太不思進取了?」圓谷光彥問。

  「沒關系,我們還只是孩子。」黑澤夭夭挖了一大勺香草冰淇淋塞嘴裡,凍得天靈蓋一個激靈。

  「黑澤太太,你已經是太太了。」小島元太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嫌棄。

  「對,要我們這樣的小學生才算孩子。」吉田步美道。

  黑澤夭夭傲嬌的說:「我就是孩子,不信去問黑澤先生。」

  「咦!」三小只同鄙視。

  一直在慢悠悠旋轉的杯子裡吃完冰淇淋,黑澤夭夭才帶著三小只繼續下一個項目。

  玩了一會,中途黑澤夭夭接到毛利蘭的電話,確定那邊真的發生了命案,並且已經破案,就打算帶著三小只去彙合。

  吉田步美拉著黑澤夭夭的袖子,不好意思的說:「黑澤姐姐,我想去洗手間。」

  黑澤夭夭看了一圈,還真看到不遠處有一個蘑菇形狀的圓形廁所。

  一般廁所都是男廁一邊,女廁一邊,這個蘑菇廁所卻只有女廁。

  「你們兩個在外面等著,我們和步美先進去。記住,不能亂跑,我們出來前都要等著。」黑澤夭夭交代。

  游樂園剛開業,客流量巨大,到處都是人,黑澤夭夭還是擔心他們走丟了。

  「放心,我們不會亂跑的。」圓谷光彥道。

  黑澤夭夭這才放心的帶著吉田步美去上廁所。

  「真是一位讓人擔心的太太啊!」小島元太小大人似的嘆息。

  圓谷光彥同樣嘆息,「她大概就是那種長不大的大人吧!」

  兩人在門外等了沒一會,一個黑色身影從廁所裡面走了出來。

  圓谷光彥目光微妙看著從廁所裡面走出來的人,「黑澤大哥哥,你怎麼在……女廁啊!」

  銀色長發,黑色風衣,黑色帽子,高高的衣領遮住下巴,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可怕氣息。

  遲鈍的孩子沒發現不對勁,小島元太更是無比嫌棄的說:「黑澤哥哥,就算你留了長頭發,也不能偷偷進女廁所啊!」


第60章 雙星狙擊2

  「沒想到那個蘑菇型的廁所,居然有那麼奇葩的機關。」毛利小五郎忍不住吐槽。

  「是啊!」江戶川柯南一臉的無語,「廁所居然有兩個相對的入口,內部是環形的設計,根本就沒分男女,從前面入口進去,就會從後面入口出來。門口的男女標志也會不定時改變,兩道門周圍的小裝飾又刻意做得一模一樣,很容易讓人搞混。」

  就算方向感好的人注意到不對勁,一般人也會去看標志性的建築摩天輪,偏偏蘑菇型的廁所都在無論從哪邊看都會看到一樣摩天輪的角度。

  這到底是什麼奇葩的設計,根本就是為了迷路設計的。

  這個廁所導致的結果就是,凶手明明只是簡單的殺人後逃跑,想要混入人群離開,結果跑錯了路。

  而一個普普通通的案子,差點就因為廁所的奇葩設計,變成了不可能犯罪。

  「不過這一次還要多虧黑澤先生第一個發現廁所秘密,給破案提供了方向。」赤井秀一笑眯眯的看著冰冷的男人。

  已經能確定不是琴酒了,畢竟琴酒可不會這麼「和善」的幫忙破案,人真的也像孩子們說的那樣,是個溫柔的人。

  只是不知道這位黑澤先生究竟是什麼人。

  諸伏景光有人設加持,得到贊許也只是淡淡看了赤井秀一一眼,沒有過多搭理,將目空一切的高冷人設貫徹到底。

  琴酒從廁所出來就遇到了兩個小鬼頭,小鬼頭還叫他黑澤大哥哥,本來就不爽的心情越發不好。

  呵!

  不用想也知道,這兩個孩子一定也見過黑澤夭夭的那位黑澤先生。

  「黑澤哥哥,就算你留了長頭發,也不能偷偷進女廁所啊!」胖嘟嘟的小孩說。

  琴酒皺眉,其實他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就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抬頭看,入眼是巨大的摩天輪,不過他並沒有就此被迷惑,摩天輪周圍的其他建築明顯和之前不同。

  這下子,琴酒的心情徹底降至冰點。

  要找格拉帕那個垃圾,已經很麻煩了,游樂園還專門設計得讓人更容易迷路。

  兩小孩再遲鈍也感受到了男人周身恐怖的氣息,不過他們也沒往眼前的人不是他們知道的大哥哥上面去想。

  「黑澤大哥哥,你怎麼了?」圓谷光彥小心翼翼的問。

  「滾開。」琴酒冷冷呵斥,繞開兩個小孩,大步離開。

  「會不會是兩個人在廁所裡吵架了,因為黑澤大哥哥不願意把廁所讓給黑澤姐姐,就像每天早上我爸爸不把廁所讓給我媽媽那樣。」小島元太道。

  「你傻啊!那是女廁。」圓谷光彥指著廁所標示牌道。

  小島元太驚呼,「啊!是男廁。」

  圓谷光彥看去,果然標示牌已經從穿著裙子的粉色小人,變成了穿著西裝的藍色小人。

  「為什麼會這樣?」聰明的圓谷光彥也被弄懵了。

  小島元太大驚失色,「難道我們得了夢游症?」

  「不、不會吧!」這下子,連圓谷光彥也被嚇到了,他焦急的說:「我們答應了黑澤姐姐不亂跑的。」

  小島元太出主意,「反正那位太太那麼粘人,我們只要粘著黑澤大哥哥,就一定能找到黑澤姐姐。」

  「對,我們只要跟上黑澤哥哥,就能找到黑澤姐姐。」兩小只頓時有了方向,追著琴酒離開的方向去。

  在兩人走後沒多久,廁所的標識又變回了穿裙子的粉色小人。

  高大的銀發男人即使在人群中也非常顯眼,兩小只很快就看到了人。

  小島元太和圓谷光彥正打算追上去,就看到一個明顯不是好人的大塊頭男人堵住了黑澤大哥哥的路。

  在大塊頭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紅色蘑菇頭,左眼有鳳尾蝶刺青的女人,以及一個帶著鴨舌帽的高瘦男人。

  這難道就是……綁架!

  圓谷光彥第一個補腦完成,拉著小島元太往花壇後面躲。

  然後兩人就看到,大塊頭男人走在黑澤大哥哥旁邊,蘑菇頭女和鴨舌帽男走在後面。

  左右夾擊,前後包抄,明顯就是綁架。

  黑澤大哥哥危險了!

  「我們不能放任這些壞人抓走黑澤哥哥,那樣黑澤太太一定會哭的。」圓谷光彥雙拳緊握,鬥志昂揚,「是我們少年偵探團出動的時候了。」

  小島元太道:「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追啊!」

  「當然要追,但我們要把這件事先告訴柯南和步美,讓他們也參與到『黑澤哥哥拯救計劃』中來。」圓谷光彥拿出偵探徽章,聯系江戶川柯南。

  小島元太立馬會意,聯系吉田步美。

  吉田步美從廁所出來,外面一個人也沒有,她嚇得又跑了回去,想要找到黑澤夭夭,可廁所裡根本沒人,她又只能出來,坐在外面等。

  黑澤夭夭從廁所裡出來,左看看,右看看,一個人也沒用,氣得跺腳,「我不就多蹲了一會,居然都走了,虧我還給請他們吃那麼貴的冰淇淋。」

  黑澤夭夭氣呼呼的,也走了。

  等江戶川柯南一行人按照黑澤夭夭給的位置找來的時候,就看到孤零零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要哭不哭的吉田步美。

  「步美,怎麼了?」毛利蘭溫柔的問。

  「哇!」吉田步美一下子哭了出來,緊緊抱著毛利蘭的脖子,「他們都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江戶川柯南看著前面的蘑菇型廁所,嘴角抽搐。

  在詢問過吉田步美後,赤井秀一若有所思,「所以,步美是進了兩次廁所,所以又回到了原點。元太和光彥應該是看到男廁所標志,以為等錯了地方,找人去了。至於黑澤太太,應該是從另一個出口離開了。」

  諸伏景光淡淡開口,「我去找黑澤太太,你們去找孩子。」

  大人能通過電話聯系,孩子那邊有偵探徽章,還能通過雙星APP定位,都不用擔心。

  「大家還是兵分兩路,這樣也不容易丟。」江戶川柯南努力為赤井秀一創造獲取情報的機會,「黑澤哥哥就和昴哥哥一起……嗚……」

  毛利蘭捂著江戶川柯南的嘴,笑眯眯的衝諸伏景光道:「黑澤先生還是一個去吧,我們去找孩子們。不必回來找我們,玩得開心。」

  人家夫妻一起玩,干嘛要帶上一群電燈泡。

  「那孩子們就交給你們了。」諸伏景光淡淡點頭,轉身走了。

  「黑澤太太。」赤井秀一對剛才男人口中的稱呼若有所思。

  「很可愛吧!他們夫妻互稱對方先生、太太,是愛稱。」毛利蘭在線磕糖。

  「原來是這樣。」赤井秀一不置可否。

  剛才的稱呼,他可沒感受到夫妻間的親昵,更像是一個稱謂。

  諸伏景光給黑澤夭夭打電話,確定位置,找了過去。

  黑澤夭夭找個地方坐下來等,舉著手機問:「剛才的案子破了嗎?怎麼回事?」

  諸伏景光有那麼一瞬間的沉默,隨後才慢慢的給黑澤夭夭講剛才的案子,以及廁所的小機關。

  完全沒發現廁所秘密,也不知道自己走錯門的黑澤夭夭,「……」

  難怪檢票的時候工作人員一再強調會迷路,原來是這麼個迷路。

  黑澤夭夭抱怨道:「這游樂園的設計也太奇葩了吧!這還怎麼玩,不是在迷路,就是在迷路的路上。」

  聽筒裡傳來諸伏景光溫和的輕笑聲,「與世隔絕四年,我這段時間一直看網上的各種消息,我發現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這種奇怪的東西。」

  「就像雙星摩天輪,一個游樂場兩個一模一樣的摩天輪,看似浪費,其實更吸引人。尤其是和親朋好友一起坐,如果能同時達到頂點,那一定很有……琴酒……」

  黑澤夭夭正聽著諸伏景光侃侃而談,突然聽到一個略熟悉的聲音,心裡一咯噔,整個人彈跳起來。

  不等她問什麼,電話就被掛斷了。

  那個聲音是……裡卡爾!

  裡卡爾還叫諸伏景光……琴酒!

  完了!

  裡卡爾也真是的,好好的、怖分子,她認定的琴酒接班人,不去干壞事,跑到游樂園來干什麼?

  黑澤夭夭根本就沒想到游樂園的設計如此奇葩,大人也會迷路,也就沒記諸伏景光手環的編號,無法定位。

  現在怎麼辦法?

  黑澤夭夭第一個想到的是老公黑澤陣,但只是一瞬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會被罵,一定會被罵的!

  不行,先找到諸伏景光再說。

  琴酒!

  這兩個字,仿佛刀刻斧鑿一般,深深刻在了諸伏景光腦海裡,被叫到的一瞬間,他本能的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一個……一言難盡的人。

  綠色頭發,彩色西裝,簡直就是整個游樂園裡最靚的崽。

  諸伏景光險些沒控制住臉上的「琴酒牌冷漠臉」表情。

  他不在組織這些年,組織換風格了嗎?

  「琴酒。」裡卡爾眯著眼上下打量諸伏景光,純黑色的瞳仁猶如黏膩的沼澤,要將人吞噬。

  諸伏景光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他完全不認識這個組織成員,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人,和琴酒又是什麼關系。不過到底是做過臥底的人,心理素質過硬,很快就想到了應對之策。

  他沒否認,也沒承認,以不變應萬變。

  裡卡爾緊緊盯著諸伏景光,從頭到腳,仔細打量,簡直就像是在玩找茬小游戲,在諸伏景光以為自己已經暴露的時候,只見青年露出誇張的表情,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大哥不愧是大哥,換種風格依舊那麼帥。」

  諸伏景光,「……」

  「瞧瞧這銀絲邊眼鏡,和大哥銀發相互輝映;瞧瞧這剪裁一流的黑色條紋西裝,嚴肅中又不失一絲活潑,讓大哥和滿是青春氣息的游樂場融為一體。」

  諸伏景光,「……」

  大哥?

  難道這家伙是繼伏特加之後,琴酒的新小弟。

  「原來大哥是去換衣服去了,難怪去廁所去了那麼久。大哥想得真周到,知道要偽裝一下,早知道我也換了。」裡卡爾憂傷嘆息,「沒能跟上大哥的腳步,小弟深感羞愧。」

  諸伏景光,「……」

  所以,琴酒現在喜歡這種……馬屁精了?

  「大哥。」裡卡爾誇完人,像個小媳婦一樣往諸伏景光身邊挪,腆著臉問:「大哥,有格拉帕的線索了嗎?」

  格拉帕!

  一個諸伏景光同樣沒聽過的代號。

  諸伏景光眼神冰冷的看著裡卡爾,一句話沒說。

  裡卡爾打了個哆嗦,聲音都降低了好幾個分貝,像個小媳婦一樣委委屈屈的說:「我知道,我放跑了叛徒格拉帕,還要大哥來收拾替我收尾,大哥很生氣,我深感抱歉。但我本意是好的,格拉帕偷拿了組織的重要情報,想要換取離開組織的機會,如此狼子野心,我當然得為大哥分憂,替大哥處決了他。只是沒想到那個家伙那麼狡猾,現在逃到了雙星游樂園。」

  「只要大哥能替我擺平這件事,我以後都聽大哥的,以大哥馬首是瞻。」裡卡爾鄭重承諾。

  諸伏景光沒想到這居然還是一個話癆,他還什麼都沒說,這家伙自己就把事情完完整整的交代清楚了。

  如果不是他還頂著琴酒的皮,都要懷疑這其實是一個陷阱了。

  難道,這就是黑澤夭夭把他偽裝成琴酒的目的?

  可如果是這樣,為什麼還要在細節上和琴酒區分開,不完全照著琴酒的樣子偽裝?

  沒有得到諸伏景光的回答,裡卡爾也不生氣,九十度鞠躬,可憐巴巴的說:「一切就拜托大哥了,我還約了波本,就先走了。」

  波本!

  諸伏景光的氣息有那麼一瞬間的不穩,但很快就被他控制住了。

  看著像個小媳婦一樣,提著箱子,一步三回頭的綠發青年,諸伏景光的心很亂。

  ……

  等離開了諸伏景光的視線,裡卡爾立刻換上開心的笑容,踩著踢踏步,朝著和安室透約定的地點去。

  「波本。」遠遠的,裡卡爾就開心的叫著。

  如果不是臨時收到朗姆的消息,安室透簡直不想見到這個神經病。

  神經病裡卡爾見到安室透,一點也不在乎他冷淡的態度,開口就問:「波本,你說世界上會有兩片相同的樹葉嗎?」

  安室透冷笑,「你特意讓朗姆派我來協助你,就是為了回答你這些幼稚的問題?」

  「唉,你也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知道呢。」裡卡爾失望嘆息,提著箱子朝著安室透抬了抬下巴,「行吧,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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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雙星狙擊3

  安室透的目光落在裡卡爾提著的箱子上,想到昨晚裡卡爾「炸掉游樂園」的豪言壯語,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這家伙該不會真的……

  「快點。」裡卡爾催促。

  安室透趕緊跟了上去。

  裡卡爾帶著安室透來到巨大的摩天輪前面,開始排隊。

  安室透,「……你這是要坐摩天輪?」

  「站得高,看得遠。」裡卡爾道。

  安室透,「……呵呵!」

  如果不是還沒確定箱子裡的東西到底是不是炸彈,安室透一秒也不會多待。

  很快輪到裡卡爾,裡卡爾豪邁的甩出一張黑卡,「先來30次的。」

  工作人員刷卡的手一頓,「客人,你確定?」

  裡卡爾堅定的點頭,「我的女神今天一定會來坐摩天輪,我一定要和她偶遇。」

  工作人員的目光掃過裡卡爾綠油油的頭發,肅然起敬。

  裡卡爾拿著三十張票,踏上摩天輪。

  安室透跟在後面,實在想不明白裡卡爾為什麼要來摩天輪。

  兩個摩天輪轉速不同,他們現在坐的摩天輪轉一圈二十分鐘,三十張票至少也得坐十個小時。

  所以,這家伙該不會真打算靠「站得高、看得遠」找人吧?

  等摩天輪緩緩轉起來,裡卡爾立刻打開他一直提著的箱子,將裡面的的東西拿出來。

  不是炸、彈,也不是槍、械,而是……天文望遠鏡!

  安室透,「……」

  那一瞬間門,安室透深深懷疑這個世界,他是不是老了,跟不上現在的年輕人了。

  可是……他明明比裡卡爾還小一歲啊!

  是的,裡卡爾這個跳脫的家伙,其實已經是個三十歲的老男人了。

  老男人裡卡爾熟練的在座艙裡架起天文望遠鏡,開始他的「站得高、看得遠」!

  「波本,收起你那便秘的表情。」裡卡爾熟練的調整焦距,沉著冷靜,臉上不見一絲平時的嬉笑模樣,「難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我犯了那麼大的錯,不但沒受到懲罰,朗姆還派你來幫我。」

  安室透懶散的坐著,笑問:「因為你是關系戶?」

  裡卡爾調好焦距,閉著一只眼睛,用望遠鏡在游樂場裡搜索著什麼,「我一直聽說,你是和貝爾摩德齊名的情報人員。如果情報只是靠瞎猜,那只能說,是我找錯人了。」

  這句話的信息量可不小。

  安室透垂眸,紫灰色的眼眸被遮蓋在陰影下,「我可以把你這句話當成是一種邀請嗎?」

  「當然。」裡卡爾回頭,臉上是勢在必得的自信笑容,「回報絕對不小。」

  安室透回以微笑,「那我恐怕得拒絕,組織裡的人都知道,我是朗姆的人。」

  裡卡爾沒有繼續聊下去,而是換了一個話題,「你們一定都覺得,在格拉帕這件事上,是我想搶琴酒的功勞,所以攔截琴酒的消息,提前動手。」

  安室透直接問:「難道不是嗎?」

  「格拉帕白蘭地,一個雕塑家,他的雕塑到底值幾個錢我還真不知道,畢竟買他雕塑的錢本來就是組織的,只不過是過個明路。不過藝術家的浪漫情懷他倒是不少,居然偷偷娶妻生子。」裡卡爾嘲諷的笑著。

  昨晚,安室透連夜讓公安那邊調查過格拉帕,裡卡爾說的這些他已經知道了。

  不過他不明白,裡卡爾為什麼要和他說這些,格拉帕為什麼會成為叛徒,畢竟……

  「組織並沒有規定組織成員不能娶妻生子。」安室透開始試探。

  「但不能生了妄念。」裡卡爾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居然妄圖以組織洗黑錢的證據做要挾,想要脫離組織,真是太天真了。」

  安室透呼吸一窒,他沒想到這件事背後居然還有這樣的內幕。

  還是時間門太倉促,他掌握的情報非常有限。

  「處理叛徒是琴酒的工作,拿回組織洗錢的證據是我的工作。嚴格意義來說,我並沒有越權。」裡卡爾總結,「所以,波本,我們的任務是找到那瓶果渣白蘭地,拿回證據。」

  正好摩天輪轉一圈,緩緩停了下來。

  安室透在裡卡爾的目送下,離開摩天輪座艙。

  站在摩天輪前,看著緩緩升起的紅色座艙,安室透緩緩閉上眼睛。

  一分鐘後,他再次睜開眼睛,轉身離開。

  無論裡卡爾因為什麼對他伸出橄欖枝,無論裡卡爾要做什麼,他的目標都不變,那就是消滅黑衣組織。

  不過這個裡卡爾,確實不能掉以輕心。他能被BOSS派來分接管琴酒手上的事,那麼至少證明裡卡爾有那個能力。

  「你說什麼?」江戶川柯南避開人群,拿著偵探徽章,滿臉的驚恐。

  黑澤先生被戴著黑帽子的大塊頭和左眼有蝴蝶刺青的蘑菇頭女人綁架了!

  左眼蝴蝶刺青、蘑菇頭,江戶川柯南立刻就想到了基安蒂。

  「你們確定那是黑澤先生嗎?」江戶川柯南問。

  「當然。」圓谷光彥十分肯定,「黑澤哥哥的頭發那麼長,比黑澤姐姐的都長,我們怎麼可能認錯。嗯……就是他換了一套衣服,和我們出門的時候穿的不太一樣。」

  「換了什麼樣的衣服?」江戶川柯南有種不好的預感。

  「穿著黑大衣,還戴著黑帽子,看起來像個大壞蛋。哦!大夏天的,還把衣領高高拉起來,他也不嫌熱。」圓谷光彥說到後面,忍不住吐槽。

  琴酒!

  圓谷光彥說的形像,瞬間門和記憶中的另一個人對上了。

  能被元太和光彥認錯成黑澤先生的,也就只有和黑澤先生長得一模一樣的琴酒了。

  「不能跟著去。」江戶川柯南大聲呵斥,「那不是黑澤先生。」

  小島元太插話進來,「柯南,你在說什麼,那明明就是黑澤大哥哥,雖然他很凶,還叫我們滾開,但我們也不能不去救他。」

  江戶川柯南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好言好語的對兩人解釋,「黑澤大哥哥現在就和我們在一起,你們看錯人了,那個長得像黑澤大哥哥的人沒有被綁架,他們就是一伙的。」

  「真的嗎?」圓谷光彥問。

  「當然。」為了讓他們相信,江戶川柯南還偽裝成黑澤陣的聲音說了幾句話。

  小島元太和圓谷光彥這才相信。

  圓谷光彥道:「原來是虛驚一場,那我們就放心了。」

  交代兩人在原地等,江戶川柯南才匆匆掛斷電話。

  江戶川柯南剛結束通話,一直等待在一旁的赤井秀一立刻問:「boy,發生什麼事了。」

  「琴酒出現了。」江戶川柯南將剛才的烏龍事件告訴赤井秀一。

  鏡片後面,赤井秀一緩緩睜開一只眼睛,若有所思,「琴酒,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管因為什麼,必須趕緊把元太和光彥他們兩個找到,我擔心他們私自行動。」那兩個孩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那就趕緊出發吧!」赤井秀一道。

  沒有太多情報,他也只能按兵不動。

  樹蔭下,黑澤夭夭抱著胳膊坐著,諸伏景光坐在她旁邊。

  「事情就是這樣。」諸伏景光將意外獲得的情報分享給黑澤夭夭,「不知道那個綠頭發的組織成員說的重要情報是什麼,我們得想辦法在組織之前找到格拉帕。」

  黑澤夭夭沒想到,這個小裡卡爾這麼不著調,不但是個神經病,還是個大嘴巴。

  諸伏景光什麼都沒說,他就小嘴叭叭全交代了。

  大裡卡爾好歹是和琴酒齊名,無論是武力還是智力都不輸給琴酒的家伙,雙胞胎弟弟怎麼是這麼個貨色。

  難道當初在娘胎裡的時候,忘記發育大腦了,所以……吐槽到一半,黑澤夭夭猛然看向諸伏景光。

  從頭發絲到腳底板,仔仔細細的打量,不錯過一絲一毫。

  這種像是在玩找茬小游戲的目光,一下子讓諸伏景光想起來同樣打量過他的裡卡爾。

  他皺眉問:「我暴露了?」

  確實不一樣,在她眼中,兩個的區別就像玫瑰和月季的區別。

  不過,不一樣又如何,她要的就是相似,而不是一模一樣。

  黑澤夭夭的眸光陡然變得凌厲,她冷冷道:「暴露?暴露什麼?你是黑澤陣,又不是琴酒,能暴露什麼?頂多就是有個神經病,自顧自的對你吧啦了一大堆你根本沒聽懂的話。」

  諸伏景光的心驟然一縮,對黑澤夭夭的計劃,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卻不明了。

  「諸伏景光,你是個擁有獨立人格的成年人,我沒理由打你罵你。但我希望你以後做事之前好好想想身邊的人。」

  「就像這一次的事如果圓不過去,和你們來游樂園的我們,都會用生命為你買單。」黑澤夭夭冷冷盯著諸伏景光,「還是你覺得,組織在發現重要情報被泄露給了一個長得和琴酒一模一樣的人,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當然不是。」諸伏景光的臉色十分難看。

  以組織嚴謹的做事風格,他們九個人都會死。

  甚至組織還可能懷疑他就是故意假扮琴酒套取情報,為了隱瞞秘密,將他接觸過的人全殺了。

  他當時被接連的消息轟炸,根本來不及想這麼多。

  也或許……他真的是被關太久了!

  「反正他們都是無關緊要的人,死了也就死了,無所謂。」黑澤夭夭的手緩緩摸上諸伏景光的臉,柔和輕笑,「但如果這張皮掉了,把你從組織裡救出來的人該怎麼辦啊?畢竟是救命恩人,反被你害死了,他得多可憐。」

  這還是黑澤夭夭第一次主動提救他的人,諸伏景光情緒激動,「是誰?救我的是誰?」

  是零嗎?

  黑澤夭夭冷冷警告,「做好黑澤陣,這是你的任務。不管我的計劃是什麼,你的任務就是做好黑澤陣。」

  諸伏景光頹然的低下了頭,「那這次的事……」

  「一個神經病的胡說八道,你都沒聽懂,你能做什麼?」黑澤夭夭冷冷警告,「如果我的威脅讓你覺得沒有壓力,那就想想黑衣組織,他們會因為你的失誤殺多少人。」


第62章 雙星狙擊4

  黑澤夭夭的話,猶如當頭棒喝,瞬間澆滅了諸伏景光所有的熱情。

  他不能恢復公安警察的身份,否則會連累把他從組織裡救出來的恩人;不能恢復身份他就不能把情報傳出去;情報傳不出去,他剛才的行為就是無用功。

  這簡直就是惡性循環。

  可是……

  「真的就這樣放任不管嗎?」諸伏景光依舊不肯死心。

  放任不管?

  黑澤夭夭只想呵呵!

  她已經能想像得到,江戶川柯南攜手赤井秀一,勇鬥精英怪裡卡爾和地圖小BOSS琴酒的畫面了。

  那畫面實在太美,簡直……老公怎麼辦?

  她就是想帶著諸伏景光來刷刷存在感,沒想刷劇場版啊!

  「這件事情,我會告訴專業人士的。」黑澤夭夭嚴肅臉說。

  專業人士?

  難道是哪個國家的官方組織?似乎黑澤夭夭是種花人……

  瞬間,諸伏景光就想多了。

  見黑澤夭夭表情沉重,不似作假,諸伏景光總算是放心了。

  諸伏景光建議,「既然這樣,那我就找個地方卸下偽裝,以言京郎的身份重新出現。」

  「不。」黑澤夭夭一口否決,「這個時候黑澤陣消失就太可疑了。」

  假黑澤陣消失,真琴酒出現,她怎麼解釋?

  「你先回酒店休息,如果有人問起,我就說你身體不舒服。」

  諸伏景光深深看了黑澤夭夭一眼,答應下來,「好。」

  行李還在車裡,不過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黑澤夭夭讓和諸伏景光直接去酒店。

  雙星游樂場裡的游覽觀光車就能到主題酒店。

  諸伏景光一走,黑澤夭夭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頓時蔫了。

  現在她面臨的問題有兩個。

  其一,裡卡爾把諸伏景光認成琴酒,是真的,還是裝的。

  其二,這件事到底怎麼和專業人士說。

  一只毛乎乎的大胖手拿著一只氣球,突然出現在黑澤夭夭的視野中。

  黑澤夭夭抬頭,看到的就是一個穿著玩偶熊衣服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晃晃握著氣球的手。

  「給我的?」黑澤夭夭試著接住氣球。

  印著小醜圖案的氣球,圓乎乎綠油油的,還挺可愛。

  「我可以坐嗎?」玩偶熊工作人員取下腦袋上的頭套,露出一張頗為俊俏的臉。

  黑澤夭夭看著他的臉,眼神閃爍,淡淡緋色在左眼中暈染。

  遠藤昌仁,37歲,對外身份是一名雕塑家,不過黑澤夭夭知道他還是黑衣組織的一員。

  結婚紀念日第二天,她從波洛咖啡廳回去後,纏著黑澤陣拿到了黑衣組織派來接觸她的人員信息。

  上面的照片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按照琴酒的意思,遠藤昌仁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無論是意志力還是觀察力都比不上組織裡那些受過專業訓練的。

  組織會選擇派他來接觸,就是因為他足夠普通,又是名人,不容易引起警覺。

  所以,遠藤昌仁這是打算今天在游樂園接觸她。

  為什麼非趕在這個時候,要是早一步,這家伙就要撞上諸伏景光假扮的黑澤陣了。

  「剛才離開的那位先生是你的丈夫嗎?」遠藤昌仁問。

  黑澤夭夭,「……是啊!」靠,看到了。

  「還真是意外,我第一次見到頭發那麼長的男性。」遠藤昌仁低著頭,手輕輕的撫平頭套上的細小絨毛。

  黑澤夭夭愣住。

  沒認出來?這家伙在組織裡等級這麼低的嗎?連琴酒都不認識?

  這就跟一個員工不認識頂頭上司一樣。

  黑澤夭夭試探道:「我很喜歡他的頭發,整個人看起來壞壞的。」

  「哈哈哈,那位先生看起來確實像個壞人。」遠藤昌仁充斥著紅血絲的疲憊雙眼毫焦距的落在頭套上,沙啞的嗓音裡也是疲憊,「能陪你來游樂園,顯然那位先生很喜歡你。我也很喜歡我太太,我們約定了,要一起來雙星游樂園坐摩天輪的。」

  他認識琴酒,他還把諸伏景光認成了琴酒。

  黑澤夭夭無比確信這一點。

  「是嗎?」緋色徹底在她眼中暈染成濃霧,「怎麼不見你太太?」

  「出了點意外。」遠藤昌仁抬頭仰望天空,聲音幽幽,似懷念,「我太太很喜歡詩歌,我寫了一首詩想要送給她,不知道她看了後,會不會原諒我沒能帶她來游樂園。」

  遠藤昌仁的操作讓黑澤夭夭很迷惑。

  他到底什麼意思?

  「不知道是首怎樣的詩?」黑澤夭夭順著他的話題聊。

  「既然這樣,可以幫忙品鑒一下嗎?」遠藤昌仁動作笨拙的從玩偶服裡翻出一張折疊好的信紙,雙手遞給黑澤夭夭。

  信紙是游樂園裡就能買到的紀念品,上面還有雙星摩天輪的圖案。

  見遠藤昌仁雙手皮膚直接接觸信紙,黑澤夭夭微笑著接了過來,同時還不忘客套,「我看沒問題嗎?」

  遠藤昌仁微笑著對黑澤夭夭做了個請的手勢。

  黑澤夭夭抓住機會,和遠藤昌仁對視,發動異能。

  失敗了!

  遠藤昌仁的臉明明正對著她,按理眼睛應該是看著她的才對,居然失敗了。

  也就是說,這家伙從一開始就防備著她,眼睛的焦距根本沒落在她臉上。

  這下子,黑澤夭夭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那我得好好看看。」黑澤夭夭笑得越發燦爛。

  信紙上的內容不多。

  【仲夏的夢魘,在星星升起的前夜把你帶離我身邊。

  小醜在荊棘叢林跳舞,奏響著悲鳴的贊歌。

  在永恆的夏日裡,我的愛絕不會褪色。

  死神的花蕾啊!你是否也如草間的清露般迷人。

  在我平凡的靈魂裡,跳躍著倔強又火熱的轟鳴。】

  短短五行詩,黑澤夭夭每一個字都認識,但通篇到底想表達什麼,完全沒看懂。

  家裡有一位愛看各種詩歌的老公,黑澤夭夭自認也是受過熏陶的文化人,還是懂點詩的。

  可這首……硬要說的話,從「悲鳴、死神」這些字眼,想要表達的情緒應該是悲觀的。

  甚至第一句就出現了「把你帶離我身邊」,像是一種死亡的宣告。

  雖然中間也說「我的愛絕不會褪色」,但這怎麼看都不像在道歉。

  這到底想要表達什麼,和琴酒有沒有關系?

  黑澤夭夭想不明白,決定先不想。

  把人控制住,然後找專業人士搞定。

  黑澤夭夭換上笑臉轉頭,卻發現旁邊空空如也。

  在她全部心思都被詩迷惑的時候,遠藤昌仁已經走了。

  糟了!這家伙可千萬別把看到黑澤夭夭和「琴酒」是一對的事往組織裡報備啊!

  這下子,黑澤夭夭再也不敢遲疑了,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找專業人士——琴酒。

  一連兩個電話打過去,都沒人接聽。

  黑澤先生一旦進入工作狀態,那就是失蹤人口預備役,黑澤夭夭早就習慣了。

  再打也不會有人接了,黑澤夭夭只能換成發簡訊。

  【琴哥,我今天來雙星游樂園玩,你是不是也來了?】

  【哈哈哈,發生了兩件事,我覺得這個世界上能擺平的就只有琴哥你了。】

  【第一,我遇到遠藤昌仁了,他似乎把和我一起的人,誤會成你了,以為你和我是一對。】

  【第二,裡卡爾似乎也把和我在一起的人誤會成你了。還把組織在雙星樂園找叛徒的事吧啦吧啦全說了。】

  【老公,我現在就去找遠藤昌仁,務必趕在他向組織彙報前催眠他,你那邊一定要咬緊牙,別亂和我攀關系。】

  黑澤夭夭很心機的將內容分成四次發送,保證琴酒的情緒可以有個緩和的過程,而不是一次性被全部點燃。

  黑澤夭夭已經有預感,這次的事,已經不是被罵那麼簡單了,一定會被打手心的。

  發完簡訊,黑澤夭夭又將那首詩拍照,發給琴酒。

  做完一切,黑澤夭夭收起手機,開始找人。

  伏特加眼角余光多次掃過跟在身後的兩個小小身影,低聲問:「大哥,有人在跟著。」

  基安蒂誇張的嘲笑,「這還用你說,你直接問要不要干掉。琴酒,我去?」

  基安蒂可沒有不殺老弱婦孺的美好品德。

  琴酒的目光掃過兩個鬼鬼祟祟的小鬼,心中同樣有殺機浮現,但終究還是按耐住了,「找格拉帕要緊,不要惹事。」

  「是是是。」基安蒂不情不願的答應。

  伏特加問:「大哥,我們現在怎麼辦?要分開找嗎?」

  「這麼大的游樂園,怎麼找?當然是讓他自己送上門來。」琴酒的心情本來就不好,還要被身邊的傻子煩,更加不爽。

  伏特加見琴酒臉色難看,悻悻然閉嘴,不敢再說了。

  基安蒂可不怕,頂著琴酒殺人的眼神問:「格拉帕現在躲還來不及,怎麼可能乖乖送上門來。」

  琴酒嘲諷道:「你脖子上的是球嗎?不會動動腦子,格拉帕現在最恨的是誰。」

  伏特加第一個接上琴酒的腦回路,「裡卡爾。只要我們把裡卡爾綁了,掛在摩天輪上,格拉帕一定會乖乖送上門來。」

  「還不算太蠢。」琴酒對小弟還算有點腦子,很滿意。

  「這麼刺激。」基安蒂躍躍欲試。

  昨晚那事後,基安蒂就對裡卡爾十分厭惡,一度趕上貝爾摩德。

  明明是裡卡爾幾次擋了狙擊槍的視線,還要抓活的,這才導致任務失敗,最後被罵的卻是她和科恩。

  岔路口,幾人分別,基安蒂和科恩兩人去找裡卡爾;伏特加跟著琴酒。

  「大哥,我們現在去哪裡?」伏特加問。

  琴酒的目光落在幾乎和摩天輪齊平的主題酒店上,笑得陰冷,「給格拉帕准備送葬的禮炮。」


第63章 雙星狙擊5

  小島元太和圓谷光彥看著在岔路口分開的四個人,陷入兩難。

  小島元太糾結得兩條眉毛都擰在一起了,「他們分開了,我們還跟嗎?」

  「跟,當然跟。」圓谷光彥十分篤定,「這個人和黑澤哥哥長得那麼像,說不定是黑澤哥哥失散多年的兄弟。我們一定要幫黑澤哥哥調查清楚。」

  為了幫黑澤哥哥調查清楚,兩小孩選擇跟上琴酒。

  黑澤夭夭焦急的在人群中搜尋遠藤昌仁的蹤跡,甚至不放過任何一個穿著玩偶服的工作人員。

  很可惜,雙星游樂園的第一天開業,慕名而來的人很多,人潮攢動,黑澤夭夭根本找不到人。

  有那麼一瞬間,黑澤夭夭想直接用異能將游樂園裡的人全部控制住,簡單利落的把人找出來。但她也只是想想,心裡很清楚這種想法有多不現實。

  就在黑澤夭夭焦急尋人的時候,似乎有什麼東西飛過,她拿著的氣球「嘭」的一下炸了,一張輕飄飄的藍色小卡片飄了下來。

  同一時間,巨大的爆炸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煙塵滾滾,以及人群的喧囂議論。

  從爆炸的聲源和煙塵的方向判斷,發生爆炸的應該是大門那邊,距離黑澤夭夭還有一段距離,這邊的人也都只是好奇的駐足觀望,談笑議論,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黑澤夭夭雖然有不妙的預感,但也沒放過多注意力在上面,而是撿起了地上的藍色小紙片。

  綠色小醜氣球是那種不透光的款式,若不是氣球突然炸開,黑澤夭夭根本不會發現裡面還藏著小卡片。

  或者說,氣球的爆炸根本就不是意外。

  黑澤夭夭來不及查看卡片上的內容,趕緊環顧四周尋找可疑的人。

  很可惜,周圍的人都在好奇爆炸的地方發生了什麼,是不是游樂設施發生故障,怎麼看都只是普通游客;也沒有穿著玩偶服的工作人員或是像遠藤昌仁的人。

  藍色的小卡片上寫著一個小句子——

  【幸福的旋律,是起點,也是終點。】

  這是什麼意思?

  黑澤夭夭一臉懵!

  她最討厭這種人了,不寫幾個暗號,秀秀自己的腦子,就不爽是吧!

  有事直接說啊!她又不是聽不懂霓虹話。

  氣球是遠藤昌仁給的,那裡面的小紙條一定也的遠藤昌仁寫的,但這到底幾個意思呢?

  加入組織前的智商考核?

  「聽說是爆炸,大門整個被炸塌了。」

  「是恐怖襲擊嗎?」

  「好可怕,聽說還有人被埋在下面,要不要去看看。」

  各種議論聲在耳邊響起,黑澤夭夭甚至都看到有人在手機上搜索,將大門那邊發生的事情告訴身邊的人。

  黑澤夭夭趕緊拿出手機,發現熱搜詞條正是#雙星游樂園恐怖襲擊#。

  點進去一看,九宮格圖片,配上幾百字的事情介紹,將一切說得明明白白。

  大門突然爆炸,好幾根柱子都斷了。

  現在正是人流量大的早上,砸中了好幾多人,據說消防車和救護車已經往這邊趕了。

  在其中一張照片上,黑澤夭夭還看到了江戶川柯南和赤井秀一,他們正在幫忙解救那些被困住的人。

  有琴酒、江戶川柯南、赤井秀一,三個重量級別的人物,難道這真的是劇場版?

  她記得好像第一個劇場版就是爆炸開頭的吧!

  一瞬間的恐懼後,黑澤夭夭搖搖頭,決定暫時不管那些。

  她的第一要務就是找到遠藤昌仁,別的都免談。

  江戶川柯南盯著追蹤眼鏡上不斷跳動的紅點,急得不行,「都讓他們兩個別跟了,怎麼就是不聽。」

  赤井秀一安慰,「別擔心,游樂場人很多,以琴酒的謹慎,不會輕易動手。」

  「希望如此。」江戶川柯南看著紅點移動的方向,心中疑惑,「難道琴酒他們要離開游樂園了。」

  「不,既然基安蒂和科恩都來了,應該是有任務。」赤井秀一環顧四周,在結合他們的前進方向,得出結論,「主題酒店。」

  江戶川柯南稍稍放心。

  好不容易得到琴酒的情報,他還真不想就這麼失去了。

  就是不知道組織的人來雙星游樂園做什麼。

  「嘭——」

  巨大的爆炸在不遠處響起,煙塵裹挾著灰塵席卷開。

  發生爆炸的是大門,巨大的拱門因為爆炸搖搖欲墜。

  「快讓開。」江戶川柯南大叫,朝著大門衝去,他選擇第一時間救人。

  赤井秀一更理智,他飛快的尋找爆炸源,同時聯系警察、消防車和救護車,幫游樂園工作人員疏散聚越多的看客,確保如果發生二次爆炸不會波及更多的人。

  一聽說還可能爆炸,看熱鬧的人全都遠遠躲開,都不用人趕。

  等赤井秀一這邊處理完,江戶川柯南已經在工作人員的配合下,用伸縮腰帶吊起一根柱子,救了許多人。

  赤井秀一配合江戶川柯南救人。

  江戶川柯南抽空問:「赤井先生,會是他們嗎?」

  赤井秀一眉頭緊皺,眯著眼睛搖頭,「不能確定。不過琴酒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裡,必定有所關聯。」

  「可惡!」江戶川柯南看著或被埋、或被砸傷的人,氣得一拳狠狠砸在柱子上。

  赤井秀一倒是比他鎮定許多,不過他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人,「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必須趕緊找到爆炸源,因為我們不確定爆炸是不是結束了。」

  江戶川柯南很清楚,赤井秀一說的是對的,但還是很生氣。

  突然而來的爆炸不但打斷了江戶川柯南的行程,也打斷了琴酒的計劃。

  小弟伏特加第一時間將網上的消息報備給琴酒,並問:「大哥,現在怎麼辦?發生了爆炸,警方很快就會來,時間倉促,我們要不要先撤?」

  「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讓基安蒂和科恩先隱蔽起來,別惹麻煩。」琴酒叼著煙站在主題酒店頂樓,微風中,長發和煙霧輕輕搖擺著。

  「是。」伏特加盡職盡責的聯系人。

  琴酒掏出手機想要搜搜爆炸的消息,想要知道和格拉帕那個叛徒是不是有關系,卻不期然看到數量不少的未讀簡訊。

  出任務的時候,琴酒不是關機就是靜音,這兩年也習慣了有時候打開手機會看到垃圾簡訊。

  沒有過多放在心上,琴酒先翻了翻新聞,沒有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這才點開簡訊。

  然後……

  什麼叫遇到了遠藤昌仁,被誤會成了一對?

  什麼叫裡卡爾把和她在一起的人誤會成了他?

  還有裡卡爾那個廢物,惹的麻煩還小嗎?還敢眼瞎的把事情往外說。

  琴酒的目光落在最後發的照片上,簡單掃視一遍,鎖定最後一句。

  【在我平凡的靈魂裡,跳躍著倔強又火熱的轟鳴。】

  轟鳴——

  呵!

  倔強又火熱嗎?

  琴酒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發生爆炸的大門處,笑容陰冷。

  不用想了,就是格拉帕那個廢物干的。

  這時,一個新的簡訊發了進來,新簡訊就在圖片下面,誰發的不言而喻。

  【琴哥,情哥哥,你在嗎?】

  【這次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哦!】

  【看到「幸福的旋律,是起點,也是終點」這三句詩,你會想到什麼呢?】

  琴酒盯著最後一條簡訊看了三秒,立刻有了答案。

  他趕緊從大衣口袋裡掏出游樂園的地圖展開,對伏特加下令,「伏特加,讓基安蒂和科恩趕到左邊的摩天輪,准備狙擊,格拉帕很可能會出現在摩天輪左下角的旋轉木馬周圍。」

  伏特加肅然起敬,完全不知道大哥怎麼得出的結論,但還是第一時間聯系基安蒂他們。

  琴酒交代伏特加的時候,還順便給提供情報的黑澤太太回了條簡訊。

  【這也算詩嗎?你是在侮辱詩嗎?趕緊帶著你的人回去,別給我添亂。】

  言語中,是無盡的嘲諷。

  收到回信的黑澤夭夭,差點氣得直接去問名柯智力擔當江戶川柯南。

  最終,理智還是攔住了她。

  就柯南那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還不知道會被查到些什麼。

  ——幸福的旋律,是起點,也是終點。

  遠藤昌仁費盡心思留下的小紙條,上面肯定是迷題。

  在游樂園裡,或許跟游樂設施有關。

  黑澤夭夭的目光慢慢落在無論從哪都能看到的摩天輪上。

  轉一圈,確實符合「是起點,也是終點」的條件,也符合幸福的定義,畢竟摩天輪主打的就是情侶,但是……摩天輪有配樂嗎?

  算了,不想了,先去摩天輪看看就知道了。

  黑澤夭夭剛抬腳,又陷入了新一輪的糾結中。

  去左邊的摩天輪,還是右邊的摩天輪?

  最終,黑澤夭夭選擇去左邊,因為左邊更近。

  黑澤夭夭騎上一輛給游客准備的觀光自行車,朝著左邊摩天輪去。

  因為人流量大,自行車騎不快,黑澤夭夭用了十幾分鐘才趕到左邊的摩天輪下方。

  還不等她找人,熟悉的爆炸聲再一次響起。

  不是摩天輪,而是距離摩天輪不遠處的——旋轉木馬。

  黑澤夭夭,「……」

  請原諒一個曾經被鬼片嚇到的孩子,旋轉木馬哪裡幸福了?明明很陰森恐怖好吧!

  這一次的爆炸一點不比之前弱,旋轉木馬正中間的巨大圓柱被整個炸開,頂部被掀到一邊,正在玩旋轉木馬的人全部重傷,就連周圍的游客都有不少被波及。

  摩天輪距離旋轉木馬很近,哄擠的人流很快波及到黑澤夭夭這邊,全都朝著外面跑。

  右邊摩天輪上,裡卡爾架著天文望遠鏡,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嘖嘖搖頭,「女神真倒霉。」

  在他幸災樂禍感嘆的時候,鏡頭轉移到黑澤夭夭的手臂上。


第64章 雙星狙擊6

  黑澤夭夭呆愣愣的看著不遠處爆炸的旋轉木馬,在驚恐的尖叫聲和痛苦的哀嚎聲中,像大海裡的一滴水,被人海帶著遠離爆炸中心。

  就算再蠢再笨,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清楚的知道了,藏在氣球裡的小卡片上寫的,其實就是會發生爆炸的地方。

  或許,遠藤昌仁就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甚至,邪惡的大笑!

  她一直知道黑衣組織是名柯中的反派,是超級大壞蛋,但一直沒有一個清楚的認知,直到這一刻……

  難道,只是為了試探她適不適合加入組織,就能隨意使用炸彈,去傷害這些無辜的普通人?

  黑澤夭夭怒氣衝衝的撥開人群,躲到一棵樹角,想要發消息好好問問琴酒。

  掏手機時她才注意到,在她的手臂上,不知何時綁了一根白色細線。細線的另一端,漂浮著一個綠色的小醜氣球。

  黑澤夭夭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她努力回憶,非常確定剛才雖然被擠來擠去,但身邊都是普通游客,沒有遮住面容的,也沒有遠藤昌仁。

  難道,組織派來接近她的,不止遠藤昌仁一個?

  黑澤夭夭弄破氣球,這次出現的是綠色的小卡片。

  【在紅與黑的噩夢中,追隨著英勇的黑胡子,奔赴理想的國度。】

  紅與黑的噩夢?

  黑澤夭夭瞬間想到《純黑噩夢》,似乎又叫琴酒的……哈哈,作為老婆,這麼想不好。

  不過,黑澤夭夭的心情總算好些了。

  她在樹角坐下,掏出手機發簡訊。

  黑澤夭夭,【炸彈是衝著我來的嗎?】

  一直關注手機的琴酒秒回,【別多想,你還沒那麼重要。】

  黑澤夭夭憤怒不已,【別瞞我,我都解開謎底了,就是剛剛炸掉的旋轉木馬。】

  琴酒,【沒告訴你嗎?遠藤昌仁的組織代號就是格拉帕白蘭地。他是個著名的雕塑家,主要任務就是用藝術品為組織洗錢。因為想要背叛組織,昨天晚上裡卡爾將他的妻子和剛滿月的孩子都殺了,他逃到了雙星游樂園,不是特意來找你的。】

  黑澤夭夭難以置信的盯著手機上最後一條簡訊。

  琴酒是來給裡卡爾擦屁股,抓格拉帕的,且格拉帕就是遠藤昌仁。

  那豈不是說,錯把諸伏景光當成琴酒,意外發現她和琴酒關系的組織成員是個叛徒。

  她完全可以撂挑子不干,把事情全丟給琴酒了?

