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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近君情怯  by左晴雯

近君情怯  by左晴雯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炎玥 您是第955個瀏覽者
[發帖際遇]: 炎玥被小賊們打劫現金32Ds幣.


【楔子】

青燈古佛侯門女——嘆惜春情冷

  勘破三春景不長,瑙衣頓改昔年妝。

  可憐琇戶侯門女,獨臥青燈古佛旁。

  這是曹雪芹在《紅樓夢》中對賈惜春的命運判詞,從詞意可知,這位貫家的四小姐
最後是以出家為尼了卻一生的。

  賈惜春是賈敬的么女兒,和賈寶玉是堂兄妹的關係。按理她和四春姊妹的另外三個
一樣,貴為賈府的千金,應該是倍受寵愛才是,但惜春卻沒有。

  因為她的生母不詳,約莫是抬不上檯面的婢妾之流,或者不可與外人道者,加上她
出生不久,她的父親賈敬便離開寧國府,於玄貞觀出家。

  如此一來,寧國府便更容不下惜春這個無依無靠的私生女了。

  榮國府的當家老夫人賈母見她可憐,便把她接到榮府住,並給了她四小姐的名但她
終究和賈母沒有血緣關係,所以賈母雖給了她名分,卻沒有疼過她,其他人就更不用說
了。

  因此,惜春是在倍受冷落的環境中長大的,所以養成了她冷僻、不喜歡與人親近、
不相信別人的性格。

  加上眼看元春、迎春、採春三位堂姊出閣後都不甚圓滿,更斷了她結婚的意願:最
後終於出家為尼,終身長伴青燈古佛了卻一生。

  一個雅潔自愛.聰明冷靜的花樣年華少女竟落得如此悲涼的下場,豈不教人生所以
晴雯在《紅樓重夢》這個系列中,為丁家的「惜春」何翩翩所設計的故事,還是以明快
的筆調為主,想替女主角安排一個較美好的歸宿。

  於是才有了《近君情怯》這本書。

  丁家這個惜春何翩翩的基本性格特質,和「元春」任盈盈一樣,是以賈公的同名人
物設定加以變化而成的。

  就加前面言及的,在紅樓夢中的賈惜春被設定成雅潔自愛.聰明冷靜、性情冷僻的
女子,所以咱們《近君情怯》這個故事中的惜春何翩翩的基本人格中也會有這些特質的
影子——政大三年級、同時修習英文系和銀行系雙學位的才女。為人有點傲,除了自家
姊妹,不太與人親近,又喜歡嘲諷別人,加上個性弩扭不坦率。又因身世背景的衝擊,
而對異性感到輕視、排斥與嫌惡,不相信男人。

  這便是晴雯筆下的丁家惜春何翩翩。

  女主角既然是這樣的性格,男主角自然也馬虎不得,得多加琢磨P。

  經過千挑萬選後,咱們「唐邦」的「蓋世太保」之一「愛神」襲季洋便雀屏中選啦


  既然被封為愛神,這個龔大少自然是個顛倒眾生的萬人迷了。而且還是個極有女人
緣、人見人愛的天之驕子;且又善於設計別人,,是個玩「請君入甕」這種高級陷阱的
男人。

  這樣的男女兩造究竟會碰撞出什麼樣愛情火花,不是挺令人期待的嗎?

  記得晴雯在《傷腦筋的情人》中說過,《近君情怯》這個故事有點[顏色]嗎?

  這是真的峨!

  不過,或許說它提及「限制級」的話題更為貼切吧!

  至於真相如何,就請諸位自行驗收了。

  咱們書後《通訊小窗》再聊。

  Ps.來信請寄——﹃台南郵政信箱已1524號「左晴雯小姐收」就行啦!

  第一折不在梅邊在柳邊,個人誰拾畫嬋娟?

  團圓莫憶春香到,一別西風又一年。

  近君情怯︻故事背景簡介︼一、有人說風谷、紅門和唐邦的關係很複雜,其實不然
,它們三者的關係就像籃球比賽一樣。

  紅門和唐邦是死對頭,也就是兩個參加比賽的隊伍,凰谷就像裁判,如果紅門和唐
邦有人違反遊戲規則,風谷就會吹哨子。

  這就是它們三者的關係,知道沒?


熾天使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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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靠君愈近,愛君愈深:因為情切,所以情怯。

  ——奸子拙詩若不是正走在人來人往的人行道上,她早就大聲喊出來了。

  「該死!台北的帥哥都死哪裡去了?」

  何翩翩心情鬱卒的低咒。

  眼看再一個星期就要開學了,她為了自己籌劃多時的「初體驗實驗白皮書」,而特
地提前從台中的老家回台北來,每天到最熱鬧的東區來壓馬路閒晃,為的就是找一個完
全合乎條件的實驗床伴,誰知道一連晃了三天下來,走得她的腳底都快起水泡了,還是
絲毫沒有進展。

  「難道經驗好、技巧好、長相好的三好男人已經像恐龍一樣在冰河時期絕跡了?」

  九月雖已進入秋天的版圖,但台北街頭的午后依舊酷熱難耐,簡直可以曬掉一層皮


  香汗淋漓的何翩翩終於難敵烈日強吻,決定買杯泡沫綠茶解解渴,省得三好帥哥還
沒找著,自己已曬成鹹魚乾。

  萬一更不幸的昏倒在路上,被多事的路人送到醫院去,鐵定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那才真是冤到家。

  基於「小錢不化,恐破大財」的考量,路邊的泡沫綠茶小販幸運地賺到了難得自掏
腰包的何大小姐十五元。

  我的天!

  一點糖漿加不到半杯的廉價綠茶和滿杯的冰塊就要十五元,簡直是沒天理的好賺。

  難怪台灣有句俗諺會說,台灣最好賺的行業是:第一醫生,第二賣冰!

  果然不假,成本不到五塊錢居然能賣到十五元,大暴利還要排隊?太沒良心了,讓
她來賺還差不多。

  為了不讓自己在等待期間後悔花了十五元買綠茶,何翩翩不浪費時間的睜大凌厲的
雙盼,繼續搜索三好男人的蹤影。

  「找到了——」

  何翩翩突然雙畔大放光芒,興奮得忘情高叫。

  下一秒鐘,她已經以人類逃命的極限速度,飛向對街的真鍋咖啡館,朝坐在玻璃牆
裡的帥哥直衝而去。

  「小姐,妳的泡沫綠茶好了。」

  綠茶小販的聲音在她腦後追著她。

  「我不要了!」

  何翩翩連頭也不回。還好她一向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主義,沒有事先付錢給小
販,否則就白白虧了十五元,險哉!

  真鍋咖啡館的自動門一打開,沁涼的冷氣便迎面吹拂,何翩翩精神為之一振,更加
志在必得。

  「歡迎光臨,請問幾位?」

  服務小姐在她踏進店門第一步,便齊聲高唱職業口號。

  「找人!」

  她禮貌性的點點頭,便逕自走向目標獵物所在的那一桌。

  嗯!近看更覺得他可能是一個標準的﹃三好」男人,雖然他的長相不是她最欣賞的
那一種典型,不過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帥哥。

  所以何翩翩便老實不客氣的拉了他對座的椅子大剌剌的坐下。

  「嗨!」

  一坐定使主動出擊,拋給對座可能是「三好」帥哥一個自以為迷人的媚眼。

  可惜人家不領情,連頭也沒有抬起來,更甫說瞧她一眼,毫無動靜的繼續看他的雜
誌。

  「你——」

  何翩翩才想做第二波攻擊,礙事的服務小姐正巧送上水林,職業化的笑道:「小姐
想點什麼?」

  「玫瑰冰茶不加糖。」何翩翩以最快的速度打發她。

  服務小姐一走,她又展開攻勢。

  這一回,她決定採肢體語言的方式,伸出不安份的右腳,去輕踢三好帥哥翹著二郎
腿的腳。

  她就不信這樣還引不起這個三好帥哥的注意。

  無奈對方就是超級鈍感,依然毫無動靜。

  「該死,這個笨蛋未免太專心了吧!」

  何翩翩不甘心的低咒。

  不過她不是那種會輕易打退堂鼓的女人,第三波攻勢馬上緊接著上陣——「小姐,
妳的玫瑰冰茶。」

  可惡!又給服務小姐打斷了。

  何翩翩氣極又不便發作。

  望著那飄著淡淡玫瑰清香的冰飲,何翩翩才想起自己的口真的好渴,於是不管三七
二十一的先吸了好幾口的玫瑰冰茶。

  嗯!好冰!

  她的怒氣也隨之煙消雲散,人也跟著冷靜不少。

  畢竟她是政大銀行系的才女,向來以冷靜精明著稱,哪能被這麼一點小事難倒,傳
出去不笑死眾生才怪,死要面子的她可丟不起這個臉。

  所以她必須好好的研究一下第三波攻勢該如何進行,才能如願的引起這個可能是﹃
三好」的帥哥注意。

  何況愈不好釣上的男人,愈證明他是個值得釣的男人!

  這麼一想,何翩翩高昂的鬥志又重新燃起。

  叫他他故意裝沒聽到,踢他他當沒感應到,那麼,她就來製造一個他不得不注意的
小意外——叩——咚——「唉呀!不好意思,打翻了你的水林。」

  何翩翩本來是想把水潑到三好帥哥身上的,只可惜這個準三好帥哥反應神經太過靈
敏,閃過了「水災」,所以那一灘水使壯志未酬的投向地板的懷抱。

  雖然引起這場小騷動,外加服務小姐免費奉送的白眼都非她所願,但總算引起了三
好帥哥的注意。

  騷動過後,一切恢復平常,何翩翩正打算乘機開口,對方已搶快一拍出聲——「妳
想釣我嗎?」

  扼!?

  好直接,害得何翩翩頓時語塞。

  「才不是,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只是想找你做個實驗。」她這個人就是死要臉
,又超級不老實。

  分明就是在釣人家,還死不承認。

  「做實驗?」

  準三好男人有趣的打量著她,態度十分友善。

  「對!」何翩翩的嘴巴在動,眼睛也沒問著,腦袋瓜更是緊鑼密鼓的運作,她一定
要釣到這個看起來很像「三好」男人的帥哥才行。

  「什麼實驗?」

  「性實驗。」一般男人應該會喜歡這個話題。

  對方吹了一聲口哨,臉上沒有過多的驚訝,反倒是堆滿了興趣。

  「有興趣嗎?」她就知道「男性本色」是不變的鐵則,就算帥哥也不例外。

  「很有意思的話題,不過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後面那句是謊言,但他說得極具說
服力,沒有破綻。

  「你的意思是你拒絕?」不可能!這個男人看起來不像是不會偷腥的男人,她不信
自己會看走眼。

  「先別激動,我雖然沒有背叛我女朋友的打算,卻沒有說要拒絕妳,不是嗎?」

  他耐人尋味的笑言。

  「我話可先說在前頭,我雖然沒有打算和實驗對象談戀愛,但在實驗期間,我絕不
允許對力有腳踏兩條船的企圖,所以你已經被除名了。」雖然這麼放棄有點可惜,但原
則就是原則。

  眼看何翩翩已準備離座,那個男人卻又不疾不徐的說道:「妳誤會我的意思了,我
的意思是說,我認識許多條件相當不錯的帥哥,或許可以幫妳介紹一個合乎妳條件的實
驗伙伴。」

  「真的?」何翩翩立刻重新就座。

  「把妳的條件開出來吧!」對方很滿意她的反應。

  何翩翩不答反問:﹃在那之前,先告訴我妳的名字?﹄她才不笨,萬一他有不良企
圖怎麼辦?

  「我叫段孟翔,妳是何翩翩。」

  「你認識我!?」何翩翩大吃一驚。

  「應該說我認識妳爺爺丁寧。」段孟翔很大方的解開她的疑惑。

  「爺爺——」

  唉!毀了!

  這下全完了,她的運氣怎麼這麼背,誰不好釣,偏釣上爺爺的舊識,萬一這男人向
爺爺告狀,不在丁家掀起暄然大波才是怪事。

  「翩翩,別一臉世界末日到來的表情,oK7我告訴妳我和下爺爺的關係,只是想取
信於妳,並沒有打小報告的打算,妳大可放心。」段孟翔善解人意的點出她心中的恐慌


  「此話當真?」何翩翩半信半疑。

  「老人家想法總是比較古板守舊,很難接受咱們這代年輕人的新潮思想,我們又何
必拿這種事去驚動他們老人家,是不是?」他一派深明大義的口吻。

  「沒錯,我也是這麼想。」何翩翩終於不再懷疑他。

  「現在可以進入正題了吧?」

  何翩翩倒也大方,馬上挑明說:「我想證明坊間的書報雜誌所說的各種和性有關的
事,究竟是不是真的,順便感受一下初體驗到底是什麼滋味。但是我又不想談戀愛,所
以找決定找一個實驗床伴來做各種性實驗,好寫一份性學白皮書。」

  「那妳想要什麼條件的實驗床伴?」段孟翔很上道,一句廢話也沒有。

  何翩翩最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夠乾脆。

  「經驗好、技巧好、長相好約三好男人,還有,當實驗關係結束,他必須立刻從我
眼前消失,不可以對我死纏爛打。另外一點就是,和我在一起的期間不可以腳踏兩條船
,就這樣。」

  「我明白了,三天後,我會給妳答案。」段孟翔表現得很認真。

  「我怎麼和你聯絡?」基本上,何翩翩並沒有很期待,畢竟他們是萍水相逢,而且
她開的條件又苛,如果那麼好找,她早就找到了。

  「我會把那個男人的資料寄到妳那間「賴著不走」的店給妳。」

  他連她開店的事也知道!?何翩翩暗吃一驚,當下覺得這個男人並非等閒之輩——
果然是爺爺的朋友。

  「如果妳看不上眼就算了,如果妳看中我推薦的人,我希望妳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在你們的交往過程,絕對不可以提起我的名字,還有我們認識的事。」

  「這麼神祕?」何翩翩打趣的說。

  段孟翔絕不是省油的燈,﹃和妳不想讓丁爺爺知道這檔事一樣神秘。」

  該死,居然威脅她。﹃我明白了,我答應便是。」

  段孟翔這才滿意的淺淺一笑,準備起身走人。

  何翩翩比他快一步起身,丟出最後一個問題:「我可以先問那個人的名字嗎?」

  「龔季洋。」

  「我知道了,等你消息,拜拜!」

  說完,何翩翩便一馬當先,飛快的離開真鍋咖啡館,把帳單留給了段孟翔那個冤大
頭,隱入人群中,繼續尋找心目中的三好男人。

  她才不會因為段孟翔那一席話就放棄尋找三好男人,乖乖的回家等他三天呢!

  萬一段孟翔眶她,或者那個龔季洋並不合她的喜好,那她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三天的
寶貴時光?傻子才幹那種傻事!

  不過她心中還真是有一絲絲期待,只不過不坦率的個性讓她打死也不願承認罷瑞士
這個位於阿爾卑斯山上的國家,一直享有「世界公園」的美名,其風光之秀麗,確實令
人流連忘返。

  所以世界各國的有錢人家,大都喜歡在這個高山小國買間度假用的高雅別墅,做為
工作忙碌之餘,休閒度假的好地方,或者退休後頤養天年的天堂,也有不少有錢人把它
拿來當養病的最佳國度。

  不過,現在住在一幢豪華氣派別墅中的段孟翔,他待在這個美麗的阿爾卑斯山的理
由和別人不太一樣。既不是因為喜歡、或是想來度假,三十歲左右的他也不可能是來頤
養天年,身體超級健康的他當然更不是來養病的。所以他待在這裡的理由並不是度假、
安享晚年和養病的其中任何一項。

  對於瑞士他也沒有特別偏好。既然如此,為何住在這裡?

  說起來其實也很簡單,只有一個理由——這幢別墅是他掌握了一位美國有名企業家
的把柄,而威脅那個企業家「送」給他的。

  而他最大的興趣就是充分享受「戰利品」,這便是他暫時住在這幢不久前才弄到手
的別墅的原因。

  由此可見,此人性格非常惡劣。

  至少匆匆趕來和段孟翔會合的龔季洋是這麼想的。

  「你突然十萬火急的把我叫來這裡見你幹嘛?」龔季洋連大氣都沒來得及喘一口,
就沒好氣的大聲問道〞

  段孟翔一臉平靜的問:﹃幹嘛呀!我雖然叫你馬上來,但你也不必用走的來啊!

  瞧你,滿頭大汗的,多累啊!」

  說到這點,龔季洋就一肚子氣,狠狠的瞪他一眼,咬牙切齒的指出他的罪狀.

  「你還好意思說,是誰開著車到半山腰去埋伏,用槍打壞我車子的兩個前輪,又破
壞我的通訊設備,然後自己逃走,害我求救無門,又無退路,只好靠自己的雙腿爬上山
來的?走了足足一公里的山路,你說我累不累?」

  「天啊!你到底招誰惹誰了,否則好端端的怎麼會被人家整成這樣?」好一副悲天
憫人的口吻哪!

  你還裝,除了你,還有誰?龔季洋實在很想當場吼出來,卻又礙於主從關係,而不
敢瑜矩,只好忍氣吞聲,暗氣在心中。

  誰教這個邪惡的傢伙正好就是他們「唐邦」半年多前新上任的邦士,而他正是唐邦
那主有名的直屬屬下﹃G7——蓋世太保」之一的「愛神」

  倒也不是因為這個沒安好心眼的邪惡傢伙是邦主,他才不敢罵他,而是因為這麼一
來,他便會上了這個邪惡傢伙的大當,平白給他機會,賞他一個以下犯上的超級大罪名
,而公報私仇的整他,那他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聰明人才不幹這等傻事!

  「說啦!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龔季洋口氣極差,幾乎已呈半罵人的程度。

  段孟翔一點也不受他影響,只是提高嗓門,以令人不安的口吻道:「不知是哪七個
混帳在半年多前,便把我拱上唐邦邦主之位的,還在唐邦所有高幹面前發過血誓,說只
要我幹了邦主,他們七個人將終生做牛做馬,誓死效忠於我,為我赴湯蹈火、鞠躬盡捧
也在所不辭的。瞧他們七個人那天說得多麼信誓旦旦,連毒誓、血誓都發了:如今,才
不過半年,我只是心血來潮,做個小小的試驗,看看這七個混帳是不是真的對我誓死效
忠而已,哪知其中一個只不過走了一公里的山路,就對我大吼大叫,唉!這就是半年前
當眾對我發下血誓和毒誓的人該有的行為嗎?真是令人心寒呀!心寒!」

  語畢還故意重嘆一聲,表現出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死樣子,好像號稱「蓋世太保」

  的七個屬下是多麼對不起他一樣。

  一說到這個,龔季洋就沒轍了,急著連聲討饒:﹃定是是!好好好!全是我不對,
我不該對你凶的,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就別再哀聲嘆氣了,行嗎?」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七個人會一直遵守對我發過的血誓和毒誓,一輩子對我誓死效
忠?」段孟翔一雙惡魔一樣的眼睛,有令人心裡發毛的詭異光輝閃耀。

  「對啦!」明知這個惡魔會這麼問,鐵定又沒安什麼好心眼,但足他這樣的問話方
式,又容不得他否認。﹃所以你有什麼事要我去做,就儘管說吧!」

  趕鴨子上架大概就是在講像他現在這樣的窘況吧!唉!

  段孟翔這才笑逐顏開的說:﹃有你「愛神」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接著,他便燃起一根煙,在雲霧吞吐間,以平淡的口吻道出把他找來的真正目「你
下個星期要到台灣去是嗎?」

  「對!利用政大客座教授的身分,監督年底的台灣縣市長選舉,以防再有上回那人
私通外人作亂的事發生。」龔季洋照實回答。

  上回「海神」孟擎海到台灣去,是因為發現台灣分舵情況有異,如今叛徒已被清除
,並將台灣分舵整頓完畢,孟擎海於是功德圓滿的離開台灣。

  現在便輪到他到台灣去了。

  因為「海神」孟擎海擅長的是邦內邦風和紀律的整頓;而身為「愛神」的他,最擅
長的則是搞政治遊戲。

  所以在幕後監督台灣年底縣市長選舉的最佳人選,便非他莫屬了。

  這也就是他先前就著手於暗盤運作,好順利讓政大對他提出邀約授課的原因。

  他這個人最會玩的把戲就是——請君入甕。

  「我希望你這次去台灣能順便幫我辦一件事。」段孟翔淡淡的說。

  「說說看。」龔季洋提防著。

  「幫我照顧一個台灣女孩。」

  「誰?」該不會是這傢伙的心上人吧?不可能,沒聽說過他有情人啊!

  「是丁家的十二金釵之一,名字叫何翩翩。」

  「怎麼回事?」原來是丁家的人,那這傢伙關照她就沒什麼稀奇了。真可惜,他還
以為能趁這個機會抓到這傢伙的小辮子呢!

  「這娃兒年紀輕輕的,居然想以處女之身,找個長相好、技巧好、經驗好的所謂「
三好」陌生男人,親自做各種性實驗,好寫一本性經驗白皮書。」

  龔季洋聞言,高聲吹了吹口哨。﹃想不到現在的台灣女孩這麼前衛開放哪!難怪丁
老夫人會著急的找咱們想辦法。」三好男人?虧她想得出來。

  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你要我怎麼幫忙?」既然和唐邦淵源頗深的丁家所託,自然沒有拒絕之理。

  「當然是阻止那丫頭和男人胡搞,胡里胡塗的被騙失身。」

  「我如何找上她?」

  「她是政大三年級的學生,你們應該會在學校碰頭。」

  龔季洋了解的點點頭,打趣的問:﹃你不怕我監守自盜?」

  段孟翔自信的笑道:﹃你不會!一來,蓋世太保有名的「愛神」不會自找麻煩,而
且我也不需要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手下;二來,那個何翩翩絕對沒有讓你心動的條件
。」

  「原來如此!」龔季洋聳聳肩,心中鬆了一口氣。﹃我會注意的。」

  看來何翩翩的事真是純粹的公事,而不是這個邪惡傢伙用來算計他的最新陰謀。

  「很好,那台灣年底選舉和丁家那娃兒的事就交給你了。」段孟翔雖然動不動就愛
跟他們G7討人情,但對身為唐邦邦主該做的事、該盡的責,他永遠都做得比別人期望的
還要多、還要好。

  「你儘管放心吧!」龔季洋拍胸脯保證。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蓋世太保」七個人當初非把他拱上台不可的原因,也因為這
樣這半年多來,他們老是被這個邪惡的惡魔欺負,還是肯對他誓死效忠。

  對他們G7而言,這世上再也沒有比這傢伙更適合當唐邦邦主,更能令他們七人心服
而誓死效忠的人了——就除了這個傢伙!

