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車停在百貨公司門外,兩人進去後杜凡拉著蕭章到處看,說要買十來頂帽子備用,蕭章也不提阿劉的事了,不解的問幹嘛買那麼多。杜凡說每個地方放一頂,以防萬一。
蕭章注重形象,對帽子非常挑剔,無奈又要遮住半個腦袋又要好看的帽子實在不多,這些男士帽在蕭章眼裡大多奇醜無比,更令商場售貨員驚愕的是,這位顧客每次換頂帽子還非要進更衣間換。
後來蕭章不耐煩了,捧了一堆帽子進更衣間,趁周圍沒人把杜凡也拉進去,杜凡就成了人工鏡架,手裡拿著他們剛買的鏡子,站在蕭章對面,讓蕭章對著鏡子照。
「為什麼都那麼醜,我怎麼去見客戶?」蕭章焦躁的直扯頭髮。杜凡就說不醜,挺好看的。
蕭章瞪他,真的?杜凡點頭,你戴什麼都好看,不用挑了。
然後那位驚愕的售貨員就聽見更衣間裡傳出嗷的一聲,像什麼人挨揍了。然後那位驚愕的售貨員就看見兩個大男人一起走出了更衣間,其中比較高的那位臉上還有一道新鮮明艷的痕跡,比較矮的那位則抱了一堆帽子到她面前,衝她露出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買了。」
兩人又跑到賣雨具的地方,「要大,很大,非常大的傘。」蕭章這麼跟售貨員說,杜凡則在一旁補充,「最好帶塑膠罩子全封閉的那種。」賣雨具的售貨員愣了半天,「沒有全封閉帶塑膠罩子的傘,不過有雙人傘、很大。」
「每個地方放一把。」杜凡說著,兩人就又拎了十來把傘、十來件雨衣離開櫃檯。
「親子腕表。」推銷員帶著滿臉笑容問,「兩位想買給孩子用嗎?」
杜凡嗯了一聲,蕭章不明白他想幹嘛,就在一旁看著。
「孩子一個家長一個,都戴在手腕上,非常方便,既是手錶可以看時間,一按又能通話,比如進商場啊逛街啊就不用擔心孩子走散了,上面還有坐標可以顯示對方的方位。一定距離以外綠燈會熄滅,那就代表孩子走太遠了。」
「我要一對。」杜凡二話不說拿了一對。
「給你一個。」
蕭章莫名其妙的接過杜凡塞給他的一隻手腕尋呼表,「幹嘛?」
「不小心變貓了就馬上叫我,這很好用,戴在手腕上即使變成貓也不會掉。」
蕭章翻了個白眼,「白癡,這能有什麼用。」邊說邊把腕表戴上,「不過看在你出錢了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試試看好了。」
晚上杜凡早早睡著了,忽然枕邊的腕表裡傳來喵喵的叫聲。
杜凡一骨祿翻身坐起,只見身邊的蕭章不見了,急忙看腕表,方位顯示在左邊,杜凡拿著腕表一路走到浴室,只見濕漉漉的小貓腳下踏著腕表,看見他走進來就衝他喵喵直叫,貓嘴往上翹著,貓眼瞇成了兩道彎彎的月牙。
杜凡見狀一愣,咦?
小貓在腕表上打了個滾,「喵——」好用,「喵——」能用。
杜凡明白了蕭章的意思,大笑起來,手扶著小貓的前腿抱起來狂親一通,「你喜歡這個?」
小貓蕭章四條腿在空中懸著,脖子往」剛伸,就這麼用小臉貼著杜凡的臉開心的蹭來蹭去。
「喵——」好玩,「喵——」喜歡。
***
蕭章終於回到了公司,但公司裡的人漸漸發現,這個蕭章有點怪,首先是他萬年不摘的帽子,當初眾人就議論紛紛,如今戴帽歸來,自然又引起一番猜測。
不過這還在其次,真正怪異的事,是前台崔小姐發現的,她用她那雷達般精密的眼光和鍥而不捨的探索精神,發現蕭章和杜凡兩人手腕上戴的居然是情、侶、表!
