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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子紋 - 鄰家男人

子紋 - 鄰家男人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gigi0169393 您是第1213個瀏覽者
[發帖際遇]: gigi0169393請朋友們喝酒, 用了現金7Ds幣.


子紋 - 鄰家男人

像她這樣的富家千金本該每天無憂無慮、逍遙自在,
只需要煩惱今天該去哪個Party、該提LV還是GUCCI……
可惜這些福利她通、通、都、沒、有,
有的就是爹不疼、娘不愛、未來老公也不能挑自己看順眼的嫁,
就連想「金援」唯一令她心動的男人都得東拼西湊,
將從小到大偷偷存下來的零用錢破豬公才勉強擠出十萬塊,
當個富家女當成這樣,說起來也實在有夠遜,
連她包養的「小白臉」也老是搞不清楚誰才是出錢的「大娘」,
三番兩次冒出來對她勢利眼的爸媽宣示所有權,
唉,這自信滿滿的傢伙到底知不知道她捨不得他受侮辱呀?
雖然他願取代她的金主未婚夫扛下老爸的龐大債務,
但她卻無法因此毀他一輩子,更不能承受或許他將來會恨自己,
只好含淚扮演薄倖女,只希望他……另覓幸福。
當你愛著一個人時,連折磨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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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實說,這不是一個適合孕婦的地方!」溫維傑看著忙著跟人打招呼的任蕙蘭,眼底有著無奈。

  「你太八股了!」任蕙蘭不以為然的掃了他一眼。

  沒有人會懷疑,現在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英俊得罪惡,更甚者,他的溫文儒雅還曾經使她心動。

  不過緣份是很奇妙的東西,她最終被自己的丈夫—莫群,那股亦正亦邪的調調給吸引,最後更與他步上紅毯現在她對溫維傑的感覺只停留在欣賞的階段。

  「八股很有趣的一個詞,不過有關這些形容,你最好去跟莫群說。」溫維傑微揚起嘴角,眼底有溫暖的笑意,「我想,他可不會希望他懷孕的太太三更半夜還在外頭不回家。」

  「現在才九點半!」一提到莫群,任蕙蘭的氣焰一消,「我頂多再待一個小時就走,這樣總行了吧?」

  溫維傑聳了聳肩。隨她!他只要保證她的平安,能夠交差就好。

  「我想我最好離開你的身邊,」她輕快的說,「這樣你才會有機會認識別的女人,在這裡常可以遇到條件不錯的對象。」

  「不好意思。」他喝著放在桌上的氣泡水,搖了搖頭,「我沒興趣!」

  「為什麼沒興趣?」任蕙蘭一臉的不解,「你看看,在這四周有那麼多的美女!」

  瞧瞧經過溫維傑身邊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的目光在看到他之後是發亮的,她相信他本人一定也很清楚自己的魅力所在,但他卻一點都不利用自己外貌上的優勢,完全不主動出擊。

  在這裡,他只是淺笑的喝著水,靜靜的看著四周。

  這間酒吧是莫群跟友人合夥開設的,偶爾他會來此放鬆一下,但只是喝喝小酒,老實說,他對尋芳獵艷這種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的目光追逐著任蕙蘭。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因為莫群到香港出差,所以他懷孕的老婆便由他來看著,莫群也很清楚自己的太座若瘋起來,天大的事都可以拋到腦後。

  隨著任蕙蘭的移動,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注意到那個坐在吧檯的女人,她背對著他,所以他完全看不到她的長相。

  溫維傑專注的看著她,在心中思忖著那令自己移不開視線的原因,或許是因為那一頭濃密的黑髮,也或許是因為他跟她一樣的「跩」—短短的十分鐘之內,她不知道打發走了多少個想一親芳澤的男人。

  她若是想來這裡要一絲平靜,那她恐怕來錯了地方。溫維傑啜了一口氣泡水,唇角掀起幾不可察的微笑。

  或許她來錯了地方!

  當第次打發上前來搭訕的男人,徐以芸的心蕩到了谷底。她對繁華的夜生活一向沒有多大的興趣也不熟悉。

  從小,她便被送到新加坡讀書,一年鮮少回台灣一次,從懂事開始,她便一直努力的想要做個乖女兒,她圖的只是自己父母多一點的關愛眼神,但她總是失望了一次又一次。

  即使如此,但她仍不放棄討父母歡心,所以當這次接到父親的一通電話,她立刻放下了自己的學業,急著趕回來,可是得到的結果,卻令她現在想來都覺得諷刺!

  她喝了一口酒保推薦的酒,辛辣的滋味立刻一滑而過。

  在他們的眼中,她不過就只是一個棋子,一個可以使家族更加龐大的棋子,至於她的情感需要—沒人在乎!從來都沒有人在乎!

  「我要一杯檸檬汁。」一個細柔的聲音從她的身旁傳過來,徐以芸撐著頭,側身看向聲音出處。

  那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孩,望著那張掛著笑容的臉,令人忍不住也揚起了嘴角。這個女人或許是她今天晚上進這間酒吧以來,第一個看得順眼的人。

  「這麼晚了,你還待在這裡好嗎?」酒保Paul熟稔的提醒任蕙蘭。

  「我等一下就走了。」她聳了聳肩,不是很在乎的說道,「我只是來看一下白姊。」

  白亞苓是跟她老公莫群合夥開這間酒吧的人之一,婚前她曾經在這裡打工,所以跟她算是舊識。

  「莫老闆呢?」Paul好奇的探著頭。任蕙蘭與莫群是出了名的連體嬰,走到哪都在一起,但奇怪今天卻一直都沒有看到莫群的身影。

  「他到香港出差了。」任蕙蘭一笑,「不然我怎麼可能這麼自在,不過雖然他人不在,還是幫我安排了個跟屁蟲!」

  她微側了下身,指了指在不遠的位子上坐著的一個英俊挺拔的男人。她不過才離開一下子,他身旁的座位就已經坐了別的女人!

  「溫先生」Paul只一眼就認出他。他見過溫維傑幾次面,老實說,這男人優秀得令人想忘都忘不了!

  有時候,他不免要埋怨一下老天爺,怎麼會這麼不公平,似乎將一切的完美都加諸在一個男人的身上!

  身為亞洲數一數二的運輸翹楚的德木運輸,當年由溫、莫、龔三家合力創立,而今在交到第二代的手中之後,更是發揚光大,而那位長相斯文俊秀的溫維傑便是德木運輸的繼承人之一,但絕大部份的人在背後都用「太子」來稱呼他們,因為他們是貨真價實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太少爺!

  這幾年來,幾位太子都陸續結了婚,現在溫維傑是唯一的單身漢。多金無疑使他加分不少,可就算沒有錢,他單單靠著那張俊臉就可以在女人圈子吃得開,沒辦法,有人天生就是這種命!

  「莫群去香港時有交代,所以我走到哪,維傑就得跟我到哪!」任蕙蘭的語氣有著些許的無奈。

  自從上個月發現她懷孕了之後,他就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弄得她也跟著不自在,所以他這次被派去香港出差,她還真是鬆了口氣,慶幸有了些許的喘息空間。

  不過她發現自己實在開心得太早,因為走了一個莫群來了一個溫維傑,她一樣不自由!

  Paul笑了笑,動手幫她弄了杯檸檬汁。

  任蕙蘭的身軀無意識的隨著音樂擺動,目光一轉,她看到了不耐煩的打發掉上前交談男人的徐以芸。

  眼前這女人是個氣質出眾的美女,穿著飄逸優雅的雪紡紗洋裝,臉上薄施淡淡的粉嫩色彩一張精雕玉琢似的小臉,配上一頭微卷的長髮,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息浪漫得不可思議!

  若真的要說有什麼不完美—應該是她臉上悶悶不樂的表情!

  「你不開心嗎?」任蕙蘭脫口問了一句。

  徐以芸一楞,然後看著她。

  「嚇到你了嗎?」任蕙蘭甜甜一笑,就如同一個甜美的娃娃般無害,「不好意思!」

  「沒有。」她輕輕的揮了下手,又喝了口酒。

  任蕙蘭啜了口酸酸甜甜的果汁,打量著她。「我和我的朋友就坐在那裡,你要不要過來跟我們一起坐?」

  「不用了!」徐以芸沒有多想的拒絕?

  任蕙蘭一點也不意外得到這種結果,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我沒有惡意,我只是在想,如果你跟我們坐在一起的話,可能就比較不會有這麼多男人來找你搭訕了。你該知道,長得漂亮的女人總是會吸引一大堆蜜蜂蒼蠅的,如果你是想圖個清靜的話,你來錯地方了!」

  「我不知道,我原本只是想要找一個熱鬧的地方,但是—或許就真的如你說的,我來錯了地方。」徐以芸的笑容有些虛弱,她伸出手,拿起放在身旁的Miu  Miu的皮質包包準備離去。

  但她的腳卻在落地時踉蹌了一下,任蕙蘭連忙伸出手扶住她。

  「看來你喝多嘍!」任蕙蘭看著她迷濛的雙眼說道。

  「不過只是兩杯酒!」徐以芸不以為然的反駁,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從小到大她只偶爾在餐前因為禮貌而喝上一點紅酒罷了。

  「有人一杯啤酒就掛了。」任蕙蘭擔心的扶著她,「你確定你自己一個人可以走嗎?」

  「可以。」她微點了下頭,倔強的要起身。

  但一陣暈眩襲來,她只好往任蕙蘭的方向靠去,但是身軀碰觸的不是女性的柔軟,而是全然男性的堅硬,她立刻不解的抬起頭,入目的是個英俊的男人,有著俊美的五官和高 修長的身材。

  「她好像喝醉了。」任蕙蘭說道。

  「看得出來。」溫維傑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與其關心別人,你不如自己小心點,別被撞到了。」

  「我知道!」任蕙蘭對天一翻白眼。她一點都不認為自己有這麼虛弱,她不過是懷孕了而已!

  徐以芸近似著迷的看著溫維傑對待任蕙蘭的溫和態度。從來沒有人這麼跟她說過話,若真有人這麼對待她,該有多好……

  她捨不得移開眼睛地盯著他,溫維傑意識到她射向他的眼神,不由低下頭,視線與她相視,他眼底的笑意令她忍不住臉紅。

  天啊!

  她早就已經忘了上次臉紅是什麼時候了,而這個男人,只是淡淡的一個碰觸卻足以令她臉紅心跳!

  「你還好嗎?」他的聲音就如同他給人的感覺,溫柔而斯文。

  「有什麼不好?」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硬是挺直自己的身軀,離開他的懷中,「我好得很!」

  溫維傑對她挑了挑眉,雖然不認為已經站不直身軀的她很OK,不過她那麼堅持,他也不好緊抱著她不放。

  不過—抱著她的感覺挺不錯!遠看就知道她有副好身材,近看他更驚訝於她細緻的五官和氣質,她竟令他有股衝動想要觸摸她的臉頰,但他壓下自己的渴望,因為他對被當成登徒子一點興趣都沒有!

  「也或許你真的很好,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你已經站不穩了!」任蕙蘭難掩關心的提醒她。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真的沒關係。」徐以芸對她微點了下頭,踏著不穩的腳步,走向大門口。

  「她這樣有點危險!」啜著檸檬汁,任蕙蘭說道。

  溫維傑瞄了那個搖搖晃晃的背影一眼,就看見一個男人尾隨在徐以芸的身後。「我想,她已經大到足以照顧自己。」

  「你實在沒什麼騎士精神!」瞥了溫維傑一眼,任蕙蘭有感而發。

  「這麼說就太過份了!」他臉上依然掛著柔和的笑容,「我陪在你的身邊已經充份表現了我的騎士精神!」

  要不是因為莫群的囑托,他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他對這樣吵雜的夜生活一點興趣都沒有,若能選擇,他情願早點回家去睡覺,他這麼捨命陪君子,她竟然還說他沒騎士精神!

  「可是我很好,」她不以為然的道,「這裡的人沒有那個膽子敢對我怎麼樣,但剛才離開那位漂亮小姐可不一樣。若是莫群在這裡,他一定會送那位小姐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她的口氣滿是對自己丈夫的崇拜。

  「是啊!」溫維傑嘲弄地順著她的話說,「去解救她,順便帶她上床。」

  她狠狠的瞪著溫維傑,後面這句話聽了實在太刺耳!

  只不過她無法反駁,若是婚前的莫雲,以他那種自以為天生多情種的個性,這確實是有可能發生的!

  怪就怪莫群婚前實在太放蕩了,所以才會被這安上這樣的罪名,讓她這個當老婆的,就算想要幫他說話都沒有辦法。

  「去啦!」任蕙蘭推了推溫維傑,「至少幫她叫輛計程車!」

  「那你怎麼辦?」他可是答應莫群在這段時間替他看著任蕙蘭,他可擔不起讓任蕙蘭有任何萬一的罪名。

  「有Paul在這裡,再不然等一下我也可以叫白姊帶我回去。」

  溫維傑看了看在門口拉扯的男女,他歎了口氣。

  這個女人是很漂亮,但是沒什麼大腦,要不然怎麼會獨自一個人在酒吧喝得醉醺醺,這不是擺明了昭告天下的豬哥,隨時都可以來把她嗎?

  「你若不去,我自己去!」

  「你省省吧!」溫維傑眼明手快的拉住她,「你若跌倒了,我的頭會被莫群給摘下來。我去就是了。」

  任蕙蘭臉上浮現勝利的笑容。

  溫維傑無奈的走過去,手穩穩的伸向徐以芸,然後環住她的腰,將她拉到自己的身旁。

  「我們回去吧!」他輕柔的對她說道。

  「回去哪裡?」徐以芸口氣不馴,狠狠的瞪著他,「我又不認識你。」

  「對不起,」溫維傑無視她的反應,淡淡的對那個原本要強行帶走她的男人說道,「我女朋友喝多了。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那個男人原本有一大堆話要說,但一看到溫維傑雖然戴著一副眼鏡,看來斯斯文文,但是高大的體格和襯衫底下隱隱撐起的強壯肌肉,勝負立現。

  「沒什麼事!你請便!」說完之後,那人立刻帥氣的轉身離開。這酒吧裡美麗的女人多得是,他沒必要因為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而跟別的男人起衝突弄傷了自己。

  「放開我!」徐以芸瞪著溫維傑,「我對你們這種浪蕩子一點興趣都沒有,離我遠一點!」一個晚上下來,她已經受夠了!

  「我會離你遠一點,」溫維傑依然一派溫和,他堅定的拉著她走出大門,「等我送你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之後。」

  她一臉懷疑的看著他。「我不相信剛才那個男人只是單純的想要送我回家,同樣的,我也不會相信你的想法有那麼神聖!」

  他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表示,「如果你不想跟我扯上任何關係的話,我也不可能會碰你!」

  她忍不住對他皺眉。這個男人無疑地很瞭解自己的魅力。「你以為我會主動巴著你不放嗎?」

  「我不知道,」他的目光迅速的掃過她的臉蛋,「但我身邊很多對我感興趣的女人。」

  她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你是長得很好看,但我對花花公子或是小白臉一點興趣都沒有!」她很快把在夜店遇上的他歸類到不好的那一群。

  「我相信你不會對花花公子或小白臉感興趣,任何只有要一丁點腦袋的女人都不會。」他輕聲的說,扶住了她的手臂,以免她整個人攤坐在地上。「你若再這樣下去,我只能抱著你走。」

  「不要碰我!」徐以芸想要甩開他的手,但是他不放,她瞪著他,「你的女朋友在看,你這樣會不會太誇張了!」

  「女朋友」溫維傑有些不解的重複了一次,「你指的是……」

  徐以芸有些不屑的將頭往酒吧的方向一側。

  什麼樣的男人可以一個轉身之後,就把自己的女伴拋諸腦後?由此可見,他也不過是個空有長相,實際卻虛有其表的痞子罷了。

  溫維傑忍不住咧開了嘴,「你說她?」他看著在門口探頭探腦,還不忘淘氣的對他揮著手的任蕙蘭,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不然呢?」她用力的推開了他,讓毫無準備的溫維傑踉蹌了一下,「女朋友太多,記不清了嗎?」

  他撫著下巴,以略帶挑戰的目光打量著她。「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對吧?」

  徐以芸斜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踩著不穩的腳步離開。

  他跟在她的身後,望著她曲線玲瓏的背影。

  外頭的空氣令她的腦袋稍微清醒,但是她依然可以感受到頭部傳來一陣陣強烈的暈眩!

  酒果然不是好東西,到底是哪個混蛋說什麼一醉可以解千愁的—真是狗屎!揉著太陽穴,她在心中咒罵著。

  「小心!」人行道上有一塊地磚凸起,她差點踢到,溫維傑眼明手快的伸出手拉了她一把。

  「你怎麼還跟著我?」她不感激他也就算了,還大聲的吼道。

  「我也不想,」他依然是一副好脾氣,不以為意的說,「只不過受人之托,蕙蘭要我送你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蕙蘭」她可不記得她有認識這麼一號人物。

  「就是剛才在吧檯跟你說話的那個女人。」他解釋。

  「你女朋友!」她斬釘截鐵的說。

  「她不是我女朋友!」溫維傑淡淡的反駁。

  徐以芸冷哼了一聲,擺明了不相信他。

  他看出她眼底的不信任,不過他也沒有必要跟她解釋些什麼。「走吧!我幫你叫輛計程車。」

  「不需要,」她想也不想的拒絕,「我自己有開車!」

  他目光肆意的打量著她的五官。「女人,不要不自量力,你這個樣子不可以開車!」

  「誰說不可以?」她倔強的仰起下巴。

  溫維傑看著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下她的頭。「成熟點,別像個孩子!」

  他的動作來得太突然,讓她來不及閃躲,她生氣的死瞪著他。隨隨便便就動手動腳,這個男人一點都不可取。

  「不要再跟著我!」徐以芸的食指警告似的直指著他的鼻子,凶狠的說,「不然我會報警!」

  「你最好報警。」他的口氣一點都不在乎,「你會先被抓,因為你酒駕。你知不知道酒駕的罰金很高,還會吃上官司!」

  「我家有得是錢!」她火大的說。她真的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麼一直跟著她不放,難不成他女朋友說的是人話,她說的就不是嗎?