  談妥正經事後,龔季洋便立刻走人,回去辦正經事。——﹃蓋世太保」全是一些大
忙人,沒有偷閒撒懶的命。

  段孟翔站在二樓窗邊,靜靜的目送手下愛將遠颱,眼中有邪惡的光芒流轉——老兄
!你這趟台灣之行鐵定不會無聊的,我保證!

  本來他這趟去台灣是想去瞧瞧那個令孟擎海失魂落魄的程步雲,究竟是長得如何沈
魚落雁,好回來消遣孟擎海那小子的。

  可惜沒能如願遇上程步雲。不過卻給他碰上更有意思的事了。

  他相信那個何翩翩鐵定不會令他失望!呵……龔季洋把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望著窗
外的倫敦街景大嘆無聊。

  不想找G7那幾個好伙伴出來玩玩,那知不是正忙,就是不知死哪裡去了。

  「唉!無聊,真是太無聊了!」

  龔季洋又是一連嘆了數聲。

  突然靈光一閃——

「乾脆提前到台灣去看看丁家那個何翩翩是圖是扁好了。」

  畢竟台灣的社會風氣不如歐美國家開放,尤其是丁家二老更是出名的守舊,所以了
家能養出像何翩翩這麼前衛開放的新新人類來,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值得一探。

  於是他便玲起行囊,提前飛向地球的另一端,投向台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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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氣死人了,要不是她的DiO50又中途熄火,害她耽擱了二十多分鐘,現在也不會錯
過超級市場的限時搶購,嘖!

  何翩翩抱怨連連,氣憤難平的離開超級市場,走向停車場。

  不一會兒工夫,她就覓得她那輛已瀕臨報廢邊緣的Di050,掀開坐墊,取出口

  罩和安全帽,沒好氣的戴上。

  叭——叭——叭——身後突然揚起驚天動地的喇叭聲嚇了她一大跳,這無異是火上
加油,她殺氣騰騰的回畔,破口大罵:「有沒有公德心啊,在人家背後亂按什麼喇叭!
」活該,誰教這個倒楣鬼來得不是時候,正好給她當砲灰。

  嘿!白色CEFIRO3.0,挺闊的嘛!

  何翩翩驗明車身之後,更為光火。

  駕駛座上的龔季洋由於車內隔音效果極佳,根本聽不到何翩翩的咒罵,見她動也不
動,便又按了一次喇叭。

  何翩翩氣極,雙畔透著駭人的殺氣示意他降下車窗。龔季洋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想
了一下便照辦。

  車窗才降落,何翩翩再版的漫天怒罵便奪窗而入——

「你有沒有公德心,在停車格裡亂按什麼喇叭?」

  這才搞清楚狀況的龔季洋無辜至極的苦笑道:「小姐,沒公德心的人是妳吧!這裡
分明是汽車專用的停車格,妳卻佔著不走,我不得已才按喇叭提醒妳的。」若非整個停
車場,就只剩這個停車位空著,他早二話不說開車走人,才不會留在這兒和這個恰北北
的女人瞎耗。

  好男不跟兇女鬥一向是他奉行不渝的座右銘。

  「借停一下會死哦!如果機車那邊還有停車位,我才不屑停到這邊來呢!再說,我
馬上要走人了,你就不會再等一下嗎?還是你眼睛脫窗沒看到我已發動了機車?

  再不然就是故意的,天啊!你一定是故意的,真沒有同胞愛,以為自己開百萬名車
就跩啊!」發洩夠了之後,她便跨上Di050沿著他車身右邊的通道前進,賞了他一團烏
七抹黑的機車廢氣。

  嘎——

「啊!我的車——」

  龔季洋一聽見右邊車身外傳進來不妙的怪聲,便臉色大變的下車,繞過去一看,果
然出現清晰可見的「一條龍」

  至於罪魁禍首的何翩翩,早就逃之夭夭,不見蹤影。

  「該死!倒楣透了!」

  龔季洋只有望車興嘆的份。

  他究竟招誰惹誰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停車位,才想把車停好,就遇上一個蠻不講
理的恰北北,無端臭罵他一頓之後,連要走人都還要送他「一條龍」當臨別贈禮,簡直
豈有此理!

  「下次再給我遇到,絕對不輕易放過妳。」

  龔季洋咬牙切齒的低咒。

  何翩翩直到確定對方沒有追上來,自己已平安脫險,才放慢車速慢慢騎。

  「好險,萬一給逮著了就慘了。」

  其實她並不是故意要賞那個倒楣男一條龍的,而是地上正好有一塊大石頭,她為了
閃躲那塊大石頭,一個不小心把機車把手轉了過大的角度,又不小心用力加了油,所以
才會加速「貼」上那個倒楣男的車身,和他的車身做口親密接觸」

  因此錯不在她,一切純屬巧合,怪只怪那個倒楣男今天運氣欠佳。

  經過一番心理自審,何翩翩宣判自己無罪,心情很快又恢復大晴天,快快樂樂的尋
找她的實驗床伴去。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不過那個倒楣男長得還真是出色,此段孟翔還對她的胃口,正
是她最喜歡的典型。

  可惜邂逅的方式不對,白白錯失難得的良機,真是可惜,唉!

  算了,她相信下一個男人一定會更好!

  「台北的帥哥到底都死哪裡去了啦!」

  眼看後天就要開學,自已的實驗床伴依然未果,何翩翩不禁洩氣得朝空曠無人的大
草坪怒吼發洩。

  好耳熟的怒罵聲哪!躺在噴池邊緣平台上小憩的龔季洋,被無端入耳的嗓音擾亂了
原有的寧靜。

  他在陰涼的樹蔭下,睜開了傭懶的雙眼,想確定心中的疑惑。

  噪音是從離他不遠的斜坡上,一座涼亭裡傳下來的。

  那背影——,果然是昨天在停車場遇見的那個恰北北。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呵……」龔季洋得意極了,決定好好的
想個好計謀,嚇嚇這個恰北北,以報一箭之仇。

  背對著龔季洋的何翩翩,壓根兒就沒有發現身後不遠處的斜坡下,有個圖謀不軌的
男人正在打她的壞主意,兀自沈浸在自已的懊惱之中。

  「算了,在這裡急也不是辦法,不如趁這個空檔來演練一下勾引男人的技巧。」

  急性子的她,和往常一樣,熟練的跳上石桌坐定,大剌剌的翹起二郎腿,瞪著石椅
當腳墊,假想自己是坐在PuB吧台邊的高腳椅上。

  「嗯!姿勢一百,接下來就等著臨時演員路人甲上場。」何翩翩興致勃勃地玩起守
株待兔的遊戲。

  嘿!運氣不錯,路人甲正朝她這邊逼近中——廉價白色短袖襯衫配上剪裁普通的黑
色長褲,左手提了一個夜市拍賣就買得到的人造皮公事包,相貌平平,二十多歲入,有
點神經質,一看就知道是某某公司業績不怎麼好的業務員之類的少年郎。

  「唉!勾引這種一臉衰相的男人:實在太侮辱本大小姐的無邊魅力了。」何翩翩極
其委屈的重重一嘆。

  不過這個時間會經過這個公園的理想練習人選實在不多,比起那些已退休、成群結
隊來慢跑、打槌球的阿公、阿爸級老男人,還是強了一些,所以她就將就一下巴:於是
乎,何翩翩便從背包取出隨身鏡,拿在手上對準陽光,大玩反射光線的把戲。

  那個恰北北到底在幹什麼?

  本來想挨到她身邊嚇她一大跳的龔季洋,因她那一連串的奇怪舉動而暫緩了腳步,
留在原地研究她的怪異行徑。

  尤其是那一閃一閃的把戲,最是吸引他的注意。

  她拿了個鏡子在那邊大玩反射光線的遊戲,到底是為了什麼?

  龔季洋的疑問在反射的光線照到路人甲臉上,使得路人甲停下了腳步,看向何翩翩
時得到了解答——

「你在看我嗎?」何翩翩以曖昧的口吻對那個路人甲調戲道,還對他拋了一個媚眼。

  路人甲呆愣了一下,眼睛睜得比先前大了些。

  我果然魅力無窮,呵!何翩翩在心中得意洋洋的竊笑,按照計劃進行接下去的動作
——雙肩自以為性感的扭動了幾下,原本覆蓋住雙肩的小外套便褪了下去。由於她在短
外套下只穿了件小可愛,所以當外套褪下,春光便放肆的外洩。

  對!就是電影上經常演的那種鏡頭。

  此時,她口氣更加撩人的朝那個路人甲勾引道:「沒關係,你可以再靠近一點。」

  哪知那個路人甲卻不解風情的賞了她一句:「神經病!變態!無聊!」

  然後便加快腳步,逃得無影無蹤。

  「該死!不識貨的醜蝦蟆!」何翩翩氣極,跳下石桌,對著早已遠走的路人甲大放
馬後砲。

  躲在一旁的龔季洋終於搞清楚她在做什麼,用力捂住想爆笑出聲的大嘴,省得被那
個恰北北發現,白白葬送掉難得遇見的娛樂。

  老天!原來她是在勾引男人啊!好菜的技術。他實在好想看看這位菜大姐的芳容,
只可惜因為逆光的關係,加上角度的問題,沒能如願。

  不過,她說的話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挺耳熟的?

  正當龔季洋百思不解時,路人乙出現了。

  「好!再來一次!」何翩翩迅速穿好小外套,重新坐上石桌,擺出一樣的性感
POSE,再一次玩起鏡子反射的把戲。

  這個恰北北挺有創意的,居然會想到用鏡子反射來引起獵物的注意,有意思!

  只是,他怎麼覺得這個動作好像也很眼熟,似乎在哪兒看過?

  先不管那些,看戲要緊。龔季洋提醒自己把注意力向路人乙集中。

  路人乙穿著高中制服,一看就知道是個學生。

  嗯!長相是愛國了一點,但總算勉強算得上是個少年家,尤其這種血氣方剛又其貌
不揚的小鬼最容易釣。何翩翩飛快的評定路人乙的等級。

  同樣的,路人乙也因她的反射遊戲停下了腳步,看向她。

  她自然又自信滿滿的如法炮製——

「你在看我嗎?」

  誰知這個路人乙的反應比路人甲還氣死人,居然搶她的台詞說:「這位大姐,妳接
下來該不會是想說:「沒關係,你可以再靠近一點」吧?」

  充滿戲謹的口吻。

  「你怎麼知道?」沒想到這個醜小鬼還有一點智商。

  「廣告詞嘛!」路人乙不屑的哼嗤,又說:﹃還有啊,妳用鏡子反射引人注意的伎
倆,是不是學另一個鑽石廣告的?就是三個年輕女人用項鍊、耳環和戒指調戲對桌男人
的那一個,對不對?」

  「誰說的?」何翩翩打死不肯招認。

  可惡!居然給這個醜小鬼識破了天機。

  路人乙一副看扁人的態度,大聲的嘲弄道:「我說這位大姐,妳就別死鴨子嘴硬了
,給妳個良心的建議,想釣男人的話,再回去修行個幾年吧!太遜了!」

  說完,路人乙便聰明的以光速逃離現場,以免被腦羞成怒的遜大姐糾纏不休。

  「站住,有種的不要跑!」早已火冒三丈的何翩翩沒能及時攔劫路人乙,從地上撿
了石頭丟他又沒命中,火山因而猛烈爆發,足以媲美「天崩地裂」那部片子。

  路人乙偏遠遠遠的拋來一句:「遜大姐,再給妳一個忠告,想釣男人之前,先想辦
法做個讓男人無法一手掌握的女人吧!」

  「臭小子,你給我回來!」何翩翩氣得想殺人洩恨。

  豈有此理,乳臭未乾的醜男級小毛頭居然敢損她!

  噴池邊的龔季洋早已偷笑得肚子好痛,為了不發出聲音,忍待全身發抖,差點兒斷
了氣——原來如此,難怪他老覺得她的動作和台詞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是昨天晚
上在電視上的兩個廣告看過。

  拜那個路人乙所賜,他全想起來了。

  回想起那個鑽石和保養品廣告的情景,再比較方才那個恰北北所演出的兩幕精彩好
戲,龔季洋忍不住笑得更加人仰馬翻——當然是低聲竊笑。

  「該死!我就不信我何翩翩會運一個醜男也釣不到。」

  胰?何翩翩?意外入耳的名字讓龔季洋停止了爆笑。

  不會這麼巧吧!這個恰北北就是丁家那個何翩翩?

  他認真的思索半晌,回神時,路人丙已進入他的視線範圍——一個五十出頭的慢跑
阿伯。

  不用說何翩翩已經坐回石桌上,準備進行第三次釣男行動。

  龔季洋決定先不管那無關緊要的問題,好好欣賞即將發生的一幕——何翩翩一樣先
用鏡子反射,引起路人丙的注意。

  幸運,路人丙如她所願的駐足,並露出驚艷的神態。

  總算遇到識貨的醜男了。何翩翩倍受鼓舞,加把勁進行接下去的動作。

  「你在看我嗎?」送上秋波外加狐媚的淺笑。

  路人兩老實的點點頭,看得兩眼發直。

  何翩翩得意至極,用自以為風情萬種的姿態褪下小外套,並一面嬌爹著:﹃沒關係
,你可以冉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這回進行得真順利。

  為了增加性感的魅力,她刻意把右手往桌緣一搭,將重心微微右傾,企圖賣弄更多
的風情。

  哪知事與願違,當她把重心右傾時,一個不小心用力過快過猛,害得右手支持不住
滑出桌緣。

  結果可想而知,她遵循地心引力法則,重重的滾落地上了。

  「唉唷,好痛啊——」

  何翩翩直撫著摔疼的小屁屁連聲低咒。

  哈——在何翩翩跌個七葷八素後,龔季洋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甚至還笑得在平台
上翻來翻去。而那個路人內早已不知去向。

  敢取笑本大小姐?何翩翩以最短的時間尋獲不要命的龔季洋,殺氣騰騰的兇光早已
瞪向噴水池畔那個不知死活的死男人。

  又是他!當何翩翩趁著龔季佯笑得不知令夕是何夕的空檔,疾速逼近他時,赫然發
現,這個該死的臭男人居然就是昨天在停車場遇到的那個倒楣帥哥。

  這可怎麼辦?要過去教訓他好,還是懸崖勒馬、及時逃跑,省得被他認出來乘機向
她狠狠地敲詐一筆?

  等等!

  她根本不必怕他認出她,因為她昨天帶著口罩和安全帽擋住了她的芳容,所以這個
臭男人絕對沒那個天大的本事能認出她來。

  所以她決定放膽上前去教訓他。

  「你很樂嘛!」

  。﹃阿!?妳——」

  說時遲、那時快,在龔季洋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之前,何翩翩已力大無窮的將他推
落噴水池中。

  璞——通——「這就是嘲笑淑女的報應。」順利報復成功,何翩翩很聰明的迅速逃
離現場,帶著痛快的笑聲飛快揚長而去,以防他小人的追上來。

  是她!?龔季洋因那意外的一瞥而呆楞在噴水池中,久久沒有動靜。

  怎麼可能!?

  何翩翩心情愉快的回到和三個姊姊合開的店——賴著不走。盈盈、纖纖和楚楚她們
三個人不知道來了沒?她一面想,一面掏出大門鑰匙。

  正準備開門時,大門先一步被打開——「翩翩,妳回來啦!」第一個探出頭的是大
姊任盈盈。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何翩翩心裡明明很高興,卻礙於瞥扭不老實的個性,而硬
裝出一副冷淡的樣子。

  「剛到不久。」二姊董纖纖柔柔的回答。

  「哦!」何翩翩反應依舊冷淡,愛理不理的往店裡走。

  幾個姊妹從小就了解也習慣了她的瞥扭不坦率,所以對她的行徑都不以為杵。

  「對了,有妳的國際快遞。」三姊應楚楚搖晃著手上的郵件。

  她們四個是同一天被丁家收養的異姓姊妹,從小一起長大所建立的深厚情誼,讓她
們比一般姊妹更加親暱。

  「國際快遞?」何翩翩楞了一下。

  會是誰寄來的呢?她接過郵件,段孟翔的署名赫然人眼。

  是他?難道是——何翩翩精神大振,迅速的拆開包裝。

  「天啊!怎麼會是他!?﹄目睹文件首項上的彩色照片時,何翩翩宛如突遭五雷轟
頂似的失聲尖叫。

  「他怎麼了!?」三個姊妹異口同聲的追問。

  畢竟能讓個性超級瞥扭不坦率的四妹翩翩如此大驚失色,毫不掩飾地表現出真正感
情的情況並不多,足見此事鐵定非同小可。

  「完了——真的完蛋了——」何翩翩才沒那個閒工夫搭理三個窮極無聊的姊妹,完
全沈浸在自己的不幸世界中。

  三個姊妹見小妹不理人,便自力救濟的趁她發呆時,奪走她手上那份文件,爭相一
探個中乾坤——「哇塞!好帥好有型的男人哦!」色女盈盈第一個搶到照片。

  保守的纖纖也讚不絕口的道:「這個男人長得好有女人緣,一定有很多女人在倒追
他。」

  「才不止這樣,你們瞧,他的身材好修長高挑,比例好好,尤其那雙腿好長啊!

  從這張照片判斷,這個帥哥少說有一百八十公分高。」任盈盈書是讀得不怎麼樣,
但看男人的眼光和審美水準可就令人刮目相看,堪稱四姊妹中最犀利的一個。

  這全拜她特愛看超美形男同志愛的漫畫所賜。

  「怪怪,真不得了,這個男人不但外型得天獨厚,連腦袋瓜也高人一等呢!才二十
八、九歲,就已經得到英國牛津大學的博士學位,並在牛津大學任教哩!」應楚楚愈看
手上的資料,眼睛瞪得愈大。﹃我說翩翩,妳什麼時候認識這麼一個重量級的大帥哥?


  「夠了!別再說了,已經玩完了!」何翩翩愈聽愈懊惱,愈聽愈悔恨交加。

  太可惜了,這種內外兼俱的男人,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實驗床伴哪!

  應楚楚當沒聽到她的怒吼,繼續往下看——「天啊!他還是咱們政大這個學期新聘
的客座教授呢!」

  「什麼!?」何翩翩再也忍不住跳了起來,衝向應楚楚,想把那份資料奪回去。

  應楚楚比她快一拍閃了過去,大聲的宣告最新發現,﹃哇拷!他還是個高級午夜牛
郎哩!」

  「真的!?」何翩翩興奮過頭的高聲尖叫,﹃快拿來!」

  經過一番爭奪戰,氣喘叮叮的何翩翩終於把資料搶到手,聚精會神的把內容看了一
遍。

  果然是她最鍾愛的典型,完全符合她的「三好」條件。

  「該死!真是太可惜了——」何翩翩愈想愈捶心肝。

  「翩翩,這個男人該不會是妳鎖定的最佳床伴吧?」應楚楚從她的種種反應判何翩
翩想找一個「三好」男人當床伴,親身體驗,寫一份初體驗報告的事,是她們四個異姓
姊妹之間的最高機密。

  「本來應該是,不過現在已經不是了——唉呀!別再問了,我都快煩死了。」

  何翩翩沒好氣的嚷嚷。

  「究竟是怎麼回事?」聽她一說,三個姊姊更加好奇。

  望著六隻充斥著非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眼睛,何翩翩雖然不想說,也只有勉強開口,
否則這三個姊姊絕不會經易放過她。

  而愈讓她們糾纏下去,只會議她心情愈差,為了自己好,還是老老實實的招供比較
實在些。

  於是她把和龔季洋約兩次相會說了一遍。

  「在停車場那一次,我戴著口罩和安全帽,所以他可能不知道是我也就算了;

  但是今天下午在公園那一次,他一定看到我了,不可能忘記的,你們說在這種情況
下,他怎麼可能還會答應我的邀約當我的實驗床伴?」每多提一次,何翩翩就扼腕一次


  「我倒不覺得事情有那麼悲觀。」應楚楚神秘兮兮的說。

  何翩翩懶懶的長嘆一聲:「省省吧!」連她這個政大出了名的才女都想不出法子來
了,還能有什麼轉機?

  「聽聽看楚楚怎麼說嘛!」盈盈興致勃勃的催促楚楚。

  對盈盈這個少根筋的大姊而言,三妹楚楚和四妹翩翩的聰明才智其實是不相上下的
,只是楚楚一向偏愛以暴制暴,而翩翩喜歡鬥智,所以在外人眼裡看來,才會有何翩翩
是四姊妹中最聰明的錯覺。

  「對啊,楚楚,妳就說出來聽聽嘛!」在聰明才智的評價上,董纖纖對兩個妹妹的
看法和大姊盈盈是一致的。

  何翩翩還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事實上,她也想聽聽看楚楚是不是有什麼出人意表的好點子,但是她那不老實的個
性,硬是讓她說不出口。

  應楚楚就爽快多了,在兩個姊妹的慫恿下,滔滔不絕的提出自己的見解:「我覺得
翩翩只要變個裝,改變形象就可以瞞天過海了。」

  「變裝?」盈盈和纖纖一樣呆,反應不過來。

  「例如換個髮型,把長髮剪短:改變穿著和打扮,讓整個人的形象改變,也就是改
頭換面。我相信今天下午在公園,他就算看到妳也只是匆匆一瞥,印象應該不會很深刻
,再加上妳又完全改變外在的形象:他就算有眼熟的感覺,也很難把兩個形象氣質截然
不同的人聯想在一起,你們說有沒有道理?」楚楚對自己的推斷非常滿意。

  「有道理,值得一試哦!」盈盈和纖纖連連點頭附和。﹃翩翩,妳自己覺得呢?」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我就免為其難的試試看吧!」

  何翩翩看似打鴨子上架,百般不願,心裡頭卻鬥志高昂、志在必得——對!我幹嘛
這麼快就死心,這個龔季洋非弄到手不可!