「同一種牌子、同一種款式,一大一小,不是情侶表是什麼?」崔小姐宣告,「天哪!出大事了,我就說前些天蕭章和杜凡怎麼雙雙不見,果然有內情!」
「不會吧。」
「是不是真的啊。」
「老闆明明有女朋友的。」
「不會錯的啦,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兩人一起請假離開公司,又一起回來,時間那麼湊巧,手上又戴了情侶表!」
更有好事者下班後偷偷跟蹤蕭杜二人,結果有驚天大發現,蕭章開車離開公司後,繞了個圈,沒有朝自己的公寓開,卻駛向了杜凡的公寓!
「證據已經確鑿了,不過,」崔小姐一捂嘴,「老闆的事還是少管為妙哎,我走了。」轉回頭竊笑,「可憐的杜凡,肯定夠他受的。」
這些天杜凡發現同事們老是用非常奇怪的眼神打量他,女同事就對著他唧咕唧咕的笑,男同事的眼光更怪,有一次一個男同事甚至在四下無人的時候拍拍他的肩膀道,「其實我能理解。」
理解什麼?杜凡莫名其妙的看著對方。
蕭章回到公司也就回到了以前的老樣子沒錯,可是,也有令杜凡又欣喜又尷尬的變化。比如午餐時蕭章總是挨在自己身邊吃飯,比如杜凡有時進了蕭章辦公室,門就會關上,比如蕭章越來越喜歡在下班後,和杜凡一起出去散步,但卻時常遇到同事,當然他並不知道這些同事是跟蹤他們來的,並不是偶然遇到的。
「蕭章,我覺得,」杜凡實在忍不住了,一天在辦公室裡跟蕭章說,「我覺得,公司裡的人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蕭章心不在焉的問。
「知道我——」杜凡臉上一紅,「和你。」
「呃?」蕭章抬起伏在桌上的腦袋來,愣了半天,「有那麼明顯嗎?」
杜凡心想就差成連體嬰了,這還不明顯啊,蕭章真是囂張慣了,完全不把周圍人放在眼裡,杜凡遂用力的點頭,表示真的很明顯。
蕭章露齒一笑,「對你來說反正沒關係,沒面子的是我又不是你。」
杜凡哭笑不得,本來想說總歸不太好,可是看見蕭章又低頭去校圖紙,顯然沒把他的話放心上,杜凡忽然覺得不能就這麼算了。
於是他沒走,反而找了個椅子坐下來,蕭章忙活了一會兒,轉頭才發現杜凡一直坐在那兒,神情肅穆的看著他,「咦?你還有事?」
「如果你覺得沒面子那以後還是保持距離好了。」杜凡冒出這麼一句來。
蕭章一陣發呆,顯然不太理解杜凡為何要跟他較勁兒,「我——」一向口齒伶俐的蕭章發現自己居然沒話說了,於是怒道,「你混蛋!說、說什麼!」
杜凡有點想發笑,但還是忍住了,仍然很肅穆的看著蕭章,「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明白。」
蕭章嗖的扔掉手裡的活,走到杜凡面前,杜凡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蕭章怒氣沖沖的站在他面前瞪了他老半天。
四目交接,蕭章極力想捕捉到點什麼,但是杜凡跟銅牆鐵壁似的,目光很堅定,卻毫無內容。蕭章琢磨了半天,最後腦袋一歪,怪聲怪氣的,「你想幹嘛?」
不料杜凡沒有回答他,反而站起身,雙手握住蕭章的手,手暖暖的,目光也變得暖暖的,表情非常溫柔。蕭章有點疑惑的看著他,警戒心漸漸消除,畢竟是杜凡嘛,還能跟自己作對不成?
