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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暗夜魔君 作者:聶少臻

暗夜魔君 作者:聶少臻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nebula 您是第4373個瀏覽者
[發帖際遇]: nebula在皇后街摔了一跤, 身上不見了現金5Ds幣.


「是誰救了你?是誰教了你一身截武功?」
「你!」她冷冷地回答。
「所以,你這條命該屬於誰?至死方休?」
「你,我的主人!」
所以,無論他要她做什麼,她都無怨無悔!
當然,在他有所「需要」時,
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與他袒裎相見,
即使他有「不合理」的要求,
她仍會「盡心盡力」的滿足他,
而且在床上,他不准她想其他事情,
只能想著他、感覺他、反應他......
就算當他寵幸別的女人
她一樣「心甘情願」的守在房門外,
因為,她絕不空話任何人傷了她--她的主人!
但是,若傷他的人是暫失了心魂的她呢?
那麼,當她清醒後,也將是以命償還他的時候......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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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名女子身著薄如蟬翼的長袍,兩旁燭火仿如暗夜野火般在薄薄布紗上跳動著,勾勒出她線條優美的誘人身段。躺椅上的男子雙眼瞅著她,濃眉微揚,她不是他所見過最美麗的女人。她精巧細緻的五官似男孩般的俊秀,一頭如緞烏絲柔和了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是的,就是她那渾然天成的冷艷氣質吸引人!甚至能蠱惑人心。

  男人目光情不自禁在渾圓挺立的雙峰逗留片刻,想到待會兒它們將從長袍下被釋放出來……他緊抿的雙唇不由得彎起、視線隨之往上。小巧的下巴高高抬起,挺秀的鼻樑下,紅菱小嘴,還有那對在長長睫毛遮掩下如子夜般的黑眸,正如夜空裡的寒星對他而言,此刻眼前的她遠比任何女人都要更撩人、更誘惑人,而且將屬於他!不,該說她向來只屬於他。

  唇仰勾起一抹淡笑,他緩緩走向她,舉於投足間強烈散發出帝王般的優雅風範。一如以往,她不知不覺的被他那股氣勢吸引住。

  他的眸光緊鎖住她的,抬手輕輕拉開長袍纖細的帶子,悅耳嗓音低沉地問。"你今年幾歲了?

  "十八歲。"她身上的長袍已滑落於地。

  "是嗎?已經十二個年頭了。"男人揚眉喃喃自語著,"告訴我你的名字?"冷眸間過一抹光芒,令男人的唇角又上揚了些。

  "我沒有名字,不過,你都叫我無名。"她冷冷的回答。

  "無名?嗯……"劍眉思忖的輕輕蹙了蹙。"這名字似乎已經不太適合你了。還記得當初是誰把你由破舊的小船裡抱下來的?

  "你。"

  "是誰不眠不休照顧了你七天七夜?將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了"

  "你。

  "是誰讓無家可歸的你有了停泊的地方?

  "你。"

  "是誰教你一身武功的?"

  "你。"

  "那麼,你這條命該屬於誰?這輩子又該效忠何人,至死方休?

  "你,我的主人。"

  "很好。接下來該你表現了。"他抬起她的下巴,一對會催眠的黑眸瞅著她。

  有那麼一剎那,她不瞭解他的話,隨即她機械化地點了點頭,著手解除他身上的束縛。一切都在狀似平靜的沉默中進行,只有她知道自己內心波濤洶湧般騷動著。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赤裸裸的暴露於這個男人面前!所有刻意遺忘的屬於女性柔弱的感覺乍然間全湧進她的血液裡,天啊!她痛恨這種感覺!

  在她為他卸衣的同時,他目光逡巡著她完美纖細、玲瓏有致的嬌軀,如他所想,長袍下的肌膚一如她無暇的臉蛋般,散發著動人的象牙白,巧挺的胸部被纖細的腰桿襯托得更加豐潤,腹部平坦、雙腿修長光滑……待他將黑眸裡的抵抗之色完全抹除,只剩為他而燃燒的火焰時,她將更迷人,也更完美。

  他噙著邪笑,一手圈住她的小蠻腰,雙唇緩緩覆蓋住她一直緊抿的唇瓣。她僵硬地倚在他懷裡,既沒有反抗,也沒有反應。她情不自禁的為他張開口,他的舌立刻長驅直入,她身上蟄伏已久的情慾如找到了出口般湧向四肢百骸,雙臂不知何時已纏繞上他的脖子,身子忍不住貼向他雄健的身軀……她不清楚自已到底要什麼?但是她明白只有他能為她撫平那種空虛感。

  他感受到她的屈服!於是他的攻勢漸轉霸氣,他熟練的手指急切地探索她的全身,教她的嬌軀起了微妙的變化,變得更加柔軟、誘人。

  他們何時上床的,她完全沒有印象。當他強硬的肌肉抵著她柔軟的胴體時,她張開了雙眼,但是忍不住又閉起眼睛,因為忙著在她身上散播火種的唇,為她帶來一種無法解釋的痛楚。

  她的胸部因等待而脹痛著……她正感覺到下腹緩緩竄起一股陌生的灼熱感,而他的手……

  "不!不要!"那種赤裸裸的親密接觸嚇著了她,她本能地攏緊雙腿,想逃離他溫暖的懷抱。

  "相信我,"他輕聲低語安撫著,鋼鐵般的手臂豈容得她有半絲的畏怯,他溫柔地有耐性以拇指摩挲她咬緊的下唇,"我絕不會傷害你的。"

  不知為何?她心中的驚慌與不安瓦解了。再次的,她放鬆自己,而他的愛撫也變得更加細心。慾火重新燃起,且燒得更熾、更烈!當他的手、他的唇再也無法滿足她時,她開始在他懷裡下意識的扭動起來。

  "求你……"晶瑩的美眸出奇明亮地鎖住他的。

  她眼裡的神采令他的唇角泛出笑意。"噓,很快。"他在她唇際輕啄了一下,然後溫柔的分開她的雙腿,她羞赧地閉上眼。

  "不,別閉上它們。"他雄偉的堅挺在她已然濕潤的入口逗留,"我要你清楚知道誰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有那麼一剎那,他彷彿看見了那抹反抗又出現在她的美眸裡,但隨即她抬起雙腿圈住他的腰。如此親密的動作,讓他堅挺的前端毫無防備地埋進她的濕潤中!

  喔!天啊!她竟……一咬牙,他邪邪地笑開了——呵!他不會錯看那抹閃過她眼底的挑戰光芒,很像她的作風。既然痛楚是必經的,他並不想慢慢來,而且她已準備好接納他了。

  他雙手毅然的握住她纖細的蜂腰,在一個有力的挺進之下,他衝過那層障礙,直達她秘密的深處,深埋其中,感覺她的濕潤完完全全包圍著他的,緊密的肌肉收縮地刺激著他的男性。但身下的她並未因痛楚而叫出聲,她只皺一下眉頭,接著,他感覺背後傳來一陣痛楚她在他背上抓出一道指痕。他沒有移動,只是深深埋在她的體內,他想讓她適應他的存在。

  一陣靜默後,她先開口,"你……

  "嗯?"他望進她的眼底,那裡有一絲不知所措與不安。

  "我……我們要保持這樣的姿勢多久?事實上她的痛楚十分短暫,反而是一股新生的喜悅隨著他的佔有而慢慢活了過來,在她體內逐漸翻湧,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他驚奇地揚起眉,她先是不安的在他身下扭動了一下,然後震驚地倒抽口氣的突然靜止不動!似乎想證明什麼似的又動了一下,倏地抬頭盯著他。他迎上她詢問的目光,忍不住笑開。"看來,你學得很快!聰明的女人。"

  他俯身吻住她,這個動作令他的男性撤離她溫暖的甬道些許,感覺她下意識抗議地圈緊他的臀,他禁不住逸出的笑意卻隱沒於她嘴裡。雄偉的男性開始在濡濕緊密的甬道緩緩來回抽動,美妙的樂聲不斷由她嘴裡傳送到他口中……她的緊密與接納刺激、催促著他,他在她體內移動得更快、更深了,每一次的長驅直入,都將她推向美妙不可言的仙境。他們已汗水淋漓,他的男性氣息緊緊包圍著她,讓她渾身上下充滿著他的獨特氣味。

  切需要令她雙手牢牢攀住他濕濡的背,模糊中,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卻無法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麼?隱約地她聽見一聲詛咒那是他的。然後在他最後一次更深、更快的衝刺之下,強烈、美妙的感覺發生了!

  強烈的喜悅感令她弓起身子緊緊地抱住他,感覺他生命的溫暖盈盈充滿著她,與她一起悸動。此刻除了和他不斷升騰飛翔外,其他事她完全不在乎!她再也無法承受的閉起雙眼,時間彷彿停止轉動,天地問只剩下她和他兩人。

  他們飄浮許久,然後知覺緩慢地逐漸恢復過來,他們終於又回到柔軟的床上,而他仍舊停留在她體內。

  陡地,他移動了一下,使她下意識的抱緊他,無語地要求著。似乎有片刻的遲疑,然後他抱著她翻身側躺,拉起角落的柔被蓋住兩人。

  她的要求被允許,他並沒有撤離,他的心臟挨著她的背。十二年來,她那冷絕的臉蛋首次綻露出一抹安詳的滿足。

  沉睡前,她模模糊糊的感覺他的手在她裸背上輕劃著,耳畔傳來他激情過後沙啞的嗓音:"除了我,不准別人瞧見這道疤。"濕熱的唇含住她柔軟的耳垂。

  不會有別人的!她以一聲滿足的歎息作為回應,沉入夢鄉。

  突然捲起的風,險些刮走上元鏢局鏢頭王通項上那頂帽子。他慌忙抓回帽子,不由得抬首望了天際一眼。風和日麗的天色已不復見。

  "走快點!看來要變天了。"他皺起眉頭,回頭吃喝一聲,要下屬們加快腳程。

  為了怕人劫鏢,王通特地選走這條人煙罕至的小徑,但是不知為何?他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明顯。他讓隨行的下屬各個提高戒備,小心防備隨時都可能發生的突發狀況。

  草叢裡有一雙冷冷的眼緊盯著鏢車後方四人,待鏢車與前方五人消失於轉彎之際,蒙面人摹然跳了出來,憑著一身絕頂輕功,無聲無息地來到四人背後,一瞬間,四人皆昏倒在蒙面人的黑靴旁,但是其中一人使出的兵器卻壞了蒙面人的計劃。聞聲急返的五人在眨眼間已將劫鏢之人團團圍住。

  "可惡!竟敢劫鏢?上!"王通怒喝一聲,率先抽劍上前,其餘因人紛紛跟進。

  小徑霎時刀光劍影,破壞山林的平靜。蒙面人本無傷人之意,然而對方人數眾多,且攻勢招招致命,蒙面人只想速戰速決,迫不得已,棄守采攻,一把軟劍從腰際抽了出來,輕盈的身子跟著縱起撲向眾人,一招"來者不拒"不僅劃傷眾人的手臂,還輕易擊掉他們手中的兵器,由指間彈出的小石則隨後打中眾人的昏穴。

  王通不敢置信地瞪著紛紛倒地的下屬,一道黑影掠過他眼前,接著銳利的劍尖已抵在他喉間!他嚇得雙腿一軟,抱著受傷的手,"咚"地跪了下來求饒道。"大俠饒命!你要的東西就在鏢車上,求你放過小的!"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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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他已被擊昏。蒙面人收起軟劍,冷冷瞟了鏢車一眼,蹲下身將王通翻轉過來,從他身上搜出一本秘籍。不過是一本書而已,需要那麼大的箱子嗎?