  當然,黑澤夭夭很快打消了這個鹹魚的想法。

  黑澤夭夭的心裡有了更大的疑惑,【既然這樣,遠藤昌仁應該盡量躲到安全的地方,或是抓了我要挾你。怎麼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難道他覺得把警察引來,能把你們抓走?】

  【答案他已經告訴你了。】

  黑澤夭夭懵,【什麼時候?】

  琴酒不得不和小傻子解釋,【「在我平凡的靈魂裡,跳躍著倔強又火熱的轟鳴」,「倔強」是他的態度,「火熱的轟鳴」是他的炸彈。】

  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重新翻出在口袋裡皺成一團的詩句。

  結合遠藤昌仁的遭遇,之前看不懂的詩,現在也有了解釋。

  ——仲夏的夢魘,在星星升起的前夜把你帶離我身邊。

  在和妻子約定來雙星游樂園玩的前一天,妻子卻死了,就像一場噩夢。

  ——小醜在荊棘叢林跳舞,奏響著悲鳴的贊歌。

  小醜裡卡爾做的一切。

  ——在永恆的夏日裡,我的愛絕不會褪色。

  這是他對妻子最忠誠的告白。

  ——在我平凡的靈魂裡,跳躍著倔強又火熱的轟鳴。

  他要復仇,用炸彈向這個世界復仇,甚至是向組織復仇。

  從詩句展現的態度來看,黑澤夭夭甚至覺得,他就是故意制造連環爆炸案,引來警察封鎖雙星游樂園,封鎖組織成員。

  如果真是這樣……黑澤夭夭簡直不敢想像,她連忙將猜測告訴琴酒。

  黑澤夭夭能想到的,琴酒同樣也想到了,甚至更多。

  【愚蠢的決定。】

  隔著手機屏幕,黑澤夭夭還能感覺到短短五個字中,琴酒所散發的中二氣息。

  【聽你這麼一說,大部分詩句我都能看懂了,只剩下一句。「死神的花蕾啊!你是否也如草間的清露般迷人」是什麼意思?】

  琴酒盯著詩句愣了愣,言簡意賅回,【不要想這些沒用的,把你新得到的線索發給我。】

  【我可以發給你,但前提是你得告訴我答案。】黑澤夭夭也有自己的堅持。

  琴酒沉默了兩秒,在繼續廢話和得到線索間,毅然決然選擇了後者,【你得聽我的安排。】

  【沒問題.jpg】黑澤夭夭開心的發了個撒花轉圈的表情包,同時附帶新線索,以及線索得到的過程。

  琴酒得到線索,沒思考一會就得出了答案,【海盜船。就在旋轉木馬的左上角,和左邊摩天輪一條水平線上。到了附近後聯系我,不准靠太近。】

  海盜船……哪個句子寫了海盜船。

  黑澤夭夭立刻給琴酒發消息,【你是怎麼得出海盜船這個結論的?求補課。】

  琴酒簡直心累,【閑在家裡沒事,多讀點書。】

  黑澤夭夭,「……」

  這是什麼人間恐怖故事?一個恐、怖分子讓她多讀書。

  琴酒,【看到「理想的國度」,你想到了什麼?】

  黑澤夭夭認真思考,【人人有飯吃,有錢花,有空閑,沒有戰爭,沒有犯罪?】

  琴酒看著最新簡訊,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原來黑澤太太是這麼一個天真的人嗎?

  半晌沒回復,黑澤夭夭試探性的問:【我說的不對嗎?】

  【是錢。】琴酒惡狠狠的戳著手機屏幕,仿若戳的是黑澤夭夭的腦袋,【數不盡的金銀珠寶,看不到盡頭的財富。】

  黑澤夭夭看著最新簡訊,同樣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原來黑澤先生是這麼一個市儈的人嗎?

  琴酒也懶得引導天真的黑澤太太了,直接把解題步奏寫下來。

  【通常海盜船在襲擊過往船只時會舉黑旗,這表明一種憐憫之心;但如果遭遇到抵抗,就會把黑旗換成紅旗,這就表示他們不會再同情對方,還會盡可能的制造恐慌。紅與黑的噩夢就是指海盜旗。】

  黑澤夭夭,「……」

  原來真的不是紅方和黑方的意思啊!

  【海盜愛德華·蒂奇,他是人類歷史上最臭名昭著的海盜之一。據說他一生都沒有刮過胡子,胡子又密又長,所以有了「黑胡子」這個綽號。】

  「……」黑澤夭夭深深沉默。

  搖曳著紅色與黑色的旗子,跟著臭名昭著的海盜,奔赴滿是金銀珠寶的地方。

  對應的游樂設施,還真就只有海盜船一個選項。

  【回去我就看書。】知識太重要了。

  黑澤夭夭默默收起手機,騎著自行車朝著海盜船所在的方向趕去。

  主題酒店上,琴酒把玩著手機,陷入沉思。

  從黑澤夭夭的敘述中,藏著線索的氣球是在擁擠的人流中被綁手上的,而她沒有看到格拉帕的蹤跡,這說明……

  「伏特加,告訴基安蒂和科恩,炸彈是格拉帕弄出來的,密切注視發生爆炸的周圍,格拉帕一定還有同伙。」琴酒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你去准備,隨時撤退。」

  「是。」伏特加接下任務,心裡有十萬個為什麼,但他看到琴酒表情難看的盯著手機,最終還是選擇默默干事。

  算了,還是不要隨便問愚蠢的問題惹大哥不高興了。

  兩次爆炸,造成了極大的恐慌和混亂,導致黑澤夭夭在路上的時間更長了。

  到了海盜船附近,黑澤夭夭立刻找個地方躲起來,仔細搜尋,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是遠藤昌仁的家伙,同時給琴酒發消息。

  琴酒回:【你要找的不是遠藤昌仁,而是他的同伙。那個幫遠藤昌仁把氣球綁在你手上的人。】

  黑澤夭夭相信琴酒,目光在海盜船附近搜索,同時仔細回憶混亂人群中,她能回憶起的面孔。

  左邊的摩天輪上,基安蒂盯著狙擊槍瞄准鏡裡人,開心的扯開嘴角,「嘭!瞧瞧我看到了誰。」

  「波本!」科恩同樣看到了旋轉木馬附近和警察混在一起的安室透,「要告訴琴酒嗎?」

  「當然。」基安蒂舔舔唇角,不懷好意的笑著。

  科恩二話不說,拿出手機發消息給琴酒。

  琴酒的消息回得很快,【知道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基安蒂看到安室透避開人群,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安室透看著手機上琴酒發來的消息,目光立刻警惕的搜尋周圍,最後落在不遠處的巨大摩天輪上。

  在緩緩降落的其中一個摩天輪座艙中,有反光。

  反光晃了兩下,似乎在回應他。

  安室透大概知道是誰了了,默默收回視線。

  【波本,把關於炸彈以及炸彈犯的所有情報打聽清楚。】

  琴酒的消息讓安室透疑惑。

  他還以為炸彈是琴酒為了逼出叛徒格拉帕弄的,現在看來恐怕不是那樣。

  琴酒不是那種多管閑事的性格,會主動問炸彈的事,就只有兩種可能。

  一,連環爆炸案,嚴重影響了他清理叛徒的計劃;

  二,連環爆炸案,就是叛徒格拉帕因為某些原因弄出來的。

  就是不知道情況更偏向於哪一種。

  已經發生了兩起爆炸案,不能確定還有沒有第三起,警方只能選擇疏散游客,尤其是各種游樂設施周圍的游客。


第65章 雙星狙擊7

  江戶川柯南早就盯上了安室透,一看到他收起手機,立刻湊上來打聽情報。

  安室透半蹲下身,笑眯眯的對江戶川柯南道:「小心,有狙擊手盯著哦!」

  江戶川柯南偷偷瞥了一眼摩天輪的方向,無語的眯起眼睛,「早就發現了。安室先生,不要每次問你組織的事就轉移話題,這次的連環爆炸案是不是黑衣組織干的?元太和光彥……」

  江戶川柯南猛然想起來,他把重要的小伙伴遺忘了。

  現在這麼混亂,那兩個家伙可千萬別出事啊!

  一邊是小伙伴,一邊是炸彈犯,江戶川柯南陷入兩難。

  安室透冷眼看向一旁的男人,嘲諷道:「這位昴先生不是那些孩子的保姆嗎?就讓他去找好了。現在的警察們可是很忙的,恐怕沒空幫不負責任的大人找孩子。」

  赤井秀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認同的點點頭,「說的有道理。」

  然後真的就去找孩子了。

  「昴先生。」江戶川柯南沒想到赤井秀一走得這麼干脆。

  赤井秀一背著人,揮揮手,大步離去。

  安室透皺起眉頭,不明白赤井秀一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了。

  江戶川柯南無奈嘆息,「安室先生,昴先生是來幫忙的。」

  「所以呢?那兩個孩子發現了什麼?」安室透問。

  江戶川只能被他轉移話題,「他們看到琴酒、伏特加、基安蒂和科恩四個人,朝著主題酒店那邊去了。」

  安室透知道琴酒的任務,毫不意外的點點頭。

  「安室先生。」江戶川柯南都被他的態度弄出脾氣了,「就不能透露一點嗎?現在還不能確定爆炸有沒有結束,任何線索都很重要。」

  「不能確定和組織有沒有關系,琴酒的任務我沒有參加。」話鋒一轉,安室透分析道:「不過從剛才兩次的爆炸來看,炸彈並不是後來才被安放在建築物附近的,而是一開始就在建築內。」

  江戶川柯南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建築物被破壞得很徹底,明顯是從內部爆破,尤其是旋轉木馬尤為明顯。」

  安室透問:「查工程隊和游樂器材供應商了嗎?」

  能把炸彈一開始就藏在建築物和游樂設施的內部,也就只有可能是工程隊和供應商能悄無聲息的做到。

  「雙星游樂園為了趕工期,似乎不是一個工程隊在施工,高木警官他們已經跟著管理員去拿工程隊資料去了。至於供應商,那邊還在聯系。」江戶川柯南踮著腳尖問:「你要向琴酒彙報嗎?」

  「是啊!」安室透拿出手機回復琴酒的消息。

  既然炸彈一開始就藏在內部,那就不可能是琴酒。

  安室透如實的將剛剛從江戶川柯南那獲得的情報轉頭發給琴酒。

  江戶川柯南好奇得不行,偏偏他人矮,跳起來也看不到。

  「安室先生,你不能只進不出。」

  「去幫毛利老師吧!」安室透拍拍江戶川柯南的小肩膀,施施然走了。

  「啊!」江戶川柯南氣得跳腳大叫。

  琴酒看著波本發來的消息冷笑,「所以,這就是格拉帕背叛組織的底氣嗎?」

  拿著組織洗錢的證據做威脅,還布置了那麼多炸彈做倚仗,以為這樣組織就會妥協放人,天真又愚蠢。

  【波本,格拉帕有一個同謀,大概率就是幫他布置炸彈的人,找出來。】

  安室透看到新消息,臉色沉了沉。

  琴酒必定還有別的消息來源,否則不可能如此篤定炸彈就是格拉帕做的,甚至確定格拉帕還有同謀。

  到底是誰給的情報,比他消息還快。

  黑澤夭夭總算在售票窗口旁的欄杆上,看到了綁著的氣球。

  因為爆炸的關系,剛才一群人擠在那邊,沒人看到。剛剛游樂園裡發了廣播,要游客遠離所有游樂設施,黑澤夭夭這才看到被擋住的氣球。

  沒有一絲遲疑,黑澤夭夭趕緊跑向氣球,直接弄破,拿到裡面的小卡片。

  這一次的小卡片是橙色的。

  「這位游客,請遠離游樂設施,現在還無法確定爆炸是否結束。」一個年輕小警察注意到黑澤夭夭,趕緊上前拉人。

  「不好意思。」黑澤夭夭趕緊道歉,跟著人遠離。

  「嘭——」

  幾乎是在兩人剛跑離售票處,巨大的爆炸聲就響了起來。

  那一瞬間,黑澤夭夭明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流裹挾著熱浪衝擊她的後背,將她整個人往前推。

  黑澤夭夭被狠狠摔在地上,身體仿佛要被摔散架了;飛濺的石塊砸在後背,火辣辣的疼,爆炸掀起的粉塵更是落了她滿頭滿臉。

  「你沒事吧?」剛才的小警察抖落身上的灰塵,連忙把黑澤夭夭拉起來。

  黑澤夭夭揉揉被爆炸聲震到的耳朵,衝著小警察深深鞠躬,「對不起,連累你了。」

  小警察本來還有氣,被黑澤夭夭這麼來一出,反而不好意思起來,「沒事就好。現在游樂園裡很危險,最好還是聽從警方和游樂園的安排,不要隨便亂來。」

  「我明白。」黑澤夭夭再一次道歉,這才壓抑著怒火,捏著剛得到的橙色小卡片離開。

  裙子被刮破了好幾個地方,身上也被碎石劃出許多傷口,實質性的傷不大,卻足夠讓黑澤夭夭火大。

  剛才那一瞬間,她甚至有一種命懸一線的恐懼感。可想而知,那些無辜的游客開開心心玩的時候,游樂設施突然爆炸,會有多恐懼。

  黑澤夭夭離開人群,第一時間查看橙色小卡片上的線索。

  【在夢幻的領域中,我七零八落,你化身萬千。】

  黑澤夭夭深深嘆息。

  越來越看不懂了,果斷找課外輔導。

  這一次,學霸琴酒也沒法秒給答案了,他攤開地圖順著所有游樂項目找。

  沒有得到答案,黑澤夭夭居然有那麼一瞬間的爽感!就是那種學渣發現學霸也不會解題的爽。

  這時,黑澤夭夭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言京三郎。

  黑澤夭夭都快忘了,還有這麼一個小伙伴。

  手機一接通,諸伏景光偽裝成琴酒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知道炸彈犯的線索,你在尋找炸彈犯?」

  「你怎麼知道?」黑澤夭夭都驚呆了。

  諸伏景光解釋,「我看過你手環上的編號,一直用雙星APP看著你的動向。我發現旋轉木馬和海盜船爆炸之前,你都在附近,且一次距離比一次近。」

  黑澤夭夭,「……」

  我都把你忘了,你卻盯著我,這不好吧!

  諸伏景光又問:「你現在停下了,是不是得了什麼線索,卻無法破解?」

  「……是吧!」黑澤夭夭將橙色小卡片上的線索讀給諸伏景光聽。

  那邊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諸伏景光開口,「是鏡屋。」

  幾乎是同一時間,琴酒的消息也到了,【鏡屋。】

  黑澤夭夭,「……」

  所以,她是那個考試的時候,被兩個學霸同時傳答案的學渣。

  大概是煩黑澤夭夭問東問西,琴酒的解題步驟很快發來。

  同時,諸伏景光也在手機裡給黑澤夭夭解釋,「可以把鏡子裡和鏡子外看成是兩個世界,鏡子碎了,鏡子照出的人卻更多了。」

  【夢幻的領域指的是鏡子照出的世界,打碎鏡子,鏡中看到的幻像只會更多。】

  黑澤夭夭,「……」

  「鏡屋就在主題酒店右下角,距離我這邊更近,我先趕過去。不過既然炸彈犯把線索留給你,那一定有他的理由,或許關鍵還在你身上,你趕緊趕過來。根據前三次的爆炸已經可以確定,爆炸時間間隔為半個小時,你速度一定要快。」諸伏景光道。

  【已經可以確定,爆炸時間間隔是半個小時。海盜船在游樂園的西面,鏡屋在東面,橫跨了整個游樂園,你根本就趕不過來。你就乖乖待著,按照警方的安排撤離,別亂跑了。】琴酒道。

  黑澤夭夭,「……」

  這次的學霸意見有點不統一。

  黑澤夭夭趕緊對著手機交代諸伏景光,「你給我乖乖待在酒店裡,不准出來,我搞不定會去找警察的,你別在這個時候添亂。」

  諸伏景光穿外套的動作一頓,最終還是嘆息著答應下來。

  一旦他出現在爆炸的地方,被組織注意到的概率就會大大提高,他不能拿別人的生命去賭。

  黑澤夭夭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最受不了這種人了。

  她心中愧疚,只好稍稍又說一點,「現在能確定的是炸彈犯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一定會出現在鏡屋附近,留下一個綠色的小醜氣球。你幫我注意著點,看有沒有可疑的人。」

  「好。」諸伏景光輕笑道:「正好我擔心在酒店裡太無聊,提前准備了望遠鏡。」

  安撫好諸伏景光,黑澤夭夭又像個劈腿的渣女一樣,轉頭去安撫琴酒,【現在外面到處都是警察,你趕緊撤,格拉帕的事情交給我。我向你保證,就算他被抓了也不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黑澤夭夭沒有得到琴酒的回復,也不再多管,急急忙忙朝著鏡屋去。

  距離太遠,這一次她直接弄了一輛游覽觀光車。

  連續三次爆炸,游客全都聚集到了沒有建築物的安全地帶,被安排著有序的撤離雙星游樂園,給黑澤夭夭留下了飆車的寬敞路線。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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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雙星狙擊8

  目暮警官帶領的警方和毛利小五郎帶領的偵探團, 第一時間趕往最新爆炸地點。

  看著被炸成一片廢墟的售票處,以及搖搖欲墜卻沒徹底掉下來的海盜船,江戶川柯南和安室透對視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答案。

  「上一次是旋轉木馬,這一次是海盜船,看來這個炸彈犯是一個極其厭惡游樂設施的人,他肯定有一個很不愉快的童年。」毛利小五郎分析道:「從大門爆炸到旋轉木馬爆炸,間隔三十分鐘;從旋轉木馬爆炸到海盜船爆炸,間隔同樣是三十分鐘。如果還會發生爆炸,必定是三十分鐘後,我們時間不多了。」

  「真的嗎?毛利老弟。」目暮警官臉色沉得難看,連忙問身邊的千葉警官,「高木和佐藤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胖乎乎的千葉警官趕緊遞上平板,「工程隊的資料已經發過來了,但游樂設施供應商那邊還沒准確消息。」

  「怎麼還沒消息。」這下子,饒是好脾氣的目暮警官也怒了。

  「不是游樂設施的問題,還是要查工程隊。」江戶川柯南道。

  安室透幫忙解釋,「爆炸的大門是工程隊施工,這點無需多解釋;雙星游樂園裡旋轉木馬的中心柱,工程隊也有參與;最後的海盜船,爆炸中心直接就是售票處。」

  「還真是。」毛利小五郎恍然大悟,「目暮警官,施工隊是同一個嗎?負責人是誰?」

  「施工隊不是同一個。」目暮警官搖頭,將手中的平板遞給幾人看。

  安室透在毛利小五郎之前接過平板,和江戶川柯南一起翻看起來。

  很快,兩人就注意到了一個關鍵點。

  施工隊不是一個,但被炸毀的這些建築後面都有贊助商,而那個人就是——遠藤昌仁。

  安室透立刻將發現告訴警方。

  目暮警官立馬問一直在旁邊擦汗的游樂園負責人,「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有贊助商?」

  游樂園負責人也沒想到會這樣。

  雖然還沒確定事情就是遠藤昌仁干的,但他心裡已經認定了就是遠藤昌仁害的,立刻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全都交代了。

  事情很簡單,在雙星游樂園建到一半的時候,遠藤昌仁突然找上門,說要白送一筆錢給游樂園,希望在部分設施上做得更精益求精。

  毛利小五郎無語的看著負責人,「你們就沒有懷疑?哪有人白白送錢的。」

  「遠藤先生說那些都是他妻子喜歡的游樂項目,所以才想出一份力。我們收到錢後,遠藤先生還專門找了一個叫島本原明人盯著那些項目,不允許施工隊有一絲偷工減料,比我們還認真,誰又會去懷疑他。」負責人也很無辜。

  有錢不收白不收,反正只是多了一個整天在游樂場裡游蕩的「監工」,根本不影響。

  誰知道最後遠藤昌仁那個家伙,好好一名人,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遠藤先生不是未婚嗎?」江戶川柯南發現盲點。

  「小鬼,不要隨便插話,說不定就是一個隨便找的借口。」毛利小五郎一拳打在江戶川柯南腦袋上,對目暮警官道:「遠藤昌仁明顯是有備而來,事情肯定不會就這麼輕易結束,我們必須趕緊把他贊助過的所有建築找出來。」

  「還有他的幫手。」江戶川柯南補充道:「那個叫島本原明的監工,他一定就是偷偷幫遠藤昌仁在建築物裡藏炸彈的人,必須趕緊找到。」

  毛利小五郎拳頭又硬了,「你小子……」

  「柯南說的對。」目暮警官連忙吩咐手下排查建築物,同時聯系其他警察,抓捕遠藤昌仁和他的助手島本原明。

  警方去忙抓人和排查的事,江戶川柯南趁機將安室透拉到一邊,打聽遠藤昌仁的情報。

  「安室先生,你老實交代,那個遠藤昌仁是不是黑衣組織的人?」

  剛才安室透匆匆一瞥,遠藤昌仁贊助的項目居然多達半數,如果裡面都有炸彈,且全部爆炸的話……簡直難以想像。

  雖然安室透的手下風見裕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但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已經沒法在瞞著江戶川柯南他們單干了,只好將知道的情報透露部分。

  「遠藤昌仁有一個隱藏得很好,沒有在官方登記結婚的妻子,一個月前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就在昨天晚上,他的妻兒都被組織殺了。」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睛暗沉沉的看著江戶川柯南,「你應該也知道,就是今天早上新聞裡被槍殺的女人和嬰兒。」

  江戶川柯南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新聞,那血腥的場景,簡直令人膽寒。

  「是琴酒。」江戶川柯南咬牙切齒。

  反正都是組織的人干的,琴酒和裡卡爾區別不大,安室透也就沒多解釋。

  安室透道:「遠藤昌仁逃到了雙星游樂園,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找到他,拿到他手上幫組織洗錢的證據。」

  「所以,遠藤昌仁果然也是黑衣組織的人?」江戶川柯南抓住關鍵點。

  安室透點點頭。

  「可惡。」江戶川柯南氣得不輕,「這些家伙,全都這麼亂來,他們把人命當什麼了?」

  「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必須趕緊確定,下一個會爆炸的地方,提前找到遠藤昌仁。」安室透冷冷道。

  江戶川柯南垂頭喪氣的說:「炸彈都是遠程控制的,遠藤昌仁既然知道組織在找他,肯定會躲起來。」

  「那麼,他做這一切就沒有意義了,還不如一次全部引爆。」安室透的目光深深看向遠方,「一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情報。」

  這種什麼情報都沒有,只能追著炸彈跑的感覺,實在太糟糕。

  這還是江戶川柯南第一次在面對一個案子的時候,覺得毫無頭緒。

  既然沒有頭緒,那就問,一點一點的問。

  江戶川柯南咬牙,趕緊去找之前在這邊疏散人群警察,打聽情況。

  「奇怪的人?」年輕小警察回憶了一下,說道:「也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人。」

  江戶川柯南問了好幾個人,都是同樣的答案,不免有些垂頭喪氣。

  「不過有一個游客,有點……童心未泯。」

  小警察的吐槽讓江戶川柯南精神一振,「什麼樣的人?他做了什麼?」

  「是一個穿著黑裙子的小姐。」小警察指著已經被炸毀的收票處道:「那裡綁著一個氣球,她居然專門跑過去,就是為了拍碎它。如果不是我拉得快,她說不定已經被炸死了。」

  「什麼?」江戶川柯南大驚,連忙問:「那個人長什麼樣子?為什麼要拍碎氣球。」

  「大概為了好玩吧。」小警察道:「是一個很漂亮的女性,穿著黑色裙子,耳朵上戴著一對黑珍珠耳釘。」

  黑色裙子,黑珍珠耳釘……江戶川柯南總覺得這個描述很熟悉。

  「是這個人嗎?」一只舉著手機的咖啡色手,從江戶川柯南身後伸了出來。

  小警察看到照片上的人,立刻點頭,「對對對,就是這位小姐。」

  「黑澤夭夭。」安室透道。

  江戶川柯南表情扭曲,「也許,黑澤太太真的就是童心未泯,看到氣球想弄破。」

  比起黑澤夭夭是遠藤昌仁的同伙,他更願意相信黑澤夭夭只是在玩,畢竟那家伙可是會和元太搶食物的人。

  安室透道:「我不是和你說過嗎,組織想招攬黑澤夭夭,負責接觸的就是遠藤昌仁。」

  「難道黑澤太太已經成了遠藤昌仁的手下?」江戶川很快否決掉自己的猜測,「黑澤太太不像是那種會傷害無辜之人的人。」

  安室透,「……」

  被催眠的他,也很無辜!

  到現在都不能確定,那個女人當初有沒有問什麼不該問的。

  「不管如何,先找黑澤太太問問,看她那裡有沒有線索。」江戶川柯南撥通黑澤夭夭的通訊號。

  電話很快被接通,傳來黑澤夭夭的聲音,「柯南,有事嗎?」

  江戶川柯南直接開門見山問:「黑澤太太,你是不是有炸彈犯的消息,有警察看到你在爆炸現場形跡可疑。」

  「什麼叫形跡可疑?別亂說,我就是看到一個氣球太醜,上去拍了而已。」聽筒裡傳來黑澤夭夭憤憤不平的聲音。

  「那個氣球是怎麼樣的?」江戶川柯南問。

  「一個綠色的小醜氣球。」黑澤夭夭的聲音越來越不耐煩,「別打擾我,我在飆車。」

  見黑澤夭夭掛電話這麼急,江戶川柯南十分肯定,她肯定知道些什麼。

  安室先生是這樣,黑澤太太也是這樣,怎麼一個個都喜歡把線索捂著藏著。

  就不能像赤井先生一樣,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嗎?

  「可以通過手環編號找人。」安室透提醒。

  「問題是我不知道手環編號。」江戶川柯南只能打給毛利蘭,希望毛利蘭知道。

  毛利蘭接得很快,「柯南,你現在在哪?」

  「我和安室哥哥在一起,小蘭姐姐不必擔心。」江戶川柯南又問:「你那邊安全嗎?」

  「放心,我和衝矢先生、元太、步美他們在一起。」毛利蘭道。

  江戶川柯南松了一口氣,趕緊問正事,「小蘭姐姐,你知道黑澤太太的手環編號嗎?」

  「不知道。有需要嗎?我可以幫你去問問黑澤太太。」

  「問。」江戶川柯南大驚,「你知道黑澤太太在哪裡?」

  「我剛才看到她開著游覽觀光車去了鏡屋那。」毛利蘭道。

  「小蘭姐姐,把電話給昴先生。」江戶川急忙忙的說。

  赤井秀一很快接到電話,江戶川柯南直接將他和安室透的推測告訴赤井秀一,交代道:「赤井先生,一定要盯著黑澤太太,最好能在她之前拿到綠色的小醜氣球。」


第67章 雙星狙擊9

  赤井秀一主動去找圓谷光彥和小島元太,是擔心孩子們,也是想打聽關於琴酒的情報。

  找到小島元太後,赤井秀一遇上同樣帶著吉田步美找人的毛利蘭。

  酒店的安全性無法確定,已經不能再入住,裡面的人也都被酒店的工作人員清理了出來。

  不確定琴酒還在不在,赤井秀一只能暫時歇了找琴酒的心思。

  他倒是沒想到,江戶川柯南那邊進展會那麼迅速,掛斷電話的第一時間,赤井秀一就朝著鏡屋趕去。

  他趕到的時候,鏡屋外很隨意的停著一輛觀光車,顯然就是黑澤夭夭開的那輛,人已經進鏡屋了。

  沒有任何遲疑,赤井秀一跟了上去。

  鏡屋貫徹了雙星游樂園容易迷路的精髓,黑澤夭夭穿梭在鏡屋中,沒一會就失去了方向。

  看著自己一會變大一會變小,一會變長一會變扁,眼睛都要花了,根本找不到氣球。

  眼看距離爆炸的時間越來越近,黑澤夭夭急得滿頭大汗。

  如果這一次沒能找到遠藤昌仁,也沒拿到線索,那以後的行動就會徹底陷入被動。

  黑澤夭夭不斷的穿梭在鏡子中,臉色越來越難看。

  偏偏,這個時候電話還響了。

  黑澤夭夭掏出來一看,看到來電顯示是黑澤陣,趕緊接通,「有線索了嗎?」

  琴酒叼著煙,沙啞的嗓音充滿冷冽的質感,「氣球一定不在鏡屋,你趕緊出來。」

  「你別騙我。」黑澤夭夭道:「還有兩分鐘,我再找一分鐘。」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琴酒的聲音裡滿是不容侵犯的冷感,「遠藤昌仁既然特意給你留了線索,就是希望你拿到。你從海盜船趕到鏡屋,剩下的時間根本不夠了翻遍鏡屋。」

  「可是……」黑澤夭夭還是有些猶豫。

  「除非一開始就打著讓你去死的想法,否則線索一定在鏡屋外。」琴酒冷冷道:「我最後說一遍,出來。」

  「好吧。」黑澤夭夭還是很惜命的,她選擇相信琴酒。

  黑澤夭夭離開鏡屋,在轉角的另一邊,她的身影正好照在鏡子上,被赤井秀一看到。

  赤井秀一趕緊跟了上來。

  兩人幾乎是前後腳離開的鏡屋,黑澤夭夭自然也看到了赤井秀一。

  那一瞬間,黑澤夭夭真的被嚇到了。

  「黑澤太太似乎很怕我。」赤井秀一溫和一笑,「柯南說黑澤太太需要幫助。」

  「沒有,我沒有需要幫助的。」黑澤夭夭回答得非常堅定。

  開玩笑,赤井秀一和琴酒,就像他們的發色,一黑一白,從根本上就是對立的。

  把消息透露給赤井秀一,萬一害了琴酒怎麼辦!

  「是嗎?」赤井秀一也沒多問,目光開始搜尋四周。

  距離爆炸還有一分半,黑澤夭夭這個時候出來,原因不難想像。

  黑澤夭夭危機感頓生,趕緊找氣球。

  幾乎是同時,兩人都看到了卡在鏡屋外,一棵矮小景觀樹上的小醜氣球。

  因為氣球和樹都是綠色的,並不容易發現。

  兩人同時朝著氣球衝去。

  赤井秀一身高一米八八,一雙大長腿占盡優勢,先黑澤夭夭靠近氣球。

  「不准碰!」黑澤夭夭大叫。

  「咻——」一枚子彈破空而來。

  「咻——」一枚殺傷力更強的子彈從更遠的地方飛來。

  幾乎是瞬間,赤井秀一就推測出了兩枚子彈的運行軌跡,靈巧的躲過前者,並朝著後者看去。

  小小的子彈,劃破空間,射中躲在不遠處的一個遮擋嚴實的黑衣男人身上。

  黑衣人只是被射中胳膊,並不影響行動,悶哼一聲,轉身就跑。

  赤井秀一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剛想要追,一枚子彈又飛了過來。

  幾乎是瞬間,赤井秀一就拉著同樣要追的黑澤夭夭,躲到更隱蔽的樹後。

  子彈斜斜射入地面,只留下半截在外面。

  以前還不知道老公是琴酒,只以為是普通的極道時,黑澤夭夭就了解過槍械,知道這是狙擊槍的子彈。

  狙、擊、槍!

  從剛才的情況看來,狙擊槍明顯是衝著衝矢昴去的,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很大概率是琴酒那家伙干的。

  這個可怎麼辦?琴酒不會盯上赤井秀一了吧!

  黑澤夭夭這下沒空想遠藤昌仁了,眼珠子一轉,不安的抓住赤井秀一的胳膊,「衝矢先生,那個炸彈犯不會殺了我吧?我好害怕。」

  那可憐巴巴的小模樣,簡直戲份十足。

  赤井秀一全部的心思都在子彈射來的方向上,根本沒注意到黑澤夭夭的情緒變化。

  聽到黑澤夭夭主動提炸彈犯,赤井秀一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現在可不是隱瞞的時候。」

  黑澤夭夭咬咬牙,低聲問:「能確定剛才的三枚子彈是從哪裡射來的嗎?」

  「兩枚主題酒店,一枚摩天輪」

  主題酒……黑澤夭夭差點尖叫出來。

  兩枚子彈指的自然是狙擊槍的子彈。

  從主題酒店射來狙擊槍的子彈,說明琴酒很可能在主題酒店,而諸伏景光被她勒令留在了主題酒店。

  黑澤夭夭想暈。

  她勉強的笑笑,「這麼說,炸彈犯和同伙是分開的?」

  「你知道炸彈犯有兩個人?」赤井秀一問。

  黑澤夭夭點頭,開始忽悠赤井秀一。

  「我在游樂園裡,無意中遇到著名雕塑家遠藤昌仁先生,聊起了各自的家庭,分別的時候,遠藤昌仁把拿著的氣球送給了我。」

  「我本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氣球,沒想到氣球爆炸後會有炸彈的線索。」

  「那你為什麼不報警?」赤井秀一盯著黑澤夭夭。

  「一開始我根本不知道那是炸彈的線索。還是旋轉木馬爆炸後我才知道的。」黑澤夭夭委屈的說:「我當時害怕極了,也想報警,可被人流擠著往外走的時候,有個人在我耳邊威脅我,不准我報警,否則就炸掉整個游樂園。」

  「他還說,只要我在爆炸前找到遠藤昌仁,以後就不會爆炸了。」黑澤夭夭掩面哭泣,「我真的已經盡力了,我老公黑澤陣還被困在主題酒店裡做人質。可我就是找不到遠藤昌仁,結束這場爆炸,救出我老公。」

  嬌弱的女性掩面哭泣,整個人灰頭土臉的,漂亮的裙子破了好幾處,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和腿上全是細密的傷口,可憐又無助。

  黑澤夭夭說得半真半假,赤井秀一就算心有疑惑也只能選擇相信。

  「我們現在怎麼辦?」黑澤夭夭哭著問。

  赤井秀一看了眼時間,說道:「馬上就爆炸了,我們要趕緊拿到氣球,離開這裡。」

  「哦!」黑澤夭夭用袖子胡亂擦擦臉上的眼淚,咬牙道:「你掩護我,我去拿氣球。」

  赤井秀一點頭。

  赤井秀一負責盯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子彈,黑澤夭夭靠近樹拿氣球。

  景觀樹還很矮小,就比黑澤夭夭高一點,黑澤夭夭有驚無險的拿到氣球,和赤井秀一一起離開鏡屋。

  兩人剛跑沒多遠,鏡屋就整個爆炸了。

  赤井秀一趕緊將黑澤夭夭推到一個小花壇後面,避免被飛濺的玻璃碎片傷到;他則躲到另一邊的小花壇後面。

  過了一會爆炸才結束,煙塵褪去,哪裡還有黑澤夭夭的身影。

  赤井秀一完全沒想到黑澤夭夭會在這個時候逃跑。找不到人,他轉而將目光放在主題酒店上。

  心中有了計較。

  黑澤夭夭跑了好長一段路,確定赤井秀一沒有追上來,這才氣喘吁吁的坐在花壇邊。

  她打電話給琴酒。

  琴酒懶洋洋問:「上面寫了什麼?」

  黑澤夭夭語氣嚴肅,「你剛才開槍了。」

  「害怕被發現和我一伙的?你剛才就應該繼續演下去。」琴酒來了興趣,「不過,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躲過我的子彈。」

  黑澤夭夭的心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你不准對他感興趣。」

  「呵!」琴酒冷嗤,「家裡有個蘇格蘭還不夠,你還想湊一桌麻將?」

  黑澤夭夭,「……」

  麻將!

  大白貓與三色鼠打麻將?

  我去,好有畫面感。

  黑澤夭夭趕緊搖頭,「沒有,沒有,你別亂想。」

  狙擊鏡裡,琴酒看著黑澤夭夭笑得像個二傻子,感覺扣著扳機的手指有點不受控制了。

  黑澤夭夭弄破氣球,拿到卡片,絮絮叨叨的和琴酒報備,「這一次的卡片是紅色的,上面寫著……嘟嘟嘟……」

  不等黑澤夭夭說出卡片上的內容,手機就被掛斷了。

  「怎麼回事?」

  黑澤夭夭正疑惑,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陌生的號碼。

  「請問是黑澤太太嗎?」電話那端傳來高木警官熟悉的聲音。

  黑澤夭夭莫名松了一口氣,「我是黑澤夭夭。是高木警官嗎?發生什麼事了嗎?」

  「能麻煩你現在來一趟主題酒店嗎?這裡……關於黑澤先生,有些問題我們想要了解一下。」高木警官的聲音明顯有些糾結。

  黑澤夭夭的一顆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不會是琴酒被抓了吧!

  「我馬上來。」黑澤夭夭連忙朝著主題酒店趕去。

  黑澤夭夭在進入主題酒店的時候,遇到了等在外面的赤井秀一。

  只是一個眼神的對視,黑澤夭夭就知道,一定是這貨干了什麼。

  「黑澤太太,一起進去。」赤井秀一笑得如沐春風。

  「剛才,對不起。」黑澤夭夭低著頭,一副憋著淚意的可憐模樣。

  赤井秀一都有些氣不起來了。

  說到底,她也是卷入這場漩渦的無辜之人。

  「走吧!」赤井秀一道。


第68章 雙星狙擊10

  接到高木警官的電話,要她去主題酒店,黑澤夭夭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比如琴酒已經被抓了,但從未想過這種可能……

  黑澤夭夭跟著赤井秀一來到主題酒店的八樓,推開一間被警察守著的房門,進門就看到坐在門邊沙發上的銀發男人。

  「老公!」黑澤夭夭朝著人撲了上去。

  被撲的人抬腳抵在黑澤夭夭肚子上,腳動幫黑澤夭夭剎車。

  黑色的皮鞋抵在黑色是裙子上,仿佛折射著濃郁的暗光。

  「滾開。」男人的表情陰冷,幽綠的瞳孔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夭夭,我在這裡。」一個略沙啞的男聲響起。

  戴著銀絲邊眼鏡的男人來到黑澤夭夭身邊,強行將黑澤夭夭拉離沙發上的銀發男人。

  黑澤夭夭對視上沙發上男人冰冷的目光,整個人僵成了木頭,不敢回頭。

  「不好意思,黑澤先生,我太太也沒料到這種情況,多有冒犯。」

  黑澤夭夭身後的人冷著臉對著沙發上的男人道歉,冰冷的眼神,冷淡的聲音,聽不出一點歉意。

  「呵!」沙發上的男人冷笑,深邃的目光幽暗如鬼火。

  沙發上的男人穿著剪裁修身的黑西裝,絲滑的銀色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墨綠色的瞳孔陰冷孤傲,像一匹山間的孤狼。

  黑澤夭夭僵硬的轉過頭。

  身後的男人,同樣穿著黑西裝,但在設計上更活潑,銀絲邊眼鏡很好的掩蓋了他身上冰冷的氣場,讓他看起來像個斯文人。

  一樣的英俊面容,一樣的銀色長發,一樣的冰冷氣質……

  很明顯了,沙發上的是琴酒,身後的是諸伏景光。

  黑澤夭夭看看琴酒,又看看諸伏景光,再看看琴酒,再再看看諸伏景光……

  有那麼一瞬間,黑澤夭夭恨不得自戳雙目。

  這是在干嘛?真假美猴王……不是,真假黑澤陣嗎?

  「夭夭,跟我到那邊去坐。」

  諸伏景光當著琴酒的面,將處於呆愣中的黑澤夭夭拉走。

  黑澤夭夭被諸伏景光拉著在對面的沙發坐了一會,才理清目前的情況,抖著面皮望著琴酒,「呵呵,這位、先生……」

  盯著真黑澤先生的陰冷的目光,黑澤夭夭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打電話給黑澤夭夭的高木警官走了過來。

  「我們接到匿名報警,說炸彈犯很可能就藏在主題酒店,於是就趕到了酒店,抓到了兩位黑澤先生。」

  遲鈍的高木警官一點也沒發現三人間氣場的不對勁,熱情的對黑澤夭夭解釋原因。

  「兩位……」黑澤夭夭差點破音,「什麼叫兩位黑澤先生?」

  「如你所見,和你丈夫黑澤陣長得一模一樣的這位先生,他也叫黑澤陣。」高木涉小聲問黑澤夭夭,「他們真的不是兄弟嗎?」

  黑澤夭夭目光詭異的看看兩位黑澤先生,小聲問高木警官,「他們怎麼說。」

  「他們說不知道,不認識。」高木警官道。

  「當事人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黑澤夭夭心累的翻了個白眼。

  雖然這就是她的目的,把琴酒和黑澤陣這兩個身份徹底分開,變成兩個人,但沒想要這種修羅場啊!

  現在一個弄不好,她也得跟著玩完。

  「兩位黑澤先生都表明,他們一直在酒店裡休息,不是炸彈犯。」佐藤警官公事公辦的問:「黑澤太太,能詳細描述一下,你是什麼時候和黑澤先生分開的嗎?」

  「我和阿陣……」黑澤夭夭不敢看琴酒,心虛的低下頭,弱弱道:「就在第一次爆炸前半個小時左右分開的,他身體不舒服,我就讓他回酒店休息,不用陪、陪我。」

  「從那之後你們就沒有聯系了嗎?」佐藤警官問。

  「有打過電話。」黑澤夭夭說。

  佐藤美和子問一個,黑澤夭夭就回答一個,全程乖乖配合。

  不是黑澤夭夭突然變乖了,實在是琴酒的目光太具有壓迫力。

  她現在腦子一片混亂,根本沒心力作妖。

  黑澤夭夭又回答了幾個問題,目暮警官他們就趕到了。

  「佐藤、高木,聽說你們抓到了疑是炸彈犯的人,問得怎麼樣了?」目暮警官一進門就問。

  等他看到兩個嫌疑人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黑澤先生……兩位黑澤先生?」目暮警官豆豆眼懵逼。

  跟在他後面的江戶川柯南和安室透,在看到房間裡的場景後,也是一臉懵逼。

  兩個黑澤先生……琴酒?

  江戶川柯南第一個反應過來,偷偷躲在大人們身後拽安室透的衣服,大大的眼睛裡明晃晃的寫著「好機會,趕緊把琴酒抓起來」。

  安室透用腿撥開江戶川柯南,笑眯眯的走到人群前面。

  他的目光在琴酒和諸伏景光之間來回掃視一圈,最終在諸伏景光身上稍稍多停留一秒,轉而笑問高木涉,「高木警官,這是怎麼回事?」

  「雙胞胎。」頂著一頭綠發的青年撥開人群,衝了出來。

  他看著諸伏景光和琴酒,揮舞著拳頭大呼小叫,「警察先生,他們兩個一定就是炸彈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黑澤夭夭看著衝進來的裡卡爾,差點一口氣沒喘勻。

  她下意識的抓住身邊諸伏景光的胳膊,卻在感受到一股灼熱視線後趕緊放開。

  偷偷看向懶散坐在沙發上的琴酒,發現他正懶洋洋的看著這邊。

  黑澤夭夭像只受驚的小白兔一樣瞪回去,「看、看什麼看!」

  「呵!」琴酒冷笑,目光掃過黑澤夭夭,落在諸伏景光身上。

  這下子,黑澤夭夭更心虛了,悄咪咪縮了縮脖子。

  目暮警官頭疼的看著色彩斑斕的裡卡爾,「他又是怎麼回事?」

  胖乎乎的千葉警官喘著氣,解釋道:「他就是根據匿名報警電話,在摩天輪那找到的第三位嫌疑人星野綠。」

  安室透,「……」

  到底是誰報的警?居然一下子抓了琴酒和裡卡爾這個兩個家伙。

  還有這個和琴酒長得一模一樣的家伙,又是誰?

  這簡直就是一舉抓獲琴酒和裡卡爾的大好時機,安室透可恥的有點心動了。

  江戶川柯南悄咪咪給安室透科普剛搬到米花町的黑澤家。

  安室透是知道黑澤夭夭的,也知道她老公黑澤陣,但他不知道黑澤陣長得和琴酒一樣。

  安室透這邊一團亂麻,那邊裡卡爾還在攪渾水。

  「別嫌疑人嫌疑人的叫,我在摩天輪上只是為了等我女神。」裡卡爾不滿道。

  千葉警官道:「等人需要架天文望遠鏡嗎?」

  「當然要,那麼好的位子,我不看看女神怎麼行?」裡卡爾將偷窺說得理直氣壯。

  「你這樣是不對的。」教育了一路,千葉警官沒想到,這個家伙還是這麼固執。

  「我女神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裡卡爾轉頭對著黑澤夭夭換上一張狗腿的笑臉,「對吧,女神。」

  女神黑澤夭夭,「……」

  已經很亂了,求你別搗亂了。

  黑澤夭夭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在公安警察和FBI將琴酒包圍之前,趕緊把人送走。

  「你閉嘴。」黑澤夭夭呵斥裡卡爾,轉頭指著琴酒問:「那個醜八怪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

  「注意措辭。」琴酒冷冷淡淡的看向黑澤夭夭,墨綠的眸子又冰又銳。

  黑澤夭夭被嚇得一個咯噔,怕怕的吞了口唾沫。

  她換上文明詞彙,悄咪咪瞅著琴酒,磕磕碰碰的說:「這位長得、和、和我老、老公一樣、又帥、又有範、的帥哥,到底是、是誰?他……」

  「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琴酒再一次打斷黑澤夭夭。

  「你、你也閉嘴。」黑澤夭夭怒道:「長得和我老公一樣,你還有理了。」

  知道琴酒身份的江戶川柯南等人,「……」

  黑澤太太才是真角色。

  「呵呵。」赤井秀一沒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麼。」黑澤夭夭這下子是真的怒了,「什麼情況你看不出來嗎?我老公都被當成嫌疑人了,你很高興啊!」

  還匿名電話,肯定是這家伙干的。

  可惡!

  黑澤夭夭的突然爆發,讓本就詭異的氣氛變得越發壓抑。

  「女神威武霸氣。」裡卡爾不知道從哪裡拿來兩瓶礦泉水,在那裡搖旗吶喊。

  黑澤夭夭一個眼神掃過去,他頓時閉嘴,乖得像個鵪鶉。

  江戶川柯南拉拉黑澤夭夭的手,可可愛愛的撒嬌,「黑澤姐姐,你不必擔心,等警方找到了真的炸彈犯,會幫黑澤哥哥洗清嫌疑的。」

  呵呵!

  有那麼一瞬間,黑澤夭夭想問江戶川柯南,他說的幫黑澤哥哥洗清嫌疑是指兩個一起嗎?

  黑澤夭夭深吸一口氣,壓下急躁的心情,拉著諸伏景光的手,對著眾人深深鞠躬,「對不起,我就是……以前在靜岡縣的時候也不這樣啊!怎麼搬來東京才半個月不到,阿陣就兩次被當成了嫌疑人,這一次還是連環爆炸案的嫌疑人。我特別害怕。」

  諸伏景光在聽到「兩次被當成嫌疑人」的時候,握著黑澤夭夭的手,下意識的用力幾分。

  東京警察們,「……」

  真是抱歉了,東京治安這麼差。

  黑澤夭夭頂著來自正牌黑澤先生殺人的目光,拉著諸伏景光強行飆戲,「阿陣,我害怕。」

  「會沒事的。」諸伏景光輕拍黑澤夭夭的肩膀,鏡片下的眼神暗沉如水。

  赤井秀一坐到琴酒身邊,嘴角噙著一抹笑容,「這位黑澤先生,我看你一直看著黑澤太太和黑澤先生那邊,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

  「如果你遇到這樣的場景,你也會覺得很有趣。」琴酒嗤笑,語氣裡滿滿的都是嘲諷。

  赤井秀一看著和琴酒長著一張臉的男人,正安慰哭唧唧的黑澤夭夭,終究還是沒忍住笑,「確實,如果我遇到這樣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一定也會盯著看。」

  「哼。」琴酒哼出一個鼻音,充分表明了對赤井秀一關注錯重點的嘲諷。

  然而,赤井秀一並不知道。


第69章 雙星狙擊11

  知道一切的黑澤夭夭在努力想辦法救人。

  知道琴酒身份的紅方在想著怎麼趁機抓人。

  知道不少的裡卡爾在努力攪渾水。

  而什麼都不知道的警察們,正在努力解決炸彈犯的案子。

  「黑澤太太,放寬心。」目暮警官解釋道:「在我們接到匿名報警電話後立刻趕到酒店。酒店的人基本已經撤離,能看到案發現場鏡屋的只有住在高樓層的兩位黑澤先生,所以才例行調查。」

  「匿名電話,警官先生怎麼知道不是炸彈犯為了拖延時間,混淆視聽亂打的?」黑澤夭夭擔憂的說:「我們現在全都在酒店裡,萬一酒店爆炸,我們全都跑不了。」

  衝矢昴皺眉看著黑澤夭夭,總覺得她的態度過於急躁了。

  擔心丈夫這點可以理解,但她現在的行為,明顯是在轉移警方注意力,而不是在替丈夫洗清嫌疑。

  難道,那位黑澤先生的身份,也有問題?