非常溫柔的杜凡開口了,「蕭章你過分。」說完,放開蕭章的手就走出了辦公室。
「啊?」剩下蕭章站在辦公室裡,呆若木雞。
下班時間一到,蕭章就從辦公室跳出來,「杜凡呢?」杜凡的位子已經空了,蕭章不安的掃視周圍,然後在幾個女同事笑嘻嘻的目光裡走了出去。
車子也不繞圈了,直接開到杜凡公寓下面,等上樓開門才發現屋裡沒人,蕭章伸出腕表按下聯絡鍵,綠燈沒亮,杜凡確實不在,以往杜凡總是先他一步到家的。蕭章又枯坐了不知多久,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立刻從臥室裡飛奔出來。
「回來了?」蕭章站在門廊上直瞅杜凡。
「回來了。」杜凡換了鞋進來,往書房走去,蕭章不知該說些什麼,就這麼跟在杜凡身後,杜凡轉頭問,「你吃過晚飯了嗎?」
蕭章搖頭,耳朵耷拉著。
杜凡一愣,霍的站住,有點結巴的問,「怎,怎麼還沒吃?」
蕭章鼻子裡出氣,「混蛋!」
杜凡有點後悔了,輕聲問,「你在等我?」
蕭章意識到了什麼,鼻子一抬,不再理睬杜凡,轉身回臥室去了。
「等等,」杜凡拉住他,「我去叫外賣。我也沒吃,一起。」
蕭章惡聲惡氣的,「肚子都鼓出來了,還說你沒吃!」
「怎麼會鼓出來?吃的又不多。」杜凡吃驚得摸摸自己的肚子。
「果然吃過了混蛋!」蕭章跳起來。
不好,上當了!杜凡忙攔住蕭章,努力安撫蕭章氣得微微發抖的身體。
「故意的,你肯定是故意的!杜凡王八蛋,給我臉色看,又不聲不響的跑掉,你到底想幹嘛!」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給你臉色看啊,我只是想知道,你會不會在家等我回來,但我沒想到你會不吃晚飯。」杜凡老實承認。
「無聊!混蛋!去死吧!」蕭章氣不打一處來,「這麼無聊的事也會做!腦子進水了你!」
杜凡一個勁兒的道歉,「是進水了,下次不會了。」
「你還敢有下次?」蕭章吼他。
「以後都不會了。」杜凡求饒。
「那這次怎麼辦!?」蕭章聲色俱厲。
「你就容忍我這一次。」杜凡忽然很耍賴的抱住蕭章,黏到蕭章身上去了!
咦?好重!
一向只有蕭章黏到杜凡身上去,沒有杜凡黏到蕭章身上來過,好重!蕭章傻眼了,完全不知該如何處理這只賴在自己身上的大笨熊。
大笨熊耍起無賴來也是很了不得的,蕭章怎麼推都推不動,長長的、堅實的胳膊環繞著自己,跟鐵箍似的,明明看見蕭章這麼生氣,那頭笨熊怎麼還把鼻子湊到蕭章脖子裡噴熱氣!鼻子裡還發出求饒似的哼哼聲。
距離太近了,這種被強迫親近到零距離的狀態,讓蕭章周圍都是杜凡的味道,被完完全全的包圍,又聽著杜凡有點委屈的奇怪的聲音,一點脾氣都使不出來!
勉強用一隻手掌撐在杜凡胸口,使脖子得以後仰,抬頭看看杜凡,卻發現杜凡露出那種特別天真的期待的表情在凝視自己。
「哼嗯!」蕭章把目光往旁邊一轉,不去看杜凡的眼神,自己的眼神卻在不知不覺中軟化了,「憑什麼我要容忍你?」
「不知道。」那頭大笨熊到底在陶醉些什麼啊,下巴在蕭章耳朵上輕輕的蹭著,「你說願意就好了。」
「無賴!」蕭章第一次發現原來杜凡是個無賴!