  眼底掠過一抹光芒,蒙面人將秘籍揣入懷裡,準備起身之際,直逼的劍氣讓蒙面人心頭一驚,隨即拔劍跳起,轉身打算應戰;一道原本可以削斷他一條胳臂的劍光卻不知為了什麼一偏,僅削落左衣袖一角。

  蒙面人盯著貫穿偷襲之人咽喉的羽箭半晌,抬首望著逐漸接近的白衣男子,眼底明顯有一絲不悅。

  "我見這人鬼鬼祟祟,形跡可疑,於是就跟了過來。"削瘦男子長相斯文好看,淺淺笑道:"暖!不是他的意思,我是來辦事,恰巧行經這裡,碰上罷了!"見逼視自已的眼眸不悅地微瞇,他趕緊又補充一句。

  男子從死得茫然的傢伙喉間拔出自己的暗器,在對方身上擦了擦,一面揚眉道:"說到這,倒提醒了我還有正事要辦。咱們後會有期。"丟下友善的一笑,白衣男子如來時般一樣,彈指間已不見蹤影。

  驀然敲落於頭頂的雨珠讓蒙面人不禁仰頭一看。

  虛幻的仿如飄浮於雲間的神殿般。以白石堆砌而成的建築物就坐落於茂密的綠林中,在接近它的道路旁有塊巨大的白石,上面鑿鐫著——"蘭陵聖殿"四個大字!

  一匹黑駒快速地奔近,到達宮殿外,騎士陡然勒住韁繩,一躍下馬。宮殿外觀莊嚴,內部卻是富麗堂皇。亭閣聳立,奇花異石,花木扶疏,猶是一身黑色外出裝扮的她,花了近半刻鐘才來到"凌虛宮"門前。

  "大護法。"她的語氣不卑不亢。

  "你回來了,蘭使。"回答的是位長得虎背熊腰的中年壯漢,一條十公斤重的鋼鞭輕盈的宛如根羽毛似的纏繞於腰上。

  "殿主在裡面?"既然大護法會守在這裡,那麼答案是肯定的。

  "在,"柳滿皇注視著那張向來沒什麼情緒變化的臉孔。"和戚夫人在一起。"

  一如以往,柳滿皇在清冷幽亮的眼眸裡看不見什麼來。蘭冰並未察覺到自己下意識微微收拳的動作。"那麼我待會再來,麻煩大護法為我通報一聲。

  她轉身走,一道由內傳出的男聲阻止了她。"進來吧!蘭冰。"低沉的嗓音散發出慵懶的磁性,隱約中,還可聽見女性低柔嬌嗔的抗議聲。

  蘭冰瞪著緊閉的門,並無行動,一旁的柳滿皇不禁有趣地揚起一邊眉,伸手為她推開門。"進去吧!殿主在叫喚。"哈!他敢說方才蘭冰看自己的那一眼,裡面絕無感激之情。

  她沒有立刻走進內室,只是站在掩上的門扇旁,靜靜地等待著。她敏銳的雙耳聽見迅速穿衣的聲音。

  片刻,由華麗的屏風後方步出一名成熟美艷的女子,豐美的嬌軀在單薄的羅衫下若隱若現,她就是深得殿主恩寵的戚夫人。唇角始終含著笑意,教她艷若桃花的容顏更顯動人,但那抹笑在瞥見門邊那名一身狼狽的女子時,迅速隱退了。她甚至沒再多瞧蘭冰一眼,趾高氣揚的走過向來不甚友善的蘭冰身邊。

  一陣濃烈的餘香在鼻前久久纏繞不去,蘭冰彎似新月的柳眉不覺微微輕蹙。

  "把酒端進來,蘭冰。"內室再傳出低沉的嗓音。

  撫平輕蹙的眉,她面無表情端起茶几上的托盤進入內室。"你的酒,殿主。"她在酒盅裡斟上酒,便退至一旁等候指示。

  "一路辛苦了,你也為自己倒上一杯吧!"

  "謝殿主!"接下主子難得的美意,她豪爽的上前飲下一杯後,再次退開。

  繫上寢袍帶子,冷玉塵修長英挺的身軀從布幔後方現身。他看了視線始終定在自己雙腳的蘭冰一眼,走到湘妃榻上坐了下來。他舉杯啜了口酒,這才漫不經心道了句:"你比我預期的晚了一天……有困難嗎?"

  "沒有,是蘭冰的疏忽,請殿主原諒!"不過那兩名偷馬賊也得到應有的懲罰。

  "喔!"飲乾酒後,他放下酒杯。"東西到手了嗎?"

  "在這!殿主請過目。"蘭冰將取得的秘籍由懷裡取出,遞上前。

  冷玉塵深不可測的表情在翻開秘籍的第二頁時,起了小小的變化。他沉默不語的起身,走近一旁燃燒的燭火燒了它。

  "殿主——"蘭冰冷漠的臉龐起了一絲震撼。驀然間她已瞭解某件事,雙眼蒙上一層冷絕的殺機,不語的毅然轉身。

  "去哪?"冷玉塵只問了聲。

  "殺了那個老狐狸,拿回真的秘籍!"說畢,她繼續向前行。

  "沒我的命令,你哪裡也不准去"平穩的口吻卻不容質疑。

  蘭冰僵硬的在珠簾前打住腳步。當她打算開口反駁時,冷玉塵則對她狼狽的模樣皺起了眉頭。"先下去歇著。"他命令道。

  蘭冰嚥下到嘴的話,握緊拳頭,保持緘默地退出內室。片刻前方傳來門被拉上的聲音。冷玉塵為自己斟滿第二杯酒,盯著金澄液體的雙眸噙著冰霜地瞇起來。

  燭火在溫暖的室內跳動著,窗紙上模模糊糊的出現樹枝迎風搖曳的舞姿。

  蘭冰拉開棉被,露出一身外出的裝扮,跳下床來。將軟劍配戴於腰際,她吹熄蠟燭,小心拉開房間,一條如鋼鐵般的猿臂毫無防範的將她攬入懷裡,一個轉身,"呀"一聲門關了起來,熟悉的男性氣息頓時充滿她的鼻端。

  "你……"他怎麼會在這裡?清冷的明眸有絲訝異。

  "我見今晚月色不錯,一時起了興致,沒想到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這裡。"冷玉塵低首看了懷中一身黑色裝束的她一眼,彎起了唇角。"原來我並非那唯一失眠的人?那好,你就陪我下盤棋吧!"

  下棋?在這時候?!丑時?這真是個大大的謊話!他動手將她的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掉,佔有她的每寸肌膚。而蘭冰除了本能的把雙手繞過對方的頸後之外,懊惱的她卻是什麼也不能做……

  哦,他真該死!一直到事後,她還是這麼認為。她虛脫的趴在床榻內側,感覺剛剛到處點火的雙唇,此刻又在她背後輕輕親啄著……那是條十分醜陋的傷疤!提醒她有段未報的家仇!她心裡想著,一待他離開,她就要去完成方才被迫中斷的計劃。他會離開的,他從不在任何女人床上過夜!

  "現在除了我之外,你還能想什麼?"蘭冰吃驚的睜升眼晴,濕熱舌尖探入她敏感的耳內,沒有任何前戲,他從背後猛然進入她!將自已埋在她依然濕潤緊密的深處,然後靜止不動。

  "唔……"突來的銷魂衝擊令她忍受不住的低喊出聲,並閉起雙眸。他……他怎能這麼快就……"哦……唔……"

  他凝視著她的表情變化,感覺她本能的輕輕挪動嬌軀,以及她內部肌肉規律的收縮……他唇角笑意加深了。他伸展雙臂握住她緊抓被單的纖手,與她十指交握,不同先前的激烈,開始以折磨人的速度,緩緩的在她體內移動著。

  蘭冰為了不讓自己在事後感到後悔,她緊緊咬著睡枕,杜絕任何淫蕩叫聲從她嘴裡逸出。滋味雖然甜美,卻也感到一股無法忍受的莫名空虛,她迫切、強烈地渴望被填滿!

  她纖指以驚人的力量反扣緊他的,無語地催促著冷玉塵。

  騰空飛起的感覺妙不可言,靈魂在剎那間抽離了她弓起的身子,"啊——"她最後還是叫出聲來。

  他咆哮一聲,俯首吻住她的呼喊,將自己熾熱的種子播撒在她的體內,與她一起滿足地飛上天際!

  浩亮的長廊上,一壯一瘦的兩名男子從轉角走了出來。長得雄壯威武的中年漢子便是大護法柳滿皇。而此刻與他交談,長相俊雅,手持把扇子的年輕男子則是被尊稱為三護法的千秋雪。

  只見他搖著扇子,用近乎調侃的語氣說:"這事要是讓蘭使知道的話,我非得再次接受她的挑戰不可!"唇角噙著一抹苦笑。

  "任務完成了嗎?"柳滿皇沒什麼表情,淡然問了句。

  "嗤!到手了。咱們主人真是神機妙算,真正的秘籍確實在上元鑲局總鏢頭身上!大護法,你沒瞧見當時那傢伙臉上的表情簡直有趣極了!說到這……我好像一直沒瞧見咱們殿主。"

  "殿主在蘭使房裡——已經兩天了。"

  哦?這可真稀奇!"大護法。"千秋雪疑惑地望著突然停下腳步的柳滿皇。

  "三護法,戚夫人那邊就交給你"了。"如果再讓他繼續面對那名潑辣無理的女人,他極有可能對她狠狠揮出一拳。咦?千秋雪怔忡於原地,待他回過神來,柳滿皇早已走遠。

  一對會朝他猛放電的媚眼頓時掠過他的腦海……哦,不!他寧願面對蘭冰的劍,也不願去應付那難纏的女人!