  「No  ,這不是錢的問題!」他不認同的表示,「酒駕不僅會讓自己不安全,也使他人陷入未知的危機,害人害己!」

  溫維傑身為德木運輸的繼承人之一,對於旗下的司機,他們的要求可是比一般公司更加嚴苛,畢竟生命和信譽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她揉著太陽穴,似乎知道自己現在別想要擺脫他了,「你要錢嗎?」

  早聽說在酒吧裡多得是女人想要釣個有錢男人,而男人呢—當然也會想要找個富家女來撈點好處。

  她手忙腳亂的打開自己的包包,拿出皮夾。

  「你要多少?我給你就是了!只要你不要再煩我,我什麼都給你!」

  她的話使他一楞,看到她的舉動,他應該感到生氣,但他沒有,只覺得有趣!對他這個含著金湯匙出世的大少爺來說,錢—他還真的不看在眼裡,但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有被人—而且是女人用錢打發的一天。

  溫維傑忍不住揚聲大笑。

  聽到他的笑聲,徐以芸皺起了眉頭。「太少了嗎?」她晃著手中的千元紙鈔,「我只有這麼多現金!」

  他握住了她的手,半強迫似的讓她將手中的錢塞回皮包裡。「記住!女人,錢財不露白!」

  她瞪著他,就見他也目光平穩的回視。

  「你長得很好看,」她捺下性子說道,「但是太雞婆了!」

  「要不是因為蕙蘭,我也不想雞婆,但是—」他低聲的說,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我慶幸自己跟著你出來。」

  他的靠近使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他近得可以令她感受到他的呼吸。

  她感到自己心跳加速,或許是因為酒精作祟,也或許是因為他—她突然覺得全身燥熱,這樣的情愫是她從未有過的。

  「你到底想做什麼?」徐以芸咕噥的問。

  「送你回家。」他簡短的表示。

  「好!」她緊張的吞了下口水,「叫計程車!」

  「我改變主意了。」溫維傑聳了下肩。以他的年紀,他根本不需要壓抑自己對她的感興趣,「我開車送你回去。」

  「我為什麼要接受?」她瞪大了雙眼。

  他對她柔柔一笑。「因為我想這麼做!」他的回答很簡單。

  「你—」看著他的笑,她的腦袋突然無法思考,但理智畢竟還沒有離她遠去,「你送我回去,那你女朋友怎麼辦?」

  「你大可放心,她自然會有人送她回去。」溫維傑已經懶得解釋自己跟任蕙蘭之間的關係了。

  「可是—」

  「沒有可是!」他主動牽起了她的手,沒有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等明天你酒醒了之後,自己再過來開車,這樣應該比較好。」

  「我酒已經醒了!」徐以芸謹慎的看著他。

  「看得出來。」他也沒有花時間跟她爭辯,反正她就算是酒醒,他還是打定主意要送她回去。「上車。」

  徐以芸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亮眼的寶藍色保時捷。

  溫維傑替她開了車門。

  她看著開啟的車門,又將目光移到他斯文的五官。「沒想到,你年紀不大,但卻開得起千萬名車!」

  溫維傑聳了下肩,不以為意的說:「這只是代步工具,別人送的禮物,所以不得不收。」

  在他二十五歲那年,他幾個好友—莫群、莫雲兄弟和龔朗軒合送了這台招搖的跑車給他,既然是生日禮物,也不好意思不收,但老實說,他開這台車的時間還真的不太多,通常他都是搭別人的便車上班。

  「別人送的禮物」徐以芸覺得刺耳的重複了一次,「看來你還挺有行情的,要包養你真不便宜!」

  她的話令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包養

  他沒有聽錯吧?

  溫維傑懷疑的看著她,真不知道自己渾身上下有哪一個地方像是被人包養的。

  雖然他長得是稱得上俊美,白白淨淨的模樣很像個斯文的雅痞—但應該不像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吧

  他還來不及對她的話有任何反應,她就已經坐進副駕駛座。

  他聳了聳肩辯承,繞過車頭上了車,發動引擎,開車上路。

  「你住哪裡?」他問。

  她看著窗外,沒有反應。

  「喂!小姐,」溫維傑喚了她一聲,「你總要告訴我,你住在哪裡,我才可以送你回家吧。」

  「我不想回家!」終於,她調回視線移到他的身上。

  他一臉的困惑。「這可難倒我了!你不想回家,那我要送你去哪裡?」

  「隨便!」徐以芸不在乎的說,「把我丟到隨便一家旅館就好!」

  「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不然呢?」她倔強的抬起下巴,「去你家。」

  溫維傑在紅燈前踩下煞車,然後轉頭看著她,語氣輕柔的問:「你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現在的我需要有人陪在我身邊!」她的目光瞥向別處,失神了一會兒,再移回視線,對上他專注的雙眸,「但不需要張老師替我解決問題,所以請你不要在這個時候為我做心理輔導。」

  換言之就是他若聰明的話,最好什麼都不要問。因為她說什麼也不會回答他的問題。

  「如果你不想帶我回你家的話,就送我到旅館去。」徐以芸很乾脆的給了他兩個選擇。

  溫維傑靜靜的打量著她。這個女人很美,但是很倔強,她絕對不會是個乖乖聽話的好對象,但她散發出來的魅力卻深深吸引住他。

  「我在做一件錯事!」他淡淡的對她一笑,將方向盤一轉,「只希望你跟我都不會後悔!」

  她不懂他的意思,錯事是指跟她在一起或是帶她回家?

  不過不管是哪一個,她都很清楚她現在的所作所為無疑是把自己推上懸崖,只要一步,她可能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但此刻的她卻一點都不想回頭,這一輩子,她都是個乖寶寶,為什麼就不能放縱一次—一次就好!至少身旁的這個男人,是她所選的……

  雖然她對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一無所知,但是她喜歡他,那種喜歡無來由,但就是喜歡。

  她選擇將自己交到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手上,反正以後—她只能跟父母所選擇的對象過一輩子了。
當你愛著一個人時,連折磨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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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進來吧!」溫維傑開了門,手伸進門內打開燈,體貼的讓她先進門。

  徐以芸站在門邊瀏覽著室內的擺設。

  深色的古董傢俱點綴著小小的空間,溫暖的燈光使屋內流露著溫馨的氣息,籐制的椅子,上頭擺著柔軟米色坐墊,看起來就是很舒適的樣子。

  「進去啊!」溫維傑見她不動,從她的背後輕推了一下。

  她立刻回過神,走進屋子裡。這裡溫馨得不像一個男人的住處!打量著四周,她不由在心中思忖。

  「這是你家?」她懷疑。

  他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她搖了搖頭,「挺不錯的。」

  「很高興你喜歡。」溫維傑將手中的鑰匙放好,才轉身看著她,「你想要喝點什麼嗎?」

  她搖了搖頭,坐在椅子上,這張椅子就如同它看起來給人的感覺一樣舒適,再加上柔和的光線,令人身心放鬆。

  「或許我也該買個房子。」她忍不住喃喃自語,「然後照自己的想法來打點,至少會像個家。」

  她的話令他感興趣地挑了挑眉。雖然她說不要,但他還是倒了杯水給她。「喝一點,會讓你舒服些。」

  「我現在就很舒服了啊!」徐以芸疲累的閉上了眼睛,「你有沒有考慮要賣房子,把這間賣給我好了!」

  這女人……聽到她的話,他忍不住搖頭失笑。在不馴的態度之下,她天真得就像個孩子似的!

  「我還不打算賣房子。」這裡只是方便他加班太晚時才會居住的公寓,兩房一廳的格局雖不大,但已經夠他一個人用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她往後靠在柔軟的靠墊上,「這裡像個家。」

  他順著她的話問:「你沒有家嗎?」

  但是,他的問題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他坐到她的身旁,輕拍了拍她。「喂!你睡著了嗎?」

  他是知道自己的家佈置得溫馨舒適,但是她就這麼快去夢周公好像也離譜了一點,而且她未免也對他太有信心了吧,他可是個陌生人啊!

  溫維傑搖了搖頭。看來她有個成熟動人的外表,但卻有顆不知人間險惡的心!

  他輕柔的抱起她,將她放上他房裡的那張大床。

  他一向不會趁人之危,但也絕對不會委曲自己,洗好澡走出浴室的他,擦著頭髮看著床上睡得香甜的佳人。

  若要他委曲自己去睡沙發,打死他都不願意!

  反正他的床夠大,睡兩個人綽綽有餘。打定主意之後,他還算有禮貌的套了件棉質長褲爬上床。

  柔軟的床因為他的動作而一陷,徐以芸的身軀自然而然的滾到了他的身邊。

  在他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前,她的手已經緊攀著他,讓他無法動彈。

  他微微一笑,拍了拍她。「是你自己過來的,」他的聲音有著笑意,「可別等醒了之後給我一巴掌!」

  她咕噥了一聲,張眼看了溫維傑一眼,又隨即閉上,挪動著身體,替自己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唇還輕輕的撫過他的頸項。

  他可以感到躍動的電流刺激著他,他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聖人,但他可沒興趣對一個沒有意識的女人出手。

  他伸手拿起一旁的電話,確定任蕙蘭有安全到家後就掛了,一點都沒有給她任何發問的機會。

  掛上電話之後,他揚起嘴角,伸出手將徐以芸摟進了懷中,唇輕柔的輕觸了下她的額頭,抱著她柔軟的軀體,閉上了眼睛。

  


  房裡只有窗外射進來的微亮光線,徐以芸眨了眨眼,雙眼慢慢的適應微弱的光線,她有些茫然的看著天花板。

  這裡是哪裡

  深色的古董四柱床,薄霧般的白色絲綢飄在四周,她閉了下眼,用力的晃著頭,努力要回想自己所在的位置。

  冷不防的,她的腦中闖進了一張帶笑的俊美臉龐,她倒抽了一口氣,猛然一個轉頭。

  躺在床上的兩人,姿勢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她與他就如同連體嬰一般幾乎快要黏起來,她可以清楚的看見他英俊的五官,和那雙原本藏在眼鏡後方的深邃黑眸,此刻他的眼睛正有神的睜著,而且直直的注視著她,目光須臾未離!

  「你……」徐以芸克制不住自己發抖的的手直指著溫維傑,「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問題很有趣,我怎麼會在這裡?」他的聲音有著濃濃的揶揄笑意。「美麗的小姐,這裡好像是我家。」

  他的話使她的雙頰再次如火一般的燒起。

  是啊!她目光飛快的掃過這裡溫馨的擺設,在窗邊甚至還有一個優雅舒適的躺椅,這裡溫暖得不像是她的家—她的眼神不由一黯。

  「不好意思!」她咬了咬下唇。

  微亮的晨光在他們之間營造出了一股親密的氣氛,她該抽身離開,但是她卻發現,待在他懷抱裡溫暖得令人不想有任何動作!

  他只是安撫對她柔柔一笑。

  看著他,她發現自己無法思考,更糟的是,與他這麼貼近,她竟然覺得自己喜歡這個樣子,就算再與他更親密一些,她也一點都不介意。

  這個男人使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與安全感,她一輩子想要在自己家裡感受的東西,卻在一個陌生人的身上得到,而她—甚至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這不是很諷刺嗎?這個在聲色場所認識的男人,長得如此好看,而且說不定真是個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而她竟然會覺得喜歡……她知道自己現在正處在危險的邊緣,但卻一點都不感到害怕。

  「還早。」溫維傑抱著她,不想放開彼此的人何只徐以芸一個而已,他分心的瞄了下一旁的時鐘,「還沒六點,可以再睡一會兒。」

  還沒六點她一夜沒有回家,看來會引起不小的風波,但此刻她並不是太在意。

  「不了。」她低下頭,看著他赤裸的胸膛,她的心跳加速,再看到自己身上寬大的恤—這件過大的衣物,當然不可能屬於她。

  「我們之間……」她的語氣有著遲疑,「應該—沒什麼事發生吧?」

  「你指的是?」他曲起手肘,撐著頭側身看著她,臉上有著明亮的笑容,燦爛得令太陽都失色。

  她忍不住看得傻了。「就是那個啊!」

  「若你指的是做愛的話……」溫維傑挑了挑眉,手撫過她的髮絲,「很遺憾,我們並沒有。」

  他的回答令她在鬆了口氣之餘卻也有些失望,驚覺其實跟他發生關係並不是一件那麼令人不快的事。

  心中不知為何就是有一絲的……空洞!有一股莫名的情感從那個洞裡不停的流了出來,越來越多,漲滿了她整個心。

  她的目光注意到他赤裸胸膛上的項煉,沒有太多華麗的裝飾,只是一條簡單的白金船舷,有著看似銳利的尖端。那是一個很熟悉的標誌,但卻突然之間想不起在哪裡看過,她忍不住伸出手觸碰。

  「你為什麼不碰我?」手指劃過船弦,疑惑的問他。

  他輕撫她的臉頰,咧開嘴笑道:「我不碰意識不清的女人。」

  「你有那麼紳士」徐以芸的口氣盈滿著對他的不信任,「你明明就是個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不是嗎?」

  他有些意外。「這是誰告訴你的?」

  「我有眼睛,所以我會看!在新加坡的時候,我聽過太多的同學描述台灣的夜生活,那樣的日子可一點都稱不上單純。」她審視著他又說:「你很像他們所形容的樣子,一身名牌,有一張英俊的外表,講話惹人開心,開名車住豪宅,可別告訴我,你是個富家子弟,一出生就擁有這一切。這世上沒那麼多有錢人!」

  「有道理!」溫維傑好脾氣的附和,不過天知道他本來就是個富家子弟,這一切本來就在他出生就注定了,「但是—你不也是個富家千金嗎?還是你也是個虛有其表、裝腔作勢的人?」

  「我沒那麼無聊!」她不以為然的瞄了他一眼,感覺他侮辱她,「你應該很清楚什麼人才是大魚,那你怎麼不把握機會呢?趁我睡覺的時候,把一切變成既定的事實,事後我或許會給你一筆錢。」

  溫維傑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個女人似乎對人性沒有太大的信心,以為接近她的人都是為了圖她的財富,有這種想法還真是可悲。

  「不想睡了嗎?」他微笑的看著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慶幸自己能夠擁有超人的克制力,不然碰了她之後,她可能只會把他看得更加一文不值。

  看著他,她突然察覺有些事情不太一樣了,雖然他臉上依然有著一貫的笑意,但他眼中的溫暖似乎少了,這會她感到不安。

  「那你就起來吧!」他坐起身,「我先出去泡杯咖啡給你,喝完之後再送你去拿車。」

  「就這樣」徐以芸一臉懷疑的看著他。

  「當然!」溫維傑對她點頭,「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請你吃頓飯,但先決條件是你願意賞臉的話。」

  她沉默的看著他健壯的身軀走向衣櫃,他隨意拿了件恤套在身上,然後轉身,迷人的目光專注的凝視她。「怎麼不起來?」

  她坐起身,回視著他,她想看到溫度再回到他的眼睛,只不過—她要怎麼做?

  「我要結婚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開口,但她還是說了,「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那個男人了,他很喜歡我,一直想要娶我,但我不愛他!我也不想嫁給他,可是我爸媽要我休學從新加坡回來嫁給他,因為他們認為,只有跟他成為一家人之後,才會對我家的事業有幫助。所以就算我不願意,我也得要嫁!」

  溫維傑的表情因為她的話而嚴肅了起來。

  「你應該很清楚,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只要你不願意,你可以選擇不要。」雖然在這個現實的社會打滾了很多年,也聽過很多政策聯姻,但他對此總是不屑一顧,德木運輸靠的是實力撐起一片天,事實證明,他們並不需要出賣自己的婚姻來獲取更大的利益。

  她的笑容有苦澀。「我很懷疑我是不是有選擇,我的朋友都是自由戀愛,而我卻要像幾百年前的公主一樣去和番,你不覺得很荒謬嗎?」

  「是很荒謬—」他微揚了下嘴角,「而且你用了和番這個詞!不是嫁給中國人嗎?」

  想到自己的未來,徐以芸突然感到寒冷,她的手環抱著自己。「是中國人,但不是台灣人,他是個香港人。」

  「若你不喜歡,」他坐到她的身旁,手撫著她的頭,此刻覺得她脆弱得如同一個小嬰兒,「你應該勇敢的跟你的父母說,你是他們的孩子,他們會瞭解。」

  「才怪!」她冷哼了一聲。她當然試過,但結果就是被大吼了一頓,她才會不顧一切的衝出那裡,跑到了酒吧,也才認識了他,「他們不會!他們滿腦子想的是要賺更多的錢!對他們而言,錢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們的想法也影響了你,你也認為錢是最重要的?」這下,他大概可以理解她的憤世嫉俗了。

  「難道你不認為嗎?」她仰著下巴,倔強的問。

  溫維傑只是微笑。錢雖然很重要,只不過金錢並非萬能!這個道理很多人都懂,但卻很少有人可以坦然的去看待。

  看著他的笑容,她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手緩緩的、帶了些許的遲疑,抓住自己衣服的下擺,然後猛地掀起脫下,扔到一旁。

  溫維傑訝異的看著她的舉動。

  她知道自己是在往懸崖跳,但她一點都不在乎,她赤裸上身,朝他伸出手。

  但他只是默默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眼神中有著一絲憂鬱。

  他沒有任何動作,這使徐以芸感到有些無措,但她依然鼓起勇氣,動作生澀但卻撩人的探進了他的恤之中,撫摸著他的胸膛,手指似有若無的輕揉著他。

  在她生澀的撫摸之下,遲疑與渴望同時闖進他的腦裡,他該先釐清一切才對,但是他從第一眼看到她,就不可自拔的被她吸引,要拒絕此刻她的投懷送抱,幾乎是件不能的任務。

  他略帶憂鬱的眼神細細的掃過她的臉和眼。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她眼底深處的無助與慾望!