  「黑澤太太放心,這裡肯定不會爆炸的。」毛利小五郎將遠藤昌仁贊助的事解釋了一下,總結道:「主題酒店沒有遠藤昌仁的贊助,非常安全。」

  「其實,打匿名電話報警的人是我。」赤井秀一突然開口。

  黑澤夭夭一驚,她沒想到赤井秀一會承認,還是在琴酒面前承認。

  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在鋼絲上蹦迪,一不小心他的身份就會暴露。

  赤井秀一看了黑澤夭夭一眼,解釋道:「我發現黑澤太太開著觀光車慌忙的朝著鏡屋去,擔心出什麼事,就跟了上去。我在鏡屋裡沒找到黑澤太太,倒是在外面遇到了。」

  黑澤夭夭挑眉,她明明記得當時赤井秀一說過「柯南說黑澤太太需要幫助」這樣的話,而不是擔心她。

  顯然,赤井秀一在弱化江戶川柯南的存在,不過黑澤夭夭還不想和主角團成為敵人,也就沒拆穿他這點小伎倆。

  「當時我注意到黑澤太太似乎想要景觀樹上卡著的一只綠色小醜氣球,就想幫黑澤太太去拿,沒想到手在接觸氣球之前,卻遭到了攻擊。」

  黑澤夭夭,「……」

  確定是幫忙拿,不是搶?可真會胡說八道。

  「當時朝我射來的有兩枚子彈,一枚來自主題酒店的方向,是狙擊槍;一枚來自摩天輪,應該是改裝槍。」赤井秀一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手帕,露出裡面的兩個彈頭。

  其他人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

  黑澤夭夭知道,不能任由赤井秀一繼續這樣說下去,趕緊道:「對,當時在鏡屋附近還躲著一個黑衣人,其中一顆子彈還擊中了他。那個人,一定是就炸彈犯遠藤昌仁先生。」

  「警察先生,我有證據能證明,這炸彈犯是遠藤昌仁和毛利先生說的島本原明,和我丈夫黑澤陣沒有任何關系。」黑澤夭夭拍著沙發扶手,堅定的說。

  「什麼,黑澤太太有線索。」江戶川柯南一聽有炸彈犯的線索,立馬不管不顧的跑出來,焦急的看著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從口袋裡拿出四張顏色各異的卡片交給警方,又將之前說給赤井秀一聽的版本和警方敘述了一遍。

  最後哭著總結,「我不知道遠藤昌仁為什麼選擇我,但我已經很努力了。他們還用阿陣威脅我,不准我告訴警方,不然就殺了阿陣。」

  黑澤夭夭演得聲情並茂,我見猶憐,加上她說的幾乎沒有假話,又有小卡片做證據,就連江戶川柯南也沒懷疑她。

  江戶川柯南一直覺得,爆炸案中一定有什麼他沒發現的線索,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最重要的拼圖就是這些小卡片。

  「哪一張是鏡屋爆炸後得到的線索?」目暮警官問。

  雖然排爆課的同事已經在排查游樂園裡的炸彈了,游樂園也在積極配合警方疏散游客,但如果能提前知道會爆炸的地方,那就更好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黑澤夭夭身上。

  黑澤夭夭指著紅色的小卡片說:「這張是鏡屋那得到的。」

  毛利小五郎拿起紅色的小卡片,念出上面的內容,「在最近、最遠的距離中,我們相依相伴,祈求命運的駐足。」

  「這是什麼意思?」高木警官一臉疑惑。

  佐藤警官提醒,「目暮警官,距離爆炸只剩下十分鐘了。」

  「這和游樂設施有什麼關系嗎?」毛利小五郎抓著頭發,顯得有些急躁。

  「是雙星摩天輪。」安室透和諸伏景光異口同聲。

  赤井秀一和江戶川柯南顯然也想到了,但礙於琴酒在場,兩人皆有所收斂。

  「為什麼是雙星摩天輪?」目暮警官問:「能確定嗎?」

  安室透看向和琴酒長得一模一樣都「黑澤先生」。

  諸伏景光解釋,「雙星是由兩顆繞著共同中心旋轉的恆星組成,如果用望遠鏡觀測雙星,看到的兩顆恆星靠得非常近,但在宇宙中的距離卻非常遙遠。看似相依相伴,卻永遠無法靠近。」

  「原來如此,所以是『最近、最遠的距離中』。」高木警官恍然大悟,「在雙星摩天輪中,就有一個項目,如果一隊情侶分開坐摩天輪,能夠同時到達頂點,那就是命定的緣分,游樂園願意為他們免費開放。」

  這也是宣傳的一大重點,高木涉非常想和佐藤美和子一起坐一次雙星摩天輪。

  「好。」目暮警官吩咐,「高木、佐藤、千葉,趕緊聯系排爆課、消防課和游樂園的負責人,盡量阻止爆炸。」

  「是。」人同時領命,各自打電話聯系其他人。

  「還有綠色的小醜氣球,說不定裡面有接下來的線索。」赤井秀一提醒道。

  「我會和排爆課的同事說的。」佐藤警官道。

  「藍色卡片上的線索是旋轉木馬,綠色卡片上的線索是海盜船,橙色卡片上的線索是鏡屋,紅色卡片上的線索是雙星摩天輪。」江戶川柯南皺眉深思。

  「應該和游樂設施沒有關系。」赤井秀一同樣看著卡片,陷入沉思,「每一張卡片大小材質都一樣,但顏色完全不同,或許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毛利小五郎道:「肯定就是隨便買的,紀念品裡不就有這種,一個小盒子裡,有各種顏色的便利紙。」

  江戶川柯南有不同的意見,「這不是普通的紀念品便利貼,是寫著爆炸暗號的卡片,如沒有特殊的意義,為什麼不直接用一個顏色呢?」

  就像綠色小醜氣球,江戶川柯南不相信只是隨便選的。

  眼看江戶川柯南和赤井秀一已經討論起了卡片和暗號的關系,黑澤夭夭嚴重懷疑他們是在拖延時間。

  不能繼續下去。

  黑澤夭夭轉頭,忐忑的問目暮警官,「那,我們可以走了嗎?這件事真的和我們沒關系。」

  「我們並不能確定遠藤昌仁只有島本原明一個幫手,從酒店上開槍的人還沒找到。」目暮警官難得的聰明了一把。

  如果黑澤夫婦走了,那剩下的兩個嫌疑人琴酒和星野綠肯定也會要求走,江戶川立刻丟下寫著暗號的卡片跑了過來。

  「黑澤大哥哥一定不是壞人。」江戶川柯南拉著毛利小五郎的衣服撒嬌,「叔叔,拿出你名偵探的實力,趕緊幫黑澤大哥哥洗清嫌疑。」

  赤井先生的鋪墊已經做好了,現在只差最後一擊。

  而打下這一擊的不能是他,不能是安室先生或是赤井先生,就只能靠毛利叔叔了。

  江戶川柯南十分緊張。

  「還用你說。」毛利小五郎給了柯南一拳,開始他的名推理。

  「黑澤先生確實不可能是炸彈犯的同伙。事情非常明顯,黑澤先生被炸彈犯當成人質威脅黑澤太太,從酒店開槍的人就是看守人質的炸彈犯同伙,也就是……」毛利小五郎指著琴酒總結,「這位偽裝成黑澤先生的嫌疑人。」

  偽裝成黑澤先生的琴酒,「……呵!」

  琴酒陰冷的笑嚇得毛利小五郎一哆嗦。

  「唉,是偽裝成黑澤先生的樣子嗎?我還以為是有血緣關系的親戚。」安室透湊到琴酒面前,猛然出手,一把扯住琴酒的臉。

  在琴酒動手之前趕緊放開遠離,失望的聳聳肩,「好像不是易容,是真的就長這樣。看樣子這位黑澤先生並不是什麼偽裝的壞人,是毛利老師弄錯了。」

  幫琴酒說了一通沒什麼用的話後,安室透的目光又落在了諸伏景光身上。

  這一瞬間,黑澤夭夭有個可恥的想法。

  就讓安室透撕掉諸伏景光的假臉,到時候她一口咬定琴酒才是她老公,諸伏景光就是假扮她老公混淆視聽的炸彈犯。

  等紅黑方都被露出真容的諸伏景光震驚到的時候,她就帶著琴酒跑路。

  「臉是真的,不代表他不是壞人。」毛利小五郎沒想到一向聰明的安室透居然會犯這種錯誤。

  「警察在抓到他的時候根本沒有發現狙擊槍,洗清了黑澤先生的嫌疑,並不代表他就是罪犯。」安室透據理力爭。

  「狙擊槍」個字提醒了毛利小五郎,他瞪了安室透一眼,專而對目暮警官道:「目暮警官,只要把人帶下去測試硝煙反應,肯定就能證明他是不是同伙。」

  江戶川柯南握著小拳頭,激動得小臉都紅了。

  對對對,不管是測試硝煙反應,還是先帶回去問話,只要先把人抓了就行。

  安室透面上給琴酒一個「我已經盡力了」的眼神,心裡卻瘋狂的計算著他這邊的人手數,和琴酒那邊可能出動的人手數。

  啊!要不要連FBI的人一鍋端了,赤井秀一一定也叫了他的人。


第70章 雙星狙擊12

  赤井秀一對著目暮警官溫和一笑,「既然要測試硝煙反應,不如連這位星野綠先生一起。當時還有一枚子彈從摩天輪射來。」

  「我是好人。」裡卡爾大叫,轉頭對黑澤夭夭哭訴,「我真的就是在看你,身邊也就一個天文望遠鏡,沒有危險物品。」

  被偷窺的黑澤夭夭,「……」呵呵!

  「這個大哥哥確實很可疑,和黑澤姐姐描述的綠色小醜氣球簡直一模一樣。」江戶川柯南半月眼盯人。

  江戶川柯南還不知道裡卡爾的真實身份,不過他已經有了懷疑。

  「真的不是我,我是好人。我就是太喜歡黑澤太太了,想要撬牆角,才會在摩天輪上盯人。」裡卡爾據理力爭,堅決不讓警察靠近他。

  還記得裡卡爾豪情壯志「求綠」的安室透、江戶川柯南、黑澤夭夭三人組,「……」

  這家伙居然當眾說了。

  他難道不知道,這麼說,更會被抓走嗎?

  偷窺、監視女性,這已經能構成犯罪了。

  果不其然,他這話一出,佐藤警官直接一個過肩摔,把反抗的裡卡爾壓地上,強行戴上手銬。

  目暮警官滿意的點點頭,轉頭就讓高木也把琴酒銬起來。

  持槍嫌疑犯,危險程度高,銬起來也沒什麼。

  「不能銬!」黑澤夭夭幾乎是下意識的,沒經過大腦的話脫口而出。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黑澤夭夭身上。

  黑澤夭夭一個激靈,瞬間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她急中生智,撲過去一把抓住琴酒的手,激動的說:「你一定就是我老公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琴酒,「……」

  諸伏景光,「……」

  紅方眾,「……」

  琴酒冰冷的眼神落在黑澤夭夭臉上,高高在上,猶如魔鬼,「我沒有兄弟。」

  感覺到握著的手想要抽離,黑澤夭夭手上越發用力,就是不給琴酒機會。

  「一樣的臉,一樣的頭發,一樣的名字,你們一定是兄弟。」黑澤夭夭轉頭對諸伏景光道:「阿陣,你快想辦法。」

  「你弄錯了,我從小就是孤兒。」諸伏景光朝黑澤夭夭走去,一把抓住她的另一只手,態度強硬,「夭夭,別鬧了,趕緊放開。」

  琴酒挑眉,冷冷看向諸伏景光,諸伏景光無辜回視。

  安靜的房間裡,似乎有硝煙在彌漫。

  面對兩位黑澤先生無聲的對質,黑澤夭夭卻沒心思管,手上用力拉著琴酒,眼睛卻緊緊盯著諸伏景光。

  「雖然你們的父母不負責任,讓你們兄弟從小分開,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甚至還不走心的起了同樣的名字,但我們不能不管大伯,你的兄弟啊!阿陣!」

  她著重咬緊「兄弟」兩個字,威脅意思很明顯。

  為了你的兄弟降谷零!

  黑澤夭夭的威脅別人聽不出來,諸伏景光卻看得分明。

  他朝黑澤夭夭伸出的手一點點收回。

  這一瞬間,現場的氣氛越發詭異。

  連紅方都有些弄不明白,黑澤夭夭到底是哪一邊的人了。

  諸伏景光閉了閉眼睛,對目暮警官道:「這位和我一樣的黑澤先生……」

  「轟——」爆炸聲打斷諸伏景光的話。

  哪怕在隔音很好的房間裡,爆炸聲和鋼鐵斷裂的聲音依舊無比清晰

  從房間裡就能很輕易的看到,支撐兩個巨大摩天輪的鋼架因為爆炸斷裂,摩天輪正在倒塌。

  左邊的摩天輪倒向右邊,右邊的摩天輪倒向左邊。

  兩個被分隔在游樂園兩邊,像牛郎織女一樣無法相聚的摩天輪,仿佛正被命運駐足般,緩緩靠近。

  在場的每個人臉色都很難看,顯然排爆課的警察失敗了。

  想來也是,短短十分鐘,想要找到藏在建築物內的炸彈再拆除,是多麼困難的事。

  「轟——」幾乎是摩天輪那邊發生爆炸的瞬間,主題酒店這邊也發生了爆炸。

  酒店晃蕩,就像遇到了特大地震,搖搖晃晃。

  「轟轟轟——」爆炸聲接連不斷的響起。

  玻璃被爆炸的余波震碎,牆體搖搖欲墜。

  「怎麼回事?」毛利小五郎大為不解,「主題酒店根本不在遠藤昌仁的贊助名單裡,怎麼還會爆炸?」

  目暮警官沉著臉道:「先離開這裡。」

  現場一片混亂,黑澤夭夭沒站穩,朝著被她拉著的琴酒倒去。

  琴酒在人倒下前,一個反手將人甩了出去。

  他的動作很不客氣,加上那張陰沉的壞人臉,活脫脫就是在欺負柔弱女性。

  諸伏景光一把接住被甩開的黑澤夭夭,深深看了琴酒一眼,拉著人離開。

  赤井秀一將一切看在眼裡,主動上前道:「黑澤先生,你也趕緊和我們一起離開,這裡馬上就要塌了。」

  琴酒冷淡的瞥了赤井秀一一眼,轉身就走。

  八樓的人不少,一時間鬧哄哄的,情況非常混亂。

  落在最後的只剩下一個被裡卡爾拽住的安室透。

  裡卡爾咧嘴笑出一口白牙,「波本,你要丟下我嗎?我可是和琴酒地位相當的代號成員,你卻只盯著他,是不是看不起我?」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安室透燦爛一笑,拽上裡卡爾就跑,「趕緊走。」

  一片混亂中,黑澤夭夭被諸伏景光拉著跑,不知不覺就離開了人群。

  黑澤夭夭幾次掙扎,諸伏景光都拉著她跑,根本無法掙脫。

  「夠了,放開我。」沒了外人,黑澤夭夭也沒必要演了,強行甩開諸伏景光的手。

  她揉著拉疼的手腕,四處張望,尋找琴酒。

  諸伏景光一把扯過黑澤夭夭,掐著她的脖子將人抵牆上,冷冷質問,「你和琴酒,到底是什麼關系?」

  黑澤夭夭狠狠撞在牆上,後背火辣辣的疼,心裡的氣也跟著冒了起來。

  「放開我。」她冷冷道。

  諸伏景光加重手上力道,「說,你要我假扮琴酒,到底是為了什麼?」

  銀發黑衣,冷冽森然,有那麼一瞬間,還真有點琴酒的感覺。

  「我說了,放開我。」黑澤夭夭抬著下巴,冷冷看著諸伏景光,「我命令你,放開我。」

  最後一句一出,諸伏景光明顯感覺到掐著黑澤夭夭脖子的手不受控制的一點點松開。

  那種感覺,就像身體失去了控制權,像個提線木偶一樣,全憑別人操控。

  黑澤夭夭揉著被掐疼的脖子,冷笑道:「沒點本事,琴酒敢把你交給我?」

  這句話,直接表明了黑澤夭夭的立場,以及……

  「你之前說的救命恩人是……」那兩個字,諸伏景光簡直無法說出口。

  「是琴酒。」黑澤夭夭替他說出來。

  諸伏景光臉上的表情幾經變化,似欺辱,似難以置信,最後全部化為了一句,「不可能。」

  「但結果就是,琴酒他真的救了你,也關了你四年。」黑澤夭夭無情的給出答案。

  諸伏景光的臉色忽青忽白,好不精彩。

  「啊!對了。」黑澤夭夭將食指豎在唇邊,壓低聲音道:「你竹馬的身份琴酒不知道,你可得做好保密工作哦!」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諸伏景光還是能分清黑澤夭夭不是一個壞人。

  就從安室透身份這件事上就看得出來,雖然總是拿這件事威脅他,但直到剛才也沒真的透露什麼。

  諸伏景光稍稍平復點情緒,再一次問:「你為什麼要我假扮琴酒?」

  「不是琴酒,我從沒有讓你假扮琴酒。」黑澤夭夭糾正道:「是假扮黑澤陣。」

  諸伏景光其實早就有了一些猜測,但直到這一刻,黑澤夭夭這句話出來,他的猜測才被徹底證實。

  「你和琴酒在謀劃一個完全干淨的身份,為什麼?」難道琴酒想要背叛組織。

  四年前,琴酒就是深受BOSS信任的人,以今天零的謹慎來看,恐怕地位更高了,完全沒有理由叛出組織。

  「我現在要去找琴酒,你要麼乖乖幫我找,要麼就當做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黑澤夭夭轉身就跑。

  「你就不怕我真的去找警察?」諸伏景光問。

  黑澤夭夭轉頭,詭異一笑,「如果你能說出口,那麼請自便。」

  諸伏景光莫名就想到了他掐著黑澤夭夭脖子時,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心一沉。

  黑澤夭夭這個女人,太詭異了。

  黑澤夭夭一邊跑,一邊打電話給琴酒。

  打了兩個都沒人接,黑澤夭夭就知道琴酒不會接了,收起手機沒有再打。

  除了摩天輪爆炸時一起發生的爆炸,酒店沒有第二波爆炸,整體結構還算穩。

  不過黑澤夭夭不敢乘坐電梯,怕中途被困住,選擇跑樓梯。

  她不知道去哪裡找琴酒,只能往下跑。

  就算琴酒再強,他也是人,肯定會選擇離開酒店避難。

  跑過長長的走廊,剛到樓梯口,黑澤夭夭就遇到了一個人。

  「遠藤昌仁。」黑澤夭夭停在走廊上,看著站在安全通道門前的中年男人,心提了起來。

  遠藤昌仁問:「你叫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警惕的後退,沒有回答。

  遠藤昌仁緩緩舉起□□,對准黑澤夭夭的腦袋。

  全程遠藤昌仁都沒看黑澤夭夭一眼,目光直直越過她,看向追來的人。

  「琴酒!」遠藤昌仁咬牙切齒的叫出這個名字。

  諸伏景光聽到遠藤昌仁的稱呼後,腳步只是頓了一下,依舊毫不遲疑的跑向黑澤夭夭,將他護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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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雙星狙擊13

  「哈哈哈,原來你也有珍惜的人。」遠藤昌仁諷刺大笑,朝著諸伏景光扣動扳機。

  諸伏景光就擋在黑澤夭夭前面,如果他躲開,被打中的就會是黑澤夭夭。

  哪怕是被關的四年裡,諸伏景光也沒有一刻懈怠過體能的鍛煉。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諸伏景光翻身拉住黑澤夭夭,就勢往旁邊一躲,避開子彈。

  遠藤昌仁沒有就此放棄,再一次朝著兩人扣動扳機,也不管被打中的是誰。

  諸伏景光拉著黑澤夭夭往回跑。

  「砰、砰、砰——」槍擊聲不斷。

  因為還要保護黑澤夭夭,兩人逃得很狼狽,好幾次差點就被打中了。

  黑澤夭夭也曾試圖使用異能,但她的異能局限性太大,遠藤昌仁不看她的眼睛,異能就無法發揮作用。

  「琴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只會逃跑,你不是很厲害的嗎?」遠藤昌仁猶如貓戲老鼠,根本不急著把人殺了。

  因為不能躲到房間裡,那樣只會是自尋死路,諸伏景光只能拉著人在長長的走廊上,狼狽逃竄。

  「跑到盡頭就能看到另一邊的逃生樓梯,我拖住他,你趕緊走。」諸伏景光急切交代。

  「那你……」

  「你太弱了,完全不像琴酒的手下。」諸伏景光嫌棄的意思十分明顯。

  黑澤夭夭也知道,她只會是諸伏景光的拖累,咬牙道:「你小心。」

  「放心。」諸伏景光衝著黑澤夭夭安撫一笑。

  諸伏景光的笑容深深刺痛了遠藤昌仁,「琴酒,你也有在乎的人,你居然也有在乎的人。」

  將整件事聯系起來思考,諸伏景光終於明白為什麼遠藤昌仁會找上是黑澤夭夭了。

  遠藤昌仁一定是看到他和黑澤夭夭在一起,就誤以為黑澤夭夭是琴酒的妻子。

  琴酒是組織的劊子手,遠藤昌仁把妻兒的仇算在琴酒身上,轉而盯上了黑澤夭夭。

  遠藤昌仁追在兩人身後,笑得癲狂,「看看你這狼狽的樣子,真是可憐啊!」

  「是嗎?可憐嗎?」男人幽冷的嘲諷聲響起。

  沙啞的煙音帶著冷冽的質感,是那樣的熟悉。

  遠藤昌仁猛然回頭,看到的就是銀發黑衣的男人站在他身後,舉著伯、萊、塔對著他。

  「我倒是覺得,頂著那樣一張臉,卻只會狼狽逃竄,實在算不上可憐,只能說……」琴酒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槍口從遠藤昌仁身上偏離,對准諸伏景光。

  「……惡心!」最後兩個字落下,他也扣動了扳機。

  諸伏景光拉著黑澤夭夭,險之又險的避開琴酒的子彈。

  遠藤昌仁看看開槍的琴酒,又看看狼狽護著黑澤夭夭的諸伏景光,滿臉的難以置信,「怎麼可能,怎麼會有兩個琴酒。」

  「是啊?真是令人惡心。」琴酒幽冷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在諸伏景光拉著黑澤夭夭手腕的手上停留了一秒,冷聲嗤笑,「真想打爛這張臉。」

  琴酒的動作,神情都太過可怕,有那麼一瞬間,黑澤夭夭仿佛看到了大海上,初見時的那尊殺神。

  幾乎是本能的,在大腦下達命令前,黑澤夭夭就甩開了諸伏景光的手。

  遠藤昌仁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來回掃視,最後一咬牙鎖定在黑澤夭夭身上。

  顯然琴酒的出現打破了遠藤昌仁的認知,將他的心聲轉移到了「真假琴酒」上,以至於忘記了不能看黑澤夭夭這件事。

  黑澤夭夭抓住這個空隙,成功發動異能。

  「去死吧!」遠藤昌仁扣動扳機。

  有人比遠藤昌仁更快。

  琴酒在他開槍前,朝他連開四槍,打中四肢卻沒有要他的命,顯然是要留活口。

  遠藤昌仁在扣下扳機前就被琴酒打中了手臂,就算最後勉強扣動扳機,子彈也離黑澤夭夭十萬八千裡。

  琴酒嫌惡的將倒地哀嚎的遠藤昌仁踢開,興致盎然的看向諸伏景光,「今天真是發生了不少有趣的事,看到了有趣的人。」

  黑澤夭夭被嚇得心肝打顫,一把拉著諸伏景光的胳膊,遠離琴酒。

  琴酒挑挑眉,毫不掩飾他的殺意,□□直接對准了諸伏景光的腦袋。

  諸伏景光沉著臉,身體緊繃,做好隨時戰鬥的准備。

  「砰——」琴酒扣動扳機。

  諸伏景光險而又險的避開子彈,拉著黑澤夭夭朝安全通道跑去。

  琴酒冷冷瞥了一眼地上失去逃跑能力的遠藤昌仁,追了上去。

  遠藤昌仁看著這一幕,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裡夾雜著疑惑和不解。

  「黑澤夭夭到底是不是琴酒的老婆。」一個有些低沉的聲音說出遠藤昌仁心中的疑惑。

  遠藤昌仁猛然回頭,就看到裡卡爾不知什麼時候蹲在了他身後,正像個小孩子一樣,雙手捧著下巴,看向走廊盡頭。

  「裡卡爾。」看到生死大仇,遠藤昌仁憑借強大的意志力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朝著裡卡爾撲了過去。

  裡卡爾嫌棄的瞥了一眼,直接一槍解決。

  遠藤昌仁重重摔倒在地上,巨大的血花在他心口綻放。

  裡卡爾站了起來,拍拍有些褶皺的彩色西服,落在遠藤昌仁身上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沒用的垃圾。

  「廢物!」他嫌棄的說:「我可是為你得罪了琴酒,你卻什麼有用的證據都沒幫我得到。」

  「你……是你……」遠藤昌仁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裡卡爾從遠藤昌仁身上拿走他的手機,悠哉悠哉的走了。

  琴酒一路追擊黑澤夭夭和諸伏景光,一開始黑澤夭夭還以為,他是因為她瞞著他的事在生氣。

  慢慢的她發現,琴酒是真的想要殺了諸伏景光。

  甚至好幾次子彈都是擦著她的身體飛過去的,一不小心可能就會打中她。

  直到遇到返回來找人的警察,琴酒才放棄對他們的追擊。

  江戶川柯南看到狼狽的兩個人,敏銳的發現不對勁,趕緊問:「黑澤姐姐,發生什麼事了嗎?」

  琴酒的事肯定是不能說的,但江戶川柯南又太敏銳,不能隨便撒謊。

  黑澤夭夭心思一轉,立馬有了主意。

  她抓緊諸伏景光的手腕,一臉驚恐的說:「我們遇到了遠藤昌仁,不知道為什麼,他要殺我們。」

  催眠已經初步完成,就算人落在警察手裡,黑澤夭夭也能保證他不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什麼?」佐藤警官大驚失色,嚴肅的問:「在哪裡遇到的。」

  黑澤夭夭如實講出地點。

  江戶川柯南一馬當先,朝著黑澤夭夭說的地方跑去。

  干練又細心的佐藤美和子讓兩個警察護送黑澤夭夭和諸伏景光離開酒店,她和另外幾個警察上去找遠藤昌仁。

  因為黑澤夭夭沒有說遠藤昌仁受傷的事,警察們很警惕,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翼翼。

  兩個摩天輪雖然沒保住,但也沒徹底倒下,讓游樂園損失更加慘重。

  黑澤夭夭捧著熱可可坐在花壇邊,目光落在正和警察們攀談的金發女郎身上。

  茱蒂·斯泰琳,赤井秀一的前前女友。

  黑澤夭夭從帝丹高中的校園官網上看到過她的照片,因此能認出人。

  她身邊的大塊頭和花白頭發的老者,應該就是安德雷·卡邁爾和詹姆斯·布萊克。

  居然都來了,這些家伙是打算在這裡把琴酒抓了嗎?

  那麼安室透那邊的人,又在哪裡?

  風見裕也身份太過特殊,黑澤夭夭沒有看過照片,一時間還真不能從人群中把人找出來。

  諸伏景光注意到黑澤夭夭的情緒不對勁,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正好對視上一位老者打量的目光。

  那樣的目光,絕對不會是普通人能有的。

  「他們是什麼人?」諸伏景光問。

  「FBI。」

  諸伏景光挑眉,「那琴酒這次危險了。他應該還在游樂園裡,現在裡裡外外都被警察封鎖了,想要離開恐怕很難。」

  「你是在幸災樂禍嗎?」黑澤夭夭的態度冷了下來。

  「你還在擔心琴酒?」諸伏景光道:「之前在酒店的時候,他可是要殺你。」

  「不,他要殺的人是你,不是我。」黑澤夭夭轉頭小口啜飲捧著的熱可可,悶悶的說:「你拉我的手了,他在吃醋。」

  雖然嘴上這麼說,其實黑澤夭夭心裡也沒底,實在是剛才琴酒的樣子太過可怕。

  「噗!」諸伏景光一口咖啡全噴了,他難以置信的轉頭看著黑澤夭夭,「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夫妻情趣,你這種單身狗不會懂的。」黑澤夭夭幽幽嘆息。

  「別告訴我,你們真的是夫妻。」自從知道他扮演的黑澤陣很可能就是琴酒的另一個身份後,諸伏景光就把「黑澤夫婦」也認為是一種偽裝。

  畢竟,很難想像琴酒那種人,會像個普通男人一樣,結婚生子,賺錢養家。

  「有問題?」黑澤夭夭傲嬌的揚起下巴。

  諸伏景光,「……」

  「黑澤姐姐。」少年偵探團的三小子跑到黑澤夭夭面前。

  神奇的是,他們身後綴著的居然不是毛利蘭,而是赤井秀一。

  所以啊!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神奇。

  把茱蒂和宮野明美兩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冷漠男人赤井秀一都能成為孩子們的保姆了,為什麼琴酒不能成為有婦之夫?

  「黑澤姐姐,聽說你被炸彈犯追殺了,有沒有受傷?」圓谷光彥問。


第72章 雙星狙擊14

  「一點問題沒有。」黑澤夭夭揮舞拳頭,證明她有多健康。

  「沒事就好。」小島元太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嘆息道:「平時就夠不讓人省心的,再受傷就麻煩了。」

  「鰻魚飯沒有了。」黑澤夭夭冷臉道。

  小島元太立刻叫開,「怎麼可以這樣。」

  「哼哼,誰讓你說我的。」黑澤夭夭指著FBI幾人,對三小只道:「他們也是游客嗎?怎麼還不走,我看游客都走得差不多了。」

  爆炸接連發生,游客就被陸續撤離,現在已經沒剩多少了。

  「他們才不是游客。茱蒂老師是很厲害的FBI,另外兩位叔叔也都是她的同事。」吉田步美一副與有榮焉的驕傲模樣。

  黑澤夭夭大為震驚,「真的?我還是第一次到見到活的FBI。」

  赤井秀一,「……」

  什麼叫第一次見到活的FBI,難道以前見過死的?

  小島元太問出他心中的疑惑,「難道黑澤姐姐見過死的FBI?」

  「才不是。」黑澤夭夭半月眼鄙視之,「我一個普通人,又不作奸犯科,怎麼可能有機會見到FBI,我說的是電視劇裡。」

  諸伏景光,「……」

  琴酒的老婆,根本不能算普通人。

  只要想,別說FBI,摩薩德、克格勃、軍情六處這些組織,也是可以隨便見的。

  黑澤夭夭又問:「FBI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有厲害的國際罪犯逃到這裡了?」

  吉田步美道:「不是啦。茱蒂老師他們剛好在附近,聽說了炸彈犯的事,特意過來幫忙的。」

  「這麼好。」黑澤夭夭好奇的詢問:「你們一直叫茱蒂老師,難道認識?」

  「當然。」圓谷光彥驕傲的將FBI和少年偵探團之間的「愛恨糾葛」說了一遍。

  黑澤夭夭聽得連連點頭,見時機成熟了,立馬問:「能幫我介紹一下嗎?我也想認識這麼厲害的人。」

  「當然沒問題。」三小只拍著胸脯保證,「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少年偵探團吧!」

  「非常感謝,我一定請你們吃好吃的。」黑澤夭夭毫不吝嗇糖衣炮彈。

  赤井秀一全程看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等黑澤夭夭跟著三小只走了,他就坐到黑澤夭夭原本的位子上。

  「黑澤太太真是個活潑可愛的人啊!」赤井秀一很隨意的挑起話題。

  「是啊,像個小孩子一樣。」諸伏景光淡淡道。

  像個小孩子一樣讓人毫無防備,輕而易舉就中了她的圈套。

  雖然諸伏景光不知道黑澤夭夭到底要做什麼,但從她知道FBI,還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忽悠幾個孩子帶她去認識,就不會簡單。

  有少年偵探團的介紹,又有老公長得像琴酒的加持,FBI的搜查官們都很樂意認識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依次和三位FBI握手,黑紅異瞳裡滿是崇拜,尤其是紅色的左眼,簡直就像會發光。

  茱蒂幾次試探黑澤夭夭,都被她那仿佛見到愛豆,愛豆說的都對的鐵粉樣糊弄過去。

  「你們也不能幫忙抓到炸彈犯嗎?」黑澤夭夭失望的嘆了一口氣,「我真的好害怕,如果不是我們家黑澤先生身手矯健,說不定我都被射成篩子了。」

  「沒想到黑澤先生居然能躲子彈,不簡單啊,是什麼特殊職業人士嗎?」茱蒂抓住話頭。

  「厲害嗎?」黑澤夭夭笑得與有榮焉,「本來我看衝矢先生能拉著我躲狙擊槍的子彈,還以為躲子彈很簡單。現在聽茱蒂探員這麼一說才知道,原來是我們家阿陣厲害。」

  茱蒂「……」

  「沒想到衝矢先生居然能躲過狙擊槍,真是令人意外。」詹姆斯很自然的接上話題,替茱蒂掩蓋。

  「是啊,是啊,從來沒聽他說過,看來得好好問問。」茱蒂僵硬的笑著接話。

  她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就給人一種衝矢昴和FBI很熟的既視感。

  這下子,茱蒂的笑容更僵硬了,想解釋又怕言多必失。

  好在這時黑澤夭夭的手機響了,不需要詹姆斯再幫忙掩蓋。

  看著黑澤夭夭躲到一邊接電話,茱蒂終是沒忍住,給了自己一把嘴巴。

  「茱蒂,你太急了。」詹姆斯嚴肅的說。

  「沒辦法,那位黑澤先生實在是太像琴酒了。」茱蒂只是遠遠的看著,就覺得心肝打顫,壓抑不住想要打探更多。

  詹姆斯也沒辦法,只能安撫手下,「你要多學學赤井先生。再說了,還什麼都沒確認,你沒必要這麼緊張,或許真的只是碰巧和琴酒長得一樣。」

  「我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的巧合。」茱蒂的態度十分明顯,這也是她面對黑澤夭夭時緊張的原因。

  在她看來,黑澤夭夭說不定也是組織的人。

  「什麼?你要我帶著蘇格蘭去找你。」黑澤夭夭沒想到,接通琴酒的電話後,對方第一句就是這個。

  難道剛才的追殺還沒讓他消氣?

  琴酒不耐煩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有問題?」

  黑澤夭夭無比糾結,「我知道你因為我瞞著你的事很生氣,但現在不是秋後算賬的好時機,等回家了,要打要罵,我絕對不讓蘇格蘭還手。」

  琴酒壓下想要把人突突掉的衝動,壓著脾氣道:「我已經讓伏特加他們離開了,你覺得現在誰能擔任起開車小弟的位子?」

  黑澤夭夭試探性問:「我?」

  「還不算太蠢。」琴酒冷冷道:「現在就帶著蘇格蘭過來,我要和他交換身份。」

  「交換……」黑澤夭夭差點叫出來,她趕緊捂住嘴巴,小聲問:「交換身份是什麼意思?」

  「該到蘇格蘭報答我救命之恩的時候了。」琴酒冷冷嘲諷。

  黑澤夭夭,「……也不用這樣,他還是很有用的。」

  好歹是六周年紀念日的禮物,就這麼放棄,一定會惹怒安室透的。

  「呵!」琴酒冷哼,「趕緊的。」

  看著被掛斷的通訊,黑澤夭夭嘆息著收起手機,繼續回去和FBI的人聯絡感情。

  在一番相互試探又相互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交流後,黑澤夭夭突然捂著肚子說想上廁所。

  「黑澤姐姐可以讓茱蒂老師陪你去,任何壞人都不敢靠近你。」吉田步美提議。

  「可以嗎?」黑澤夭夭星星眼看茱蒂。

  「當然可以。」茱蒂一口答應下來。

  「太好了。」黑澤夭夭開心的挽住茱蒂的胳膊,拉著她就往諸伏景光那邊跑,「阿陣,趕緊的,我們去上廁所。如果炸彈犯躲在廁所裡偷襲我們,這位FBI的小姐姐會保護我們的。」

  茱蒂瞪大眼睛,「不是我們一起去嗎?」

  還帶上個男的。

  「怎麼能丟下我們阿陣呢?」黑澤夭夭一臉的理所當然。

  茱蒂,「……」

  「我也去吧!人多更安全。」卡邁爾英勇的站了出來。

  黑澤夭夭立刻拉著茱蒂後退,「我們女孩子去上廁所,你一個大男人去做什麼?」

  大男人卡邁爾,「可黑澤先生也要去啊!」

  「他是我老公,看到也沒關系,你是茱蒂探員的老公嗎?」黑澤夭夭半月眼鄙視之。

  卡邁爾臉色漲得通紅,連連後退,「不,不是。」

  「茱蒂探員不去也沒關系。不要鬧了,過來。」諸伏景光朝著黑澤夭夭伸出手。

  他將琴酒的冰冷表現得淋漓盡致,卻又不失一個丈夫該有的溫柔,該說不愧是做過臥底的人嗎。

  「不,正好,我也想上廁所,一起。」茱蒂可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赤井秀一眉頭微皺,倒也默認了。

  琴酒還沒找到,他可不放心這個時候把還沒洗清嫌疑的兩人放在看不到的地方,有茱蒂跟著也好。

  黑澤夭夭帶著人,來到不分男女的蘑菇型廁所。

  黑澤夭夭拉著茱蒂走在前面,諸伏景光跟在後面。

  進入廁所,徹底隔絕掉外面的視線,黑澤夭夭以一種命令的口吻道:「茱蒂老師,你就在這裡等我們。」

  茱蒂感覺眼前突然漫上一層紅霧,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她從未真正放下警惕心,卻依舊無法反抗,意識像墜落大海的石頭,迅速沉寂安眠。

  直到徹底被控制,她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因為什麼著的道。

  「你就在這裡等著,如果有人要進來,一定要想辦法攔住。」黑澤夭夭笑著對她說。

  「是。」茱蒂還是平時那個茱蒂,但她面對黑澤夭夭的態度卻完全變了。

  這種微不可察的改變令諸伏景光膽寒,身體本能的拉開和黑澤夭夭的距離,「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簡單的催眠,你之前不是感受過一次嗎,在主題酒店的時候。」黑澤夭夭笑容燦爛,像個可愛的小天使。

  這一刻,諸伏景光對黑澤夭夭的認知徹底顛覆,將她的危險等級劃歸到和琴酒一個級別。

  黑澤夭夭還在那巴拉巴拉,「一會見到黑澤先生,你要記得多說點好話,以前那些恩怨先放下,不然我們兩個都會被打的。」

  諸伏景光深吸一口氣,勉強點頭,「我知道了。」

  「乖,我會保護你的,畢竟你對我來說是特別的。」特別的紀念品。

  諸伏景光,「……」

  並沒有被安慰到。

  大概是黑澤夭夭磨磨蹭蹭太久,琴酒等得不耐煩了,冷著臉走了出來。


第73章 雙星狙擊15

  他掃視一眼還能看到衣角的茱蒂,轉而看向諸伏景光,「脫。」

  「什麼?」黑澤夭夭比諸伏景光還激動,她一把將人扯身後護著,鼓著腮幫子瞪琴酒,「你在說什麼虎狼之詞。」

  琴酒真的很想撬開黑澤夭夭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的說:「交換衣服,我陪你出去,讓蘇格蘭替我去做一件事。」

  「你陪我出去!」黑澤夭夭驚喜不已,歡歡喜喜的將場地讓出來。

  諸伏景光目光復雜的看著琴酒,他從未想過這輩子還會有機會如此近距離的和琴酒面對面。

  這種感覺,十分復雜。

  「如果我不換呢?」他平靜的問。

  「那你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冰冷的槍口抵在諸伏景光的眉心。

  黑澤夭夭站在琴酒身後,一個勁的對諸伏景光做口型。

  零!

  琴酒敏銳的回頭,嚇得黑澤夭夭趕緊捂住嘴巴,狗腿的對琴酒解釋,「蘇格蘭真是太不懂事了,我就是幫你威脅威脅他。」

  「沒必要浪費時間。」琴酒勾起唇角,「黑澤夭夭,催眠他。」

  「這樣不太好吧!」黑澤夭夭其實是拒絕的。

  「怎麼,心疼了?」琴酒一把掐住黑澤夭夭的腮幫子,蒼白的指尖陷進白嫩的臉頰裡,戲謔的眼裡滿是惡意,「畢竟那麼溫柔的叫你『夭夭』,確實不太好下死手。」

  「我現在就催眠他。」黑澤夭夭擔心琴酒秋後算賬,秒慫。

  「我去。」諸伏景光道:「只要事情不過分,我可以替你去做,琴酒。」

  「理智的決定。」琴酒放開黑澤夭夭的臉,按著她的腦袋轉一圈,讓她背對廁所隔間面壁,「好好反省你的過錯。」

  黑澤夭夭面壁思過,簡直被氣成了河豚,她暗暗下定決心,琴酒今天欺負她的場子,一定要找回來。

  哼哼,居然敢掐她的臉……想到這,黑澤夭夭突然反應過來。

  「黑澤先生,你真的在吃醋對不對?就像之前追殺我和蘇格蘭,也是因為吃醋,絕不是真的想殺我們。」黑澤夭夭對著雪白的牆,開心的問。

  琴酒脫衣服的手一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萬千心緒最終只化成一句,「閉嘴。」

  「哦!」黑澤夭夭的聲音蔫蔫的,心裡卻樂開了花。

  兩人很快換好衣服出來。

  都是黑西裝,其實差別不大,眼鏡成了區分兩人重要的標志。

  「阿陣!」黑澤夭夭歡歡喜喜的撲上去。

  「請叫我黑澤先生。」琴酒避開撲上來的人,惡狠狠的說。

  「是是是。」心情好,老公說什麼都答應。

  交換衣服,做好偽裝,琴酒又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儀器,是用來取下雙星游樂園手環的專用設備。

  黑澤夭夭不禁對琴酒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專業干壞事的,想的就是周到。」

  她完全忘記這茬了。

  交換身份後,黑澤夭夭和琴酒一起離開,順便捎上一個他們真的只是上廁所的「人證」茱蒂老師。

  當然,琴酒和諸伏景光的差別還是有的,在一些人眼中甚至是明顯。

  琴酒全程冷著一張臉走在前面,黑澤夭夭可憐兮兮的拉著他的衣擺走在後面,一個勁的討巧賣乖。

  「這是怎麼了?」赤井秀一打量琴酒,鏡片後的眯眯眼滿是打量。

  黑澤夭夭被問得一僵,小心翼翼看琴酒。

  琴酒全程低氣壓,高冷如雪。

  面對赤井秀一詢問的目光,黑澤夭夭只能硬著頭皮演,「還能因為什麼,渣男,居然嫌棄我上廁所臭。明明以前都說我香噴噴的。」

  從未說過香噴噴的琴酒,「……」

  從未和女朋友一起上過廁所的赤井秀一,「……」

  「臭死了,離我遠點。」琴酒嫌棄的推開貼上來的人,「去把你身上這破衣爛衫換了。」

  和時間奔跑找遠藤昌仁,酒店中經歷爆炸,爆炸後又接連被追殺,黑澤夭夭漂亮的黑裙子已經徹底沒了原樣。

  還能被掛在黑澤夭夭身上,完全是因為它還承擔著蔽體這一重要職責。

  「我怕,一起。」黑澤夭夭果斷示弱,揪著人不放,「衣服都在車裡,很快的。」

  琴酒顯然是有事情要說,黑澤夭夭沒糾纏兩下他就答應了。

  夫妻兩個,男人高冷的走在前面,女人粘人的墜在後面,一起朝著停車場去。

  人一走,詹姆斯立刻問茱蒂,「這位黑澤先生明顯有所不同,在廁所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概真的被臭到了吧!」茱蒂不確定的回答。

  赤井秀一皺眉,作為一名FBI的探員,茱蒂不該說出如此不確定的答案。

  茱蒂尷尬的說:「人家夫妻一起蹲一個坑,我總不能跟著吧!反正我檢查過,廁所裡沒別人,真的就只是上廁所。」

  這個答案還真是……FBI的人都沉默了。

  「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琴酒。」之前還懷疑的茱蒂,情緒激動,態度堅定,「琴酒絕對不可能和另一個人一起手拉手上廁所,還蹲一個坑。」

  赤井秀一,「……」

  非常有道理。

  一把年紀的詹姆斯老爺子整張臉都扭曲了,唯有腦子不太使的卡邁爾表情還算正常。

  游客都撤退得差不多了,停車場裡空空如也,只零星的停著幾輛車。

  見周圍沒人,黑澤夭夭嬉皮笑臉的往琴酒身上貼,「阿陣,剛才你給蘇格蘭的紙上寫著什麼?」

  交換身份後,琴酒直接給了諸伏景光一張紙,上面就是要諸伏景光去做的事。

  黑澤夭夭想看,他還不准。

  「答應我一件事。」琴酒警告黑澤夭夭,「以後絕對不可以催眠裡卡爾。」

  黑澤夭夭一愣,「為什麼?」

  琴酒道:「你只要照做就行。」

  黑澤夭夭再問,琴酒就不說了,她只能滿心疑惑的換好衣服,和琴酒一起回酒店那邊。

  半路上,兩人遇到了來尋他們的高木警官。

  「發生什麼事了嗎?」黑澤夭夭問。

  高木警官說:「我們找到遠藤昌仁了。」

  黑澤夭夭抓著琴酒衣服的手下意識用力。

  雖然已經在遠藤昌仁的意識裡埋下了種子,隨時可以把人催眠,但聽到人被警察抓了,黑澤夭夭還是會擔心。

  「人是怎麼抓到的?」琴酒問。

  「不是抓到的。」高木警官道:「警方根據二位提供的消息,前往遠藤昌仁襲擊你們的地點,就看到遠藤昌仁已經死在了走廊上。」

  黑澤夭夭聞言,臉色驟白,猛然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很想問是不是他做的。


第74章 雙星狙擊16

  遠藤昌仁當然不是琴酒殺的。

  在遠藤昌仁這件事裡,他有太多的疑惑,是想留著遠藤昌仁好好問問的。

  當時追殺黑澤夭夭和蘇格蘭,在遇到警察後,他就折回八樓,想要把遠藤昌仁帶走,卻發現人已經死了。

  當時因為警察來得太快,他根本沒時間檢查屍體,只能離開。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確認了一件事,遠藤昌仁的背後,一定還有人。

  比如……裡卡爾!