  就在千秋雪沮喪歎氣的時候,另一頭在凌亂的床塌上"水……"囈語模模糊糊從乾燥的唇畔不甚清楚的吐出。她垂掛在床沿的臉蛋讓人輕輕捧起。嗆人的氣味使她咳了出聲,感覺液體舒潤自己不適的喉嚨,她飢渴地由對方嘴裡吸取著甜美的酒液。

  "什麼時候了?"她睜開朦朧的雙眼。她伸長手臂想要撥開眼前厚重的布幔,但是她的纖指尚來不及碰觸布幔,不著寸縷的身子卻已教人抱了回去。"你——"

  覆蓋在她身上的雄健體軀,在眨眼間再次讓她呻吟得忘了如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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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冷玉塵仰頭飲下一杯酒,才讓侍女繼續為自己著衣。"三護法回官了嗎?"

  "是的,殿主。"柳滿皇在另一頭回答著。

  "哦?怎麼沒有人通知我?"淡然的口吻聽不出是否不悅。

  "這幾天殿主都在蘭使房裡。"

  冷玉塵冷冷斜睨了他一眼,"他現在人呢?"

  "在戚夫人那裡,殿主。"

  英挺的濃眉聞言揚起一邊,冷玉塵揮手退下兩旁侍女,面無表情的斟了杯酒,道:"讓三護法到書房來見我。"

  "是。"

  "你所言不差?"

  "是的,夫人!此乃蓉兒無意間聽到大護法與三護法之間的談話。"

  "哦?沒想到她也會有失手的時候?"戚夫人冷哼一聲。

  "既然未盡其職責,竟還接受殿主的恩寵,真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還有羞恥心……"

  接下來的對話已經變得模糊,不過也已經足夠了,蘭冰寒著一張臉從陰暗角落現身。一名巧遇經過的侍女,讓突然出現的她嚇掉了捧在手心的桌布。

  "……蘭使?!"

  "三護法在哪裡?"冷峻的聲音如冰劃破空氣。

  "三……三護法剛剛往後花園走去……"侍女話還沒講究,蘭冰轉身就走。

  花團錦簇的後花園,亭閣內。

  千秋雪綻露迷人的笑容,忙著和漂亮的侍女調情,"你美麗的笑靨好似我手中的——小心!"

  "啊——"在侍女的尖叫聲中,千鈞一髮之際,千秋雪以扇子化開凌利逼近的殺氣。

  "等等!蘭使有話好說!"千秋雪連忙接下對方的第二次攻擊。

  "廢話少說!看劍!"

  "等……"一個閃神,他的左袖被削下一大塊!千秋雪進退數十步,試圖避免這一場毫無勝算的打鬥。"蘭使,我是無辜的!你——"

  "盡著使出全力!"冰冷的語氣沒有絲毫的妥協。

  天啊!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苦於使用暗器的干秋雪不敢貿然使出袖箭,唯恐不小心傷了蘭冰,但蘭冰招招欲取他的性命,情急之下,他拾起根竹棒勉強應對。內心暗自叫苦不已:殿主啊!你會害死我!

  "何事這般慌張?"一名侍女險些撞上了柳滿皇。侍女惶恐的叫了起來:"大……大護法!三護法和蘭使在後花園打了起來!你趕快去阻止他們!"

  三護法和蘭使?!笨重的體型不影響他的行動,他擰眉趕往打鬥地點。他遠遠地便看見亭閣內的兩人打得糾纏不清。柳滿皇挑眉地縱身飛奔過去。

  "住手!"隨聲而到的鋼鞭及時隔開致命的一劍,

  蘭冰後退一步,喘息地瞪著摹然阻隔於自已和千秋雪之問的柳滿皇。

  "你早該出現的!大護法。"千秋雪丟開竹棒抱怨道。還好!除了袖口被劃破幾處之外,他這俊男仍完好無缺。

  "三護法,殿主在書房等著你。你先走吧!"柳滿皇頭也不回的道。

  "嗯……"

  直到千秋雪走遠了,柳滿皇臨走前去下一句:"殿主不會喜歡聽見這件事的!蘭使。"

  過了好一會兒,蘭冰才面無表情的收回軟劍,毅然轉往另一頭。

  而他,才是那最該死的男人!

  寬敞書房,藏書萬冊,其間迴盪著雲雀如天籟般的清脆。

  "三護法叩見殿主!"突然闖入的一聲破壞這份難得的寧靜,嚇得雲雀眨眼間消失於天際,不見蹤影。

  冷玉塵悻悻然離開扶窗旁。

  "三——是蘭使的傑作嗎?!"瞧見千秋雪一身狼狽樣,冷玉塵微感吃驚的揚眉。

  "是的!屬下剛從蘭使劍下逃過一劫,若不是大護法及時出現的話!殿主。"千秋雪無奈的一笑。那女人剛烈的性子真教人擔心……

  "柳護法,蘭使人呢?"冷玉塵輕蹙眉的盯著緊跟著出現的柳滿皇。

  "殿主,小的剛和蘭使在後花園分手。"倔強如她,不難想像她的下一步行動。

  "大護法,麻煩你去一趟馬廄,如果瞧見蘭使的話,就將她帶過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

  柳滿皇離開後,冷玉塵立刻面色凝重的轉向千秋雪。

  "三護法。"

  "是的,殿主。"千秋雪斂起神色,嚴謹地以雙手將秘籍獻上。

  隨手翻閱,只稍一、兩眼,他使知此秘籍貨真價實,因為他是如此熟悉它。

  "瞧見你,那傢伙有什麼反應?"語氣狀似漫不經心。

  "那表情就好像看見了他老娘般,殿主。"但誰不知道上元鏢局總鏢頭王文廣的老媽子早化為一堆白骨了!"尤其是在屬下向他提出將秘籍乖乖交出時,他那錯愕不已的反應……殿主,你想那傢伙可清楚自己要護送的實際上是這本秘籍,而非那一箱金銀珠寶?!"

  "王駕生性多疑,我懷疑王文廣知情。"

  "嗯……但是上元鏢局總鏢頭是出了名的難纏人物,殿主為何不讓屬下順手了結這個麻煩?"

  "不需我們動手,此人命不久矣。"冷玉塵冷冷地道。

  王文廣在客棧裡冷汗涔涔的由睡夢中驚醒過來。他想下床喝杯茶,掀起床帳,這才萬分驚恐的發現椅上不知何時已坐了個人!

  "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聽說你把秘籍遺失了?"

  王文廣在床邊僵硬了身子。"我……"

  "確有此事?是否看清劫鏢之人的真面目?"

  "他……當時一片漆黑,我……不過除了那本秘籍之外,你的一箱金銀珠寶,毫髮無傷。"

  他的委託人緩緩起身,然後沉默地盯著他。不知為什麼,王文廣突然感到毛骨悚然。

  "這你就錯了,它足以讓你這條狗命不保!"

  銀針霎時鎖喉!

  "你——"王文廣伸長的手指離寶劍寸許而已,雙眼一翻,倒在床上,一命嗚呼。

  "哼!蠢材!"眨眼,從王文廣房裡躍出的黑影,迅速隱沒於夜色裡。

  冷玉塵以優雅閒散之姿,盯著在這時讓柳滿皇"護送"進來的蘭冰。瞧那對眼晴……嘖嘖嘖!生氣時更加迷人!

  "你們退下。"

  "是,殿主。"千秋雪小心避開蘭冰那對進門至今早已殺了他千刀萬刀的目光。柳滿皇則對刻意繞向一旁的他的行徑皺起眉頭。

  "除了你的主人之外,你不該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其他男人看!蘭冰。"

  她終於將目光望向書桌,只是她的視線不在他俊美的臉龐,而是落在桌面上的書冊。蘭冰是以質詢的眼神看著她的主子,感到前所未有的怒火更加高張。"為什麼?既然三護法遠比蘭冰更能勝任此次任務,何需再派蘭冰去自取其辱?"

  冷玉塵蹙起眉。天曉得!他為何要縱容這個女人放肆的對自己這般大呼小叫。"事情並非如你所想的,事實上,起初我並不很篤定它會在何人身上?於是,我便在三護法與你之間各下賭注,不過結果顯示,你的運氣比較差罷了,你毋需覺得自己能力受到輕視,蘭冰。"

  騙子!鬼才相信他這番話!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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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這樣的說辭一定很難令你信服,不過,不管真相如何?現在都已不再重要了。倒是你——"冷玉塵微微瞇起黑眸,冷聲道:"你想做什麼?"

  "一聲不吭的下山?"

  她仍是以沉默作為回應,並以挑戰的眼神迎視他的。

  "而我又該拿你這樣的行徑與擅自挑釁三護法一事如何處置?"

  無事先預警,一把銳利無比的小刀就這麼平空出現於蘭冰的纖指間,刺向頸項——

  冷玉塵早料到她會有何種反應,在凝脂雪膚被劃破之前由他指間彈出一道氣功,"釘"的一聲,小刀下落於角落。蘭冰尚未從錯愕中回過神來,她輕巧細緻的下顎眨眼間已遭攫獲!她再次望入他的眼底。

  冷玉塵臉色微慍道:"記得當年你僅為了一招'白虹貫日'而對自己所做的折磨嗎?若非我及時發現,你這雙手恐怕早已殘廢了!我費盡心力將你從鬼門關前拉回來,並不是想讓你有自殘的機會!就算有,在你睜開雙眼的那一刻起,這個權利就屬於我的,也只有我才能操縱你的生死!我說過,你這種要不得的剛烈性子會是一大致命傷,得收斂幾分,看來你並未將我的話聽入耳內,這是你該受的懲罰。"

  只見黑眸眼底眸光一閃,剎那間她已跌進冷玉塵的胸懷,教他以吻封緘!懲罰性的一吻,吻得十分徹底。火辣、持久!幾乎要了她的呼吸,也同時滅了她的氣焰。

  一如以往,他輕易地就點燃蘭冰內心深處連她都不自知的熱情。當她忍不住的就要回應他之際,他卻輕輕推開了她。"下次你若再敢負氣行事,我發誓我會……"他輕聲在她柔軟耳畔旁承諾著。

  蘭冰美眸霎時微瞠,雖然她的雙腿被吻得虛軟無力,她仍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不過,蘭冰很快便發覺自己這麼做是不智的!搖晃的腳步讓她反射性的抓住他的胳臂,因此又跌入剛逃離的胸膛。面對冷玉塵唇角若隱若現的笑紋,蘭冰面紅耳赤的別開視線。一旦找回氣力,她立刻離開他的懷抱。

  冷玉塵注視她透露抹漂亮嫣紅的臉蛋許久,不語的走向窗前。

  她逃離的目光在不知不覺中,跟隨了他英挺的背影。其實這男人比她還固執。高聳的顴骨,強而有力的下顎,高雅挺直的鼻樑,還有讓天下男性羨煞的完美膚質……相對之下,她就顯得平凡無奇。這一刻,蘭冰似乎能瞭解戚夫人為何老擺臉色讓自己瞧!