「難得無賴,我平時還是很老實的。」杜凡在蕭章耳邊嘀咕,「你還不瞭解我嘛。」
啊,癢,耳朵被杜凡噴出的熱氣弄得好癢,蕭章抖了抖耳朵,身子也有些軟了,那個混蛋趁機把又嫩又薄的耳朵尖含進嘴裡抿了兩下,「唔——」蕭章微微發抖的靠在杜凡,喘著氣。
覺得目標達成了,杜凡就在蕭章臉上啄了一下,「我去叫外賣,一起吃。」
「撐死你!」蕭章望著走進書房的杜凡,嘴裡咒罵著,聲音卻透露出絲絲甜蜜的感覺。
一刻鐘過後,蕭章邊吃著熱騰騰的比薩,邊看著對面明明沒有食慾卻在那兒硬撐的杜凡,「這些也給你。」蕭章把剩下的比薩推到杜凡面前,杜凡愁眉苦臉的看著眼前的美食。
「才叫了兩份超大尺寸的比薩,兩份薯條,兩份烤雞翅,兩杯可樂而已,別跟我說你吃不下。」咬咬牙,繼續和比薩搏鬥,杜凡又拿起一塊來塞到嘴裡。
「行了!」前一刻還想著怎麼撐死杜凡,後一刻蕭章自己卻皺起了眉頭,「吃東西要吃的香,像你這麼苦巴巴的,純粹浪費糧食。」一伸手把那塊比薩餅給奪下來,蕭章自己吃上了。
於是杜凡就看著他嘿嘿傻笑。唉,蕭章歎了口氣,爛泥扶不上牆啊。
深夜,臥室裡傳來讓人耳熱心跳的肉體撞擊的聲音和蕭章的尖叫,「混蛋,你要弄死我啊!」
杜凡喘息著回答,「沒關係,明天週末。」
蕭章叫道,「我要去見客戶啊!」
「改個時間。」
「呃——?杜凡你不要太過分!啊!啊哈!」
「嗯嗯,只過分一次。」火熱的舌頭在美麗的軀體上遊走,低沉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動情的重複對方的名字。
「蕭章,蕭章我愛你——」
蕭章跌回到床上,扭動了幾下,「啊!嗯嗯,」抬起頭和杜凡唇舌糾纏,口齒不清的說著,「不,不許說,哼,不,不要聽,嗯……」
杜凡吃驚的發現自己手上竟然摸到一大片濕潤的液體,「蕭章!不說了不說了!明天去見客戶。」杜凡急得連連吻著蕭章的面頰,自己真的把蕭章給弄疼了,蕭章竟然默默的在哭!
「別停——」蕭章顫抖著緊緊拉住杜凡的胳膊,「不許停,停就斃了你,嗚嗚……」杜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就著剛才的姿勢把蕭章抱進懷裡,蕭章把臉埋在杜凡肩窩裡不停的蹭著,淚水濡濕了大片肌膚,杜凡連大氣都不敢出,動也不敢動。
蕭章哽咽著,「你滿意了?混蛋!」
杜凡已經不會說話了,「你,你別,別哭,我,我……」杜凡好想去撞牆!
「嗚嗚,混蛋!」蕭章一口咬在杜凡肩膀上,咬的杜凡直抽氣,「你們這些混蛋!只會說,只會說,咬死你。」
不是小貓的時候蕭章的牙怎麼也這麼尖,杜凡覺得一陣鑽心的痛。
「這孩子好可愛,我們一見就愛上他了,嗚嗚,那為什麼總是把我退掉,總是把我退掉,嗚嗚。」
杜凡心裡一震,蕭章在說什麼?聽起來像是他被收養的事。
蕭章不出聲了,杜凡忙撫摸著蕭章的頭髮,「蕭章?」
蕭章往他懷裡又鑽了鑽。
「蕭章,我在這兒呢,我不會把你退掉的。」杜凡情不自禁的吻著他道。
「啊!」肩上又被蕭章給狠命咬了一口。
兩人安靜的相擁而對,過了會兒,黑暗中,「你幹什麼?」杜凡吃驚的往後直退。
「你說愛我的,混蛋!躲什麼躲!」
「不行啊!」杜凡嚇得魂飛魄散,「別亂來!」
蕭章哼了一聲,「沒誠意。」
「不是沒誠意!我不行的!」
「怎麼不行,我覺得彈性挺好的!」蕭章的聲音有絲絲興奮。
「蕭章!哇蕭章別碰!」杜凡一個翻身把蕭章給壓下面了。