  雖她那副色性大發的神態,三個姊姊都懶得說她。

  還是一樣不坦率,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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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凝睇著窗外皎潔的月色,龔季洋費了一番心力才讓自已激動的心恢復平靜。

  那個恰北北果然就是丁家的何翩翩。他從手邊的資料得到證實。

  但真正令他深受震撼的並不是這件事,而是她的臉。

  那張臉分明就是他尋找多年卻未能尋獲的許玉珊,為什麼……難道真是他看錯了?

  不,不會的,許玉珊的容顏一直清晰的刻印在他的心房、腦海,他不可能認錯。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急,就快開學了!他有的是時間弄清楚真相。

  最重要的是,這一回,他不會再讓她從他身邊溜走了!

  果然如丁家四姊妹所料,龔季洋一出現在政大校園,便驚起一陣超大型的龍捲風,
凡是龔大教授所到之處,無不坡靡。

  幸好她這個出名的才女有先見之名,聰明的搶奪了龔季洋的研究助理這個肥缺,佔
盡了天機。

  何翩翩得意的笑進心坎裡。

  這會兒,她便是要到龔季洋的研究室去和他做第一次的正式會面。

  走到研究室門前,何翩翩不由得緊張心虛起來。

  「冷靜點,我已經把頭髮剪短,連穿戴都和那天截然不同,他不可能認出我來的,
放輕鬆些。」她小聲的為自己做心理建設,希望自己能儘快恢復平靜。

  費了一番工夫,總算不再緊張,她才做膽敲門——叩叩叩扣!

  「請進。」喔!聲音真好聽,之前她怎麼沒有注意到?

  何翩翩懷著志忑不安的心入內,臉上極力維持輕鬆自然的神情。

  「你好,龔教授,我是你的研究助理何翩翩。」阿彌陀佛,他應該不會認出她來吧
?果然是她!許玉珊。龔季洋按兵不動的露出性感的淺笑。「幸會,翩翩,還有,別叫
我教授,我不習慣,直接叫我名字吧!」好帥的男人!何翩翩這是第一次正眼看他,一
顆心在瞥見他那笑容的一剎那,怦然跳了一下。

  「翩翩!」龔季洋趁她失神時,挨近她身邊,以性感的嗓音在她耳畔輕喚。

  「哇——」何翩翩的心臟險些麻痺,慌亂中一個不小心失去重心。

  「危險!」龔季洋右臂一撈,便熟練的扣住她的腰,巧妙的將她樓進懷中。

  如此近距離的仰視龔季洋那張俊顏,何翩翩的心兒差點跳出胸口。

  不妙!距離這麼近,搞不好他會認出她來!

  於是她心虛的連忙逃開。「謝謝!我沒事。」他沒有發現吧?

  「那就好,已經是晚餐時間,不如我們師生一道去吃個飯。」龔季洋一副好像沒發
生過什麼事的閒適,溫和誠懇的提議。

  「沒問題。」幸運,他沒發現,而且還主動邀她共進晚餐,她正好可以展開攻勢,
早點和他搞好關係。

  一看見那輛眼熟的白色CEFIRO3.0,何翩翩又開始心虛,呆楞在車門外。

  「上車了,翩翩。」龔季洋很自然的從她身後傾身探出手,滑過她的右臂,幫她把
車門打開,左手則搭在車頂邊緣,帥氣十足的臉幾乎是貼靠在她的肩膀上。

  「喔|好——」單純的何翩翩哪禁得起他那親暱動作的誘惑和耳邊細語的挑逗,整
個人差點癱軟在他的臂彎中。

  好性感的嗓音,做「那件事」時在她耳畔輕喚她的感覺一定超好。

  何翩翩想要他當實驗床伴的決心更加堅定。

  卡——塔——車門上鎖的響聲拉回了何翩翩的注意力。

  咦?車子什麼時候啟動了,還上鎖?

  完蛋了,她該不會是誤上賊船吧!?

  「有件事我想和妳說清楚。」正當她心慌意亂之際,龔季洋適巧開口說話。

  「來了! 我們今天絕對是初次見面。」何翩翩心虛的先下手為強。

  原來她——龔季洋頓時會意了過來,但依舊不動聲色的往下說:「沒錯,所以我想
和妳談談妳打工的時間。」

「哦!」原來是她太過緊張,小題大作了。「你有什麼難處儘管說,在可能的範圍內,
我會全力配合你。」危機解除,何翩翩又繼續為實驗全力以
赴討好他。

  龔季洋開始撤下魚餌。

  「是這樣的,這學期我不只在你們學校開課,在台大也有開課;為了避免時間被分
割,所以我把台大的課都排在上午,政大的課都排在下午;至於國科會的研究計劃則是
排在晚上,在我自己的住處進行。」

「也就是說,我打工的時間是晚上,而且是在你的住處?」太棒了,真是天助我也。
何翩翩竊笑不已。

  瞧!魚兒游過來了。龔季洋心中大樂,「是的,當然我會天天負責接送妳來回,如
果妳不方便就不要勉強,我可以找別的同學。」

「我當然方便,咱們就這麼說走了。」愛說笑,怎能把千載難逢的大好良機拱手
讓人?

  啦啦啦!魚兒上勾了!「謝謝妳!翩翩,妳真體貼。」他接著說。

  他那性感十足的笑容再一次害她心跳失序,連忙別開視線。

  「沒什麼,舉手之勞罷了。」你不必感謝我,我對你好是有目的的。

  「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明天!」

「oK!」第一階段誘導計劃成功。

  何翩翩也在心中暗樂。太順利了,萬歲!

  「我們要去哪裡?」何翩翩順口問道。

  「去天母吃法國料理。」

「那你走錯路了,應該在剛才的十字路口右轉才對。」天!他該不是故意的吧?

  莫非他早認出我,故意裝作不認識,想害我疏於防範而報復我?何翩翩愈想心頭愈
亂。

  「啊!我剛才忘了右轉了。」都怪她那可愛的一顰一笑擾亂了他的心緒,一時失了
神才會出這種小差錯。

  「那就趕快轉回去!」好險!差點上了他的大當,真是奸詐小人一個。

  幸好她夠機靈,否則就慘了。

  「哦!好!「不行!得集中精神些,免得這個作賊心虛的丫頭更加疑神疑鬼。

  她那如臨大敵的神情提醒了他。

  當車子開往正確的路線後,何翩翩才暗鬆一口氣。

  等等,如果他在半途停車揍她,或者把她趕下車,放她鴿子怎麼辦?何翩翩又想到
了另一個危機。

  失算!她怎麼沒防到這一招!

  如果這個奸詐小人真敢幹這種卑鄙下流的勾當,她明天到學校去一定要大肆渲染,
讓他身敗名裂,哼!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何翩翩心頭一悸,猛然回神——該死!他真的停下車了!

  她嚴陣以待的看向他,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悄悄探向她的魔手——「你要做什麼?!
」她劍拔弩張的高聲尖叫。

  龔季洋極其無辜的說:「已經到了,所以我要拉手剎車把車子停好,有什麼不妥嗎
?」

「呢!?不——」何翩翩好生尷尬,不禁舵紅滿面。

  原來是她誤會了……哈哈!

  龔季洋忍俊不住,條地把臉朝下,趴在方向盤上,暗笑得快昏了。

  「你怎麼了?」何翩翩不明所以的問。

  「沒事,只是突然有點頭暈,待會兒就好了。」天知道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沒有
笑場穿幫。

  何翩翩對法國菜一竅不通,所以點菜全由龔季洋一手包辦。

  她唯一知道的是,龔季洋點的每道菜都價值不菲——MENU告訴他的。

  他應該是沒認出我來才對,否則不可能花這麼多錢請我。

  不對不對!這頓有可能是最後的晚餐,這個奸詐小人想利用食物害她掉以輕心,好
輕輕鬆鬆的下手報仇。好黑心啊!

  龔季洋快被她那昭然若揭的表現逗笑了,再不想個法子怯除她的疑慮,恐怕真會笑
場而穿幫。

  於是他端起方上桌的餐前酒道:「翩翩,我敬妳。」

「敬我什麼?」哦!他運拿酒杯的姿勢也如此瀟灑迷人,害她酒末入口,人就先醉了。

  「敬妳的體貼和我自己的幸運,能有妳這麼棒的學生當研究助理,尤其比起我前幾
天在外頭遇到的兩個蠻女,真是好太多了。」

「怎麼回事?」何翩翩險些給方入口的酒嗆死。

  他說兩個?她因而大受鼓舞。

  「唉!說來話長,簡單的說就是遇上了倒楣的事。一件是被一個不講理的女人刮壞
了車子;一件是被另一個蠻女推落水池。」

「好慘哪!那——你有沒有看清楚她們的長相?」何翩翩此時心跳絕對超過兩百下。

  「就是沒有才說倒楣呀!」這下子妳可以安心,不再疑中生暗鬼了吧!

  「的確很倒楣,不過事情過去就算了,人應該多想快樂的事,不愉快的事趕快忘了
才好。」太幸運了,原來季洋那時根本沒有看清楚她的長相,害她白擔心了一場,真是
庸人自擾。

  既然如此,她就可以全力以赴的展開攻擊了。

  一放心,胃口便來了,何翩翩開始神情愉快的吃起大餐。

  總算把小障礙給解決了!龔季洋樂在心坎裡。

  如此,他便能緊接著進行第二階段的誘導行動——「政大的女同學好像都很熱情,
而且很喜歡和教授打成一片,真是令人欣慰。」第二個陷阱佈置完畢。

  「怎麼說?」何翩翩如臨大敵的提防著。

  獵物靠近中——

「好像是下個月有個迎新舞會,她們怕我一個人在台灣人生地不熟
,所以都很好心的自願當我的舞伴,為此我也很傷腦筋,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取捨比
較好。」他的演技很好,表情十分生動。

  那些不要臉的大三八,膽敢動他的季洋歪腦筋,找死!

  何翩翩把盤中的牛肉當成那群大八婆,切得好用力來洩恨。

  「我看這樣好了,我來當你的舞伴,這麼一來你就不用傷腦筋了。」漂亮,正中目
標!「好主意,妳是我的研究助理,最具說服力了。」龔季洋煞是滿意。

  「答對了。」這個男人挺好騙的,不錯不錯,照這個情形看來,她只要再加把勁,
建立良好關係的時刻便指日可待了。

  順利完成今晚的「釣魚」計劃,龔季洋神情十分愉快。

  這招是他最擅長的把戲——請君入甕。

  也就是巧妙的設下陷阱,讓獵物無怨無悔的自動往陷阱裡跳而渾然不覺。

  曼妙的夜晚,便在兩人爾虞我詐的歡笑聲中渡過。

  龔季洋果然不負「愛神」的美名,女人緣超好,不論走到哪裡,永遠有一群迷姊跟
著,恐怕連一些偶像明星都要望塵莫及。

  就是因為他那張「人見人愛」的臉,讓他在情場上無往不利,總是不費吹灰之力便
博得各型美女青睞,所以在G7蓋世太保中才會被封為「愛神」這會兒雖是在校園裡,他
的身旁依然圍繞著一群傾心於他的女學生。

  「季洋,你不能這麼不公平啦,怎麼可以只去吉他社,就不去我們社交舞社的社辦
坐坐?」社交舞社的公關組長不依的撒嬌。

  「喂!社交舞社的,你們怎麼可以插隊,是我們流行音樂社的先向季洋提出邀約的
耶。」幾個爭風吃醋的俏女孩都很樂於遵照龔季洋的遊戲規則,不叫他龔教授,而直接
叫他季洋。

  「你們都不要吵了啦!季洋已經答應我們,今天都要待在吉他社了,你們少來攪局
,季洋你說是不是?」吉他社的副社長猛對龔季洋送秋波。

  龔季洋雖然一直和她們走在一起,卻都很巧妙的和她們保持距離,不做不必要的身
體碰觸,以明哲保身,免受被吃豆腐的困擾。

  「我看這樣好了,今天就先去吉他社,改天再到社交舞社和流行音樂社好不好?」
他息事寧人的調停。

  「真的?什麼時候,明天行嗎?」社交舞社和流行音樂社的同學都超積極的急於敲
定季洋的到社時間。

  「是我先說的!」兩個社團的人愈吵愈烈,眼看就要冒出火花。

  還好龔季洋對處理這類的事經驗老道,駕輕就熟的說:「好了,大家別為小事傷和
氣。這樣好了,明天兩個社團來個小小的聯誼,你們看如何?」

「贊成。」風波總算平息。

  龔季洋很熟練的把氣氛又帶回原來的歡樂和諧,在接近學生會辦公室時,視線不經
意掃到熟悉的人影翩翩?還有一個男的!?

  「咦?那不是學生會長陳志平和女聯會會長何翩翩嗎?他們又在一起啦!」其中一
個眼尖的同學A,一下子就發覺龔季洋視線注意的方向,反應敏捷的沿著他的視線望進
學生會辦公室裡。

  「果然是他們兩個,不過他們兩個會在一起很正常,才子佳人嘛!」關於男女之間
的關係,永遠是大家談不膩的話題,這話在這群已停下腳步磯磯喳喳的麻雀們身上,再
一次得到印證。

  「他們兩個是一對嗎?」龔季洋極力保持平常心的問道。

  他早該想到的,像翩翩這麼好的女孩子,怎麼可能乏人間津?

  都怪意外的重逢,讓他過度沈醉於她就是許玉珊的喜悅中,而忘了這種重要的大事
,可惡!

  眼看何翩翩和那個什麼陳志平的臭小子狀甚親暱,有說有笑的樣子,他恨不得立刻
衝過去,一腳把那個臭小子端到外太空去,省得礙眼。

  但是理智讓他控制住這般衝動,問明情況才是明智之舉。

  「不是啦,應該說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關係才對。」幾個女學生爭相為龔季洋
解答。

  「怎麼說?」他態度看似從容安詳,一雙潛藏著烈焰的眼畔,可是連一秒鐘也沒自
何翩翩和陳志平身上移開。

  「那個陳志平從一入學就看上何翩翩,兩年來都鍥而不捨的對何翩翩百般示好。

  無可奈何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何翩翩始終只把他當成朋友對待,除了社團
的公事外,從來不和他獨處。」

「那位學生會長看起來一表人才,應該挺受女生歡迎的才是,怎麼……」聽到這兒,
他心中的警鈴聲才變小聲了些。

  「如果是別的女生,大概早就被陳志平的熱情所感動了,怪只怪他偏碰上了不談戀
愛主義的何翩翩。」

「不談戀愛主義?」這倒是新聞,不過這麼一來,他更加了解為什麼翩翩要找陌生
男人做性實驗了。

  「可能頭腦比較聰明的女人想法都和平常比較不同吧!那個何大才女從大一時,就
挑明跟陳志平以及想追她的男生說,她對談戀愛沒興趣,奉勸有心人別在她身上下功夫
,絕對是白費心機。可是這個陳志平就是不死心,怎奈何翩翩當真就是不動口。」

「原來是這樣。」他才奇怪為什麼翩翩要做性實驗不找自己的男朋友或交一個男朋
友就好。

  既然該問的事已問清楚,自然沒理由再任那個不識相的臭小子,像隻哈巴狗一樣,
繼續恬不知恥的纏住翩翩不放了——

「季洋,你要去哪裡?」在一群女學生的驚叫下,龔季洋已一個閃身來到何翩翩和
陳志平旁邊,大刺剌的坐在兩人中間的位置。

  「晦!翩翩,不好意思,恐怕要打擾妳了,不過我們該走了。」龔季洋臉上堆著性
感迷人的笑意,暗地裡則仔仔細細地打量情敵的戰力。

  長相沒他好。

  身高——沒得比。

  一看就知道沒什麼戀愛經驗,更遑論「那方面」的技巧和經驗,和翩翩標榜的「三
好」男人一點也搭不上邊,可說沒什麼威脅性。

  唯一比他強的大概就只有年紀——比他年輕。

  「走?」每次被龔季洋那彷彿會放電的雙眼一睇,她的心便不規則的亂跳,腦袋猛
發脹,嚴重阻礙思考迴路靈活度。

  「對啊!妳忘了我們昨天說好的,今天開始著手國科會的計劃嗎?」談吐間,他又
丟給她一個足以擾亂少女芳心的魅笑。

  「怎麼可以這樣,季洋,你不是說要到我們吉他社丟的嗎?怎麼可以臨時變卦?」
一群麻雀聞言色變,爭相起鬨。

  託這群三八婆的福,何翩翩的慌亂不自在已被愈燒愈旺的戰鬥精神取代。

  末開口發表高論前,她已先把龔季洋拉到自己身後,那群三八婆碰不到的安全地帶
。接著,才以極刺耳的語氣道:「只有小鬼和沒常識的蠢蛋才會分不清公事和私事的先
後順序,我相信你們應該都不屬於這兩種人才對,是嗎?」

「妳——」

「沈默代表附議,季洋,我們快走吧!」何翩翩不但嘴快,逃走的速度也快,在那
群女同學尚未來得及發飆,便拉著龔季洋衝出色窟,迅速離去。

  「陳志平,我們改天再談。」她一直跑到安全範圍才回畔對和那群三八婆一起呆楞
在原地的陳志平知會了一聲。

  回答她的卻不是陳志平,而是那一群火冒三丈的女同學不死心的叫嚷:「季洋,別
忘了明天的約會哦!我們會去研究室逮人的。」

「知道了!」龔季洋給了她們滿意的回應,喧鬧才告平靜。

  「你明天和她們有約?」何翩翩像極了中情局的調查員。

  「是阿!明天下午我只有一堂課,所以就答應舉行社交舞社和流行音樂社的聯誼活
動。」

「好像挺有意思的,明天下午我們剛好沒課,可以去插花嗎?」那些無孔不入的
大三八,她才不會給她們機會呢!

  尤其是社交舞社的,八成想趁明天的聯誼,黏住季洋,要季洋和她們共舞,有夠奸
詐,令人不齒,哼!

  「歡迎之至。」他就是知道她明天下午沒課,才會故意在她面前提起——無論何時
,他都不忘學她製造兩人相處的機會。

  何翩翩心裡打的可是如意算盤。

  明天去參加聯誼,一來可以防止那些大三八接近她的季洋:二來又可以宣告季洋的
迎新舞會舞伴已經敲定是她的訊息:二來又可以仗著和舞伴練舞的名義,霸佔住季洋,
好趁機誘惑季洋。

  說到誘惑,何翩翩似乎想到什麼,開口道:「季洋,我們商量一下好不好,去你的
住處之前,能不能先載我回「賴著不走」,我想洗個澡,換件衣服。你在店裡坐坐,嚐
嚐我們店裡的名菜,還可以認識我的一一姊纖纖。」這個時候回「賴著不走」只遇得到
二姊纖纖,其他兩個今天下午都滿堂不在。

  「沒問題。」他已猜到她在打什麼主意。

  何翩翩渾然不覺的暗自竊喜。

  太好了,今晚就開始行動,回去洗個香水浴,換一套小可愛和超迷你短褲,到了季
洋的住處就展開誘惑計劃!

  一見何翩翩穿著小可愛,外面搭配短外套,下面穿著超迷你短褲出現在自己眼前,
龔季洋便不由得聯想起前些日子在公園看她釣男人的出糗畫面。

  為了不讓自已笑場,龔季洋懲得差點得內傷。

  何翩翩直把他的反應,當成驚艷,沾沾自喜不已。

  「可以走了!」她嬌聲嬌氣的甜笑。

  龔季洋哪會不知道她這身打扮的企圖,卻佯裝不知情的發動車子上路。

  「你住哪裡?」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當車子靜靜奔馳時,何翩翩的心跳又開始亂無
章法的加速,為了舒解緊張,她試著找話題聊天。

  「中正紀念堂的中正梅園。」龔季洋一面回答,一面思考著如何不著痕跡的幫她誘
惑自己,好加快這丫頭釣他的速度。

  否則老是在原地打轉,他可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還能維持多久,讓自已不去霸王便
上弓的吻她、擁抱她。

  開場白結束後,何翩翩便進入正題,「你那邊有酒嗎?」「有,還有吧台。這樣好
了,如果妳不反對,我們待會兒先品酒聊一會兒,再開始辦正事。」龔季洋很自動的替
她鋪好路。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何翩翩好開心。

  進行得真順利,人家說: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加油!

  龔季洋只希望待會兒何翩翩萬一真把那天在公園排演的台詞,如法炮製的在他面前
正式上演時,他能忍住不笑場。

  龔季洋的住處就如龔季洋的穿著和所開的汽車一樣,都是以白色為主調,而且都有
著一貫的風格——高雅明快,給人一種很舒適清爽的感覺。

  何翩翩自然像鍾愛他的穿著和車子般,很欣賞這個屋子的擺設。

  「怎麼不進來?」龔季洋見她在大門口站了足足一分鐘不動,奇怪的問道。

  「哦!」何翩翩這才機械式的走進客廳。

  唉!她又開始緊張了。幹嘛呀,何翩翩,振作一點!妳今天可是來誘惑季洋的,怎
麼可以自己先亂了陣腳?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終於不再那麼僵硬。

  「翩翩,過來這裡坐嘛!」龔季洋從吧台裡探出頭,朝她喚道。

  為了替她製造最佳機會,這個提議是必要的。

  「我來了。」一看見吧台,何翩翩精神振奮百倍。

  加油,先前練得那麼勤、那麼久,為的就是這一天,絕對不能失敗!