  相處這麼多年,她還是不瞭解他!一如此刻。蘭冰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誓言至死效忠的男人,跟自己一樣是不開心的,因為那對濃挺劍眉不覺輕蹙起。這是她對他唯一的收穫。

  她曾見過他如何冷酷無情的下令一刀斬斃對自己忠心不二的部屬,只為他不小心冒犯規條;也會見識過他怎樣無動於衷的看著一名自己曾相當寵幸的女子在他眼前仰藥自盡,毒發身亡而無任何表示——這名女子為了博取冷玉塵全部的專注,而毒殺了另一名女人。

  而她藐視了他蘭陵殿主至高無上的權威,罪足以致死,卻得到火熱的一吻?她看著他失了神……

  "蘭冰,將桌面上的錦盒拿過來。"

  短暫的魔咒被打破了!雖然心中十分清楚他不可能發現到她的蠢樣,但她仍是心虛的微微躁紅了臉。

  瞧見盒內之物,蘭冰先是一楞,不禁瞧了他背影一眼。雪白的絨布中躺著一隻造型十分奇特的耳墜子,墊子上鑲刻的雙龍吐珠更是栩栩如生。

  冷玉塵拿起它。"你離開那裡確實也夠久了,不過,我不希望你將它給忘了。"

  他撩動耳畔髮絲的雙手透露出的溫柔,令蘭冰平靜的心起了小小的騷動。

  蘭冰盯著他隱藏於發後,那戴有另外一隻相同耳墜的右耳瞧著。她不清楚這對耳墜子的來歷,因為冷玉塵從未提起過。但是依柳滿皇第一次看見她左耳掛著這只耳墜時其掩藏不住的驚訝表情來推測,這對耳墜對他必是有著非凡意義。

  幾天前,她才從馬上取下耳墜交還給他。這是一種習慣!每當她離開之時取下;而當她回來後,總是親自為自己再次戴上。這耳墜像是一條無形的鎖鏈,她無法掙脫的鎖鏈。

  "蘭冰?"

  她愕然望入他眼中。

  "瞧你魂不守舍的,在想什麼?"

  "我——"

  冷玉塵揚眉舉手打斷了她。"我明白你心有不甘,但如果你私下想找王文廣算帳,你大可不必走這趟路,因為那傢伙可能無命留到你出現。至於王駕那邊——"他額頭蹙起。"還是那句話:沒我的指示,不准任何人動他分毫!你只要記得自己接下來的任務就行了,別再用那種叛逆的眼光看我,我要你的保證,蘭冰。"

  "是,殿主!蘭冰遵命。"她斂起鋒銳光芒,眼瞼半垂。他若有所思的又靜視她片刻,這才從她身前走開。"你可以離開了。再過幾天就是這個月的二十五,你別忘記,蘭冰。"

  八月二十五日!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這一天的。蘭冰走在書房外走廊的腳步不由地停了下來。他竟提醒她?清麗冷絕的嬌容軟化了下來……不!那是不可能的。此刻,她冰冷的神情遠比在她踏出門檻之前更加令人難以接近。

  駐守在書房門外的柳滿皇,為此而好奇的挑起濃眉看著她纖細的背影。

  整面牆的大型書櫃,在其主人熟悉的觸動下,悄然的分為二,露出一道石門。

  冷玉塵由袖口裡取出根細長的鐵針,對準只有他清楚的石門機關觸鈕,小心將鐵針插入。宴時,緊閉的石門應聲而開,在石門後方則是間寬敞的密窒。

  密室內部乾淨整潔,除了一張石桌,兩張石倚以及石床上打坐用的床墊外,能引起人注目的就屬那置有七個長形錦盒的貼牆長石桌。

  冷玉塵揚袖輕輕一揮,眨眼間,四方角落燭火已照亮幽暗密室。他不疾不徐的走向長桌,然後在由後頭倒數的第四個錦盒前停下腳步。

  冷玉塵將千秋雪交予他的秘籍置入盒內,才抬首看著前頭另外三個空的錦盒。很快的,它們也會找到它們的主人!

  燈火輝煌的怡春坊本該是觥籌交錯,笙歌不斷的,然而今兒個晚上卻是出奇的安靜,一股濃厚的火藥味正在前廳迅速醞釀著。

  兩名男子隔著桌子,以眼互相較量著對方已有段時間。一張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椅子躺在男子腳側,男子背後佇立兩名年紀相當的同伴,胸前抱劍,表情是一樣的挑釁!相對的,在他們對面的男子神情就顯得自在多了。

  望著這幾位害自己今晚做不成生意的"主凶",遠遠躲在一頭的金姥的臉色簡直比躺在棺材裡的死人還難看幾倍。

  "金姥!"既然人家都點名了,她想不現身都很難。金姥瞪了身側兩旁中看不中用的打手一眼,再次走出藏身之處。

  "是……大爺。"

  "立刻去把火雲姑娘給我叫來!"

  "這……"

  "那!金姥,你怡春坊做生意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對吧?我可是在此等了個把個時辰了。"

  "是……這……"金姥支吾其詞。

  "金姥!你當真是敬酒不喝,想喝罰酒,存心與本大爺過意不去?"

  "啪!"又是一張椅子無辜慘遭摧毀。

  "等等!這位爺,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嘛!"深怕她的怡春坊就要讓人給拆了,情急之下,金姥一時忘了自身安危,慌忙挺身而出。"兩位大爺對我們火雲姑娘的厚愛,金姥感到受寵若驚!只是火雲最近身體欠佳,已有多日不見客,大爺何不另覓他日再來?要不,咱們怡春坊的姑娘美不勝收,就讓金姥親自替兩位大爺挑選幾位如何?"

  自已豈是這麼容易就打發得走的?李管冷哼一聲。"今天沒讓我見著火雲姑娘一面,你這怡春坊的生意往後還做得成嗎?"

  聞言,金姥大驚失色,心中暗叫。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我的姑奶奶!你要再不——

  "姥姥,發生何事?"低柔的女聲讓金姥倏地喘了口大氣,面露喜色的急急走向布幔後方的惰影。

  "哎呀!火雲,你怎麼不在床上好好歇著,受寒的身子好些了嗎?"金姥隨即貼著垂幔竊竊低語抱怨。"我的姑奶奶,這些天你上哪去了?你要再不現身的話,外頭那幾位客館就要將你姥姥我的屋子給拆了!"

  低垂的簾幔遮掩不住她腥紅羅衫下玲瓏曼妙的身段,一件若隱若現的褻衣,更是敵人瞧了忍不住雙眼噴火!

  李管不禁下意識的吞嚥了一下口水,他的同伴亦看傻了眼。"金姥,還不快快為我介紹介紹!"大美人那!李管咧嘴笑了開來。

  "呃,是,大爺!火雲,這位是李大爺……另外這一位是——"金姥在李管驀然丟來的一記怒視下頓時消了音。

  "在下姓謝。久聞怡春坊的火雲姑娘才貌兼備,琴棋書畫。歌舞技藝無一不通,琴藝更是出神入化,令人歎為觀止!就不知謝某是否有幸能在今晚一償宿願?"無視身旁男子一臉準備廝殺樣,謝飛絮上前一步,微一躬身。

  布幔後方一對清澈的美眸,先是冷冷看了溫文有禮的男子一眼。緩緩的又移回一手已按在劍柄的李管身上,然後不疾不徐的開口了。

  "難得謝公子賞識,火雲也就不怕獻醜了。姥姥,李大爺就勞煩你招呼。謝公子這邊請,火雲佳酒款待。"

  "火雲姑娘請。"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丫頭不是從不……

  "臭老太婆!你不是說你們怡春坊的火雲姑娘是賣藝不賣身的?這下好了!你倒好好給我解釋那小子怎麼破例成了入幕之賓?他媽的!你擺明是在耍本大爺!"

  金姥驚恐萬分的盯著逐漸逼近的李管高大的身軀……天老爺啊!誰來為她解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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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聲名大噪的娼門教坊第一人——火雲的秘密閨房,其實是相當樸素雅致的。

  途鶴西歸,故鄉多少傷心事。

  短書不寄,魚浪空千里。

  憑仗桃根,說與相思意。

  愁何際,舊時衣袂,猶有東風淚。

  纏綿的旋律。詩詞裡幽鬱壓抑的意境,隨著嫻熟纖指的彈撥,迴盪於靜謐的室內。

  一曲奏罷,立刻博得謝飛絮如雷般的掌聲。"火雲姑娘甜美動人、嗓音猶如黃鶯婉轉,紫燕呢喃,謝某這一趟總算是值得了!哈。"

  對於謝飛絮別有話意的恭維,面紗下的冷顏並沒有一絲欣喜。袒露的前襟是一大片凝脂雪膚,謝飛絮輕蹙起眉地發表自已的意見。"他一定會喜歡你這身衣物的!"

  她沉默的將酒杯遞上前,半晌才冒出一句:"你錯了!他喜歡我什麼都不穿。"

  咳咳咳!謝飛絮讓酒嗆紅了臉,她……她是在開玩笑吧?

  "你可以停止你的傻笑了。"她仍是無表情。

  "我有在笑嗎?"