  溫維傑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彎下腰親吻她的紅唇,輕易的趕走她的無助。

  她顫慄的迎向他的唇,無力的手攀著他,灼熱襲捲她,就好像一把野火燃燒她,熱力掏光了她肺中的空氣。

  在激昂的情緒之中,她可以感覺他的改變,他的動作不再溫和,夾雜著火熱與奔狂,他的聲甚至轉為粗啞。

  「或許我該在搞清楚一切之後才這麼做,」他伏在她身上,唇湊在她的耳邊咕噥,「但管他的!」有些事,稍晚再談也無所謂!

  她光滑細膩的皮膚就如同鴉片似的迷住了他,也麻醉了他!

  他的雙手在她身上靈活的游移著,帶給她前所未有的滿足,健壯的身軀親密的貼住她,緊繃的慾望正蓄勢待發,在她的指甲陷入他肩臂時,他鉗制她不讓她退縮,安撫的吻上她的唇,大手滑到她腰間,強烈的快感如洪流般淹沒了兩人……

  徐以芸用手肘撐起自己,看著睡夢中的溫維傑,耀眼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透過床幔投射在他週身,讓他看起來更加俊逸非凡。

  這一切就像一場美夢,但她知道—她的夢結束了,她還是得要回到現實之中。她的手指輕柔的滑過他的臉部輪廓,仔細的看著他。

  他是個陌生人,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她卻與他分享了最私密的親蜜,她從不知道這世上有人可以這麼輕易就挑動另一個人的情感,也從沒認識過一個男人可以令她有這種不顧一切的渴望。

  即使如此,她還是得面對現實,她將要結婚,就算她不喜歡那個人,但早已習慣當個乖孩子的她,實在無法違抗父母的命令。

  至於他—她看著溫維傑。不管他帶給她的感覺有多特別,她也不能選擇他!

  徐以芸輕柔的起身,盡可能不驚醒他,找到了自己的衣服。

  她穿上之後就打算離開,回眸時目光被放在床頭的一張相片給吸引,相片裡的他後頭有一片海洋,他的笑容燦爛,就如同他帶給她的感覺一般熱力四射,忍不住自己的渴望,她伸出手,雖然知道自己像個小偷,但她還是忍不住拿走了這張相片。

  就當是紀念,只是紀念—她可以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她卻想要留在屬於他的東西。拿著相片轉身離開,但走到房門口時,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折了回來,她拿出皮夾,將裡頭的錢全都放在他的床頭。

  或許這錢很少,但她真的感激他給了她一個美好的夜晚。

  她離開之後,從此,兩人就不會再有交集吧!

  徐以芸連再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匆促的離開。
當你愛著一個人時,連折磨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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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聽說你今天早上遲到了!」龔朗軒一進會議室,看到溫維傑便大驚小怪的嚷嚷。

  今天是每個月一次,德木運輸的四位第二代少東—溫維傑、莫雲、莫群與龔朗軒固定的匯報時間,不過今天少了一個人,就是今天晚上才會從香港回來的莫群。

  溫維傑也沒有隱瞞,「對啊!」

  「為什麼?」龔朗軒喝了口手上的咖啡,難掩心中的好奇,「你從來沒遲到過。」他可是德木運輸最優秀的乖寶寶,還是他們這些第二代裡私生活最為嚴謹、檢點的一個。

  「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沒睡好吧!」他四兩撥千金的敷衍過去。他早就已經知道,自己若刻意想要隱瞞些什麼,這群好友反而會像是獅子看到獵物一樣緊追不放,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有什麼事困擾你嗎?」龔朗軒問。

  溫維傑聳肩。「應該沒有。」

  「但你為什麼會沒睡好?」

  他狀似無奈的歎了口氣,「這還真是只有天知道!或許我運動量不夠吧!」

  「拜託!一個星期去三次健身房的人還說運動量不夠。」龔朗軒翻開手中的文件,不以為然的說道,「那我跟莫雲怎麼辦?」

  「你們有幸福的家庭。」溫維傑微微一笑,「若我也有的話,我也不會想要泡在健身房。」

  「你大可以去找一個。」龔朗軒不懷好意的掃了好友一眼,「聽我媽說,你媽有點擔心你。」

  「是嗎?」他的反應還是淡淡的,「擔心我什麼?」

  「你不結婚!」龔朗軒一笑,「而且還不交女朋友!她們都私下懷疑你是否是性向有問題?」

  溫維傑眉頭微皺的看著龔朗軒,等著他解釋。

  龔朗軒的表情非常似無辜。「不是我說的,是你媽跟我媽說的!」

  他搖搖頭,懶得對這件事加以評論,通常對他媽和另外兩位阿姨的一切言行舉止,他最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置若枉聞……不然早晚會被氣死!

  「你沒話好說嗎?」龔朗軒撫著下巴,打量著他,「你不會真的性向有問題吧?」

  「其實呢—」溫維傑專注的看著好友,「有的時候我也在懷疑,我整天都跟你們和在一起,或許……我已經愛上你們三個之中的哪一個了也說不定?」

  他的話使龔朗軒入口的咖啡當場噴了出來,桌上的文件立刻一團糟。

  「該死!」龔朗軒手忙腳亂的站起身,白色的襯衫也沾到了些許的污漬。「你這個死小子胡說八道!」

  溫維傑冷眼旁觀的看著好友的舉動,一點都沒有幫忙的意思。

  「你幹麼?」莫雲走了進來,意外的看著氣得跳腳的龔朗軒,「怎麼這麼不小心,把咖啡弄倒了。」

  「他噴出來的。」溫維傑在一旁淡淡的說道。

  噴出來

  莫雲懷疑的看著龔朗軒,又看向溫維傑。「你做了什麼事?」

  「或許你該先問他,」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他說了什麼話才對。」

  莫雲對龔朗軒挑了挑眉。

  「他媽跟我媽說,她懷疑維傑是個同性戀!」

  莫雲雙手抱胸,一臉頗有興味的聽著。

  「我好心告訴這個小子,可是你知道他跟我說了些什麼嗎?」龔朗軒指控似的指著溫維傑,「他說—他也懷疑自己是個同性戀,還說他說不定已經愛上你或我或是莫群三個人其中的一個!」

  「你真這麼說?」莫雲懶懶的瞄著溫維傑。

  他笑著聳了聳肩。

  「開玩笑也得有個限度,」莫雲拿起濕掉的文件,搖了搖頭,「至少也得等他把口中的東西吞進去之後再說!」

  溫維傑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把文件弄好再叫我。」他看著已經濕得一塌糊塗的文件,看來會議得要延後,他站起身,走向門口,「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因為人事部今天還有點事需要我親自處理。」

  只要在背過身,獨自一人時,他臉上一向燦爛的笑意會隱去,表情陰鬱得不像自己,他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莫名其妙闖進他生命裡,又如同風似的不留任何訊息離開的女人。

  「這小子!」看著他走遠,龔朗軒忍不住低咒了一聲,「真是該死!竟然害我毀了這些文件!」

  莫雲不予置評,畢竟一個是好友,一個是大舅子,幫了哪邊都不對,所以只是淡淡的開口說:「無所謂,只要把文件重新弄一份就好,等你弄好之後我們再確定開會時間好了!OK?」

  龔朗軒也只有摸摸鼻子認了。

  


  「爸早!媽早!」徐以芸走進沉默的飯廳,面無表情的打招呼,她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默默的拿起刀叉,吃著早餐。

  席間,除了輕微的刀叉碰觸聲,和她的父親徐志航偶爾翻動報紙的聲音之外,就是一片死寂。

  這一向是他們家裡的情況,沒有溫暖,交談只是因為必要,而不是因為想要交流彼此的情感!

  這樣的氣氛令人窒息,但是她卻深陷其中.沒有辦法逃離。

  她不是沒有想要改變過,但從她一懂事,她便被送到新加坡去,她的父母從來沒有想過去看她,她從期望轉為心灰意冷,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

  她父母感情不睦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在外頭一副鶼鰈情深的樣子,但熟知內情的人都知道,這其實不過是假象,他們早就貌和神離。

  徐志航和蕭俊萍從來不相愛,會在一起,只是因為雙方的家庭利益,對這段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從一開始他們也沒有任何心思想要去用心維繫,反正就是各取所需。徐志航在外頭有不少小老婆,而蕭俊萍除了說什麼也不能接受他在外頭有野種來分家產之外,至於其他,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向不喜歡孩子的她,會生下徐以芸只不過是想給個交代,產後就自作主張結紮了,所以徐家至今只有徐以芸一個孩子。

  徐志航一直對沒有兒子耿耿於懷,偏偏礙於妻子名下的那一半財產,他無法讓外頭的小老婆替他生孩子,只得勉強接受只有徐以芸這麼一個女兒。

  他盡其所能的栽培她,給她一切良好的條件與環境,但對一個孩子最需要的關心和親情,他們倆都吝於給予。

  她一直是孤單的,曾經為了得到一個讚美而努力拿到好成績,但往往結果總是一個冷漠的眼神,好似她只是個討人厭的蟑螂,久了,徐以芸也不再指望可以從這個家裡得到任何的溫暖。

  「這個星期六晚上空出時間。」徐志航將報紙放在一旁,從徐以芸進門開始,第一次正視自己的女兒。

  「是。」她沒多大的情緒起伏,對於父親對她視而不見的態度,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岳軍剛好要來台灣談生意,」他語氣平淡的交代著,「你得要去跟他見個面,他很期待跟你碰面,你們也有一年沒見了吧?」

  徐以芸聞言,終於有了反應,她抬起頭,眉頭微蹙。

  徐志航點了下頭。「他說他想要盡快跟你結婚,他畢竟也喜歡你很久了,而你之前的拒絕一直令他感到耿耿於懷,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想婚禮最好盡快進行!」只在提及有關自己事業的事時,他的臉上才會浮現出熱情。

  徐以芸壓下想破口大罵的衝動,只是拿起刀叉,繼續進食,語氣冷淡的試圖反抗,「爸,我實在不想這麼隨便就決定我的人生。」

  「隨便你懂什麼?」徐志航沒料到這些話會出自一向乖巧聽話的女兒口中,「賴家在香港可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他們家這幾年做進出口貿易做得有多成功你知道嗎?岳軍可是很多女人夢寐以求的對象!」

  徐以芸咬了咬牙,回道:「我以為我們的環境已經很不錯了!」她的語調依然沒什麼起伏,「我們有必要再去攀龍附鳳嗎?他們家就算再有錢,也不關我們的事吧!」

  徐志航瞪著女兒,撂下狠話,「少在這裡跟我大放厥詞,就算你再不高興,你也得嫁,而且最好表現出你的熱情,若再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讓岳軍反感的話,你就給我試試看!」

  她冷淡的看著他。在父親心目中,最重要的永遠不會是她,她的幸福永遠不及他對事業的野心!

  她看向自己的母親,等著她開口,但她卻一聲不吭,好像女兒的婚姻幸福跟她沒有半點關係似的!

  「媽,你覺得呢?」雖然不抱任何的期望,但她依然私心的想要從懷胎生下她的母親身上得到一些支持。

  不置可否的看了徐以芸一眼,蕭俊萍冷冷的看向丈夫。「賴家真的有你說的那麼有錢嗎?」

  徐志航點頭。「雖不敢說富可敵國,但至少排進世界富豪前一百五十名沒問題!」

  蕭俊萍在腦中飛快的算計著,「以芸若嫁過去,會有什麼好處?」

  「岳軍同意給我們一大筆現金,」他將金額保留,因為他很明白以妻子的個性會不擇手段的想要分一份,「而且賴家打算開發大陸的運輸市場,若跟以芸結婚之後,他們也可以給我們一些股份。」

  「聽起來似乎還不錯!」

  「當然不錯,」徐志航一臉驕傲,「養她到那麼大,終於有點好處!」

  蕭俊萍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轉而對女兒耳提面命,「賴家人要你這個媳婦還真是你的福氣,為了我們家,你得要盡力,知道嗎?」

  聽到自己母親的話,徐以芸的心蕩到了谷底。

  她強迫自己忽視父母的話對她造成的傷害,只有這樣,她才可以使自己的心停止抽痛。「我吃飽了,想出去走走。」

  「有時間去買件漂亮衣服,」徐志航也不阻止她,逕自交代著,「好好把自己打扮一下,記得這個星期六晚上!」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空!」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她頭也不回的說道。

  「你說什麼?」徐志航意外的瞪著她的背影,「給我站住!你再說一次」

  沒有停下腳步,她拿著鑰匙坐上自己的車子,飛快的踩著油門離去。

  為什麼她要去尊重根本不把她當成人看待、把她的婚姻論斤秤兩交易的父母?

  她不能哭!徐以芸用力的咬著下唇。

  還有什麼比爹不疼、娘不愛更慘,從小養育她長大的這個家庭就像地獄,或許結婚—至少代表著她可以離開這裡,就算她不愛他,但跟這沒溫暖的家比起來,說不定那裡還比較像是天堂。

  在一片淚光之中,她有些自我放棄的想,反正最糟、最糟的也不過就是這樣而己了!
當你愛著一個人時,連折磨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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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三天。踏進電梯裡,溫維傑想了一下今天的日期,又看了看手錶。

  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闖進他的生活之後,又不留任何訊息的離開已經三天了,雖然他表現得一如往常——上班、下班,除了回家前一定會繞到酒吧去晃晃之外,生活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但這幾天,他食不知味,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沒人看出有什麼不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事情改變了!

  那天早上起來,發現她不在床上,他迅速的下床去找她,不過屋裡已沒有她的縱跡!

  當下,竟讓他感到一股強烈的失望,因為他意會到,自己根本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在這芸芸眾生之中,要找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女人,他很清楚會有多麼的困難!

  不過他的失望在看到床頭櫃上的錢之後轉成了憤怒。

  這女人的腦袋真的不正常,她似乎真的把他當成了一個靠女人過活的小白臉,在與他共度美妙的一晚之後,她竟然還慷慨的給了他一筆「夜渡費」,這件事若講出去,他這輩子還真的不用做人了!

  雖然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但他一定會找到她,然後狠狠的修理她一頓,為了她給他那筆錢的侮辱,然後——他會好好愛她,雖然情況有點出乎意料,但一想到她的笑容和美麗的長髮,他突然覺得,跟她過下半輩子也不是—件不能接受的事。

  電梯在他按的樓層停了下來,溫維傑低頭掏出公事包裡的鑰匙。

  嗅到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他開門的動作一頓。

  淡淡的香味襲來,一股熟悉感拂過他的感官神經,他猛然轉身,尋找著味道的來源。

  然後他看到了她,她孤零零的站在樓梯間的陰影裡,脆弱而蒼白。

  溫維傑敏銳的察覺她散發出來的緊繃情緒,而看她的樣子,似乎已經等了他好一會兒。

  「我可以跟你談談嗎?」徐以芸緩緩的從陰影中現身,由下而上的看著他,近乎謹慎的問。

  溫維傑上下打量著她,那副憔悴的模樣令他心生憐惜,他在心中歎了口氣,點了下頭,將門推開。「進來吧!」

  他的首肯令徐以芸鬆了口氣,因為他若拒絕她的話,她也只能二話不說,摸摸鼻子無奈的轉身離去。

  像是怕他會後侮似的,她快步的上階梯,然後進入他的屋子。

  她沉默的看著他脫下西裝外套,他的打扮很正式,領帶的花色也搭配得恰到好處。

  「你上班都是這種打扮嗎?」合身的剪裁和細緻的車縫,看來所費不貲!

  「幾乎!」他簡短的回答。

  本來,他是打算見到她的第一面,就先狠狠的把她打一頓屁股再說,但看到她一副不自在的樣子,他決定就暫時高抬貴手,先看她的目的是什麼再決定自己的下一步該怎麼做。

  「你來做什麼?」溫維傑專注的望著她。

  徐以芸深吸了一口氣,緊張的撥了下頭髮。

  「我知道我不應該來的,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身體不自覺的發抖,「我知道你可能有比我條件更好的人提供你……」她揮手看了下四周,「很好的環境和享受!」

  他實在快要聽不下去了,這個女人的腦子果然不正常,到現在還以為他真的是個小白臉,他藉著倒水的動作讓自己的手保持忙碌,不然他可能會克制不住地把她抓過來用力搖晃一頓!

  「可是我很孤單,」她在他的面前不再隱藏自己的脆弱,「我好想要有人陪!」她鼓起勇氣說道。

  這些天她想了很多,思緒不停的繞在他的身上打轉,她的家庭無法給她的安全感,她卻輕易的在他的懷抱中找到,每個晚上,她只能抱著他的相片才能得到片刻的安眠。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份,但是你可以陪我嗎?」

  他輕啜了口水杯裡的水,靜靜的打量著她。

  徐以芸等著他開口,但他一逕沉默,她的牙一咬,強迫自己勇敢的迎向他的視線,「我喜歡你!真的喜歡!」

  雖然她的表白帶給溫維傑很大的滿足感,但他還是不露思緒的說:「你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對!」她頹喪的垂下肩,「連我自己都想不通,為什麼會喜歡上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但我想,你一定遇過很多像我這樣的女人!」她沮喪的歎了口氣,「你那麼溫柔體貼,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歡你——」

  「我們現在不該談論我的感情生活。」他微笑的打斷了她的話,低身看著她閃避的眼睛,暴露了她現在內心的不安,「寶貝,請說你的重點,好嗎?」

  「我一定得要嫁給我爸媽要我嫁的人,」她不期望他能瞭解,但卻覺得自己該把話說清楚,「但是我忘不了你!」

  溫維傑的表情在聽了她的話之後轉為嚴肅,他無法接受一場鬧劇搞亂自己的生活,嘴巴毫不留情的問:「所以你打算在婚前跟我來段露水姻緣?」

  他的話打擊到了徐以芸,她的臉色一白,咬著下唇,遲疑的回答。

  「我不知道!其實我也未必會結婚,因為我真的不愛他,」定了定神,她穩穩的回視著他,「我來,只是因為我想跟你在一起。」

  他因為她的話而微揚起嘴角,雖然他對她抱著可能嫁給別人的想法感到不悅,但現在——他相信自己有辦法可以說服她改變念頭!