  「遠藤昌仁是怎麼死的?」琴酒直接問高木。

  高木涉一點也不懷疑的給出標准答案,「被人一槍射中心髒,當場斃命。」

  琴酒問:「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高木涉想了想,問道:「遠藤昌仁口袋似乎被人翻動過,這算不算奇怪的地方?」

  琴酒問:「有東西被拿走了?」

  高木涉回,「看口袋的皺褶情況,應該是手機或錢包之類的大件物品。」

  黑澤夭夭看著一問一答的兩人,冷汗連連。

  這情況是不是有點不對。

  琴酒問:「毛利偵探是怎麼說的?」

  高木涉回,「我來找二位的時候,千葉剛去找毛利先生,毛利先生還不知道這件事。」

  「嗯。」琴酒點頭,不再說話。

  高木涉見他不再說話,乖乖帶路。

  黑澤夭夭,「……」

  她有理由懷疑,琴酒根本就是把高木警官當成了小弟伏特加,還用得十分順手。

  有主題酒店的前車之鑒,這一次警方選擇的聚集地是酒店前的一大片草地。

  偵探團代表毛利小五郎、江戶川柯南、安室透。

  FBI代表赤井秀一和茱蒂。

  陣容不可謂不豪華,黑澤夫婦一到,就被這麼一群人盯上。

  黑澤夭夭下意識的抓緊琴酒的手臂,往他身上貼,大大的眼睛裡似有紅霧彌漫。

  這要是一個弄不好,琴酒就會發現隱藏的主角團。

  這要是再弄不好,主角團就會發現黑澤先生乃真琴酒。

  一眾主角團中,目暮警官急切的朝著琴酒招手,「黑澤先生來得正好,趕緊過來。」

  黑澤夭夭,「……」

  什麼都知道的她,覺得這句話槽點太多。

  琴酒幾乎是半拖著掛在她身上的黑澤夭夭,來到目暮警官的面前,被主角團包圍。

  江戶川柯南見黑澤夭夭表情僵硬,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好奇問:「黑澤姐姐被什麼嚇到了嗎?」

  「沒,沒有。」黑澤夭夭僵硬的回答。

  這可不像平時的黑澤夭夭,更可疑了。

  老好人高木警官主動解釋,「來的路上,我將遠藤昌仁死亡的事情和黑澤太太說了,她應該是被嚇到了。」

  「是嗎?」江戶川柯南表示懷疑。

  這位太太可不像是會被一個消息嚇倒的人。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能面不改色的看著屍體,撒謊說她是偵探。

  琴酒問:「目暮警官,遠藤昌仁是被誰殺死的?」

  那理所當然的態度,簡直跟對待老好人高木警官的時候一模一樣。

  「沒有。」目暮警官的回答模式也很像高木警官,「遠藤昌仁被人射中心髒,一槍斃命。在他死之前,手腳分別被人用子彈打穿,失去了行動能力。」

  說著,目暮警官將現場照片攤開給眾人看。

  所有人圍著照片,毛利小五郎拿起其中一張。

  照片上,男人趴在地上,頭扭向一邊,雙眼瞪得大大的,似乎在驚訝,四肢鮮血淋漓,背上也有暈染開的血漬。

  佐藤警官道:「我們趕到的時候,血跡還沒干,身體也還是暖的,明顯剛被人殺死。」

  「會不會是島本原明干的?」毛利小五郎合理推測,「目暮警官,查清楚這個叫島本原明了嗎?」

  「這也正是我要說的。」目暮警官沉著臉說:「島本原明,本名武田原明,是一個通緝犯。」

  江戶川柯南問:「難道是那位制造多起爆炸案,目前還在逃的炸彈狂魔武田原明?」

  目暮警官道:「對,就是那位武田原明。雖然不知道遠藤昌仁是怎麼和他勾結在一起的,但游樂園裡提供的照片和部分監控都顯示,就是武田原明。」

  「這麼看來,武田原明為了再逃,所以殺了遠藤昌仁。」琴酒像個偵探一樣說出推測。

  黑澤夭夭被琴酒的操作驚呆了。

  「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目暮警官道:「遠藤昌仁四肢上的槍傷,和殺死他的,不是同一個型號的槍。」

  「目暮警官的意思是……」黑澤夭夭試探性的問:「殺死遠藤昌仁的人,並非打傷他的人。」

  「對。」目暮警官轉而問兩人,「當時你們被遠藤昌仁追殺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可疑的發現?」

  黑澤夭夭不知道琴酒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怕說錯話打亂他的計劃,只能看向他。

  琴酒將一只手放在黑澤夭夭抓著她他胳膊的手上,輕拍手背,像每一個安撫害怕妻子的溫柔丈夫。

  「其實也沒發生什麼。」琴酒道:「酒店發生爆炸後,我們就和大部隊跑散了,在逃生通道遇到遠藤昌仁,一直被追殺,直到遇到佐藤警官他們。」

  佐藤美和子道:「爆炸後,我們和其他人走散了,就折返回去找,到六樓的時候就隱約能聽到奔跑聲和槍聲。」

  「那這第三個人到底是什麼人?」茱蒂點著一張胸口致命傷的特寫照片問:「當時沒有離開酒店的人,有哪些?」

  「當時很混亂,但警察都是一起撤離的。我跟著警察先生們一起,第一批離開酒店。剩下的人有安室先生、兩位黑澤先生、黑澤太太、星野先生。」赤井秀一配合著打出直球。

  高木警官順著FBI的思路想,「除掉黑澤夫婦,殺死遠藤昌仁的嫌疑人就是安室先生、另一位黑澤先生、星野先生。」

  黑澤夭夭,「……」好家伙,又變三選一了。

  安室透的表情也很不好看,但還是沒有說什麼。

  茱蒂微笑著總結,「另一位黑澤先生和星野先生一直都沒出現,也沒在酒店裡,明顯就有問題。我建議霓虹警方將主要目標放在兩人身上。」

  「呵!不愧是FBI,破案神速。」琴酒冷笑,嘲諷意味十足。

  「哦?黑澤先生似乎不同意我的推理。」茱蒂意有所指。

  黑澤夭夭疑惑的看著茱蒂,「茱蒂小姐,你真的是FBI嗎?」

  還算了解黑澤太太的江戶川柯南,頓時有一股不好的預感,然後他就聽到……

  「之前在酒店,警察懷疑兩位黑澤先生,是因為在酒店就找到他們兩個人。但事實證明,酒店裡不止有其他人,還有炸彈。」

  懷疑兩位黑澤先生的霓虹警察們,「……」

  其實一開始就讓伏特加安裝炸彈為撤退做准備的琴酒,「……」

  「好,這件事勉強以爆炸結束,現在炸彈犯死了,你們又在這裡毫無證據的瞎懷疑。」黑澤夭夭像只小豹子一樣,朝著茱蒂齜牙,「我大伯一定是好人,下次還這樣沒有證據的亂說,就算你是FBI,我也會去告你的。」

  琴酒整張臉都綠了,嫌惡的說:「什麼大伯,別亂說。」

  「和你長得那麼像,不是大伯也是小叔,肯定和我們是一家人。」黑澤夭夭堅定的懟回去。

  之前在酒店她幫琴酒說話,如果這個時候沉默不語,一定會被懷疑。

  「好了,好了。」毛利小五郎打圓場道:「要我說,這件事根本沒有那麼復雜。事情其實是這樣想,遠藤昌仁和武田原明利用炸彈制造恐怖襲擊,中途兩人發生衝突,遠藤昌仁就被武田原明殺了。」

  「那為什麼遠藤昌仁身上會有兩種槍留下的痕跡?」江戶川柯南完全不同意毛利小五郎的胡說八道。

  「當然是因為武田原明為了混淆警方的追查方向,特意制造的。」毛利小五郎毫不客氣的給了江戶川柯南一皮坨,「小孩子不要胡說八道,擾亂警方思緒。」

  江戶川柯南,「……」到底誰在擾亂警方思緒。

  「不愧是名推理。」黑澤夭夭海豹式鼓掌,「一下子就看穿了凶手的目的,知道不同的槍傷是為了混淆調查方向,把事情推給不存在的第三個人。」

  「哈哈哈!」毛利小五郎被誇得十分滿意。

  「和我們家黑澤先生之前說的一模一樣。」黑澤夭夭崇拜的看著黑澤先生,「阿陣最厲害了。」

  毛利小五郎整張臉都扭曲了,決定不和這種戀愛腦計較。

  琴酒的臉色也沒好看多少,他掐著黑澤夭夭的臉頰警告,「別再說這種話了。」

  那根本不是推理,而是瞎猜,這位毛利小五郎……就是不知道是真的傻還是裝傻。

  琴酒落在毛利小五郎身上的目光多了幾分打量。

  「目暮警官,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黑澤先生和星野先生身上,武田原明能在酒店安裝炸彈,肯定還有存貨,必須趕緊把人抓到。」毛利小五郎沉著臉,嚴肅的說。

  這下子,饒是喜歡幫毛利小五郎「糾正錯誤」的江戶川柯南也沉默了。

  其實,站在毛利小五郎的角度,他的推理完全沒有問題。

  他不知道有黑衣組織,不知道有琴酒和裡卡爾的身份,自然不會多加懷疑他們。

  避免更多炸彈傷害無辜之人,找到武田原明就成了重要的事。

  目暮警官的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千葉他們已經在游樂園展開地毯式的搜索了,我會讓他們加快速度。現在找到武田原明和拆除炸彈是關鍵,你們都先離開游樂園,如果情況有變會通知你們的。」

  霓虹的主場,FBI顯然不能多做什麼。

  安室透更不可能為了抓住琴酒放任一個危險的炸彈犯不管。

  事情居然就這麼神奇的被推到了武田原明這個可惡又無辜的粘彈狂魔身上。

  「那我們趕緊回家吧!」黑澤夭夭拽著琴酒就往外拖,急不可耐,完全把重要的紀念日禮物諸伏景光忘記了。

  琴酒輕笑,拉住人,「我難得有空陪你出來,難道你不想多玩一會?」

  黑澤夭夭可恥的心動了。

  不過很快她就從糖衣炮彈中掙脫出來,堅決搖頭,「這裡太危險了,還是先回家吧!」

  「也對。」琴酒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多了,打電話給三郎,讓他准備吃的。」

  黑澤夭夭拽人的動作僵住。

  三郎!

  「我們還是吃了再回去吧,你一說我就感覺到餓了。我今天奔波了一天,什麼都還沒吃。」

  「前面左轉有一家露天拉面店,小蘭姐姐和少年偵探團都在那邊吃,黑澤姐姐可以去那邊。」江戶川柯南給出意見。

  「那我們趕緊去,我都要被餓死了。」黑澤夭夭急不可耐的拽著人走。

  安室透看著兩人的背影,低聲問:「你就這麼信任這位黑澤先生?」

  江戶川柯南小聲回,「黑澤先生是個好人,推理能力也很不錯。雖然還不能確定他的樣子是偽裝的還是真的,但他和琴酒絕對沒有關系。」

  「那就找個機會驗驗。」身邊有個偽裝高手貝爾摩德,安室透很在意黑澤陣臉是真假。

  路上,黑澤夭夭幾次問琴酒,他到底讓諸伏景光去做什麼,琴酒都閉口不談,只是讓她自己想。

  露天拉面店,就是一輛移動餐車,目前來說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除了少年偵探團,還有許多警察在這裡吃,老板居然挺忙的。

  打過招呼後,黑澤夭夭很自然的拉著琴酒擠到偵探團隊伍中。

  等拉面上來的時候,黑澤夭夭見幾小情緒都不高,於是就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唉!」三小齊齊嘆氣。

  毛利蘭同情的說:「剛才元太他們看上了『打氣球贏大獎』攤位上的假面超人扭蛋,就拜托衝矢先生幫忙,結果花光了所有的零花錢,就得了一個安慰獎。」

  「噗!」這下子黑澤夭夭是真的噴了,一口水全噴桌子上。

  「你剛才說什麼?打氣球?」黑澤夭夭激動得臉都紅了,「誰沒打中?」

  「衝矢先生啊!」毛利蘭完全不理解黑澤夭夭的笑點。

  「哈哈哈哈哈哈哈!」黑澤夭夭狂捶桌子,「安慰獎?那是什麼?棒棒糖嗎?」

  「不是,是奶糖!」吉田步美氣呼呼的將一顆奶糖放桌子上。

  圓谷光彥和小島元太同樣摸出奶糖放桌子上。

  毛利蘭也拿出一顆,尷尬的說:「本來安慰獎只有一顆,但老板見孩子們都很難過,就每人給了一顆,這顆是柯南的。」

  「哈哈哈哈哈……」黑澤夭夭笑得喘不過氣來。

  「黑澤姐姐,你別笑了,我們已經很難過了。」圓谷光彥氣呼呼的說。

  「我們所有的零花錢啊!」小島元太氣得癱在了桌子上。

  雖然赤井秀一後來有說要把零花錢還給偵探團,但偵探團還是很有骨氣的沒要。

  「哈哈哈哈哈……」黑澤夭夭又笑得停不下了,「沒想到,衝矢先生那麼人高馬大的,居然外強中干,連個氣球都打不中。」

  雖然知道赤井秀一很可能是為了偽裝,故意打不中的,但還是真的很可樂。

  「沒事!」黑澤夭夭拍著胸脯保證,「待會讓黑澤哥哥給你們打,假面超人扭蛋是嗎?想要多少都沒問題。」

  「可我們已經沒有零花錢了。」吉田步美失落的說。

  「我可以先借你們。」黑澤夭夭道:「允許你們以後分期還,還不收利息哦!」

  「真的!」三只頓時亢奮起來,纏著黑澤夭夭問琴酒的槍技。

  黑澤夭夭拍著胸脯保證,「我們家黑澤先生超厲害的,一點也不輸給那些FBI。」

  一定比赤井秀一強,幫孩子們贏得扭蛋。

  「哇!」孩子們崇拜的看著琴酒。

  琴酒,「……」

  呵呵!他現在就想展現一下高超的槍技,對著黑澤太太的腦袋。


第75章 雙星狙擊17

  吃完拉面,黑澤夭夭不顧琴酒的不情願,硬是拖著人去打氣球的攤位。

  因為毛利蘭打包了拉面給毛利小五郎他們,只好和黑澤夭夭一行人分開。

  攤位上的游戲和常見的那種,一塊板子上滿滿都是各色氣球不同,而是一根杆子上拴著七個顏色不同的小氣球。

  杆子下方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限量版周邊,只要打中氣球,就能從桌子上選一個。

  氣球和普通的蘋果大小差不多,一般人要在十米開外打中確實不容易。

  黑澤夭夭有點理解赤井秀一為什麼要偽裝打不中了。

  已經沒有游客了,頭發花白的老板還堅守在崗位上,戴著耳機不知道在聽什麼,悠哉極了,像個退休的老大爺。

  老板看著一行人,很隨意的招呼道:「試試?打不中也有獎品哦!」

  「安慰獎。」小島元太臭著臉道。

  老板笑道:「這次如果還打不中,可以每人給兩顆奶糖。」

  偵探團,「……」

  「黑澤哥哥真的沒問題嗎?」圓谷光彥小聲問。

  黑澤夭夭頓時不干了,叉著腰道:「懷疑誰也不能懷疑我們家黑澤先生。」

  「先來十槍。」圓谷光彥咬著牙遞上未來的零花錢,不信任的目光幾次掃過琴酒。

  老板看得樂呵,爽快的收下錢,對著琴酒一番打量,認真評價,「小伙子很不錯,比上一個看起來更像個干大事的,說不定能打中哦!」

  老板的話取悅了黑澤夭夭,她開心的抱著琴酒的胳膊,對老板炫耀,「阿陣可是很厲害的,老板你這次就等著被我們贏光獎品,收攤吧!」

  琴酒冷淡的目光落在頭發花白的老板身上,平靜如水。

  老板拿出一把黑色手、槍遞給琴酒,「請。」

  黑色的金屬手、槍,分量感十足,手感和真的槍幾乎沒有差別,但以琴酒眼力,無需觀察就知道手中的只是一把仿真玩具槍,並不具備後殺人的能力。

  吉田步美忍著對琴酒的害怕,擔憂的提醒,「黑澤哥哥,你一定要瞄准了再打。」

  琴酒看都沒看一眼,緩緩抬起手臂,瞄准最左邊的氣球,開槍射擊。

  圓圓的玩具槍塑料子彈飛射而出,在空中飛出一條趨近於直線的軌跡,完美的……擦著氣球,飛不見了。

  對琴酒信心滿滿的黑澤夭夭,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子彈擦著氣球飛過,根本沒打中。

  黑澤夭夭都被驚呆了。

  黑澤先生長進了,居然也知道要偽裝,不錯!不錯!

  黑澤夭夭十分欣慰。

  在孩子們的哀嚎聲中,琴酒眉頭微皺,將槍口往旁邊稍微挪動,再一次射擊。

  「啪嗒——」扳機扣下,毫無反應。

  圓谷光彥道:「一把槍裡只有一顆子彈。」

  老板適時遞上一把一模一樣的黑色玩具槍。

  琴酒深深看了老板一眼,接過槍,再一次瞄准氣球。

  三小只緊張的看著琴酒,「黑澤哥哥,一定要瞄准了再射擊。」

  黑澤太太對黑澤先生的技術十分信任,「放心,一定能打中。」

  下一秒,子彈再一次完美擦過氣球。

  老板嘩啦啦將八只一模一樣的玩具槍擺桌子上,態度十分友好,「小伙子,還有八槍,不要著急。」

  琴酒放下手中的槍,換上一把。

  再一次,子彈完美擦過氣球,向觀眾表演擦邊球的完美打法。

  琴酒片刻不耽擱,放下沒子彈的槍,重新拿起一把。

  「砰砰砰!」眨眼睛,桌子上的槍就用了一半。

  小島元太癟著嘴,悶悶的說:「沒想到黑澤哥哥技術也不行啊!和昴哥哥不相上下。」

  黑澤夭夭,「……」

  雖然琴酒和赤井秀一在腦子和槍法上都不相上下,但黑澤夭夭相信,絕對不是這種不相上下。

  這都打了六槍了,如果黑澤夭夭還覺得琴酒是為了掩飾身份,故意打出擦邊球,那她就是個傻子。

  打氣球這個游戲並不難,一塊板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氣球,射擊距離又近,前期其實很好打,有些商家為了賺錢還會故意在槍上做手腳。

  而這一次少年偵探團選中的攤位老板,顯然是個狠人,他不但將密密麻麻的氣球換成蘋果大小的七個,還在槍上做了手腳。

  其實,被做了手腳的槍對於赤井秀一和琴酒這種專業人士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只要開一槍,就能自己調整過來。

  但問題是,老板喪心病狂到一把槍裡只有一顆子彈。

  完全不知道手中槍射出的子彈會飛出怎樣神奇的軌跡,就算是神槍手也打不中啊!

  最後一顆子彈被打完,琴酒被徹底挑起了興趣,「再來十把,黑澤夭夭,付錢。」

  小島元太哀嚎,「完了!」

  吉田步美道:「之前昴哥哥也是這樣,越打越上頭,最後花光了我們所有的零花錢。」

  黑澤夭夭,「……」

  圓谷光彥捂緊錢包,堅定搖頭,「我們不要假面超人限量版扭蛋了,我們去吃冰淇淋吧!」

  「黑澤夭夭。」一直不見黑澤夭夭付錢,琴酒不得不再一次開口。

  圓谷光彥老氣橫秋的勸誡,「黑澤哥哥,過度沉迷游戲是不對的。」

  琴酒輕笑,「不,很有趣。」

  能對每一把槍的彈道做出細微調整,保證使用者怎麼都打不中目標,顯然老板也是個高手。

  「小孩,別磨蹭,趕緊付錢。」見老婆沒動靜,琴酒毫無人性的催促一個小孩子。

  圓谷光彥頂著琴酒冰冷的視線,默默打開錢包,拿出剛到手的未來零花錢,顫顫巍巍的遞給老板。

  「有這樣的大人,一定很辛苦吧!」老板感嘆著,毫不客氣的收走孩子的零花錢。

  老板把錢往口袋裡一揣,重新拿出十把一模一樣的槍。

  黑澤夭夭被驚呆了,他低聲問偵探團三小只,「這位老板為了坑人,到底准備了多少把槍?」

  黑澤夭夭的聲音不算小,老板笑道:「這是最後的十把。畢竟一般客人試了幾次都會放棄,像那位叫衝矢先生那樣堅持不懈的很少見。」

  說著,老板拿起已經用過的槍重新安裝子彈。

  等老板把子彈裝好,琴酒也結束了一輪射擊。

  看到男人已經徹底認真起來,黑澤夭夭還有什麼不懂的,不用他說,打開錢包開始付錢。

  「我來吧!」圓谷光彥心累的說:「畢竟是我們把黑澤哥哥叫來的。」

  雖然黑澤哥哥和衝矢哥哥一樣遜,但作為少年偵探團,他們是不會耍賴的。

  圓谷光彥一次性拿出剩下的所有零花錢交給老板,購買了二十次機會,鄭重對琴酒說:「黑澤哥哥,最後的機會,不管有沒有打中,我們都走,你可不能讓黑澤姐姐花這個冤枉錢。」

  如果不是有他們攔著,衝矢哥哥差點都要自掏腰包了。

  黑澤哥哥可不能這樣。

  「滾遠點。」琴酒抬腿撥開嘰嘰喳喳的金主,拿起一把槍。

  男人握著槍的時候,氣勢十足,銀色長發下的幽綠目光專注的盯著目標,滿是殺機,仿佛盯著的不是氣球,而是誰的腦袋。

  掂掂手中的槍,琴酒心裡有了數,朝著氣球扣下扳機。

  再一次,打出完美擦邊球。

  琴酒眉頭深鎖,神情是從未有有的嚴肅。

  如果之前還只是抱著獵奇的心情在玩,那現在就是徹底被挑起了戰意。

  琴酒清楚的記得剛才用過的每一把槍的手感,能很輕易的分辨出手中的槍是之前使用過的哪一把,槍的問題出在哪裡。

  再一次使用,琴酒在射擊前將槍口的方向做了細微調整,完全能射中。

  結果卻是,子彈永遠打不中「碩大」的氣球。

  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性的只有一個,老板在安裝子彈的時候,又給槍做了調整。

  如此技術,一般人還真辦不到。

  接下來的射擊,琴酒謹慎了許多,每一次都在調整槍口方向,試著去打中在他眼中堪稱碩大的目標。

  看著數量不斷減少的槍支和臉色越來越差,明顯陷進去的琴酒,黑澤夭夭趕緊把老板偷偷拉到一邊,低聲警告,「差不多就行了,現在到處都是警察,小心我去告你,讓你吃牢飯。」

  「小丫頭,話可不能這麼說,你情我願的買賣警察可不會管。」老板看向琴酒,笑道:「況且,你的丈夫玩得很開心。」

  黑澤夭夭被噎住了,她還真沒法昧著良心說琴酒是被迫的。

  深吸一口氣,黑澤夭夭偷偷將一張一千日元的鈔票塞老板手裡,「這下子可以了嗎?」

  老板低頭看看手裡的鈔票,又抬頭看看黑澤夭夭,表情十分古怪。

  黑澤夭夭又塞了一張,暗暗警告,「做人要知足。」

  老板,「……其實我不是這個意思。」

  黑澤夭夭又往老板手裡塞了一張五千日元的,漂亮的大眼睛緊緊盯著老板,大有老板不答應她就報警的架勢。

  老板表情詭異的抖了抖手裡的三張鈔票,緩緩笑了,「這位太太,我那些獎品可都是限量版珍品,價值不菲。」

  黑澤夭夭直接從錢包裡拿出一疊零錢塞老板手裡,「夠買你的限量版了嗎?」

  「既然太太如此誠心誠意,我也不好拒絕。」老板誠懇的保證。

  黑澤夭夭滿意的點點頭,優雅的走了。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三小只,「……」

  算了,還是不告訴黑澤哥哥了,這太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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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雙星狙擊18

  老板將小費收好,重新坐回去,繼續給沒裝子彈的槍裝子彈。

  琴酒不急不緩,挨個試槍。

  少年偵探團三小只緊挨在一起,暗搓搓盯著,當琴酒的手落在老板收了小費後才裝子彈的槍上時,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黑澤夭夭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就算對自己的鈔能力有信心,但她對老板的信譽度沒信心啊!

  槍入手,琴酒像之前一樣,在瞄准對射擊方向後做細微調整。

  老板並不是隨便亂改動槍,其實還是有一定規律的。

  琴酒已經找到點感覺了,只要再試幾輪,他就能打中。

  完全不知道老婆已經幫忙「暗箱操作」過的琴酒,按照之前的手感,扣動扳機。

  然後……

  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對老公槍法百分百信任的黑澤夭夭。

  之前好歹是擦著氣球的邊過去的,現在……子彈根本就是隔著氣球十萬八千裡。

  「昴哥哥雖然也打不中,但絕對沒有這麼離譜。」

  三小只沒說的是,昴哥哥至少是靠自身實力打不中,黑澤哥哥居然靠暗箱操作也打不中。

  琴酒,「……」

  他緩緩看向黑澤夭夭,眼中的森然都要化為實質了。

  「老公加油,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黑澤夭夭朝著他琴酒比心,然後不忘偷偷用眼神威脅老板。

  琴酒心累的收回目光,重新拿起一把槍。

  這一次,他沒有再調整槍口方向,而是對准了氣球中心。

  「嘭——」Firstblood!第一滴血!

  伴隨著子彈的到來,氣球成功陣亡。

  「嘭——」Doublekill,雙殺!

  「嘭——」TribleKill,三殺!

  ……

  「嘭——」Shut down,終結者!

  「嘭嘭嘭……」一連七聲,七個氣球成功陣亡。

  酒廠top killer,喜提七殺。

  「鼓掌。」黑澤夭夭將巴掌拍得響亮。

  「啪啪啪!」三小只送上稀稀拉拉的鼓掌身,只覺得無比丟人。

  「確實不錯。小伙子……老婆相當的不錯。」老板真誠的誇人,然後招呼三個孩子,「孩子們,來選獎品吧,七個氣球,可以選七樣哦!」

  「就、就來。」本來該高興,但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的孩子們,只能僵硬的走到攤位前。

  黑澤太太開心的拉住黑澤先生的手,一個勁的吹彩虹屁,「不愧是我們家阿陣,就是厲害,都可以直接去拿奧運冠軍了。世間怎麼會有如此集美貌與才華於一身的完美之人,簡直……」

  「咳咳咳!」老板劇烈的咳嗽聲傳來,打斷黑澤夭夭的彩虹屁。

  三小只抱著剛選的獎品,默默遠離黑澤太太,以實際行動表達自己對神經病的態度。

  接收到黑澤夭夭不善的目光,老板捂著心口,誠懇道歉,「抱歉,人年紀大了,肺不太好,總咳嗽。」

  「可你捂的是心髒。」黑澤夭夭冷漠拆穿。

  「是嗎?可能人年紀大了,記憶力不太好。」老板默默改捂肺部。

  眼看黑澤夭夭又要開始她的嘴炮能力,少年偵探團趕緊站出來。

  圓谷光彥道:「黑澤太太,我想起來還有事,就先走了。」

  小島元太附和,「對對對,我們要去找柯南。」

  「再見,祝你們玩得開心。」吉田步美糾結了一下,還是補充一句,「黑澤哥哥已經很厲害了,不用變得更厲害。」

  所以,賄賂什麼的,完全沒必要。

  三小只不等黑澤夭夭反應,就嘩啦啦的抱著獎勵跑了。

  黑澤夭夭,「……」

  也沒必要這樣吧!她就是找機會誇誇黑澤先生,增加夫妻感情而已,又不是真的腦殘。

  「阿陣,他們……」

  「你閉嘴。」琴酒強行按下額頭的青筋,無比心累。

  「哦!」黑澤夭夭訕訕閉嘴,乖巧極了。

  「孩子們才選了五個獎品,還有兩個。」老板適時提醒。

  黑澤夭夭聞言,立刻拉著琴酒上前挑選,「想不到他們還挺懂事的。」

  攤位上都是各種周邊,有假面超人、明星周邊,無一不精美。

  饒是沒有搜集癖的黑澤夭夭,也挑花了眼,不知道選哪個好,什麼都想要。

  「你說,我是選假面超人好,還是綠星人巴特拉?」黑澤夭夭舉著兩個手辦問。

  「你可以都選。」沒了能提起他興趣的東西,琴酒又變回了平日裡清冷的模樣。

  「不要,假面超人和綠星人巴特拉可是宿敵。」黑澤夭夭無比認真的說。

  琴酒的目光落在拿著兩個手辦做對比黑澤太太身上,三根手指拿起假面超人放回桌子上,聲音冷淡,「英雄不適合你。」

  「比起假面超人,我當然更喜歡巴特拉,黑澤先生真了解我。」黑澤夭夭開心的將綠星人巴特拉手辦放包裡,墊著腳要去親琴酒的臉。

  琴酒抬手,無情的擋住熱情似火的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親在他的掌心,不開心的別開臉,「你真過分。」

  琴酒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彩色的小方塊丟黑澤夭夭懷裡,直接轉身走人,「跟上。」

  「喂!」黑澤夭夭抱著東西在後面追,「你給我魔方是幾個意思?嫌棄我蠢嗎?」

  可惡!她又不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是高興,玩玩啊!

  老板坐回椅子上,看著一前一後離開的兩人,重新戴上耳機,一點收攤的意思都沒有。

  黑澤夭夭把玩著魔方,跟琴酒身後,「我們接下來去哪裡?你說好了今天要陪我的,就算游樂園一個人也沒有了,也得陪我玩到天黑,絕不能中途……」

  黑澤夭夭看著手裡的魔方,突然停住腳步。

  藍色、綠色、橙色、紅色、黃色……熟悉的顏色讓她整個都愣住了。

  這不就跟遠藤昌仁寫暗號的小卡片顏色一樣,唯獨少了白色。

  不對,白色並沒有少。

  一開始遠藤昌仁給的那張,寫著給他妻子詩歌的游樂園信紙就是白色。

  因為和小卡片不一樣,所以被她忽略了。

  或許,遠藤昌仁給的線索,從那個時候起就開始了。

  遠藤昌仁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武田原明吸引,炸彈線索的事也就沒有再調查。

  就連黑澤夭夭都以為,一切都隨著遠藤昌仁的死結束了,可現在看來,事情並沒有結束。

  那麼,信紙上那麼多句中,哪一句是指代爆炸地點的,又和魔方六色有什麼關系?

  「阿陣!」黑澤夭夭小跑著追上琴酒,將心中的疑惑一股腦告訴他。

  「還不算太笨。」琴酒評價。

  「所有你知道。」黑澤夭夭驚訝過後又釋然了。

  這群名柯紅黑主角,就沒一個腦子是簡單,紅方這一次就吃虧在信息太少上,否則也能想到。

  「噓!」琴酒的指尖點在黑澤夭夭的唇瓣上,矜貴而神秘,像一個古老城堡裡走出來的吸血鬼,緩緩笑了,「保持沉默,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和你讓蘇格蘭做的事有關?」黑澤夭夭猜測。

  琴酒反身拉住人,「說好了今天陪你,想玩什麼?」

  黑澤夭夭配合的轉移注意力,目光落在空蕩蕩的游樂園裡。

  像打氣球老板一樣還堅持著的商家還是少數,游樂園的設施也都停止了,嶄新的游樂場空得像個鬼城。

  「那個,我要那裡面所有的玩偶。」黑澤夭夭指著一個抓娃娃機道。

  琴酒,「……其實剛才那個老板的打氣球贏大獎游戲很不錯。」

  「我就要你給我抓娃娃。」黑澤夭夭不依不饒。

  琴酒站在原地,目光盯著粉紅色的娃娃機。

  他的表情十分糾結,氣場十分沉默,不情願表現得淋漓盡致。

  就在黑澤夭夭打算改口,換個游戲的時候,琴酒主動拉著她走向抓娃娃機。

  黑澤夭夭驚訝、驚喜,雀躍不已,「阿陣。」

  這一刻,黑澤太太已經別無所求了,就算最後花光所有的錢也沒抓到一個娃娃,她也要喜歡黑澤先生到底。

  赤井秀一幫幾個孩子打氣球的事,江戶川柯南也知道。

  當時他不在,不過後來聽赤井秀一說過,老板是個很厲害的人,槍都被動過手腳,根本不可能打中。

  所以當孩子們拿著給他的假面超人扭蛋來的時候,江戶川柯南著實震驚到了。

  「你們是怎麼打中的?」江戶川柯南有些好奇。

  三小只歡喜的表情一僵,「就是黑澤哥哥,他幫我們……打的。」

  「黑澤先生這麼厲害?」一想到黑澤先生槍法可能比赤井秀一好,江戶川柯南又不免想多。

  連赤井秀一也被吸引來了注意力。

  「這個……」圓谷光彥表情糾結。

  「就是那樣就打中了。」小島元太吞吞吐吐。

  赤井秀一敏銳的察覺到孩子們的不對勁,他蹲在孩子們面前,和善的問:「能告訴我嗎?」

  「不是昴哥哥的問題。」小島元太輕拍赤井秀一的肩膀,以作安慰。

  「主要還是黑澤姐姐太厲害。」圓谷光彥拍另一邊肩膀,以資鼓勵。

  「以後步美絕對不要像黑澤姐姐那樣喜歡一個人,太……」歪頭半天,詞彙有限的一年級小學生,實在無法准確的找到形容詞來表述對「戀愛腦」的無語。

  這下子,赤井秀一和江戶川柯南更疑惑了。

  「算了,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只要知道黑澤哥哥很英勇的,一次性打中七個氣球就好了。」圓谷光彥總結。

  吉田步美和小島元太配合點頭,「對,黑澤哥哥超厲害的。」

  三小只彼此對視,越發堅定內心的想法。

  就讓黑澤哥哥厲害一次吧!畢竟黑澤姐姐花了錢的。


第77章 雙星狙擊19

  事實證明,大哥永遠是你大哥,琴酒在試了兩次後,很快上手,用很少的錢,掏空了所有的娃娃機,用娃娃將黑澤夭夭埋了。

  黑澤夭夭躺在娃娃山上,看著天上的明月星辰,心情是從未有過的愉悅與平靜。

  她所追求的,也不過就這樣。

  「黑澤先生!」她叫。

  「嗯。」坐在旁邊台階上的琴酒回。

  「黑澤陣!」

  「嗯。」

  「阿陣!」

  「說。」琴酒不耐煩的催促。

  「沒事,我就隨便叫叫。」黑澤夭夭閉嘴了。

  琴酒踢開腳邊一個小豬玩偶,「有這空閑,你不如想想怎麼把這堆東西搬回家。」

  「什麼?」黑澤夭夭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她瞪大眼睛看著琴酒,「你的意思,不會是要我一個人弄回去吧!」

  以黑澤先生的狗,還真有可能。

  「聰明。」琴酒看看時間,起身走人,「該回家了。」

  「不行!」黑澤夭夭趕緊從玩偶堆中起來,拉住琴酒,「還不能走,你去把車開過來。」

  反正游樂園剩下的都是警察了,暫時把車開進來應該沒問題。

  黑澤夭夭趕緊雙手奉上車鑰匙。

  琴酒站在黑澤夭夭面前,深邃的目光一錯不錯的看著她。

  黑澤夭夭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氣勢一下子就弱了,「怎麼了?不願意的話,你在這裡等,我去開車也行。」

  「沒有。」琴酒接過車鑰匙,低頭在黑澤夭夭額頭落下一吻,轉身走人。

  被留下的黑澤夭夭呆愣愣的摸著額頭,整個人卻呆成了木頭,心裡卻爆開了無數煙花。

  黑澤先生什麼時候變這麼溫柔了,還親她的額頭……黑澤夭夭撲進娃娃堆裡,歡喜打滾。

  雖然已經做了六年夫妻,但每一次男人的溫柔以待,都戳進黑澤夭夭的心窩子裡,讓她不知所措,彌足深陷。

  黑澤夭夭攤成一個大字趴在玩偶堆裡,幸福而甜蜜的笑著。

  一個黑影緩緩靠近,在黑澤夭夭完全沒注意到的時候,從後面把她按住,將其打暈。

  琴酒徒步去了停車場,開著車回來,原地已經沒了人。

  他在玩偶堆前靜靜站了兩秒,默默開始把玩偶往車上搬。

  小小的玩偶,一大堆,裝滿後備箱還不夠,還塞了一些在後車座。

  琴酒直到收拾干淨才收手,他倚靠著鮮艷的紅色金龜車,從西裝口袋裡掏出香煙點燃,尼古丁的氣味讓他的大腦變得活躍。

  煙抽到一半的時候,口袋裡屬於「黑澤陣「的手機響了。

  琴酒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查看來電人,動作間有著連他都沒注意到的急迫。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琴酒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接通了電話。

  「請問是黑澤先生嗎?」對面傳來高木涉的聲音。

  琴酒明顯變得不耐煩,「有事?」

  高木涉道:「黑澤先生,是這樣的,游樂園裡的炸彈基本都拆除了,我們警方在陸續撤退,毛利先生一家和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也都要走了,你們要不要一起走?」

  「我們不在游樂園。」琴酒冷淡的說。

  高木涉驚訝道:「啊!你們已經走了嗎?」

  「還有事嗎?」

  「沒有……啊!麻煩黑澤先生和黑澤太太明天去警局做一下口供,還有上次小樹林的案子,黑澤先生也還沒做口供。這一次的事很嚴重,麻煩……」

  「知道了。」琴酒直接掛斷電話,切斷一切絮絮叨叨。

  「他們已經走了嗎?」佐藤美和子問。

  高木涉悶悶的說:「已經走了,黑澤先生好像還因為我的電話很不高興。」

  毛利小五郎捂住「咕咕」叫的肚子催促,「也許人家夫妻正打算過夜生活,卻被你打擾了。別想那對夫妻了,趕緊回去,我都要餓扁了。」

  這次的事情,江戶川柯南總感覺怪怪的,卻也沒辦法,一切只能等抓到武田原明再說。

  關於遠藤昌仁為什麼會選擇黑澤夭夭,江戶川柯南倒是有一些猜測。

  根據從安室先生那裡得到的情報,以及長得和琴酒一模一樣的黑澤先生,江戶川柯南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或許,遠藤昌仁是看到黑澤先生和黑澤太太在一起,就以為黑澤太太是琴酒的妻子,轉而把對琴酒殺了他妻兒的仇恨轉嫁到黑澤太太身上,所以才會選擇把炸彈的線索給黑澤太太,才會在酒店裡追殺黑澤先生和黑澤太太。

  至於殺死遠藤昌仁的,很可能是組織的其他人。

  警方那邊通過解剖,已經確定打入遠藤昌仁四肢的是9mm口徑子彈,和琴酒的愛槍伯、萊、塔用的子彈是同一型號。

  而殺死遠藤昌仁的子彈,屬於完全不同的型號。

  「柯南,快點,明天還要上學,得早點睡。」毛利蘭催促道。

  「來了。」江戶川柯南收起所有的心思,跟著大部隊回家。

  琴酒靠著金龜車抽煙,一根接一根,直到手機鈴聲再一次打斷他。

  這一次的來電顯示是「黑澤太太」。他剛要接,電話就被掛點了,接著就是簡訊傳來的聲音響起。

  琴酒點開簡訊。

  內容很簡單,只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柔弱的黑裙女子手腳被捆綁著,眼睛被一塊黑布蒙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明。

  照片的拍攝背景就是游樂園裡常見的地面,看不出具體在什麼地方。

  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

  琴酒第一時間撥□□澤太太的號碼,幾乎是剛撥通,對面就掛點了。

  一連幾個都是如此。

  冷靜的做完這一切,琴酒點開簡訊界面,骨節分明的修長指尖在屏幕上敲敲打打,發出一條簡訊。

  「你是誰?為什麼要綁架我太太?不許你傷害她。」簡訊中的內容很急切,琴酒的表情卻無比冷靜。

  甚至,冷靜到冰寒。

  「半個小時!」對面只回了四個字。

  「你是遠藤昌仁的同伙?」琴酒又發。

  這一次對面沒有回應,琴酒又接連發了幾條,都是石沉大海。

  見差不多了,琴酒收起手機,開著金龜車朝著游樂園南面去。

  ……

  搖搖晃晃中,黑澤夭夭緩緩醒來。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本能的伸手想要扯下綁在眼睛上的東西,卻發現手腳都被束縛住,根本不能動。

  是了,有人從背後偷襲了她,所以她現在是……被人綁架了。

  一瞬間,黑澤夭夭的大腦無比清晰。

  那些紛雜錯亂的信息全在她腦海裡翻湧。

  那些想不通的疑問,被忽略的細節,全都串聯在了一起。

  「別裝死,我知道你醒了。」男人凶惡的聲音響起,一腳踢黑澤夭夭身上,不算太狠,但也足夠讓細皮嫩肉的黑澤夭夭身上青一大片。

  黑澤夭夭終究是見過大場面的,知道被綁架後,還算冷靜。

  她故作害怕的問:「你是誰?」

  「遠藤昌仁要我小心你,那代表你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男人蹲在黑澤夭夭面前,掐著她的下巴,惡趣味的說:「猜猜看,如果猜中了,說不定我會考慮給你男人一點提示,讓他有個找你的方向。」

  男人在這個時候提到琴酒,讓黑澤夭夭很不爽,她瞬間失去演戲的興趣,冷冷回:「沒必要」

  「怎麼,擔心他?也對,你們看起來感情很好。」男人興趣越發高昂,「但你就不想知道,你男人會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你?」

  「說沒必要,不是因為擔心他,而是他知道該在哪裡找我。」心中的推測,讓黑澤夭夭的大腦無比冷靜,並冷靜的叫出男人的名字,「武田原明。」

  被叫出名字,武田原明並不驚訝,他好奇的是,「你就這麼確定你男人能找到你?」

  「遠藤昌仁已經把地點告訴所有人了,你不知道嗎?」

  這一刻,拿著標准答案也沒倒推出解題過程的武田原明,感受到了來自智商上的侮辱。

  「看樣子,你是不知道,需要我給你解惑嗎?」黑澤夭夭輕笑,嘲諷意味十足。

  「說說看。」武田原明收回掐著黑澤夭夭下巴的手,在她旁邊坐下,「如果說得好,我可以考慮幫你把蒙著眼睛的布條取了,讓你看看你是如何奔赴死亡的。」

  「坐在橡皮艇上,順著水流飄。」黑澤夭夭冷冷回:「這沒什麼令人好奇的。」

  在水上,這一點令黑澤夭夭感到厭惡。

  武田原明,這次是真的驚到了,「難道,遠藤昌仁那個混蛋,連這個都告訴你們了?」

  黑澤夭夭,「……」

  這一刻,黑澤夭夭清楚地認識到,武田原明這個炸彈狂魔兼綁架犯,腦子似乎不太靈光。

  「你幫我解開蒙著眼睛的東西,我就給你解惑,怎麼樣?」黑澤夭夭誘惑道。

  「不怎麼樣。」武田原明可沒忘記,遠藤昌仁在制定計劃的時候,一再交代他,在應對這個女人的時候,一定要從背後偷襲,然後蒙住眼睛,別讓她看見。

  根據遠藤昌仁的意思,是這個女人能很輕松的催眠任何人,很可怕。

  雖然武田原明嗤之以鼻,但不妨礙他照做。

  「你蒙住我的眼睛,無非是怕我看見不該看的。但交通工具,目的地,甚至連路途中會經過哪些地方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根本沒這個必要。」黑澤夭夭一點點試探。

  武田原明也不是傻子,當然能看出黑澤夭夭的小心思,對此他嗤之以鼻,「你不用試探我,我是不會給你解開的。如果你真的什麼都知道,還會落在我手裡?」

  「是啊!明明什麼都知道,為什麼呢?」黑澤夭夭低聲呢喃,心情低落。


第78章 雙星狙擊20

  她不知道,至少在被綁架前不知道。

  而琴酒,肯定知道,魔方就是給她的提示。

  一下想到琴酒什麼都知道,還罔顧她的安危,為了酒廠任務故意瞞著她,拿她來釣武田原明,黑澤夭夭就想打爆琴酒的狗頭。

  這種男人,要了干嘛?壓床嗎?

  黑澤夭夭被氣成了河豚,怒道:「把我抓了,不就是為了對付黑澤陣,我答應了,我們一起干他。」

  武田原明,「……」

  他掏掏耳朵,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們只有三十分鐘不到的時間,你趕緊決定,要不要和我一起收拾那個混蛋。」黑澤夭夭催促道。

  綁架犯,「……」

  這發展會不會有點不太對啊!

  「你男人到底怎麼惹你了?」他問。

  黑布下的眼睛閃爍了一下,黑澤夭夭試探道:「遠藤昌仁寫的那些暗號你看過沒有?」

  「看了。」就是沒看懂。

  黑澤夭夭緩緩笑了,「那你明顯沒我聰明。」

  看過,卻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那就是沒看懂。

  武田原明都被黑澤夭夭氣笑了,冷聲道:「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話。」

  「難道你還不懂嗎?黑澤陣早就解讀出來了,我被你綁之後也解讀出來了,而拿著標准答案的你卻沒解讀出來。這說明什麼?」

  「說明老子蠢。」武田原明冷笑,掏出槍抵黑澤夭夭腦袋上,「但老子隨時可以打爆你這顆聰明的腦袋。」

  早就被槍指習慣了,黑澤夭夭表示毫無壓力,「說明我們都沒有黑澤陣聰明,那只狗根本就是在拿我釣你。」

  黑澤夭夭開始推理,「遠藤昌仁死後,黑澤陣否決了我回家的提議,我以為是他常年在外出差,想要借這個機會補償我。」

  「我當時很高興。游樂園情況特殊,我就當是包場了。」

  「但就現在的情況看來,顯然我們都被欺騙了。他分明已經解讀出了遠藤昌仁的暗號,知道你在暗處盯著,還專門留到晚上,為你提供綁架我的機會。」

  「而他做這一切,只不過是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這次的事情,查清楚為什麼遠藤昌仁會盯上我,免得以後麻煩。」

  「為了能在出差的時候安心為他的老板服務,黑澤先生真是煞費苦心,連老婆的安危都不在乎了。」最後一句,黑澤夭夭簡直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可見她到底有多生氣。

  半真半假的話,徹底忽悠住了武田原明。

  警察遍地,黑澤夭夭身邊又一直有人陪著,如果不是謹記遠藤昌仁的交代,武田原明都想一次性引爆所有的炸彈,順便找機會把人殺了算了。

  後來順利綁到人,武田原明還以為是遠藤昌仁厲害,可現在看來……完全是人質家屬配合的結果。

  武田原明同情的看著黑澤夭夭,嘆息道:「遇人不淑,你就自認倒霉吧!」

  這下子黑澤夭夭不干了,她憤怒的踢著被綁的雙腳,怒道:「我黑澤夭夭的字典裡從來沒有『自認倒霉』這個詞,這種男人,就該弄死做花肥。兄弟,趕緊放開我,我們一起干他丫的。」

  武田原明被一句「兄弟」叫得手抖,表情一言難盡,「我可是要你死的人,你還想和我合作。」

  黑澤夭夭咬牙切齒,「頭可斷,血可流,狗男人不可留。」

  這一刻,武田原明都被黑澤太太報復渣男的執著精神驚呆了。

  這對夫妻,真不知道該說誰更狠一點。

  難道這就是聰明人,那他還是笨點好,反正這麼多年也過來了。

  「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干大事?你們的計劃已經人盡皆知了,得重新修改。」黑澤夭夭態度十分誠懇。

  「你一兩句話就想知道遠藤昌仁付出生命去執行的計劃,未免太便宜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誆我,我又沒你聰明。」武田原明蠢得很有自知之明。

  「那我就讓你看看我的誠意。」黑澤夭夭嘆息,緩緩說出分析,「前面的大門正對著後面旋轉木馬,左面的海盜船正對著右面的鏡屋。在魔方六色中,正好是前藍後綠,左橙右紅。剩下的就是上黃摩天輪,下白……」

  黑澤夭夭停頓了一下,繼續推理,「在整個游樂園中,能與下白對應的,就只有從高到低,中途會穿過山洞的水上漂流項目。」

  最後總結,「我們現在,就坐在水上漂流項目的橡皮船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從山頂漂到山腳,正好三十分鐘。」

  黑澤夭夭一席話,徹底讓武田原明不淡定了。

  他猛的躥起來,暴躁的問:「遠藤昌仁把這些全寫在那些亂七八糟的句子裡了?」

  「不是寫著的,是推理出來的。」黑澤夭夭同情的問:「你是不是被遠藤昌仁坑了?」

  這一刻,武田原明開始認真思考,他是不是真的被坑了。

  結果是……不知道。

  他實在不懂,這些聰明人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要干就干,何必弄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難道把計劃全部告訴對方再動手,就會顯得自己很有品味、很聰明?

  武田原明的沉默,給了黑澤夭夭答案,她催促道:「別磨蹭了,趕緊給我解開,我看看現在什麼情況,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哦!」武田原明下意識的要去解蒙住黑澤夭夭眼睛的黑布條,手伸到一半反應過來,嚇得他趕緊後退。

  他警惕的盯著黑澤夭夭,「遠藤昌仁說得沒錯,要小心你。你像女妖一樣,會蠱惑人心。」

  黑澤夭夭,「……像女妖一樣的我,被遠藤昌仁溜著在整個游樂園裡跑。」

  武田原明噎了一下,迅速給出答案,「這證明他比你聰明,我更該聽他的。」

  黑澤夭夭,「……哪怕他要送你去死?」

  武田原明反問,「難道你就會讓我活?」

  一句話,徹底讓黑澤夭夭改變對武田原明的看法。

  這是一個很務實的聰明人。

  黑澤夭夭循循善誘,「我們擁有同一個敵人,我又打不過你,你根本沒有理由綁著我?」

  武田原明正要說話,黑澤夭夭的手機響了。

  武田原明之前擔心琴酒找不到地方,就沒把手機關機。

  「江戶川柯南,什麼怪名字。」武田原明伸手就想掐斷來電。

  「別掛。」黑澤夭夭趕緊道:「這孩子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家的,隨便掛電話,肯定會引起警覺。」

  毛利小五郎名號一出,武田原明就停住了動作。

  「你接通,按免提,我會配合的。」黑澤夭夭的態度異常堅定,「現在收拾黑澤陣最重要,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打擾。」

  武田原明,「……」

  他徹底被黑澤夭夭「不放棄」的精神折服,果斷滑動屏幕接通,同時按下免提。

  警車裡,江戶川柯南一直眉頭緊鎖,明顯不在狀態。

  毛利蘭擔心的問:「柯南,怎麼了?」

  「遠藤昌仁費盡心思弄那些暗號,難道只是為了溜黑澤太太?整件事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簡直就是虎頭蛇尾。

  「遠藤昌仁已經死了,就算有計劃也只能中途夭折,有什麼好想的。」毛利小五郎嗤之以鼻。

  毛利蘭安慰道:「好了,柯南,爸爸說的對。無論什麼計劃都在人死的時候停止了,摩天輪那不就沒找到藏著暗號的小醜氣球。」

  沒有新的暗號,也是江戶川柯南認同計劃夭折的重要原因。

  但他就是覺得不對勁。

  毛利蘭從包裡拿出游樂園贈送的地圖展開,手指撫摸過兩個明顯的摩天輪圖標,「可惜了。」

  本來還想和新一一起去坐的!

  江戶川柯南注意到毛利蘭情緒低落,見她指尖落在摩天輪圖標上,不用過多分析就知道女孩難過的原因。

  他趕緊抽走毛利蘭手中的地圖,「小蘭姐姐,這上面都有些什麼……」

  江戶川柯南的目光落在地圖上,徹底愣住了。

  地圖上發生過爆炸的地方,對應地方的小卡片顏色,全都在腦海裡形成風暴,串聯成線。

  「事情沒有結束,我們趕緊回去。」江戶川大叫著,趕緊拿出手機聯系黑澤夫婦。

  之前還聯系過的黑澤先生,這一次直接顯示關機。

  高木涉趕緊將車停在路邊問:「怎麼了?」

  江戶川柯南完全沒心思回,改撥黑澤夭夭的手機號。

  這一次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通。

  「柯南,有事?」對面傳來黑澤太太不耐煩的聲音。

  江戶川柯南擔心人正被歹徒脅迫著接電話,只能壓下心中的急切,裝出很平常的樣子問話,「黑澤姐姐,我明天能來你家拿我的滑板嗎?」

  「你沒拿滑板來我家,別想賴我。」聽筒裡黑澤夭夭的聲音明顯帶著撇清關系的急不可耐。

  確實是黑澤太太的風格。

  江戶川柯南緩緩呼出一口氣,心情稍平,不過也沒有就此完全相信,「哈哈,那可能是我記錯了。黑澤太太能不能幫我想想,我的滑板會放在哪裡,就是你搬家那天後,我就找不到了。」

  「那天你根本就沒帶滑板。」

  江戶川柯南總算相信黑澤夭夭是安全的,他直接說明打電話的原因,並附贈和黑澤夭夭一樣的推理。

  小卡片的顏色,正好指代魔方六色。

  「黑澤姐姐,你真的沒有得到白色小卡片?」江戶川柯南說出疑惑。

  「沒有。」

  江戶川柯南問出最後的疑問,「黑澤哥哥的電話突然就打不通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黑澤夭夭嫌棄的聲音傳來,「如果你不是在別人親親的時候打騷擾電話,我想你的黑澤哥哥是願意把你從黑名單裡放出來的。」

  江戶川柯南被噎得小臉通紅。

  「我掛了。」黑澤夭夭警告道:「我在洗澡,你有事也別打電話來。」

  這下子,江戶川柯南徹底無話可說了。

  連那點聽到水聲的疑惑也解開了。

  「看吧!打擾人家了。」毛利小五郎一拳錘在江戶川柯南的腦袋上,表情尷尬。

  「咳,柯南,以後不要隨便打擾黑澤先生和黑澤太太。」毛利蘭這一次沒有護著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揉著腦袋上的包,無比委屈。

  他也是好心。

  警車重新上路,前往毛利偵探事務所。

  武田原名知道自己不聰明,可沒想到連個小孩子都比不過。

  難道,遠藤昌仁弄那些迷題,其實都是小學生水准?