  她很熟練的坐上吧台邊的高腳椅,萬千撫媚的柱在檯上,帶點爹氣的說:「我要紅
酒。」說完,趁龔季洋在忙著倒酒時,何翩翩不斷的調整自己的坐姿,想擺出一個最性
感的姿勢。

  同時,她腦袋瓜也沒閒著,反反覆覆的回想那幾句早已滾瓜爛熟的台詞,一副蓄勢
待發、隨時準備出擊的架勢。

  「妳的酒好了。」就是現在!「謝謝!」何翩翩在接過酒後,便開始進行勾引的動
作。

  龔季洋為了讓她更加興奮,以加快進展節奏,也使出渾身解數,散發出百萬伏特電
力的雙眼鎖住她不放,唇邊的笑既性感撩人又帶點邪氣,並刻意俯傾自己的身體貼近何
翩翩,好讓自己說話時,正好在何翩翩耳畔,用磁力十足的嗓音挑逗她。

  哪知他的熱情支援反壞了何翩翩的好事,害何翩翩心慌意亂,不知所措的呆愣不動
,倒是心臟顯得格外強壯威武。

  奇怪,難道是他施展的魅功火力不夠強,否則翩翩怎會沒什麼反應?龔季洋決定再
加些火力。

  「好喝嗎?」他一隻手柱在檯面,枕住額際,以離何翩翩十公分的距離呈現臉部特
寫,瀟灑帥氣的笑容全力攻佔她的眼畔。

  這一次火力夠強了吧!

  何翩翩的心臟差點跳出胸口,驚慌未定的移開視線,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心裡頭則
是急得猛跳腳——快展開攻擊,誘惑李洋啊,笨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妳遺
作在那裡發什麼痴楞?

  怎奈她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想要全力衝刺,偏總是在和季洋視線交會時,便慌張
失措、坐立難安,哪還有氣力去勾引他?

  該死!該死!該死!

  都怪季洋不好,沒事幹嘛長那麼養眼又超級性感,真是害慘她了!

  「翩翩?妳怎麼都不說話?還有,妳滴酒末沾,是不合胃口嗎?那我幫妳換另外一
種。」龔季洋等不到預期的回應,加把勁兒在她耳畔輕噥軟語。

  怎麼回事?難道他的魅力對她不管用?

  身為「愛神」的他,從來不曾多費心思,各型美女便一個個的黏上他,對他投懷送
抱。像現在這樣由他主動誘惑異性,可說是生平頭一遭,換做別的女人早已神魂顛倒,
主動對他又吻又抱,而翩翩居然無動於衷?

  下午在學生會辦公室目睹翩翩和陳志平談笑風聲的情景,偏又在這個節骨眼兒跳進
他的腦海,一股前所末有的妒恨頓時叢生。

  莫非翩翩討厭我?

  這個可怕的認知讓龔季洋像隻被雷電嚇到的鴨子。

  「翩翩——」他不死心的更加貼近她。

  給他一電,何翩翩慌亂得差點兒失去重心,從高腳椅上滾下去。

  「這酒看起來很好喝,我正好口很渴。」她牛頭不對馬嘴的瞎扯淡,身體因為緊張
膽怯,而不由自主的移離龔季洋一些,將手上那一杯紅酒,像喝白開水一樣一口氣灌掉


  「翩翩,別喝那麼快,很容易醉的。」龔季洋見情況不妙,急急勸說。

  「安啦!我是海量,就算再喝一打也不會醉……」結果,話還沒斂口,她已醉得暈
頭轉向,不知身在何處。

  「危險!」幸好龔季洋早料到這個可能,及時抱住了她,不然何翩翩早已摔得四腳
朝天。

  「翩翩……」凝睇著懷抱中沈睡的醉酒佳人,龔季洋感慨萬千,「妳就這麼討厭我
,排斥和我的身體接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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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二折

  山水橫拖千里外,樓台高起五雲中。

  園修日月光輝裡,景奪文章造化功。

  第四章

  笨蛋! 呆子! 蠢驢!

  一早醒來,何翩翩便不斷的數落自己。

  昨晚那麼大好的機會,她居然白白地浪費掉,真是*@*……所以,今天絕對不可以
重蹈覆轍。

  何翩翩嚴重告誡自己。

  其實她也不是故意扯自己後腿,可是每每面對季洋那副入神共醉的瀟灑性感,她就
是會難以克制的心情緊張、臉紅心跳!

  「不行,再這樣下去就釣不到季洋了。」何翩翩愈想愈心急。

  對於季洋,她是勢在必得,她已決定她的實驗床伴非他莫屬。

  「絕對不能再失敗了!」

  一想起今天下午的聯誼,她的鬥志又高昂了起來。

  這回一定要成功!

  為了不讓自己再出差錯,何翩翩吃完午餐便往聯誼的地點衝,好趁龔季洋尚未來之
前,查明敵情,以防這些陰險的八婆偷用什麼小人招數設計季洋。

  和她一樣下午沒課的陳志平也跟過來插花。

  何翩翩不想拒絕,但回心一想:陳志平的舞技不錯,她可以先要他教她一些基本舞
步,免得對社交舞一竅不通的她,待會兒見了季洋,一緊張又糗態盡出,那今天的計劃
可又要搞砸了。

  「聽說妳今天會去參加迎新舞會?」陳志平滿臉期待的問。

  「對,我連舞伴都有了。」何翩翩馬上澆他一桶冷水,省得他燃燒不必要的愛火,
浪費能源,又製造空氣污染。現在地球的溫室效應已夠糟,要好好保護環境、響應環保
||我們的地球只有一個。

  「喔!」陳志平像吞了駝鳥蛋似的,又像在演「變臉」,態度急轉直下,沮喪不已


  何翩翩只能當沒看見,對自己不愛的男人溫柔不是溫柔,而是殘忍。這是她篤信不
移的至埋名言。

  「妳今天來是想來練舞嗎?」陳志平很快又重振精神。

  他記得何翩翩不會跳社交舞,所以單純的做如此聯想。

  何翩翩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淺淺一笑。

  陳志平立刻逮住機會再次進攻,﹃我來教妳舞步好不好?」

  既然人家這麼有誠意,何翩翩自然就恭敬不如從命。

  龔季洋下午第一堂課早就結束,奈何班上女同學不放人,害他多費了三十分鐘才擺
脫她們,趕到聯誼現場來。

  他會這麼急,主要是怕那個陳志平會不識趣的跑來攪局。

  果然!才想著,陳志平和何翩翩氣氛和樂的起舞畫面使映入眼簾。

  「那隻該死的癩蝦膜||」

  為了一勞永逸,龔季洋想了一個不錯的調虎離山計。

  「你是陳同學吧?」他表現得很自然,力道卻十足猛地扳開陳志平的身體,強迫他
和何翩翩分開。

  「我是。」渾然不覺龔季洋居心的陳志平,只是感到洩氣的回答。

  「事情是這樣的,你們系上的王教授剛剛從央圖打電話給我,要我轉告你立刻到央
圖去找他,好像有什麼急事要你幫忙。」他中午正好和那個王教授吃飯,知道王教授下
午的行蹤,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是這樣啊||」真不幸,陳志平正是王教授的研究助理。

  是啊是啊,就是這樣!所以你快滾!龔季洋堆畜著一臉虛偽的同情。

  「既然教授有急事找你,你就快去吧!」何翩翩就事論事。

  對對對,翩翩說得對,所以你趕快滾!龔季洋快笑僵了。

  「那||好吧!」陳志平雖萬般不願,卻又怕給何翩翩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好心不
甘情不願的走入。

  哈哈哈!終於滾蛋了!龔季洋甚為滿意。

  陳志平剛滾,何翩翩便全力以赴的顧著龔季洋,以防那群蠢蠢欲動約三八們衝過來


  「你來遲了。」一見到他那好看的俊容,何翩翩便情不自禁地心花怒放,悸動的感
覺也接踵而至。

  「被一些同學拖住討論功課,所以遲了些,抱歉。」礙事的人一走,龔季洋馬上進
入備戰狀態,隨時準備故技重施的誘惑她。

  可是翩翩卻不敢看他的臉,擔心又搞砸大事。﹃沒關係,我們來練舞吧!」

  「練舞?」

  「對啊!我不大會跳社交舞,不過你既然是我的舞伴,當然有義務暗我練舞了。」

  她刻意提高嗓門,把這個消息召告天下。

  就如她所料,現場旋即一片嘩然,那些八婆的尖叫聲尤其刺耳。

  不過她很聰明的拉著龔季洋開始翩翩起舞,不給那些三八詢問的機會。

  「你教我跳華爾滋時,怎麼轉變方向和避免撞人,剛剛陳志平數了一半,你正好來
了,所以就繼續下去吧!」何翩翩打的是歪主意,嘿……那個臭小子舞技那麼菜也好意
思充當教練?分明是想乘機吃翩翩豆腐!

  一想起剛剛那個畫面,龔季洋便失控的想冒火。

  冷靜點,反正那個臭小子已被他打發,此刻最重要的是趕快替翩翩製造有利的情境
,好讓她快點勾引他。

  「把手給我,小姐。」他優雅瀟灑的做出邀舞的POSE。

  何翩翩的身體因而又僵硬緊張了起來,疇曙了半晌,才好生不自在的把右手交給季
洋,左手搭住季洋的肩。

  討厭!又來了!

  剛剛和陳志平練習的時候,明明很自然而簡單,為什麼換成季洋就完全走了樣?

  何翩翩真的好討厭自己的無能,想要努力加油,卻力不從心,懊惱不已。

  龔季洋的想法又不同了||可惡!難道翩翩當真本能的在排斥我?否則為什麼和陳
志平在一起就有說有笑,換成他就顯得十分不合作,而且還有意無意的避開他、抗拒他


  莫非……龔季洋突生不妙的念頭。

  難不成翩翩是因為喜歡陳志平而不自知,所以才不會排斥陳志平那個臭小子?

  對他則是討厭而不自知,只因為他是符合她那﹃三好」條件的最佳實驗床伴,所以
她才盲目的想勾引他,卻被自己排斥他的本能干擾?

  該死!一定是這樣沒錯!

  龔季洋恨透了這個結論,卻又不能不面對它。

  不過他不會輕易死心,更不會議翩翩發覺這個天殺的事實,他決定力挽狂瀾。

  「翩翩,妳別急,我們慢慢來,本來改變方向和避免撞人的舞步在華爾滋裡,就是
屬於較高難度不易學的技巧,尤其對初學者而言,所以妳不必感到不自在,我們多練幾
次,妳就不會感到困難了。」這個說法應該可以瞞天過海。龔季洋暗忖著。

  「嗯!我也這麼想。」何翩翩順水推舟的回答。

  幸好季洋是這麼想的,這正好又助她逃過一劫。

  本來,她該加把勁,重新展開攻擊的,怎奈腳兒發軟、身體僵硬、心兒狂跳、腦袋
罷工,力難從心。

  她就是為了避免重蹈昨晚的覆轍,才決定在大庭廣眾之下練舞的,原本以為怕人看
笑話的高傲自尊心,會刺激她的鬥志,助她克服沒來由約緊張和膽怯,誰知欲徒勞無功
,唉唉唉!

  「怎麼了?」龔季洋柔聲的問。

  「沒事。」何翩翩雖已盡力躲著他百萬伏特的電眼,但芳心依然怎忑,不能自己的
感到侷促不安,連呼吸都有點困難。

  上帝保佑,千萬別給季洋發現她的窘境!

  龔季洋的心裡也是沮喪至極。

  他感覺到了!雖然翩翩掩飾得很好,但是他還是查覺了。

  翩翩真的本能的在抗拒他、排斥他。

  該死!該死!該死!

  他絕不死心!

  一轉眼,迎新舞會已經到來。

  盛裝打扮好的何翩翩氣勢如虹的佇立在梳妝台前,指住鏡裡的自己道:「何翩翩,
妳聽好,今晚一定要成功,不准再失敗了!」

  對!不能再失敗,這些日子來她的誘惑行動已失敗太多次,再繼續下去只怕就沒戲
可唱,所以不能不加把勁。

  舞會現場光線通常都很昏暗又忽明忽滅,不易看清楚彼此的表情,可以減低她的緊
張感;超高分貝的音樂又可以掩去狂劇的心跳聲,正是她大顯身手的好時機。

  一想到種種有利的條件,何翩翩鬥志愈發高昂。

  GO!

  龔季洋的想法和何翩翩如出一轍||熱力十足的快舞和浪漫萬千的慢舞交替搭配的
舞會氣氛,最容易令人不設防,所以他一定要好好把握今晚的機會,消除翩翩對他的本
能排斥,好讓他們之間的進展館加快進行。

  的確,忽明忽滅的燈光和震耳欲聾的舞會氣氛,讓何翩翩比平常自在許多,接近龔
季洋時,不像平時那麼容易緊張。

  但是,卻發生了令何翩翩氣得咬牙切齒的事||周圍的三八婆們,老是虎視忱耽的
靠近她和季洋周圍,隨時隨地想找機會交換舞伴,搶走她的季洋,真是該死。

  當然,她一次也沒讓那些八婆得逞,那些八婆見無機可乘,才忿忿的一一死心。

  唯獨眼前這個超級八婆還死纏著不放,動不動就想侵領空。

  該死!又來了||「哈囉!交換舞伴!」

  超級八婆嬌聲爹氣的說著,便順著舞曲,以旋轉前進的方式,離開了原來的舞伴,
朝龔季洋的臂彎直攻過來。

  超級陀螺來襲,快擋!何翩翩見招拆招的將雙手筆直用力的一堆,便把直撲而來的
超級八婆給推回原舞伴的臂彎中。

  接著何翩翩便不慌不忙的對龔季洋要求道:「這邊好擠,我們到那邊去好嗎?」

  「沒問題。」把前後情況全看進眼底的龔季洋,差點笑場,幸好忍住,而且還很配
合的以優雅瀟灑的舞步,將佳人帶離原處,擺脫超級八婆的糾纏。

  超級八婆只有乾瞪眼的份兒,何翩翩痛快至極。

  終於擺脫那個大三八了!真好。

  「妳今晚心情似乎特別好。」龔季洋笑道。

  「這個舞會很令人振奮囉!」在黑暗和噪音的掩護下,何翩翩表現得比平常落落大
方。

  「原來如此。」龔季洋不再多問。

  打從一進舞場,他就發覺翩翩比平時活潑自在許多,靠近他時也不像平時那麼排拒
,急著逃離他。

  一開始,他真的以為是舞會氣氛所致,但漸漸地,他發現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難道……他心中萌生了一種新的想法,決定找機會去加以證實。

  等一下換布魯斯的舞曲時,正是印證的最佳時機。

  不一會兒,布魯斯的舞曲前奏終於揚起,舞池裡大半的同學都一哄而散,紛紛退出
舞池休息。

  原因無他,只因大家都知道,布魯斯是特別為情侶們播放的,當舞曲進入主旋律後
,現場的燈光將會全暗,給情侶們製造親熱的機會,直到舞曲結束,燈光才會重新亮起


  所以,此刻留在舞池裡的多半是情侶。

  龔季洋和何翩翩當然也沒有離開。

  當主旋律開始,場內便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何翩翩心中大喜||太棒了,
她終於可以放膽挑逗季洋了!

  說做就做,她馬上按計劃進行,故意一個腳軟,整個身子猛往龔季洋懷裡送,兩隻
手臂乘機緊緊抱住人家的腰,嘴裡虛偽至極的說:「不好意思,太暗了,跌了一跋。」

  嗯!抱住季洋的感覺好舒服。唉呀!季洋好有腰身哦!

  何翩翩一雙不安份的手,從人家的腰側一直摸到人家的背後去。

  懊!背部肌肉好結實,唷||臀部的觸感更好,性感極了。

  不錯不錯,季洋的身段比她想像的還要棒,難怪可以當高級午夜牛郎,果然夠本錢


  讓季洋擁抱,做「那件事」的感覺一定很棒很棒,呵……完全陶醉在自己的色慾中
的何翩翩,早已忘了什麼叫做「適可而止」,一雙手忘情的猛吃人家豆腐,快意至極。

  龔季洋的心情之好,絕不下於何翩翩。

  因為他已從何翩翩的這番舉動,確定了自己的判定無誤||這丫頭並不是本能排斥
他或討厭他,而是因為害羞膽怯,平時才會表現得那麼不自在:這會兒在黑暗的掩護下
,本性便肆無忌憚的顯露出來了。

  說穿了,就是悶騷!

  這些日子來的沮喪不安終於煙消雲散||太好了,翩翩並沒有討厭他。

  他也真傻,居然一直沒有發覺翩翩的逃避他,是因為羞怯緊張造成的,實在有負「
愛神」的美名。

  不過那些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接下來為她製造機會時,要修正一下方法,儘
量安排成燈光昏暗或不必「正面衝突」的情境,好配合她瞥扭悶騷的個性。

  心事落地,他的整副心神便全被何翩翩撫摸他所引起的快感佔據。

  不行!再這樣任她亂摸下去,他的理性會飛光光,不顧一切的強吻她,狠狠的擁抱
她,甚至更為激烈。

  絕對不成,他不要只有肉體的愛情,他想要的是心靈相契,靈肉合一的愛情。

  所以在翩翩愛上他之前,他絕不輕易吻她、碰她!

  為了這份決心,龔季洋趕緊找話題轉移自己和何翩翩的注意力||「聽說妳是不談
戀愛主義?」

  「沒錯。」龔季洋的聲音喚回何翩翩的理智,動作收斂了許多。唉!真可惜。

  「為什麼?」危機總算減輕多了。

  「因為男人都是笨呆子,我幹嘛為了笨呆子而浪費生命去談什麼「蠢蠢的愛」?」

  何翩翩只有對愛情的不屑,表現得最坦率。

  「原來是這樣。」龔季洋心中自有另一層盤算。

  不久,布魯斯舞曲結束,會場終於重見光明,接著又是快舞時間。

  何翩翩意猶未盡的大嘆可惜。

  想要等到下一次輪回布魯斯舞曲,至少還要等上半個鐘頭。

  因為這場舞會是仿照一般舞廳播放舞曲約方式:二十分鐘快舞,二十分鐘慢舞,交
替播放。

  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不必等那麼久呢?何翩翩滿腦子壞主意,想的盡是該如何才能
再一次不著痕跡的享受撫摸季洋的觸感。

  有了!

  她又故技重施,假裝一個跌跤,穩穩的抱住龔季洋上下其手。

  「抱歉,人太多了。」她笑得好色。

  「沒關係。」龔季洋只能拼命忍住大笑的衝動。

  何翩翩則渾然不覺,沾沾自喜的不斷利用「跌倒招」猛對龔季洋做嚴重「性騷擾」


  熱情的夜,便在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色情氣氛中歡度。

  走進「賴著不走」的店門,抬頭一看,便可看見一幀醒眼的匾額,上面題了一首嵌
字詩:盈盈紅粉妝,纖纖出素手:楚楚水中仙,翩翩何所似。

  這詩是丁家的老奶奶,特別為四位被稱為﹃元、迎、探、惜」四春的寶貝孫女們所
做的話。

  詩意主要是在描述美麗女子的容貌,丁老奶奶刻意嵌入四個孫女的名字來做這詩,
其中含意自然是希望四個孫女兒能如詩所言,如花似玉。

  而這四個丫頭也的確沒令丁老奶奶失望,雖然不是什麼絕世美人,但至少都出落得
亭亭玉立,不算太差。

  大丫頭任盈盈,個性迷糊少根筋,但卻可愛甜美。

  二丫頭董纖纖,個性溫柔體貼,雖是個生錯時代的怪女人,卻是四春姊妹中最標緻
的一個。

  三丫頭應楚楚,個性大而化之,堪稱女中丈夫,最具個性美。

  四丫頭何翩翩,個性瞥扭不老實,模樣雖不若三個姊姊好,卻是四姊妹中最有氣質
的一個。

  這天,四姊妹難得齊聚一堂,在店裡閒扯淡,話題多繞在何翩翩和龔季洋身上打轉
||「翩翩,妳和季洋到底進展得怎樣?」任盈盈好奇死了。

  「本才女出馬,自然是一切都在掌握中。」何翩翩吹噓的說。

  不過她也不算吹噓得太離譜,雖然一開始時,她確實因為緊張羞怯,而耽擱了進展
速度,但自從迎新舞會那一夜之後,她和季洋在一起的感覺便自在多了,不再那麼容易
緊張。

  原因自然是色膽壓過了羞怯,促使她更加積極的想儘快和季洋打好關係,以便早一
天向季洋提出實驗床伴的邀約。

  因此,最近的進展是比先前快些,但季洋依然沒有想吻她或擁抱她的跡象,真是可
惜,要釣上超級﹃三好」男人果然不簡單。

  但她會再接再厲,以期早日成功。

  只是礙於自尊心作祟,死要臉的她是不可能把真相告訴眾家姊妹的。

  董纖纖怯怯的重提舊話:「翩翩,妳當真要和那個男人做那件事?」

  「當然,人家台大女聯會早在一、兩年前就幹下在校園內公開播放A片的大事,我
這個政大女聯會長,如果不搞一些出人意表的新聞,豈不是硬給比下去了?」何翩翩就
是愛爭強好勝,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她想嚐嚐做愛的滋味。只是個性超級彆扭不老實的
她,打死也不會承認。

  「那也不一定要做什麼性實驗白皮書來互別苗頭啊!」董纖纖就是覺得不妥。

  「難道妳不想知道男人誇說一晚能做「那件事」五、六次,到底是真是假?女人做
那件事時,為什麼一定會「啊!啊!啊!」的叫床?還有,聽說女人達到高潮時,會極
度興奮、渾然忘我、全身輕飄飄、不知身在何處、腦袋瓜完全無法思考,而且還會喜極
而泣、不停的哭叫,究竟是不是真的?還有啊!聽說做那件事的姿勢體位有很多種,而
且每種姿勢體位的感覺都不同,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有其他好多好多問題,妳真的一點
興趣也沒有?」何翩翩說得眉飛色舞,腦海裡浮現的盡是和季洋溫存纏綿的畫面||季
洋既然是高級午夜牛郎,技巧和經驗一定都很高超,一定可以「這樣」,又可以「那樣
」,呵……「我||」董纖纖聽得膛目結舌,蛇紅滿面。

  「好了啦,纖纖,妳就別再白費唇舌了,妳明明知道翩翩一旦決定要做什麼事,根
本不可能聽人勸的。」應楚楚好心的提醒想不開約二姊。

  「知道就好。」何翩翩一副「多說無益」的表情。

  「翩翩。」任盈盈滿臉色色的說:「妳那份性實驗白皮書寫好後,一定要記得給我
一份哦!」

  不能怪盈盈興致一口高昂,雖然她已有個等她畢業就要結婚的準老公程步雲,但是
她和程步雲到目前為止都只是接吻程度的交往,所以無從印證真相。

  而她喜歡看的B&Bcomics雖然也有不少香艷刺激的火辣鏡頭,但畢竟兩個都是男的
,她實在無法想像。

  至於美形的純情少女漫畫,每次一出現「那個」鏡頭,不是畫成手指交纏、滴下一
滴眼淚的「點到為止法」

  要不就是畫男女主角的衣服交疊在地上,然後一朵玫瑰花瓣飄落的「惜物寫意法」


  再不然就是男女主角躺在床上,此時,畫面突然一睹,接著便移向窗外咬潔的明月
,然後下一格就是黎明到來的「移花接木法」

  凡此種種,根本無法滿足她色色的好奇心。

  「一定會給妳啦!」何翩翩拍胸脯保證。

  電話鈴聲不甘寂寞的作嚮。

  「一定是季洋打來的,我去接。」何翩翩一馬當先的衝過去。

  原來他們今天有約好,龔季洋要來接她到他的住處去做國科會計劃。

  果真是龔季洋打來的,﹃你快到了嗎?」

  話筒彼端卻傳來掃興的訊息||「不,我還在家裡,我是想跟你說,妳今天不必過
來,難得週末我放妳兩天假,妳和妳那幾個姊妹好好聚聚,咳咳咳||」他故意咳得很
大聲。

  「你生病了?」何翩翩一陣心疼。

  「只是小小的感冒,不礙事的,睡覺就好了,所以才說妳不必來了,免得被我傳染
。」說反話也是他善用的伎倆之一。

  「這怎麼可以,我立刻就去。」開玩笑,這可是天大的良機,她怎麼可以輕言放棄
?「不好啦……」大功告成,帥!