  「我叫溫維傑,」他溫和的說,「你呢?」

  「徐以芸。」她脫口而出,看著他的目光有著期待。

  「很好,徐以芸——」他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專注的盯著她,好似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至少我知道了你的名字。」

  這代表著,如果她敢再不告而別的話,有了她的名字,以他溫維傑的能力,絕對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她。

  他眼底的光亮,使她感到迷惑但又不敢肯定,只能怯生生的問:「這是否代表著你願意跟我在一起?」

  「我也喜歡你,」他將她整個人抱起,緊摟在懷中,「所以我想不出為什麼要拒絕你?」

  他的話使她鬆了一口氣,她還真的怕他會拒絕自己,畢竟她很清楚像他這樣優秀的男人,身邊一定不會缺乏女伴,她並沒有那個信心認為自己會是特別的一個!

  徐以芸伸出手抱著他,雖然她沒有說出來,但是他的首肯帶給她莫大的滿足與喜悅。

  他的唇刷過她的,迷人的黑眸在燈光之下閃爍,曖昧的氣氛頓時籠罩兩人。

  她的手緊緊握住他的肩,心中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催促著她與他貼得更近。

  他因為她的動作而吻得更深,手還輕輕揉著她的後背,兩人的身體親密的緊靠在一起……

  


  看著赤裸著上身從浴室走出來的溫維傑,徐以芸感到口乾舌燥,對一個明明已經要嫁給別的男人的女人來說,她的想法無疑是邪惡的。

  看到他打趣的眼神,她的臉一紅,轉移視線。

  「我想,每個月給你十萬塊夠不夠?」她有些不自在的說。

  溫維傑走向她的腳步一頓,一股不可思議的念頭襲上心頭。「什麼?你可以再說一遍嗎?」

  「十萬塊。」她低聲的說,「我會先給你十萬塊!」

  「為什麼要給我十萬塊?」他瞇起眼睛看著她,心中有個預感自己不會喜歡她接下來說的話。

  「這是規矩不是嗎?」她怎麼好像看到他的眼底閃過了盛怒,但那道光芒很快的隱去,所以她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規矩?」他坐到了她的身旁,伸出手將她臉頰上的頭髮給撥開,臉上有著無害的笑意,「什麼規矩?」

  她的舌緊張的潤濕著唇,然後一古腦兒的說:「你陪伴我,所以我……我給你錢,可是我有一個條件——」

  看著她,溫維傑在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她把他當成小白臉,嚴重的侮辱他的男性尊嚴,然後還要跟他談條件?

  「跟我在一起的期間,」徐以芸的手輕撫著他的肩膀,慢慢的開口說道:「我不希望你跟別的女人有任何關係!」

  她無法忍受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單是想像那個畫面,她就感到椎心刺痛,就算知道最後他終將不屬於她,但現在她自私的想要他專屬於她一人。

  他的嘴一撇。這女人不單認為他是個小白口臉,靠女人過活外,還認為他亂搞男女關係,他很納悶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這麼以為?

  「我一向不腳踏兩條船。」

  「可是那天在酒吧的那個可愛女生呢?」她一臉的懷疑,想起了任蕙蘭,「你跟她的關係已經結束了嗎?」

  「我跟她的關係……」他的手從她的臉頰滑下脖子,思考著是否應該把她給掐死,「她只是我好朋友的妻子。」

  「很好的借口!」徐以芸嘲弄的一揚眉,「如果是你朋友的妻子,那為什麼是你陪著她去酒吧,而不是她的老公陪著她?你最好不要跟我說,因為她老公出差,所以請你幫忙看苦她。」

  「不管你信不信,」她的腦袋總算還算有一部份是精明的,不過絕大部份可能跟漿糊差不了太多。溫維傑心中覺得好笑的思付著,「但真的是她老公出差,叫我看著她。」

  她的嘴一撇。男人——雖然他很迷人,但還是有劣根性!而且說謊的技巧還真是挺爛的,一點新意都沒有!

  「隨便你怎麼講,那都不重要。」她抿緊了唇,「總之,我就是一個月給你十萬,你可以接受嗎?」

  老實說,這已經是她所能給的極限,為了要跟他維持一段時間的關係,她動用了從小到大存的零用錢,而這筆錢要不了多久就空了。

  「我不接!」他直截了當的拒絕。

  「為什麼?」她一副受到打擊似的樣子,「你覺得太少嗎?你會不會太貪心了一點啊?十萬……我可是存了很久!」

  溫維傑以詫異的眼神打量著她,「我的老天爺啊!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靠什麼才可以活到今天?」

  「什麼意思?」徐以芸張著迷人的大眼睛問。

  「你沒有大腦嗎?」他指著四周,「我有工作,可以養活自己,甚至養你都沒問題,一點也不需要你的錢。」

  「但這是交易!」她很堅持,只有這麼告訴自己,她才有勇氣在以後的某一天真的轉身離開的時候,表現得灑脫一點!至少她是這麼想。「我沒有辦法像別人一樣送你一輛名貴跑車,但十萬塊是我的全部。」

  真是天可憐見!溫維傑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生命中遇到三個令他頭痛的女人,第一個是他的媽,不過因為有他爸爸,所以他可以把她的話當耳邊風;第二是他的妹妹溫品薰,但在她嫁給他的好友莫雲之後,她變成別人的責任,所以他也大可不必理會她;而現在——

  他死命盯著徐以芸。這是屬於他的——不管好或壞,都是他的責任,所以她那些令他氣得快要吐血身亡的言論,他都得照單全收!

  「我的感情不做交易。」他凝視著她。

  徐以芸很高興聽到他這麼說,她親吻了下他的臉頰,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淡淡的吧皂香味。

  「但我不想讓你吃虧!」

  溫維傑側過頭,吻住了她的唇,他的熱情幾乎使她無法呼吸,她得要強迫自己忽略他對她的吸引力,才能專心跟他說話。

  她一定要在一開始把話說清楚,這對彼此才好。她不穩的吸了口氣,微微將他給推開。

  「吃虧的未必是我!」他的眼底有著對她無奈的縱容。

  她並不這麼認為,小手溫柔的劃過他的肩。「這樣代表你答應了我的提議?」

  他輕輕的搖搖頭。

  他的回應使徐以芸皺起了眉頭。

  伸出手,他撫過她眉心。「別皺眉,這樣容易老。」

  「可是你拒絕我!」她拉下了他的手,「為什麼?」

  「正如我說的,我不需要錢。」他不知道要說幾次她才會懂!

  「但我要給你,不然,我無法跟你在一起!」

  他一點都想像不出兩者之間有任何的衝突,算了!他搖搖頭。隨她去,十萬塊不過就是點小錢,他會加倍的給她更多。

  一如往常,只有一個吻,就足以燃燒彼此……

  溫維傑對一切都很滿意,除了隔天早上起來,她又消失了蹤影,而他的床頭留了一張十萬元的支票。

  堂堂德木運輸的四太子之一,竟然被當成牛郎,想來還真是挺窩囊的。拿著支票,他不由得搖頭苦笑。
當你愛著一個人時,連折磨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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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媽說你要去相親!」溫品薰門都不敲就闖了進來,大剌剌的坐到哥哥面前。

  溫維傑抬頭看了她一眼,彷彿早就已經習慣她有如一陣風捲進來似的,他一臉平靜,沒有多大的反應。

  「你為什麼沒反應?」她看著他問。

  「你希望我有什麼反應?」他反問她,「以我對鄭女士——也就是我們的媽的瞭解,她會因為我氣得跳腳而打消念頭嗎?」

  「當然不會!」她想也不想的表示,還不留情的批了幾句,「媽一向都自以為是,而且任意妄為。」

  溫維傑點頭。以這兩個詞形容鄭乃華——他的母親十分的名副其實,不過……他瞄了妹妹絕美的臉蛋一眼。形容她溫品薰好像更貼切一點才對!

  他在心中思忖,但是沒有說出來,他可不想要自己耳根子不清靜。他太瞭解火爆的妹妹了,若是她發起飆來,一點都不會介意把他的辦公室當成戰場。

  「反正日期定在下個星期三,她說這個星期三要你去接她。聽說對方的老爸是什麼財政部的什麼長官之類的,家教不錯,長得也挺好看的。」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指甲,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方才碰撞到了什麼東西,讓她無名指的指甲有一點斷裂!

  溫維傑沒有給正面的回答,只是反問:「為什麼是你來?媽要安排,為什麼她不自己來告訴我?」

  溫品薰輕聳了下肩。「我怎麼知道?」

  她也不是很清楚,媽媽很多事情都要她這個嫁出去的女兒來轉達。反正嫁給莫雲之後,她的工作就只有帶孩子,平常還挺閒的,所以樂得出來跑腿,順便還可以抓老公陪她吃頓飯。

  「回去的時候,」他露出微微笑意,「麻煩你去跟媽說,如果她希望我星期三去接她的話,麻煩請她自己打通電話給我。」

  溫品薰的眼底有困惑。「你為什麼不自己打?」

  溫維傑的反應只是淡淡一笑。他又不是呆子,一點都不想自投羅網去聽一大堆不想聽的話。

  其實,他的父母也算是清楚他的個性,雖然他的外表一派溫和,但是若惹火了他,可不是件好事,只不過這世上沒什麼事可以使他的情緒有太多的波動,也沒有人有那個膽敢惹惱他!

  他們的外公是當年叱吒風雲的黑道大哥,喊水會結凍的老大作風,自然也養出了一個很阿莎力的女兒,也就是他們的母親。

  雖然年過五十,但鄭乃華貌美依舊,溫家的兄妹也因為如此優良的遺傳,走到哪裡都是令人注目的一對漂亮兄妹。

  鄭乃華從小到大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雖然她嘴巴上死不承認,但是她對自己的獨子多少還是會顧慮個幾分,因為當溫維傑沉下臉,冷冷的看人時,她就會覺得打從心底發毛。

  就像她常叨念的,他們這種拿刀、拿槍的,天生對拿筆的沒轍!所以她只要一占弱勢就會把爛攤子丟給老公處理,一點都不敢跟兒子起正面衝突。

  似乎也是因為這點,所以要他去相親這件事,最後她選擇不親自來說,而交由溫品薰轉達。

  溫維傑低頭看著文件上的數字,愉快的心想,雖然他到現在都沒有發過太大的脾氣,但可不代表他不會破戒。

  「快中午了,你不去找莫雲吃飯嗎?」看到妹妹還坐在他面前不停的打量著指甲,他不由得好奇的問。這個一向以夫為天的妹妹,把事情交代完後為什麼還不閃人?

  「今天出師不利!」溫品薰皺了下眉,放下了自己的手指,「他跟朗軒出去跟客戶談生意,下午才會回公司。」

  「喔。」他看著她的眼底閃過同情,「所以沒人陪你吃飯了,既然如此,你就早點回家吧!」

  「溫維傑,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啊?」她忍不住哇哇大叫,「我都來了,你不會請我去吃頓飯嗎?」

  「我一向是個實際的人,」溫維傑一點也不怕得罪人的直言,「不喜歡把時間花在無謂的人事物上。」

  無謂的人事物?!溫品薰著實楞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把我歸納到無謂的人事物嗎?」她瞪著他,要他有種再說一次,她不接受這種侮辱!

  「不然你告訴我,跟你吃飯我能得到什麼好處?」他也一副在商言商的態度,「只會花我的錢,還會幹麼?」

  「我是你妹妹,」她發難,「偶爾吃頓飯可以聯絡感情!」

  「我跟你的感情已經好到嚇人,一點都不需要再聯絡。」溫維傑立刻露出無福消受的神情。

  老實說,他對這個一向只會破壞不懂建設的妹妹一點都沒有信心,跟她吃飯聽她胡言亂語,只會氣死自己。

  「我不管!」她拍著桌面,「我要跟你吃午飯!」

  看著她氣沖沖的樣子,溫維傑聳了下肩,懶得跟她爭辯,在文件上簽上名字,然後站起身。

  「溫維傑,你聽到了沒有?」看到他置之不理的態度,她幾乎是用吼的,「我要跟你吃飯!」

  他現在把她當成隱形人的態度可是重重的侮辱了她,她是德木運輸第二代裡唯一的一個寶貝女兒,每個人都把她當寶,就他不把她看在眼裡!

  「聽到了,我看就連高雄的分公司都聽到你的聲音了。」溫維傑沒多大反應的應了句,看了下落地窗外白花花的陽光,決定不穿外套,走向大門。

  「溫維傑,你太過份了!」溫品薰仍在喳呼,「我一定要跟莫雲講,叫他把你……」她想了一會兒,「開除!」

  溫維傑忍不住失笑。德木運輸當年是由他們的父親溫宗明,和莫雲的父親莫立凱,及龔朗軒的父親龔百英一手創立,雖然現在大權交到莫雲的手上,但他也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可以炒他這個「太子」的魷魚。

  「真希望他真能把我開除,」他帶笑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天知道,我有多久沒有休假了,我也好想喘口氣啊!」

  這世上似乎從來沒有什麼事能惹怒他的,不管她說什麼,他都一派輕鬆自在,他這樣的優雅令她看了實在很不舒服!

  明明就是個男人,卻比她這個女人還要有氣質!

  「你去死啦!」她火到連髒話都飆出來了。

  「我死了,爸媽會很難過!所以我還是不要那麼不孝,好好留著小命多活幾年讓他們多看幾眼比較好。」他依然一臉平靜的回嘴,「奇怪?你幹麼還坐著不動?不是說要出去吃飯嗎?」

  她聞言一驚,「你要跟我吃飯?」

  「對啊!」他點了下頭,「反正也中午了,你要去哪裡吃?」

  「我要吃雲南菜!」溫品薰像是怕他反悔似的突然跳了起來。

  「好。」溫維傑淡淡的應了一句,「去遠企。」

  她輕快的哼著歌,然後一頓——

  「遠企有雲南菜嗎?」

  「沒有。」他按下電梯,回答得很爽快。

  「那為什麼要去遠企?」她不解。

  「很簡單!」電梯一開,溫維傑頭側了一下,雖然是自己的妹妹,但他還是維持一貫女性優先的原則讓她先進去,然後才尾隨著她進入,「因為我想去。」

  他的回答使溫品薰傻眼。

  「要不是因為你是我哥哥,我真的會把你痛打一頓!」她難掩氣憤的說。

  「所以我一向以我是你的哥哥而慶幸。」他的語氣一點都不誠懇。

  看著溫維傑英俊的側臉,溫晶薰對天一翻白眼,這個男人——真的令人又好氣又好笑!

  


  溫品薰知道自己是個美女,既然是美女,被人盯著看也不是太了不得的事,只不過……她終於忍不住放下刀叉,只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好整以暇的回視著坐在角落的女人。

  從她進門到現在,那個坐在不起眼角落的女人便一直盯著她不放,那眼神……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看來好似有點羨慕又有些許的傷感。

  「你幹麼?」溫維傑瞄了她一眼,看著她放著不動的刀叉,「你動作最好快一點,我下午還有個會議要趕回公司。」

  「你不用顧慮我,我會自己回去的。」溫品薰分心的揮了下手,不是很在意的說,「等一下我想到樓下逛逛。」

  溫維傑聞言也不多說什麼。

  「喂!你有沒有認識一個長鬈發,眼睛大大,五官很細緻,身材——」她打量了下,「應該還不賴的女人?」

  他分心的瞄了她一眼,不甚熱中的說:「你說得太籠統,我認識不少你所形容那個樣子的女人,你不就是其中一個。」

  她瞪了他一眼。「就在你後面啦!你自己看,從我們進來到現在,她就一直看著我們,我以為她在看我,但絕大部份時間,她的目光都停留在你的身上!」

  他聞言,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下嘴,然後才微轉過身。

  以芸?!

  他的眼底閃過驚訝,一點都沒有料到會在這裡碰到她。

  徐以芸與溫維傑的目光短暫相接之後,她匆匆對他露出一個笑容,然後轉移自己的視線。

  「你認識她?」溫品薰坐直身軀,一副發現新大陸的樣子。

  下意識的想要隱瞞,但一看到妹妹發亮的眼神,他太清楚,她不可能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他。

  女人跟貓一樣,好奇是她們的天性!

  「認識!」他以不變應萬變,「跟蕙蘭在莫群投資的那間酒吧遇上的。」

  「所以……」撐著下巴,她想要知道更進一步的內幕。

  「那天她喝醉了,」溫維傑拿起刀叉,動作優雅的繼續用餐,「蕙蘭堅持我得要送她回去。」

  「然後……」溫品薰難掩激動。

  「然後我就送她回去。」

  「接下來呢?」她急急的問。

  「就這樣。」他簡短的回答。

  聽到他的回答,溫品薰有一瞬間難以置信的傻眼,「就這樣?」她楞楞的重複了一次。「你確定?」

  「對。」溫維傑正經的點頭,故作一臉好奇的反問:「不然呢?你覺得還會怎麼樣?」

  「我的天啊!」她忍不住對天翻白眼,「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難不成你真的是個Gay嗎?」

  他很肯定自己的性向,眾家親友要怎麼以為是他們的事,他懶得去解釋這種無聊的事。

  「媽一定會氣死,」溫品薰忍不住嘟囔道,「沒想到,她的獨生子竟然真的是個同性戀!」

  這種看到黑影就開槍的個性真不知道是像誰?溫維傑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對她那副好似天塌下來的慌張樣不子置評。

  他不得不再次感謝老天,讓這個沒大腦的女人嫁到別人家去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眼角瞄到了徐以芸的動作。

  「我吃飽了!」他擦了下嘴,然後看了妹妹一眼,「你快點吃一吃,我先去洗手間,等我回來就要回公司了。」

  「知道啦!」溫品薰悶悶的拿起刀叉用餐,一時半刻還真是有點難以接受自己的哥哥竟然會是個不愛女人的男人。

  


  才走出洗手間,就突然被拉到角落裡,整個人被抵在牆壁上,徐以芸差點不能呼吸。

  她猛然抬起頭,因為看到溫維傑的五官而鬆了口氣,但只有一瞬間,她立刻表情拘謹的看著四周。「你在做什麼?」

  「給你一個驚喜!」他如閃電般的動作,熱情的佔有她的嘴,用一種逼得她不得不回應的迫切方式吻著她。

  感到一波強烈的浪潮襲過來,貫穿她的全身,這個吻帶著熾熱與蠻橫,令她忍不住也熱切的回吻著他。

  他的牙齒輕咬她的下唇,令她一陣輕顫,心跳瘋狂,手緊攀著他的頸項。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在她的唇邊低喃。

  「我跟我媽來吃飯。」徐以芸低聲的回答。

  「你母親?」溫維傑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我想,我需要去打聲招呼。」

  「不用!」聽到他的話,她驚喘了一聲,像是被人摀住脖子似的驚恐,「你不可以過去!」

  「為什麼?」他緊貼著她,享受著她身體傳來的柔軟與溫度,「這是基本禮貌不是嗎?」

  「我無法解釋自己跟你的關係!」雖然她的母親從來都不關心她,但她可沒有辦法忍受她對她的失望,若她知道自己去「包養男人」的話,將會引發軒然大波。

  就算撇開這個不談,以她現在這種情況,若是讓母親知道她跟別的男人牽扯不清,她可以想見自己將會受到多嚴厲的責罵!