蕭章努力想翻身但是杜凡人又重力氣又大,拗了半天動彈不得,「杜凡我也愛你啊!」蕭章發出誘人的鼻音,湊上來蹭著杜凡的臉,「我也愛你嘛,」然後焦躁的催促著,「快讓我愛你!」
「別鬧了,」杜凡尷尬的笑,「你能這麼說我就很高興了。」
「怎麼可以沒有實際行動。」蕭章再次努力終於掙脫了杜凡的懷抱,「空口說白話不是我的作風!」
「蕭章住手!」
「快給我!」
「住手啊!」
「沒誠意!」
「哇蕭章你又幹什麼!」
「把你綁起來!」
被子呼的一下飛到門上去了,接著是枕頭、床單、接著是床頭燈、鬧鐘「啊啊杜凡想打架是不是?!」
杜凡發出委屈的聲音,「我不跟你打。」
「那你趴下!」
「不趴!」
「趴下!」
「不趴!」
第二天清晨,蕭章頂著滿眼紅血絲走到浴室裡看鏡子,「沒法見客戶了。」
「你現在是不是體力恢復的差不多了?」杜凡想起蕭章剛變回人形那陣子,很弱的,「居然能和我扭上大半夜!」
「哼!」蕭章立馬拿出手機來撥通電話,一萬個道歉之後重新安排好見面時間,然後回到床上,四肢著地的向杜凡爬過去,臉上帶著甜蜜的微笑,「反正都見不了客戶了,杜凡,親愛的……」
「嗯——?」杜凡一機伶就跳床下去了,「我去趕圖。」嗖的一下溜出臥室,連拖鞋都不穿。
***
「你根本就不瞭解他。」
杜凡站在公司的盥洗台前洗手,阿劉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忽然冒出這麼一句。杜凡愣住了,「什麼?」
「你根本就不瞭解他,他是哪種人,你知道嗎?」藏不住的怨恨從話語裡流露出來。
杜凡皺眉,「他是誰?阿劉你怎麼啦?」
阿劉換了一種平和的口氣,「杜先生,我今天要離開公司了。」
杜凡有點納悶,「怎麼說走就走了。」
「對,有點事。」阿劉轉身向外走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看著杜凡,「杜先生,我到公司時間不長,不過我看得出你是個好人,」阿劉臉上帶著複雜的表情,「你和蕭先生不一樣。希望你好自為之。」說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和蕭先生不一樣?你是好人?那豈非說蕭章是壞人,杜凡大惑不解,莫非阿劉被蕭章給罵過,所以懷恨在心?為什麼要說這種話?還有那個表情是怎麼回事?杜凡能感覺到那完全不是阿劉平時所表現出來的謹小慎微的樣子,望著自己的眼神也很奇怪。
杜凡撓撓後腦勺,走出洗手間,手腕上的表忽然閃起來,杜凡忙按下通話鍵,「喵——,喵——」方位顯示在蕭章的辦公室,杜凡嚇了一跳,辦公室裡沒有冷水從天而降,應該很安全,蕭章怎麼變貓了?
如果被其它同事先進去發現一隻貓卡在一堆衣服裡可不好。杜凡緊走幾步,衝向蕭章的辦公室。
進去後發現小貓果然被裹在衣服裡,杜凡上前把他抱起來,「啊喵——」小貓懊惱的叫著。
抱到沙發上時杜凡忍不住笑了,蕭章人形時遇到冷水澆頭就會變貓,貓形時卻要亢奮起來才能變回人,現在就在辦公室裡,小貓往那兒一躺,氣咻咻的,等著接受杜凡雙手的服務。
「你以前不是會自己擦地板嗎?現在變懶了。」杜凡越想越好笑。
「喵嗚!」專心點!有什麼好笑的。
不一會兒,隨著砰的一聲,蕭章總算變回來了,臉色泛著潮紅。
「怎麼回事?」杜凡好奇的問。
蕭章支吾著,「是、是意外。」
「意外?」杜凡想不出這麼個封閉的辦公室裡發生了什麼意外,蕭章是在自己椅子上變身的,那兒怎麼也不會淋到水吧。
看看蕭章,又看看辦公桌和椅子,一切都很正常,桌面上照例一片雜亂,很多東西都攤在那兒,很符合蕭章日常工作的風格。最後,杜凡把眼睛落到一瓶礦泉水上,瓶子裡的水只剩下三分之一左右,杜凡盯那瓶子盯了半天。