  她冷眼瞧著嘻皮笑臉的他。"你的笑臉就跟黃鼠狼一樣令人厭惡。"

  謝飛絮的唇角漾出更多笑意,四人當中,就屬他這位小她兩載的師兄,最樂於也最不怕死地拿逗弄向來甚是少言的師妹——蘭冰作為生活的消遣。

  他目光越過杯沿,望向面紗遮掩不住的嬌顏。那是張美麗的臉孔,不過,尚稱不上國色天香。然而她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冷然氣質,卻是遠比傾國傾城的美貌更能吸引人!短短三個月,她就讓黎火雲三字艷名遠播。

  "對付他你有幾成把握?"

  "七成。"

  "七成?"眉似乎動了那麼一下。

  "連他的夥伴一併算上。"

  突然間,謝飛絮出其不意的將她攬入懷中,在蘭冰暗藏的匕首未刺穿他的咽喉之前,他連忙苦笑道:"那傢伙來了!"

  她方收起匕首,房門便被踢了開來。

  "姓謝的!今天我們兩人之間只有一人能活著走出這個房間!"

  謝飛絮俐落的身手避過不由分說橫劈過來的一劍,眨眼間,他修長的身影己遠在刀劍不及的一頭。蘭冰狀似極度受驚的從謝飛絮懷裡退了開去。"兩位大爺,切莫為妾身鬧出人命啊!"

  "哼!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謝飛絮冷眼瞧著衝上前將他團團圍住的另外兩人。"李大爺是想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如果能省下不必要的體力,他當然不想讓自己過於勞動。

  "你們退下!這是我和這傢伙之間的事,是生是死。都不許你們插手分毫!"

  "少廢話!退開!"

  李管隨行的兩名師弟為難的互望一眼,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收起兵器,退至一旁。

  哈,魚兒上鉤了!謝飛絮輕蹙起眉。"李大爺,謝某著實認為我們不該為了——"

  "廢話少說!亮兵器吧!五招之內讓你下地府見閻王,受死吧你!"

  五招?這傢伙可能不清楚自己僅需兩招就能將他擺平!不過,謝飛絮仍是謙虛的禮讓對方。

  不甚寬敞的房間,謝飛絮削瘦的身影在刀光劍影中輕如飛燕的閃躲,臉不紅,氣不喘。相對的,連連出招的李管在氣勢上可就明顯的弱了一大截。

  李管兩名師弟亦看出師兄的敗象,決定睹中助師兄一臂之力,鎖命暗器立現於指間。他們的舉止並未逃過蘭冰犀利的雙眼,然而她的反應只是揚眉,繼續盯著纏鬥不休的兩人。

  謝飛絮由眼角發現到兩道光朝自己而來,霎時,他原無一物的左手平空出現一把劍,隔開迎頭劈來的招式,另一手則不著痕跡的將暗器給打了回去,那兩個傢伙抱著自己的手臂異口同聲地低喊出聲。

  蘭冰抿直的唇線露出一抹兒不可見的弧度。

  五招既過,謝飛絮已無心戀戰。一場看似為爭風吃醋而引發的殺身之禍,就在謝飛絮手中兵器筆直地刺穿李管胸口時,畫上了句點。

  "大師兄!可惡!償命來!"

  謝飛絮側身一閃,順勢打落對方的兵器。"唉!這件事從頭至尾你們在一旁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謝某不過是順應你們大師兄的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倒是你們……"他望著他們已經泛青的手臂。"想報仇也得先將身上的毒醫好再說,不過,我是沒有解藥的!因為這毒釘是你們自己的。好了,快帶著你們大師兄的屍首離開吧!別在這壞了謝某僅剩的興致!"

  "哼!姓謝的,咱們走著瞧!我們師父絕不會饒過你的。"嘴上是這麼說,但是那離開的身子卻是逃得比什麼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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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nebula獲得本周補貼現金38Ds幣.


"為什不一併殺了他們?"

  "簡單一句話——奉命行事。"瞧見酒壺竟然安然無羔,謝飛絮揚眉收起劍,在殘缺了一大角的桌前盤腿坐了下來。蘭冰冷眸看了四下混亂不堪的現場一眼,艷麗的倩影舉步移向門口。

  "蘭使?"

  "放心,我只是去找個能睡覺的地方。"腳步未曾稍有停歇。

  謝飛絮輕微一楞,雙唇漾出一絲笑意。那淡笑一直維持到金姥呼天搶地的出現在門口。

  密閉的室內瀰漫著一種奇特的,令人感到窒息的香甜氣味。

  "啪。啪!"十分響亮清脆的兩聲,是李管的兩名師弟分別挨了師父賞的耳光,唇角滲出血絲。

  他們低著頭,戰戰兢兢的齊聲喊道:"師父?"

  "不長進的傢伙,三個人竟對付不了一人?"

  "是……是師兄他……,他要我們別插手的……師父。"

  "那麼你們師兄有沒有交代,如果他戰敗了,要你們兩人當場舉劍自盡?混蛋!"王駕那張帶疤的臉揪在一塊。"飯桶!一群飯桶!不學無術,整天就知道跟著師兄鬼混,簡直丟盡我王駕的臉!滾出去!"猛然飛起的雙腿當下將兩人給踢到了門邊。

  "給我站住!"斥喝的一聲,讓準備爬出門檻的兩人頓時僵於門口。"這是解藥!不想死的話,就馬上吞了它!"兩粒黑色藥丸隨著聲音丟到他們眼前。

  "謝師父!"他們匆匆吞了解藥,狼狽不堪的逃離密室。沒用的東西!成天只會在女人堆裡下功夫!

  "大人……"修長光滑的玉腿從垂幔後方緩緩伸了出來,直到抵住王駕起伏的胸口。"你是不是將妾身給忘了?妾身好寂寞呢!"

  嬌嗔女聲甜膩如綿糖,再加上眼前誘人的景致……,很快的,原本怒火滿懷的王駕已忘了先前是為了什麼在生氣?面露淫色褪下外衣,粗壯手掌握住均勻的小腿,另一手揮開床帳地撲了進去。"我來了——小美人!"

  凌亂的床褥上,只見一名身無寸縷的女子雙頰透著一抹奇異的紅潤,無懼於王駕那張佈滿猙獰傷疤的面孔,唇角始終保持著令王駕克制不住的誘人笑意。

  哈!這美人兩天前還抵死也不願離開她那長年病弱,需人服侍的年輕丈夫呢!王駕猶如色中餓鬼的急切分開美人的雙腿,邪笑地將自己魁梧的體軀覆蓋上去,感覺身下美人緊攀附他地弓起身子……

  "進來。"

  "晚膳已備妥,請殿主移駕用膳。"冷玉塵抬起頭,這才發現夜幕已低垂。他捲起攤放於桌面的皮紙,起身來到窗前。

  "殿主?"柳滿皇遲疑地望著主子。

  冷玉塵凝視夜色半晌,突然輕蹙起一對劍眉。"今天是什麼日子?"

  "二十五了,殿主。"

  該死!

  "殿主?"見主子神色凝重的匆匆越過自己,柳滿皇微感吃驚的跟了上去。

  "備馬!"冷玉塵冷聲下令,一抹隱憂之色閃過。

  意思是主子現在要下山?柳滿皇雖不解,仍火速的退出書房。

  怡春坊裡。

  "火雲呢?"金姥前來,後頭跟著兩名保鏢。

  "她將自己鎖在房裡。"見是金姥,幾位姑娘主動讓出一條路來。

  "好了,這裡沒你們的事,你們快去前頭好好給我招呼客人!去去去!"

  趕走那些看戲的丫頭們,金姥這才發現一位七、八歲的小女孩直瞪著自已瞧!咦!怡春坊裡有這麼一號人物嗎?這小丫頭仿如剛從煤炭堆裡滾出來的。"丫頭!誰帶你進來的?"

  "是……裡面的大姐姐——"小女孩兩腳不斷地搓來搓去。

  火雲?"你和火雲是什麼關係?啊——我的小祖宗!你別動來動去的!"

  小女孩嚇了一跳地僵硬身子。"大姐姐……是小小的救命恩人……今天小小上山撿柴時不小心跌落山崖,是大姐姐救了小小的……,姐姐說她得先回這裡拿件東西,再送小小回村莊。然後……"

  "然後怎樣?野丫頭,你難道不能一口氣講完嗎?"

  "然後……大姐姐昏倒了!當大姐姐醒來後就好像……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好凶的將小小推了出來,把她自己鎖在裡面……"小女孩動都不敢動地回話。

  房內傳來清脆的東西摔碎聲——她的花瓶!金姥倒抽口氣,臉色由白轉青。火雲的行跡向來十分詭異!偶爾會莫名其妙的失蹤一、兩天,問她上哪?她總是隨便敷衍幾句。當初見她姿色不錯,又彈得一手好琴,金姥才收留她,而她果然成了怡春坊的招牌,怎知自己眼中的財神爺眨眼竟成了瘟神!幾天前才鬧出人命,怎麼今兒個又——

  "野丫頭,你給我乖乖站著,動都不許動一下,否則我砍了你兩腿!"

  只見小小直視著金姥背後沒回應。她瞧見一個大塊頭叔叔輕而易舉地教另兩名叔叔乖乖的睡著了,她不禁吃驚的睜大眼睛,目光飄向另一名好看的叔叔。

  金姥絲毫未曾察覺異樣,喝道:"你們兩個過來替我將門給撞開!"

  轟然一聲,門立刻被撞開了,金姥撫著胸口,驚望著高壯如熊的陌生人。"你們……"兩眼一翻,她當場嚇暈了過去。

  "你不該再留在這裡的,小女孩。"撂下一句,冷玉塵面不改色的進入房間。"守在外頭。"

  冷玉塵閃過迎面筆直飛來的椅子,他背後的柳滿皇則是一拳擊碎了它。柳滿皇拉上顯得脆弱不堪的房門,厲眼一瞟,令僵硬的小腿瞬間活了過來,小小臉色蒼白,一溜煙似的跑開了。

  冷玉塵匆匆掃視房內一眼,四週一片狼藉,而一頭的她仍不斷在找東西摔。他輕蹙起眉頭,單腳勾起一張缺了一腳的椅子,然後漠然的落坐下來,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又是幾件物品丟過他眼前,都被他輕輕甩袖揮掉。截至目前為止,損壞的只是一些死的東西,他明白自己並未來得太遲。但當他瞧見她讓銳利的木屑刺傷手指時,他瞇起雙眸。

  嘈雜的空間頓時變得安靜,她狂亂的眼神有了片刻的迷茫後,突然間亮了起來。看來她已經發現到另一種"樂趣"。她的目光看見一把在他腳跟的匕首,他彎腰拾起它,但視線不曾離開她。

  "把它給我。"蘭冰緊盯地而孔的眼神是全然的陌生。

  冷玉塵嘴角牽動一下,將刀子拿在手上耍玩著。"你得自己過來拿。"呵,他可不認為她會用它來割繩子!天曉得,找不到可以發洩的東西後,這女人就會開始傷害自己!