  而最重要一點,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想承認,自己的父母很勢利,他們一向都是「看錢做人」,能夠讓他們看得人眼、願意與之交談的只有有錢人,若是其他——他們根本就自以為高貴的不屑一顧,她捨不得讓他去受這種侮辱。

  「別擔心,一切都有我,我們是朋友。」溫維傑一點都不認為這是問題。「只是打聲招呼,要不了人命的。」

  「不,你不懂嗎?」雖然不是很想說,但徐以芸還是無奈的重申了一次,「我已經要結婚了!」

  他的表情有一瞬間一斂,但立刻隱去,「這又有何衝突?將結婚的人就不能有異性朋友嗎?」

  「話是如此沒錯,只是……」看著他迷人的雙眼,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拒絕他,「可是你的女伴怎麼辦?」

  想到跟他一起來的那位亮眼的美女,在看到她那張臉時,徐以芸有一瞬間感到胸悶得無法呼吸。她漂亮的臉蛋和精神奕奕的神采令她自慚形穢,他們站在一起看起來是多麼的登對。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很差,事實上,她對自己的外在一向很具信心,但看到陪在溫維傑身旁的那名高姚女子時,她沒了信心……

  「她要去逛街,」他根本就不把溫品薰放在心上,「只要三分鐘,我就可以打發她走。」

  聽到他的話,不知為何她的心一沉——

  「這就是你對女人的態度嗎?」徐以芸有些不滿與失望,「打發?!你怎麼可以用這個字眼!」

  「為什麼不能?用打發對她還算客氣,而且——」他對天一翻白眼,「我還願意給她三分鐘。」他的口氣彷彿自己施了多大的恩惠。

  溫維傑拂開她臉上的頭髮,唇落下罩住她的,堅定又飢渴。她的身體使他上了癮,他幾乎想要不顧一切就在這裡擁有她。

  「停下來!」感受到他不安份的手撫上了她的胸,她連忙低喃,「被人看到了怎麼辦?」

  「為了你,我願意冒險!」感受到她的身體起了反應,這給他帶來一股純然的男性優越感。

  她忍不住拉了下他的頭髮。在她的心思想要抗拒他的時候,她的身體似乎無法拒絕,這使她感到有些生氣!

  溫維傑因為她的舉動而痛呼了一聲,「我該慶幸我的頭髮還挺多的,不然被你多拉個幾下,變成禿頭了怎麼辦?」

  徐以芸沒好氣的瞪著他,黑眸閃著發亮的怒氣,「或許有一天,你也會抱著另一個女人對她說,給我三分鐘,我就可以打發她——而那天,我們口中的這個她,就會變成了我!」

  他楞了一下,慢半拍的意會了她話中的意思,咧嘴一笑,抓住了她的手,硬是將憤怒的她留在自己的懷裡。

  「我的天啊!你誤會了,跟我坐在裡面的那個女人——」他的眼醫寫滿笑意,「是我妹妹!」

  徐以芸不以為然的斜了他一眼。「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為什麼不?」他理所當然的反問。

  她用力的想要將他推開,但是他不願意放手。

  「溫維傑!」徐以芸有些惱怒。

  「冷靜點,」他輕柔的聲音安撫著她的焦躁,「既然你認為我是個小白臉,我也很樂於專屬你一個人的小白臉,你要給我錢,只要你開心,我就收,雖然我一點都不需要。但是你一定要相信,她真的是我妹妹!不是乾妹妹,也不是什麼同父異母之類的妹妹,而是貨真價實的兄妹,她已經嫁人,她的丈夫是我的好友,叫做莫雲,他們還有一個女兒叫莫潼。」

  她還是不太相信他。「真的嗎?」

  他微笑點頭,手探入她濃密的黑色長髮中,將她拉進懷中,對她臉上的護意感到滿意,再次吻著她。

  這次她沒有推開他,而且當他的手滑過她的背部,一陣戰慄奔竄過她。

  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知道那個美女是他的妹妹之後,她的心頭不由得一鬆,情不自禁回吻著他,渴求更多的親暱。

  「我的天啊!」一道突兀的女聲平白冒了出來,「你們真是讓我臉紅心跳,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

  徐以芸一驚,連忙推開他,轉頭看到站在不遠處的亮眼美女。

  溫維傑的妹妹?!她有些失措的看著他。

  他的手依然環著她,看著溫品薰。

  「你怎麼出來了?」他那副樣子就好像已經被人捉過幾百次躲在角落裡摟著女人親吻般自在。

  「我吃飽了啊!」溫品薰有些不認同的看著自己的兄長,「明明說自己是同性戀,現在竟然還抱著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親熱——你耍我啊!」

  他發誓,他根本沒說過自己是同性戀,從頭至尾都是她自以為是的想法罷了!

  同性戀?!

  徐以芸看著溫維傑的眼神有些吃驚。以他對她的熱情,怎麼會是同性戀?!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

  「你騙人家是同性戀,」她很不識相的開口說道,「該不會是想要玩男女通吃的把戲吧?」

  他瞪著她,嚴肅的思索著是否要因為她這番話而掐死她。

  「幹麼這麼看著我?」她咕噥,躲避著他的目光,「我這算合理懷疑吧?」

  看那殺人似的眼神,跟他一向帶給她的溫文儒雅感覺差了十萬八千里遠。

  「什麼意思?」溫品薰一臉的困惑,「什麼男女通吃?」

  「就是——」

  「沒什麼!」他神色自若的打斷了徐以芸的話,「她就是我妹妹溫品薰,這位是徐以芸。」他替兩個幾乎同樣亮麗的女人介紹。

  「你好!」溫品薰主動的伸出手。

  徐以芸也伸出手與她一握。「你好!」

  「你不是要去逛街嗎?」溫維傑看著妹妹說道:「還不去!」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想——」

  「想都不要想,」他皮笑肉不笑的,「去逛你的街!」

  「可是——」

  「你待會兒買的東西都算在我帳上。」他只想趕快打發掉這個麻煩。

  溫品薰的眼底閃過驚訝。「老實說,我根本不缺人幫我付帳,不過……」她又看了徐以芸一眼,點了點頭,「你要付就讓你付,至少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戀,我可以回去跟媽說,讓她安心一點!不好意思,徐小姐,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喝茶!」

  語畢,她就踩著輕快的腳步離去。

  「走吧!」溫維傑的手扶在徐以芸腰上,讓她收回追隨著溫品薰的目光,「我們去見你媽媽。」

  她實在不認為這是好主意,但是他堅定的神情告訴她,她無法拒絕。她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只好隨著他了!
當你愛著一個人時,連折磨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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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gigi0169393不小心在路邊揀到一個信封, 發現裡面原來有現金20Ds幣.


第六章   

  「媽!」徐以芸有些無措的站在一旁。

  蕭俊萍優雅的啜了口咖啡,注意力都放在手上最新出爐的名牌雜誌上,沒有任何的回應。

  不自在的動了下身軀,硬著頭皮說道:「媽,我想跟你介紹一個朋友。」

  她的話終於使蕭俊萍有了反應,緩緩的放下杯子,抬起頭,目光在看到溫維傑時有一絲驚訝。

  「這位是?」她不太耐煩的問。

  「溫維傑。」徐以芸低聲的回答,「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蕭俊萍精明的目光打量著他。雪白的襯衫加上鐵灰色的西裝褲,看起來是個還算不錯的男人,除了這個男人有著使人墮落的俊美五官外。「坐吧。」她決定先問清楚一些事情之後,再對這個男人下評論。

  溫維傑看到了徐以芸渾身透露的不安,不由得微揚起嘴角,坐了下來。

  「你怎麼跟溫先生認識的?」蕭俊萍問。

  她感到太陽穴隱隱作痛,若讓媽媽知道她跑到酒吧,她可能會得到冷冷的一瞥吧!

  「在酒吧。」溫維傑老實的回答。

  徐以芸震驚的看著他。不知道他那麼老實幹麼?

  「是在酒吧,沒錯啊!」他一臉的無辜。

  蕭俊萍有些嫌惡的看了女兒一眼,「那不是一個要結婚的女人該去的地方,若是讓男方知道了,可不好聽。」

  看到母親的眼神,她深吸了一口氣,感到沮喪,「我知道。」她口氣還算平穩的說。

  溫維傑很快的便察覺了她們母女之間有古怪,他的手不著痕跡的在桌底下捏了捏她的膝頭。

  徐以芸有些意外的看著他,然後又急急忙忙的看向自己的母親,見母親並沒有注意到桌底下的一切,她才暗鬆了一口氣。

  「溫先生是做什麼的?」蕭俊萍挑起修剪合宜的柳眉。

  「我在運輸公司上班。」溫維傑很簡短的表示。他很快的打量過眼前的兩個女人,驚訝於兩人的不相似。在外觀上,她們沒有任何共通點,以芸有雙迷人的大眼睛,細緻的五官,高姚的身材;而她的母親卻長相平庸,不帶笑的臉上,更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不親切。

  「運輸公司?!」蕭俊萍的腦子裡想的是那些在路上開著大貨車或大卡車來來去去的司機,但是看他的穿著——「應該不是司機吧?」她幾乎已經壓不住自己從心頭冒出來的厭惡了!

  「不是。」他的手輕輕的撫著徐以芸的大腿,態度一派輕鬆自在,「我管公司的人事。」

  「喔!一個小公司還能有什麼人事好管。」蕭俊萍不甚熱中的應了一聲,很快的,就將這號人物劃到跟徐家門不當戶不對的那一塊去。「以芸結婚之後要到香港去,我想你們以後也沒什麼聯絡的必要!」她不留情的站起身,「不好意思,失陪了,我們還得去買東西。」

  她的態度令徐以芸感到困窘。「媽!」她不由得急促的喚了一聲。

  「還不走!」蕭俊萍嚴厲的看著她。

  每每只要對上以芸那雙彷彿能擠出水似的美眸時,她就覺得噁心得想要吐,但偏偏此刻得為以後可能得來更多足以供自己揮霍的金錢,而不得不陪著她準備結婚的事情。

  看著母親趾高氣揚離去的背影,徐以芸感到一根針直直的刺進她的心頭,雙眸立刻不安的移到溫維傑的身上。

  她很清楚母親心中是怎麼想的——溫維傑或許很英俊,但對空有相貌卻沒有財富的人,她才不會想要浪費時間。

  從小到大,只要是不夠有錢有勢的人都不用想跟她交朋友,久了,她變得沒有朋友……徐以芸沮喪的垂下雙肩。

  溫維傑輕笑了聲,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沒關係,你去吧!」

  她驚奇的看著他。真不知道為什麼他還笑得出來?他要不是腦子不正常,就是沒有神經!

  「晚上我在家等你,」他在她的耳際說道,「記得要來。」

  「可是——」

  他輕點了下她的唇,「我不接受拒絕!」

  她的臉一紅,點了下頭,就趕忙跟上已經走到門口的母親腳步。

  「我不管你跟那男人是什麼關係?」蕭俊萍一點都沒有掩飾自己的厭惡,「你是要結婚的人,最好注意你的行為,賴家可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你不准做會讓兩家人丟臉的事,你若壞了這門婚事,我會打死你!」

  有一瞬間,徐以芸想要尖叫反駁,但她深吸了口氣後,成功的壓下了自己的怒氣。「是的。」

  將不適和反感盡力的鎖在理智之下,這樣她才能強迫自己跟著母親去挑訂婚的喜餅。

  這是一場鬧劇,她只能強迫自己呆呆的接受這一切。

  但為什麼,她有一種瀕臨崩潰的感覺?

  或許是愛情給了她該有的勇氣,也許她該不顧一切的逃開,縱使溫維傑的條件沒有賴岳軍優越,但她愛他,想跟他在一起——一輩子!

  


  坐在車子裡,溫維傑翻動著手中的紙張,只不過花了半天的時間,他輕而易舉的從徵信社的手中拿到了徐以芸的一切資料。

  她的父親開了一間還算有點規模的房地產公司,現在似乎不停的開發新的直營點,而他們替她訂下的未婚夫——賴岳軍,他本人倒跟他有過幾面之緣。賴家在香港是做進出口貿易,這一陣子甚至還想跟德木運輸合作拓展在大陸的運輸網。

  他將資料放進文件袋裡,開車往回家的路上,但思緒卻不停的在徐以芸的身上打轉。

  身為徐家的掌上明珠,她有著不錯的物質生活,但卻沒有得到太多的關愛,她在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新加坡去讀書,原本應該讀完大學,但卻被急召回台灣,原因只是她必須因為利益跟賴岳軍結婚。

  他得要花點時間才能知道徐志航的資金缺口有多大,而他相信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可以解決這件事!

  溫維傑的腦海中浮現徐以芸的狂野。她似乎只有在他的面前才敢放肆而為,但只要有外人在旁,她便顯得拘謹不自在。她的不安來自於從未得到的家庭關愛,這一點他的心中忍不住對徐家兩個勢利的老人感到氣憤!

  在外人眼中,她是徐家的大小姐,但實際上……他在心中歎了一口氣。以芸並非是徐家的親生骨肉,這可以解釋為什麼她與蕭俊萍找不到半點相似的原因了!

  當年蕭俊萍是生下了一個女嬰,但沒想到這個女嬰竟然不到三個月就因為感染而夭折,她擔心將來的一切會讓徐志航以後可能跟外頭女人生的野種所分走,所以堅持領養了—個差不多大的女嬰,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養大。

  以芸的存在,只是蕭俊萍牽制徐志航的一種舉動。

  他懷疑這件事情以芸是否知情?

  若是她不知情,讓她知道之後,她是否會比較快樂?

  這個問題,他無法給答案,所以他決定暫時什麼都不說,靜觀其變或許才是現在最好的作法。

  回到家時,徐以芸已經在門口等著他,臉上帶著有些內疚的神情。

  「就算你認為不需要,但我還是要為我媽媽的態度跟你說對不起!」她一看到他便立刻說道。

  溫維傑不以為意的聳了下肩。「你媽媽的態度有哪裡不對嗎?」他臉上是一貫的溫柔笑意。

  「哪裡不對?!」她一臉荒謬,「很多都不對!她很沒禮貌,她看不起你,因為你只是一個在運輸公司上班的職員。你為什麼會不生氣?」

  「我不活在別人的言語裡。」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頭,「我只是好奇,如果你不開心,為什麼不在你媽媽的面前表達出來,你大可告訴她,你不喜歡她對待我的方式,不是嗎?」

  徐以芸一臉驚恐。這點她想都沒有想過……「我會被逐出家門!」

  他微笑的看著她。「你渴望家人的愛,所以你乖乖聽話就會被疼愛了是嗎?」

  他的話一針見血的刺進了她的心,內心深處她是抱著這樣的希望,只不過隨著時間過去,她的希望似乎也一點一滴的消失。

  「我這麼做難道不對嗎?」她逃避似的轉移眼神,不敢直視他,「我尊重我的媽媽。」

  「我怎麼會說你不對呢?」他的口氣有著對她的縱容,「只是你的人生應該是握在自己的手中才對!」

  「你是什麼意思?」她謹慎的看著他問。

  「你真的想結婚嗎?」他直截了當的說。

  美麗的臉上因為他的話而罩上一層晦黯。她也不認為結婚是個好主意,但是她並沒有勇氣反抗自己的父母。

  「嫁給一個有錢人,可以保證以後的生活衣食無缺。」她腦中極力搜索母親不停告誡她的話,壓下心底傳來的那股不以為然,「這並沒有什麼不好。」

  「好不好是由這裡決定!」他的手壓在她的胸前,他可以感覺底下跳動的心。「它難道沒有告訴你嗎?」

  徐以芸匆匆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不自在的坐回沙發上。「你根本就不懂,事情哪有這麼簡單,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看著她,他的嘴角輕揚。關於這個,應該是取決於個人的生活態度!

  曾經,他也可以選擇過著日以繼夜的工作,替自己賺進大把大把鈔票的生活,讓工作成為他生命的全部,但他卻選擇放棄,讓德木運輸的主導權交到了莫雲的手中,他情願當一個職員,過著輕鬆自在的日子。

  這就是個人的價值觀,沒有絕對的對與錯,當什麼都不看在眼裡的時候,也就沒有什麼東西足以影響自己了!

  溫維傑坐到她的身旁,拉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他發現,就算只是單單擁抱著她,都可以帶給他滿足。

  「只要你開心就好。」他輕聲的說,但心底卻有個堅定的念頭,就是——她想都別想去嫁給別人!