  這一刻,遠藤昌仁徹底放棄了掙扎。

  他毫不猶豫的對黑澤夭夭說出他的顧慮,「遠藤昌仁交代過我,你催眠很厲害。要麼別看你,要麼別讓你看我。」

  所以,他選擇不被看到。

  猝不及防被答案糊一臉的黑澤夭夭,「……」

  其實從遠藤昌仁刻意避開她的目光開始,黑澤夭夭就覺得很奇怪。

  她一直都很小心的隱藏異能,在人前催眠也都用紅寶石項鏈作掩飾,按理說不該被人發現眼睛的秘密才對。

  這一次的事情卻狠狠給了黑澤夭夭一巴掌。

  遠藤昌仁避開她的視線,還能說是小心謹慎;武田原明卻直接蒙住了她的眼睛,這就不能說是普通的小心了。

  黑澤夭夭一度懷疑眼睛才是催眠的媒介這件事已經暴露了,可事實卻是如此簡單。

  這件事告訴黑澤夭夭一個道理——別用自己聰明的腦瓜子去猜傻子的想法。

  「你是傻子嗎?你以為我是魔法少女,瞪誰,誰被催眠啊!」黑澤夭夭懟得理直氣壯。

  「聽說你很厲害。」武田原明還想掙扎。

  「催眠是通過視覺、聽覺、觸覺的多方位引導,讓人進入半睡眠狀態,激發人的潛意識。這是一個很麻煩的過程,面對有戒備心的人,還需要配合藥物。」

  武田原明沒太聽懂,但他聽懂了一件事,「催眠很難。」

  黑澤夭夭肯定道:「就是這個意思。」

  「你沒蒙我?」武田原明還是不放心。

  「如果我真的能看誰,誰被催眠,我早就去看霓虹的天皇和首相去了。」

  武田原明表示疑惑,「看他們做什麼?」

  「成為這個國家真正的掌權人啊!」

  武田原明,「……」

  他默默上前,幫黑澤夭夭解開眼睛上的黑布條。

  如此有高遠志向的人,值得欽佩,而不是被束縛!


第79章 雙星狙擊21

  武田原明幫黑澤夭夭解開腳上的繩子,然後才解開臉上蒙著眼睛的黑布條。

  黑布揭開,露出一雙漂亮的異瞳。

  昏暗的月光下,紅色的左眼仿佛會發光,漂亮而詭異。

  黑澤夭夭活動著僵硬的雙腳,目光打量四周。

  果然不出所料,他們在一艘橡皮艇上,順著水流從山頂往下飄。

  水上漂流,這是一個很溫和的項目,從山頂盤旋而下,全程三十分鐘,路途上會經過許多夢幻唯美的地方。

  如果是白天,有點「愛麗絲夢游仙境」的唯美浪漫感;

  如果是晚上,在燈光的烘托下也有「仲夏夜之夢」的唯美;

  可如果是沒有燈光的黑漆漆晚上,那簡直就是作奸犯科的好地方。

  黑澤夭夭的目光最終落在武田原明身上。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人,那種人群中一抓一大把的那種。

  黑澤夭夭對著武田原明晃晃身後的胳膊,「幫我把手也解開。」

  「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現在正被綁架。」武田原明壞事干了不少,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讓人沒有成就感的人質。

  黑澤夭夭瞪大眼睛,驚呼,「我們不是一伙的嗎?」

  武田原明,「……不是!」

  「哦!」黑澤夭夭失落嘆息,「行吧,那趕緊把計劃告訴我。我們都到山腰了,必須加快速度。」

  武田原明已經懶得追究人質的不見外了,他道:「其實也沒什麼計劃,就是抓了你,把你帶到水上漂流項目,順著水流往下,到達最下面的小碼頭。到時候,你男人忙著救你,我就趁機開著快艇逃走,順便引爆炸彈。」

  黑澤夭夭對這個粗糙的計劃震驚到了,「難道你們就沒做好預案,如果黑澤陣來半山腰截人怎麼辦?如果黑澤陣帶著警察在下面守株待兔怎麼辦?如果炸彈已經被警察拆除了怎麼辦?」

  武田原明,「……」

  對哦!遇到這些情況該怎麼辦?

  都怪當時遠藤昌仁說計劃的時候太過篤定,仿佛對方一定會按照他的計劃來,以至於武田原明從沒想過這些問題。

  黑澤夭夭看出了武田原明的沉默與懵逼,她徹底無語了。

  「我現在就想問一個問題,你到底是怎麼成為炸彈狂魔的?居然還神奇的沒有被警察抓住!」就這智商,黑澤夭夭都驚呆了。

  難道名柯的警察都被偵探們養廢了嗎?

  「你這是兩個問題。」武田原明鄙視完,回想了一下,解釋道:「至於成為炸彈狂魔,大概是愛好與命運的捉弄!

  武田家世代做煙花,武田原明從小跟著父親學習做煙花,學著學著,這個孩子就走歪了,愛上了做炸彈。

  父母死後,沒了束縛,這個平平無奇的小伙子,就徹底踏上了玩炸彈的不歸路。

  其實真要論起來,連武田原明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成為令人恐懼的炸彈狂魔,但他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一個炸彈解決不了,如果有,那就兩個,反正我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就上炸彈。」

  武田原明總結,「警察一直抓不到我,大概是因為爆炸的時候我已經跑了,炸完後現場能留下的線索又太少。而且我一般都是出其不意,率性而為,不像你們這些聰明人,總要多做點什麼。」

  黑澤夭夭,「……」

  難道這就是犯罪的最高境界!

  要不要錄下來,到時候作為情人節禮物送給琴酒,讓他好好學學?

  「你到底想好了沒有?馬上就到山腳了,到時候我肯定立刻跑路,頂多幫你隔空喊兩句威脅的話。」武田原明催促道。

  「你可真是個忙碌的罪犯!」黑澤夭夭已無力吐槽。

  費這麼大一圈把她綁來,難道就是為了繼溜她之後,接著溜琴酒?

  黑澤夭夭可不相信,遠藤昌仁費這麼多功夫,就是為了搞笑。

  遠藤昌仁會出現在游樂園,是因為裡卡爾殺了他的妻兒,所以他逃到了這裡。

  而他會選擇游樂園,大概率也是因為這裡有他早就准備好的炸彈。

  琴酒會來游樂園,是為了抓叛徒遠藤昌仁。

  遠藤昌仁又把諸伏景光錯認成了琴酒,陰差陽錯發現了她和琴酒的關系。

  將整件事串聯起來想,黑澤夭夭突然就明白了。

  遠藤昌仁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要殺她,而是把琴酒引到早就埋好炸彈的地方,想要把琴酒炸死。

  如果成功了,那他也算報復了組織。

  如果失敗了,那琴酒和她的關系也會曝光在陽光下。

  如果琴酒選擇不出現,那死的就會是她。

  或許在遠藤昌仁看來,琴酒會背著組織藏的女人,必定也是像他一樣付出了真心的所愛。

  發現這一點,黑澤夭夭的一顆心都沉了下來。

  遠藤昌仁還真是下了一盤好棋。

  難怪在主題酒店的走廊裡,遠藤昌仁同時看到琴醬和諸伏景光,會那麼驚訝。

  當時他的計劃已經執行到了關鍵時刻,他選擇用自己的死亡來讓警方和黑衣組織的人放松警惕,給武田原明清空舞台。

  他沒得選擇,只能繼續死咬黑澤夭夭。

  也或許,在遠藤昌仁看來,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必定有親屬關系,就算黑澤夭夭不是琴酒的妻子,也能發揮差不多的效果。

  可是,殺了遠藤昌仁妻兒的是裡卡爾,他為什麼會盯上琴酒?反而置醒目的裡卡爾於不顧?

  難道就因為琴酒長得比裡卡爾帥?

  黑澤夭夭的思緒越飄越遠,越想疑問越多。

  武田原明推推呆若木雞的黑澤夭夭,「到了。」

  黑澤夭夭回過神來,這才發現,這一耽擱,終點站小碼頭就在前面不遠處。

  而她,還什麼計劃都沒定。

  來不及多想,黑澤夭夭發動異能,「趕緊,從後面挾持我,把槍抵著我腦袋上。」

  武田原明很輕易就被控制,照著黑澤夭夭的吩咐去做。

  被別人的槍口抵著,黑澤夭夭終究還是不放心,又道:「你先把槍裡的子彈拿掉,再抵著我的頭。」

  「好。」武田原明立刻照做,乖巧得像只小綿羊。

  眼看橡皮艇馬上就要到小碼頭了,黑澤夭夭慌忙催促,「你快點。」

  黑澤夭夭的催促,通過異能傳遞出去,被無限放到。

  武田原明手上動作越發慌亂,一個不小心,手中的槍就掉在了橡皮船上。

  正巧到了拐彎的地方,槍被順利的甩出橡皮艇,光榮落水。

  黑澤夭夭,「……」

  武田原明,「……」

  兩人面面相覷,氣氛有些沉默。

  「看樣子你已經解決了。」小碼頭上,男人倚靠在紅色小金龜上,悠哉的抽著煙。

  黑澤太太的眼睛那麼閃閃亮,證明她現在非常安全。

  黑澤夭夭惡向膽邊生,突然爆起,「黑澤陣,你已經被炸彈包圍了,趕緊放下武器,跪地道歉,否則今天別想走了。」

  同時響起的,還有另一道聲音,「武田原明,你已經被包圍了,趕緊放下武器,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一群便衣從樹叢後躥出來,叫的是武田原明,槍口卻對准了在場的三個人。

  頓時,現場氣氛變得十分微妙。

  黑澤夭夭看向戴著黑框眼眼鏡的陌生警察,想起被她遺忘在後腦勺的公安臥底安室透,大概猜到這位小平頭警察的身份。

  風見裕也!

  所以,他們這是被包圍了!

  風見裕也很快從和別人說了一樣的台詞中回過神來,亮出普通警察的證件,說道:「武田原明,你藏在水下的炸彈已經被拆除了,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放下武器乖乖投降。」

  根本沒武器的武田原明,「……」

  計劃還沒開始,變化就來了,事情居然就這麼結束了。

  沒了炸彈,沒了槍,都市傳說「炸彈狂魔」就這麼烏龍的被抓了。

  黑澤夭夭很想抓著武田原明的手真誠道歉——是我對不起你,兄弟!

  然而,現實不允許,現在她只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必須第一時間撲進黑澤先生的懷裡,「嚶嚶嚶」哭泣。

  「阿陣,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好害怕!」黑澤夭夭大哭特哭,拉著琴酒的衣領狂擦鼻子。

  她將不能打擊報復,就先惡心一把的執著精神展現得淋漓盡致。

  「沒事就好。」琴酒把人抱在懷裡,輕拍黑澤夭夭的肩膀安慰。

  黑澤夭夭靠著琴酒的胸膛,柔弱又可憐的問公安警察小哥哥,「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抱歉,恐怕還不行。」風見裕也走了出來,公事公辦道:「這件事情還有許多疑點,你們還得跟我們回警局,進行例行問話。」

  「明天行不行?」黑澤夭夭可憐巴巴的看著風見裕也。

  風見裕也的態度冷了下來,「這位太太,剛才你和炸彈犯武田原明似乎關系不錯。這件事必須去警局解釋清楚,否則我們只能認為你們是一伙的,你是想畏罪潛逃。」

  懷柔不行就恐嚇,黑澤夭夭瞬間看穿了這位公安警察的小心思。

  可是,就算黑澤陣這個身份是清白的,琴酒也不能警察局一日游啊!

  她可不覺得安室透會輕易放人。

  「我是被綁架的我,怎麼可能是一伙的。」黑澤夭夭急中生智,強行狡辯,「我那是為了自救,強行和犯人套關系,忽悠他。」

  「一切等到了警局再說。」風見裕也態度冷淡。

  黑澤夭夭看向他耳朵上的黑色藍牙耳機,開始考慮把這些人都催眠後,安室透那邊能糊弄過去的可行性。

  「好了。」琴酒加重抱著黑澤夭夭的力道,低聲安撫,「只是去做筆錄,很快就好,我會陪著你的。」

  潛台詞就是,沒事,去就去!

  黑澤夭夭都被驚呆了。

  琴酒的頭這麼鐵的嗎?還是黑衣組織的勢力已經如此龐大了。

  如果不是黑澤夭夭很確定這個人就是琴酒,她都要懷疑這是個冒牌貨。


第80章 雙星狙擊22

  「二位,請。」公安警察將兩人團團圍住,只讓出來一個小小的缺口。

  和武田原明那邊只有兩個公安比起來,這邊陣容堪稱豪華,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們倆才是真正的炸彈犯。

  「阿陣!」黑澤夭夭抓著琴酒的手,努力衝他瞪大紅眼睛,表達可以催眠的意思。

  那緊張的拽著人,擔憂又著急的可愛模樣,看得人心軟。

  「呵!」'琴酒緩緩笑了。

  月光下,銀發黑衣的男人,猶如夜半的曇花,居然給人一種干淨唯美的感覺。

  黑澤夭夭被這個笑容蠱惑到了,琴酒真的很少露出這樣發自內心的輕松笑容。

  「沒事的,有我在,不用害怕。」他輕柔的捧起女孩的臉頰,在她看著自己的紅色眼睛上,落下輕柔一吻。

  就在琴酒低頭親吻的瞬間,一顆子彈帶著破空聲,強勢擦過他的頭頂,擊穿粗壯的樹木。

  如果不是琴酒正好低頭,子彈擊穿的恐怕就是他的腦袋了。

  琴酒眼眸微黯,眼底滑過譏誚的冷意,半抱著還沒反應過來的黑澤夭夭躲到公安警察後面。

  「有狙擊手。」有公安叫了一聲,其他人立刻反應過來,趕緊找掩體,並警惕的觀察四周。

  「咻——」

  又是一槍,朝著琴酒去,琴酒拉著黑澤夭夭「艱難」的躲開,借著公安警察的遮擋,迅速躲到樹叢後。

  風見裕也根據子彈射來的方向,反推回去,找到開槍的人。

  借著夜視望遠鏡的觀察,風見裕也很快確定目標。

  「咻——」

  狙擊手執著的對准琴酒所在的樹,又開了一槍,風見裕也借此機會,看清了對方的樣子。

  琴酒!

  「降谷先生,開槍的是琴酒,他就在水上漂流項目的半山腰上。」風見裕也迅速彙報情況。

  游樂園外的一個隱蔽角落裡,安室透坐在白色馬自達內,目光緊緊盯著手上的平板。

  聽到下屬的彙報,他立刻問:「確定是琴酒?」

  「銀發黑衣,和你讓我們抓的這位黑澤先生長得一模一樣。」風見裕也回答。

  透過夜視望遠鏡,他看到山上的人已經收拾好狙擊槍要走了,趕緊問:「降谷先生,我們要不要追?」

  一開始風見裕也接到的任務,是黑衣組織在雙星游樂園抓叛徒,他們要潛入把人找到。

  中途出事,游客被撤離,大部分便衣也只能跟著撤離,留下的人就十個。

  抓一個和琴酒長得一樣的人,綽綽有余,但如果要兩個一起抓,人手就成了問題。

  周圍也不是沒有人手能調過來,但時間就成了問題。

  安室透看著地圖,結合距離和風見裕也他們的速度計算了一下,果斷選擇,「抓琴酒,黑澤陣先放了。」

  當初在調查黑澤夭夭的時候,就調查過黑澤陣這個人。

  一個在任何地方都沒有留下過照片的人,現在暴露了和琴酒一模一樣的容貌,安室透不相信一切只是巧合。

  黑澤陣必定有問題。

  但現在情況特殊,琴酒行蹤暴露,就算被抓也懷疑不到他身上,不如先抓琴酒。

  至於黑澤陣,調查顯示,這家伙就住在米花町二丁目,和那個FBI是鄰居,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是。」風見裕也毫不遲疑的執行命令,帶著人去追「琴酒」。

  琴酒看著有序撤退的公安警察,若有所思。

  隔著距離,琴酒不知道帶頭的平頭小警察到底在和誰通訊,但明顯有人在背後指揮,而那個人很想抓住他琴酒!

  沒想到,他只是順著遠藤昌仁的計劃釣魚,卻不慎把別的河裡的魚也勾到了。

  留下的兩個公安警察認命的繼續裝普通警察,收拾爛攤子。

  黑澤夭夭看著被公安一左一右壓著離開的武田原明,大聲道:「以後要改過自新啊!實在喜歡炸彈的話,可以去工地或礦場做爆破,聽說工資非常高。」

  因為被黑澤夭夭催眠的關系,武田原明直到現在還沒想清楚為什麼會被抓。

  聽到黑澤夭夭的話,他轉頭怒瞪,「你是不是催眠了我?」

  黑澤夭夭心虛的移開目光,嘞嘞道:「瞎說什麼呢?我才沒有。」

  異能很強大,弱點也很明顯。

  眼睛不對視,無法使用;像武田原明這種被催眠的,如果沒有用虛假的記憶覆蓋,就會形成斷片,很容易被發現。

  「呵!你們這些聰明人,就沒一個可信的。」武田原明憤怒的朝黑澤夭夭「呸」了一口。

  「還處出感情來了?」琴酒拉著人往金龜車去,「回家。」

  黑澤夭夭對著武田原明歉意一笑,轉頭就甩開琴酒的手。

  「亂拉什麼,你誰啊!」她可還沒消氣。

  就在此時,一顆子彈飛射而來,貫穿武田原明的腦袋,結束了這個不太聰明的炸彈狂魔的一生。

  黑澤夭夭聽到聲音,本能的想要回頭,卻被琴酒按住了腦袋。

  「別回頭。」他的語氣裡是不容置疑的冷漠,仿佛早就知道了背後會發生什麼。

  黑澤夭夭被他強行拉著上車,按著坐在駕駛座上。

  直到這時,她才透過車窗,看到倒在地上的武田原明。

  這一切是誰做的,不言而喻。

  黑澤夭夭緊握方向盤,低頭沉默,心情有些沉重。

  她沉默的不是武田原明的死,而是琴酒對生命的漠視。

  在選擇把她當成魚餌吊武田原明的時候,他到底有沒有想過她的安全?

  黑澤夭夭抓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用力,冷冷道:「黑澤陣,你對不起我。」

  琴酒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個望遠鏡,從車裡往外看。

  「快開車,直接從側面抄小道。」琴酒催促。

  「我還在生氣,你看不出來嗎?」黑澤夭夭怒拍方向盤,緋紅的眼睛盯著琴酒,似有野獸在咆哮。

  琴酒放下望遠鏡,隨手從後面抓一個兔子玩偶放在黑澤夭夭腿上,「我陪你抓了幾個小時的玩偶。」

  陪她抓了幾個小時的玩偶,其實是提前道歉,根本不是她以為的約會!

  黑澤夭夭聽懂了琴酒的潛台詞,肺都要被氣炸了!

  氣到極致,黑澤夭夭反而冷靜下來,她嬌憨一笑,軟軟抱怨,「就這?提前給幾個破娃娃,就想把我打發了?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心裡了?」

  就算再聰明的人,也有不擅長的領域,琴酒就沒發現黑澤夭夭還在生氣。

  見小姑娘又恢復了往日可愛的樣子,他就真以為這件事過了。

  這麼多年的相處下來,黑澤太太一直都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妻子,會抱怨卻不會惹麻煩。

  但他不知道的是,像黑澤夭夭這種認死理的,在原則問題上反而是咬的最緊的。

  比如他認定了琴酒,比如這次的事讓她受到了傷害。

  琴酒聽到妻子的抱怨,很順口的回了一句,「我不是還親了你,我記得你最喜歡被親額頭。」

  親額頭,是一種珍視,是被人放在心上,絕不是現在這樣……

  黑澤夭夭徹底氣到了頂點,像即將噴發的活火山。

  「老公,我們回家吧!」黑澤夭夭溫柔的笑著,猛的將油門踩到底。

  琴酒很適應這樣的車速,自顧自拿出手機,開始打給基安蒂。

  基安蒂成功解決掉目標人物武田原明,懶洋洋的收槍,「這種小角色都要我出手,琴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如果不是裡卡爾太惡心,我都想換到裡卡爾那組去算了。」

  「別抱怨了,趕緊收拾,我們還得趕去幫琴酒。」科恩催促。

  「剛才通過瞄准鏡,我看到琴酒開了三次槍,全都失手,公安的人正在抓他,好慘啊!哈哈哈。」基安蒂笑得十分誇張,慫恿科恩,「不如我們不去幫琴酒,讓他玩完,怎麼樣?」

  科恩自顧自收拾東西,以最快的速度撤退,沒有搭理基安蒂的異想天開。

  基安蒂趕緊扛著槍跟上,不滿的抱怨,「這麼著急做什麼?那些小魚小蝦,琴酒一個人能搞定的。」

  「你想事後被琴酒關審訊室?」科恩淡淡問。

  基安蒂一噎,腳上步伐不自覺加快了幾分,沒一會就超過了科恩。

  她在前面慌忙催促,「趕緊的,別讓琴酒等久了。」

  諸伏景光按照琴酒的計劃,潛入水上漂流的山裡,一直等待著,直到黑澤夭夭被武田原明帶著來得到這裡。

  琴酒交給他的任務只有一個。

  保護黑澤夭夭,並在黑澤夭夭和琴酒彙合後,狙擊琴酒。

  不能打中,又不能被人看出是做戲。

  第一槍,諸伏景光是真的想要殺琴酒。

  後面兩槍槍,他理智了很多,但也都是實打實的射擊,躲不過真的會死人。

  每一槍都是諸伏景光實打實的射擊水平,兼顧各方,不能傷琴酒,又不願傷公安警察。

  三槍結束,諸伏景光立刻撤離,按照琴酒給的地點,去和伏特加彙合。

  遠遠的,諸伏景光就看得到了那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黑色保時捷。

  「大哥,還好吧?有沒有受傷?」伏特加連忙打開車門,伺候大哥上車。

  看著忙前忙後,熟練開車逃離現場的琴酒專屬小弟伏特加,諸伏景光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要不,直接干掉琴酒,取而代之。

  到時候和零裡應外合……

  當然,這種想法只是一瞬間就被掐滅了。

  在廁所裡,經歷了茱蒂的事情後,諸伏景光知道了黑澤夭夭強大的催眠能力。

  通過一下午的時間,他也發現了一部分黑澤夭夭對他下的心理暗示。

  不能對任何人說出他的真實身份。

  不能說出黑澤家的任何秘密。

  這些還只是發現的,沒發現的心理暗示還不知道有多少。

  以前也不是沒見過厲害的催眠師,但像黑澤夭夭這種,被催眠的人明明清醒著,身體卻像被植入了程序的電腦一樣,嚴格執行命令的,還是第一次見。

  實在太可怕。

  這樣的人,如果去犯罪,簡直比整個黑衣組織還恐怖。

  這一發現徹底打消了諸伏景光的諸多小心思。

  至少現在,他還不能離開黑澤家,不能殺了琴酒,否則那位戀愛腦的黑澤太太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黑色保時捷疾馳而出,很快身後追出一隊的車子,帶頭的正是風見裕也。

  「可惡的條子。」伏特加「呸」了一聲,把油門踩到底。

  條子諸伏景光,「……」

  公路上,黑色的保時捷靈活的穿梭著,超過一輛又一輛的車。

  在它的身後追著像貪吃蛇一樣的公安車隊,車速同樣狂野到沒朋友。

  諸伏景光坐在副駕駛上,心情……無比平靜!

  這一刻,他別無所求,唯有看著琴酒的小弟秀車技。

  早就習慣了追擊與被追擊的伏特加,早就點滿了飆車技能,加速之余還有空和冷臉大哥報備,「大哥,別擔心,基安蒂他們的支援馬上就到了。」

  諸伏景光,「……」

  沒必要和他說,他不想知道這些犯罪分子又要對他的公安小伙伴們做什麼。

  「嘭!」

  伏特加剛保證完,保時捷旁邊就躥出一輛白色的奔馳,車子貼著保時捷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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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雙星狙擊23

  伏特加剛保證完,保時捷旁邊就躥出一輛白色的奔馳,車子貼著保時捷撞了過來。

  白色的奔馳和黑色的保時捷撞擊在一起,前進的同時推著保時捷往旁邊挪動,擦出火花。

  兩輛車並行,諸伏景光看清了車裡的人。

  那個大塊頭FBI,安德雷·卡邁爾!

  這麼一耽擱,後面的公安警察追了上來,車子狠狠撞擊在保時捷後車蓋上。

  這下子真是腹背受敵。

  現在被抓住,毫無意義。

  諸伏景光舉起槍,毫不猶豫的對准FBI的人就是一槍。

  「卡邁爾,低頭。」茱蒂大喊,同時也朝著對面開槍。

  雙方交火,誰也沒占到便宜,倒是拉開了距離。

  畢竟是在自家地盤上,路上車來車往,公安這邊比另外兩方收斂多了,選擇包抄保時捷。

  眼前看左右和後面都被包圍了,伏特加也急了,「靠!基安蒂他們怎麼回事,怎麼還不來?大哥不催他們,他們就不知道自覺點嗎?」

  該催基安蒂的假大哥諸伏景光,「……」

  他的選擇是,朝著公安小伙伴的車輪胎開槍。

  但車子靠得太近了,根本不好打。

  「噠噠噠」的轟鳴聲由遠及近,來自基安蒂和科恩的空中支援總算到了。

  基安蒂看著被前後夾擊的小小保時捷,笑成了一團,「難怪琴酒打電話猛催,原來這麼慘了,哈哈哈哈!」

  基安蒂笑得整張臉都扭曲了,手上的動作毫不含糊,艙門機槍對准保時捷周圍的車子,一陣瘋狂掃射,強行清空障礙。

  有了空中火力支援,保時捷很快脫困,混入車流中消失。

  空中打完一波支援,科恩開著直升機,按照琴酒的命令撤退。

  FBI沒力量追,公安那邊倒是可以調動更多人手和裝備追,但顯然時間上來不及,安室透也不想現在和黑衣組織硬鋼,選擇暫時收手。

  伏特加就這麼載著諸伏景光逃之夭夭了。

  同一時間。

  距離槍戰現場一段距離的斜後方,Y形公路的右邊,琴酒坐在副駕駛上,拿著望遠鏡看著左邊公路上的戰鬥,嘖嘖贊嘆,「真是大場面啊!」

  黑澤夭夭,「……」

  她親眼看著琴酒拿出手機催促基安蒂,還威脅說對方,多久趕不到就如何如何。

  然後,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我突然發現,你給我弄個替身這種想法,很有創意。」琴酒嘖嘖贊嘆,「條子追殺條子的場面,可不多見。」

  黑澤夭夭,「……」

  她這是解鎖了琴酒的隱藏屬性了嗎?

  「你明明可讓蘇格蘭和基安蒂他們坐直升機離開,為什麼還要讓伏特加去接?」

  這種明明可以事後拂袖去,片葉不沾身,卻偏要自個作死的行為,讓黑澤夭夭很迷惑。

  看著保時捷徹底沒影了,琴酒才意猶未盡的放下望遠鏡,清冷的聲音裡滿滿都是惡趣味,「那多便宜蘇格蘭,一只老鼠,就該被追。」

  黑澤夭夭,「……可你的小弟伏特加也被追了。」

  「所以我讓基安蒂去支援他們。」琴酒說得理所當然。

  黑澤夭夭徹底沉默了。

  所以,如果只有諸伏景光一個人,他就不讓基安蒂去支援了。

  這一瞬間,黑澤夭夭突然覺得,比起諸伏景光來,琴酒用她釣魚,簡直就是良心行為,畢竟他親自來救人了。

  當然,也只是一瞬間,她的要求可沒那麼低。

  保時捷跑了,但公安那邊的車卻打壞了不少,還有人員傷亡,路被徹底堵死了。

  好在不影響黑澤夭夭他們走的右邊分叉,小金龜平穩的朝前開,朝著米花町二丁目而去。

  「就在這裡把我放下來。」半路上,琴酒突然開口,並把一張便利貼貼在車上,「你去這裡接蘇格蘭。」

  黑澤夭夭緩緩轉頭,眉眼彎彎,唇角含笑,「今天不回家了嗎?」

  這一次琴酒總算察覺到了黑澤太太的不對勁,畢竟以前遇到這種情況,黑澤太太都會不滿的抱怨,甚至會假哭求關注。

  這一次,實在太可疑了。

  琴酒仔細回想了一下,想不出哪裡有問題,直接問:「你在生氣,為什麼?」

  「沒有啊!」黑澤夭夭開心擺擺手,「去吧去吧,我會買好榴蓮等你回來的。」

  「我並不喜歡吃榴蓮。」琴酒皺眉,第一次沒能接上黑澤太太的腦回路。

  「我知道,你不喜歡氣味大的東西。」黑澤夭夭繼續微笑,「記得早點回來,畢竟榴蓮在家裡放久了味道是很重的。」

  「黑澤太太,你……」仔細想了一會,琴酒才找到一個准確的詞語,「更年期了?」

  黑澤夭夭甜美的笑容一僵,「請叫我路小姐,謝謝。」

  琴酒,「……」

  好嘛,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生氣了。

  琴酒收回搭在車門上的手,側身朝向黑澤太太的方向,「有什麼就直接說,我沒空猜你們這些小女孩的心思。」

  黑澤夭夭表情一收,冷笑道:「你確定要在這裡談,而不是回家談?」

  琴酒看來一眼時間,「你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半個小時!

  這個敏感的時間讓黑澤夭夭壓抑的情緒徹底爆發。

  她抬手就朝著琴酒扇去。

  琴酒輕松接住,墨綠的瞳孔染上不可置信,「你要和我動手?黑澤夭夭,是不是我太縱容你了。」

  「我不但要和你動手,我還要把你抽成豬頭。」黑澤夭夭的眼眸染上腥紅,「我命令你,放開我。」

  琴酒抓著黑澤夭夭的手不受控制的松開,這是他第一次直觀的感受黑澤夭夭的能力。

  比他想像的還要可怕,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催眠了。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黑澤太太的巴掌一點點下落,無論他怎麼去反抗,身體都不受控制。

  那種身體和意識被分割開,大腦發出的信號和身體的行為完全不同步的感覺,讓琴酒驚駭。

  黑澤夭夭是真的生氣,恨不得狠狠打爆琴酒的狗頭,但巴掌真正接近那張臉的時候,她又扇不下去了。

  巴掌懸浮在琴酒臉頰的上方,距離之近,掌心都能感受到蒼白面頰傳來的清冷。

  看著眉頭緊鎖,目光死死盯著她的男人,黑澤夭夭頹然的收回手,低垂下頭。

  琴酒發現黑澤夭夭不看他後,身體又能動了。

  「我可以忍受你常年不在家,畢竟那本來就是你的生活,是我強行要入住你的世界。但我無法忍受你漠視我的生命,畢竟是你先抓住了我的手。」

  她沒有哭,沒鬧,平靜的陳述著這一切。

  所有的憤怒全都因為她的話,消散成煙。

  琴酒輕柔的拍拍她的頭頂,嘆息道:「我沒有漠視你的生命,我一直讓蘇格蘭暗中保護你。蘇格蘭的意志力很堅定,到現在也沒放棄臥底任務,為了繼續留下,他一定會保護好你。」

  看著一動不動,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奶狗一樣,一直低垂著頭的黑澤太太,琴酒的語氣都軟了兩分,「好了,回去好好洗個澡,早點睡。」

  琴酒不是那種會軟言細語安慰人的人,能說這麼多,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他最後拍拍黑澤太太的腦袋,打開車門走人。

  「我就像一顆流星一樣墜落到這個世界上,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沒有親人,沒有孩子。在我最迷茫無助,以為自己就要死的時候,是你抓住了我的手,所以我才會擁抱你。」

  眼淚無聲的滑落。

  迷茫的心變得孤獨,所有的努力只是在尋找避風的港灣。

  琴酒關車門的動作停住,他緩緩回頭看著依舊低垂著腦袋的妻子,「我以為你已經從海難中走出來了。」

  「怎麼可能走出來。」黑澤夭夭嘲諷的笑了。

  對於別人來說,那是一場海難。

  對於她來說,是一場海難和一場穿越。

  突然落到茫茫大海上,在恐懼和死亡中掙扎求生。好不容易得救,卻發現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了。

  家人朋友全都成為了過去,面對救援人員的詢問,連開口說出自己名字都感到恐慌,害怕被人發現她只是一個闖入這個世界的外來客。

  「你的膽子怎麼會這麼小?」琴酒頭疼的揉著眉心。

  他從小加入組織,面不改色的游走在槍林彈雨中,已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他不會恐懼死亡,更不會恐懼一場小小的海難。

  完全不知道老婆來自異世界的男人,對這種小女孩的弱小心靈感到棘手。

  琴酒妥協,「不是想泡溫泉嗎,改天我陪你去。」

  「我不想了。」黑澤夭夭抬頭,怒瞪琴酒,大眼睛裡水霧彌漫,臉上全是淚痕。

  還理人,就代表在嘴硬。

  「我抓住你的手,是因為那個時候我需要你。我現在也沒有放開,就代表是我允許你進入我的生活,而不是你強行闖入。」琴酒冰冷的聲音裡是不容置喙的霸道,「我的世界,沒有任何人能強闖。」

  「嗝!」黑澤夭夭都被琴酒突如其來的話嚇出了嗝,她震驚的瞪大眼睛,「你這是在表白嗎?」

  「沒有。」琴酒道。

  「說你愛我。」黑澤夭夭不依不饒。

  「你總是說喜歡我,不能沒有我,那你愛我嗎?」琴酒反問。

  一向把愛掛在嘴邊的人,這一次卻沉默了。

  愛嗎?她不知道。

  這一刻,黑澤夭夭不想說違心的話。

  「我們相不相愛,只有海妖知道。」琴酒深深看了一眼沉默的黑澤太太,關上車門離開。

  黑澤夭夭坐在車裡,思考琴酒最後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好半晌,她才反應過來一件事。

  「靠!琴酒這個狗,他還沒向我道歉呢!」居然就這麼被他轉移了話題。

  雖然琴酒沒有道歉,但黑澤夭夭已經完全不生氣了。

  不過,這件事還是要記在小本本上,有機會就秋後算賬。

  黑澤夭夭哼著小曲,開車上路,路上順便接諸伏景光。

  一上車,諸伏景光就很自覺的把黑外套脫了,戴上置物箱裡的銀絲邊眼鏡。

  看著在兩個男人之間來回傳的眼鏡,黑澤夭夭心虛的移開視線,「改天我再去買幾幅一樣的。」

  至少保證一人有一副眼鏡,而不是這樣兩人共用一副。

  話說,她要不要再買幾套一模一樣的衣服,給兩人切換身份的時候用?

  諸伏景光頗為無語,「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

  黑澤夭夭,「……目前是這樣。」

  「我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是琴酒的妻子,琴酒還很在乎你。」狙擊的時候,諸伏景光看得很清楚,琴酒一直護著她。

  「那當然,我們是真愛。」在外人面前,黑澤太太相當的自信。

  「那麼,你有沒有想過讓琴酒脫離黑衣組織?」諸伏景光開口就是大炸彈,「你也不想一直過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對吧!」

  黑澤夭夭,「……」

  兄弟,你說到我心坎裡去了。

  「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諸伏景光反過來用黑澤夭夭曾經說過的話引誘她,「我消滅黑衣組織,你得到琴酒。」

  「可琴酒也是黑衣組織的一部分。」

  琴酒扎根太深,想要斬斷和黑衣組織的關系,根本不可能。

  這也是黑澤夭夭選擇讓黑澤陣和琴酒變成兩個人的重要原因。

  「琴酒的情況確實復雜,但只要功勞足夠大,就可以申請證人保護計劃。」諸伏景光循循善誘,「難道你不想和他一起,真正的生活在陽光下,毫無顧忌的約會?」

  「足夠大的功勞要多大?消滅掉黑衣組織算不算?」黑澤夭夭嘲諷道:「空口白牙一句證人保護計劃,就想我幫你說服琴酒,為你們提供情報。別忘了,你現在也是個見不得光的死人。」

  諸伏景光也不氣惱,他也沒想一次就成功。

  比起策反琴酒之後的無限情報,前期的所有投資都是值得的。

  包括這次幫琴酒做的事。

  黑澤夭夭又問:「你今天幫琴酒做事,琴酒都答應了你些什麼?」

  「答應回答我一個不涉及BOSS的問題。」

  黑澤夭夭瞬間酸了,「在他的心裡,那個死老頭就是比我重要。」

  諸伏景光的瞳孔驟然一縮,他壓抑著狂亂的心跳,盡量用聊天般的口吻問:「你知道黑衣組織的BOSS是誰?」

  「當然……」黑澤夭夭猛然頓住,改口道:「不知道。」

  諸伏景光,「……」

  改口得太明顯了。

  那麼多臥底前僕後繼也沒得到的重要情報,她居然真的知道。

  看來琴酒是真的很在乎她,毫好不設防。

  或許,通過黑澤夭夭策反琴酒,真的能行。

  車子回到米花町,在路過工藤宅的時候,諸伏景光敏銳的注意到,二樓有人在看著。

  他輕笑道:「這位衝矢先生有什麼特殊的身份嗎?」

  「這就要靠你自己去發現了。」黑澤夭夭神秘一笑,「保證有驚喜。」

  諸伏景光敏銳的察覺到黑澤夭夭話裡的意思,「我認識的人?」

  「你猜。」黑澤夭夭。

  諸伏景光,「……」


第82章 雙星狙擊24

  混亂的紅燈區,琴酒無視各色女郎的誘惑,陰沉著臉穿過小巷,來到一家不起眼的隱蔽酒吧。

  酒吧很小,裡面卻很喧囂,各種各樣的人搖曳在舞池中央。

  琴酒無視酒吧裡的所有人,徑直上到二樓,一腳踹開其中一個包廂的門,帶著伏特加進入裡面。

  頂著一頭綠發的青年,被一群人圍著,在勁爆的音樂中,盡情狂歡。

  「沒長眼啊!」有人大叫,等看清踹門的人,立馬被嚇得冷汗連連,「琴、琴酒!」

  「琴酒」這兩個字,像是有魔力一般,瞬間凝固了包廂裡的時間,讓所以人停了下來。

  除綠發青年之外的人,全都恐懼的看著突然而來,滿身殺氣的銀發男人。

  在所有人一動不動的時候,伏特加淡定的進入房間,把震蕩的搖滾樂關掉。

  一時間,喧囂與熱鬧全都凝結成寂靜,整個包廂裡安靜得可怕。

  「全都滾出去!」琴酒冷冷道。

  本來恐懼的人,如蒙大赦,不過片刻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琴酒進入包廂,伏特加在後面關門。

  裡卡爾踢開滾落在腳邊的酒瓶,看著琴酒,不滿的抱怨,「琴酒,你來得真不是時候。」

  琴酒的回答,是一顆槍子。

  地上的酒瓶被子彈射穿,碎成無數片,四散飛濺,有些還劃傷了裡卡爾漂亮的西裝。

  「呵!琴酒,有本事你打我身上啊!打個酒瓶算什麼本事。」裡卡爾不怕死的叫囂。

  「砰——」一顆子彈射在裡卡爾的大腿上。

  裡卡爾悶哼一身,身子一矮,單膝跪下。

  他捂住汩汩流血的傷口,陰冷的瞪著琴酒,「琴酒,你瘋了嗎?我和你可是同級。」

  「一個叛徒,就算級別比我高,我也可以處決。」琴酒居高臨下的看著裡卡爾,孤狼一般的冰冷墨綠眼眸中,全是高高在上的輕蔑。

  「哈哈哈!」裡卡爾嘲諷的笑著,「這才多久,你就忍不住要除掉我了?琴酒,我可不知道你居然是這樣一個沒有耐心的人。」

  「覺得我是在找借口鏟除異己?」琴酒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白色的信紙,甩在裡卡爾面前。

  一張很普通的信紙,背景是兩個摩天輪的圖案,上面只有一首簡短的小詩。

  伯、萊、塔對准裡卡爾的腦袋,琴酒冷冷道:「這是在主題酒店的時候,我從那個叫黑澤夭夭的女人身上得到的,你給我解釋解釋,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伏特加見琴酒似乎有要聊下去的意思,趕緊搬來椅子,「大哥,坐。」

  琴酒順勢坐下,黑西褲包裹的大長腿交疊在一起,又酷又帥。

  他靜靜的等待著裡卡爾的回答。

  伏特加盡職盡責的站在旁邊,盯著裡卡爾。

  裡卡爾也不管腿上的還在流血的傷了,反正琴酒開槍的時候留了手,沒有真的傷到要害。

  他用滿是鮮血的手撿起地上的信紙,交彙著殺戮與暴掠的陰冷目光落在第二句的「小醜」兩個字上,「居然敢叫我小醜,真是便宜他了。」

  「看樣子,你是不想解釋了,那就不解釋吧!」琴酒緩緩扣動扳機。

  「琴酒!」裡卡爾見琴酒真的要開槍,冷聲質問:「要我解釋,那你倒是說說,這張紙上,哪一句寫了我背叛組織?」

  「死神的花蕾啊!你是否如草間的清露般迷人。在我平凡的靈魂裡,跳躍著倔強又火熱的轟鳴。」琴酒嗤笑,「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不能。」裡卡爾咬著牙,忍著疼痛,緩緩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琴酒,「一個叛徒留下的,似是而非的話,就想給我定罪,你以為我是你以前處決的那些垃圾嗎?」

  裡卡爾轉身就要走。

  伏特加橫跨一步,攔在裡卡爾面前,「大哥沒讓你走。」

  裡卡爾猛然把槍,對准伏特加,「琴酒的走狗,給我滾開。」

  伏特加同樣把槍,對准裡卡爾,「大哥沒讓你走。」

  琴酒把玩著手裡的伯、萊、塔,緩緩道:「那個和我長得一樣,叫黑澤陣的人,你應該看到了。遠藤昌仁見到了他,就以為那個叫黑澤夭夭的女人是我的妻子。」

  「琴酒,或許像我一樣,那是你從未蒙面的雙胞胎哥哥。」裡卡爾笑得不懷好意,道:「有事你該去找他,而不是找我。」

  「我稍微調查了一下。」琴酒不急不緩的說:「黑澤陣和黑澤夭夭進入游樂園,黑澤陣就被一樁案子引走了,黑澤夭夭一個人去玩,直到兩人再次相遇。在這之後,遠藤昌仁就找上了黑澤夭夭,並拿出了這張寫著詩的紙張。」

  裡卡爾轉頭,不耐煩的催促,「你到底要說什麼?」

  「那兩個人一進門就分開了,沒有任何親密舉動,遠藤昌仁就算看到了,把那個人當成了我,也頂多以為是我要進入游樂園處決他,而不是去想『琴酒』在和女人約會。除非……」琴酒緩緩轉頭,對上裡卡爾的目光,「他提前知道,那兩個人是夫妻,卻不知道那個男人不是琴酒。」

  「因為提前知道,所以才能提前准備暗號。在他眼裡我是死神,就覺得那個女人是迷惑死神的花蕾。炸彈,就是『凡人』對死神的報復。」琴酒一點點擊碎裡卡爾的狡辯。

  「所以你懷疑,是我杜撰你有妻子的情報,發給了遠藤昌仁?琴酒,你要知道,是我殺他了的妻兒,他只會怨恨我,而不是去相信我給的情報。雖然遠藤昌仁死了,一切已經無從查證,但我倒是可以給你一條思路。」

  裡卡爾直視琴酒,不卑不亢,哪怕臉色因為疼痛而蒼白,也不減半分堅定。

  他道:「遠藤昌仁接到過接近黑澤夭夭的任務,或許是那個時候發現了黑澤陣,就以為那是你。」

  「但我更相信另一個版本。」琴酒輕蔑道:「你知道我想吸納黑澤夭夭加入組織,也知道是遠藤昌仁執行任務,就調查了遠藤昌仁。你在組織之前發現了遠藤昌仁在雙星游樂園埋藏炸彈,想要配合組織洗錢的證據,脫離組織的想法。」

  「所以你提前截了任務,處決掉遠藤昌仁的妻兒,並放跑了他。遠藤昌仁逃跑後,肯定會選擇去滿是炸彈的雙星游樂園,你只要稍加引導,就能讓那對據說感情很好的黑澤夫婦為了摩天輪去雙星游樂園。」

  「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在確認一件事。那個叫黑澤陣的男人是不是我,我有沒有像遠藤昌仁那個天真又愚蠢的男人一樣,背著組織,養了女人。」琴酒緩緩站起來,槍口再一次對准裡卡爾的腦袋,「甚至,生出背叛組織這種可笑的妄想。」

  伏特加默默聽著,雖然他也去了雙星游樂園,還知道有一個和大哥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但不知道這背後還有這麼多事啊!

  「裡卡爾,你想要抓我的把柄,要我死!」琴酒緩緩扣下扳機,「比起你的哥哥,你膽子更大,卻也更蠢。」

  「砰——」子彈打在貼著壁紙的牆壁上,留下深深的彈孔。

  裡卡爾狼狽的避開子彈,左耳被飛射的子彈擦到,留下一個小缺口,鮮血淋漓。

  「故意放走叛徒,這個罪名,足夠你死一百次了。」琴酒的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容。

  裡卡爾用手背擦擦從耳朵流到臉上的鮮血,落在琴酒的身上的目光陰冷如毒蛇,手中的槍對准琴酒。

  兩人槍口相對,看得伏特加心驚膽顫。

  「吱呀……」包廂門被推開。

  「伏特加!」琴酒冷聲呼喚。

  伏特加急切道:「馬上處理。」

  「是我。」一個頭發花白,五十多歲模樣的老者走了進來,他的手上把玩著一個魔方。

  如果仔細看,會發現老者兩只眼睛的瞳色有細微的差別。

  老者的目光落在對峙的兩人身上,和緩一笑,「好了,都把槍放下。」

  「朗姆!」琴酒叫出來人的組織代號。

  如果黑澤夭夭在,就會發現,被琴酒叫做朗姆的人,就是白天的「打氣球贏大獎」攤位的老板。

  「我今天去見過那小伙子了。」朗姆道:「確實和你長得一模一樣,裡卡爾會弄錯也正常,我都差點認錯了。」

  琴酒收起槍,嘲諷道:「原來,他是你的人,倒是我冒犯了。」

  「裡卡爾。」朗姆冷眼威脅還沒收槍的裡卡爾。

  裡卡爾收起槍,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抱怨,「我也就是大膽懷疑,小心求證。琴酒你太過分了,居然要殺我。」

  「裡卡爾,閉嘴。」朗姆呵斥完裡卡爾,轉頭安撫琴酒,「這件事我會上報那位大人,讓他決定如何處理裡卡爾。」

  琴酒冷聲警告,「別再落在我手裡。」

  裡卡爾生氣的別過頭,用實際行動表示對琴酒的不滿。

  「呵!」琴酒冷笑,叫上伏特加走人。

  「那個黑澤夭夭,不適合組織。像那種生活在陽光下的人,就算打斷翅膀也很難墮入黑暗。」

  琴酒停住腳步,緩緩轉身,墨綠的眼眸暗沉沉的看著朗姆,等待下文。

  朗姆笑看著到門邊的琴酒,將手裡的魔方丟給他,「那個叫黑澤陣的,倒是個很聰明的小伙子,槍法也很精湛。似乎身手也不錯,聽說在酒店裡,好幾次護著黑澤夭夭躲過你的追擊。」

  琴酒冷冷道:「我不想在組織裡看到那張和我一樣的臉。」

  朗姆對琴酒的話沒有任何懷疑。

  如果琴酒輕易就接受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才令人懷疑。

  「那就沒辦法了。」朗姆失望的搖搖頭。

  琴酒直接帶著伏特加走了。


第83章 准備旅行

  琴酒一走,朗姆的陰冷的目光就盯上了裡卡爾,「解釋!」

  「這次是我太過想當然,以為抓住了琴酒的把柄,就貿然出手。」裡卡爾握緊滿是鮮血的手,堅定的說:「就讓我去做最危險的任務,來彌補這次的過失,證明我對組織的忠誠。」

  「你當然得去。」朗姆厲聲呵斥,「裡卡爾,我只給你這一次失誤的機會。如果你不能拉下琴酒,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裡卡爾堅定到偏執,「我會做到。」

  「因為你哥哥,我選擇了你,別讓我失望。」朗姆拍拍裡卡爾的肩膀,冷漠的走了。

  包廂裡徹底安靜下來。

  裡卡爾冰冷的表情一點點變得扭曲,「哥哥,那是什麼東西!」

  撕開襯衣草草包住傷口,裡卡爾直接空心穿著西裝外套,離開酒吧。

  等他處理完傷口,回到安全屋,已經是深夜了。

  疲憊的躺在床上,在即將睡著的時候,裡卡爾收到了一個簡訊。

  那位大人親自下達的任務,九死一生。

  裡卡爾不禁回憶起白天發生的一切。

  雖然代價大了一點,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刪掉簡訊,點開一個加密相冊。

  看著手機上的照片,他緩緩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陰冷微笑。

  那是一張海難的照片,很普通。

  讓裡卡爾保存下這張照片的原因,完全是因為照片右上角的一個小小畫面。

  裡卡爾的指尖落在手機屏幕上,將右上角的畫面放到最大。

  放大後的照片,因為像素的關系,很模糊,卻足以讓裡卡爾看清上面的畫面。

  在救生艇上,臉色蒼白的銀發男人平躺著,生死不明。一個面容稚嫩的少女坐在男人身邊,用一把紙折的扇子給男人扇風。

  少女面容憔悴,臉色並沒有比躺著的男人好多少,凌亂打結的頭發在頭頂扎成一個丸子,很是狼狽。

  和狼狽外表不同的是,少女擁有一雙堅毅明亮的異色雙瞳。

  一黑、一紅!