  「廢話少說,你等我!」說完,何翩翩便掛斷電話,匆匆出門去也。

  而話筒另一端的龔季洋也滿意的收了線。

  自從在迎新舞會摸清何翩翩逃避他的真相後,他就致力於修正製造機會的方式,果
然奏效了。

  現在,翩翩和他在一起已自然多了,但是進展速度還是不能令人滿意。

  所以,這會兒,他才會替那丫頭製造這個更具突破性的機會,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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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龔季洋確實有點感冒,只不過是那種連看醫生的必要都沒有,光靠人體自身的免疫
系統運轉,以及適當的休息便能恢復的輕微感冒罷了,但這卻是讓演技逼真的必備條件
之一。

  所以何翩翩幫他買了晚餐,陪他吃完便不再打擾他,好讓他繼續睡。

  龔季洋卻下起逐客令來,﹃謝謝妳陪了我一個下午,今晚我恐怕無法開車送妳,所
以妳還是趁早搭車回去,免得發生危險。」說反話是他熟悉的另一種誘敵之計。

  他的關心令她挺感動,而且還有一點心虛。

  她對他好是有目的的,而他卻還之以誠摯的感激,她的良心真有點……唉!

  不過為了偉大的實驗計劃,她顧不得什麼良心了。

  「我說過你不必太見外,我已經決定今晚住下來陪你了。」

  「這——」真順利,成功了!

  何翩翩一旦決定要做的事,絕對不會給人反對的機會。﹃反對無效。反正我也不是
第一次留在這兒過夜了。平常你健健康康的時候,我都安全無虞了;現在你躺在病床上
,我就更不必擔心了,不是嗎?」

  就因為他對她一直是如此的君子,以柳下惠之禮相待。——這豈不擺明了她一點也
吸引不了他?——因此她才會急得暗自跳腳,更汲汲於拉攏他,和他建立良好的關係。

  「那就麻煩妳了。」這雖然是他一手安排的必然結果,但表面上還是得做做樣子。

  「沒有的事,你趕快休息。」只要記得感恩圖報就行了!當然她不會把這句真心話
說出口。

  龔季洋深凝床邊佳人數秒,便闔上沈重的眼皮,暫時與這個世界斷絕關係,進 入
另一個國度去——想當然爾是裝出來的,目的是為了替這個瞥扭不老實的丫頭製造機會
,讓她放膽好好欣賞他的俊顏,以狩獵她的芳心於無形。

  確定他已入眠,何翩翩才放膽的將他瞧個仔細。

  他實在是俊挺得令女人心盪神馳,無怪乎人家常說歐美人和東方人的混血兒最為出
眾迷人,這話在季洋身上再一次得到印證,真是一點也不暇。

  雖然一個多月來,他們幾乎是天天膩在一起——以研究為名——,但這麼大膽的近
距離瞧他,這還真是頭一遭。

  何翩翩真是愈看愈順眼,愈看他愈心花怒放。

  他實在很俊,俊得讓人心癢癢的,恨不得一口把他吞到肚子裡去。

  尤其是那張眠緊的薄唇,唇形好性感而且充滿了誘惑力,不斷的散發出「吻我吧!
趕快吻我吧!」的誘人氣質,很容易讓女人意亂情迷。

  這麼性感誘人的唇,吻下去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何翩翩愈看愈心癢難騷,愈看愈有躍躍欲試的衝動。

  不可以,不可以趁人家生病睡覺偷吻人家,這不是淑女該有的行為。

  管它的,只要不給人瞧見,又有誰知道她做了不淑女的事?

  不好啦!萬一季洋醒來怎麼辦?

  別瞎操心了,世界上哪會有哪麼巧的事?何況他睡前才剛吃感冒藥而已,通常感冒
藥都摻有安眠效果,所以季洋不可能會突然醒過來的。

  她只要小心一點,輕一點,偷偷的吻一下,看看究竟是什麼滋味就好了。

  「對!就這麼辦!」

  何翩翩說做就做。

  她深吸一口氣,為了預防萬一,先探出手輕輕拍了拍龔季洋的臉頰,小小聲的連喚
了數聲:﹃季洋!季洋!快醒醒!季洋!」

  此時,裝睡的龔季洋在心中想道:這丫頭到底想做什麼?聽她那種叫喚的口氣,露
骨的透著不願他真的醒來的意圖,全然是做事前的保險探試而已。

  所以他使繼續裝睡,看看她究竟要搞什麼名堂。

  何翩翩換了他數次,見他毫無反應,心情大好,開心至極的喃喃自語:﹃果然 睡
死了,真好!」

  這麼一來,她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於是她再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小嘴蹶了起來,像鱷魚嘴一樣,瞄準龔季洋性感的
薄唇,急速逼近。

  當接近到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時,何翩翩的雙畔自然而然的開了起來。

  停!她的大腦及時發揮作用,對自己問道:為什麼我要閉眼睛?我可是前衛進步的
時代新女性,怎麼可以連接吻都像個傳統小女人一樣,羞答答的把眼睛閉上,那多沒志
氣!

  何況這會兒還是她主動出擊吻人家,更沒有理由是她閉眼睛啊!

  「對!不要閉上眼睛!」

  何翩翩小小聲的替自己打氣,緊接著便做第二次嚐試。

  哪知結果還是一樣,她那雙該死的眼睛老是在節骨眼上自作主張的開了起來,而且
還屢試不爽。

  「該死,怎麼會這樣?」

  何翩翩懊惱的連番低咒。

  裝睡的龔季洋從她的動作和言行知道了她想做的事,一想到她那可以想見的滑稽表
現,他就有種想睜開眼晴偷看她順便爆笑出聲的衝動。

  但是為了接下來的樂趣,倘還是強忍了下來,只是很有風度的笑在心坎裡,暗笑得
都快得內傷了。

  不過,老是停滯不前也不是辦法,所以他決定加點催化劑,好讓這個有趣的丫頭加
速接下去的行動。

  只見他故意呻吟了一聲:﹃嗯!」接著又把臉側向面牆的一邊。

  這招果然奏效,何翩翩低叫了一聲:「怎麼可以這樣,快把頭轉過來!」否則她就
吻不到了呀!

  她屏住呼吸,伸出小手小心翼翼的將他的臉扳回仰睡的姿勢,龔季洋當然是很聽話
的配合她。

  固定他的臉部位置,並確定他已再度沈睡,沒有醒來之虞後,何翩翩才暗鬆一口氣


   好險哪!差點偷香不成。

  經過這場虛驚,她的想法有了改變。決定不再管閉不閉眼的事,趕快偷吻他才是最
重要的大事。

  因此她重整旗鼓,再一次獗起蟑魚嘴,瞄準他的唇攻了過去——溫溫軟軟的,而且
心中的感覺是前所末有的新鮮奇妙。

  這是她蜻蜓點水的輕吻了龔季洋的唇,又火速彈開之後的感覺。

  「不過怎會沒有人家說的知痴如醉的感覺呢?」

  何翩翩百思不解的自言自語。

  一雙色眼則意猶未盡的朝龔季洋的唇猛瞄個不停,大有再試一次的企圖。

  所以她給自己找了一個十分合情合理的好理由:「一定是吻的時間不夠長的緣故!


  因此她又發動第二次偷香行動,那神情看起來絕對是超級女色魔一個。

  嗯!感覺比第一次還舒服,不過還是沒有如痴如醉的感覺!但是心中那股莫名的興
奮卻隨著偷吻的次數愈多,而愈來愈強烈,讓她一次比一次吻得長、吻得重,簡直到了
欲罷不能的地步。

  而龔季洋也樂得大享美人恩,唯一遺憾的是被她撩撥得愛火亂飛的激情,礙於惰勢
不對,無法反被動為主動的恣意狂飆,只能暗爽。

  何翩翩不知偷吻了人家幾次,連她自己都數不清了:只知道自己吻人家吻到後來,
已經不只是輕觸人家的唇,還進一步的把人家的唇含進自己的小嘴中吸吮,而且愈吸愈
用力,險些用力過度把人家的唇給吸得瘀青了。

  呵!感覺真棒!

  難怪有那麼多人喜歡接吻這玩意兒!

  何翩翩約莫是吻累了,嘴也有點麻了,才嬌喘著休戰,趴在床沿休息,改用觀察法
欣賞睡美男誘人的側臉和剛遭她「蹂躪」的性感薄唇。

  看呀看的,一顆心更為奇癢興奮,感覺新鮮刺激極了。

  慢慢的,她的色女視線已經無法只安份的鎖在臉部,而漸漸沿著頸項往胸口移動,
最後停格在被薄被覆蓋的胸膛上。

  她的心又開始不安份的大發色念,一種新萌生的意念在心田急速成長茁壯。

   段孟翔給她的資料上說,龔季洋有四分之一的歐洲血統,也就是說,他是一個混
血兒,換句話說就是:龔季洋可能也長了胸毛。

  雖然她並不喜歡被西方人標榜為性感的男人象徵的胸毛,總覺得胸口長了一堆像雜
草的毛,看起來既嘔心又有礙觀瞻。

  「真不知道西方人在想些什麼,怎麼會以為有胸毛是一種性感的象徵呢?那根本是
未進化完全的證明,看猩猩和猴子就知道了。」

  何翩翩每每獨處時,便會習慣性的把正在心中想著或思考的事,掛在嘴邊唸唸有詞


  所以這會兒自然也不例外,一張小嘴喋喋不休個沒完。

  「嗯!為了將來打算,我還是來檢驗一下季洋是不是真有胸毛!」

  有了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後,她做起事來可就神氣多了,虎虎生風。

  當探出的手即將抓開薄被時,何翩翩那一直打盹的良心和理智忽然醒過來礙手礙腳
的——「不行,季洋正在感冒,突然掀開被子,可能會讓他再一次受涼,還是不要比較
好。」受到理智和良心支援的她,如此的喃喃自語。

  「沒有那麼誇張啦!季洋又不是弱不禁風的小女人,才稍微掀一下被子對病情不會
有影響的啦!」受到色慾與衝動支持的她另有一套說法。

  結果,衝動戰勝良心,她的胸毛探測計劃便敲定了。

  於是乎,她便身體力行的立刻伸出迫不及待的手,緩緩的掀開龔季洋胸前的薄被。
一見他穿的是前鈕式上衣,何翩翩不禁興奮得竊笑不已。

  「太好了,是前銅式的,最方便脫了。」

  才說著,她因興奮過頭而抖著的手指,已自告奮勇的向那些緊守崗位的釦子們單挑
,並以勢如破竹的強勢每戰皆捷。

  因此才一晃眼,龔季洋上衣胸前的衣釦已經全給她打開了。接著,她眼中色波流轉
的挑開兩邊的衣襟,龔季洋光滑而充滿男性氣息的胸膛便完全裸裡。

  「哈!沒有胸毛,真是太好了!」

  何翩翩高興得頻頻低叫,一雙色眼直盯著人家的胸膛不放。

   不一會兒工夫,她已經不安於不動手只動眼約含蓄現狀了。

  「摸一下就好,這是在測試季洋的皮膚夠不夠光滑,這可關係到季洋以後抱我時舒
不舒服的大事,並不是我故意要侵犯季洋,所以不算性騷擾。對,就是這樣。」

  何翩翩無論要做什麼色事,都會替自己找到十分充足有力的理由護航,這回也一樣


  在事關自己將來和人家肌膚之親時,究竟舒不舒服的理由護航下,她的手一閃眼已
攻佔人家的胸膛,在那兒又是撫摸、又是用食指劃圈圈的。

  嗯!真好摸,滑滑細細的,觸感一級棒,而且愈摸她心裡那般異樣的悸動便愈澎濟
洶湧,讓她忍不住想以哇哇尖叫,來表達心中那份無以名狀的亢奮和激情。

  連帶地撫摸人家的手,動作也愈來愈大膽,不再只滿足於光滑細膩的觸感,而開始
打右左兩邊對稱的「小砂丘」的歪主意。

  轉眼間,她色兮兮的手指已一步步的移向右邊的「小砂丘」,準備攻佔「砂丘頂」

  龔季洋被她逗弄得全身慾火狂燒,身體瀕臨自爆的臨界點,若非理智和自制力拼命
死守崗位,他早已克制不住,像餓虎撲狼一樣,狠狠的抓住這個磨人的小東西,不管三
七二十一的恣意掀起一陣陣的雲雨巫山了。

  還摸!

  難道這個小東西不知道她這樣一次次的撫觸他的「小砂丘」,對男人而言是一種極
具爆炸力的挑逗嗎?

  龔季洋暗暗在心裡叫苦連天。

  但是那種被挑起的激情,卻又是那麼的誘人,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讓他心甘情願
的在慾海中浮浮沈沈,不願去中斷它。

  「真好玩,居然和女生的一樣,會鼓鼓的耶!」何翩翩愈玩愈起勁,兩根食指各攻
一邊的「小砂丘」,在那兒又摸又按的,而且愈弄心情愈莫名的興奮,頻頻發出色女特
有的低笑聲。

  她那廂玩得很樂,龔季洋這廂可就五味雜陳了。

  這個折煞人的小東西,他真恨不得一躍而起,把她一口吞掉,吻得她癱軟無力的恨
在他懷中嬌喘。

   偏偏她何大小姐愈玩色膽愈大,已經不安於上半身的探索,一雙色眼已經飄向薄
被覆蓋的下半身。

  這小東西又想做什麼了?被愛火焚身的龔季洋,突然有一種大事不妙的預感。

  說時遲,那時快。燃指問,何翩翩的手已經將覆蓋住他下半身的薄被掀開,一隻手
像強壯有力的螃蟹蟄子,鉗住人家長褲的釦子,將它輕輕挑開,並拉下拉鏈。

  老天!這個小包女究竟想做什麼?龔季洋突然心頭一緊。

  何翩翩的色言色語適巧傳入他的雙耳——「我絕對不是在性騷擾,我只是為了自身
權益,找機會驗明季洋真的有「那個」

  而已,而不是要非禮季洋,真的。」

  這是什麼話!?

  沒有「那個」他怎麼上廁所,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龔季洋在心中大聲的驚叫「胰
?怎麼有一堆毛茸茸的東西,好像一堆草?我記得書上並沒說過男人身上會長草啊!又
不是「植物人」?難不成季洋的胸毛長到下半身來了?那不是很畸形嗎?」

  何翩翩百思不得其解的不停自問,一雙手還是在「草叢」裡流連忘返。

  龔季洋聽君一席話後,實在佩服得沒力反駁,這就是政大赫赫有名的才女所說的話
?不過現在不是探討這個問題的好時機。眼前最重要的是,趕緊想辦法讓這個小色女差
一公分就碰到他「那個」的色手立刻撤離。

  於是他故意發出一聲重重的呻吟,並稍微動了動手臂給她一個警告,好讓她趕緊鳴
金收兵。

  何翩翩果然很迅速的抽離流連在「草叢」中的手,心跳百分之百,十足是件賊心虛
的標準表現。

  很好!危機解除。龔季洋心中很滿意的暗笑。

  不過他笑得太早了一點,何翩翩見他沒有真的醒來的跡象,一隻色手馬上又拜訪他
那一堆「草」,嘴巴唸唸有辭的說: 「我就不信季洋沒有「那個」!」

  口氣聽起來十足是不親手碰到「那個」,絕不輕言罷休的駭人氣勢。

  她這種行為在龔季洋看來又是怎樣的光景?

  說好聽一點,是贊佩她實驗精神旺盛,不達目的絕不輕言放棄的求證精神可嘉。

  說不好聽一點就是——超級色女一個!

  龔季洋只好又一次呻吟,再動動手,何翩翩當然是又小心謹慎的暫時撤離。

  為了不給這小色女有第三次進攻的機會,龔季洋決定提前醒來,不再裝睡。

  令人尷尬的是,當他毫無預警的呻吟兩聲,睜開雙畔時,正好逮著何翩翩那隻蠢蠢
欲動的色手。

  何翩翩壓根就沒料到他會突然醒來,驚訝過度,一時反應不來,那隻令人害羞的色
手,就尷尬的停格在「草叢」正上方的半空中,曖昧極了。

  「你醒了?」

  好不容易恢復正常反應力後,何翩翩像被燙著了似的,迅速收回自己的手,故做輕
快的打招呼。

  「嗯!剛醒!」

  龔季洋無意拆穿她的糗事,若無其事的配合她的言行。

  兩人卻不約而同的發現紕漏——龔季洋的上衣和長褲鈕釦全是敞開的,沒有釦回去


  頓時,氣氛變得緊張又尷尬。

  罪魁禍首的何翩翩在腎上腺素發揮高度作用的及時助陣下,率先打破僵局,作賊喊
捉賊的說:「啊!你醒得正是時候,我才正想幫你把被子蓋好。我發覺你睡相很差,不
但會踢被子,還會把自己的衣服扯開,會不會是生病太熱了的緣故?可是你這樣做很容
易讓感冒變得更嚴重耶!」

  你聽聽看這丫頭說的是什麼話?

  龔季洋差點因過度吃驚,氣絕身亡。

  但是為了接下來的計劃打算,他還是迎合她,故意重嘆一聲才道:「被妳發現了?
老實說,我就是因為睡相不好才會感冒。」

   他會這麼配合自然是有目的。

  何翩翩卻喜出望外的暗叫道:沒想到她胡亂瞎掰好給自己脫罪的瞎話,居然歪打正
著的蒙上了。

  真是太幸運了,呵呵呵!

  龔季洋則很自然的把長褲的拉鏈和釦子弄好,至於上衣就保持原狀,好用來誘惑她


  「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妳千萬別把我睡相不好的事說出去,這可是會破壞我的形
象的。」這話自然是他用來誘導她走向圈套的餌。

  何翩翩在心中竊笑——太棒了!居然給我逮著把柄了:這麼一來,正好可以趁機脅
迫他就範,嘿嘿!

  不過她回心一想:不對!用威脅的手段迫人,總是不比要人知恩圖報來得高竿。

  所以她決定先走討人情債路線,若不靈再改採威脅的手段——「你感冒好點了沒?


  說話時,她的色畔死死的鎖在人家門戶開放的胸膛上,看得好開心。

  季洋好性感哦!不只嘴唇誘人,眼神迷人,連胸膛都魅人,真是難得一見的人間絕
色,難怪那麼受女性同胞青睞。

  連她這朵自制力超強的清蓮都不免凡心微動了,更何況是一般平平庸庸的俗女哪!