  一幕為她療傷的情景閃過了腦海……他搖了搖頭,沒意義的事,他不想再做第二次!

  她猶豫了一下,如貓般小心翼翼朝他接近。冷玉塵停止了耍刀的動作,原以為自己可以輕易制伏她,沒想不到當他察覺她眸裡的異樣光芒而做出反應之際已教蘭冰手中的軟劍劃傷了手臂。傷口不深,但急速湧出的鮮血,令準備使出第二擊的蘭冰驀然一楞,冷王塵乘機出手點了蘭冰的昏穴。

  接住下滑的嬌軀,冷玉塵望著懷裡過分蒼白的容顏,心中不禁油然而生一股柔情,舉止輕柔地以手上那把匕首剖開她的翠綠羅衫。雪背上怵目驚心的一道淡疤映入眼簾,然今他蹙眉的是指腹下肌膚所傳遞的灼熱高溫。其實這背傷早在多年前便已治癒,為何每年的今日就會出現這種怪異的現象,也令他百思不解。是心魔作祟?還是仇恨使然?或許在她放下仇恨的那一天,也就是她擺脫承受此地獄般折磨的一刻。

  冷玉塵取下自已的披風,裹住她發熱的身子,抱起她,感覺到她輕如毛羽的重量。"我明白長久積澱於心頭的怨恨是需要發洩的,如果你是以傷害自己來得到滿足——我絕不允許。"

  灼人難耐的莫名高溫,片刻後便會由背部席捲至她全身,會令她痛苦百倍!他得找個地方降低這身高溫。他想起離此不遠的"若蘭山莊"。

  "公子,蘭姑娘她……"

  "我點了她的昏穴。"

  柳滿皇作勢欲接進主子手中的負擔。

  "不,我來。"

  柳滿皇驚愕的微瞪兩眼。"公子,你的手臂受傷了!"

  "無礙。走吧!對了,留筆錢和張紙條給地上那女人。"

  一個時辰過後,他們在雕著紅漆的大門前勒韁停馬。大門打開,一位身著藍袍,手提燈籠的中年男子出來迎接,背後則跟著幾位家丁。

  "主人,小的己準備妥當。此行只有柳護法以及……蘭使隨行嗎?"

  "嗯!柳總管,帶柳護法下去安置馬匹吧!"冷玉塵冷冷吩咐一聲。

  "是,莊主。"為了不引人注目,他們只在蘭陵聖殿時稱呼冷玉塵為殿主。

  主子一離開,始終將眼光別向一旁的柳滿皇不得不迎視大哥指責的目光。"你明白的,莊主決定的事,沒人勸得動他。"

  這對年紀相差五載的兄弟同樣有張不苟言笑的面孔。柳滿堂冷眼瞧了胞弟半晌。"別忘了你的職責。"自己則快步追上主子。

  忠貞不二!誓死護主!柳滿皇輕蹙眉,沒人能懷疑他們柳氏兄弟這一點。

  素雅別緻的"蘭閣"保持著慣有的一塵不染。這寬敞的房間最大的優點就是它和浴池是連成一體的。內室後方的浴池經由銜接的竹管,汲取自山中如冰的冷泉。

  "莊主,你吩咐的東西,小的已備妥。"打從進房間的一刻起,柳滿堂一對眼就不敢隨意亂飄。

  "擱在桌兒上吧!"內室傳來冷玉塵的命令。

  "是。"柳滿堂放妥托盤,返身速速退出"蘭閣"。男性強健結實的肌肉,與女性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線,即使是清澈的泉水也掩蓋不住其綺麗春光。冷玉塵輕擁著柔軟嬌軀,漂浮在足以容納十人的浴池裡。

  他揚了揚眉頭,冷泉直透心骨,呵!他可不認為在這種時候泡澡是件愉快的事,不過……他俯首凝視蘭冰不再紅得過火的雙頰,心忖,或許他並不介意自己在地獄裡再待上個半個時辰。軟玉溫香在懷,他很快便忘了何謂"寒冷"二字。

  過了半個時辰,他抱著她離開浴池。雪白的床單上,裸裎的嬌軀仍偏紅了些,然而檢視的黑眸已有一絲滿意。他輕扳過蘭冰毫無意識的身子,雪背上肌膚的顏色要比其他地方深沉許多,尤其是那條不算短的淡疤,此刻猶如充血般的發紅!

  枕頭上的嬌容傳來痛苦的呻吟聲。望著昏迷中的她仍緊鎖蛾眉冷玉塵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喜歡處理這樣的情況!他先將具冰鎮作用的膏藥塗抹於泛紅的淡疤,再塗抹於其他部位。

  散發出一股清涼氣味的膏藥兩刻過後便被完全吸收。冷玉塵再次為她敷上膏藥,他一再重複這樣的動作,直到雪背恢復為正常色澤,懷裡的嬌柔身子不再像根發紅的鐵棒似的為止,遠方天際早已泛白。

  他疲憊地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然後拉上柔被蓋住他倆的裸體。真是令人放心不下的小傢伙……他下意識地收緊鐵臂,感覺到那柔軟玉體完全貼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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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清冷絕亮的美眸著迷地望著面前的俊容。

  她現在才發現那對長而卷的睫毛是這般迷人,他的挺鼻是如此地高雅挺直。唇部的線條教人忍不住躍躍想嘗嘗它是否柔軟,他的肌膚是否如所見般的光滑?雖然他們關係親密,她總是被動的任他予取予求,直到自已成為被燃燒的一方……纖手彷彿有了自主性般,從棉被裡輕輕抽出,遲緩的接近堅毅的側臉。

  小小的接觸不會驚醒他的……她只要小心些……就在她幾乎要碰觸他的臉頰時,幾不可見的一抹笑紋霎時凍結於蘭冰的唇角。她愕然瞪著冷玉塵紮著白布條的胳臂。他什麼時候受傷的?

  剎那間,蘭冰想起了一切!想起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張床上,想起自己曾救了一名失足掉落山壁間的小女娃,想起背後的的痛教她承受不住的昏厥過去,然後……他何時現?甚至自已是在怎樣的情況下傷了他,她都不記得了!天啊!她又再次誤傷了他!不,她發過誓,這種事絕不能再有的!

  心中強烈的自責冰封了星眸。不驚動身旁熟睡的男人,蘭冰悄然下了床,隨手套上長袍,如約般敏捷地在房內搜尋著。但遍尋不著。在蘭冰擰眉兒欲放棄時,她抬首望向床邊——在那裡!冷玉塵一個翻身,讓蘭冰瞧見放置於他枕頭右側的匕首。

  片刻遲疑後,她緩步走向那張春光乍洩的大床,目不斜視的盯著匕首,刻意忽略心頭不斷加速的心跳聲。那!她成功的碰觸到刀身,然而,勝利的滋味竟是如此短暫!

  "你想幹什麼?"嗓音帶著初醒的沙啞,他攫住她的手腕。

  "我……"她不禁懷疑他真是剛剛才讓自己驚醒,還是……"我想拿回匕首。"

  "當然。只不過……取回匕首之後,你打算做什麼?"

  "我……"支吾片刻,她最後以沉默作為回答。

  "我來告訴你好了。"冷玉塵鬆開對她的箝制,坐起身,將滑落至大腿的被單拉到腰際,雙手環胸,神情肅冷的盯著蘭冰。"第一次當你知道自己抓傷了我的臉,而企圖以毀容來表示對自己的懲罰;第二次則是揮劍想砍下自己的一條腿。現在,你打算以那把匕首來了結自己的性命?"

  "蘭冰誤傷殿主,罪該萬死!"

  劍眉聞言輕蹙起。"你相當清楚那並非出自你的本意。"

  "但……蘭冰傷了殿主是事實!"這次她沒有逃開地直視他的雙眼。

  冷玉塵猛然站起來,箝制住她的下顎,將她拉向自已。"事實是你似乎忘了誰才有權操縱你的生死大權。現在,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蘭冰臉色微白,吞嚥了下,"是……是殿主。"

  蘭冰以為自己將被他吞沒,他卻突然放開她。"很好,那麼你得牢牢記住。"他望著情緒尚未恢復過來的她,聳了聳肩。"你知道,照顧個病人不是件輕鬆的工作。"

  過人的長袍穿在她身上,她就好像只小野貓般,顯得既可愛又迷人!"既然你執意彌補自己的過失,那麼——脫了那件長袍,然後上床來。"

  蘭冰心跳加速地望著已斜躺在床榻上的冷玉塵,他以手托腮盯著她,伸手拍了拍身邊的床位。

  僅有剎那間的遲疑,雙頰泛紅的蘭冰一邊解開帶子,一邊走向他。雖然對眼前男人雄偉的身軀並不陌生,然而她仍為那邪氣且性感十足的笑容而心跳紊亂。呼吸急促。尤其當濃挺劍眉勾起一邊,那使壞的誘人表情更是令她難以自己。為何他對自己總是有如此驚人的影響力,在這方面亦是?

  長袍滑落雙肩,她爬上床,偎近為她掀被的男人。蘭冰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個女孩呢?"