  詭異而又和諧。

  這是裡卡爾調查當年的海難時,無意間得到的照片。

  時隔六年,曾經的少女已經徹底長大,漂亮又迷人,讓人不敢把她和海難中憔悴的人聯系在一起,但那雙世界上再難找出第二雙的紅黑異瞳,足以證明她的身份。

  雖然這次的計劃被突然出現的黑澤陣打亂,但裡卡爾相信,這一定是一個全新的突破點。

  黑澤陣和琴酒之間,一定有所關聯。

  裡卡爾的指尖點在照片上雙眼緊閉的琴酒臉上,緩緩道:「琴酒,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等著我。」

  「溫泉、溫泉,快樂的泡溫泉。」黑澤夭夭盤腿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快樂得像只活潑的小鳥。

  她的身邊堆著一大堆旅游雜志和旅行手冊,一邊翻看一邊做筆記,比那些備考的高中生還努力。

  而這種歡樂,已經持續兩天了。

  諸伏景光用托盤端著兩碗芒果西米露從廚房出來。

  橘紅色的芒果西米露,被裝在漂亮的透明小碗中,上面堆滿芒果肉,很是誘人。

  「和琴酒約了去泡溫泉。」依舊偽裝成琴酒的諸伏景光將其中一碗芒果西米露遞給黑澤夭夭。

  「嗯吶!」黑澤夭夭笑眯眯的接過。

  她心情好,說話做事都是眉眼彎彎的,看著她的人也會不自覺心情變好。

  諸伏景光端著自己那碗,學著黑澤夭夭的樣子,盤腿坐在地毯上,「你很喜歡琴酒?」

  「琴酒最好了。」心情好了,黑澤夭夭也不吝嗇這點誇獎。

  諸伏景光,「……」

  琴酒好?呵!

  不過見黑澤夭夭這幅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樣子,諸伏景光也能理解為什麼黑澤夭夭會認為琴酒好。

  至少,琴酒對她是真的好。

  「決定好去哪裡泡溫泉了嗎?」諸伏景光問。

  「沒有,好難選。」第一次約會泡溫泉,黑澤夭夭想要選最適合的。

  諸伏景光吃著西米露,笑得如沐春風,「需要建議嗎?」

  黑澤夭夭看著笑得如沐春風的諸伏景光,怎麼看怎麼別扭。

  「你……」黑澤夭夭思索了好一會才想出合適的形容詞,「你別用琴酒的臉,對我笑得這麼賢妻良母,我不適應。」

  諸伏景光笑容一僵,緩緩收住,變得像琴酒一樣面無表情。

  黑澤夭夭拍拍胸口,緩緩舒了一口氣,「就是這樣。你用琴酒的臉對我笑,太詭異了。」

  諸伏景光,「……」

  「你對溫泉很了解嗎?有什麼建議嗎?」黑澤夭夭吃著西米露問。

  「如果實在想不到去哪,不如去那些知名的溫泉。群馬縣的草津溫泉,北海道的登別溫泉,關東的箱根溫泉……這些著名的溫泉,無論哪一個都很好。」

  「真的?你沒打什麼壞主意?」黑澤夭夭懷疑的盯著諸伏景光,冷冷警告,「這是我和黑澤先生第一次去泡溫泉,任何人都不准破壞。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諸伏景光想淡淡道:「我能有什麼壞心思?當然是希望你和琴酒感情越來越好,好到琴酒能為了你棄暗投明。」

  黑澤夭夭壞心眼的問:「那你說,我和琴酒去長野縣的星野溫泉怎麼樣?」

  諸伏景光淡定的回答,「如果能帶上我就更好了。」

  「我偏不去。」黑澤夭夭繼續翻著旅游雜志,說道:「我要把琴酒帶去一個你們誰也想不到的地方。」

  這種明顯小女孩在鬧脾氣的行為,諸伏景光只是善意的笑笑。

  在心裡笑,面上依舊維持著琴酒的冷漠樣。

  聽到門鈴響,黑澤夭夭踢著腳丫子催促,「趕緊去看看,肯定是我買的旅游雜志到了。」

  「你到底買了多少?」諸伏景光說著,起身去開門。

  到門邊的時候,他透過監控門鈴的顯示屏看到大門外的人,開門的動作停住,「是零。」

  「哦!」黑澤夭夭剛回答完,立刻反應過來,「誰?降谷零?」

  諸伏景光緩緩點頭,「應該是游樂園裡,他同時看到我和琴酒,所以來調查了。」

  黑澤夭夭無語,「這也太急了吧!至少要等我泡溫泉回來啊。」

  諸伏景光,「……」

  這到底是有多期待啊!三句話不離泡溫泉。

  黑澤夭夭急忙站起來,催促道:「你去樓上躲好,我去開門。現在泡溫泉最重要,其他的都要退後。」

  「零肯定是知道黑澤陣在家,所以才來的,我不能躲起來。」諸伏景光道:「你去開門,我就在客廳裡等。」

  黑澤夭夭也是關心則亂,被諸伏景光這麼一提醒,立刻鎮定下來。

  她很清楚這些名柯裡的主角有多敏銳,開門前將客廳裡裡外外掃視了一圈,確定沒有不該出現的東西,才開門。

  因為有大大的庭院,防盜門距離大鐵門還有一段距離。

  黑澤夭夭打開防盜門,隔著寬闊的庭院,就能看到鐵門外,穿著黃色工作服,帶著鴨舌帽的男人。

  他沒有刻意偽裝,看到黑澤夭夭,也是大大方方的打招呼。

  燦爛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陽還耀眼。

  黑澤夭夭歡歡喜喜的跑去開門,「安室先生,怎麼是你。」

  「兼職。」安室透大大方方的墊墊抱著的箱子,「黑澤太太買了什麼,好重!」

  「書。」黑澤夭夭給安室透讓出路,無比驕傲的說:「我們家黑澤先生讓我多讀書,讀好書。」

  以前沒少聽到黑澤夭夭叫「黑澤先生」,安室透沒多大感覺,但在知道那位黑澤先生和琴酒一樣後,安室透就會忍不住多想。

  安室透一臉八卦的問:「那天在游樂園,和黑澤先生長得一樣的那位,是黑澤先生的親戚嗎?」

  「不知道。」黑澤夭夭情緒低落,「後來我也想找那位先生,想讓他和阿陣一起去做個DNA鑒定,可惜沒有找到人。」

  「那還真是可惜。」安室透輕笑,若有所思。

  因為書很重,安室透直接幫忙抱到客廳。

  黑澤夭夭見諸伏景光還盤腿坐在地上吃西米露,很戲精的催促,「別坐著,趕緊去給安室先生倒水。」

  諸伏景光冷淡的瞥了一眼安室透,不情不願的站起來。

  「不必了。」安室透隱晦的打量諸伏景光,對著黑澤夭夭笑得燦爛,「我還有幾單要送,就不打擾了。在這裡簽名就好。」

  說著,他還很專業的拿出簽字筆遞給黑澤夭夭。

  等黑澤夭夭簽完,他還真就走了。

  黑澤夭夭,「……」

  所以,他到底來干嘛的?

  不是應該賴著不走,發出一堆疑問,順便安裝幾個監控攝像頭。

  聽到黑澤夭夭的疑問,諸伏景光忍不住輕笑出聲,「零是一個做事很謹慎的人,不會做出賴著不走這種惹人懷疑的事。」

  「那他來干嘛的?」送快遞?

  「應該是確定琴酒現在在組織,然後來看看黑澤陣在不在,順便踩點。」諸伏景光猜測道。

  「那他要做白工了。」黑澤夭夭驕傲的笑著。

  為了隨時配合琴酒的時間去溫泉,這段時間「黑澤先生」一直在家,沒去出差。

  為此,言京三郎還被放假了。

  「這大概就是天意吧!」諸伏景光嘆息。

  新的旅游雜志到了,黑澤夭夭又有了奮鬥的目標。

  一連幾天,她都在和旅游雜志和旅游手冊奮鬥,總算定下幾個地方。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步——篩選出江戶川柯南不會出現的地方。


第84章 不要再打了

  米花市,一家內衣店裡。

  鈴木園子、毛利蘭、黑澤夭夭三個同性在一堆比基尼面前,挑挑揀揀。

  江戶川柯南抱著一杯果汁,羞紅著臉坐在凳子上等。

  「所以,你們是要去大阪的海水浴場?」黑澤夭夭驚喜的聲音在店裡響起。

  「嗯,服部遇到一個有趣的案子,邀請了爸爸。」毛利蘭解釋道:「服部就是那個大阪有名的高中生偵探,服部平次。」

  一聽江戶川柯南已經被服部平次預定了,黑澤夭夭笑容又燦爛了幾分。

  聽到三個女生聊到服部平次,江戶川柯南不自覺的集中注意力去聽,然後就聽到黑澤夭夭說:「啊,我知道他。關西的驅魔偵探。」

  「驅魔偵探?」毛利蘭一臉疑惑,「服部還有這樣的綽號嗎?」

  「吸血鬼、天狗、美人魚、雪妖、殺人蜘蛛、僵屍……這些不都是那位關西服部解決的。」黑澤夭夭心情好,也不吝嗇給小女生解惑。

  「你們還遇到過吸血鬼!」鈴木園子都驚呆了, 第一反應是,「帥不帥?」

  毛利蘭眨眨豆豆眼,一時之間門不知道該先回答誰。

  江戶川柯南差點打翻手裡的果汁。

  這一次服部會叫他去大阪的海水浴場玩,就是遇到了海妖的案子。

  他低聲呢喃,「……驅魔偵探嗎?好像還不錯。」

  按照黑澤太太的邏輯,服部還解決過火焰中的赤兔馬、著火的魔犬、溫泉旅館的鐮鼬……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案子,封一個「驅魔偵探」的名號,完全沒毛病。

  哦豁!這可比「關西服部」有格調多了。

  江戶川柯南暗搓搓的決定,等到了大阪,見到服部平次,就把這個新的封號告訴他。

  「黑澤太太,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海水浴場。」話題又轉回了海水浴場。

  「不要!我要和黑澤先生去泡溫泉。」黑澤夭夭開心的拿著一套米黃色荷葉邊比基尼在身上比劃,「我穿這個怎麼樣?」

  「和黑澤先生去約會嗎?會不會太少女心了,這個更好哦!」鈴木園子從架子上取下一件很性感的大紅色比基尼,笑得十分猥瑣。

  「這你就不懂了,我們家黑澤先生更喜歡我可愛的樣子。」黑澤夭夭招呼導購員,「我想試試這件。」

  「這邊有試衣間門。」導購指著江戶川柯南旁邊的幾塊大鏡子道。

  「那我試試這件。」毛利蘭選了一件藍色抹胸樣式的。

  「你們那都太小兒科了,看我這個。」鈴木園子舉著一個超性感的豹紋。

  三人一起來到試衣間門。

  進去之前,黑澤夭夭特意將毛利蘭拉到靠近江戶川柯南的試衣間門,警告道:「小子,你的目光不可以超過你的小蘭姐姐。如果敢亂看,我就戳瞎你。」

  黑澤夭夭防備色狼的樣子,令江戶川柯南皺眉,他有點拿不准黑澤夭夭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發現了什麼嗎?不然不會如此防備一個七歲的小學生。

  「哈哈哈,他一個小孩子,能懂什麼。待會肯定會說『小蘭姐姐,這個布料太少了,不保暖』。」鈴木園子誇張的大笑。

  黑澤夭夭義正言辭的宣布,「不,我的身體,只給我們家黑澤先生一個男孩子看,別的男孩子都不准。」

  江戶川柯南默默翻了個白眼。

  對黑澤太太,就不該有太高的期待,她的腦回路裡,每個出口都站著一位黑澤先生。

  「真甜蜜啊!我也想只給我們家阿真看,而不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屁孩。」鈴木園子嘆息。

  小屁孩江戶川柯南,「……」

  你們夠了!

  三個青春靚麗的小姐姐很快換好出來。

  目不斜視的江戶川柯南只看到毛利蘭一個,也足夠讓他紅成蝦子。

  他結結巴巴的說:「小蘭姐姐,這個、布料太少了,不保暖。」

  毛利蘭變豆豆眼,「是嗎?」

  「小鬼,不懂別瞎說。」鈴木園子狠狠給江戶川柯南的腦袋一拳。

  「好痛!」江戶川柯南抱著腦袋痛呼。

  鈴木園子看著鏡子裡穿著豹紋比基尼的美少女,越看越滿意,忍不住抱怨道:「明明這麼好看,卻沒有人懂得欣賞。阿真就像這個小鬼頭一樣,每次都說『園子,穿太少了不好,會冷到肚子』。」

  「不,我倒是覺得得柯南很懂。」黑澤夭夭笑嘿嘿的舉起手機,將鏡子裡的自己拍下來,「給你們示範一下。」

  說著,她將照片發了出去。

  一分鐘不到,對面就回了簡訊。短短一個字,道盡一切嫌棄。

  醜!

  黑澤夭夭舉著手機給兩人看。

  鈴木園子皺眉,「這是黑澤先生回的嗎?他怎麼能這麼說,明明很可愛。」

  青春靚麗的女性,頭發烏黑,皮膚雪白,米黃色的比基尼穿在身上,襯得人越發可愛活潑。

  比起那些性感的豹紋,顯然更適合黑澤夭夭。

  「這個字要這麼解讀。」黑澤夭夭學著琴酒的樣子,冷著臉,用嘲諷的口吻說:「你美麗的身體有我欣賞還不夠嗎?你還想穿著這樣出去給誰看?太醜了,去換件正常的。」

  「是,是這樣嗎?」毛利蘭眨眨眼睛。

  「所以,以前阿真其實是在誇我。」鈴木園子的眼中迸發出鬥志昂揚的凶光,「我也要拍給阿真看。小蘭,趕緊的,你也拍了發給新一,看看他是怎麼回的。」

  江戶川柯南爆紅成蝦子,徹底對戀愛腦的黑澤太太無語了。

  「不要了,新一應該不會想收到這種照片的。」毛利蘭害羞的推拒。

  黑澤夭夭看著歡鬧的兩人,招來導購員,「可以推薦和我身上配套的男款嗎?」

  ……

  在購物上,女性是沒有代溝的。

  黑澤夭夭和毛利蘭她們逛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提著大包小包回家。

  黑澤太太不在家,晚上的黑澤家就只有一個廚師言京三郎先生。

  當然,他還頂著琴酒的模樣。

  大門被人緩緩推開,銀發黑衣的男人踏著月光回來。

  諸伏景光正在做料理,拿著菜刀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琴酒的目光掃過諸伏景光手中的菜刀和是身上的圍裙,然後移到那張和自己一樣的臉上。

  他的心裡產生了和黑澤太太一樣的怪異感。

  「琴酒!」諸伏景光緩緩叫出這個名字。

  四目相對,戰鬥的號角被無聲的吹響。

  諸伏景光平穩的放下菜刀,取下圍腰,那張和琴酒一模一樣的臉,掛上溫和的淺笑。

  他朝著琴酒走去,拳頭一點點握緊。

  「呵!」琴酒冷嘲,關上身後的門。

  兩人靠近,諸伏景光出拳。

  琴酒避開諸伏景光拳頭的同時,朝著那張令人作嘔的臉就是一拳。

  諸伏景光抬手擋住琴酒的拳頭,改出腳。

  ……

  兩個一模一樣的俊美男人,在滿是生活氣息的客廳中,展示武學的強大與美感。

  黑澤夭夭歡歡喜喜的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她精心裝飾的客廳都快變成了垃圾場,到處都是因為兩人的打鬥被破壞的家具和裝飾品,就連茶幾都斷了一只腳。

  「給我住手。看你們兩個都把家破壞成什麼樣子了,不准打了。」黑澤夭夭放下購物袋,厲聲呵斥。

  回答她的,是諸伏景光給琴醬手臂一拳,琴酒給諸伏景光肚子一腳。

  「住手、你們住手,不要再打了,想把鄰居引來嗎?」黑澤夭夭焦急的叫。

  兩人明顯都打起了火氣,根本沒人搭理她。

  「住手,你們不要再打了。」黑澤夭夭繼續叫。

  一個水晶擺件被琴酒踢向諸伏景光,被諸伏景光的拳頭撞飛,落在黑澤夭夭身後的牆壁上,滾落到她腳邊。

  黑澤夭夭徹底不想搭理兩人了,感覺剛才的自己就像穿越前看到電視劇裡站在雨中大喊「求求你們為了我,不要再打了」的傻缺了女主。

  想到這,黑澤夭夭突然眼睛一亮,心裡有了一個有趣的想法。

  雖然頂著一樣的臉,但她還是一眼就能分辨出這兩位風格完全不同的帥哥誰是誰。

  那她可不可以自戀的認為,家裡的兩位帥哥是在為她打架……

  嘿嘿嘿嘿嘿!

  黑澤夭夭以最快的速度,從玄關的櫃子裡翻出自拍杆,將手機固定在上面,然後點開攝像功能。

  一切准備就緒,她舉著手機靠近戰圈。

  一邊靠近一邊喊,「黑澤先生,阿陣,我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了。」

  琴酒一拳將諸伏景光逼退,正巧落到黑澤夭夭附近。

  黑澤夭夭立刻將鏡頭對准諸伏景光,大叫道:「阿陣,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住手吧!哪怕為了我住手也好。」

  諸伏阿陣不為所動,一心撲在琴酒身上。

  黑澤夭夭又將鏡頭對准琴酒,「黑澤先生,我知道我取代不了路小姐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我不會再妄想了,請你不要傷害阿陣,他是無辜的。」

  琴酒踢出的腳差點沒收回來,如果不是他平衡感很好,恐怕就要經歷幼兒期後人生第一場的平地摔了。

  黑澤夭夭又將鏡頭對准自己,滿臉悲痛的說:「我知道,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我和閉月羞花、千嬌百媚、溫柔善良、蕙質蘭心、活潑可愛、多才多藝的路小姐長得一模一樣,從而引發的悲劇。我向你們道歉,請你們不要再因為我的打架了,我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不值得你們這樣大打出手。」

  大打出手的兩人,「……」

  這下子,徹底打不下去了。


第85章 爭執兩人

  諸伏景光第一個收手。

  琴酒也沒趁機報復,而是陰沉著臉盯著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發現兩人不打了,趕緊將手機移開,小聲催促,「怎麼停了?我只差一段就錄完了。」

  諸伏景光和琴酒,「……」

  「哈!」諸伏景光低笑,戲謔的看著琴酒。

  琴酒衝著黑澤夭夭緩緩勾起一抹滿是殺機的淺笑,「這位長得和路小姐一模一樣的太太,是不是可以順便給黑澤先生解釋一下,這位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阿陣,是怎麼回事啊?」

  黑澤夭夭默默收回自拍杆,取下手機關掉,秒變乖,「這件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我有說過去了嗎?」琴酒冷笑。

  「在游樂園的時候,你還幫忙隱瞞了。」難道主題酒店的追擊,不是琴酒特意為了掩蓋身份做的戲?

  「我不拆穿,不代表我默認。」琴酒掃開沙發上的各種碎片,雙腿交疊坐了下來,好整以暇的等待著黑澤太太解釋。

  黑澤夭夭一看琴酒這打算促膝長談的架勢,就知道不交代清楚,琴酒這次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我……」黑澤夭夭試探性的開口。

  「想好再說。」琴酒提醒。

  黑澤夭夭秒慫,低垂著腦袋,悄咪咪打量琴酒的臉色。

  男人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撲克一樣,看不出喜怒。黑澤夭夭眼珠子一轉,換上沉痛的表情,雙手捂著肚子,悲傷的說:「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即將出生的孩子。」

  「哦!」琴酒點頭,懶洋洋的問:「所以,你偷偷拿針在套上戳洞啦?」

  諸伏景光猛的轉頭,難以置信的看著琴酒,不敢相信琴酒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黑澤夭夭沉痛的表情被噎住,整張臉都扭曲了,「你別污蔑我,我才沒那麼喪心病狂。」

  「那你摸著肚子做什麼?」

  黑澤夭夭收回放在肚子上的手,求救的目光看向諸伏景光。

  善良的臥底先生道:「不如先幫我把偽裝卸了,如果這時候來客人就不好了。」

  「對對對,先卸偽裝。」黑澤夭夭立馬轉身,一溜煙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琴酒也不著急,放縱著黑澤太太的鴕鳥行為。

  他看向諸伏景光,「蘇格蘭,看樣子我不必擔心了,你和黑澤太太相處得很好。」

  諸伏景光溫柔的笑著,「確實不必擔心,黑澤太太很可愛,對我也頗為照顧。」

  「呵!」

  客廳恢復寂靜,直到拿著箱子的黑澤太太咋咋呼呼的衝下來。

  諸伏景光身上一共有兩層偽裝,黑澤夭夭幫他去掉最上層的琴酒皮,露出下面的言京三郎。

  琴酒看著黑澤夭夭熟練的動作,來了興致,「你這手藝跟誰學的?貝爾摩德?」

  對外說只催眠過安室透,但琴酒很清楚,黑澤夭夭還催眠過貝爾摩德。

  在山杏村,貝爾摩德開車離開時,看到的那一幕就是被催眠後的虛假記憶。

  黑澤夭夭誇張的露出被侮辱的表情,「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可能背著你去找別的野女人,當然是怪盜基德啊!」

  這句話槽點太多,在場的兩位男性同時沉默了。

  諸伏景光看著琴酒扭曲的表情,心情極為舒暢,越發堅定了通過黑澤夭夭策反琴酒的決心。

  幫諸伏景光卸掉偽裝,黑澤夭夭狗腿的拿著跌打損傷噴霧湊到琴酒身邊。

  「黑澤先生,我幫忙你處理一下傷吧!蘇格蘭也真是的,怎麼可以下這麼重的手,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她不滿的抱怨。

  諸伏景光的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

  琴酒更是一臉嫌棄,「你別惡心我了。」

  「是我的錯。」黑澤夭夭狗腿的湊到琴酒身邊,幫他把外套和襯衣脫掉,給身上的傷擦藥。

  兩人剛才那一架可是實打實的,沒有絲毫留手。

  脫去襯衫,肌肉勻稱漂亮的身體上,布滿各種傷痕的結痂。

  除此之外,還有明顯是剛造成的青紫痕跡。

  大大小小加起來有近十處,看得黑澤夭夭心疼不已,「很疼吧!我給你呼呼。」

  她真的就像對待小孩子一樣,朝著被打傷的地方吹氣。

  明知道是在做無用功,琴酒居然也就那麼悠閑的靠在沙發上,任由黑澤夭夭吹氣。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

  諸伏景光搖搖頭,轉身回房去了。

  沒有人關心的單身狗,只能自己處理身上的傷。

  黑澤夭夭將跌打損傷的藥噴琴醬身上,然後再通過按摩,散開淤血,幫助身體吸收藥力。

  做這些,她已經很熟練了。

  沒辦法,都是在琴醬身上練出來的。

  男人是那種冷白皮,一點傷在他身上都顯得特別嚴重,青紫中還有紅血絲,看得人心疼。

  不知不覺,黑澤夭夭全部的心神都落在了琴酒身上。

  滿是傷痕的身體仿佛有一種殘破的美感,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腦袋一點點下移,柔軟的唇瓣落在青紫的皮膚上。

  琴酒身體僵住,低沉的聲音染上幾分暗啞,「黑澤太太!」

  「啊!」黑澤夭夭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干了什麼,連連擺手解釋,「是你太好看了,我不是故意的。」

  剛說完,黑澤夭夭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胡說八道什麼,這不就是變相的承認自己被誘惑了。

  琴酒道:「就算你這麼說,這一次我也不會讓你再蒙混過關了。結婚紀念日的時候,我只以為你是催眠了一部分人,改變他們的記憶,讓人以為黑澤陣一直在家,也就沒有多管。不過現在看來,黑澤太太比我想像的還要大膽。」

  黑澤夭夭丟開手裡的藥,雙手勾住琴酒的脖子,一個轉身坐到他腿上,衝著那張俊俏的臉就是「吧唧」一口,「阿陣,你就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趕緊起開。」琴酒不耐煩的推人。

  黑澤夭夭朝著琴酒拋媚眼,嬌滴滴的說:「你怎麼能這樣,我這樣一個性感的大美人投懷送抱,你居然還抗拒。」

  「所以,你是打算一直這麼打哈哈?」琴酒低沉的聲音裡染上冷意,「黑澤夭夭,你到底在做什麼?給我老老實實交代,我不想對你用那些不干淨的手段,前提是你不把我逼急了。」

  琴酒的威脅,令黑澤夭夭心痛。

  她難過的將頭埋在琴酒的頸窩裡,對著他的脖子就是狠狠一口。

  她真的很用力,口中都嘗到了腥甜的味道。

  「我只是想要你和我一起,過平凡的生活。」黑澤夭夭悶悶道:「我想要把琴酒和黑澤陣這兩個身份分開,想要琴酒消失,留下黑澤陣。」

  聰明如琴酒,其實早就猜到了,可當黑澤夭夭真的說出來,琴酒還是忍不住想要把人打一頓。

  「我說過很多次了,不可以有過多的妄想。」琴酒冷冷道:「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你才聽不懂人話吧!」黑澤夭夭猛的揚起腦袋,直視琴酒的目光,「黑衣組織再強大,也只是一個犯罪組織,難道你以為它能和國家機器對抗嗎?」

  琴酒一把掐住黑澤夭夭的下巴,指尖摩挲著她唇瓣上,屬於他的血跡,冷笑道:「難道你和我,就能和組織對抗?」

  「呵!黑澤夭夭嘲諷道:「你在害怕嗎?琴酒。」

  「對,我在害怕。」琴酒毫不遲疑的回答黑澤夭夭,「我是人,我當然會害怕。我害怕貧窮,害怕死亡,害怕被你連累。」

  「你害怕貧窮,我可以養你;你害怕死亡,我可以保護你;你害怕黑衣組織,我可以拼盡一切讓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黑澤夭夭漂亮的眼眸,緋色繚繞,水霧彌漫,「只要你牽我的手,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可我不願意。」琴酒用冷淡回應黑澤夭夭的熱情。

  眼中的水汽凝聚成淚滴,從黑澤夭夭的臉頰上滑落,滾在琴酒掐著她臉頰的手上,暈染成一片。

  看著她哭泣,琴酒冰冷的心終究無法冷硬到底。

  「組織的強大,是你無法想像的。」他松開掐著她臉頰的手,輕柔的為她擦去淚水,清冷的聲音裡滿是誘惑,「你以前很乖的,從不會去想這些,現在怎麼了?是不是蘇格蘭對你說了什麼。」

  「以前我乖,是因為我不知道。現在我不乖,是因為我知道的太多。」黑澤夭夭淚眼婆娑的看著琴酒,「如果你走到底,那我們將沒有未來。」

  「本來就沒有未來。」琴酒清冷的態度沒有任何改變,「從我加入組織那一天起,我就沒想過未來。你,只是意外。」

  因為太了解組織,所以從不去想背叛。

  他從加入那一天起,就做好了一條路走到黑的決心。

  黑澤夭夭是意外,但他不會放手,唯一能做的就是藏好,藏到一切結束。

  「是嗎?」黑澤夭夭緩緩松開勾著琴酒脖子的手,從他身上下來。

  她繼續拿著噴霧給琴酒處理身上的傷。

  依舊是那麼溫柔,一點點揉開淤血。

  做完一切,黑澤夭夭將藥收好,提著箱子離開。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她轉身直視琴酒,左眼的緋色似乎都暈染到了右眼,殷紅詭異。

  「我決定讓你脫離組織,就會做到底,誰也不能阻止我。你不可以,烏丸蓮耶也不可以。」黑澤夭夭緩緩回身,抬步上樓,「今晚我不想看到你,你睡客房。」

  琴酒難以置信的看著離去的黑澤夭夭。

  他從沒和黑澤夭夭說過組織BOSS的身份,黑澤夭夭一直以來也都是用「你老板」稱呼。

  可剛才,她叫——烏丸蓮耶。

  她知道!

  什麼時候?催眠了誰得到的情報?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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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封印記憶

  半夜。

  主臥的門被推開一條縫,一個腦袋伸了出來。

  黑澤夭夭借著微弱的月光,左右看看,確定沒人,才偷偷松了一口氣,抱著枕頭從主臥裡出來。

  踩著柔軟的拖鞋,一步步挪到次臥門前,黑澤夭夭糾結了。

  到底要不要進去呢?

  想到還沒開始就要夭折的溫泉之旅,黑澤夭夭瞬間堅定了決心,扭動門把手。

  房門被緩緩打開。

  她將頭伸了進去,剛打算開口叫黑澤先生,就感覺一個冰冷的硬物抵在腦袋上。

  男人像一個巨大的黑影,將黑澤夭夭籠罩。那頭比月輝還漂亮的長發隨意披散著,兩縷從肩頭滑落在胸前。

  黑澤夭夭仰著頭,笑容尷尬,「黑澤先生,你還沒睡啊!正好我也沒睡,一起啊!」

  說著,她僵硬的擠開琴酒,自顧自進入房間。

  琴酒收起槍,倚靠在門邊,抱著胳膊,好整以暇的看著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來到床邊,打開床頭小夜燈。

  柔和的暖色燈光籠罩著整個房間,也照亮了門邊的男人。

  他沒過多表情,一如往昔般清清冷冷,卻讓黑澤夭夭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衝著黑澤先生笑笑,黑澤夭夭脫掉鞋子爬上床。

  她將床上的枕頭挪到一邊,將她抱來的枕頭放在另一邊,掀開被子躺進去,然後朝著琴酒招手,「黑澤先生,時間不早了,趕緊來睡覺。」

  琴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有人說不想看到我,還一個人霸占了主臥。」

  「誰,誰居然敢欺負我們家黑澤先生,我現在就去弄死她。」黑澤夭夭掄起拳頭,義正言辭。

  琴酒深深看了黑澤夭夭一眼,終是沒有追究,上床睡覺。

  和黑澤太太計較,那是在為難自己。

  琴酒剛躺好,黑澤夭夭就熱情的幫忙蓋好被子,關掉小夜燈。

  昏暗的房間裡,兩人背靠背躺著,各自占據著床的半邊。

  安靜了好一會,黑澤夭夭小心翼翼的翻身,面朝琴酒,掬一捧銀白長發在手中。

  「不睡就出去。」從語氣裡就能聽得出,琴酒有多嫌棄不請自來,還打擾人好夢的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往前挪動身體,從後面抱住琴酒的腰,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隔著單薄的睡衣,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黑澤夭夭將頭抵在琴酒的後背上,軟綿綿的說:「我就是和你躺在一起,太激動了,睡不著。」

  琴酒沉默了一會,一只手按在黑澤夭夭穿過他的腰,交彙在他身前的手上,嘆道:「好好睡覺,今天累了,沒興致。」

  成年人黑澤太太,幾乎是瞬間就懂了成年人黑澤先生沉默後說出的話中,隱含的意思。

  她整個人爆紅成蝦子,一個翻身滾到床沿邊,最大程度的拉開和男人的距離。

  琴酒翻身,剛想說兩句,黑澤夭夭腳丫子就抵在他的肚子上,慌張的語氣裡滿是羞惱,「離我遠點,你這個黃色廢料。」

  琴酒無語,「不是投懷送抱,你大半夜不睡覺,來做什麼?為你之前在客廳的行為道歉?」

  「當然不是。」黑澤夭夭漲紅著臉,剛想懟回去,可一想到真正的目的,氣勢瞬間蕩然無存,「我就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說。」顯然,如果不解答黑澤太太的疑問,今晚是別想睡覺了。

  「泡溫泉,還算數嗎?」黑澤夭夭小心翼翼問。

  她是真的想泡溫泉,可又怕水。

  自從海難後,她就怕水,連洗澡都只能淋浴,不能泡澡,更別說更有深度和寬度的溫泉了。

  當然,也不是不能找人一去去泡,可黑澤夭夭還是想和黑澤先生一起去。

  都是泡溫泉,可感情上終究是不同的。

  「之前是誰對我放狠話,說誰都不能阻止你讓『琴酒』去死的?」琴酒低沉的聲音裡滿是誘惑,「來,告訴我,你究竟是從哪裡得知BOSS身份的?」

  琴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知道BOSS身份的人本就屈指可數,而這些人中,黑澤夭夭接觸過的只有貝爾摩德和他,也就是說……

  琴酒平靜無瀾的幽綠眼眸逐漸染上森寒,「你有沒有催眠我,問些不該問的?」

  「你怎麼能這麼想我。」琴酒的懷疑,仿佛一記重拳打在黑澤夭夭的心上,不止是疼,還悶悶的難受。

  那雙如寶石一樣明亮的眼睛,仿佛都失去了光彩。

  琴酒冷冷道:「除了我,你接觸過的人中,就只有貝爾摩德知道BOSS的身份。你和貝爾摩德只在山杏村見過,當時的你也只是懷疑我的身份,根本不會去了解組織。」

  從琴酒的角度,黑澤夭夭只是一個意外從客戶那知道黑衣組織的普通人。

  所知道的,也僅僅是黑衣組織是個以酒為代號的跨國組織,別的並不清楚。

  「緋色之獸」那件事後,她知道他也是組織的人,才去了解組織。而她能了解的途徑,就那麼一個。

  黑澤夭夭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抵著琴酒的肚子的腳起起踹了一起,「琴酒,你別太過分了,把我惹急了,我就抹去你所有的記憶,把你變成白紙。」

  「那為什麼不早早這麼做?」琴酒一把抓住黑澤夭夭抵在他肚子上的腳,指尖摩挲著她白嫩嫩的腳背,沙啞的嗓音裡滿是諄諄教導,「黑澤太太,做不到就不要放狠話。」

  「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黑澤夭夭緩緩笑了,緋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會發光,「我改變主意了,為什麼得我討好你,讓你陪我去溫泉。而不是你求著我。」

  「黑澤夭夭。」琴酒意識到不對勁,抬手想要捂住黑澤夭夭的眼睛,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我命令你,不准動。」黑澤夭夭緩緩笑著,猶如森林女巫,致命又危險,「你所有的記憶將會被塵封,從這一刻起,你不再是琴酒,而是黑澤陣。」

  琴酒僵硬的躺在床上,陰冷的目光死死盯著黑澤夭夭。

  他的額頭爬上細密的汗水,抓著黑澤夭夭腳掌的手在顫抖,不受控制的力道仿佛要捏碎那柔軟白嫩的腳。

  可不管心中多麼駭然,意志力如何反抗,過去的記憶還是像潮水一樣褪去,大腦一點點變得空白。

  「還記得我你送我的紅寶石嗎?你就把它想像成一個容器,你的所有的記憶都被存放在裡面。?」黑澤夭夭用輕緩的聲音蠱惑道:「這顆寶石將會存放在你所認為的理想國中,你只有找到它,才能拿回記憶。」

  在琴酒的意識海中,隨著黑澤夭夭的話音落下,仿佛真出現一個能承載人的記憶的容器。虛無縹緲的記憶,被全部封存,妥善安放,消失在一片紅霧中。

  「睡眠,是打開征程的鑰匙。」黑澤夭夭緩緩靠近琴酒,雙手輕柔的捧住他的臉頰,柔軟的唇落在他的額頭上。

  「睡吧,明天將是全新的開始,我們一起去泡溫泉。」

  隨著記憶的不斷消失,琴酒反抗的意志也越來越薄弱。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雙堅毅冰冷的眼眸一點點失去光彩,變得迷茫暗淡,直到徹底閉上。

  黑澤夭夭心情沉重的吐出一口濁氣,用袖子為他擦去額頭的薄汗,在他纖薄蒼白的唇上落下一吻,「別擔心,這段時間我會幫你密切關注酒廠的事,不會讓你和酒廠失聯的。」

  翌日。

  作為黑澤家的廚師,諸伏景光是真的要做飯。

  一大早,他就起床,按照黑澤太太的喜好准備好早餐,然後上樓叫人。

  敲了好幾下也沒人來開門。

  正當他疑惑不解的時候,旁邊的次臥門打開了,諸伏景光看到黑澤夭夭探出半個身子對他說,「你先吃,我們馬上就來。」

  看著「嘭」的一聲,眼前的房門被重重拍上,諸伏景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昨晚兩人似乎才吵過架,還因此分房睡了。

  房子的隔音很好,具體吵了什麼他不知道,也沒貿然去偷聽。不過按照他離開之前的話題進程,也能大致猜到是些什麼內容。

  可現在,分房睡的兩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又湊到一塊了?

  看樣子,夫妻感情是真的很好。

  諸伏景光心情復雜的下樓。

  房間裡。

  黑澤陣坐在床邊,眉頭緊鎖,神思不屬,眼下還有沒睡好的青色。

  黑澤夭夭坐到他身邊,拉住他放在膝蓋上的手。

  黑澤陣戒備的想要抽回手,可在看清握住他手的人後,又還是放松了緊繃的身體,任由手被拉著。

  他相信這個氣息熟悉的人不會傷害他,卻又本能的防備。

  這種防備,讓他並不是那麼的信任她。

  但現在,這種戒備並不適合表現出來。

  黑澤陣問:「你說我失憶了,那我是因為什麼原因失憶?」

  「因為你生病了。」黑澤夭夭握緊他的手,溫和的笑容充滿安撫。

  「醫生的診斷是什麼?」哪怕到了這個時候,黑澤陣依舊十分理智。

  黑澤夭夭深深看了男人一眼,沉痛的低下頭,手放在肚子上,聲音裡滿是哀傷,「因為你的失誤,導致我們的孩子……從那之後,你就得了間歇性失憶症,偶爾會出現第二天一早起來,什麼都不記得的情況。就像現在這樣。」


第87章 攜手並進

  「既然是因為傷痛導致的心理問題,為什麼你還要告訴我,我犯過的過失?」和沉痛的黑澤太太比起來,黑澤先生平靜得近乎冷漠。

  黑澤夭夭沉痛的表情差點沒繃住。

  她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黑澤先生還那麼睿智,不放過她話裡的一絲漏洞。

  「因為我就是你的醫生,我必須把一切如實告訴你,你才能配合我的治療,盡快康復。逃避並不能解決一切。」黑澤夭夭盡最大的努力忽悠。

  黑澤先生點頭,表示接受了這個理由,然後發出新的疑問,「所以,我和自己的醫生搞在了一起?」

  這下子黑澤夭夭徹底蹦不住了,她一下子躥了起來,怒聲反駁,「老娘先是你的老婆,才是你的醫生。還有你那個『搞』是幾個意思?我們可是有結婚證的合法夫妻。」

  黑澤先生平靜的看著爆發的黑澤太太,平靜的說:「你沒必要這麼激動,我就是隨便問問。」

  黑澤夭夭,「……」

  黑澤陣踩著拖鞋站起來,高傲的對黑澤太太抬抬下巴,「衣帽間在哪裡?」

  「在主臥。」黑澤夭夭朝著黑澤陣伸出手,笑容溫婉,像每一個居家的好妻子,」你一定不記得了,我帶你去。」

  黑澤陣沒有牽黑澤夭夭的手,反而問她,「所以,我們為什麼會睡在次臥?」

  「因為……」黑澤夭夭被難住了,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到合適的理由。

  黑澤陣看著滿臉糾結的黑澤夭夭,開口道:「因為我晚上做噩夢會打擾你休息,所以主動睡到次臥。你不放心我,也跟到了次臥。」

  黑澤夭夭驚喜的看著黑澤陣,沒想到失憶後的黑澤先生居然是這樣一個擅長腦補又貼心的好丈夫。

  她正想點頭,就聽到男人說:「看樣子,不是這個理由。」

  黑澤夭夭,「……」

  「你震驚的表情太明顯了,還是不要開口為好。」黑澤陣輕蔑的收回目光,越過黑澤夭夭離開次臥。

  他徑直來到次臥旁的主臥,推開房門進去,一點沒猶豫的推開衣帽間的門,來到掛著一排黑西裝的衣櫃前。

  黑澤夭夭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切,「你真的失憶了嗎?」

  這一刻,黑澤夭夭嚴重懷疑,異能是不是失效了,否則……

  「你怎麼會知道主臥在哪裡?衣帽間在哪裡?」

  「剛才的幫佣敲錯了門,他會敲的自然是主臥。衣帽間是為了方便主人家使用,一般都會設計在浴室和主臥之間,只要看一眼房間格局,很輕易就能推斷出位置。」好給給黑澤先生淡淡解釋。

  黑澤夭夭都震驚了。

  這就是大佬失憶和普通人失憶的區別嗎?

  難怪琴酒剛醒來的時候沒有問她「我是誰?我在哪?我們為什麼會躺在一起?」這樣的經典三連問。

  黑澤先生淡淡瞥了一眼呆若木雞的黑澤太太,表情有點不太好,「你看起來,似乎不太聰明。」

  「你說什麼?」黑澤夭夭幾乎是尖叫出來的,差點被氣厥。

  許是黑澤太太高分貝的聲音透露了態度情緒,黑澤先生略有些心虛的移開目光,淡淡道:「沒什麼。」

  黑澤夭夭正想好好說道說道失憶的老公,就見黑澤先生的手落在毫無特色的全黑西裝上,瞬間沒了心思,趕緊撲上去阻止,「別穿這個。」

  黑澤先生的目光落在抓著他胳膊的手上。

  「你忘記了,我們之前已經計劃好了,要去溫泉旅行,不適合穿太正式。」黑澤夭夭神秘一笑,打開邊上的櫃子,從下面一個隱蔽的箱子裡翻找出一堆休閑風的衣服,展示給黑澤先生看。

  好多印花T恤,休閑褲中,還夾雜著幾身花花綠綠的夏威夷風花襯衣、花褲衩。

  黑澤夭夭也沒敢太過分,選了一件沒有任何印花的純白T恤和灰色褲子遞給黑澤先生。

  「衣帽間很大,還有許多空位,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卻沒有掛在衣架上,而是被藏在隱蔽的箱子裡,是為什麼呢?」黑澤先生似笑非笑的看著滿臉期待的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笑容微僵。

  「不要乘著我失憶,把明顯不是我喜歡的東西強加我給我。」黑澤陣冷漠的推開黑澤夭夭,很隨意的選了一身衣服,開始換。

  黑澤夭夭僵硬的被推到一邊。

  強加嗎?

  可是,正因為不想強加,才這麼做啊!

  她呆呆的看著黑澤先生脫掉睡衣,換上一套純黑的西裝。

  黑澤陣換好衣服,見黑澤夭夭還拿著那套要他穿的衣服,皺眉催促,「愣著做什麼?趕緊換。」

  「哦。」黑澤夭夭情緒低落的放下衣服,隨便拿了一條黑色裙子開始換。

  裙子拉鏈在後面,黑澤夭夭像往常一樣,別扭的將手伸到後背去拉,因為手的長度有限,拉到一半的時候就夠不到了。

  以前遇到這種情況,黑澤夭夭都是將左手環過脖子,從肩膀伸下去,拉,這一次她也像以前一樣去拉。

  手不期然碰上另一只涼涼的手。

  「我來。」男人清冷的聲音裡是不容置喙的態度。

  「謝謝。」黑澤夭夭收回手,抓著頭發低著頭等。

  黑澤陣落在拉鏈上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把拉鏈拉好。

  簡單洗漱一番,收拾好,兩人下樓用早餐。

  還在樓梯上,就能看到客廳裡的狼藉。

  顯然諸伏景光有收拾,但也只是收拾出了下腳的地方,比哈士奇拆過還嚴重的家,堪比廢墟。

  黑澤陣轉頭看向黑澤夭夭。

  「看什麼看,又不是我干的。」黑澤夭夭別過頭,不看黑澤先生。

  黑澤陣搖搖頭嘆息,無視戰場一樣的客廳,徑直下樓,前往餐廳。

  「還以為你們不吃了。」諸伏景光調侃道。

  黑澤陣清冷的目光落在諸伏景光身上,只停留了兩秒就移開了,他徑直走到餐桌前坐下。

  諸伏景光跟著坐下吃早餐,順便問起旅行的事,「決定什麼時候去旅行了嗎?正好我可以把家裡好好收拾一下。」

  把人的新家破壞成這樣,諸伏景光其實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可是一點點看著黑澤夭夭一個人,滿懷期待的把家一點點裝飾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你也去。」黑澤夭夭道。

  對於這個答案,諸伏景光頗為意外。

  他還以為,黑澤夭夭期待的溫泉之旅是她和琴酒兩個人的約會。

  「一會我們就出發。」黑澤夭夭道:「吃完早餐你就去收拾東西。」

  「包括我?」黑澤陣問。

  黑澤夭夭僵硬的別開頭,「對,包括你。」

  黑澤陣點頭,沒有發表意見。

  諸伏景光看著氣氛明顯不對的兩人,後知後覺的發現,兩人似乎又吵架了?

  溫泉之旅的人員名單定下來,話題結束,餐桌被壓抑的沉默環繞。

  黑澤陣是一個很冷的人,從不說廢話;活躍氣氛的小能手黑澤夭夭又低著頭不說話;諸伏景光更不會在這種情況不明的時候開口。

  以至於,這頓早餐吃得人十分壓抑。

  早餐後,諸伏景光借著黑澤夭夭幫忙收拾的機會,將人堵在廚房裡。

  「你們又吵架了?為什麼?」諸伏景光問。

  黑澤夭夭可不是那種吵架後會忍氣吞聲,獨自難過的人,今天的事太反常了。

  「我是不是做錯了。」黑澤夭夭仰頭看著天花板,心情沉重。

  「你做了什麼?」諸伏景光越發好奇。

  「我把琴酒催眠了,封存了他所有的記憶。」黑澤夭夭嘆息道。

  「什麼!」諸伏景光驚呼出聲,難以置信的看著著黑澤夭夭,小心翼翼問:「你指的封印記憶是指……」

  「他忘掉了所有的一切,現在的琴酒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黑澤夭夭坦然的接上諸伏景光的話。

  諸伏景光艱難的吞了口唾沫,下意識的戒備起黑澤夭夭。

  諸伏景光的反應徹底惹怒黑澤夭夭,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你怕什麼?我才懶得將心思用在你這種小魚小蝦身上。你還不夠格!」

  「那你難過什麼?現在你才是掌控琴酒的那個人。」諸伏景光無奈的將手帕遞給明顯要哭的黑澤太太。

  「他推開了我,我當然會難過。」眼淚徹底滑過她的眼眶,滾落下來,「他從來都沒有這麼冷漠過,哪怕剛結婚的時候。」

  「因為他什麼都記得了,所以才會推開你。」諸伏景光輕輕拍拍黑澤夭夭的肩膀,安慰道:「只要你讓他恢復記憶,他自然就不會推開你。」

  「我知道。」黑澤夭夭吸著鼻頭,悶悶的說:「他不會推開我,只會打死我。」

  諸伏景光,「……知道你還這麼做?琴酒那樣的人,不用想都知道,等他恢復記憶,打死你都是輕的。」

  「我知道,炸掉東京鐵塔都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黑澤夭夭又想哭了。

  諸伏景光,「……」

  你倆吵架,關東京鐵塔什麼事?