  龔季洋佯裝一副不勝感激的口吻,:「已經完全好了,這一切還真要感謝妳的悉心
照料呢!」這當然又是一個誘餌。

  何翩翩卻一副正中下懷的神態,表現得好像慈悲為懷的活菩薩般。﹃你能在我的悉
心照顧下迅速痊癒是再好不過了,何必說什麼感謝之類的客氣話。另不過,我百件事想
請你幫個性。」

  來了!﹃什麼事?」

  他佯裝不知。

  何翩翩舔舔小嘴,一鼓作氣的說「事情是這樣的,我想做一個非常健康又極具教育
意義的大實驗……」

  她很快的把自己的初體驗白皮書實驗計劃一事巨細靡遺的告訴他。

  早已從段孟翔那邊知道整個實驗過程的龔季洋,自然是故意裝做不知她的企圖的樣
子,報以嘉許的道:「真不簡單哪,據我所知,台灣的社會風氣並不如歐美國家開放,
如欲勇於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中,挺身出來做如此前衛的實驗,真是勇氣可嘉。」

  「那你就更應該義不容辭的幫我了。」沒想到季洋如此開明,不但沒有被她的高論
嚇走,還很欣賞佩服她的真知灼見。

  真不愧是國外回來的優秀學者,思想作風果然與眾不同。

  更令她開心的還是,她的實驗計劃極有可能順利進行——只要他答應協助。

  「我當然會全力以赴的支持妳,只是我不知道能為妳做些什麼?」龔季洋的臉上堆
畜著毫無破綻的無辜。

  「很簡單,你只要當我的實驗床伴就行了。」何翩翩一本正經的說出最重要的關鍵


  終於說出來了!龔季佯笑在心坎裡。

  想他這一路處心積慮的佈置每一個陷阱,為的就是不著痕跡的誘導這個丫頭,讓她
儘早說出這句話來。

  現在終於如願以償。

  這丫頭果然按照他的希望,不知不覺、無怨無悔的掉進他所撒下的天羅地網。

  這便是唐邦的風雲人物中,榜上有名的蓋世太保裡,名氣不小的「愛神」最擅長的
把戲——請君入甕。

  接下來他理所當然的進入第二階段的誘捕獵物計劃。

  只是在他尚未著手進行時,何翩翩已經不耐久待的追問:「你到底幫是不常?」

  要是他敢說不幫,她就老實不客氣地向他討人情債,順便用他睡相差的把柄來威脅
他,逼他乖乖答應。

  幸好龔季洋很合作的說:﹃沒有問題,不過——」

  「不過什麼?」

  何翩翩差點興奮過頭跳起來。

  「妳必需答應我一個條件。」他說。

  「你說!」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希望一切的過程由我來主導,而妳必須無條件配合:相對的
,我保證會在這個學期結束前,給妳完整的實驗結果並幫妳完成實驗報告,如何?」

  「成交!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實驗?」何翩翩相當積極「隨時!」龔季洋兩手交抱
在胸前,瀟灑又迷人。

  何翩翩綻露出滿意的笑容。

  一天!

  兩天!

  一個星期!

  該死!自從龔季洋答應她協助實驗之後,已經一個星期過去了,居然沒有半點動靜


  甭說「那件事」了,連接吻這種最基本的事都八字沒有一撇呢!

  何翩翩愈想愈火大。

  本來她想保持一點風度,等季洋自己採取行動,以表示她對他的信任。

  哪知這一等就是一個星期,她已經沒有耐性再等下去了。

  所以這天一下課,何翩翩就跑到教授研究室去找龔季洋興師問罪——「你倒是給我
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從你答應幫我之後,至今已經過了七天了,你居然一點
動作也沒有?」七天來的積怨一旦爆發,就有著一發不可收拾的駭人氣勢。

  「這得怪妳自己啊!」龔季洋顯然是有備而來。

  「怪我?」何翩翩臉部的肌肉氣得有點扭曲,連說話都口齒不清。

  龔季洋卻一副理直氣壯的口吻道:﹃當然要怪妳,因為妳一點配合的誠意都沒有。


  「我沒誠意!?我不配合!?」天啊!這個笨男人究竟在說那門子的天方夜譚?他
以為他在唬二歲小孩嗎?何翩翩震怒得想殺人。

  龔季洋一點也不受她那殺人目光的影響,堅持己見的說:﹃沒錯,妳自己說說看,
妳對男人是抱持什麼樣的看法?」

  「笨呆子!」她毫不考慮的回答。

  「這不就結了。」

  「什麼不就結了,我討厭男人的事,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的。」這個蠢男人到底在
發哪門子的神經?

  「就是因為知道才說妳根本沒有配合的誠意。」

  「不要打啞謎,有什麼話就直接說清楚。」何翩翩再有多少耐性都會給他磨光,何
況她這個人向來沒有什麼耐性。

  「我的意思是說,為了讓實驗效果客觀又可靠,妳應該培養假裝戀愛的感覺。」

  龔季洋按照預定計劃說道。

  「假裝戀愛的感覺?」

  「對,就像演戲一樣。妳想想看,如果妳是一個文藝片女演員,卻一直抱持著瞧不
起男人、討厭男人的心態,那妳如何能演好一齣愛情戲。同樣的道理,如果妳無法讓自
己培養出假裝戀愛的心情,那無論是接吻或更進一步的接觸,妳便都無法確實的感受到
較接近真實的感覺和反應:這麼一來妳又如何能寫出一份客觀、可信度又高的初體驗報
告呢?」他頭頭是道的推銷自已的大道理。

  何翩翩連連點頭稱是。﹃你說的不無道理,好吧!我會儘快培養假裝愛上你的感覺
。」

  「很好,那就等妳成功的培養出墜入情網的氣氛來之後,我們再開始進行實驗。」

  眼看自己的詭計又順利得逞,龔季洋的畔底不禁綻放深刻的笑意。

  「沒問題,不要三天,你就可以驗收成果,包君滿意。」何翩翩自信滿滿的誇下海
口。

  演戲這種芝麻蒜皮的小事,她何大才女才不看在眼裡呢!

  她會讓這個臭男人知道,這世上沒有她何翩翩辦不到的事。

  在同年齡的同齊中,何翩翩或許是個厲害精明的角色,但是遇上他這個以不著痕跡
設計別人見長的「愛神」,可就是小巫見大巫,太嫩了!

  瞧!他又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她按照他的希望,主動又積極的急欲努力扮演好愛上
他的角色了。

  這就是他的目的,多完美!呵!

  當一個女人被一個男人吸引時,都是如何表現的呢?

  何翩翩開始大力搜括腦袋瓜中的資料庫檔案,想找出重要的關鍵,以便迅速進入狀
況,扮演好愛上龔季洋的角色。

  一來是為了讓實驗加速進行。

  二來是為了爭一口氣,給龔季洋瞧瞧她的能耐,看他還敢不敢小覷她。

  經過了縝密的思量後,她得出了結論:首先,女孩子一旦有了心儀的對象,就會情
不自禁的把眼神往那個異性身上飄——丟人!

  其二,她會很想知道那個男人的一切,不論是多麼微不足道、雞毛蒜皮的小事,她
都會忍不住的想知道,更想進一步的了解那個男人的事——真是花痴至極。

  第三,就是會滿腦子都想著那個男人,誇張一點的情況還會茶不思飯不想的——無
聊斃了!

  再來就是會時時刻刻的想和心儀的男人在一起,積極的做進一步的交往——簡直花
痴加三級。

  其五就是會徹底印證「女為悅己者容」的神話,為了給他好印象、吸引他的目光盡
力的美化自己,最好能脫胎換骨,搖身一變成為絕世大美人——好嚴重的妄想症哪!

  最後一點就是一靠近對方,一顆心兒就會難以自制的小鹿亂撞,呼吸變得急促,很
容易在乎許多細微的小事——根本是自討苦吃!

  「唉——」何翩翩屈指數完重要的重點,不禁長嘆一聲。﹃真搞不懂,分析起來,
被一個人吸引所表現出來的行為,簡直就和一個嚴重智障的傻瓜沒什麼兩樣,為什麼就
是有那麼多人躍躍欲試的想當個傻瓜呢?」

  不過現在不是討論當不當傻瓜的時候,而是她必須扮演好這個傻瓜的角色,以便完
成偉大的實驗。

  「前面幾項憑我的智商絕對沒問題,只有最後一點可能會有麻煩。」何翩翩認真的
分析自己的戰力。

  畢竟心跳和呼吸都屬於自律神經系統管轄,不是她可憑自己的意願加以操縱控制的


  「沒關係,只要把其他幾個重點徹底演好,便可以掩飾最後一點的小缺憾。」

  何翩翩自信滿滿的告訴自己。

  一個星期後,政大的校園開始盛傳一個膾炙人口的謠言——政大赫赫有名的才女坷
翩翩戀愛了!

  對象正是本學期最受歡迎、最有女人緣的客座教授龔季洋。

  對於這樣的傳言,何翩翩的反應有二:一是把這些傳言當成對自己精湛演技的肯定


  二是在心中嘲笑他們的愚蠢,她只不過演了一下戲就將他們要得團團轉,真是太有
趣了,呆子就是呆子,呵:原以為這麼一來,龔季洋就會展開行動了。

  哪知一晃眼,一個星期又過去了,那個臭男人依然毫無動靜。

  何翩翩忍無可忍的直衝龔季洋位於中正梅園的住處,咄咄逼人的怒喝:「你到底是
什麼意思?我已經很配合的裝出愛上你的樣子,現在全校都謠傳我們在交往,你為什麼
還是沒有採取行動,莫非你是存心耍我?」如果真是這樣,她會讓他嚐嚐當﹃空中飛人
」的滋味。這兒是第九樓,正好適合做拋物線的實驗。

  龔季洋一點也沒有大難臨頭的緊張感,老神在在的說:「那是因為妳演得還不夠好
、不夠逼真。在我看來,妳只是表面上裝裝樣子,一天到晚和我走在一起有說有笑的,
想騙過旁人當然很容易。但是妳私底下對我的態度並沒有改進,說穿了只是做給別人看
罷了,妳自己說是不是?」

  「我——」被龔季洋一針見血的挑出毛病後,何翩翩頓時啞口無言。

  好小子,居然一猜就中。

  她本來還想抵賴下去,或者強辯到底。

  但回心一想,再耗下去又會浪費更多無謂的時間,因此她當下改變策略,妥協的間
:「那你說該怎麼改進效果比較顯著?」實驗能順利進行才是最重要的。

  龔季洋作狀想了一下才道:「其實方法很簡單,我們常說:環境會改變一個人。所
以妳大可利用環境來潛移默化自己,讓自己一直置身於戀愛氣氛中,和對方朝朝暮暮的
共處。」

  「我們現在不就從早到晚都在一起了嗎?除了晚上睡覺……」她突然眼睛一亮,像
發現新大陸似的大聲叫道:﹃這樣好了,我搬去和你住!」

  對啊!這是最好的方法,她之前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方法,笨哦!

  不過現在也不遲。

  龔季洋強掩正中下懷的喜悅,擠出一臉為難的神色道:「這樣不太好吧!雖然同居
的確是最有效又迅速的方法,但是妳是一個雲英末嫁的單身女子,台灣的風氣又不若歐
美國家開放:只怕我們同居之後,會招來許多非議,我是男人也就算了,妳是女孩子家
影響可能就大了。」

  「你別那麼老八股好不好?或者你瞧扁我何翩翩了?我才不是那種會在意別人眼光
和閒言閒語的人呢!一個人活在這世界上,如果要在乎東在乎西的,那就乾脆別做人算
了,多痛苦。我何翩翩才不會為了別人的眼光和批評,而輕易改變自己的作法和生活力
式。所以這件事就這麼說走了。」何翩翩展現出來的是相當強勢的作風。

  「可是——」龔季洋心裡是很高興,但表面上總是得假一下。

  「別再可是了,你是一個大男人,又是在西方國家長大的,受的又是西方教育,怎
麼做起事來,反而此我這個女人還婆婆媽媽?一句話,你答應或是不答應?」她的態度
可是一點也沒有允許別人說不的樣子。

  龔季洋終於點點頭道:「既然妳堅持同居,那我們就試試看好了。」這便是他真正
的目的。

  他要趁同居和做實驗這段時間,巧妙的奪取她的芳心。

  「一言為定!」何翩翩決定速戰速決。﹃我明天就搬來。」

  她已經在心中打了好幾個如意算盤了——同居之後,她便可以主動出擊的釣他、勾
引他;另外還可以偷拍他的生活照片——尤其是沒穿衣服,只圍一條圍巾的照片——把
它拿來當研究報告中的插圖。如果是性感一點的照片,還可以拿去賣,賺些外快。

  一舉數得,不為的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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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雖然說同居是何翩翩自個兒提出來的,而且也是她自己提議同床共枕的。

  但再怎麼說,她畢竟是一個雙十年華的純真少女。所以,當她興匆匆的大包小包的
把行李弄進襲季洋的住處後,心裡便開始緊張瞥扭起來了。

  「怎麼了?從剛剛就一直站在大門邊不動,難道妳們家有什麼奇怪的習俗,連進門
都要選個良辰吉時不成?」

  龔季洋語帶調侃的凝視著心事全寫在臉上的她。

  「才不是那樣,我是因為||」何翩翩希望自己能說得更不可一世些,奈何過度的
緊張讓她無法逞能。

  龔季洋終於還是不忍心看自己的小美人無依無靠的在那兒不知所措,所以十分親切
可人的向她招招手,道:「來!過來!」見她依然文風不動,倘又投給她一個瀟灑又溫
柔的笑容。

  何翩翩被他電得芳心悸悸,雙腳像中了他的笑容魔法般,自作主張的移向他。

  當她回神時,自己已經佇立在龔季洋面前和他默默相對。

  「來!」

  龔季洋仰視著她,滿眼盡是令人心醉的柔情,為她而張開的雙臂是那麼充滿誘惑力


  於是何翩翩的身體又先斬後奏的投進龔季洋的懷抱,像隻愛撒嬌的小貓一樣,坐在
龔季洋的大腿上,將自己的測臉偎在他的胸口。

  龔季洋像在呵寵全世界最最重要、最最脆弱易碎的寶貝般,好小心、好溫柔。

  「獨自一個人和男人共處一室,讓妳很緊張、很不安,而且感到很不自在對不對?


  「我才沒||」礙於自尊心作祟,她本來想像以前一樣打死不承認的強辯。然而,
當四日交會時,她突然老實了起來,不再裝腔作勢的點點頭,按著又溺回溫暖舒適的懷
抱中。

  「我真正的親爹和親娘是丁家爹爹大學時的同窗好友,在我六歲那年,我親爹、親
娘一起搭飛機失事身亡,留下孤零零的我。而那時我親爹和親娘的雙親都已不在人世,
雙方的親朋好友又都不願出面認養我,只有丁家的爹爹出面領養我。所以從那時起,我
就成了丁家的人。」何翩翩細說著往事。

  龔季洋原以為懷中佳人此刻一定愁容滿面,正想開口安慰她,卻意外發現,呈現在
她臉上的竟是一朵再幸福不過的笑魘。

  就在此時,何翩翩又繼續說:「聽我說過身世的人,通常都會以為我很不幸,但是
事實上正好相反,我一直過得非常幸福哦!因為丁家的爹爹、娘、爺爺、奶奶還有其他
長輩都很疼我,把我視如己出。而且丁家還有好多和我一樣被收養的兄弟姊妹,大家都
處得十分融洽,尤其是自小和我住在一起的盈盈、纖纖和楚楚,感情更是格外的好。」

  一說起丁家的種種,何翩翩便欲罷不能,言語間洋溢幸福無限。

  「雖然我們丁家是窮了一點,每天都要為一大家子的生計和欠人家的錢如何償還而
大傷腦筋,但是大家卻因此而更加同心協力,從來沒有人抱怨過生活清苦,只是希望能
早日還清欠債,讓一家子人能過得更富裕一些。我也不例外,所以我從小就很用功唸書
,每個學期都拿獎學金以減低學費的負擔,上高中之後便在外頭打工,好貼補生活費。
而且,不只我這樣做,在丁下家只要心有餘力的人都和我一樣哦!」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自然的就把心裡最珍藏的事,說出來和季洋分享,除了對
很熟的少數好友外,她鮮少對外人說這些話的。

  龔季洋愛憐的摩擎著她細嫩的小臉,輕輕說:「但是因為在丁家,男人和女人是分
開住的,男人住寧府,女人住榮府,兩府的人雖然都會在大觀園舉辦各種家庭聚會,但
平常的生活起居卻是兩府各自分開的。

  所以妳可以說從小就在女人國裡長大,幾乎沒有和異性共同生活的經驗。因此現在
突然和我單獨共處一室,會讓妳非常不自在而緊張,是不是?」

  「是盈盈告訴妳的嗎?」一定是,盈盈最雞婆又多嘴了。

  龔季洋搖搖頭。

  「那你怎麼知道?」想想盈盈雖然很受發表意見,但卻沒那個能耐看穿她的心思。
楚楚則是不會插嘴這種事,至於纖纖嘛,雖然可能知道,但纖纖口風很緊,不會隨便對
外人揭露她的心事。

  「是我自己猜的。」龔季洋沒有說謊。

  何翩翩並沒有太過驚訝,也沒有瞥扭的反駁,只是嬌滴滴地以不依的撒嬌口吻道:
﹃你又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最了解妳這瞥扭不坦率的小貓咪了。」

  龔季洋萬般愛憐的輕彈她小巧微塌的鼻尖,心頭有一股難以自制的愛意泉湧,攪亂
了他原本靜如止水的心湖。

  「哼!」何翩翩以為自己會像平常一樣的大加反駁,以掩飾自己的心事,但是她這
回卻沒有。

  反而有一種被了解、被呵寵的喜悅,讓她打自心坎裡沁出幸福的蜜汁,而且更加撒
嬌的溺在季洋懷中。

  龔季洋被她惹人疼愛的反應逗弄得心蕩神馳,情難自禁的托起懷中佳人的下巴,湊
上自己的唇。

  「你想做什麼?」何翩翩心兒猛然一跳。

  「做實驗啊!」

  才說著,他已經霸王便上弓的吻上她嬌艷欲滴的小嘴,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

  在四唇貼合時,何翩翩覺得好像有一股電流貫穿全身,但是卻不是像觸電的感覺那
般難過,反而是甜蜜而令自己興奮不已的,而且她心中很希望這份難以言喻的感覺繼續
下去,永遠不要停止。

  偏偏天不從人願,才想著,龔季洋的唇已經向她的唇道別,害她有種掃興和失望的
感覺。

  「感覺如何?」龔季洋磨增著她的下巴,輕輕問道。

  「哼!」何翩翩不坦率的別開臉||其實是害羞,不敢看他的臉。

  龔季洋深刻的一笑,故意說:「哼就表示還不夠,需要再來一次囉!」

  結果,在何翩翩還末會意前,便又給他奪去了朱唇。

  嗯!感覺和剛剛一樣好,不!是比剛剛又好了一些。

  等等!怎麼和剛剛那一次愈來愈不一樣,剛才那一次,季洋只是用他的唇碰觸她的
,怎麼這會兒連舌尖都攻進她的小嘴裡了,真是放肆!她要抗議!

  然而,緊接而來的奇妙感受卻讓她忘了抗議,很快地沈醉在令自己腦筋混亂的激情
裡。

  慢慢地,她的舌尖禁不起季洋的一再挑逗,終於按捺不住的攻進他的口中,依樣晝
葫蘆的戲弄他的舌尖。

  她知道了,剛才那個唇碰唇的物就是書上所說的淺吻,至於現在這個嘛!就是所謂
的深吻囉!

  「這次有感覺嗎?」龔季洋又一次問道。

  「哼!」

  該死的笨蛋!幹嘛老是在不該停的時候停下來問一些無關緊要的笨話呀!真是惹人
嫌。

  但是她又不好意思說:「廢話少說,繼續吻我,不要停!」那多丟人,打死她也說
不出口。

  可是,她真的好希望季洋繼續吻她,那種感覺好好哦!

  和她上回偷吻他時的感覺完全不同,更新鮮刺激了。

  有了||!

  「怎麼不說話?」龔季洋早就從她單純而藏不住心事的小臉,知道她一定很喜歡他
吻她的感覺,但是他就是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這大概就是男人們的通病吧!

  「因為我覺得很不公平!」何翩翩刻意把下巴抬得老高。

  「什麼不公平?」這丫頭又想發表什麼高論了?龔季洋有趣的看著她。

  「為什麼接吻的時候,一定是男生主動,女生被動,而且為什麼總是女生閉眼睛,
男生卻不一定呢?」這話一方面是為了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再和他親親,另一個原因則是
為了解開上回偷吻他所留下的謎題。

  「並沒有人規定接吻一定要由男方吻女方,也沒有人規定女方一定要閉上眼睛,不
信妳可以試試。」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但是他並未拆她的台,反而順水推舟的善加
利用,勾引她吻他。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基於實驗的精神試試看吧!」瞧她說得多麼免為其難,事實
上她心裡正雀躍不已的叫道:太好了!上勾了!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吻他了!

  接著她便迫不及待的逼近他,但是在四日交接時,她突然感到害羞而渾身不自在的
嚷嚷:「你快閉上眼睛啊!」否則她會緊張得無法繼續下去。

  「oK!」龔季洋慾著濃濃的笑意照做。

  哇||!

  好長的睫毛啊!她上回偷吻他時怎麼沒有發現?

  她的心跳因而跳得更加亂無章法,整個人也更加的緊張不知所措。

  龔季洋明知道她的心理,還故意刺激她,「妳不是想主動嗎?怎麼還不趕快採取行
動,難道妳是害怕了?」

  「誰會害怕,你給我乖乖閉上嘴,還有,不准睜開眼睛。」何翩翩最受不了人家說
她膽子小,馬上就死要面子的反駁。

  龔季洋見詭計收效,當下就竊笑不已的收口。

  何翩翩實在緊張得要命,雖然季洋現在是閉著眼睛,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面對他
那張俊帥又性感的臉,她就是會忍不住的緊張。

  但事到如今,她已經是騎虎難下,再不展開行動,一定會被季洋瞧扁,外加笑死。

  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把自己的嘴湊上去。

  當四片唇瓣貼合時,她的心臟差點停了。

  但是好奇怪,她主動出擊的感覺雖然也不錯,卻不若季洋吻她時那樣的好。

  啊||!

  她怎麼又不知不覺的閉上眼睛了!?真是沒志氣!

  所以,她決定重來一次。

  「怎麼了?」龔季洋趁她鬆口時間道。

  「沒什麼,只是想讓實驗更客觀,所以想重新再試一次。」何翩翩就是不肯老實地
承認自己的想法。

  「沒問題。」這回龔季洋很自動的自己閉上眼睛。

  何翩翩命令自己這一次絕對不能閉上雙畔,但是在逼近季洋的俊顏時,她的雙畔還
是該死的閉了起來。

  因此,何翩翩再一次認知到||女人在接吻時會閉上眼睛果然是一種天性使然!

  所以她決定鳴金收兵,不再嚐試無法改變的事實。

  而且,她還交出了主動接吻權。

  「以後還是由你來主動吻我吧!」

  「為什麼?」他明知故問。

  「給你男人的面子還嫌不好嗎?」其實是她發現還是由季洋主動吻她感覺比較好的
緣故。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方才被她撩撥得水漲船高的情慾與愛意,在此刻傾巢而出,全部透由狂熱熾烈的吻
,傳給了臂彎中的可人兒。

  嗯!還是被吻的感覺比較好。何翩翩情不自禁的伸出雙臂,勾抱住龔季洋的頸項,
回報相同的熱情,充分享受奧妙的快感。

  何翩翩並且得到一個結論,就是||女人實在沒有必要為了追求性方面的女男平等
,而硬要佔有主動權,若因此而喪失原來應得的美妙感受,那才冤枉呢!