  "恐怕已在她母親溫暖的懷抱裡了。"

  "我……沒傷了她吧?"她頗為擔心。

  "除了受到輕微驚嚇之外。"

  但她卻傷及自己最不想傷害的人!"對不起。她咬唇低語,"或許,你該考慮下次就不管蘭冰。"

  修長的手指沿著脊椎緩緩下滑,來到她臀溝上方敏感的漩渦點,蘭冰倒抽口氣,不覺繃緊身子。然而大手的主人似乎改變了主意,抬起她的下顎。"在你的'努力'之後,也許,我會考慮這個可行性。所以,準備好取悅我了嗎?女人。"他以挑戰的眼神凝視著她。

  眼見她眸裡的內疚之色迅速讓燃起的鬥志所替代,他不由得加深眼中的笑意。

  "你要有心理準備,我的主人。"唇角乍現難得一見的淘氣笑容、

  在冷玉塵猶不及捕捉到蘭冰眼中的計謀,轉眼間,原讓他抱在懷裡的她,此刻已跨騎在他身上!被單從她手上甩了出去,看著身下那張掩飾不住心中詫異的俊逸面容一眼,她俯首以行動來證明自己的承諾。不過,她誘人的紅唇並未落在他的唇畔上,但柔軟的雙峰擠壓著他堅硬的胸膛……滾燙的舌分別逗弄他已然堅硬挺立的兩點……然後緩緩來到他平坦結實的小腹……突然,火舌有了遲疑……

  "不,我絕不允許。"冷玉塵低咆抗議,又立刻發出聲呻吟閉上眼——因為她剛剛握住他光滑的悸動……雖然她是第一次做出這種膽大的舉止來,卻發覺自已並不厭惡,反而因冷玉塵的反應變得更加大膽。

  從最初試探性的輕舔,然後唇舌盡情地挑逗……先是前端……最後將他納入口中……一次。兩次……感覺他弓起臀的配合著她……愉悅難耐的呻吟不斷從冷玉塵嘴裡逸出。他一邊享受著火舌熱唇所帶給他的折磨,一邊在心底詛咒:這女人什麼時候學會……

  "喔——"他再無法忍受下去,突然睜眼將她拉起來。

  "該死!你這磨人的魔女!"翻身將她柔軟的嬌軀壓於身下,毫不遲疑的分開她的雙腿,迅猛的進入她的體內。她的濕潤讓冷玉塵頓時鬆了口氣,這次,他無法溫柔的對待她。

  他異常敏銳的感受到她緊緊地包裹住他,一股急欲釋放而出的甜蜜痛楚,使向來冷靜的他完全失去了自制,雄健的身體不斷地來回抽動,一次比一次急切。

  他的兇猛令蘭冰情不自禁地強烈呻吟,承受著他的重景及他迫切的需要……當他們共同攀升到高潮時,她感覺到一股暖液灑向她緊縮的甬道……

  她抱緊趴在身上的他,一股暖流頓時湧上她的心頭……

  "痛嗎?"當男性麝香從她鼻前消失,她啟唇問著由她身上移開的他。

  "嘎?"他微愕。

  "你的臂傷?"她一直想要提醒他的!卻始終找不到機會開口。

  冷玉塵壞壞一笑。"你方才讓我誤會了。他看了自己的手臂一眼,布條之上有著明顯滲出的新血跡。"哈……在那種情形之下確實很難兼顧。"

  "或許,你該先讓蘭冰瞧瞧它。"

  "此刻?我倒認為柳護法比較適合這個工作。"冷玉塵攬她入懷,疲憊打了個呵欠。"現在我只想睡覺。"甚至懶得下床去拾回棉被,他以自己溫暖她。

  她雙眸緊盯他歲月無法辨識的俊容。

  冷玉塵突然睜眼看著她。"告訴我,你現在心中的想法。"

  "我……"她難得錯愕地不知如何開口。

  "嗯?"冷玉塵微笑地以眼神鼓勵她繼續往下說。

  "我……能不能摸摸它們……"她的柔荑已貼上他的臉頰,並感動地來回輕撫看。她意識到自己舉止莽撞。

  "可以!"他輕回一聲,令蘭冰發窘的想收回手,卻教溫暖的手掌覆蓋。"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小小要求令我受寵若驚!"冷玉塵笑地揚起劍眉。"但我不知你的胃口如此小,也許,待會我能

  以行動來讓你改變胃口,屆時,我將會是那主導的一方。"

  露骨的語氣。暖昧的眼神以及邪氣的笑容,蘭冰只覺至身血液全湧上嬌容。她將嫣紅的臉蛋埋進他的頸側,低語了聲:"你根本毋需懷疑這點,我的主人。"

  這男人擁有完全的自己,自己卻不曾……不,該說是不敢去有過想擁有他的念頭!因為那常久糾纏的夢魘……悄然爬上背脊的涼意,令她抱緊他——好溫暖哪!

  身旁短暫的空虛與冰涼的空氣,教她擰眉的幾乎驚醒過來,隨即感覺到絲被拂過她裸露的肩頭以及身邊床褥再次下陷……

  她在熟悉的男性氣息裡逸出了聲滿足的輕歎。經過昨晚的折騰,再加上方才激情熱烈的一仗,筋疲力盡的她,需要好好睡上一覺。他是這麼認為。可是,當他發覺她曲起的膝蓋正不偏不倚的抵靠於自己的雙腿間時,他不禁蹙眉,或許,他該將承諾延後——

  蘭冰在睡夢輾轉中挪動了身子,冷玉塵立刻閉上眼呻吟出聲,哦,該死的她!

  蘭冰再度睜開眼,面前狂傲的俊容難得毫無防備的露出稚氣一面,令她看得有些癡了。

  突然,她收回眷戀的目光,迅速完成著裝,將匕首插入靴裡,神色凜然的步出蘭閣。

  "柳總管?"冷然的星眸越過嚴謹的面孔,在雙手各捧著膳食的幾位婢女身上轉了一圈。

  "蘭姑娘。莊主還是在房裡用膳嗎?客套的語氣明顯帶著距離,事實上,柳滿堂仍為蘭冰誤傷了主子的事而心中不悅。

  蘭冰並不介意他以這樣的語氣對待自己,不,該說她從不去理會外人對自己的眼光。

  "待會再送進去吧!"蘭冰猛然停下離開的步伐。

  "今天是什麼日子?柳總管!"

  "二十七了,蘭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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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他!"

  柳滿堂狐疑地瘦眉。她口中"該死的他"該不會是他的主子吧?

  殘破不堪的廟宇,已不復見當年香火鼎盛的情況,有的只是佈滿四處的蛛絲網與累積豐厚的塵埃。廟宇陰暗的一角,苦苦等候一天一夜的乞兒,決定不再浪費時間,他懊惱地抓著頭,悻悻然的跨出破廟。

  "想去哪?"同時一把劍抵著他的咽喉。

  "你……你……你——遲到了!"好不容易從喉嚨裡擠出這麼一句,隔著面紗,乞兒看不清她的表情。

  跌坐在門檻的小伙子臉色發白的仰視著上方那張——面紗之下確實很難去判斷它到底有多陰沉?但從足足嚇掉他半條命的語調聽來,那張臉鐵定是相當難看!

  "我知道。而你,似乎正打算離開?劍尖隨著陰森口吻又逼近他寸許。

  "我……我……我以為……以為你不來了……所以……所以……"劍從他的咽喉移開,乞兒立刻鬆了口大氣地癱在地上。

  "說吧!這回有什麼消息?"還劍入鞘,冷眸直直逼視乞兒骯髒的臉。

  "是……我……沒……"心悸未平,乞兒有些口吃,話都說不清。

  "簡單扼要點!"

  乞兒的舌霎時靈活起來。"根據姑娘所給的資料,再加上外號『小神通'的我不眠不休。夜以繼日的明察暗訪,使盡上天下海的通天本領……"

  "怎樣?"她冷冷問了一句。

  "呃……終於有所眉目了。"乞兒低盲望著又橫架在胸口的兵刃,小心的吞嚥了一下,語氣顯得正經多了。"依姑娘印象中所描述的,此人乃為無惡不做的『萬惡寨』寨主猢二。但是『萬惡寨'在九年前已遭一不明人士給剷平了,猢二也已橫死在刀下。"

  "無人生還?"冷絕的眼神比看到死人更恐怖萬分。

  "不盡然……"面對這樣一張臉孔,乞兒困難的擠出笑容。"有個人僥倖逃過一劫,他叫楊雄,在山寨裡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嘍囉。"

  "如何找到他?"

  "山寨被毀後,這人也跟著銷聲匿跡,不過,此人臉部有個特徵,在他左臉頰接近下巴處有個如小指般大的黑痣,痣上長有三根毛,其中一根是白色的,年紀約三十出頭。"

  少了劍的壓迫,胸口當真是順暢多了。片刻,蘭冰從懷衛掏出一錠銀兩丟給他。"這是你的報酬。"

  是黃澄澄的金子呢!乞兒雀躍地盯著懷裡的金子。

  蘭冰移動的身影卻讓地害怕的叫道:"等等!姑娘我的解藥呢?一罐藥瓶子滾到了他的腳跟旁。

  "四個時辰吃它一次,食後莫近酒氣!否則性命不保。"

  乞兒以泛黑的手拾起它,感激涕零,嗚……誰教他去偷一個在自已包袱裡養了一隻"金絲線"毒蛇為寵物的女人的東西!當他再抬首時,已不見蘭冰蹤影。

  君子樓,二樓高的平台上,傳出陣陣優美的音韻。撫撥琴弦的是位略具姿色的少女,此女乃是柳滿堂特意調教出來侍奉主子的。

  薄幔低垂的平台上,冷玉塵邊飲酒邊欣賞音樂。已讓人獻上各式精緻點心的柳滿堂,又親自端來一杯極品參茶後,才悄悄退到一旁。當流暢的音韻奏起第三曲時,抿薄的唇突然逸聲輕歎。善於察言觀色的柳滿堂精明得就像冷玉塵肚子裡的蛔蟲般,揮手退下彈琴的少女。

  "莊主有心事?"

  冷玉塵一對精光睇向柳滿堂嚴肅的臉。"一直心事重重的不該是我吧?柳總管。"語氣似漫不經心。

  "莊主明察秋毫!"柳滿堂低首退了一步,適時隱藏臉上錯愕的表情。

  "這不難發現,一整天你都擰著眉。"他繼續啜著茶。"說吧!到底是什麼事困擾了你?

  "是……蘭姑娘!今天老僕見蘭姑娘行色匆匆出了山莊。莊主。"

  "也許,我讓她去替我辦事了。"

  柳滿堂遲疑片刻。"和蘭姑娘碰面的是位約莫十八,九歲,乞兒裝扮的小伙子。"

  聞言,劍眉訝異微揚,"你派人跟蹤她?"