  「你不是那種愚蠢的姑娘,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黑澤夭夭這步棋走得實在太臭,諸伏景光想不通。

  如果她能狠下心永久消除琴酒的記憶也就罷了,可偏偏她狠不下心。

  「我就是想和他來一場沒有負擔的旅行,讓他感受一次沒有黑暗的日子。」黑澤夭夭悶悶的說:「我想讓他對比後再做出選擇,平凡的生活和刺激的組織,哪一個才是他想要的。」

  雖然嘴上說著,誰都不能阻止她,但黑澤夭夭還是希望,前進的道路是攜手並進,而不是一個人的自我感動。

  那樣救出來的琴酒,根本沒有心。只要一刻沒有抓緊繩索,就會重新被黑暗吞噬。

  諸伏景光明白黑澤夭夭的意思,他徹底沉默了。

  說到底,黑澤夭夭的目標和他終究不同。

  他要的是消滅犯罪,消滅罪犯。

  黑澤夭夭要的只是琴酒,一個軀殼與人格完整的琴酒。


第88章 溫泉之旅1

  和諸伏景光聊過之後,黑澤夭夭的心情好了不少,很快投入到溫泉之旅的准備中。

  三天兩夜的溫泉之旅,並不需要准備多少東西,兩身換洗的衣服就行。

  黑澤陣的衣服也是黑澤夭夭收拾,兩人的加起來也就裝了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猶豫了一下,黑澤夭夭還是趁著黑澤先生沒注意,將新買的比基尼裝箱子最下面了。

  一切收拾好,黑澤夭夭開心的提著行李箱招呼黑澤先生,「趕緊走,早到早享受。」

  黑澤夭夭是個善忘的人,那些矛盾的心情早就被對旅行的期待衝到了九霄雲外。

  黑澤陣朝著黑澤夭夭伸出手。

  黑澤夭夭沒想到都失憶了,黑澤先生還這麼主動的拉她的手,趕緊把手放他手心裡。

  黑澤陣沉默了一瞬,終是什麼都沒說,拉著人下樓。

  黑澤夭夭提著行李箱,被黑澤先生牽著,和早早收拾好的單身狗諸伏景光彙合。

  有了諸伏景光,黑澤夭夭總算不是開車那個了,她開心的坐在後面翻地圖,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計劃著這場期待已久的旅行。

  車子到工藤宅的時候停了下來。

  黑澤夭夭抬頭就看到端著鍋的赤井秀一,這就很微妙了。

  這位端著鍋,一般是有找借口上門打探情報。

  黑澤夭夭搖下車窗,警惕的盯著赤井秀一,「衝矢先生,有事嗎?」

  「咖喱又做多了,正好想問問你們要不要,不過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赤井秀一看看手裡的鍋,笑眯眯的問:「一家人,是要出去旅行嗎?」

  「是啊!要去泡溫泉,三天兩夜。還特意拜托了阿笠博士幫忙照顧莫裡亞蒂。」為了圓滿的溫泉之旅,黑澤夭夭也不廢話,直接一股腦全告訴赤井秀一,免得他亂想。

  「是嗎?」赤井秀一失落的說:「看來我這些咖喱,只能另想辦法了。」

  「咖喱應該是你故意做多的。」黑澤先生毫無負擔的拆穿赤井秀一的謊言,「你說咖喱又做多了,證明你經常做多。咖喱散發的味道很好,證明你的廚藝並不差,火候和食材都控制得很好……」

  黑澤太太猛的捂住黑澤先生的嘴巴,驚恐的衝著赤井秀一解釋,「他,他這兩天迷上了推理,就喜歡胡說八道,你別放在心上。我們先走了。」

  黑澤夭夭努力衝諸伏景光使眼色,催促他開車。

  「先走了。」諸伏景光衝著赤井秀一笑笑,一腳踩在油門上,開車遁逃。

  被留下的赤井秀一僵硬了片刻,才嘆息的看看端著的滿滿一鍋咖喱,敲開了阿笠博士家的門。

  臉色蒼白的灰原哀,打開門就看到端著咖喱的赤井秀一,臉色更不好了,開口就是,「你又做多了?」

  赤井秀一,「……這麼明顯嗎?」

  「呵!」灰原哀轉身回屋。

  赤井秀一端著咖喱跟上,「你臉色很難看,是生病了嗎?」

  「沒有。」灰原哀悶悶道:「他們出去旅行了,很快就會好的。」

  他們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自從黑澤家搬來,灰原哀就不舒服,還偶爾間歇性的感到恐懼,這明顯不對勁。

  赤井秀一忍不住問:「真的不是黑衣組織的人嗎?」

  「當然不是,難道我還能感覺錯嗎?」灰原哀諷刺道:「比你的味道,干淨多了。」

  赤井秀一,「……」

  小金龜開出了好長的距離,黑澤夭夭才放開捂著黑澤陣嘴巴的手,長長舒了一口氣。

  黑澤夭夭幾欲張口,想要對黑澤先生說點什麼,可又不知道說什麼。

  終究,他失憶了!

  難道她還能責備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大寶寶?

  「你有話想對我說。」黑澤陣主動開口。

  「沒有。」黑澤夭夭不想吐槽。

  「我在幫你。」黑澤先生解釋道:「你明顯不想和那個人多聊,只要拆穿他的謊言,很輕易就能結束話題。」

  黑澤夭夭,「……」

  很感動,但更想錘爆他的狗頭!

  有這麼結束話題的嗎?

  「我不喜歡那個人。」黑澤先生眉頭緊鎖,冰冷的聲音裡多了幾份陰狠,「很想,殺了他。」

  諸伏景光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透過後視鏡後座的兩人。

  黑澤夭夭瞳孔微縮,差點沒維持住臉上的表情。而這些細微的變化,落在黑澤陣眼中卻非常明顯,「看來你知道為什麼。」

  「因為……」黑澤夭夭糾結的說:「雖然眼睛小了點,但他長得還挺帥的。不過你放心,我這個人最講原則了,不會背著你亂來的。」

  黑澤陣,「……」

  怕黑澤陣繼續這個話題,黑澤夭夭趕緊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毛利蘭,詢問他們旅行的事。

  在確定他們已經上了新干線,黑澤夭夭總算是放心了,心裡的陰雲徹底消散。

  她鄭重宣布,「他們去關西的大阪,我們就去關東的群馬縣。」

  「你這是在防著那個小男孩?」諸伏景光好笑的問。

  黑澤夭夭大手一揮,不耐煩的說:「不准在這種美好的時刻提那個死神小學生。」

  諸伏景光,「……他還是個孩子。」

  而且還是個聰明的孩子。

  「我還只是個寶寶呢。」黑澤夭夭不滿道。

  黑澤夭夭將目的地告訴諸伏景光,炫耀道:「這次的地方,我選了好久。絕對絕對不會發生意外。」

  「這麼肯定?」諸伏景光問。

  在他看來,不會發生意外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之前幾次完全是意外。

  而且,黑澤夭夭居然還將這一切歸結到一個小孩子身上,也是十分讓人無語了。

  「這次我選的地方,是一家客流量少的私營溫泉旅館。那裡沒有任何奇怪的傳說;周圍交通發達,手機訊號良好;老板夫妻財政狀況良好,沒有任何經濟糾紛;夫妻兩人的孩子雖然死了,但卻是病死的,絕對絕對的病死,不存在任何自殺、他殺的陰謀。」黑澤夭夭道。

  諸伏景光,「……你確定你是去旅行的?」

  「你不懂!」黑澤夭夭嘆息。

  為了這次的完美之旅,她也是操碎了心。

  「祝你有一個圓滿的旅行。」雖然不清楚黑澤夭夭為什麼要那麼小心翼翼,不過諸伏景光還是真誠的送上祝福。

  小心到這程度,如果還不完美,那就太可憐了。

  黑澤先生坐在黑澤夭夭身邊,靜靜的看著兩人說話,墨綠色的眼眸暗沉沉的,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時候,也不會有人去注意,他在想什麼。

  到泡溫泉的地方,也就兩個小時不到的車程,黑澤夭夭決定開車去,方便些。

  中午的時候,就到了位於群馬縣的一家不起眼小旅館。

  交通發達的意思就是通往目的地的道路有很多,換種說法就是岔路口不少。

  岔路多,很大概率就會出現……

  「嘭!」旁邊突然躥出一輛老舊的小轎車,將紅色小金龜給撞了。

  「我的車!」黑澤夭夭的驚呼,簡直要把天上的鳥兒嚇尿了。

  「沒事,應該就蹭破點皮。」諸伏景光很有經驗的安慰。

  「怎麼沒事?這可是黑澤先生送我的新婚禮物!新婚禮物!我平時多寶貝你知道嗎?」黑澤夭夭急吼吼的推開門下車。

  當她撲到車頭的時候,看到被撞壞一個的車燈,差點沒昏厥,「是誰?給老娘滾出來。岔路口不知道要按喇叭嗎?別人按不知道聽嗎?混蛋。」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一個年邁的聲音在黑澤夭夭身後響起。

  「說句不好意思就……」黑澤夭夭轉身,到嘴巴的叫罵啞在了喉嚨裡。

  車子的主人是一對七十歲左右的年邁老夫妻。

  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夫妻,用渾濁的眼睛,滿是歉意的看著黑澤夭夭,黑澤夭夭就算再氣也沒法衝著他們發。

  「沒事。」一只手搭在黑澤夭夭肩膀上,黑澤陣道:「車子被傷,再所難免。」

  黑澤夭夭想起黑澤先生的保時捷,總算好了點,拉著他的手撒嬌,「那你出錢修。」

  「好。」黑澤先生點頭,修長白皙的指尖撫過車子,「我送你的?」

  「嗯。」黑澤夭夭給失憶的黑澤先生科普,「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住的是靜岡那邊的別墅區,去哪都很遠,我就向你要一輛自行車,你就送了我它。」

  「那我對你挺好的。」黑澤陣聽著黑澤夭夭語氣中不自覺流露出的炫耀,心不知不覺就軟了。

  想到那段過去,黑澤夭夭的心情十分復雜,「是啊!超、級、好。」

  「你話裡有話。」黑澤先生十分坦誠的戳穿黑澤夭夭的未盡之意。

  「你送我車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駕駛證,而你一直出差在外……」

  當時的琴酒,真的就是常年失蹤人口,大半年不見得能見一次,結婚就等於守寡。

  琴酒把車送給她,她卻沒有駕駛證,根本沒法開。在那綠化超標的偌大別墅區,硬是靠兩條腿走了三個多月,把駕駛證考出來。

  琴酒有給她一張余額是許多零的卡,但他們當時那情況,她根本不好意思用。

  「呵!」黑澤先生很惡劣的笑了,「真是可惜,我居然不記得了。」

  「很開心啊!」黑澤夭夭瞪他。

  「你氣什麼?」黑澤陣輕笑,「是你自己有錢不花,沒駕駛證不說,怪我?」

  黑澤夭夭被噎住,「……當然怪你。」


第89章 溫泉之旅2

  「看樣子,你這些年變了許多。」黑澤陣悵惘道:「真想知道,當初那個連丈夫錢都不好意思的花的黑澤太太,是多麼可愛啊!」

  黑澤夭夭驚訝的瞪大眼睛,黑澤先生這是在誇她可愛嗎?

  失憶後這麼嘴甜的嗎?

  如果不是顧忌著黑澤陣的意願,黑澤夭夭都想就這麼過一輩子算了。

  「看來,我很少誇你。」黑澤陣很坦然的說。

  「不是很少,是從來都沒誇過。」黑澤夭夭開心的拉住他的兩根手指,像小孩子一樣搖晃著催促,「現在就誇,趕緊的。」

  「沒有人會這麼不要臉。」黑澤先生的指尖抵著黑澤太太的額頭,毫不留情的將人推開。

  黑澤夭夭堅定的抓著黑澤陣的手不放,「必須誇,不誇我就不讓你走。」

  黑澤陣道:「我不想說昧良心的話。」

  「你說什麼!」黑澤夭夭像只炸毛的刺蝟,一把抓住黑澤陣的衣領,惡狠狠的威脅,「允許你再說一遍。」

  「我大概知道為什麼不誇你了。」黑澤陣將衣領上的手拉下來,握在手心裡,嘆息道:「做個安靜的姑娘吧!」

  黑澤夭夭,「……」

  失憶後的黑澤先生,更坦誠,但也更狗!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居然這麼毒舌。

  「這次是我讓著你,你要記在心裡。」黑澤夭夭反握住黑澤陣的手,嚴肅的交代。

  「哦!」如果記得的話。

  兩人手拉著手,站在山林中,微風吹拂,將兩人的發絲卷在一起。

  一黑一白,分明又和諧。

  諸伏景光和那對年邁的老夫妻交涉完,處理好撞車的事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唯美的畫面。

  作為一只單身狗,他毫不猶豫的打斷產狗糧的兩人,「該走了。」

  黑澤夭夭不滿的瞪了諸伏景光一眼,轉頭又開開心心的拉著黑澤陣的手,甜膩膩的撒嬌,「黑澤先生,我們走吧。」

  諸伏景光毫無形像的翻了個白眼。

  早餐的時候還哭得像個淚人,現在又這麼粘人,真是沒救了。

  溫泉旅館就在前面,有了黑澤先生本尊,黑澤夭夭連寶貝的車子都不要了,全部丟給諸伏景光,甜蜜蜜的拉著黑澤先生步行去旅館。

  旅館的主建築有兩層,是那種很常見的霓虹建築。

  溫泉在旅館後面,黑澤夭夭之前預定的時候見過照片,是三個被竹柵欄隔開的獨立露天湯池。

  因為是步行,那對老夫妻比他們提前到,他們到的時候剛辦理好入住手續。

  「真的非常抱歉。」澤見家正鞠躬,為剛才撞了他們車的事情道歉。

  他的妻子澤見撫子在旁邊陪著。

  他們這麼鄭重,反而弄得黑澤夭夭不好意思,她擺手道:「沒事,只是車燈壞了,送去修理廠換一個就行。」

  她沒說的是,這種早就退出市場的古董車,想要修並不容易。

  黑澤夭夭到現在都不知道具體在哪裡修的,反正每次車子出事,她就撥□□澤陣以前給她的修理廠號碼。

  修理廠的人會來把車子拖走,修好後送回來。

  「車子修好後,請把賬單寄來。」澤見撫子將一張寫著聯系方式和家庭住址的紙遞給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接過紙條,澤見兩夫妻這才告別,提著行李箱上樓。

  黑澤夭夭注意到,老夫妻用的行李箱也和他們的車子一樣舊,身上的穿著也很普通,顯然經濟狀況一般。

  她低聲問黑澤先生,「一個車燈大概多少錢?」

  「你問我?」失憶的黑澤先生挑眉。

  黑澤夭夭被噎住。

  她只知道古董車的修理費很貴,但具體某個部件的價格還真不清楚。

  到現在黑澤夭夭還記得,第一次修車的時候,她以為被坑了,差點報警。

  如果不是「新婚禮物」這個標簽貼著,她早就換車了。

  不過現在嘛……黑澤太太偷瞄黑澤先生。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黑澤先生會送她那麼老舊的車子了。

  唉!自己開保時捷,就送老婆小金龜,原來黑澤先生是這樣一個含蓄的人。

  想開情侶車就直說,她肯定會依著的,真是的。

  「黑澤先生,我最喜歡你了。」黑澤夭夭拉著琴酒的一縷長發,在指尖纏繞,心裡美滋滋的。

  黑澤陣垂眸看著黑澤太太,「是嗎?大概吧!」

  「喂!你們兩個,別堵著路。」諸伏景光一個人提著兩個行李箱進來,「過來搬行李。」

  「不要。」黑澤夭夭就像名柯裡每一個欺壓凶手的炮灰一樣,惡劣的說:「你這趟旅行花的可是我們家黑澤先生的錢,行李就該你搬?」

  「原來你是把我當驢才帶來的。」諸伏景光吐槽著,放下行李到櫃台登記。

  黑澤夭夭也拉著黑澤陣湊上去,對登記的老板娘勝村結菜說:「我是之前在網上預定的黑澤。」

  「原來是黑澤太太。前幾天你預定了一個房間,早上又預定了一個,對嗎?」勝村結菜笑著問。

  「對。」黑澤夭夭一邊交住宿費,一邊說:「我們三個人,要住三天。」

  「好的。」勝村結菜在登記簿上記錄下三個人的信息,然後從鑰匙圈上取下兩把鑰匙交給他們。

  諸伏景光任勞任怨的接過鑰匙,拒絕了勝村結菜叫人幫忙的提議,搬著兩個行李箱上樓。

  黑澤夭夭拉著黑澤先生解決午飯的問題。

  勝村結菜歉意一笑,「抱歉,我們這種私營小旅館,一般沒什麼客人,不會准備多余的食材,現在只能提供烤魚和雞蛋卷,可以嗎?」

  黑澤夭夭很想說不可以,但是顯然顯示情況不允許。

  「請問,這裡是三眼溫泉旅館嗎?」一個急吼吼的聲音插了進來。

  三個明顯年紀不大的人,背著旅行背包,進入溫泉旅館。

  「抱歉,我們這裡不是三眼溫泉旅館。」勝村結菜道。

  「怎麼就不是了,明明和照片上的一摸一樣。」脖子上掛著照相機的青年渡邊原,他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幾人看。

  照片上,正是溫泉旅館的主建築。

  勝村結菜接過照片打量一番,有些猶豫不決,「這確實是我們旅館的照片,但我們並不叫三眼溫泉。」

  「那你們這裡是不是有溫泉,溫泉有三個泉眼?」三人中唯一的女生佐佐彩愛壓抑著激動的心情問。

  「對,旅館後面是有三個小泉眼,我們旅館就是因為那三個泉眼建造的。」澤見撫子還是一頭霧水,只能老老實實回答。

  「那就沒錯了,就是這。」佐佐彩愛激動的說:「傳說被詛咒的三眼泉,就在這裡。」

  黑澤夭夭眉頭一跳,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

  什麼叫被詛咒的三眼泉?

  「請別胡說。」勝村結菜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我們旅館的溫泉就是普通的溫泉,絕對沒有被詛咒這樣奇怪的傳言。」

  「你是這裡的老板娘,你當然會說沒有。」佐佐彩愛不屑的撇撇嘴。

  「好了,不管怎麼樣,我們找對了地方。先住下來再說。」一直沒開口的吉野修一說。

  「對,先住下來。」渡邊原道:「老板娘,我們要三個房間。」

  有客人入住,顯然是好事,但老板娘的表情並沒有好多少,和對待黑澤夭夭他們的熱情根本就是天壤之別,「不好意思,只有兩個房間了。」

  「那就兩個。」渡邊原道。

  三個人找老板娘登記,黑澤夭夭趕緊拿出手機打給江戶川柯南。

  確定那只死神小學生剛到大阪,正要下新干線,黑澤夭夭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你到底在怕什麼?」黑澤陣問。

  黑澤夭夭搖頭,「沒。」

  她能說什麼?說怕會死人,破壞美好的旅行?

  三個人一走,黑澤夭夭就拉著老板娘問三眼泉詛咒的事。

  老板娘一問三不知,比黑澤夭夭還懵。

  諸伏景光放好東西下來了,事情只能就此擱置。

  午飯後,諸伏景光去泡溫泉,黑澤夭夭就拉著黑澤陣在附近轉悠。

  距離最近的集市只要十幾分鐘的路程,不過黑澤夭夭打算明天再去逛,順便買些土特產。

  今天就在旅館周圍的樹林裡轉悠轉悠,養足精神,晚上泡溫泉。

  她將計劃告訴黑澤陣。

  黑澤陣十分不理解,「想泡就去泡,沒必要等到晚上。」

  一路上,黑澤夭夭都在念叨「泡溫泉」,哪怕黑澤陣什麼都不記得了,也看得出她到底有多期待。

  「不。」黑澤太太嚴肅的看著黑澤先生,漂亮的眼睛裡迸發出火熱的凶光,「這是我們第一次洗露天鴛鴦浴,一定要有儀式感。」

  黑澤陣,「……鴛鴦?浴!」

  「對。」黑澤夭夭鄭重的拉起黑澤陣的雙手,按在自己心髒的位置,雙眼迷離,滿目柔情。

  她溫柔的說:「阿陣!今晚,我就把自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抱緊我,千萬不能松開你的手。不然……你會永遠失去我的!」

  黑澤陣嚇得抽回手,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遠離黑澤夭夭,好聽的嗓音裡有著明顯的僵硬,「我們……不是、夫妻嗎?」

  早上起來躺在一張床上,衣帽間裡都是兩人的衣服,她換衣服時也不避諱他,收拾行李時也是很自然的裝一起……一切的一切,都在證明他們是夫妻。

  但是「今晚,我就把自己交給你」明顯不是多年夫妻該說的話。

  「我們當然是夫妻。」黑澤夭夭仿佛被渣男傷到心的姑娘,緊跟黑澤陣的步伐,腳尖抵著他的腳尖,「你在害怕,為什麼?難道,你不願意在溫泉裡抱緊我嗎?」


第90章 溫泉之旅3

  「我們結婚多久了?」黑澤陣皺眉問。

  這一刻,他不得不懷疑,現實情況和他推測出的,有很大出入。

  「六年。」黑澤夭夭像個色狼一樣摩挲著黑澤陣的手背,甜滋滋的說:「我們感情可好了。我現在都還記得,你當初向我求婚的時候,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黑澤陣皺眉問:「你確定,是我向你求婚,而不是你向我求婚?」

  「你在異想天開什麼?」黑澤夭夭十分理直氣壯,「就算你失憶了,也不可以顛倒是非。」

  「雖然我失憶了,但我不認為自己會做出主動求婚這種明顯讓自己處於弱勢的行為。「黑澤陣很冷靜的分析。

  「因為愛情。」黑澤夭夭給出一個無懈可擊的原因,「愛情使你麻木。」

  「那麼,我一定會讓我愛的人,主動向我求婚。」黑澤陣冷靜的看著黑澤夭夭,那是對自己的絕對信任,才會如此篤定。

  黑澤夭夭驚恐的瞪大眼睛。

  有那麼一瞬間,她深深懷疑,她以前的主動求婚背後,是不是有著大惡魔黑澤先生的操控。

  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這種懷疑。

  當時的情況,根本就是她死抓著不放,陰差陽錯才成了夫妻。

  「看樣子,是你主動求婚的。」黑澤夭夭的表情,直接給了黑澤陣答案。

  黑澤夭夭,「……」

  她滿目悲傷的看著他,「說到底,你就是不願意在溫泉裡抱緊我。」

  黑澤陣看著一副大有他不答應,就哭給他看的黑澤太太,意味深長的說:「如果你希望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黑澤夭夭希冀的看著他。

  「反正我又不吃虧。」黑澤陣輕笑。

  「阿陣!」黑澤夭夭感動的看著黑澤陣,「我最喜歡你了。」

  「呵!我想也是。」不然也不會想在露天溫泉要求被抱了。

  「能有你這樣貼心的老公,實在是太好了。」黑澤夭夭星星眼看著黑澤陣,真誠的說:「你也知道,我有恐水症,平時連家裡的浴缸都不敢用。如果你不抱緊我,我一定會被淹死的。」

  黑澤陣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如果到了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被耍了,那他就是傻。

  「黑澤夭夭。」黑澤陣咬牙切齒的叫出這個名字,一把朝著黑澤夭夭抓去。

  早就有所准備的黑澤夭夭遁逃三米開外,捂著肚子笑得直發抖,「黑澤先生,我們是純潔的夫妻關系,你腦子裡怎麼能有廢料呢?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是嗎?既然我們關系這麼純潔,那你就不該找我抱你。一個人去泡吧!」黑澤陣惡狠狠瞪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唉!」黑澤夭夭見人真的生氣了,趕緊追上去,拽著人討巧賣乖,「我錯了。」

  「別拉拉扯扯,我們是純潔的夫妻關系。」黑澤陣無情的抽回被抓著的衣擺。

  「我就開個玩笑,你別生氣了。」黑澤夭夭堅定的拉著人不放,「我們都做了六年的夫妻,早就不純潔了。」

  「我為什麼會娶你?」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黑澤陣自己還是有所了解的。

  從衣櫃裡全黑的正裝就看得出來,他是一個性格嚴謹的人。而黑澤太太,鬧騰又粘人,根本不像他會選擇的伴侶。

  「為什麼?」黑澤夭夭同樣很好奇。

  「大概是我欠你的。」黑澤陣嘆息道。

  這是目前失憶的黑澤先生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只有欠了天大的債,才會被這麼一個鬧騰的人綁住。

  黑澤夭夭,「……」

  所以這就是琴酒答應她求婚的原因?真相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走吧!」黑澤陣妥協的拉著黑澤夭夭的手。

  兩人繼續開開心心的逛小樹林。

  為了避免真把黑澤先生氣走了,黑澤夭夭這一次老實多了,討論的話題也中規中矩。

  「黑澤先生,你說那個被詛咒的三眼泉,到底怎麼回事?我來之前特意調查過,根本沒有這樣的傳說。」黑澤夭夭還是很在意這一點。

  「之前我就覺得很奇怪,你為什麼要把旅行的地方調查得那麼清楚。」黑澤陣問。

  黑澤夭夭嘆息道:「因為我們被詛咒了。」

  被死神小學生詛咒了。

  黑澤陣側著頭看著她,靜靜等待下面的話。

  黑澤夭夭同樣側著頭看著他,面沉如水,「我們搬家,搬家公司的人死在家裡;我們去醫院,醫院的護士殺人;我們去游樂園,游樂園被恐怖分子炸成廢墟。」

  黑澤陣,「……」

  他輕輕拍拍黑澤太太瘦弱的小肩膀,無聲的安慰。

  「這一次的溫泉旅行,我期待了好久,絕對不能出問題。」黑澤夭夭堅定的說,霸氣側漏。

  「別擔心,一個小小的溫泉,難道還能翻起風浪不成。就算真的翻起風浪,我也會抱緊你,不會讓你被淹沒的。」黑澤陣意有所指的調侃道。

  霸氣側漏的黑澤太太,瞬間測漏了。

  她羞紅著臉瞪著黑澤陣,「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不准再提。」

  「呵!」黑澤先生輕笑一聲,倒也沒繼續。

  兩人肩並肩漫步在樹林裡,看到一片青草地,黑澤夭夭就拉著人坐下來。

  她靠在黑澤陣身上,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時光,很隨意的聊著。

  大多時候,都是黑澤夭夭在說,黑澤陣在聽。

  不知不覺,一下午就過去了。

  黑澤夭夭賴在草地上不走,「我不泡溫泉了,我要和你一起,以大地為床,以漫天星辰為被,永睡不起。」

  一個下午,足夠黑澤陣了解,他這位太太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他直接無視黑澤夭夭所有愚蠢的行為,一只手抓著她的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抓著她的一條腿,把人提走。

  黑澤夭夭被嚇得哇哇大叫。

  所有溫馨浪漫的感動,在踏進旅館,聞到食物香味的一瞬間,全部被黑澤夭夭掃蕩到了犄角旮旯裡。

  她開心的朝著諸伏景光所在的那一桌衝去,「有什麼好吃的?」

  「涼面。」諸伏景光道。

  「啊!這麼簡陋。」黑澤夭夭失望極了,「這個時候就該有生魚片、刺身、壽司,再不濟也應該來點烤肉和涮涮鍋。」

  諸伏景光笑道:「放心,我已經幫你們點了,刺身和生魚片沒有,壽司管夠。不過我建議你也吃點涼面,老板做的涼面非常美味。」

  旁邊另一桌的澤見撫子附和道:「對,我們下午的時候吃過,味道棒極了。一直惦記著,晚上又讓老板做。」

  「真的這麼好吃?」黑澤夭夭有點心動,不過在看到諸伏景光面前的大碗後,還是搖頭放棄,「算了,吃了這麼一大碗涼面,我就沒肚子吃壽司了。」

  老板娘勝村結菜正好端著澤見兩夫妻的涼面路過,聽到黑澤夭夭的話,提議道:「黑澤太太可以和黑澤先生吃一碗。兩個人分著吃,分量並不多。」

  勝村結菜將一大碗涼面放澤見老夫妻面前,同時放下的還有一個小碗。

  老太太從上面夾了一些到小碗裡,剩下的一大半推到澤見先生面前,調皮的衝黑澤夭夭眨眼睛,「就是這樣。」

  澤見家正無可奈何的看著妻子,「撫子,你也不能全推給我啊!我也想吃好吃的。」

  「放心,待會我會替你吃掉大份,留下小份給你的。」澤見撫子笑呵呵的說。

  「你下午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澤見家正嘴上抱怨著,倒也沒有把面再分些給妻子的意思。

  黑澤夭夭看得眼睛都直了,他猛然轉頭看向黑澤先生,亮晶晶的眼裡全是渴望。

  她也要這樣的。

  黑澤陣沉默了。

  在黑澤太太強烈視線的注視下,他靜靜的看著那對澤見老夫妻之間的互動。

  隨著黑澤陣的沉默,黑澤夭夭的目光一點點黯淡下去。

  「我中午再吃涼面。」黑澤夭夭笑眯眯的對勝村結菜道:「老板娘,我要壽司,高級的壽司。」

  「壽司已經在做了,馬上就好。」勝村結菜問:「我們家都藥酒也是一絕,要不要來一瓶?」

  「要,我就是衝著你們家的藥酒才來的。」黑澤夭夭道。

  勝村結菜指著靠牆的架子說:「藥酒都在那邊,功效都標注在了酒瓶上。我現在有點忙,你可以自己去選嗎?」

  「我看旅館裡似乎只有你們夫妻,怎麼不請個人幫忙?」黑澤夭夭好奇問。

  「平時也就一兩個客人,我們夫妻完全能忙得過來,這一次會來這麼多,完全出乎我們的預料。」老板娘開心的說:「如果旅館一直像今天這麼忙,倒是可以請個人幫忙。」

  「老板娘,壽司到底還要等多久?」另一邊傳來催促的聲音。

  除了白天見過的幾人,黑澤夭夭注意到,靠窗的那一桌還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男的三十多歲,穿著旅館的浴衣,頭發亂糟糟的;

  女人更年輕,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同樣穿著旅館的浴衣,但給人的感覺和男人完全不同。

  叫勝村結菜的,就是那個男人。

  勝村結菜匆匆告別黑澤夭夭,過去安撫客人。

  黑澤夭夭來到放酒的架子前。

  旅館的藥酒有很多種,不過黑澤夭夭的目標只有一種。

  她很快在架子上找到她想要的——補身酒。

  這種酒被歸到強身健體一類,但對黑澤陣這種常年受傷,虧空身體的人,效果最佳。

  補身酒被放在架子最上面,黑澤夭夭搬過旁邊的凳子,踩著凳子去拿。

  凳子應該是老板娘平時拿酒用的,高度正好合適,黑澤夭夭很輕易就拿到了酒。

  「不准動!」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在旁邊炸開,嚇得黑澤夭夭沒站穩,身體朝後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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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溫泉之旅4

  黑澤陣猛然起身,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接住摔倒的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雙眼緊閉,手緊緊握著補身酒的酒瓶,長長的睫毛因為害怕而顫抖。

  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來,黑澤夭夭緩緩睜開眼睛。

  正巧一縷銀色長發從黑澤先生的肩頭滑落,落在黑澤夭夭的眼睛上和臉上。

  黑澤夭夭不舒服的眨眨眼睛,眼睛彌漫上一層自我保護的水汽。

  潔白的燈光下,黑澤夭夭眼中的黑澤先生,仿佛從天而降的聖人,散發著聖潔柔和的光芒。

  「噗呲!」黑澤夭夭被自己的腦補取悅了。

  黑澤陣如果是聖人,那她就是活菩薩。

  「看夠了嗎?」黑澤先生不耐煩的說:「趕緊起來,你的體重嚴重超標。」

  黑澤夭夭因為補腦而愉悅的心情瞬間蕩然無存,「我會摔倒到底是因為誰。」

  「因為那個傻子。」黑澤陣冰冷的目光落在頭發亂糟糟的堀內拓身上。

  堀內拓就是之前叫走勝村結菜,同樣點了壽司的人。

  這位靠著超分貝的大叫,成功驚嚇到黑澤夭夭的猛人,完全沒發現黑澤先生看他的目光有多冷,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黑澤夭夭抱著的酒上。

  他硬是擠開黑澤陣,強行從黑澤夭夭手裡搶過酒,「這是我的。」

  「這是我們家黑澤先生的。」黑澤夭夭一把將酒搶了回來。

  「是我先預定的。」堀內拓大叫。

  他還想搶,手卻被另一只更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黑澤陣冰冷的墨綠色眼眸落在堀內拓身上,沙啞的聲音冷若冰霜,「她說了是她的,就是她的。」

  黑澤先生太冷,堀內拓瑟縮了一下,囂張的氣焰頓時消了不少,但還是堅定的說:「最後一瓶補身酒,真的是我的。」

  黑澤陣甩開堀內拓的手,對黑澤夭夭道:「我不需要補,給他。」

  「不。」黑澤夭夭一口否決,「你要補,你虛得很。」

  此話一出,整個大廳都寂靜了。

  黑澤陣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引起了誤會,連忙解釋,「我不是說你那方面虛,我是說你身體虛。真的,你那方面一點也不虛,我可以作證。」

  黑澤陣咬牙切齒的說:「你可閉嘴吧!」

  黑澤夭夭立刻閉緊嘴巴。

  她也意識到了,她那解釋,還不如不解釋。

  英勇的堀內拓還堅定的盯著黑澤夭夭手裡的酒,「酒是我先預定的,給我。」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就算你再虛也不能胡說八道。」黑澤夭夭抱著酒瓶不讓。

  她在架子上拿的,可沒標誰的。

  明知道藥酒不是補那方面的,黑澤夭夭這麼說,堀內拓還是會想歪。

  他梗著脖子,怒瞪黑澤夭夭,「你不信問老板娘。」

  黑澤夭夭躲到黑澤陣身後,完美演繹什麼叫狐假虎威。

  「不好意思。」勝村結菜跑了過來,衝著黑澤夫妻鞠躬道歉,「最後一瓶補身酒確實被堀內先生預定了,是我太忙忘記收起來了。」

  「聽到沒?」有了證人,堀內拓也有了底氣,不滿的說:「趕緊給我,否則我要你們好看。」

  黑澤夭夭都驚呆了。

  這位仁兄膽色驚人,居然敢威脅琴酒。

  黑澤陣落在堀內拓身上的目光越來越陰冷,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你想怎麼對我不客氣?」

  堀內拓被黑澤陣看得渾身發毛。

  「算了,把酒給他,我們換個功效差不多的。」黑澤夭夭不想因為這種事破壞美好的心情。

  如果因此惹得黑澤先生不高興,喜提溫泉之旅首殺,那就慘了。

  勝村結菜趕緊道:「黑澤太太如果不嫌棄的話,泡酒的壇子裡還能打起一小瓶,我待會就去打來。」

  藥酒都是泡在一個大壇子裡,泡好後分裝入小瓶子售賣,最後打起的藥酒藥效更足。

  黑澤夭夭這下子徹底滿意了。

  黑澤陣默然漠然的看了堀內拓一眼,拉著黑澤太太走人。

  堀內拓大概是覺得丟人,直接拿著酒,叫上他的同伴回房去了。

  又等了一會,壽司總算做好了。

  看著琳琅滿目的壽司,黑澤夭夭食欲大增。

  吃完一頓豐盛的晚餐,在旅館四周逛逛,消消食,終於到了黑澤太太最期待的項目——泡溫泉。

  旅館後面有一片竹林,竹林中有竹柵欄圍起來的個地方,裡面就是溫泉。

  個泉眼相距不遠,每一個都很小,最多個人一起泡。

  黑澤夭夭穿著浴衣,站在溫泉邊,臉色蒼白,小腿肚直打顫。

  霧氣裊繞中,黑澤先生裸露著身體,坐在溫熱的湯池中,銀發雪膚,十分養眼。

  就連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疤痕,仿佛都被加了柔光濾鏡,讓他更有男人味,更加吸引人。

  如果是平時,黑澤夭夭一定坐下來欣賞一番,順便調侃幾句。

  可現在,她不敢。

  她甚至連目光都不敢落在黑澤先生身上,只因為黑澤先生正被水包裹著。

  平時黑澤夭夭也沒那麼怕水。就像上次被武田原明綁架,在橡皮艇上順水飄,也頂多是不喜,沒有一點恐懼。

  現在卻不同,因為她是懷著入水的心情來到水邊的。

  這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恐懼之源一下子就被釋放了。大腦接收到訊號,心靈就會感到恐懼,身體就會下意識的抗拒。

  溫泉中,黑澤陣將黑澤夭夭的表現一絲不漏的盡收眼底,眉頭微微皺起。

  他本以為,想要泡溫泉的黑澤夭夭,只是有點害怕,可現在看來,哪裡是害怕,根本就是恐懼。

  她這樣子,根本沒法泡溫泉。

  「別怕,過來。」黑澤陣主動朝她伸出手,「到我身邊來。」

  黑澤夭夭試著上前,可顫抖的雙腿連站穩都已經很難了,更別說下水。

  她顫巍巍的說:「不行,我動不了。」

  「那你剛才是怎麼走過來的?」黑澤陣問。

  剛才,黑澤夭夭開開心心的端著酒水點心來到溫泉邊。

  放下酒水點心,剛要下水,她就怕了。

  黑澤夭夭道:「剛才我在想老板娘給我的補身酒,沒來得及害怕。」

  「那你現在就別想泡溫泉的事,想點別的。」黑澤陣給她出主意。

  黑澤夭夭趕緊別開目光,不看溫泉,努力去想剛才的酒。

  但顯然,越是不想,腦子裡月越是被占滿。

  隨著時間的推移,蒼白的臉色已經變成了慘白,毫無血色。

  「你帶的比基尼換了沒?」黑澤陣突然問。

  「當然換了。」黑澤夭夭下意識回。

  「那就先把衣服脫了,做好下水的准備。」黑澤陣很平靜的說出讓黑澤太太不平靜的話。

  「脫、脫衣服!」黑澤夭夭猛的看向黑澤陣,臉上青白交錯,十分好看,「你以前沒這麼黃,你變了。」

  「我只是讓你把衣服脫了。」黑澤陣好聽的聲音又清冷干淨,沒有一絲漣漪,「還是你打算穿著衣服泡?」

  黑澤夭夭,「……」

  脫掉的話,裡面不就只剩下……雖然穿了,但還是不好意思。

  黑澤陣又道:「不是穿了比基尼嗎?不露出來的話,不就白穿了。」

  黑澤夭夭慘白的臉蛋染上緋色,「我不是為了給你看才穿的。」

  「我知道,所以才讓你脫。」黑澤陣從溫泉中站起來,一副要去拉黑澤夭夭衣服的架勢。

  黑澤夭夭嚇得抓緊領口,怒瞪黑澤陣。

  黑澤陣突然出手,一把拉住黑澤夭夭,將人拽入水中。

  「啊!」黑澤夭夭驚恐尖叫,手臂揮舞著,四處亂抓,雙腳在水裡死命撲騰,濺起水花朵朵。

  「別動。」黑澤陣一只手禁錮住黑澤夭夭的雙手,另一只手托著她的身體不讓她往下掉,冰冷又嚴厲的說:「別動,再動真脫你衣服了。」

  黑澤夭夭頓時不敢動了。

  她的下巴抵在黑澤陣的肩膀上,整個人隔著衣服貼著他強有力的身體。

  被他抱著,黑澤夭夭恐懼的心稍稍平緩。

  「可以放開我的手嗎?」黑澤夭夭問,虛弱的聲音還帶著十分明顯的顫音。

  黑澤先生配合的放開抓著黑澤夭夭雙手的有力大手。

  黑澤夭夭連忙抱住黑澤陣的脖子,整個人像藤蔓一樣攀附著他這棵大樹。

  「放開,你這樣我沒法泡。」黑澤陣強硬的將人從身上撕下來,按在石凳上坐好,「給我搓背。」

  「不要。」黑澤夭夭抓著人不放,「不要放開我,我怕。」

  朦朧水霧,仿佛是一只可怕的怪獸,要將人吞沒。

  「那你打算怎麼泡?坐在我腿上泡?」黑澤陣嘲諷道。

  黑澤夭夭眼睛一亮,「這個辦法好。」

  「你是聽不懂反諷嗎?」黑澤陣不客氣的將抓著他胳膊的手扯開,將浴巾丟黑澤夭夭懷裡,「要麼給我搓背,要麼出去,別打擾我。」

  「你怎麼能這樣?」黑澤陣沒想到,就算失憶了,黑澤先生還是這麼狗,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

  黑澤陣拿過黑澤夭夭端來的點心和酒,放在溫泉水上漂浮著,悠哉的拈起一塊點心,坐在黑澤夭夭身邊吃。

  黑澤夭夭也想吃,奈何她的雙手緊緊抓著黑澤先生的手臂,根本沒有心力去夠點心。

  「我們夫妻感情不和,是不是因為你對我的身體不滿意?」黑澤陣冷不丁的問。

  黑澤夭夭完全跟不上他的腦回路,眨巴著迷茫的大眼睛望著他。

  黑澤陣從小酒瓶裡倒出一杯藥酒,舉到黑澤夭夭面前,無聲的解釋。


第92章 溫泉之旅5

  「都說了不是,不是。」黑澤夭夭連恐懼都忘了,漲紅著臉解釋道:「這種藥酒是治療體虛的,不是治療腎虛的。」

  剛叫囂著解釋完,人又縮回黑澤陣身邊,眼角余光落在是白霧裊繞的溫泉水上,喉頭緊縮,抱得越發緊了。

  「有區別嗎?」黑澤陣似笑非笑的說:「從早上開始,我就覺得你對我的態度很微妙。」

  黑澤夭夭艱難的分出一點注意力給黑澤陣,「什麼?有嗎?」

  「我想幫你提行李箱,你卻拉我的手,是不是擔心我提不動?」黑澤陣舉例論證他在黑澤太太眼中到底有多虛。

  黑澤夭夭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早上你居然是要幫我提行李箱嗎?」

  可惡,被黑澤先生體貼的機會,錯過了!

  黑澤夭夭覺得自己錯過了一個億。

  「一路上,你雖然一直拉著我的手,卻和那個幫佣聊得火熱。」黑澤陣淺酌一口藥酒,嫌棄的將杯子放回去,還順勢將托盤推得更遠,不滿的說:「這麼難喝的藥酒我是不會喝的,你要是更滿意他,就去找他。」

  黑澤夭夭都驚呆了,連恐懼都忘了,一顆心全在黑澤先生身上。

  失憶後的黑澤陣,這麼酸的嗎?

  她正想安慰往外冒酸水的人兩句,就聽到他說:「你別想狡辯,我有證據。」

  黑澤夭夭立刻閉嘴,閃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勢必要把黑澤先生吃醋的可愛模樣記在心裡。

  黑澤陣道:「客廳被毀壞成那個樣子,明顯是打架造成的。我看那個幫佣也是個練家子,打架的是不是我倆?長成那個樣子,還到別人家做佣人,明顯不懷好意。」

  「沒想到這都被你發現了。」黑澤夭夭默默將頭扭到一邊,看似羞愧,實則憋笑。

  「證據全都擺在那了,有什麼看不出來的。」黑澤陣冷哼道:「完全看不出那小子到底哪裡比我強。」

  「他做飯比你好吃。」黑澤夭夭笑道:「還有,他不是幫佣,更不是佣人,是廚師。」

  「呵!」黑澤陣冷哼。

  「別生氣,我只喜歡。」黑澤夭夭伸手去夠漂遠的木托盤。

  手劃過溫熱的水面,瞬間意識到自己還在水裡,立刻像縮進龜殼裡的小烏龜,嚇得抱緊身邊的人。

  整個人,心慌氣短,手腳發軟。

  「阿陣,把托盤拿過來。」黑澤夭夭道。

  黑澤陣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根本不搭理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見他似乎真的生氣了,又想到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能妥協,自己努力去扒拉木托盤。

  她一只手緊緊抓著他的胳膊,一只手劃水,試圖讓木托盤漂過來。

  裊繞的白霧悶得黑澤夭夭呼吸困難,心髒似乎都跳得更快了。

  劃拉水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慢,越來越無力。

  「阿陣,你看著我點,我覺得我不行了。」黑澤夭夭虛弱的說,臉上毫無血色。

  黑澤陣伸出一只手環住她的腰,散漫的催促,「快點拿,不然我就放手了。」

  「別放。」黑澤夭夭叫著,努力劃水。

  木托盤就像被凍住了似的,一動不動。

  感到腰間的手在緩緩松開,黑澤夭夭急紅了眼,「別放,我是在給你拿酒。」

  她叫著,手上的動作越發焦急,不知不覺就變成了兩只手一起劃水。

  木托盤總算漂了過來,黑澤夭夭兩手抓住,喜極而泣。

  太不容易了。

  然後她就發現……

  「黑澤陣!」她咬牙切齒的低吼道。

  黑澤陣淡定的收起勾著托盤的腳,眨巴著純潔無辜的綠色眼睛看黑澤太太。

  「你怎麼能這樣,我是在給你拿酒。」黑澤夭夭委屈的抱怨,恨不得一巴掌抽那張俊臉上。

  「說到底,你還是嫌棄我虛。」黑澤陣低垂著眼眸,神色哀傷。

  男人這種奇怪的自尊心,黑澤夭夭還是懂的,只是她沒想到,黑澤先生居然如此在意。

  她的態度一下子就軟了,溫柔小意的給黑澤先生滿上一杯藥酒,雙手舉到他唇邊。

  「我知道你身體倍棒,每一塊肌肉都充滿力量。這酒不是治療一般意義上的體虛的,而是那種常年沒有好好愛惜身體造成的損傷。你看看你這滿是傷痕的身體,還不知道留有多少暗傷,現在不補,老了有你受的。」

  黑澤陣一愣,看著黑澤太太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平靜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誰也沒發現的撒嬌意味,道:「可我還是不想喝。一點酒香都沒有,全是古怪的味道。」

  「良藥苦口利於病。」黑澤夭夭繃著臉道:「等你老了,陰天下雨的時候,別跟我叫這疼,那疼。我不會心疼的。」

  黑澤陣就著黑澤夭夭的手把酒喝了,輕笑道:「沒想到,你平時咋咋呼呼的,居然還挺賢惠。」

  「我本來就很賢惠。」黑澤夭夭十分自信。

  「行,看在黑澤太太這麼賢惠的份上,我就配合點,再來一杯。」黑澤陣抬抬下巴,示意黑澤夭夭倒酒。

  黑澤夭夭拿過酒瓶,又給黑澤陣又倒了一杯,「藥酒是酒,卻也是藥,不能喝多,這是今天的最後一杯。」

  「可是我這麼虛,一天兩杯夠嗎?」黑澤陣笑問。

  黑澤夭夭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知道自己虛,平時就好好喝給你熬的湯啊!尤其是豬血湯,哪一次的豬血不是我天還沒亮,就去親自去屠宰場買的新鮮豬血,你居然還嫌棄。」

  黑澤陣,「……我還是喝酒吧!我更喜歡酒。」

  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對豬血湯的不喜,簡直刻入了黑澤陣的骨子裡。

  黑澤夭夭不滿的說:「你又嫌棄。」

  「我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岔開話題一向是黑澤太太的專利,今天倒是被黑澤先生用了。

  黑澤夭夭笑眯眯的問:「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黑澤陣回。

  黑澤夭夭立刻換上崇拜的表情,贊嘆道:「你是一位英勇的警察,永遠奔赴在第一線,智鬥歹徒,勇破奇案,所到之處,犯罪分子無不膽寒,乃是警界的閃亮燈塔。」

  所到之處,臥底、叛徒無不膽寒的黑澤陣,了然的點點頭,「所以,我是一個犯罪分子,還是一個很厲害的犯罪分子?」

  黑澤夭夭瞪大眼睛,「……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黑澤陣平靜的說:「有時候你說的話,只要反過來聽就行。」

  黑澤夭夭,「……」

  黑澤陣一口喝掉味道古怪的藥酒,將帕子遞給黑澤夭夭,「好了,趕緊給我擦背。」

  「我怕水,怎麼給你擦?」黑澤夭夭道。

  黑澤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黑澤夭夭這才注意到,經過剛才那麼一鬧,她現在根本沒抓著黑澤陣,反倒是黑澤陣的一條手臂還環在她的腰上。

  「啊!」黑澤夭夭嚇得重新纏黑澤陣身上,剛恢復紅潤的臉色又變得蒼白。

  「你這樣就太假了。」黑澤陣強硬的要將人從身上撕下來,「你如果不給我搓背,我就走了。」

  「我是真的害怕。」黑澤夭夭死命抱著他,就是不松手。

  「剛才聊天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害怕?倒酒都不見手抖的。」黑澤陣拍著她蒼白的小臉說:「你就是心理作用,抱著我也沒用,想泡溫泉就要自己克服。你總不能一輩子抱著我泡。

  「我們是夫妻,怎麼不能抱一輩子。」黑澤夭夭回答得理所當然。

  「你可真是……」黑澤陣輕嘖一聲,妥協的收緊環著黑澤太太的胳膊。

  感受到腰上的力道,黑澤夭夭砰砰直跳的心總算平緩了一些,發軟的手腳也有了力量,能反抱住黑澤先生。

  這一次黑澤夭夭更加過分,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纏著人,腦袋緊緊靠在黑澤陣胸膛上。

  聽著黑澤先生強有力的心跳聲,她恍惚間有一種回到大海的感覺,恐懼的心神奇的變得平穩安定。

  沒那麼害怕了,緊繃的神經逐漸放松,大腦重新變得活躍。

  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一個問題。

  「剛才,你是不是故意和我聊你很虛的話題,轉移我注意力,想讓我沒那麼害怕?克服心裡的恐懼。」她仰著腦袋,期待的看著他。

  「嗯。」黑澤先生不負期望,給出最美的答案。

  「阿陣!」黑澤夭夭感動極了。

  「所以,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不害怕,給我擦背?」黑澤陣無情的問。

  黑澤夭夭瞬間變死魚眼,「後半句,你可以不用說。」

  「我不說,你能懂?」黑澤陣懷疑的目光落在黑澤夭夭的腦袋上。

  黑澤夭夭,「……」

  這是在變相的罵她腦子笨吧!