  龔季洋則不著痕跡的繼續下一步計劃,兩手開始在她那雪背上下游移撫摸,愛撫得
何翩翩連連輕顫。

  他的唇和舌尖也不再只固守於唇瓣,亦開始向外擴張版圖,一下子朝她的耳垂輕輕
地吹送熱氣,突然又惡作劇似的以舌尖舔吻她的耳垂。

  忽會兒,又輕琢她光滑纖細的頸項,並不時以唇瓣摩掌她的頸項。

  「啊……!」何翩翩一陣嬌軟無力的嬌爹。雪白的頸子上留下了數個攻瑰色的吻痕


  正當何翩翩如痴如醉時,龔季洋卻突然停止了溫柔的愛撫。

  「為什麼停?」何翩翩失控的衝口問道。

  「因為我發現妳現在的演技還不足以進行更激情的下一步。」龔季洋說得十分篤定


  「什麼意思?」

  「我是說妳培養的戀愛感覺火候還不夠,如果冒然進行下一步,很可能會感覺不夠
好而失去客觀性。」他很懂得如何堵她的嘴。

  「這——那你說要怎樣才算火候夠了?」何翩翩的魂兒還流連在方才的激情中,恍
恍憾憾。

  龔季洋頗有深意的一笑,才說出真正的目的||「等到妳能很自然地說出「妳喜歡
我」時,就可以了。」

  何翩翩聞言,雙頰居然自作主張的駝紅發燙,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和困窘,她又
「哼!」了一聲,然後說:「我累了,要先睡了。」話才說完便逃命似的逃進臥室去。

  原以為這一逃就可以暫時擺脫令自己尷尬困窘的氣氛,哪知目睹那張大大的雙人床
時,更大的窘境便接踵而至。

  「怎麼了?妳不是要睡了嗎?」龔季洋早已尾隨而至,從身後環抱住她微微輕顫的
腰。

  「我……當然要睡了……」何翩翩的心臟差點跳出胸口。

  老天爺!她怎麼忘了,從今天開始不但會和季洋朝夕共處一室,連晚上也會睡在同
一張床上。

  雖然說是她自己要同居並同床共枕,好方便做實驗,但是對愛情及性事都沒有實戰
經驗的她而言,這樣的情況如何能不令她緊張不安呢?

  龔季洋當然明白她的不安,所以就很體貼地給了她一個緩衝的空間,說道:「那妳
就自己先睡,我要先洗個澡再來睡。」

  語畢,他便自動消失在她身邊,隱入浴室去了。

  何翩翩趁這個機會趕快跑到床上,窩進被窩裝睡。省得待會兒季洋出浴後,在他的
百萬伏特視線凝娣下,她又慌了手腳。才躺下又想到燈沒關,於是她又爬起來關掉大燈
,摸黑回到床上||這麼一來就不怕會被季洋看到她的睡姿而害羞了。

  才把身子倦縮成一團,方才那一幕幕的煽情畫面使爭先恐後的在她腦海重播,害她
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全身燙得幾乎要作開。

  「季洋愛撫的技巧好好哦,挑逗得人家六神無主、心癢難騷,感覺好棒好棒。

  人家真的好希望季洋能繼續往下進行,季洋偏偏要停,真是氣人!」

  何翩翩好生失望地喃喃低語。

  她真的好希望季洋能一直「做」下去,不要停,可是季洋偏要堅持等地說出「她喜
歡他」的話才做。

  天哪!那麼丟臉而令人害羞的話,她哪說得出口?

  可是不說又沒辦法繼續之後的事,這可怎麼辦?

  正當她煩惱不已時,龔季洋不知何時已帶了一身沐浴乳的香氣,悄悄的上床躺下,
很君子的在床的另一邊入睡。

  何翩翩本來還期待季洋會以為她睡著了,而偷偷親她,害她期待不已。

  但令人氣結的是,這個笨男人偏偏君子得要命,一躺下去就呼呼大睡,好像旁若無
人一樣。害她期待了一個小時的希望完全落空,嘖!

  「該死!人家不都說不論是什麼樣的男人,一旦上了床都會變成好色的色狼嗎?」

  她又氣又無奈的輕聲抱怨。

  為什麼她身邊這個偏就是個例外?

  「難不成他的祖先是柳下惠的得意門生?」她愈說愈氣||當然是小小聲的,以免
吵醒枕邊人。

  忽然,她發現背後有了動靜,以為吵醒季洋了,連忙閉上嘴裝睡。

  下一秒鐘,襲季洋的身體已經緊緊的貼到她背後,完全沒有留下縫隙。而且他的大
手還撈過界,跨過他的身體碰觸到她的酥胸下端;他的腿也跨過她側著身的變腿,讓她
的變腿固定在他腿下,無法動彈。

  怎麼回事?何翩翩運氣都不敢呼一聲,安靜地靜觀其變。

  雖然她很喜歡他這樣親暱的動作,令她很興奮,但是在沒搞清楚狀況之前,她又不
敢輕舉妄動。

  等啊等的,時間悄悄的過了好些時候,龔季洋擱在她胸前的手又更不安分的往更「
高峰」攀爬,而且還發出雨聲軒聲。

  何翩翩這才恍然大悟地想到故事的真相||「我怎麼給忘了,季洋說過他的睡相很
差的。」所以這鐵定是睡相差所致。

  何翩翩因而竊笑不已,放大膽子將他的大手導向「正確」的位置,完全包裹住她的
酥胸。

  嗯!就是這種感覺。

  何翩翩像喝醉了一般,心情非常好,心兒怦怦直跳。

  這個小色女!裝睡的龔季洋在心中笑道。

  接著,他就仗著「睡相不好」的名號,放膽地上下其手。

  而何翩翩也樂得大加享受,還不時的失控指揮道:「不是那邊,是這邊,再過來一
點。」

  「對!就是那裡,不要停。」

  到後來,她已經無法只愛不攻,翻轉過身,和季洋面對面,偷吻了人家一次又一次
,兩隻不害氉的手也不停地撫摸人家的胸膛;甚至還偷偷把人家睡衣的釦子全部解開,
偷親了人家性感的胸膛好幾下,而且愈親愈欲罷不能。

  就這樣,兩個一樣奸詐的人就一直大玩偷香、吃豆腐的遊戲。

  不知過了多久,夜真的好深好深了,何翩翩才氣喘叮叮的收手,把自己的頭埋進人
家的臂彎裡,輕嘆一聲老實地說:「其實我是很喜歡你的,你知不知道?可是要我當著
你的面說出我喜歡你這幾個字,我實在辦不到。所以你不可以討厭我哦!季洋!」說著
,她又偷親了人家的唇和胸膛。

  這回她沒有忘記幫季洋釦好上衣的鉑子。在檢查過後,發現沒有留下任何破綻,她
才滿足又安心地酣然入睡。

  待臂彎中的佳人沈睡之後,龔季洋才張開眼睛,好輕好溫柔的香了她一下,接著又
滿心疼惜的將她樓抱得更緊。

  他得想個好法子,好讓這個超級不老實的丫頭儘快說出「喜歡」這兩個字,否則戲
就唱不下去了。

  次日早晨,何翩翩是在龔季洋悅耳的輕換下甦醒過來的。

  瘨隉H」何翩翩絞盡腦汁想賴掉。

  龔季洋還是堅持到底的點點頭,只是這回他有了進一步的突破。﹃其實說喜歡並不
困難,我又不是要你說愛我,這兩者之間是有差別的。如果是情人之間,當然要說「我
愛妳」,可是我們只是在做實驗,所以我並沒有要求妳說妳愛我,而只說喜歡我而已,
所以找想像妳這麼聰明,應該很容易辦到才對。」

  經過龔季洋一番解釋,何翩翩恍然大悟的說:﹃你的意思是說,你認為喜歡和愛是
不同的?﹄「當然不同!」

  太好了!何翩翩喜出望外。

  原來她一直遲遲不肯說「我喜歡你」是因為在她心中,喜歡和愛是劃上等號的:所
以她認為季洋的想法應該也和她一樣,因此才猶豫不前。

  現在既然知道季洋認為喜歡和愛是不同的,她大可放膽說喜歡了。因為這麼說並不
會遭季洋「誤解」而看穿她真正的心意。

  因此她便大方的說:﹃我喜歡你。」

  雖然她心裡還是怪怪的,有點不自在,但至少是說出口了。

  龔季洋眼見目的達成,深刻一笑,把計劃順利向前推進,﹃很好,妳終於通過考驗
了,為了慶祝接下來能順利進展,我們去真個定情戒子吧!」

  「為什麼要買定情戒子?」說實話她心中是非常樂意,但還是不免好奇。

  「當然是要營造更羅曼蒂克的氣氛,好幫助進入情況。」他故意說得極為曖昧煽情


  何翩翩會意的當下應允,迫不及待地拉起龔季洋的手,催促他出門。﹃那我們就快
去買,免得耽誤時間。我是說做實驗的時間。」

  僅管龔季洋已經聲明在先,說買定情戒子是為了營造戀愛氣氛:但何翩翩還是忍不
住在心裡想入非非,直把它當成是在選訂婚戒子一樣的興奮與期待。

  尤其珠寶店老闆那一句:﹃你們好相配,郎才女貌,祝你們永浴愛河。」更是讓她
甜進心坎裡。

  加上季洋又演技逼真地肯定珠寶店老闆的話,更是讓她心中那串幸福的結婚鐘頻頻
作響。

  「怎麼了?」回程途中,龔季洋一直注意她的反應。

  「沒事。」何翩翩連眼睛看起來都好像在笑。

  龔季洋見她心情大好,很是滿意,這麼一來,他接下來的計劃就比較容易進入狀況


  回到龔季洋的住處,滿室亮起燦爛光芒時,何翩翩呆住了。

  「這是」——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見。

  美麗的燭台、高雅的餐桌、豐盛的法式餐點以及插著數字形狀蠟燭﹃2l」的生日蛋
糕……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作夢。

  「二十一歲生日快樂,翩翩!」龔季洋將剛買好的定情戒子套到她的右手無名指上
,並投給她一個懾人心魂的俊笑。

  何翩翩只覺得眼前泛起一片薄熱的氨氨,心情萬分激動,一時之間居然說不出話來
,兩行清淚則已擅做主張的尚落。

  「這是||」她久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便吶的說,才說了兩個字便又激動得無法
往下說。

  龔季洋好溫柔地將她擁抱入懷,了解地回答她的疑問。

  「我昨天事先和纖纖、盈盈及楚楚約好,要她們三人趁我們出門去買定情戒子的時
候,進來把生日晚宴佈置好,想給妳一個意外驚喜,喜歡嗎?」

  何翩翩難忍熱淚的猛點頭。﹃為什麼?||」

  「因為我愛妳!」

  「呃!?」她聽到自己心跳停止的聲音。

  但下一秒鐘,她立刻想到||季洋是在營造羅曼蒂克的實驗氣氛才會這麼說的。

  不過此時此刻,她寧願自己騙自已的相信季洋說的是真心話。

  「我愛妳,翩翩!」龔季洋再一次深情經喚,火熱的唇隨之吞噬她的。

  他的愛意全是真的,百分之百出自真心。

  但他也知道翩翩一定會自以為聰明的歪曲他真正的心意,所以才敢放肆地一再表白
真心。

  他愛她、要她,想永遠地擁有她。所以,不論用什麼方法,他都要定她的人、她的
心。

  而今夜,他就要讓她屬於他,永遠!

  當何翩翩虛軟無力的躺在床上,全身衣裝被全數褪盡時,始終緊閉著雙畔,羞怯不
敢直視龔季洋的臉。

  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牽動龔季洋的每根心弦,讓他更想從心去愛她、擁有她。

  「我……我是第一次……」她抖顫著說。

  「我知道!」他說。

  「不是的……妳不知道……」她熱淚淌落。

  「翩翩?別哭……」

  他心疼,俯下身想安慰她,她卻梧住小臉,側身捲縮成一團,樣子好無助。

  「我……有一個學姊,她第一次和男朋友發生關係時沒有落紅……所以她的男朋友
就說她不是處女,卻騙他是處女……後來,她的男朋友變心了,理由居然是我學姊不該
騙他,是我學姊對不起他……我學姊傷心之餘,一時想不開,居然自殺……那件事偏又
鬧大了傳開來,我學姊在學校待不下去,後來就休學了……我們都好替她不平,她真的
好無辜、好可憐,為什麼……」說到後來,她已泣不成聲。

  他終於弄懂她的想法,低聲的道:﹃妳是不是怕等一下如果妳沒有落紅,我可能也
會認為妳在騙我,是不是?」

  何翩翩聞言哭得更兇,很明顯是承認了。

  她真的好怕好怕,怕萬一真的沒有落紅,季洋會不信她、討厭她,以為她騙他。

  龔季洋像母親寵小孩似的,溫柔似水地把她包裹在懷中,在她耳畔柔聲呢喃:「傻
丫頭,不會有那種傻事發生,因為並不是每個女子在第一次時都會落紅。」

  「真的?」何翩翩不敢置信的抬起淚眼。

  「當然是真的,只要兩個人在做那件事之前,有充分的調情,女方就有可能不會落
紅:另一個原因是,現代女性因為活動量高,很可能在做一些運動時,已經不小心弄破
了處女膜,像是騎腳踏車、騎馬時受到強烈震盪而破裂就是經常見到的例子。妳想想,
既然處女膜已經破裂,之後再做那件事是不是就可能不會再落紅了呢?」

  「可是我學姊的男朋友……」

  「其實這是一種常識,現代的東方人應該也都具備的正確觀念,尤其東方男性往往
比女性有更多的機會接觸這方面的知識,更應該明白這個常識才對。所以在我看來,妳
那位學姊的男朋友不是缺乏正確的性知識,便是明明知道而故意抹黑妳那位對性知識懵
懂無知的學姊。不過,無論怎麼說,我都很不認同那個男人的作法,太膚淺也太自私幼
稚了。」

  何翩翩突然大徹大悟,為可憐的學姊抱屈,﹃那個臭男人好可惡好可惡||龔季洋
知道她的心結已解開,才放下心中大石,為她拭淚,充滿愛憐的哄道:「好了,現在問
題都解決了,別再哭了。」

  他又吻上她的小嘴。﹃我愛妳,翩翩,真的好愛好愛妳。」

  何翩翩感動得淚眼婆婆,無以復加。

  然後,在龔季洋體貼溫柔的引導下,何翩翩於二十一歲的第一個夜晚成為真正的女
人。

  雲雨巫山過後,何翩翩嬌軟無力的偎在龔季洋懷中,一顆心亂七八糟地狂跳,思考
迴路也雜亂無序。

  唯一清清楚楚的刻印在腦海裡、心坎裡的都是這份不可思議的體驗。

  原來第一次的感覺是這樣的,而且她沒有落紅。因為季洋說,溫柔體貼的男人是不
會為了滿足自己的﹃處女情結」而讓心愛的女人落紅。他不懂讓心愛的女子流血究竟有
什麼樂趣和驕傲可言。

  想到這兒,她便覺得自己好幸福。

  再想起季洋那一句句的「我愛妳」,她的心更加失序狂跳。明知這一切都是季洋的
體貼、是為了實驗,但她卻不願去想這等掃興的事。

  「妳在想什麼?是不是感覺太好了,讓妳意猶未盡想再來一次?」龔季洋壞壤的促
狹道。

  「才不是這樣,你亂說亂說……」何翩翩面紅耳赤的直以粉拳捶打他。

  但是她心中確實想再體驗一次沒錯,可是這種事她又不好意思說出口。所以就賊兮
兮的改採肢體語言策略,把自己的身體緊緊地往季洋身上貼。

  龔季洋當然不是那種不解風情的男人,一個翻轉身,又是一場尤雲滯雨。

  只是這一回,季洋的動作不再含蓄輕柔,而是火辣激烈的。何翩翩感受到和第一次
完全不同的刺激感和興奮感,淚水不知在何時已奪眶而出:並不是難過或者感覺不好才
哭:相反的,正是因為感覺太好,才會情不自禁的哭叫。

  一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書上常說的:﹃女人在做這件事時,如果感覺非常好而達到
高潮時,會失控的哭叫。」究竟是怎麼回事,因為她已親身體驗。

  俗話說: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何翩翩在嚐過前所末有的新鮮體驗後,害羞的心情漸漸淡去,色女本性倒是逐,讓
她愈變愈大膽,﹃書上說,做這件事的姿勢有好多種,為了讓實驗更漸地反攻完整,我
們應該||」

  結果她話還沒說完,龔季洋已經如她所願的再一次佔有她||以和前兩次不同的第
三種方式。

  浪漫的夜裡,相愛的兩人攜手共赴天堂,嚐盡各種不同的體驗方式,一次又一次。

  輕盪滿室的則是龔季洋那一句句熱切的愛語:﹃我愛妳,翩翩!」

  今天的「賴著不走」又掛上「休息一天」的牌子。

  丁家四個異姓姊妹正關起門來,大談閨中趣事。

  何翩翩是發言最多最熱烈的一個,而且談的全是和實驗有關的事,其他三個姊妹自
然是聽得津津有味,而且四個大色女愈談愈興奮、愈談愈欲罷不能。

  室內一直充塞著色色的氣氛。

  「季洋真不愧是高級午夜牛郎,經驗和技巧果然無人能及。」應楚楚算是大開眼界
了。

  「關於這點我已經向季洋求證過,有關他是高級午夜牛郎的事,根本是一個誤傳。
原因是有一回,他陪他娘去旅行,而在旅館過夜,卻不巧在旅館大廳被一群熟人撞見;
那群熟人裡正巧有個超級廣播電台,不分青紅皂白的亂傳,說什麼季洋是專門陪有錢貴
夫人們上床的高級午夜牛郎:偏偏季洋的外表又性感而極有女人緣,很容易讓人想入非
非,所以季洋是高級午夜牛郎的傳言便以訛傳訛的傳開了。」

  何翩翩好為心上人抱屈,儼然是戀愛中女人的標準作風,只不過她本人都渾然末覺


  旁觀的應楚楚和董纖纖卻早已一眼看穿,只不過她們都很有姊妹愛的沒有點破她|
|反正也是白搭,因為翩翩一直是個超級死鴨子嘴硬型的不坦率女人!

  只有任盈盈死白目的挑明說:﹃翩翩,妳該不會是愛上季洋了吧?」

  「妳在說什麼鬼話,人笨也要有個程度,誰愛上季洋了?我只是因為要做實驗才和
季洋在一起的,妳又不是不知道!」何翩翩的反應果然如應楚楚和董纖纖所料,一點也
不老實。

  任盈盈卻信以為真地大鬆一口氣,拍拍胸口說:﹃那就好,這麼一來我就放心了。


  「妳這話是什麼意思!?說清楚!」何翩翩敏感的追問。

  任盈盈發揮八卦女特有的三姑六婆潛能,眉飛色舞地說:﹃其實也沒什麼啦!

  只是我聽系上的同學說,在台大流傳:季洋對女人很有一套,靠著「三不」原則在
女人堆裡處處吃香,無往不利。所以我怕妳會吃虧,現在聽妳親口。妳沒愛上他,我就
放心了!」

  「什麼「三不」原則!?」她怎麼沒聽過!?

  「就是對女人:不主動、不拒絕也不負責的「三不」囉!」

  「妳亂說!」何翩翩大受打擊地駁斥。

  「我才沒亂說,是我們系上好幾位和台大往來密切的同學說的,還假得了嗎?

  反正妳又不愛他,所以他對女人是什麼「三不」原則,和妳一點關係也沒有,妳幹
嘛兇巴巴的,早知道妳會亂兇人,我就不跟妳說了,真是好心給雷親。」任盈盈無辜的
說。

  「我……」何翩翩頓時啞無言。

  「好了啦!別再聊那些無聊的事了,纖纖,準備開飯了,大家來幫忙。」應楚楚見
苗頭不對,趕緊插開話題,而且便把老是在不該聰明時特別聰明的盈盈拉走,「盈盈,
妳來幫我的忙。」

  「好!」任盈盈簡直受寵若驚,平時老把她當成大麻煩三妹,這會兒居然主動找她
幫忙,還拉她拉得這麼急。

  可見楚楚平時根本是故意假裝不在乎她這個大姊,其實還是很依賴她這個大姊的,
瞧!這會兒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不過任盈盈發揮大姊的大肚量,沒有拆穿三妹的心思,只是興高采烈的跟著楚楚走
入。

  「翩翩,妳也來幫我吧,別再想那些無聊的事了。」董纖纖完全明白楚楚的用心良
苦,也忙著對心不在焉的翩翩說。

  「哦……好……」

  何翩翩半推半就的跟著纖纖行動,一顆心卻一直漂浮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整個人像
掉了魂似的恍恍憾憾。

  何翩翩從「賴著不走」回到龔季洋的住處後,不想立刻把盈盈所說的話當面向龔季
洋問清楚。

  但是一觸及季洋那性感迷人的笑顏,已到嘴邊的話便又吞了回去。

  一直到季洋到學校去,她依然沒有問出口。

  因為她怕知道真相!

  如果季洋承認了盈盈所說的「三不」原則,承承認他對女人確實是採:不主動、不
拒絕、不負責的態度,那她該如何反應?季洋又會是什麼反應?