蕭章在一旁看到,先是假裝不在意,後來見杜凡眼神漸漸亮了起來,先是嘴角流露出笑意,然後笑意瀰漫到整張臉上,最後忍不住捧腹大笑。
「蕭章你是不是,是不是拿礦泉水澆頭了?哈哈哈哈哈!」杜凡大笑不止,蕭章以前工作時就有個習慣,如果對於工作上的事想不出主意或對策,特別暴躁不安的時候,會拿礦泉水澆頭來冷卻一下不安的情緒。
「是!」蕭章氣惱的道,「那是因為我工作太投入了,有什麼好笑的。」
杜凡不笑了,吻了蕭章一下,「下次別再忘了。」
蕭章得意的揚了揚腕表,「沒關係,反正你隨叫隨到。」
杜凡哭笑不得,「如果我不在附近怎麼辦?」
「那我就跑出去找你。」蕭章一副賴定了杜凡的樣子,邊說還邊抓自己的耳朵,「總戴帽子,這回耳朵真的要發炎了。」
杜凡抓住他的手,「別撓,你耳朵很嫩,一撓就破了。」說著替蕭章檢查起來,「真的有小水泡。」杜凡心疼的道,「我去公司醫務箱拿點消炎藥水。」
拿完藥水回來,杜凡就坐在沙發扶手上幫蕭章的耳朵擦藥水,邊擦邊輕輕吹氣好讓藥水快干。
「尾巴也要擦。」蕭章把身子一轉,可憐巴巴的,「都悶壞了。」
杜凡就矮下身子來幫他擦尾巴根部,蕭章伏低上半身,翹起尾巴,安靜的坐在那兒等著,等藥水塗上了,蕭章扭頭,興奮的道,「也要吹氣。」杜凡無奈,吹個氣他還上癮了。
等蕭章重新坐回到辦公桌前,杜凡看著他的帽子,心裡一動,「我看見報紙上說,這兩天會有一次慶典遊行,到時候有很多奇裝異服的人物會跑到大街上,我們也去吧。」
「去幹嘛?」
「給你的耳朵和尾巴放風,」杜凡笑了,「到時會有很多人,你可以自由自在的不用掩藏。」
「聽起來很有趣。」蕭章有點心動了,「那你呢?」
「我?」杜凡沒明白過來。
兩天後的傍晚,杜凡才真正明白這句問話的意思,蕭章拉著他出門的時候,順手就給杜凡戴上了不知從哪兒弄來的毛絨狗耳朵。不過杜凡死活不肯穿上蕭章給他買的狗寶寶毛絨外套。
「笨蛋!」蕭章指著杜凡,「穿西裝戴狗耳朵,知道看起來像什麼?」
「不管像什麼,總比穿那件可怕的寶寶服好。」
「像變態。」蕭章哈哈大笑。
遊行的隊伍很長,兩人手拉手興高采烈的裝作花車跟班,跟在花車後面四處看,可以在那麼多人面前自由展露耳朵和尾巴讓蕭章異常興奮,蕭章覺得自己愛上杜凡出的這個主意了,於是時不時的扭頭親一下邊上的杜凡,好在遊行本來就很誇張很熱鬧,沒什麼人注意到他們。
但是等晚上要回去時,天上卻突然下起了毛毛細雨,杜凡忙用自己的身體擋雨,把蕭章摟在懷裡,兩人一起衝回車子那兒。
車子開回公寓時雨勢大了些,出車庫需要有一小段露天距離,杜凡摟著蕭章撐了把大大的雙人傘,誰知走到那段露天距離時,蕭章見四下無人,忽然對杜凡說,「想不想看貓在雨裡奔跑的樣子?」杜凡大駭,「蕭章你別玩了。」
但是蕭章眼明腳快的,已經一頭栽進雨裡去了。
「喵喵——喵——」變成貓形的蕭章快活的沿著無人的空地奔跑,還炫耀性的爬上一棵樹,躲在樹上對著杜凡喵喵的叫。
杜凡只好七手八腳的把蕭章委落在地的衣物都撿起來、緊張的向周圍張望,最後一人一貓全都濕漉漉的回到家。
「喵嗚。」小貓愜意的躺上床,四腳朝天,然後用爪子撓撥杜凡,「喵……」來嘛,「喵——」
「以後不准再這樣,」杜凡不理會小貓的『盛情相邀』,伸手捏了捏貓鼻子,「太危險了,被人看見怎麼辦。」
「啊嗚——」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