  「星期六我要跟我未婚夫碰面。」徐以芸有點不安的看著他,「所以我不能過來。」

  「是嗎?」他的表情一派輕鬆自在,「衷心的希望你會有一個很美好的星期六夜晚。」

  她—點都不認為跟賴岳軍見面會有多愉快!而且維傑那副輕鬆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因為她將與另外一個男人約會而困擾,這使她有些失望。她一直在想,或許自己對他而言有一絲的特別,但如今看來……

  她失望的思緒在他雙唇溫柔來回刷弄她的唇時暫時消失,在他溫柔的碰觸下,那些現實的外在因素就好像對她不具任何意義。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他的唇揚起一抹迷人的笑容,「我希望你不要去跟那個該死的男人碰面,但你終究會去,所以我又何必浪費唇舌!」

  聽到他的話,徐以芸感到內心深處一陣激盪。或許從見到他那一刻開始,她早已迷失了吧!

  「不過我想給你一個東西。」

  她不解的看著他。

  溫維傑將脖子上的項鏈摘下,戴到她的頸子上。

  看著白金的船舷墜子,她眼底有著驚訝。

  「這是我出生的時候,我父母給我的,」他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一吻,聲音有著勾人的沙啞,「我的傳家寶,我想把它給我最愛的女人!」

  感動霎時漲滿了她的心胸,她的眼睛閃著淚光,投入溫維傑的懷抱,用嘴覆住他,舌熱情的滑進他自動分開的唇。

  內心深處,她開始相信,或許他們並非全然的沒有機會,只要他們彼此相愛,終會有未來……

  


  賴岳軍是個很不錯的男人,身形不算太高,但講話的態度有禮。徐以芸幾乎已經認識了他一輩子,賴家跟徐家是世家,因為賴家雄厚的財力,所以徐家人當然很樂意繼續跟他們當朋友。

  賴岳軍從高中時,就對貌美的徐以芸有很濃的興趣,但是她並不喜歡他,所以總是跟他維持禮貌的關係。

  而徐志航夫婦對這件事是不接受也不反對,他們很清楚以女兒的條件,或許賴家是不錯,但誰知道她以後會不會遇到更好條件的人,所以他們也不急。

  不過這次因為出了些意外,所以徐志航要在最快的時間把女兒嫁出去,以拿到他所需要的金錢,而一向苦追著徐以芸的賴岳軍,自然成了現成的準女婿,至於女兒的車福與否,並不在他們的考量之中。

  徐以芸無聲的吃著眼前的餐點,她極力的強迫自己不要在心中拿眼前這個男人跟溫維傑比較,不然她怕自己可能會受不了這些而拋下一切衝出去,直接投入溫維傑溫暖的懷抱。

  她在心中歎了口氣,雖然不過半小時,但感覺卻像過了半輩子,她想要離開,維傑的身邊對她而言才是有溫暖的地方。

  不知道這個晚餐什麼時候會結束,但她打定了主意,不顧自己父母的反對,她都要回家——回她和維傑的家!

  「你有事嗎?」賴岳軍的話使徐以芸回過神。

  她連忙搖頭。「沒有!」然後她隨即看到一旁的父母丟來譴責的一瞥,她的心一沉,趕緊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結婚之後,打算繼續你的學業嗎?」他早就從徐家兩老的口中得知,徐以芸為了與他結婚而放棄了學業。

  「我——」

  「一個女人家要什麼學業,」徐志航臉上有著笑容,但笑意卻沒有傳進他的眼中,只是單純的拍著馬屁,「結婚之後,乖乖在家相夫教子就好!」

  徐以芸瞄了自己的父親一眼,然後咬緊牙關,不發一言。

  「沒關係,」賴岳軍笑著說,「只要以芸開口,什麼都可以隨她!」

  她聞言,丟給他感激的一瞥,不可否認,賴大哥真的對她很好,這使她內心深處升起了內疚,或許這場婚姻,她不單害了自己,也會害了他……看著賴岳軍臉上的笑意,她感到難過。

  她不忍再看,只好移開目光壓抑她心中的悲慘,然後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他——

  如同往常一般,溫維傑英鋌而帥氣的走進門,他在門口四處張望了一會兒,然後目光鎖定了她。

  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她依然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溫暖笑意。

  單單看著溫維傑,她幾乎忍不住的想要微笑,但是——

  她一驚。他怎麼會在這裡?她心虛的看了兩旁的父母一眼。

  蕭俊萍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他,臉上的陰鬱不言而喻。

  徐以芸緊張的握緊雙拳,感到指甲刺著自己的手心。

  「去解決他!」蕭俊萍臉上有著禮貌的笑,但在她耳際說的話卻很尖銳,「不准讓他過來!」

  「不好意思,」她立刻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賴岳軍禮貌的對她微頷首。

  她對他微點了下頭,踏著堅定的腳步離開,還用眼神示意正走向她的溫維傑跟著她。

  他對她俏皮一笑。

  她瞪了他一眼,不由得慶幸賴岳軍和她父親是背對著他們,不然情況可能會變得很糟。她直接快步的走出了大門。

  「你可以走了嗎?」溫維傑一臉無辜的跟在她的身後說道。

  「當然不可以!」她沒好氣的看著他,走進餐廳外頭陰暗的一角,讓兩人可以有一個較為私密的談話空間。「你來這裡做什麼?」

  「吃飯。」他理所當然的回答。

  「一個人?」她一臉的懷疑。

  「對!如果我還帶別的女人的話,你可能現在就想掐死我吧!」溫維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就算你現在沒有帶女人,」徐以芸的手伸上來捏住了他的脖子,「我還是想要掐死你!」

  他爽朗的笑了笑,低頭吻了下她的紅唇。「我可以問為什麼嗎?」

  「你是白癡嗎?」她忍不住嘟囔,「你明知道我今天要在這裡跟我的未婚夫見面,你來幹麼?」

  「只是想來看看你要嫁的男人。」他輕鬆的說。

  徐以芸瞪著他。「目的是什麼?」她感到不悅,「想看看他是否比得上你,好滿足你的男性優越感?」

  溫維傑搖頭。「我一點都不需要跟別人比,在我的心目中,我是獨一無二,世上無人能及!」

  她冷哼了一聲。好一個自大的男人!

  「你快點走!」她輕推了他一把,「我媽媽有看到你。」她一點都不想讓自己所愛的人看到父母那一副市儈的嘴臉,維傑已經受過一次羞辱,她可不想發生第二次。

  而且這次若再加上她父親,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她很肯定他們倆一點都不會介意當著維傑的面大大的羞辱他,把他貶得一文不值!

  「那又如何?」他不是很在乎,「就算我想走也已經來不及了啊,因為你爸爸過來了。」

  「我爸——」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猛然一個旋身,果然看到父親直直的往他們的方向走來。

  徐志航嚴肅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徐以芸看到他不屑的表情,立刻站出來,擋在溫維傑的面前。說什麼她也不會讓父親有機會傷害他!

  徐志航緊繃著下顎看著她護衛的神情,他加快了步伐,二話不說的揚起手,用力的甩了她一巴掌。

  他的力道之大,讓徐以芸踉艙了一下。這不是父親第一次打她,只要她有什麼不順他的意,甩她巴掌還算是客氣,只是這次——當著維傑的面,她感到心頭冒起一串的苦澀。

  溫維傑的反應是立刻的,他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目光卻直射著徐志航。

  極度的憤怒使他抿著唇,黑眸像是結凍了的冰,他在腦中不斷的提醒自己,眼前這個傢伙是以芸的父親,至少是名義上的,不然他會毫不猶疑的給他一拳。

  他眼中所透露出來的殺氣令徐志航的心中一凜,但一看到他緊環著女兒的手,立刻用力的將她扯過來。

  「你沒有羞恥心嗎?」徐志航用力的拽著她,「你的未婚夫坐在裡面,你會把一切都毀了。」

  感受著臉頰上熱辣辣的溫度,她只覺得心很空洞,或許被摧毀的是她對家人的最後一絲期望。

  「我一點都不在乎你是誰,」他厭惡的看著溫維傑說道:「立刻給我滾!」

  「爸!」徐以芸冷靜得一點都不像方才被甩了一巴掌,她站著不動,捍衛著自己的感情,「他是我的朋友!」

  「只是朋友這麼簡單嗎?」他不是瞎子,看著她護著那個男人的樣子,就能看出兩人之間的親密。他冷哼了一聲。

  「沒錯,」她的頭抬起,臉色有些蒼白,但語氣堅定,「我們不只是朋友,我愛他,我想要跟他在一起。」

  聽到她的話,徐志航的臉色變得更是陰沉。「之前你怎麼胡來我不管你,但從今天起,你最好給我安份一點!我們已經跟岳軍決定好你們訂婚、結婚的日子,至於這個男人,你給我忘了。」

  「我不要!」她顫聲的反駁。

  徐志航毫不猶豫的再次揚起了手,但這次他的手沒有機會落下來。

  溫維傑神色自若的捏住了他的手腕,手上傳來的痛楚使他幾乎忍不住呻吟出聲。他似乎存心要扭斷他的手!

  「你這個野蠻人!」徐志航一臉扭曲,「放開我,不然我會告你!」

  「告我?」溫維傑的音調冰冷,充滿威嚇,「隨時歡迎,但我要告訴你,」他的眼神一沉,「若你再敢碰以芸一下,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我說到做到。」說完,他用力的甩開了他的手。

  徐志航踉艙了一下,看見溫維傑俊臉上的殺意,心底升起一絲恐懼,但一想到自己的債務,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我已經把話說清楚,」他得要抬高下巴才能看清楚溫維傑的臉,「她要結婚了,之前你們的關係得斷得乾乾淨淨,我不會接受一個門不當戶不對,又完全缺乏教養的人跟我們徐家扯上關係,你不配!」

  「爸,你這麼說太過份了!」徐以芸表達自己的不悅。

  他打她,她可以不計較、不在乎,但她不允許他出口侮辱維傑!

  維傑並沒有錯!是她自己喜歡他,所以才會黏著他不放,從頭至尾,都是她主動的!

  「我要跟他在一起。」她的眼眶泛紅,倔強的拾起下巴,「要罵就罵我,不要針對他!」

  「你到底還要不要臉?」徐志航萬萬想不到這樣的話會出自女兒的嘴巴裡,「你竟然說出這種話!」

  「如果敢再動她一下,我會毫不猶豫的給你一拳!」溫維傑的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意,但這個笑容卻有著嗜血的野蠻。

  徐志航的心一突,注意到了他俊美外表下的強悍,於是拉著徐以芸就往回走。

  她遲疑的轉頭看心愛的人,看到他眼中的寒光,她的淚水都快流下來了。「你回去,晚點兒再跟你聯絡。」

  徐志航聽到她的話,用力的一拉她的手。

  徐以芸腳下的高跟鞋一扭,但依然吃力的跟上父親的腳步。

  「求你!」她用眼神哀求,「我會沒事的!」

  溫維傑懷疑,他的神情一冷,縱使不願意,但他依然如徐以芸要求的離去。這是第一次,當然也是最後一次——他不會讓事情超乎他的控制之外,絕不!
當你愛著一個人時,連折磨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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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賴岳軍擔憂的望著徐以芸臉上的紅腫。

  徐志航神色自若的回以一句,「她不小心撞到了洗手間的門」帶過,沒有費心的想要留下來繼續用餐,他以身體不適為借口,帶著蕭俊萍和徐以芸離開。

  回家的路上,徐以芸臉色蒼白,眼色幽黯無神。

  她很明白回家還有場仗要打,但奇怪的是她竟然不害怕!這次,說什麼她也不要再聽他們的話了!

  「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麼,」一踏進家門,她直截了當的說,「但我不可能會放棄維傑,我也不會跟賴大哥結婚!」

  夫妻倆腳步同時一頓,蕭俊萍只是冷淡的瞄了眼丈夫,然後像是事不關己的走上樓。

  徐志航轉過身,瞪著徐以芸。「你在說什麼?」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一切搞定了,賴岳軍同意他的條件,也談妥下個月月初訂婚,下個月月底結婚,他說什麼也不會使這一切生變!

  「我說,我不想跟賴大哥結婚,」咬著自己的下唇,她鼓起勇氣說道,「我不愛他!」

  「愛?!」徐志航恥笑了一聲,「你該不會說你愛的是那個小白臉吧?」

  徐以芸知道他說的是溫維傑,眼神一斂。「對!我愛的人是他!我想跟他在一起。」

  「他有什麼?」他踩著氣憤的步伐走到女兒面前,「他不過是空有一副皮囊,他有比賴岳軍有錢嗎?」

  「他沒有,但是人的價值不是靠錢來橫量的。」她高傲的仰起下巴。

  「那是你沒有煩惱過錢!」徐志航惱怒,「我養你到這麼大,可不是打算把你嫁給一個窮小子!」

  「爸,我們已經夠有錢了——」

  「那是以前,」他用力的捏著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令她忍不住痛呼,但看到她痛苦的神情,他一點都沒有放輕自己的力量,「你想知道嗎?我全都告訴你!」

  他的表情就如同地獄來的魔鬼,想要把她給殺了——恐懼感油然而生,徐以芸想逃卻發現無路可退。

  「我們徐家早就負債纍纍了!」他瘋狂的瞪視著她,「你若不嫁進賴家,我怎麼開口要他們幫我們?」

  她看著他的眼神有些意外。「爸,你是什麼意思?」

  徐志航看向樓梯的方向,沒看到蕭俊萍的身影,才開口說道:「這幾年我玩股票輸了不少,公司早拿出去抵押了!」

  她聞言感到震驚。

  「你不嫁給賴岳軍也可以,叫那個小子拿錢來給我過難關,然後隨便你想怎麼跟著他,我都不管!」

  「怎麼會……」她難以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媽知道嗎?」

  「怎可能讓她知道!」

  若她一知道,不鬧得天翻地覆才怪。

  「我養你這麼大,從沒要求你什麼事,」徐志航警告似的瞪著她,「這次,你一定得聽我的,就當是報答我對你的養育之恩,聽到了嗎?」

  徐以芸無法言語也無法動作。難道就為了這些,她的一生就得這麼賠上了嗎?

  「我也不算虧待你了,」他惱怒的說,「賴岳軍是個不錯的對象!」

  「他也不知道我們家現在的情況,對不對?」她心中充滿極度的厭惡和疲倦。

  「他知道。」他臉上有著不屑,「就是他提議說,他幫我渡過難關,我就要把你嫁給他!」

  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幾乎站不住腳。

  「所以,你最好斷了跟那個男人的關係!」徐志航不想費口舌跟她討論有關溫維傑的問題,「聽到了嗎?」他用力的推了她一把。

  她頹然的跌坐在地上,父親的一席話,令她渾身失去了力氣。就在她鼓起勇氣想要捍衛自己的愛情時,為什麼……

  「如果你愛那小子的話,」他嘲弄的看著她,「你是大可以嫁給他,讓他扛起大筆的債務,而你願意讓他一生都毀在你的手上嗎?」

  他的話如同刀一般砍向她,痛苦將她的心撕裂,不再完整。

  「我要出去一下。」她撐著虛弱發抖的雙腳,幽幽的說。

  「你想做什麼?」徐志航緊張的問。

  「如你的要求,」她穩穩的目光直視著他,裡頭沒有任何的溫度,他不再是她的父親,而是毀了她一生的惡魔,「我會跟維傑劃清界線,斷得一乾二淨,然後跟賴大哥結婚到香港去。」

  「你確定?」

  她肯定的點頭。他說對了一件事,就算是她死,她也不會想要維傑投身在這一團亂中!

  徐志航立刻點頭,「好吧!你去。但記住你說的話,你會跟賴岳軍結婚,絕對不會食言。」

  「我知道。」她沒什麼力氣,機械化的說道:「我會跟他結婚,向他拿到錢,幫你渡過難關。」

  不想再留下來看父親得意的嘴臉,她拿起皮包,頭也不回的離開。

  


  遲疑的,徐以芸按下了門鈴,門幾乎是在同時間打開。

  她難掩沮喪的走了進去。

  「為什麼要按門鈐?」溫維傑站在門口看著她,「你有鑰匙不是嗎?」

  她匆匆看了他一眼,然後越過他。

  溫維傑靜靜的將門闔上,心中某個聲音告訴他,有些東西不對勁,但他捺下性子,等著她開口。

  「其實你大概也已經猜到,」她低頭摸索著自己的皮包,發現自己在這個時候竟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我是拿鑰匙來還你的。」

  他打量著她,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沒有伸出手拿過她手心中的鑰匙。

  「你似乎高佔了我,我可沒料到你現在來這裡是為了還鑰匙!」溫維傑坐了下來,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為什麼?」

  「我們的關係應該結束了。」她握緊拳頭,發現講這些話比自己想像中還要來得困難,「我下個月初訂婚、月底結婚,結婚之後,就要到香港去。」

  徐以芸深吸了口氣,等著他開口,但他什麼反應都沒有,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她可以應付他的怒氣,若他要咒罵或是大吼,她都可以接受,但他卻什麼都沒有,只是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她感到眼眶紅了。

  「你……沒話說嗎?」她覺得困難的從喉嚨中擠出這些話。

  「你希望我說什麼?」他的聲音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若我對你提出要求,要你打消嫁給別人的念頭,你會嗎?」

  她已經把自己逼到了絕路,再也沒有退路了。

  「我不會。」她要自己不要思考,待會兒,她可以心痛的放聲大哭,但不是現在!她從口中吐出預擬的說詞,「我突然發現,原來我無法忍受平凡的生活。」

  「狗屎!」他啐了一口。

  她倒抽了一口氣,但依然硬著頭皮說道:「你是靠女人包養過活的男人,我們本來就不配,所以趁著這個機會分開最好。」

  溫維傑冷冷的看著她。

  「不管你說什麼都沒用,」徐以芸眼神空洞的續道:「你一無所有!我要的是賴岳軍那種能給我優渥生活的人。」

  「這不是你!」

  她忍不住發出笑聲,這笑聲聽在她的耳裡都覺得淒厲,「你瞭解我多少?其實我本來就是這種女人。」

  「以芸!」他警告的看著她,伸出手要捉住她。

  但她連忙一躲。不能,她不能再讓他碰到自己,不然她會無法思考,忘了一切就只為與他雙宿雙飛。

  「別再來找我,不然我會報警!」沒給他有反應的機會,放下鑰匙,她猛然轉身離去。

  身後的叫喚沒有留住她,她幾乎無法呼吸,渾身打著冷顫。

  車子飛快行駛在道路上,她不再試圖控制自己的情緒,放聲痛哭了出來。

  


  坐在車子裡,徐以芸的目光沒有焦距的看向遠方。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麼眷戀一個人,雖然已經知道兩人從此之後不會有交集,但是不管什麼時候,她的思緒還是會繞在維傑身上打轉。

  記得曾聽過人家說,時間是最好的治療方法,但她真的能夠有不想念他的那一天嗎?