  「這輩子都別想我給你搓背了。」黑澤夭夭鄭重宣布。

  「那還真是可惜。」黑澤陣嘆息著,語氣裡聽不出一點可惜的意思。

  反正黑澤先生也不是第一天這麼狗了,黑澤夭夭只能自己調節心情。

  想到以前的計劃,黑澤夭夭有些羞澀的問:「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泡溫泉,要不要做點有紀念意義的事?」

  黑澤陣不明所以。

  黑澤夭夭羞澀一笑,眼神幾次掃過黑澤陣纖薄的嘴唇,支支吾吾的說:「一定很浪漫。」

  在朦朧的水汽中,相擁相吻。

  如果不是不好意思,黑澤夭夭都想叫個人進來,幫忙拍照留念了。

  第一次泡溫泉,雖然小有波折,但一定要盡善盡美。


第93章 溫泉之旅6

  黑澤陣的心因為黑澤夭夭的話而不平。

  黑澤夭夭本來就倚靠在黑澤陣的身上,腦袋就個擱在他的胸膛上,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他不平靜的心跳聲。

  黑澤夭夭羞澀的漣漪瞬間蕩然無存,她直起身體,擔憂的問:「阿陣,你的心跳頻率不對勁,是不是感到胸悶氣短。」

  黑澤陣別扭的偏開頭,「沒事。」

  「不行,不能泡了。」黑澤夭夭道:「肯定是你喝了藥酒,又泡了那麼久的溫泉,身體負荷過重。趕緊起來,我們不泡了。」

  黑澤陣神奇的發現,黑澤夭夭說的居然是真心話。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別坐著了,溫泉泡久了對身體不好,嚴重的甚至會因為供血不足而暈倒。」黑澤夭夭連怕水都顧不上了,拉扯著人要離開溫泉。

  「黑澤太太,你不想接吻了嗎?」黑澤陣嘆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這個。」黑澤夭夭簡直恨鐵不成鋼。

  「嗯,很想。」黑澤陣將人重新壓回懷裡,單手挑著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黑澤夭夭配合的閉上眼睛,攀著他的肩膀,叼住被水汽熏得潤澤的淡色唇瓣。

  然而,她剛叼住他的唇,他就退開了。

  黑澤先生的眼裡盈滿有些呆的黑澤太太,挑起她下巴的手改扣後腦勺,重新吻了上去。

  纏綿真摯,溫柔以待。

  這一刻,黑澤陣的心是不平靜的,但黑澤夭夭的心更不平靜,完全沒發現黑澤陣的不平靜。

  直到喘不上氣,黑澤陣才放開人,指尖摩挲著那粉紅潤澤的唇瓣,一向平靜的眼眸染上迷離。

  黑澤夭夭喘勻氣,立刻湊上去,「再來。」

  「呵!」黑澤先生輕笑一聲,配合的低下頭。

  這一次,變成了黑澤太太的主戰場,黑澤先生乖巧的配合著。

  兩人的呼吸交錯在一起,更加令人胸悶氣短。

  「啊!」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劃破夜空。

  黑澤夭夭被嚇了一跳,一個沒控制住,把人給咬了。

  「嘶!」黑澤陣倒吸了一口涼氣。

  黑澤夭夭趕緊退開。

  黑澤先生的唇破了很大一道口子,正在往外冒鮮血。

  其實她的嘴唇也沒好多少,上面還沾染著黑澤陣的血液。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黑澤夭夭趕緊撈過帕子給他擦。

  舌尖掃過,黑澤陣把唇上的血掃掉,冷嗤道:「不必了,我就當喝人血湯了。」

  「……對不起。」黑澤夭夭表情難看的說:「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我們最好別泡了,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黑澤陣沒有再說什麼,兩人從溫泉裡出來,到溫泉旁邊的換衣間裡擦干身上的水漬,換上干衣服,離開溫泉。

  他們在最右邊的三號溫泉,尖叫聲是從左邊傳出來的。

  三個溫泉呈一字型排開,彼此間被竹柵欄隔著,私密性很高,看不到別的溫泉的情況。

  黑澤夭夭出了竹柵欄,進入竹林,發現旅店的老板娘已經到了,同時到的還有白天和黑澤夭夭他們同時入住的三個年輕人。

  三個年輕人中,兩個男生頭發都濕漉漉的,身上穿著浴衣,臉色泛紅,顯然剛從溫泉裡出來。

  他們站在最左邊的一號溫泉外。

  黑澤夭夭拉著黑澤陣過去,正好看到旅館老板勝村駿抱著昏迷不醒的澤見撫子出來,諸伏景光蹲在溫泉池邊,不知道在做什麼。

  勝村駿抱著澤見撫子,低聲對勝村結菜道:「人昏過去了,我把人送上去,你處理一下這邊,過來照顧她。」

  他一個大男人,確實不適合照顧澤見撫子,勝村結菜答應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黑澤夭夭注意到,溫泉的水好像是紅色的。

  有這樣的疑問,黑澤夭夭就問出來。

  黑澤陣點點頭,肯定她的答案。

  黑澤夭夭心裡不好的預感徹底達到頂峰。

  諸伏景光走了出來,潔白的手帕仔細的擦著手指,臉色沉沉,「澤見先生已經徹底斷氣,報警吧!」

  「怎麼會?」勝村結菜難以置信的捂住嘴巴。

  黑澤夭夭注意到,諸伏景光擦過手的帕子染成了淡淡的粉紅色。

  她驚恐的問:「你的手為什麼是紅色的?」

  「凶手割開了澤見先生雙手的大動脈,整個溫泉都被鮮血染紅了。」諸伏景光沉著臉說。

  「詛咒,這就是三眼泉的詛咒。」佐佐彩愛失聲尖叫。

  「對,和那個詛咒一模一樣。」渡邊原興奮的舉著相機,對著裡面一陣狂拍。

  如果不是諸伏景光攔著,他恐怕會衝到溫泉邊去拍。

  「什麼詛咒,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勝村結菜大聲質問,聲音有些刺耳,「我家祖輩經營的旅館,絕對沒有任何傳說或是詛咒。」

  「老板娘,做人要坦誠,我們可是知道了詛咒的事才來的。」佐佐彩愛道。

  佐佐彩愛、渡邊原、吉野修一,三個人都是同一所大學的學生,因為對各種傳說、詛咒的興趣而聚集在一起。

  他們就是在網上看到了三眼泉的傳說,才特意找來的。

  傳說的大致內容是這樣的:世間曾有三顆寶珠,將其放入任何水中,水都能變成溫泉。

  一顆寶珠變出的溫泉水能洗去人身上的毒氣,讓人延年益壽;

  一顆寶珠變出的溫泉水能洗去人身上的晦氣,讓人好運連連;

  一顆寶珠變出的溫泉水能洗去人身上濁氣,讓人身體康健。

  貪得無厭的人類,為了爭奪寶珠,爆發了一場又一場的戰爭,死了很多人。

  最後一位奪得寶珠的城主,看到漫山遍野的屍骸,心生悔意,找到一位得道高僧,想要將寶珠封印到地底深處,徹底結束這種爭端。

  三顆寶珠不願就此被封印,就主動化作三個泉眼,成為如今的三眼泉。每一個泉眼冒出的水都對應著一顆寶珠的力量。

  「泉水是三顆寶珠的恩賜,卻也是詛咒。每隔百年泉眼就會將彙集了百年的毒氣、濁氣、晦氣噴發出來,吸走碰到溫泉水的人的生命。」渡邊原總結道。

  聽到這個傳說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黑澤夭夭一臉便秘的看著三人,嘆道:「雖然知識就是力量,但不是所有的知識都能成為力量。多讀書,讀好書,相信科學,很重要。」

  「呵呵!這種一看就是瞎編造的故事,我們當然不會相信。」三個人中最神秘,最沉默的吉野修一詭異一笑,「有人可是和我們放狠話,一定會死人,我們才來的。」

  這一瞬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渡邊原道:「沒錯,那個人還發了三張照片給我們,裡面的溫泉水都是紅色的。跟現在的情況一模一樣。」

  「報警了嗎?」諸伏景光嚴肅的問。

  「我現在就報警。」勝村結菜慌忙的拿出手機,打電話報警。

  因為太過害怕,她的手都是抖的,短短的報警電話都按不准。

  就她這狀態,就算打通了,怕是也解釋不清楚。

  黑澤夭夭早已習慣了這種場面,她上前安慰的拍拍勝村結菜的肩膀,說道:「你去照顧澤見太太,她的情況一定很不好,我來報警。」

  勝村結菜感激的笑笑,再也顧不上客人,慌忙的跑了。

  這邊黑澤夭夭報警,另一邊的大學生三人組卻鬧著要去三號溫泉。

  「我們就是趁著警察來之前,進去拍幾張照片,絕對不會破壞現場。」渡邊原道。

  「不行。」諸伏景光態度十分強硬。

  佐佐彩愛憤怒的說:「憑什麼你可以進去,對著屍體又看又摸,我們連拍照都不行?」

  「因為……」諸伏景光想起上次在游樂園和毛利小五郎一起破案的經歷,瞥了一眼站在一邊,悠哉望天的黑澤陣,壞心眼的說:「因為我是偵探的助手。」

  接收到懷疑的目光,諸伏景光道:「那位黑澤先生,可是個很厲害的偵探,連鼎鼎大名的沉睡小五郎都誇過的。」

  在游樂園的時候,毛利小五郎確實拍著他的肩膀誇過「黑澤陣」。

  黑澤夭夭打完報警電話過來,就聽到諸伏景光說出這樣的話,不免看了一眼神游天外,無所事事的黑澤先生。

  「真的假的?」渡邊原還是有所懷疑。

  顯然他是知道毛利小五郎的名號的。

  「當然,不信你打電話問毛利偵探。」諸伏景光道。

  渡邊原當然不可能真的打電話去問。

  諸伏景光又說:「你們最好別靠近,我不是危言聳聽。你們三個知道的詛咒,明顯和這次的事件有關,一個弄不好,你們都會成為嫌疑人。」

  此話一出,三個人徹底閉嘴了。

  勝村駿趕了過來,將人叫到大廳去等。

  路上,黑澤夭夭悄悄問諸伏景光,「你怎麼會想到說黑澤先生是偵探的?想要參與案子,你可以說自己是偵探啊!」

  和神游天外的黑澤陣比起來,諸伏景光更像一個偵探。

  「我這是在幫你啊!」諸伏景光笑道:「你不是希望琴酒好好感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嗎?這可是好機會。等以後想起來,他會發現,普通人的生活也很驚險刺激。」

  黑澤夭夭,「……」

  不,她覺得,等琴酒想起來,在打死她之余,還會想打死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的目光落在黑澤夭夭的唇瓣上,意有所指,「親親抱抱是沒用的,像琴酒這種不甘於平凡的人,你得讓他看到普通人的驚險刺激。」

  黑澤夭夭看出了諸伏景光眼中的調侃之意,羞紅了臉。

  她瞪了諸伏景光一眼,加快速度追上黑澤陣,和他肩並肩。


第94章 溫泉之旅7

  一個小時後,警察就來了,帶隊的是一位身體很瘦,長著一張尖嘴的熟悉警察——山村操。

  幾乎是在他自我介紹完的一瞬間,黑澤夭夭的就想起了這位警察到底是誰。

  沒辦法,他實在太菜。

  在整個名柯中,除了少部分外,警察都不怎麼聰明,但菜成山村操這樣的,也是名柯獨一份了。

  而且不知道這位警察是不是也像服部平次一樣,有什麼奇怪的屬性加成,總是遇到和妖魔鬼怪有關的案子。

  服部平次辦理的多數靈異類案件,都有他的參與。他還自封過——妖怪獵人山村。

  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山村操帶來的鑒識課警察就完成了對屍體的初步檢查。

  澤見家正是被人割斷雙手的大血管,失血過多而死。

  因為整個案件發生在溫泉中,死者一直浸泡在水溫較高的水中,案發時間只能大致確定在晚上七點半到九點,這一個半小時之間。

  差不多就是死者進入溫泉到屍體被發現的時間。

  值得的一提的是,鑒識課從死者的血液裡發現了昏迷藥物。

  也就說,死者是在昏迷的時候,被人割脈殺死的。

  山村操將所有人聚集到大廳裡,詢問不在場證明。

  在警察驗屍的這段時間裡,澤見撫子已經醒了。不過這位老太太顯然被刺激得不輕,加上年紀大了,狀況很不好。

  大家有提議送她去醫院,但她死活不肯,一定要等警察找到凶手。

  「晚餐過後,家正去泡溫泉,我因為吃得比較多,就在旅館前院走走,想等食物消化一會再去泡。等我收拾好去溫泉,就看到滿池的鮮紅,然後我就被嚇暈了。」澤見撫子悲傷的說。

  那段時間,黑澤夭夭也拉著黑澤陣在旅館周圍消食,多次遇到澤見撫子,可以為她作證。

  「好,了解了。」山村操認真的做筆記。

  澤見撫子一把抓住山村操的手,懇求道:「警官先生,你一定要找到殺害我丈夫的凶手,將他繩之以法。」

  山村操鄭重的拍拍老太太的手,「放心,一切包在我山村操身上。」

  諸伏景光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作為山村操童年的玩伴,能在這裡見到他,意外又欣喜。

  得知這位童年小伙伴已經當上了警部,更是為他高興。

  他怎麼都沒想到,山村操會像他一樣,成為一名警察。

  畢竟,在他的印像裡,這位童年玩伴並不太聰明。

  不過現在看來,他干得還不錯。

  諸伏景光十分欣慰!

  安撫好老奶奶,山村操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一看就不像好人的黑澤先生身上,「這位先生,案發時間段你在哪裡,在做什麼?」

  黑澤夭夭主動解釋道:「晚餐後,我和我丈夫一起在院子裡消食,差不多八點半的樣子,去了溫泉,一直到屍體被發現。」

  「你們是夫妻?」山村操微微眯起眼睛。

  黑澤夭夭點頭,「對。」

  「那你們的證詞不算。」山村操果斷在筆記本上畫叉,將人列入嫌疑人行列。

  黑澤夭夭,「……」

  「警官先生,在院子裡消食的時候,我也看到他們了。」澤見撫子投桃報李,同樣給黑澤夭夭他們作證。

  「原來是這樣,我了解了。」山村操塗掉叉,重新打鉤,將人從嫌疑人列表中踢出。

  黑澤夭夭很想說,澤見撫子的證詞只能證明在院子裡消食那段時間,但想到這位警官的智商,還是默默閉嘴了。

  說了,肯定又會被當成嫌疑人。

  下一個是諸伏景光,作為單身狗,他一直一個人在房間休息。

  在諸伏景光說完後,山村操還盯著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諸伏景光心跳驟然加快,裝出一副陌生人的樣子,笑著問:「警官,有什麼不對嗎?」

  山村操盯著諸伏景光的臉,若有所思,「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諸伏景光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他很擔心山村操當著琴酒的面認出他,說出他的過往。

  他的童年,根本禁不住調查。

  山村操一把抓住諸伏景光的衣領,「你是不是……」

  諸伏景光的心徹底懸了起來。

  山村操道:「哪個在逃的通緝犯?」

  諸伏景光,「……」

  山村操還真這麼想的,轉頭就吩咐手下翻翻通緝犯名單,有沒有長一樣的。

  諸伏景光,「……」

  山村操放開諸伏景光的衣領之前,還警告了兩句,才繼續詢問案件。

  在諸伏景光之後被問話的是佐佐彩愛,她也是獨自一個人待在房間裡。

  佐佐彩愛道:「雖然我沒有人證,但案發的時候,我根本沒有靠近過溫泉那邊,更沒有作案動機。警官,比起我們這些在旅館裡的,明顯他們去泡溫泉的嫌疑更大。」

  「這點我們會去核實。」山村操道。

  「我當時也是一個人待在房間裡,不過我在構思最新小說,電腦上還有我查資料的瀏覽記錄。」堀內拓神情厭厭的,補充道:「我是一個作家。」

  山村操立刻吩咐手下去查電腦的瀏覽記錄。

  如果瀏覽記錄時間間隔較短,在一定程度上能作為堀內拓的不在場證明。

  堀內拓的臉色總算好點了,他帶著警察上樓。

  小倉裡奈道:「我是堀內先生的助手,堀內先生創作的時候不允許人打擾,我就一直在樓下幫勝村太太的忙。」

  勝村結菜道:「對,因為今天的客人比較多,需要做的清理工作比往常多,我們兩個一直忙到案發的時候。」

  「讓客人幫忙洗碗?」山村操懷疑的看著兩人。

  小倉裡奈解釋道:「聽說堀內先生從以前起就很喜歡在這家旅館進行創作,幾乎是常年住在這裡。我做了堀內先生的助理後,也跟著常年住在這裡,自然而然就熟了。偶爾老板娘一個人忙不過來的時候,我會幫著做一些雜活。」

  勝村結菜道:「也不全是洗碗的工作,還有打掃衛生,倒垃圾之類的,小倉小姐都有幫忙,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

  這些明顯和案件無關的瑣事,山村操都懶得記在筆記本上,「下一個。」

  老板勝村駿一直在倉庫那邊准備藥酒,全程身邊沒有一個人。

  渡邊原和吉野修一對視了一眼,渡邊原道:「我們晚飯後直接去了溫泉,差不多是七點四十五左右,一直到屍體被發現,都在泡溫泉。」

  兩個和澤見家正幾乎是前後腳去的溫泉,山村操懷疑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

  吉野修一道:「不是我們做的,不過我們有線索。」

  吉野修一和渡邊原將眼泉詛咒的事說了一遍,又拿出之前說的張照片。

  照片拍攝的就是個溫泉,唯一不同的就是溫泉的水是紅色的,像是一池鮮血。

  佐佐彩愛本來是不想說詛咒的事的,擔心因此被懷疑,現在看同伴把一切都交代了,又擔心警察會懷疑她。

  她趕緊站了出來,說道:「警察先生,這件事一定和詛咒有關。」

  她的意思,只要找到在網上散布詛咒的人,就能找到凶手。因為一時心切,話只說了一半。

  山村操看著佐佐彩愛,非常嚴肅的點點頭,「沒錯,一定和詛咒有關。」

  佐佐彩愛松了一口氣。

  山村操又道:「一定是眼泉的詛咒爆發了,害死了澤見先生。」

  眾人,「……」

  「眼泉還會噴發毒氣、晦氣、濁氣是嗎?那必須趕緊找個高僧來做法封印住,不然整個世界就完了。」山村操臉色發青,磕磕巴巴的重復,」整個世界都會完蛋的。」

  眾人,「……」

  這件案子,十分明顯,連掩飾性的自殺手法都沒弄一個,就是單純的他殺。

  如此明顯,山村操還說是詛咒,簡直驚呆了所有人,尤其是剛欣慰完的諸伏景光。

  這一刻,諸伏景光眼中所以的濾鏡皆破碎成了粉末。

  他恨不得衝上去,搖著山村操的肩膀質問:你到底是怎麼當上警察的?還成了警部,霓虹的警察都死光了嗎?

  然而,他並不能,還得面帶微笑,盡量委婉的提出疑點。

  「警官先生,死者的手腕上有兩道很深的傷口,明顯是刀具一類鋒利的利器割傷的。」諸伏景光道。

  「所以說是詛咒啊!」山村操害怕的叫著,「眼泉就是從鮮血中吸走人的生命。在神話傳說中,鮮血一直是生命力的代表。」

  諸伏景光,「……

  「剛才鑒識課警察也說了,澤見先生是服用了安眠藥後才被殺害的,這應該和詛咒沒有關系吧!」諸伏景光勉強的笑著。

  「像澤見先生這樣的老人家,為了睡個好覺,吃點安眠藥很正常。」山村操一遇到這類靈異的案子就特別慫。

  諸伏景光,「……」

  他已經不想說話了。

  「絕對不是詛咒,是有人殺了家正,有人殺了家正。」澤見撫子憤怒的拍著桌子,氣得發抖。

  山村操趕緊安撫老人家,「好好好,是他殺,是他殺。」

  這明顯就是哄人的話,小孩子都不會相信。

  澤見撫子對這位山村警官徹底沒了期待,她轉向坐在老婆身邊,安靜如雞的黑澤先生,「聽聞你是一名偵探?」

  黑澤陣看向老太太,有點迷惑。

  「我想委托您,幫忙調查我丈夫的死因。」澤見撫子站起來,深深鞠躬,仿佛將最後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這位看起來不簡單的黑澤先生身上,「拜托了。」

  黑澤夭夭沒想到,黑澤先生剛成為偵探,委托就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她趕緊拉黑澤先生的衣服,小聲催促,「快接,我們家下個月會不會斷糧,就靠你了。」

  黑澤陣偏頭,無視之。

  這樣一個老太太,能拿出多少錢。

  「我沒什麼錢,只能拿出兩百萬日元,可以嗎?」澤見撫子主動報價。

  「快點,兩百萬日元,夠買好多好多大米了。」曾經收益上億的黑澤太太,贊嘆道:「真是人不可能貌相,老太太闊綽啊!」

  「你會差這點錢?」黑澤陣倪了她一眼,轉頭就提高音量分析案情,道:「在這件案子中,看似許多人都擁有不在場證明,但都禁不起推敲,無法通過不在場證明確定嫌疑人。」

  黑澤陣問澤見撫子,「你和死者是第一次來這裡旅行嗎?和這裡的人認不認識,有沒有過矛盾?」

  「沒有。」澤見撫子道:「我們就是群馬縣的人,聽鄰居說這裡的溫泉很好,價格還便宜才來的。和這裡的人都是第一次見面,沒有任何矛盾。」

  「喂,你是誰啊?不要隨便詢問死者家屬。」山村操不滿了。

  黑澤陣的目光落到鑒識課的警察身上,」死者的傷口是什麼樣的?是什麼樣的凶器造成的?」

  或許是常年發號施令,令這位大佬的態度太過理所當然,鑒識課的警察下意識的就回答了。

  「死者傷口很薄,但很深,應該是類似於美工刀那樣的薄片刀具。」說著,他還點開拿著的平板,將拍攝的照片給黑澤陣看。

  屏幕上是一張手腕的特寫照片,照片上的傷口干淨利落,看得出來凶手下手非常干脆果決。

  黑澤陣依次滑動屏幕,觀看拍攝的現場照片。有全景,也有特寫。

  黑澤夭夭也湊上去看。

  屍體坐在石凳上,身體靠著溫泉的石壁,雙手幾乎是整個浸泡在水裡。

  照這樣的情況看來,死者從割腕到死亡,十分鐘都不到。

  「喂,你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拿給一個外人看呢?」山村操一把奪走平板。

  黑澤陣沒有多理會,繼續分析道:「上面沒什麼有用的線索」

  山村操不滿的叫道:「喂,你……」

  黑澤陣冷冷瞥了他一眼,強行打斷,「難道你想用詛咒殺人這麼一個荒謬的理由,上報給上司?」

  山村操,「……」

  大概率不行。

  黑澤陣冷靜分析,「這個案子可以從個方向入手,割腕的凶器,死者服用的安眠藥,以及網上的詛咒傳說。」

  「現在就搜查整個旅館,包括所有人的私人物品,尋找凶器,並把帶著安眠藥的人單獨列出來。」黑澤陣對著山村操,冷冷下令。

  「是!」山村操下意識的並緊雙腿,抬手敬禮,仿佛發號施令的是他的上司。

  這位遲鈍的警官完全沒發現問題,轉頭就對手下說:「搜查整個旅館,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務必找到凶器。搜查所有人的私人物品,找到凶器。」

  諸伏景光,「……」

  他就是想趁著琴酒失憶,整蠱一下他,沒想看到這種琴酒號令警察的畫面啊!

  這一刻,諸伏景光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管事情如何,整個案子總算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了。

  絕大多數人員在旅館和溫泉附近搜尋,山村操帶著一個人,和黑澤偵探一起,檢查客人的私人物品。

  大家都是來玩的,帶的物品都差不多。都是些衣物和洗漱用品。

  諸伏景光就比黑澤夭夭他們多一本書。

  渡邊原的比其他人多了照相機和配套的東西。

  堀內拓和小倉裡愛的東西最多,兩人幾乎是住在這裡,堀內拓的書就有一大摞。

  直到這個時候,黑澤夭夭才知道,這位自稱作家的人,寫的是推理小說,還曾出版過暢銷小說《消失的戀人》。

  最復雜的是老板夫婦的東西,畢竟旅館就是他們的家,旅館裡的東西都可以算是他們的私人物品。

  將近十二點,簡單的搜尋工作才完成。

  凶器沒找到,安眠藥倒是找到了瓶。

  一瓶屬於堀內拓,一瓶屬於澤見夫婦,一瓶屬於勝村結菜。

  澤見夫婦中,澤見家正已經死了。也就是說,這又是一個選一的題目。

  「哈哈,凶手一定就在你們個人中。」山村操早就把詛咒殺人忘到了腦後,嚴肅的看著個人,「是誰做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是因為構思劇情,大腦活躍,才會吃安眠藥。」堀內拓因為被懷疑,臉色很難看,「我絕對沒有殺人。電腦上的瀏覽記錄已經證明了我當時就在房間裡。」

  「年紀大了,睡眠不好,我和老伴都會吃點安眠藥。」澤見撫子將安眠藥倒出來給眾人看,「我們打算住兩晚,就帶了四顆藥,全都在這。」

  「我是偶爾會吃,所以准備了一瓶。」勝村結菜道。

  黑澤夭夭打了個哈欠,說道:「這樣也沒法確定凶手,看來還是得找到凶器。」

  「讓技術部那邊追蹤一下詛咒傳說,看能不能走到源頭;找凶器那邊也加快速度。」黑澤陣吩咐山村操。

  經過這段時間,山村操已經學會了聽黑澤偵探的吩咐。

  大佬下令,他立刻點頭,轉頭吩咐手下去辦。

  黑澤陣滿意對新小弟點點頭,轉頭對旅客們說:「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到這裡,剩下的等警察那邊有了進展再說。」

  這件案子並沒有什麼難以破解的精妙手法,但凶手做事太過干脆利落,澤見家正又沒有和在場的任何人有矛盾,並不好辦。

  交代完,黑澤陣拉著昏昏欲睡的老婆,休息去了。

  都十二點了,警察也只能放旅客們去休息。

  黑澤夭夭困得不行,踢掉拖鞋,沾床就睡。

  黑澤陣看著她這樣,不免覺得好笑。

  幫她把外面的浴衣脫了,往床被褥內側推推,黑澤陣也脫掉浴衣躺了上去,側著身攬著人,閉目休息。

  明明不記得這個人,腦子裡也僅僅只有今天一天的記憶,但一切就是那麼自然而然。

  仿佛這樣相依偎的休息,是早已刻進身體的習慣,不會有任何不適。

  鼻尖環繞著熟悉的氣息,黑澤陣很快就睡著了。

  他的睡眠很淺,並不像黑澤夭夭這種毫無防備的深度睡眠。

  甚至,睡著的他,大腦還能清晰的意識到,他在做夢。

  那並不是一個噩夢,卻讓他的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睡得越發不安。

  黑澤夭夭是被勒醒的。

  在她的腰肢上,環著一雙強有力的胳膊,仿佛要將她的腰勒斷。

  還不止是這樣,黑澤先生的腿還纏著她的腿,就像八爪魚一樣,和溫泉裡恐水的她有得一拼。

  黑澤夭夭見他睡得很不安,趕緊叫人,「黑澤陣,醒醒。」

  黑澤陣的睡眠真的很淺很淺,黑澤夭夭只是叫了一句,他就猛的睜開了眼睛。

  黑暗中,那雙深邃的綠色眼眸清明如冰,不見一絲睡意。

  黑澤陣將手擱在額頭上,神色有些疲憊。

  沒了禁錮,黑澤夭夭忍著腰上的疼痛,起身打開床頭燈。

  有了燈光,黑澤夭夭看到黑澤陣的額頭上有著細密密的薄汗,可見他剛才睡得有多不安。

  黑澤夭夭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她從床頭櫃上抽幾張紙巾,輕柔的為黑澤先生擦拭額頭的薄汗,「你做夢了嗎?夢到了什麼?」

  「黑暗,無邊的黑暗。」黑澤陣道。

  黑澤夭夭皺眉。

  她將黑澤陣的記憶放在紅寶石中,只要黑澤陣在夢中找到紅寶石,就能拿回記憶。

  而紅寶石,在他的理想國中。

  怎麼會夢到無邊的黑暗呢?

  黑澤夭夭小心試探,「我還以為你會夢到數不盡的財富,滿地的金銀珠寶。」

  黑澤陣嫌棄的在黑澤太太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我沒你這麼市儈。」

  黑澤夭夭,「……」

  真正市儈的到底是誰啊!

  黑澤陣又道:「也不全是黑暗吧,在黑暗的盡頭,仿佛有一道紅光。」

  黑澤夭夭眼睛一亮,「什麼樣的紅光?」

  難道是裝著記憶的寶石?

  「不知道,我還沒靠近,中途就被你叫醒了。」黑澤陣平躺著,將坐著的黑澤夭夭拉了躺下,靠在他身上,聲音平靜悠遠,「我還聽到了海浪聲,仿佛是哼唱的歌謠,像會蠱惑人一樣。」

  黑澤夭夭越聽越不懂了。

  難道黑澤陣的內心已經陰暗至此,他的理想國其實是充滿了蠱惑與危機的黑暗世界?

  連琴酒自己都被嚇出了一頭的冷汗,那得是多麼可怕的世界啊!

  說好的「數不盡的金銀財寶,看不到盡頭的財富」的理想國呢?

  如果真那麼陰暗,那還不如喜歡小錢錢呢?

  她寧願琴酒是為了小錢錢混酒廠,也不想琴酒是為了心裡的變態想法混酒廠。

  黑澤陣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她的脊背,問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如果老公是個大壞蛋,那我就哭給他看。」

  「哭吧!我聽著。」黑澤陣好笑的說。

  「不哭,我的眼淚多值錢啊!」黑澤夭夭關掉燈,轉身背對他,拉過被子將兩人蒙住,「睡覺。」

  黑澤陣側身擁住她,輕笑道:「睡覺。」

  黑暗中,黑澤夭夭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眉頭微皺。

  她還在想黑澤陣的夢。

  這和她想像的,黑澤陣在一堆金銀珠寶中,尋找紅寶石的畫面完全不同。


第95章 溫泉之旅8

  群馬縣的警察們忙到大半夜,將整個旅館裡裡外外,以及溫泉附近都搜尋了一遍,才收隊離開。

  然而,結果一點也不理想。

  凶手還沒找到,山村操只能帶著兩個警察在旅館住剩下的空房間裡擠一晚。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又聚集到了大廳。

  每個人都很憔悴,就連黑澤陣也因為做了一整夜的夢,精神沒有往常好。

  在一眾人中,神采奕奕的山村操和他的兩個手下,就顯得格外鶴立雞群。

  山村操無比驕傲的說:「這就是強大的心理素質。」

  三位警察落座,勝村駿和勝村結菜將做好的早餐端上來。

  勝村結菜環顧一圈,問小倉裡奈,「小倉小姐,堀內先生還沒起嗎?」

  「不清楚,我下樓前去敲過門,不過沒人回應。」小倉裡奈皺眉道。

  「說不定還在睡。」渡邊原插話道:「昨晚他來找我們,要我們把詛咒的事說給他聽。他覺得這次的案子很有意思,說不定可以寫成小說。」

  「堀內先生想要再創作出和《消失的戀人》一樣的暢銷小說,還真有可能。」小倉裡奈坐不住了,她道:「我還是去樓上確認把人叫起來,免得他又晝夜顛倒。」

  勝村結菜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嘆道:「在那樣一個人身邊,能學到什麼,簡直是浪費青春。」

  黑澤夭夭好奇的看著嘆氣的勝村結菜。

  勝村結菜不好意思的笑笑,將托盤裡的拉面放兩人面前,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小倉裡奈上樓去找堀內拓,其他人開始享用早餐。

  拉面的料很足,十分美味。

  黑澤夭夭只吃了一口就愛上。

  「好吃嗎?阿陣。」黑澤夭夭問。

  「不錯。」黑澤陣神情平靜而舒緩,顯然心情還不錯。

  黑澤夭夭提議道:「那我讓三郎去學,以後在家裡也做給你吃。」

  黑澤陣看向神情憔悴的諸伏景光,淡淡點頭,「他大概也就這點作用了。」

  「哈哈,是啊!」黑澤夭夭不厚道的笑了。

  諸伏景光因為被童年玩伴打擊太大,一晚上沒睡好,此時正困倦,沒想到沒良心的兩人如此損他。

  他無語的看著兩人,「我聽到了。」

  「那正好,你想想辦法,展現你強大的……能力,把手藝學到手,以後我們家黑澤先生能不能在家裡吃到美味的拉面,就靠你了。」黑澤夭夭壞心眼的說。

  諸伏景光,「……你這樣算違法吧!」

  還有,「強大的」後面是什麼,該不會是臥底吧!

  「我又不是以盈利為目的。」黑澤夭夭十分無辜的說:「再說了,偷學的是你,又不是我。」

  諸伏景光,「……」

  不愧是琴酒的老婆,夠不要臉。

  黑澤夭夭補充道:「啊,記得順便把涼面學會。」

  這下子,前公安臥底,現在依舊沒放棄任務的諸伏景光,默默端著面遠離這兩個壞人,到澤見老奶奶那桌去了。

  黑澤夭夭完全不在意,轉頭又親親蜜蜜的和黑澤先生一起享受早餐,「阿陣,你後半夜還做夢嗎?」

  「嗯。」黑澤先生吸溜著面條,用鼻音回答。

  「夢到了什麼?」黑澤夭夭好奇問。

  黑澤陣咀嚼完嘴裡的面條,這才道:「暗沉的海水。」

  黑澤夭夭,「……」

  她覺得黑澤陣的夢是在針對她。

  她怕水,他的理想國就是大海。

  黑澤陣道:「隨著不斷靠近紅光,無邊無際的黑暗露出了本來面目,那不是黑暗,而是大海。我似乎在海底深處,一點點的朝著海面靠近。」

  黑澤夭夭皺眉。

  如果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夢也就罷了,但這是黑澤陣的理想國。

  這樣的理想國,明顯不對勁。

  「除了大海呢?」黑澤夭夭又問:「有沒有別的,除了水以外的東西?」

  哪怕裝滿金幣的沉沒巨輪也行啊!

  「似乎有,黑色的,我還不確定那是什麼。」黑澤陣道。

  黑澤夭夭垂眸深思。

  「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這些夢代表什麼?」黑澤陣問私人醫生黑澤太太。

  「代表你的心裡壓抑沉悶,卻又向往光明。」黑澤夭夭認真的分析,「你從海底奔赴海面,就是一個想要抓住希望的過程。」

  但顯然,黑澤陣的情況不能用普通的心理學來解讀。

  黑澤夭夭道:「別擔心,很快就會好的,我相信你。」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擔心了?」黑澤陣輕笑道:「反倒是你,看起來很在意這件事,昨晚都沒睡好。」

  黑澤夭夭,「……是啊!我擔心。」

  擔心你想起來,又擔心你想不起來。

  感覺這一次催眠黑澤陣,就是在自找罪受。

  小倉裡奈匆匆忙忙的從樓上跑下來,急切的說:「堀內先生沒有在房間裡。」

  「什麼?」佐佐彩愛驚叫,「難道他畏罪潛逃了。」

  「什麼,誰畏罪潛逃。」山村操從美味的拉面裡抬起頭,滿臉疑惑。

  他旁邊的警察道:「堀內拓不見了。」

  小倉裡奈道:「樓上我都找,根本沒有堀內先生的身影,不過他的東西都還在,不像是畏罪潛逃了。」

  吉野修一詭異一笑,道:「也或許在溫泉那邊。昨晚,聽他的意思,似乎想要趁著警察們在休息,去案發現場找靈感。」

  「可惡,居然敢破壞案發現場。」山村操怒拍桌子,帶著兩個手下往溫泉那邊去。

  屍體昨晚已經拉走了,但案子還沒破,案發現場依舊不准人靠近。

  黑澤夭夭半月眼道:「這人,還真是會作死。」

  昨天中午,他們剛來的時候,堀內拓就因為一瓶酒,勇剛酒廠top killer,今天又背著警察去案發現場。

  簡直就是在用生命演繹作死一百零八式。

  「所以他死了。」黑澤陣淡淡開口,平靜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黑澤夭夭險些沒嗆到,她壓低聲音問:「你什麼意思?」

  黑澤陣平靜的吃掉碗裡最後一根面條,放下筷子擦擦嘴,說道:「渡邊原他們提供的照片中,三個溫泉的水都是紅色的,也就是說一共會死三個人。早餐沒出現的,不就是死了。」

  黑澤夭夭驚悚道:「那你還吃?我們趕緊去看看。」

  「沒關系,我是偵探,只要破案的時候到就行了。」黑澤陣按著黑澤夭夭的肩膀,讓人別著急,「再說,你現在去,看到的也不是新鮮的屍體,沒差別。」

  黑澤夭夭,「……」

  這就是黑澤偵探和江戶川偵探的區別嗎?

  琴酒這家伙,就算有超越一百個毛利小五郎的腦子,怕是也成不了真正的偵探。

  或許,等以後家裡真的揭不開鍋了,可以讓他寫回憶錄,出一本暢銷書,都比做偵探有錢途。

  幾乎在黑澤夭夭吃完面的一瞬間,一聲刺耳的尖叫徹底打斷了所有人的早餐。

  發出尖叫的是小倉裡奈。

  等黑澤偵探帶著吃飽喝足的太太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和昨晚幾乎一模一樣的凶案現場。

  堀內拓死了,就死在位於中間的二號溫泉。

  同樣是雙手動脈被割破,失血過多而死;同樣是死後被泡在溫泉中,鮮血染紅整池水。

  「怎麼會這樣?」勝村結菜抓著丈夫的手,神情變幻莫測。

  勝村駿將妻子拉到身後,避免人看到她的不對勁。

  和上一次不同,這一次黑澤偵探隨著警察進入案發現場,仔細檢查屍體。

  堀內拓的情況和澤見家正的差不多。

  黑澤陣讓警察將屍體撈起來,檢查了一遍,心裡就有數了。

  他對山村操道:「讓鑒識課的人仔細檢查一下,他有沒有服用過安眠藥。」

  「是。」山村操這個新小弟十分聽話,立馬就拿出手機,打電話叫人去了。

  他雖然沒有伏特加聰明,但在執行大哥命令這點上,完全不輸給伏特加。

  這一次,警察來得更快了,同時還帶來了兩個好消息。

  山村操拿著法醫連夜解剖澤見家正屍體,給出的報告,喜形於色。

  幾乎是沒有遲疑的,這位警官先生就雙手把報告奉送到了黑澤偵探面前。

  諸伏景光在旁邊看得直捂臉。

  他已經徹底對這位童年玩伴的戒心沒有期待了。

  「經過法醫的解剖得知,死者吃的安眠藥,是被混合在食物裡被吃下去的。也就是死者死前的最後一餐。」山村操稟報道。

  黑澤偵探看著手中的報告,淡淡點頭。

  「凶手一定就是負責做飯的……」山村操指著嫌疑人,總結道:「老板,勝村駿。」

  所有人的目光隨著山村操手指的方向,落在正低聲安慰妻子的勝村駿身上。

  勝村駿臉色一變,連忙解釋,「不是我干的,我沒有在食物裡下藥。」

  「人絕對不是我丈夫殺的。」勝村結菜也說:「我們昨天才第一次見到澤見先生,完全沒有理由殺他。」

  沒有作案動機,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昨晚的食物,澤見先生是和澤見女士分桌吃的。」黑澤夭夭道。

  就連壽司,也是每種口味點了一個,夫妻兩分著吃。

  當時可羨慕死了黑澤夭夭。

  「對,當時我們確實是分著吃的。」澤見撫子肯定了黑澤夭夭的話。

  勝村結菜聞言,焦急的說:「那肯定就不是食物的問題,不然澤見女士怎麼就沒吃到安眠藥。或許要是被下在水一類的東西裡被喝下去的。」

  山村操啞口無言,他求助的看向黑澤陣。

  黑澤陣看了一眼神情憔悴的勝村結菜,淡淡道:「是涼面。」

  「什麼涼面?」山村操化身十萬個為什麼,問得理所當然。

  諸伏景光實在看不下去了,解釋道:「安眠藥應該是下在涼面的下面。當時澤見女士只是用小碗夾了上面的一小部分,所以才沒有吃到安眠藥。」

  昨晚的涼面,是統一拌好,再分別裝盤的。完全可以裝盤後,再將安眠藥下到面條裡。

  「被下了藥,難道就吃不出來嗎?」山村操繼續問十萬個為什麼,「安眠藥可是很苦的。」

  諸伏景光都被氣笑了,「澤見先生已經七十多歲了,味覺肯定不如年輕人,加上安眠藥又在拌在面裡,吃不出來並不奇怪。」

  「哦!」山村操了然的點點頭。

  諸伏景光又補充道:「昨天下午的時候,老板就做過一次涼面,當時澤見夫婦也是這麼分著吃的。」

  「所以,真的是旅館的老板夫婦殺了家正嗎?」澤見撫子站了起來,神情激動。

  如果不是小倉裡奈扶著她,黑澤夭夭都要懷疑她會因為太過激動,雙腿打顫摔倒。

  收了錢的黑澤偵探,平靜的對雇主說:「還不能確定。只能說,目前老板和老板娘的嫌疑最大。」

  諸伏景光問老板夫婦,「除了你們,還有誰接觸過昨晚的涼面?」

  「沒有……」老板娘頓了一下,看向小倉裡奈,「昨晚的面,似乎是小倉小姐幫忙裝盤的。」

  昨天,一向生意慘淡的旅館突然住滿了人,夫妻倆都很忙。加上和小倉裡奈也是老熟人了,就讓她在廚房幫忙做一些簡單的活。

  比如將拌好的涼面裝盤。

  當然,也不是義務勞動。就像以前一樣,或是減免房費,或是贈送食物。

  小倉裡奈連連擺手,害怕的說:「不是我,我就是把涼面裝盤而已。」

  「那你也有嫌疑。」山村操眯起眼睛。

  勝村駿道:「涼面是我煮了放涼,拌好後由小倉小姐裝盤,放在廚房裡。一直到晚餐的時候,由結菜端給客人。

  「涼面裝盤後,我曾去過一趟倉庫娶食材,那時的廚房沒有人。我們夫妻和小倉小姐的嫌疑最大,但其他人也有可能抓住這個機會下藥。」勝村駿道。

  「對,就是這樣。」小倉裡奈激動的說:「也許有人趁著老板不在,偷偷下藥。反正我沒有在裡面下藥。」

  事情仿佛又回到了原點。

  仿佛找到了嫌疑人,但嫌疑人的範圍還能擴大到所有人。

  黑澤陣抖抖手裡的驗屍報告,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從胃部食物的殘留情況來看,死者的死亡時間還可以更精確。在昨晚的七點半到八點之間。」

  黑澤夭夭眼睛一亮,「這麼說,我、你,還有澤見女士的嫌疑都能排除了。當時我們三個都在院子裡散步。」

  「嗯。」黑澤陣點頭,肯定了她的話。

  黑澤夭夭緩緩松了一口氣。

  知道自己不是凶手,和被從嫌疑名單中排除,意義是不一樣的。

  其他人的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

  討論的功夫裡,鑒識課那邊也有了結果。

  堀內拓的死亡時間在早上五點到六點半之間,同樣服用了安眠藥。

  對於這個答案,黑澤陣一點也不意外。

  兩個案發現場,死者都沒有掙扎的痕跡,岸邊也沒有血跡,明顯是在昏睡不醒的情況下,無知無覺的死去的。

  鑒識課的警察又道:「堀內拓應該是主動走進溫泉的,換衣間裡還有他脫下的衣服。」

  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血紅的溫泉上,還真沒人去注意換衣間。

  不過現在想來,溫泉中的堀內拓,確實很符合泡溫泉的樣子。

  「這種時候,還去泡溫泉?」饒是喜歡作死的佐佐彩愛,也被堀內拓的精神驚呆了。

  黑澤夭夭同樣嘴角抽搐。

  小倉裡奈道:「堀內先生喜歡每天早上起床後,去溫泉泡一泡。」

  「可是,太奇怪了。」諸伏景光道:「澤見先生是第一次來溫泉旅館;堀內先生雖然和老板夫妻很熟,但和其他旅客完全不認識。是誰,有什麼理由要殺掉他們兩個呢?」

  死者和嫌疑人們,在人際關系上,毫無交集,這一點確實很令人費解。

  黑澤陣低頭沉思了一會,吩咐道:「繼續尋找凶器。」

  「放心,一直在找。」山村操得意的說。

  昨晚太黑,時間又太晚,今天多調了幾個警察過來,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

  諸伏景光補充道:「必須把案發現場圍起來,尤其是還沒發生過案件的三號溫泉。」

  以琴酒的性格,恐怕他更願意繼續發生案子,為破案提供線索,諸伏景光只能自己提。

  黑澤陣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沒有人是傻子,連山村操都意識到,如果還有下一個死者,恐怕就在三號溫泉,連忙叫警察去守著。

  按照澤見家正精確後的死亡時間,以及堀內拓的死亡時間,警方再一次對所有人進行例行問話。

  堀內拓死的時候,大家都在睡覺,得到的結果和昨晚差不多。

  不知不覺,時間到了中午,警方依舊一無所獲。

  午飯後,小倉裡奈無所事事,就想去幫堀內拓把遺物收拾一下。

  黑澤夭夭同樣無所事事,就提議去幫忙,順便拉上依舊沉浸在悲傷裡的澤見撫子。

  堀內拓的房間裡,比黑澤夭夭想像的還要亂,東西也超級多。

  不像是旅館,反而更像他的私人房間。

  小倉裡奈笑道:「主要還是老板夫婦人好,見堀內先生和我一直住在這裡,就算我們非常便宜的房費,和在外面租房差不多。」

  黑澤夭夭一邊整理滿地的書籍,一邊問:「堀內先生住在這裡,老板娘完全可以代為照顧,為什麼還要雇佣你?」

  問完,黑澤夭夭又補充道:「當然,我沒有別意思,只是單純好奇。」

  小倉裡奈笑道:「這沒什麼好道歉的,很多人都為此感到好奇。其實,是我主動要求成為堀內先生的助手的。」

  黑澤夭夭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澤見撫子好奇問:「你喜歡堀內拓?」

  「沒有,沒有。」小倉裡奈緩緩搖頭,悵惘的神色裡似有哀傷與懷念,「要說看上,也是那本《消失的戀人》。」

  「是這本嗎?」黑澤夭夭舉起一本封面非常浪漫的書問。

  看著書,小倉裡奈的眼中多了幾分柔和的笑意,「我很喜歡,從看到這本書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來到堀內先生身邊,向他學習創作好故事。」

  這下子,黑澤夭夭徹底被勾起了興趣,「書上寫了什麼內容?」

  「一個很有趣的浪漫故事。」小倉裡奈緩緩講述書的內容。

  異地戀的情侶,分隔兩地。

  有一天,男主發現女主失聯了。

  故事開始於男主尋找女主。

  和傳統的推理小說不同,這本書是以愛情線為主,推理線為輔。

  但每一個用看愛情故事的心態去看的人,最後都會沉迷在推理中。

  推理非常精彩,又不會喧賓奪主,反而讓男女主間的愛情更加美味。

  說到這本小說,小倉裡奈侃侃而談,顯然非常喜歡。

  澤見撫子也說起了她和丈夫間的愛情,幸福而甜蜜。

  三個年紀差異巨大的女人,就這麼堀內拓的房間裡聊了起來,氣氛和諧又融洽。

  不知不覺,亂糟糟的房間被收拾一空,堀內拓的東西被打包裝箱。

  小倉裡奈站在一堆東西面前,滿臉疑惑,「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黑澤夭夭下意識問。

  「就是昨天那瓶補身酒。」小倉裡奈道:「那瓶酒堀內先生並沒有喝,我本來想給你,可怎麼都找不到。」

  那瓶酒,黑澤夭夭印像深刻。她回憶了一下,確實沒看到那瓶酒。

  她問:「你確定堀內先生沒喝掉?或許他昨晚一個人喝了。」

  小倉裡奈搖頭,「堀內先生的酒量並不好,不可能喝了一整瓶酒。就算他喝了,也應該有酒瓶,他房間的衛生一直是我打掃的。」

  「會不會拿到溫泉那邊去了?」澤見撫子回憶道:「堀內先生早上偷偷去泡溫泉了。」

  藥酒的度數並不高,就算是泡溫泉的時候喝也可以,還真有可能。

  「無論如何,先把這件事告訴警方,或許酒也是重要線索。」黑澤夭夭道。

  黑澤陣一直待在大廳裡,悠哉的喝著清酒,旁邊的山村操和諸伏景光似乎在爭執什麼。

  黑澤夭夭三人將酒瓶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諸伏景光嘆道:「在二號溫泉裡,撈到了一瓶酒,已經讓老板娘看過了,就是昨天堀內拓從你手裡搶走的那瓶。」

  「怎麼會在溫泉裡?難道那家伙真的那麼有閑情逸致?」黑澤夭夭都驚呆了。

  「酒瓶沉在底部,被紅色的血水遮擋,還是警察潛入溫泉底部尋找凶器的時候發現的。」諸伏景光深深看了黑澤夭夭一眼,表情一言難盡。

  「由於瓶蓋蓋著,裡面的酒沒有被污染,鑒識課那邊已經確定,安眠藥是被下在酒裡的。」山村操發非常高興的宣布,「酒裡的安眠藥時間已經很久了,恐怕是酒裝入酒瓶的時候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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