  柳滿堂以沉默作為回答。

  冷玉塵輕扯唇角。"那麼身為你主子的我,不得不給你個忠告。柳總管,此事最好別讓蘭姑娘知道,否則,難保她不拆了你這座山莊。"

  "莊主!"生性拘謹的柳滿堂做不到主子的輕鬆自在。

  "暖,隨她去吧!我並沒有限制我下屬的自由,我信她如信你般,不過,這種事最好不要再有第二次,她不喜歡自己被懷疑。"

  那名纖瘦的女子真會拆了他的山莊?此刻柳滿堂肅然的神情終於有絲訝然。

  "不需質疑。對她,我瞭若指掌。"冷玉塵唇角潛藏笑意,雙眼眺望下方。"柳總管,去將文房四寶取來,我突然想作畫。"

  主子要作畫?這還真是難得!"是,老僕這就去。"

  冷玉塵微瞇兩眼,王駕也該有所行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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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叫火雲姑娘出來!一切沒事。"

  "這位大爺!就算你拆了怕春坊,我還是沒辦法變出個人來給你呀!"金姥心疼不已地瞧著店內被砸的物品。

  "很好。你們兩個就將這屋子給我拆了!"

  "是!師父。"應聲的是前次與李營同來的兩名男子,各自抱起一隻青瓷花瓶。

  "等等!火雲姑娘真的不在怡春坊,不久前,她讓人給贖走了!大爺倘若不信,我金姥拿項上人頭保證!兩位大爺,千萬要手下留情啊I"

  王駕擰眉發覺金姥不像在說謊的樣子。他朝弟子便了個眼色。"有人贖走了她?"

  "是的,大爺。"瞧花瓶被放回原位,金姥不禁鬆了口大氣。

  "是誰?"王駕不浪費口舌。

  "若蘭山莊的主人。"她想起和那袋銀兩放在一起的留言。

  "若蘭山莊?你們兩個和李營在外行走這麼久,對這四個字可有印象?"

  兩名弟子互望一眼:"回稟師父,弟子們不曾聽聞。"

  哼!沒沒無聞的小山莊。王駕輕蔑地冷哼了聲。痛失秘籍己經令他心煩不已,如今又要為這種小事勞心奔波,真他媽的!陰沉的目光不經意瞥向一角,霎時王駕雙眼閃閃發亮。在那嚇得抱在一起的粉堆裡,他瞧見幾張令自己"性"致勃勃的美麗面孔。

  王駕舔舔乾燥的雙唇,一副餓鬼饞相的往粉堆裡走去。王駕在怡春坊這麼一耗,就足足有七天之久!七天來,師徒三人白吃白喝,佔盡便宜,金姥也只能自認倒霉。

  "師父,咱們上哪去找那個若蘭山莊?"

  "客棺們!您的茶來了!"眨眼間茶棚的店家已提了壺茶過來。

  "去去去,別礙了我們談話,老頭子。"一名徒弟不悅地奪下茶水,輕易嚇退了臉色發白的店家。

  "師父?"另一名男子出聲。

  王駕看了徒弟一眼。"你們兩個什麼不好學,倒是把你們師兄心浮氣躁的性子學得有八、九分像。"以一根銀針試探了茶水,再以一塊方中擦拭過杯沿。

  兩人頓時不敢再說什麼。

  由遠而近,車輪滾動的吱吱聲引起王駕師徒三人的注意力。

  "推好,推好,別打翻了……小心點!哎呀!你們這兩個笨手笨腳的傢伙!要是弄髒了我這些上好的綾羅絲綢,瞧我回頭怎麼修理你們不是往那!笨蛋!若蘭山莊在這方向,把車子推回來。唉!我一定鬼迷心竅,才會找你們這兩個蠢蛋出來辦事……"牢騷聲和車輪聲隱沒於小路那一頭。

  師徒三人對望一眼。"看來,有人替咱們帶路了。"

  小山莊?哦,不!深宮內院也不過這般吧!奇怪,這山莊何時出現於江湖的?王駕輕蹙起眉頭。

  不知繞過幾個迴廊,當一行三人終於來到一處列有"蘭閣"二字的拱門前,王駕的兩名徒弟已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不過,王駕本人倒是將路線記得一清二楚。

  "放在這吧!蘭姑娘趕著用。"柳滿堂推開一們扇,不見身後三人的表情。

  "蘭姑娘?"王駕三人臉上皆露出狐疑的表情。

  "來,蘭冰再敬公子一杯!"妍柔的女聲令凝神思忖的王駕突然停下腳步。

  燕語來自於築於湖面的亭閣,亭閣四周垂滿薄紗,教人看不清裡頭的美麗春光,接著他聽見男人低沉嗓音。"再這麼敬下去,本莊主就要醉倒在美人裙下了,呵呵!"

  "有什麼關係,有蘭冰伺候著您呢!來……討厭,瞧你把酒灑得蘭冰渾身都是!"

  "那好!讓我親手替你脫了它——"

  "唔!現在是大白天呢……討厭……"

  一陣風吹起,王駕兩眼為之一亮,倒不是他瞧清楚了女子有著傾城傾國的美貌,而是為那穿著極少的胴體……可惜時間太短!來不及捕捉美人的面貌前,一條手臂又將她拉回,隱身於薄紗後方。

  "師父,是她沒錯!雖然她改了名字,卻變不得腔調,我和小師弟死都不會忘記這聲音!"

  哦?改頭換面?王駕唇角的笑意充滿譏消。"男的呢?"

  "依聲音判斷,這個人不是那晚殺了師兄的兇手,師父。"

  "咱們要不要上前擄人?師父。"

  "稍安勿躁,出了山莊再商量,現在咱們得在前方老頭尚未起疑之前,跟上他的腳步。"暫且收回心思,喬裝混進山莊的三人加快了腳程。

  跨出山莊大門,王駕終究忍不住露出邪淫的笑容來。

  送走自以為瞞天過海的三人,柳滿堂回到竹亭外覆命。

  "莊主,他們已出了山莊。"

  "嗯。退下吧!柳總管。"

  "老僕告退。"

  冷玉塵炯然的眼未曾離開讓自己輕壓於湘妮塌上的蘭冰身上。

  "少了'旁觀者',你不認為我更能將『遊戲』發揮得淋漓盡致?"性感笑容帶抹使壞的邪氣。

  "光天化日之下?"她從不認為他會放過任何沾染上她的味道的機會。

  "別擔心,柳總管不會計任何人踏進這裡半步——如果你擔心的是這個。"探入她背後的手指已輕解開褻衣脆弱的帶子。

  "為什麼不繼續用'火雲'這個名字?"她問了另一個問題。

  "無妨。在經過方纔的一幕,我不認為『你是誰』對他而言還有多大的重要性,他只對你這個'人'感興趣。""他也許會起疑。"微風吹拂過她裸露的雪胸,帶來一陣奇異的騷熱,令她不住吸了口氣。

  "也許會,也許不會。但是……"他俯首輕啃她的紅唇低喃。"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適當時機。瞧!"巧挺渾圓的胸脯讓寬大的手掌盈盈握住,"如此可口……它們正在對我發出強烈的邀請訊息,要我立刻品嚐呢!"

  溫熱的舌如火般的灼痛了她已然腫脹挺立的乳尖。尤其當火舌放棄舔舐,而改為牽動她靈魂深處的吮吸以及略帶粗暴的扯咬……

  "殿——"她的頭腦一片渾亂。

  "你太冷靜了……或許我努力得不夠。"

  冷玉塵付諸於行動,蘭冰的反應則是倒抽口氣,弓起身子併合上眼眸。在愉悅的快感衝擊下,蘭冰除了吟哦聲外,虛軟的再也吐不出半句話來……

  柳滿皇為自己倒了第三杯水,仍穿著原先茶店老闆的粗布粗衣。

  "哦!我真不敢相信,那三個混蛋竟然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家下手如此之重?喂!你就不能念在同門之誼,說幾句安慰的話?"謝飛絮不斷的埋怨終於得到回應,柳滿皇終於正眼瞧他。

  "把那可笑的痣從你臉上拿開。"

  哈,他又比自已好得了多少?謝飛絮哭笑不得的瞪著滿腮白鬚的柳滿皇。"就這樣?"

  "喝口茶吧!"茶壺被推置於桌中央,發了大半天牢騷,他也該渴了。

  這冷血無情的大護法!對方可是在他頭上險些敲出個洞來呢!"哈,多謝你好心的提醒!大護法。"既然打不過他,謝飛絮乾笑一聲,一把抓過茶壺,就口仰頭咕嚕咕嚕的灌了起來。

  灌飽後,他又開口:"大護法,你知道嗎?原來鮮少吭上半句的蘭使竟然也會開玩笑?簡直出乎人意料之外!"

  "別去惹她,殿主會不高興的。"片刻遲疑,舉步離去的柳滿皇又丟下一句:"你該慶幸那些人未在你胸口捅出個洞來。"

  笑容僵在謝飛絮的唇邊,久久不曾褪去。

  夜已深沉,一道黑影由高聳的圍牆閃進了山莊。彷彿十分熟悉山莊內部,黑影直朝目標前進。

  房內,平穩的呼吸聲顯示床上的人兒睡得很沉,然而天生的警覺性仍讓蘭冰驀然從睡夢中驚醒,在她起身掀被的同時,聞到一股香甜的氣味,頓時兩眼一翻,虛軟得倒回床塌,不省人事。

  黑影的嘴唇不禁得意的揚起,連被扛著蘭冰,乘著月色,翻出山莊外。

  "殿主?"陰暗角落裡響起柳滿皇壓低的詢問聲音。

  "跟上去吧。"銳利的眼隨著肅冷的口吻而微瞇。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疾行的黑影在一處亮著燈的木屋前停下腳步。木屋的主子原是個獨居的老人,但在幾個時辰前已讓王駕的徒弟手中那把劍給送上黃泉之路。

  "師父,你回來了?

  "師父果真好身手,順利將人擄回。"

  王駕冷哼一聲,"在門外好好守著,待為師的進去問她話。"

  然後"砰!"的一聲門讓他給甩上。門外兩人暖昧的對望一眼,心知肚明他們師父會如何"盤問"棉被下的那個女人。

  王駕執起酒壺灌了兩大口,然後提著酒壺靠近床沿。該死!這女人早該醒來的,是不是自已下手過重?凝望猶沉睡著的嬌容,王駕狐疑地皺起眉頭,目光不禁飄向於遮掩不多的嬌軀,玲瓏有致的身材教人噴血。

  王駕忍不住舔了舔唇,也許他該考慮就這樣上了這昏迷不醒的女人,雖然如此會人減少其中的樂趣,但是……又何妨呢!哈哈哈哈。

  正當王駕打算放下酒壺,床上的美女就在此時輾轉甦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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