  她忍不住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不舒服嗎?」賴岳軍看了她一眼。

  徐以芸立刻搖頭。「沒有。」

  「今天我一定得要去德木運輸一趟,等一下結束之後,我們再去挑婚紗。」他體貼的向她解釋。

  「好。」她的感覺已有些麻木,婚禮的一切都與她無關,既然不能嫁給維傑,那嫁給誰都一樣了。

  跟著他走進德木運輸大樓,徐以芸打量著挑高氣派的大廳。德木運輸不愧是業界的龍頭,就連她這個不懂商業的人都聽過這家公司的大名。

  然後她的目光被大廳牆上那個巨大的圖騰吸引——一個巨大的船舷。她的手下由自主的壓住襯衫底下的項鏈。是巧合嗎?為什麼會有同樣的圖案?

  這條項鏈她該還給維傑的,但她卻自私的留下,因為她一直記得當初他將項鏈給她時所說的那句話——這是屬於他所愛的女人。或許時間會沖淡他對她的愛,但她卻會抱著對他的愛至死方休,所以她留下了這個紀念。

  「看什麼?」向服務台表明找公關業務部經理龔朗軒後,賴岳軍走過來將手輕壓在她的肩上。

  「沒有!」她的肩膀一縮,驚恐的逃離他的碰觸。她根本無法忍受除了維傑以外的男人碰她!

  而偏偏她卻要嫁給賴岳軍,一想起結婚之後可能會有的親密,徐以芸不由得感到一陣暈眩。

  雖然不諒解她總是躲著自己的碰觸,但為了尊重她,他也沒多說什麼,「你臉色不好看。」

  「可能這幾天沒睡好。」她刻意的與他保持一段距離。

  「我們準備跟德木談有關在大陸的合作案。」賴岳軍踏進電梯裡,對她說道,「不過感興趣的人不單只有我們,還有許多公司,所以這次我特地抽空來台灣。本來根本就沒有信心可以得到這個合作機會,卻沒有想到,他們公司的高層卻主動表示要跟我談有關合作的細節,這真是太好了,不是嗎?」

  徐以芸溫馴的點頭。實際上賴家是否能跟這家公司合作,她根本就不在乎。

  她的目光不停的看著四周,這裡有許多船舷標誌,這個熟悉的圖案使她待在這裡不至於太煩悶,甚至還能微笑。

  「你好!」龔朗軒一看到進門的賴岳軍,緩緩的起身,對他伸出手。

  「龔經理,你好。」他也伸出手與他一握,然後側身介紹,「這是我的未婚妻徐以芸。」

  「你好。」他對徐以芸微微一笑。

  她基於禮貌也回他一笑。眼前的男人有著高大修長的身材,有稜有角的輪廓上有著淡淡的笑意,無疑的,他是個迷人的出色男人,就像……維傑。

  一陣禮貌寒暄後,龔明軒將話導入正題。

  「其實,這次是因為我們人事部經理極力推薦,我們才會破例跟你先見個面。我跟總經理談過這個合作計畫,他很感興趣,只不過可能有些細節要修改,若你們願意做些改變的話,或許我們會更有合作的可能性。」

  「這是當然!」賴岳軍難掩興奮的說,「一切都以貴公司為主!」

  「很高興聽你這麼說,」龔朗軒拿出資料,「有些細節——」

  內線電話響起,打斷了他的話,「不好意思!」他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接了起來,然後說道:「讓他進來。」

  幾乎在他掛上電話的同時,辦公室的門響起輕敲,隨後被推了開來。

  賴岳軍看到進門的人,立刻站起身。「好久不見,溫經理。」

  「好久不見。」溫維傑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他只看了他一眼,因為禮貌,所以不得不做,接著他的目光定在顯然還在種游太虛的徐以芸身上。

  他已經很多天沒有見到她,去過她家幾次,但都被擋在門外,這可使他沮喪難當啊!

  龔朗軒看著溫維傑的眼底有著驚奇。他對徐以芸的好感未免也太過份了一點,也不顧人家的未婚夫在一旁,就直盯著人家看。

  看來這次維傑大力推薦跟賴岳軍合作的想法,並沒有那麼單純。

  他清了清喉嚨,覺得站在好友的立場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容我替你介紹,這位是徐小姐,是賴先生的未婚妻。」

  溫維傑的眼神一斂,不置可否。

  賴岳軍連忙拉了下徐以芸。

  「怎麼了?」她因為這個拉扯而回過神,「有事嗎?」

  他不悅的看了她一眼。「見一見德木運輸的人事部經理。」

  「喔。」她連忙站起身,抬頭看向來人,目光在接觸到溫維傑的那一刻,臉色刷的慘白。

  「溫經理,這位是我的未婚妻徐以芸。」

  看著維傑,她覺得難以置信,一個她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的男人。

  而在這裡、這個時候,她竟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週遭的聲音離她遠去,然後她失去了知覺……
當你愛著一個人時,連折磨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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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雖然是躺在沙發上,但她依然覺得天旋地轉。

  徐以芸睜開眼,又立刻閉上,知覺慢慢的回復,然後溫維傑的臉闖入視線範圍內,她立刻將眼睛睜大。

  「別激動。」他的聲音安撫著她。

  她掹然的轉身看著他的方向,驚嚇的樣子就好像看到死人從墳墓跳出來似的。

  「你、你怎麼會……」她不由得結巴了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溫維傑的手輕滑過她蒼白的臉頰。若說這幾天他不好過的話,她顯然也受了不少的煎熬。

  看到他臉上掛著她最為熟悉的笑容,她的心整個都暖了起來!

  「這是我工作的地方,我當然會在這裡,」他擁住她,吻了下她的額頭,「等一下醫生就來了,你再躺一會兒。」

  「我沒事,只是有些頭暈。」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一時沒有注意到他剛才說這裡是他工作的地方,然後她慢半拍的想到,立刻伸出手將自己脖子上的船舷項鏈拉出來,然後看著外頭閃閃發亮的標誌,「我一進門就注意到了,你的傳家寶是德木運輸的船舷項鏈?」

  「對啊!」溫維傑抬起她的手,細細的吻過她的每根手指,「德木運輸是我爸爸和另外兩位叔叔一手創立的。」

  徐以芸驚訝的雙眼大睜。「你不是小白臉嗎?」

  他歎了口氣,臉上滿是無奈。「我從來就沒說過我是小白臉。」

  「但你也沒有否認過!」她指控,「你還拿了我的錢!」

  「天地良心,」溫維傑大笑,「那是你硬要塞給我的,我堂堂一個德木運輸的『太子』讓個女人拿夜渡費給我,你覺得我是什麼想法?」

  她一臉的惱怒,「你是故意的!」

  「我沒有!」他吻了吻她的臉頰,「是你自己一直自以為是。」

  「可是——」她一時語結,又感到一陣暈眩,立刻用手撐著自己的頭。

  看她的臉色蒼白,他臉上的笑意隱去。「再躺一會兒,你這幾天是不是都沒有好好的吃,看你都瘦了一大圈!」

  「不躺了。」她推開了他的手,雖然知道他不是個靠女人吃飯的傢伙,令她感到心頭一鬆,但一想到她目前的處境——「賴大哥呢?」

  賴大哥?!

  「這不會是你對自己未婚夫的稱呼吧?」溫維傑不以為然的問。

  「不關你的事!」她悶悶不樂的回嘴。

  他親吻她的額頭。「那位賴大哥現在正在跟我們公司的龔經理談公事,因為你暈倒了,所以我這個溫經理貼心的照顧你。」

  她火大的瞪著他。

  溫維傑大笑的吻上了她的唇,抱著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好似她是個孩子的搖晃著她,「別氣惱,我只是想要讓你輕鬆一點,我看你的神經一定都一直緊繃著,難怪會暈倒。」

  「我是因為看到你才暈倒的!」她沒好氣的瞪著他。沒料到在一個最不可能的地方遇到他,才會讓她嚇得暈倒。

  「我這麼英俊會嚇到你?」他咧開嘴,「真是愛說笑!」

  徐以芸忍不住伸出手捏著他的耳朵,這男人臉皮真的厚得蓮子彈都打不穿!

  他低頭輕輕啄吻她,一次、兩次,然後熱切的封住了她的嘴唇,時間彷彿靜止下來,他們緊抱著對方,好像此刻擁有的就是永恆。

  雖然知道她現在很虛弱,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感受她,他更加猛烈而熾熱的吮吻著她。

  她伸手想要推開他,最後卻又全然投降在他的索取之中,感覺他的手探進她的襯衫裡,太手撫上她的胸——

  「不可以!」她不住低求,「這裡是公司,而且……賴大哥還在這裡!」

  「我不在乎!」他將她推倒在沙發上。

  他沒有費心將兩人身上的衣物褪盡,只是掀起她的裙子,既疾又猛的進入她的身體,她的身體一震。

  洶湧而來的情慾如浪潮般,衝散了他們的理智。

  當一切結束之後,他抱著她靜靜的享受這種平靜的愉悅。

  「我的天啊!」莫群砰的一聲將門推開,意外的看著沙發上的一對男女,「我還以為只有朗軒會在辦公室抱女人,沒想到你也有樣學樣!」

  徐以芸驚惶失措的看向聲音來源。

  「轉過身去!」溫維傑立刻起身,擋住了莫群看向她的目光,他很快的將自己的褲子穿好,然後溫柔的扶著她。

  徐以芸連忙整理服裝儀容,一張臉紅得像火燒似的,覺得此刻的自己像是個蕩婦,根本就忘了自己的未婚夫在不遠的另一個房間裡。

  看著她眼中的不安,溫維傑伸出手,捏著她的肩膀安撫她。

  「好了沒?」莫群有些不耐煩。

  「好了!」溫維傑坐下,不顧徐以芸的反抗,硬是把她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你為什麼不敲門?」

  「都那麼熟了,幹麼那麼公事化?」莫群大剌剌的走過來,看著徐以芸,「你好,我叫莫群。」

  她連看著他都不好意思。

  「他就是蕙蘭的丈夫。」溫維傑在她的耳際輕聲說道。

  「蕙蘭?!」她楞楞的重複一次。

  「就是第一次見面時,你誤會那個是我女朋友的女人。」

  「喔!」她恍然大悟,「那個很可愛的小姐!」

  「你見過蕙蘭?」提到自己的老婆,莫群的臉上一亮,「什麼時候?」

  「沒——」

  「就在酒吧!」溫維傑來不及掩飾,徐以芸就無心機的脫口而出。

  「酒吧?」莫群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頗具深意的看了好友一眼,然後又看向她,「什麼時候啊?」

  她慢半拍的意會自己似乎在無意間說錯了話,無措的看著溫維傑,他對她溫和一笑。

  「就在你上次去香港的時候。」溫維傑老實回答。

  「上次?!」莫群的臉一垮,「那時她才懷孕兩個月!」

  「對啊!」他無辜的聳聳肩,「所以我才跟著她去。」

  「你這小子——」莫群陰沉著臉,站起身離開。

  「那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去找她算帳也太晚了吧!」溫維傑在他身後涼涼的說,「她沒事,不是嗎?」

  「我不是要找她算帳,」莫群皺著眉頭,「我只是需要跟她談談。」

  那還不是一樣!溫維傑心想,但他聳聳肩,不予置評。

  莫群拉開門,正好跟站在門外的龔朗軒面對面。「維傑那傢伙跟你一樣會帶女人回公司亂搞,剛才他們倆還黏在沙發上!」

  龔朗軒—臉的莫名其妙。「你在胡說什麼?」

  他微側過身,「你自己看。」

  越過他的肩頭,龔朗軒看到徐以芸坐在溫維傑的大腿上,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他下意識的想要擋住身後賴岳軍的目光,但是來不及了,就見賴岳罩呆若木雞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接著鐵青著臉掉頭就走。

  徐以芸的臉一下慘白,她忙不迭的想要站起身。

  溫維傑微微用力,讓她不得不留在他的大腿上,他那副自在的樣子,好像她天生就應該坐在他的大腿上似的。

  龔朗軒揉了揉太陽穴,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現在要怎麼做才對。

  「你們的表情……」莫群撫著下巴,「有點奇怪!」

  「坐在維傑腿上那個女人是剛才那位賴先生的未婚妻!」龔朗軒在他的耳際低語,說完便去追賴岳軍。

  未婚妻?!莫群眼醫滑過驚訝。那剛才他看到的春宮秀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我們四個裡頭看來最無害的一個竟然最猛,還介入人家的感情當第三者啊!」他發現新大陸似的大呼小叫,「我媽她們知道了之後,一定會大吃一驚!」

  「若我是你,我會當什麼都不知道。」溫維傑輕快的說,「更不需要沒事找事做,搞得自己生活一團亂!不然,下次你出差時,你老婆要幹麼我可能就撒手不管了。」

  「你在威脅我嗎?」莫群一臉的懷疑。

  「我只是告知你。」他溫和的說。

  莫群吹了聲口哨。看來維傑這傢伙這次是來真的,只不過搶人家未婚妻好像不太好……

  他轉頭看向賴岳軍離去的方向,卻意外看到了一個熟人,「衛醫生,你怎麼會來?」

  「剛才公司的人打電話給我,說有人暈倒了,我還以為是你們其中的誰呢!」衛文興熟稔的說。從他的父親開始,就擔任溫、莫、龔三家的家庭醫生,所以只要一通電話,他們父子都會盡快趕過來。

  「我很好啊!」莫群一臉不解,「誰不舒服?」

  「是這位徐小姐。」溫維傑總算鬆手讓她坐到沙發上。

  衛文興拿著診療箱走了進去。

  「我沒事!」徐以芸堅持。

  「我知道你沒事,」溫維傑安撫著,「但給醫生看一下也無妨。」

  「你們可以迴避一下嗎?」衛文興打開箱子,提醒兩位男士尊重女性的隱私。

  「沒問題。」溫維傑捏了捏她的手,便起身離開。

  徐以芸不安的眼神追隨著他的背影,心裡七上八下,無法平靜。

  她怎麼會落入這麼一團亂的狀況裡,而她是否能在不傷害任何人的情況下,完美的解決這件事呢?

  


  「我很抱歉讓你看到了方纔那一幕。」溫維傑在會客室裡對一臉陰鬱的賴岳軍說道。

  賴岳軍在腦中衡量著事業與愛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溫維傑親自倒了杯水放在他的面前。「很抱歉傷害了你,但我不會為我對以芸的感情道歉。」

  「她是我的未婚妻!」他忍不住脫口而出。

  「我知道,」溫維傑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他冷靜下來,「我很遺憾她將要跟你訂婚,但你們畢竟還沒舉行儀式,我並非全然沒有機會。」

  賴岳軍一臉不可思議的瞪著他。這個玉面書生一副無害的樣子,講出來的話卻十分的傷人。

  「你憑什麼?」

  他輕輕的聳了下肩。「憑我愛她。」

  「我也愛她,」賴岳軍再也管不了跟德木運輸的合作案,「我已經愛她好久好久了!」

  「我知道。」溫維傑點頭,看著他的眼神有著堅定,「但以芸並不愛你!要不是因為徐家有難,她根本不可能會同意嫁給你,是不是?」

  賴岳軍的臉色因為他的話而變得難看。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此刻說的是事實。

  「不管你說什麼,」賴岳軍掙扎著開口,雖然明知道一旦對他宣戰,自己將毫無勝算可言,但他還是宣示自己的主權,「我都不會放手!」

  溫維傑靜靜的看著他好一會。他明白感情是怎麼一回事,若真的愛上一個人,要放手——談何容易!

  「我明白了。」他微點了下頭,「只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的想清楚,畢竟強求的愛情不會幸福。」

  賴岳軍咬緊牙關,沒有開口。

  一旁的龔朗軒翻了翻白眼。沒想到維傑這傢伙做什麼都冷靜,就連要搶人家的未婚妻還能講大道理!

  此時衛文興正巧敲門進來,緩和了僵持不下的氣氛。

  「衛醫生,徐小姐怎麼樣?」龔朗軒立刻起身問道,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她有一點貧血,沒什麼大礙,」他帶著微笑回答,「不過,我建議去醫院詳細檢查一下比較好。」

  溫維傑皺起了眉頭。「還有什麼不對嗎?」

  衛文興保留的說道:「沒什麼不對,只是為了安心而已。若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謝謝你。」溫維傑點頭致謝。

  他微點了下頭,轉身離去。

  「不好意思,」賴岳軍一臉的僵硬,「時間不早,我跟以芸該告辭了,我們還要去挑婚紗!」最後這句話,他的口氣帶了一絲示威的味道。

  溫維傑只是淡笑的目送著他離去。

  「我實在搞不懂你耶!」龔朗軒一臉的不解,「你條件那麼好,要什麼女人沒有,沒事幹麼去碰別人的未婚妻?」

  他站起身,沒有回話。

  縱使跟朗軒私交甚篤,但他也不需要向他交代自己的感情世界。

  「我下午不在公司。」他逕自越過龔朗軒說道。

  「你要幹麼?」

  「有點事!」他頭也不回的說。

  龔朗軒遲疑的看著他,心中閃過一絲憂慮。

  跟賴岳軍無法合作是小事,反正德木運輸的選擇多得是,只不過若是徐以芸最後選擇的人不是維傑呢?

  他看……他可能會有一個一輩子活在痛苦回憶裡的好友了!

  


  「剛才我跟維傑——」

  「我不想聽!」陰沉著一張臉,賴岳軍看也不看她一眼,不顧身後一臉蒼白的她,逕自走出電梯。

  徐以芸在心中歎了一口氣,跟在他的身後。

  「對不起!我的身體有點不舒服,」她有些虛弱的說,「我可以先回家休息一下嗎?」

  賴岳軍不悅的瞪著她。「你是不想跟我去挑婚紗吧?」

  她無奈的沉默。賴大哥一向對她極好,現在一反常態對她句句帶刺,她沒有埋怨,只有一絲的難過!

  若情況不同,他們原可以當一對很好的朋友。

  「嗨!」

  在她準備要上車時,溫維傑突然從她的身後冒了出來,讓她嚇了一跳。「你怎麼來了?」

  「你身體不舒服。」他淡淡的說。

  徐以芸無奈的看著他,又看著賴岳軍。「別鬧了!」

  賴岳軍推開她,刻意抬頭挺胸站在他面前,力道之大,讓她踉蹌了一下。「你到底想怎麼樣?」

  溫維傑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冷冷的看著賴岳軍。

  原本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但是他那目光卻令他開始不自在了起來。

  「結束這場鬧劇吧!」溫維傑歎了口氣,對他們道:「回徐家。」

  兩人眼底同時寫滿驚訝。

  「她坐你的車,」他還算尊重賴岳軍此刻的身份,「但是你不要再動手,你該知道,一個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賴岳軍不太情願的點頭,然後上車。

  徐以芸依然一臉的不安,她實在不認為讓溫維傑去她家見自己的爸媽會是件好事,她的心不停的往下沉。
當你愛著一個人時,連折磨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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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蕭俊萍放下手中的時尚雜誌,站起來招呼賴岳軍。

  他冷著一張臉,逕自問道:「伯父還沒回來嗎?」

  「他在上班,」她終於察覺有點不對勁,「不會那麼早回來。」

  「我剛才已經打過電話去公司,請他回來一趟。」賴岳軍越過蕭俊萍,坐在沙發上,不悅的說。

  「出了什麼事?」她瞪了徐以芸一眼,然後對準女婿陪著笑臉。

  「她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他悶悶不樂的控訴。

  蕭俊萍一臉的不解,連忙說道:「你一定誤會了。」雖然還搞不清楚狀況,但她下意識的否認,「你也知道,以芸長得漂亮,所以難免會吸引異性的注意,你就不要多……」她的話語在看到菲傭帶著溫維傑走進來時隱去。

  她以為自己已經說得夠清楚,不准女兒跟他扯上關係,沒想到——她憤怒的瞪向女兒。

  徐以芸在心中歎了口氣,對他投以無奈的眼神。

  「不好意思,打擾了!」溫維傑走過來拉著她的手。

  「你來做什麼?」蕭俊萍火大的質問。

  「來講清楚一些事情,」他淡淡的說,「我想娶以芸,因為你們是她的父母,所以我希望得到你們的祝福。」

  「她已經要跟岳軍結婚了!」蕭俊萍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程咬金沒有任何的好臉色。

  「我知道,但他們實際上還沒結婚不是嗎?」溫維傑聲音平穩的回答,「在錯誤造成之前,我們都可以隨時喊停。」

  「以芸跟你才是錯誤!」蕭俊萍惱了,「你能給她什麼?岳軍可不同,他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聽到母親的話,徐以芸感到失望與羞愧的情緒同時向她襲來。

  「你回來得正好!」一看到徐志航匆忙的進門,她立刻指著女兒告狀,「你看你養的好女兒吧!」

  一見到溫維傑,他感到驚訝,脫口而出,「不是已經斷乾淨了嗎?」

  「今天去德木運輸的時候,他們遇上了!」賴岳軍覺得受辱,簡短的將方纔所看到的事講了一次。

  徐志航的臉色變得鐵青,他握緊了拳頭,但是一對上溫維傑冷酷的眼神,他壓下了自己的衝動。「你搞什麼鬼?」他只能用聲音威嚇她。

  徐以芸瑟縮了一下。「爸,你放心,我會跟賴大哥結婚的!」

  聽到她的話,溫維傑難掩錯愕。「我有足夠的能力解決一切的問題!」

  「我一點都不懷疑。」她露出來的笑容有些虛弱,「但我不要你跟我家扯上關係,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他的唇一抿。「我不喜歡你的說法!」

  「不喜歡也沒關係,只要接受就好。」她平靜的回視著父母,「我會嫁給賴大哥,這樣可以了嗎?」

  「當然!」徐志航立刻瞪著她,「你聽到了,還不快滾!」

  溫維傑的眼神一斂,不顧徐以芸的掙扎,低頭吻了下她的臉頰,然後回視著他暴怒的眼神。

  「你玩股票輸了多少錢?」

  他的問題使徐志航的臉色丕變。

  「股票?!」蕭俊萍驚呼了一聲,「什麼股票?」

  「你閉嘴!」徐志航不耐煩的吼道,然後對他說:「不管我賠了多少錢都不關你的事,我有個好女婿可以替我解決。」

  他微挑起嘴角。「我也可以替你解決,只要你開口,我會把錢給你。」

  「你憑什麼?」徐志航瞧不起他似的哼了一聲。

  「憑我是德木運輸的未來接班人之一。」他平淡的口氣像是在談論外頭的天氣一般,「你是個生意人,該知道跟誰做生意比較有利。」

  德木運輸!他的眼睛一亮。「是真的嗎?」

  「你可以問他。」溫維傑往賴岳軍的方向瞄了一眼。

  徐志航立刻看著他。

  賴岳軍不是很情願的點頭,但還是堅持的說道:「就算是如此又怎麼樣?伯父早就已經答應將以芸嫁給我。」

  徐志航很快的衡量了對他最有利的情況,雖然還不是很確定溫維傑可以提供他金錢到什麼程度,但是光以他的身份來說,若把女兒嫁給他,未來可以得到的好處肯定會比從賴岳軍這裡得到的更多。

  他馬上見風轉舵。「但是以芸並不愛你!」

  賴岳軍有些意外。

  徐以芸身體一僵,她正打算開口,溫維傑的手拉住了她,她遲疑的閉上了嘴。

  「我想,」他突然變成一副慈父的模樣,「一切當然要以以芸的想法為主,她嫁給溫先生是最好的結果。」

  賴岳軍沒有料到事情會有這麼急轉直下的變化,不甘心的大喊,「可是你已經先答應要把以芸嫁給我!」

  「答應是一回事,你們畢竟還沒有結婚,」蕭俊萍也立刻開始一搭一唱,「岳軍你就不要強求了。」

  這世上果然是錢在做人,原本賴岳軍是提供徐家金援的救世主,而今溫維傑出現,他們一得知他的身份,立刻選擇對他們比較有利的那邊站。

  徐以芸臉色蒼白的看著賴岳軍,她的背靠著溫維傑,虛弱的雙腿幾乎無法撐起她的體重,她只能更依靠著他。

  賴岳軍倍感屈辱,尤其是看到緊靠在一起的兩人,更是怒火中燒。他忍不住衝上去,也顧不得自己與對方體型上的差距,只想要一消自己的窩囊氣。

  溫維傑眼睜睜的看著他衝過來。他是有時間可以躲開,甚至把他揮到一旁都不難,但他沒有,他只將徐以芸拉到一旁。

  賴岳軍一拳用力的揮向溫維傑的下顎,力道之大,連他自己的指頭都痛了。

  徐以芸驚呼了一聲,連忙上前扶住踉蹌的溫維傑。

  「岳軍,你怎麼打人?」蕭俊萍故作關心的也連忙趕到他的身旁。

  溫維傑冷冽的眼神掃過她,讓她當場楞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沒事吧?」徐以芸的目光急速的審視著他的臉。

  他安撫的對她一笑,然後看向盛怒的賴岳軍。「我不躲,是因為這一拳當是我欠你的,希望你能消氣,但是僅此一次,明白嗎?」

  雖然還是怒火中燒,但是看到溫維傑威嚴的神情,他是怎樣也不敢再動用拳頭來發洩自己的怒氣。

  「你別開心得太早,等到有一天你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們也會把你當成垃圾一樣的丟掉!」說完之後,他憤憤的轉身離去。

  他走後,一室的平靜。

  看著溫維傑,徐以芸眼中的淚水不自覺的流下來。他原本不用忍受這一切的,全都是因為她……

  「對不起!」她哽咽的說。

  「不關你的事,」他輕觸了下她濕潤的臉頰,「若挨一拳可以讓事情結束,其實還滿划算的。」

  聽他這麼說,她的心中更是難受。

  「真是不好意思,怎麼也想不到岳軍是這麼野蠻的人!」徐志航裝得好像很熱絡的樣子,親熱的拉著溫維傑,「要不要緊?要找醫生嗎?」

  「不需要!」他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移開,「我沒什麼事,我想帶以芸出去一下。」

  「當然!」徐志航聞言沒有第二句話,滿口答應,「只不過那個錢——」

  「開出一筆金額,我會立刻把錢匯到你的戶頭。」

  他聽了眉開眼笑。

  徐以芸只覺得羞愧難當。

  不想浪費時間待在這裡,溫維傑攬著她離開。

  「這是不對的!」雖然坐上了他的車,徐以芸還是失神的喃喃念著,「這是不對的!」

  他的手伸過來,握住她的手,對她手掌心傳來的冰冷皺起了眉頭。「冷靜點,你想要說什麼就發洩出來,別悶在心裡!」

  「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勢利,他們原本那麼討厭你,好像你是只過街老鼠,但一知道你是……」她停頓了下,然後歎道:「有錢人。對!一個有錢人,他們對待你的態度竟然就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她想到自己父母那副嘴臉就覺得噁心,「他們怎麼可以這樣?而你竟然還接受!」

  「他們不過就是平常人,難免會有貪念,」看出了她的情緒不穩,他立刻出聲安撫,「毋需被他們的反應影響自己。」

  「賴大哥現在一定很難過!」想到賴岳軍,她心中立刻升起不忍。

  若是一開始她便堅持自己的想法,不被徐家兩老左右,牽著鼻子走的話,賴大哥或許就不必忍受今天在徐家所遭遇的一切屈辱!

  雖然他動手打維傑不對,但若是能讓他消氣的話,她倒寧願自己挨打。

  「別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溫維傑將車子停到路旁,捏著她的手心,專心的看著她,「等過幾天,我們去香港拜訪他。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但我會盡可能讓你們彼此沒有芥蒂。」

  這一點很難吧!徐以芸低下頭,看著握著她的大手。「你給自己找了一個大麻煩!」

  「胡說八道!」他揉了揉她的頭。

  她不認為自己是在胡說八道,父母貪婪的嘴臉深深映在她腦海。

  他們現在巴不得把她住維傑的身邊推,就如同之前把她推給賴大哥一般。

  他們之間的阻力已經消去,但她的心無法雀躍,這麼一個好條件的男人,不應該跟她這種家庭背景的女人扯上關係!

  她疲累的歎了口氣。

  「我好累……」徐以芸幽幽的說,「我想睡一下。」

  溫維傑吻了下她略微冰冷的唇,本來他是打算帶她到醫院去檢查,但看到她眼底的疲累,他不再勉強。

  這幾天沒有她的日子,他也覺得度日如年,沒有辦法好好的休息。

  不過從今以後不會了!他在心中發誓,他不會讓她再有任何機會離開他身邊!

  


  不停響起的手機鈴聲吵醒了他們,徐以芸與溫維傑幾乎在同一個時刻睜開了眼睛。

  「什麼聲音?」他的手攬著她的腰問。

  「是我的手機。」她坐起身。不知現在是什麼時間,雖然已經睡了—覺,但她還是覺得疲累!

  「別動,」溫維傑輕拍了拍她的臀,「我去拿。」

  「在我皮包裡。」她累得沒有跟他爭辯,只是再次躺回枕頭上。

  「掛掉了。」拿著她的手機,溫維傑定了回來,「要看一下嗎?」

  徐以芸點了下頭,伸手接過來,看了一眼之後,臉色不由得一沉。

  「怎麼了?」他回到床上,再次抱她回自己的懷中。

  「我家裡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看到熟悉的號碼,卻令她感到心情不佳。

  她歎了口氣,回撥回去,但她幾乎沒有開口,只是一臉沉重的聽完電話彼端的話。

  溫維傑的眉頭一皺,不顧她的反對,將電話從她的手中接了過來,他聽到徐志航的聲音,眼神一斂,他開了口,「伯父,你放心吧!我不會不認帳,我說把錢給你就會給你!」

  不等徐志航回應,他便將電話掛上,索性關機。

  「他說,要拿到錢之後才能跟你上床……」她一臉的空洞,「真是好笑!他到底是不是我爸爸?」

  「別想了!」他緊摟住她,「睡吧!」

  「你真的要給他錢嗎?」她失神的問。

  「我已經說了,我會處理。」溫維傑吻了下她的唇,「你不用操心。」

  「那是一筆很大的錢!」她的嘴角揚起一個諷刺的笑容,「可以想見,以後他們會不停的對你獅子大開口,我爸甚至還想把房地產的生意跨足大陸,你到底替自己找了什麼麻煩?」

  他伸手摀住徐以芸的嘴。「別再說了,這都是小事!」

  「對你而言,」她同意,「當然是小事。」

  「你累了!」他摸著她的頭髮,「快點睡!明天我帶你去醫院,衛醫生建議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很好,不需要去醫院了!而且我也不想睡。」她唇吻過他的頸窩,無聲的表達對他的需要。

  她不想再思考自己父母的問題,現在的她只想放肆的擁有他!

  


  「你要做什麼?」一大早,徐志航就見到徐以芸提著行李下樓。

  昨天晚上,她堅持要溫維傑送她回到徐家,一大清早,她睜著一夜末眠的紅腫雙眼,緩緩的下樓。

  「媽呢?」她的目光看了看四周。

  「她去打球了!」徐志航將手上的報紙放下,指了指她手邊,「你拿著行李要去哪裡?」

  「我要搬走。」她平靜的說。

  他皺起眉頭,「搬到溫家去嗎?」他立刻搖著頭,「現在還不行,他的錢還沒給我!」

  自從上次在她面前表現出貪婪之後,徐志航的行為便越來越誇張,他現在根本就不在乎女兒怎麼看他,他想的都是自己。

  徐以芸壓下怒氣,淡淡的說:「我不是要搬到溫家,我只是想要回新加坡。」

  「回新加坡?」他感到意外,「一個人嗎?」

  「對。」她穩穩的回視著父親,「一個人。我會在新加坡找一份工作,雖然不知道要多久,但我會盡力賺錢還我們家的債,若還有餘力的話,我會盡可能讓你跟媽衣食無缺。」

  徐志航的音調忍不住拉高,「你在說什麼鬼話?你去新加坡……那你跟溫維傑的事怎麼辦?」

  「不怎麼辦。」她面無表情的說,「就像你以前所堅持的,我跟他不適合,所以我不該跟他在一起。」她伸出手,露出了掌心的白金項鏈,「爸,麻煩你幫我把這個交給維傑。」

  他凶狠的怒吼,「想都不要想!你以為憑你一個人能賺多少錢?下個月若沒有錢進來,我的公司就得倒了!」

  「就算倒了也沒關係啊,」她無奈的說,「至少我們可以不要欠人家人情。其實我從一開始就該這麼做,不該答應嫁給賴大哥,傷害了他!所以現在我也不會嫁給維傑,因為我不想拖累他!」

  徐志航暴怒的瞪著她,「我不准你這麼擅自妄為!」

  「我一定要!」她鼓起勇氣對上父親的視線,「我不想一輩子抬不起頭,溫家家大業大,我配不上!」

  徐志航再也忍不住的站起身揮了她一巴掌,她整個人被打趴在地上,心中雖然難受,但卻沒有太多的驚訝。

  「你跟媽就好像水蛭,」徐以芸的淚水滑落下來,但她依然哽咽的開口,「你們會不停的吸吮你們所能看得到的一切,我不要維傑因為我而陷入這個局面!」

  「你懂什麼?」徐志航氣紅了眼,用力的踹了她一腳。

  她立刻痛得捲成一團。「這次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如你的意,我再也不要聽你的了!」

  「我養你那麼大,你是這麼回報我的嗎?」他失去理智的對女兒拳打腳踢。

  徐以芸痛苦的呻吟似乎帶給他一種變態的快感,下手越來越重,直到她的聲音變小、變弱……

  「先生,」躲在一旁快要嚇死的菲傭再也忍不住的衝出來,跪在地上,「你不要再打了,小姐會死掉!」

  徐志航聽到菲傭的哭喊才回過神,就看到女兒已經奄奄—息。

  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她,他傻傻的坐了下來,有半刻失神忘了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事。

  「小姐!」菲傭連忙扶起徐以芸,拍了拍她的臉頰,但沒有任何的反應,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聽到電話響起,連忙搜出徐以芸手提包裡的手機,「小姐死掉了、死掉了——」

  菲傭沒頭沒腦的話,令電話那端的溫維傑腦袋轟的一聲,他焦急的詢問,但都得不到一個明確的回應。

  他立刻將電話掛斷,迫不及待的趕到徐家,但他所看到的,卻是大理石地板上的—攤血和失神的徐志航。

  溫維傑失控的一把抓起了他。「以芸人呢?」

  徐志航驚恐的看著他殺人似的神情,無法回答。

  「以芸人呢?」溫維傑暴怒的把他壓在牆上,曲起的手臂壓迫他的頸子,力道強得幾乎可以把他掐死,「說!」他吼道。

  「醫院!」因為快要不能呼吸,所以他本能的開了口,「她被送去醫院!」

  溫維傑一聽立刻把他甩在一旁,離去前丟給他一個銳利的眼神,讓他明白他不會讓這件事就這麼簡單結束。

  他要一個交代——確確實實的交代清楚!

  出了徐家,他連忙趕到醫院,問了好幾個人,終於在急診室外找到了驚惶失措的菲傭。

  「到底怎麼回事?」他用流利的英語詢問。

  菲傭立刻將自己所看到的事情說了一次,溫維傑臉色陰鬱,他用手爬過頭髮,感到憤怒奔流在自己的血液之中,但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焦急的守在門外等待結果……
當你愛著一個人時,連折磨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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