  「不……我不要知道……」

  她真的怕知道真相!更怕季洋因而離開她,那||﹁不||」

  冷測的寒風偏又愛湊熱鬧地吹進了室內,把何翩翩放在桌案上的筆記本挑開了幾頁
,一首字跡潦草的詩因而擅闖何翩翩的眼畔。那是今天早上她在課堂上想到盈盈說的話
,又想到和季洋在一起的種種甜蜜時光,有感而發所寫下的||靠君愈近,愛君愈深:
因為情切,所以情怯。

  詩中所言正是她對季洋所抱持的感情。一顆淚珠不聽使喚她滑落,同時牽引出更多
的淚水,何翩翩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在一場痛哭之後,何翩翩心中有了結論:她決定不向季洋提起這件事,她只要好好
珍惜和季洋相處的幸福時光。

  其他的她都不願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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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接下來的日子依然是一連串的甜蜜與幸福,甜得何翩翩忘記要寫實驗報告,也不記
得春夏秋冬,更不記得要向龔季洋問明事實的真相。

  在這期間,龔季洋也順利完成唐邦交待的任務。

  轉眼間已是聖誕節前夕。

  何翩翩原以為可以和龔季洋共度甜蜜的耶誕夜,沒想到卻出了狀況——

「你要離開台灣?」何翩翩驚愕的揪住他。

  龔季洋連忙安撫她,「只是臨時有重要的事要回英國去,頂多一,兩個星期會回來
了。」其實他不是要回英國,而是要到中東地區了解當地的政治情勢,以防發生政變。

  但他不想讓何翩翩知道,以免她牽腸掛肚,所以才會這麼說。

  「一、兩個星期?那不就連元旦假期都不能陪我了?」何翩翩更加失望。

  龔季洋又何嘗願意?「別這樣,其實我也不想離開台灣,但是——」

「我明白,你去吧!處理重要事情要緊,只是要記得儘快回來。」何翩翩不是無理取
鬧、蠻不講理的女人,所以心中雖不捨不願,依然冷靜理智的做出明理的抉擇。

  龔季洋這才如釋重負的道:「謝謝妳!翩翩,妳真正明理又體貼,我本來還擔心妳
會大力反對呢!」

「你把我當成什麼樣的女人?我會那麼小心眼嗎?」何翩翩不依的抗議。

  龔季洋連忙哄她,「妳最有肚量了所以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的童言無忌囉!


「哼!」

「哼」通常表示她不生氣了,龔季洋因而放心的繼續呵寵她,「好了啦!別
氣了,我們去兜風,順便吃消夜。」

「也好,對了,你什麼時候走?」

「後天一早。」於是小倆口便逍遙快樂去也。

  曾幾何時,何翩翩已習慣成自然的天天和龔季洋約會,三不五時的發生親密關係,
儼然是以龔季洋的情人自居。但她總是不承認這叫做戀愛,便標榜說:「她是為了實驗
才假裝愛上他的。」天知道她心裡真正的想法又是如何?

  龔季洋自然明白,但他不會笨到去戳破它。

  今天是龔季洋登機飛離台灣的日子,何翩翩準備去送機時,正好接到一封航空信,
是從英國寄來的,而且署名要給她。

  英國?她沒有英國的朋友啊!

  ***

  不過因為季洋是來自英國的關係,所以她對英國產生了一種愛屋及烏的親切感,因
此順手把信放進背包,出發前往松山機場和季洋會合。

  在公車上,何翩翩和往常一樣,不經意的便想起和季洋在一起的甜蜜時光,尤其床
第之間千變萬化的雲雨巫山更是令她心醉神迷。

  她和季洋在床上幾乎什麼樣的姿勢體位都嚐試過了,而且她這回實驗想知道的問題
,也幾乎全部都解開謎底了。

  因為沒有適當的場所,所以只好暫時擱置。

  咬呀——!她怎麼又想到這邊來了,簡直就像個小色女。

  不過洋溢在粉臉上的卻是幸福小女人的甜蜜笑意。

  公車突然一個急轉彎,害她的背包掉到地上,背包裡那封航空信因而露出臉來。

  對了!她差點忘記這封陌生人寄來的信。

  何翩翩拾起背包後,便把那封厚厚的信放在手中把玩。不一會兒,心血來潮的把它
拆封。

  裡面放了十張加有證貝的照片,照片上至是一些冷豔的智慧型英國美女和季洋的合
照:其中有一個咖啡色頭髮,名叫莎莉娜的女子,和季洋約合照最多,佔了五張,同時
她也就是寄信人。

  目睹十張照片中的種種親暱舉止,何翩翩不禁妒火中燒,眼睛冒出駭人心魄的熊熊
烈火。

  該死——!

  季洋居然——氣季洋對女人無往不利的心結因而再度湧上何翩翩的心頭。

  但她畢竟有理,馬上就想到這些照片應該是以前拍的,至少不會是最近幾個月。因
為近幾個月季洋都和她形影不離,根本不可能到國外去,而這十張照片的背景都不在台
灣,所以可推想而知。

  這些女人大概是季洋先前的情人吧!

  這麼一想之後,何翩翩的心頭才好過了些,但還是很不是滋味。

  她到底是怎麼了?

  像季洋那麼有女人緣的男人,有一、兩個情人是很正常的。再說,她又不是在和季
洋談戀愛,更不是季洋的情人,根本沒資格過問季洋的感情問題,更不用說是妒忌生氣


  可是她的心就是難以遏止的不停發酸,酸得快將心兒腐蝕得千瘡百孔了。

  尤其盈盈說過,季洋對女人總是抱持「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原則,這個令
她寢食難安的謎題,此時也跑出來興風作浪,更讓她心亂如麻。

  「不可以這樣——」何翩翩不停自責,卻毫無作用,她的妒忌與不安之火偏是愈燒
愈旺、難以撲滅。

  不知不覺間已到了松山機場。

  何翩翩一踏進機場大廳便一眼瞧見龔季洋白色的身影——最搶眼囉!

  一觸及他那魅力無邊的笑顏,原本一肚子烏煙瀆氣的何翩翩變得不好發作:再者,
季洋登機在即,實在不適合不分青紅皂白的怒顏相向。折以她決定暫時容忍下來,待季
洋辦完事回來再一探究竟。

  「怎麼了?翩翩,妳的氣色好像不是很好。」龔季洋滿眼柔情的關心。

  何翩翩心口暖洋洋一片,笑意不覺在唇邊漾開。「大概是天氣太冷的關係,別擔心
,我沒事。」龔季洋聞言,立即脫下自己溫暖的外套,無限寵愛的披在何翩翩身上。

  「季洋,不用了——」

「穿著,乖,否則我就當眾用人體療法替妳取暖!」他壞壞的說。

  「人體療法?」她一時會意不來。

  她傷腦筋的可愛模樣逗弄得龔季洋萬般愛憐,終於情不自禁的在眾目睽睽下,吻上
她嬌艷欲滴的朱唇。

「這就是人體療法。」何翩翩雖然有點害羞,但還是不顧一切的迎上他的熱情,小
倆口在大庭廣眾之下,吻得激烈火熱、愛火亂飛。

  此時出境時間已屆,何翩翩不禁望向龔季洋。

  「早點回來。」千言萬語於此分別在即的一刻,反而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紅
著眼眶,苦澀的深凝著即將遠颱的情人,依依不捨的扯住他的衣袖。

  龔季洋也是苦楚滿懷,他從來沒有想過離愁竟是如此的不堪難耐。

  「我一定會儘早回來。」他又在她唇上吻上一記。

  當飛機劃過蔚藍的天際,消失在雲端盡頭,何翩翩心頭不覺一揪,有種割心的苦澀
,大有古人所說的「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失落感與恫悵。

  不經意地,她發現有一道視線直直的投射向她,她尋著直覺回眸,一道艷光便直趨
進入她的視界。

  「妳終於注意到我了。」凝視她的是個有一頭咖啡色卷髮的英國美女。她摘下墨鏡
,走近何翩翩,充滿自信的以帶有英國腔的中文說道:「我寄給妳的照片妳應該收到了
,所以妳應該認識我。不過我還是再自我介紹一遍,我明莎莉娜,幸會。」她伸出的「
友誼」之手,被何翩翩冷漠的反應踢了回去。

  「妳和季洋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寄那些照片給我?妳又怎麼會知道我的地址?」
該死!何翩翩以為自己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打翻醋酬子的像隻母夜叉般興師問罪。

  她一直認為這種作法是很丟人現眼的拙事,沒想到她還是無法免俗的做了。

  莎莉娜自負的公怖答案,「我是季洋的現任女友,其他五張照片的女人則分別是季
洋歷任的情人。妳的住址自然是季洋告訴我的,他這幾個月一直跟我說,他在台灣交到
一個很有意思的台灣女子,老是黏著他,要求和他上床,我聽得興致大發,所以就抽空
到台灣來看看了。」

「妳胡說,季洋才不會這麼說,更不會這麼做。」何翩翩厲聲駁斥,心中卻兵慌馬
亂,激戰不已。

  不會的,季洋說過他現在沒有女朋友,所以一定是這個女人在說謊,她是放羊的黑
心女人!

  但是,如果不是季洋告訴這個黑心女人,這個黑心女人又怎麼會知道她的地址?

  而且那些狀甚親暱的照片又該如何解釋?

  不對,這些都不是重點,眼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這個女人的目的,其他的事她可以
等季洋回來,再當面向季洋問清楚。

  她相信季洋,季洋不會騙她的!

  於是何翩翩一改方才的倉惶恐懼,回復一派冷靜,目光炯炯的直視著莎莉娜道:「
妳來找我究竟有什麼目的?」見她一反先前的慌亂,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變得鎮定
冷靜,莎莉娜不禁暗吃一驚看來這個娃兒並沒有地想像中那麼好應付。

  很好,人弱的對手玩起來就沒意思了!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是聽了季洋的話,特地到台灣來會妳的。」莎莉娜的說
法始終如一。

  何翩翩巧笑倩兮的道:「不對吧!如果真是這樣,妳幹嘛等季洋離開台灣後才來找
我,而不在季洋在的時候來?或著妳是刻意瞞著季洋,怕季洋知道,如果是這樣,那妳
就是居心叵測了,我又何必待在這兒聽妳胡說?」語畢,她便作狀要拂袖而去。

  「慢著!妳如果一走了之一定會後悔的。」莎莉娜沒料到何翩翩會這麼難纏不好應
付,情急之下低喝出聲。

  何翩翩正中下懷的回眸,臉上掛著勝利者的高姿態,洋洋得意的說:「看來我猜對
了,妳是刻意瞞著季洋來挑撥離間,想破壞我和季洋之間的互相信任的,對不對?」這
點雕蟲小技就想教她上勾,未免太看扁人了。她何大美女是何許人也,哪有輕易上當之
理?

  莎莉娜默不作聲的定定凝視何翩翩半頃,修正了一下之前的傲岸態度,改弦易轍的
輕嘆一聲,無奈的頻頻搖頭道:「我還是猜對了,妳和季洋歷任的女友一樣,中季洋的
毒太深了,已經無法自拔,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死得很慘。」這一次,佯裝要離開的換成
是她了。

  「站住,妳是什麼意思?」何翩翩風馳電掣的衝上前去,擋住莎莉娜的去路,咄咄
逼人的威脅道:「把話說清楚!」

莎莉娜以退為進的說:「妳既然那麼相信季洋,我就算再說什麼也是白費唇舌,
到最後還會被妳當成居心不良的大壞蛋,我又何必枉作小人 ,當然是立刻消失最聰
明。」通常,人容易放棄和太過積極的人,都會令人生疑,而莎莉娜正是用這招來對
付何翩翩。

  她的計謀著實收效了。何翩翩的態度比剛剛改善了一點,斂起了些許芒刺,語氣稍
軟的問道:「妳真的是季洋的現任女友?」

莎莉娜不答反問的笑言,「妳和季洋真的不是情人,而是以性實驗為前提才在一起
的?」她這番話確實擊中了何翩翩的要害.

「妳為什麼知道這件事?」何翩翩幾乎是用吼的。

  不可能的,她和季洋交往的真相,除了她和季洋,就只有盈盈、纖纖和楚楚三個人
知道,這個女人沒理由知道的,除非——

「妳還沒回答我,妳當真是季洋的現任情人,這些話真是季洋告訴妳的?」

莎莉娜淡淡一笑,才通:「找更正一下,應該說,我是季洋的最後一任女友。」

「什麼意思?」何翩翩滿面狐疑,卻按耐住滿腔焦燥細細聆聽。

  她想知道這女人的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

  莎莉娜的表情變得十分複雜,似笑非笑,似自嘲又似無奈的道:「本來我是很不想
承認自己的失敗的,尤其不願承認季洋是因為妳才和我分手這個事實。我原以為妳很好
騙才會寄照片給妳,又趁著季洋不在來挑撥妳。但我發現我太低估妳了,妳並不是一個
腦袋空空的女人,想騙到妳並不容易,既然是我自己太輕敵,搞成現在這般田地,還能
多說什麼?」

她原本似孔雀般驕傲的神態已不復見,呈現在何翩翩眼前的是一個受傷女人的脆弱
——她就不信這一招還治不了她。

  渾然未察有詐的何翩翩心情是複雜的,內心澎游洶湧,難以平復。「妳如何確定季
洋是因為我才和妳分手的?」

「約莫在兩個月前的某一天,我突然接到季洋的國際電話,他告訴我他決定和我分手,
因為他已經在台灣找到一個更新鮮、更吸引他的軀體。因為我太了解季洋的個性,所以也就
沒有再多說什麼,一切由他去了。因為我太清楚男人這種動物了。

  男人一旦變心,妳就算哭著求他,他也不會再輕易回頭。尤其是像季洋這種由性而
愛的男人更是如此——」

「妳是什麼意思?」何翩翩的腦袋瓜像剛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般,亂轟轟的一片,
一顆心志忑不安至極。

  莎莉娜頗為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才道:「難道妳和季洋在一起兩個多月,卻一點也不
知道季洋的個性嗎?」

「說清楚!」何翩翩歇斯底里的咆哮。

  莎莉娜嘆了一口氣才說:「和季洋交往過的女人都知道,季洋是那種因性而愛的男
人:也就是說他是那種因為和異性先有良好的性關係,或者對方能引起他的「性趣」,
他才會去追求那個女子,進而愛上對方的男人。這樣由性而愛的男人,當他已對妳失去
「性趣」,或者他遇到比妳還更能引起他「性趣」的異性時,妳想他還會待在妳身邊嗎
?」

「妳胡說,季洋不是這樣的!」何翩翩約五臟六俯幾乎快被炸裂粉碎。

  「妳仔細看看我寄給妳的照片,是不是每個女人都身材十分惹火又性感?」莎莉娜
提醒她,語氣是同情的。

  何翩翩狂亂的抓起那些照片一探究竟。

  誰知不看還好,愈看愈像莎莉娜所說的一樣,個個都是凹凸有致、曲線玲瓏的噴火
女郎——就只有她例外,排骨仙一個。

  「不……不會的…:」何翩翩拼命的搖頭,似乎想藉此來否定眼睛所見、耳朵所聞


  莎莉娜知道何翩翩的信心已大為動搖,便加把勁說:「我當初也是靠著自已這引以
為傲的魔鬼身材,才從季洋的上任女友身邊將季洋搶到手的。所以,我自已心裡很清楚
,季洋當初會被我的身體吸引而愛上我,將來有一天,也可能因為另一個女人的身體誘
惑而移情別戀。如果從我身邊搶走季洋的女人,是個身材比我好,或者更性感的女人,
那我雖敗猶榮,無話可說。但是,我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個說身材沒身材、說臉蛋沒臉蛋
,平凡至極的女人,所以我當然嚥不下這口氣。雖然季洋把妳的照片寄給我的時候,曾
跟我說,妳之所以吸引他的原因,是因為他覺得親手調教一個對性很感興趣,且想做性
實驗的處女很新鮮有趣,所以他才決定和我分手。 但我還是覺得很不甘心,所以才來
找妳。」

「妳剛剛說什麼?季洋把我和他的事都告訴妳,還寄我的照片給妳!?」何翩翩真
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對啊!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季洋一向都是這樣的,即使和情人分手還是十分
願意把對方當成紅粉知己繼續交往,所以只要女方願意,即使和季洋之間已無愛情,依
然能繼續當朋友。而和季洋分手的女人,多半都願意繼續當季洋無所不談的紅粉知己,
連我也不例外。畢竟像季洋這樣的男人實在太吸引人了,沒有幾個女人捨得完全放棄。
所以,妳將來若被季洋拋棄也不必太介意——」這些當然都是她憑空捏造出來的謊言。

  「不要說了——」何翩翩痛心疾首的擱了她一巴掌。

  莎莉娜沒料到她會動粗,一時疏於防備,被她打個正著,頓時錯愕了幾秒,回神後
便氣呼呼的吼入,「妳這個蠻女,怎麼隨便動手打人——」此時,何翩翩早已拂袖而去
,莎莉娜的話因而中途消音。

  待何翩翩消失在她的眼界,她才撫著受創的臉頰,綻露出痛快詭譎的笑容。走著瞧
吧!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的……不會的!季洋不是那種男人!不是的!

  何翩翩像隻無頭蒼蠅,漫無目的的向前狂亂飛奔,心痛的熱淚早已交錯無數,泛濫
成災。偏偏莎莉娜和盈盈的話又此起彼落的交錯,緊緊盤踞牠的心頭不放。

  倉惶無措間,又屋漏偏逢連夜雨的重跌了一跤,破了兩個細白的膝蓋。撐在地上的
右手,那纖細的無名指上的戒子,在陽光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輝。

  物是人非的此刻,目睹季洋送給姬的二十一歲生日禮物,何翩翩更加淒楚心痛,昔
日的歡笑偏又乘虛而入,加入擊潰她的行列。

  「為什麼……為什麼……」當何翩翩碎步蹦姍,酒氣沖天的踏進「賴著不走」已是
夜闌人靜之時。

  已打烊在店裡收拾的董纖纖一見到翩翩的模樣,吃驚得連手中的抹布也掉了,二話
不說的跑過去撬扶走起路來跟跟艙跆的四妹。

  「翩翩,妳怎麼回事?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狼狙不堪的模樣,還喝得醉釀釀的?」
董纖纖扶她坐下以後,便跑到櫃台去,倒了一杯冰開水給她。

「先喝些冰水,我馬上幫妳調解酒茶。」

「沒事——妳不要大驚小怪——」何翩翩醉眼矇隴的笑言。「對了——盈盈和楚楚
人呢?」

「妳忘記了,她們兩個昨天就和社團出發到東海岸去玩了,耍到後天才會回來。」
董纖纖一面調解酒茶,一面和顏悅色的提醒她。

  「盈盈也真是的——都快畢不了業了,還敢跟著楚楚到處玩——楚楚也不好——要
玩自己去不就成了,幹嘛拖盈盈下水,想害死人哪——我早就知道那個暴力女沒安什麼
好心的——」何翩翩醉言醉語的胡亂發飆。

  董纖纖很了解自家姊妹的個性,翩翩平時雖然壞嘴巴,受嘲弄人,但絕對不會像現
在這樣胡亂發飆,除非她遇上了什麼天崩地裂的挫折。

  所以她趕緊加快雙手的動作,調好了醒酒茶,端給醉得七重八素的妹妹。

  快喝下去醒醒酒。」哪如何翩翩卻毫不領情,右手猛力一揮,把董纖纖手上的醒酒
茶給打翻在地上,失控的怒喝:「我沒有醉,不需要什麼釀酒茶——」

「可是」

「妳也不好,幹嘛眼睜睜看著盈盈去玩而不加以阻止,難道妳也存心不良,想害盈
盈,好讓盈盈和步雲無法順利結婚?」何翩翩失去理智的胡亂遷怒。

  好脾氣的董纖纖一點也不以為杆,反而關心備至的問道:「妳是不是和季洋發生什
麼不愉快的事了?」她平常雖然話不多,卻是四個姊妹當中,最擅長察言觀色的。

  「妳連自己的老公都管不好了,憑什麼過問我的事?有本事就回夫家去,幹嘛賴在
娘家不走。哦!我知道了,妳一定是自己的婚姻不順利,所以就見不得人好,故意不幫
盈盈,要害她不能順利畢業好和步雲結婚,原來如此——我到今天才知道妳是這種黑心
肝的壞女人——我——」

董纖纖無言的清淚驚醒了何翩翩的理智,頓時住了嘴。

  「對不起——纖纖——我是無心的——我說的都不是真心話,我該死,一切都是我
不好,妳原諒我,對不起——」何翩翩緊緊的抱住被自己深深刺傷的二姊,悔恨萬千的
拼命道歉賠罪,心中自責不已。

  該死!她簡直是全天底下最可恨、最該死的爛女人,居然無端遷怒、傷害無辜的纖
纖,真是太可惡了!

  董纖纖不是那種會和自家姊妹計較的人,很快的抹乾淚水,一顆心依然鎖在行徑反
常的四妹身上,關懷不減的說:「我們都做了幾年姊妹了,誰會和妳計較這個。
我只是擔心妳,妳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了?告訴我,別一個人放在心裡受罪,我會
難過傷心的。妳最了解我了,是不是?」

何翩翩羞慚不已,哭得更凶,「對不起——纖纖——我……我…:」

此時,電話鈴聲突然作響,董纖纖望了望電話,又看了看懷裡的四妹,不知如何是好。
因為這通電話極可能是盈盈和楚楚打回來報平安的——這是她們四姊妹的習慣,只要在外
頭過夜,一定每晚定時打電話回來報備。

  何翩翩自然也了解這點,所以主動說道:「大概是盈盈和楚楚,你快去接電話,免
得她們等不到人接電話,以為這裡發生什麼事了,不過別告訴她們我的事。」董纖纖順
從的照做。電話果然是盈盈和楚楚打回來的,纖纖和兩個好姊妹聊了幾句便掛電話。她
正準備回翩翩身邊,電話又赫然嚮起。

  「大概是忘了交待什麼。」董纖纖一面說,一面又順手拿起話筒道:「盈盈還是楚
楚,是不是忘了說什麼?——呢——!?」

董纖纖頓時消音,一時尷尬的望向何翩翩,「是妳的朋友,操著外國腔叫莎莉娜。」

「我來!」何翩翩像被火燙著了,十萬火急的衝向電話,奪過話筒,粗魯的罵道:

「妳還想幹什麼?」

「別這麼兇嘛!我又不是妳的敵人,我只是好心的告訴妳,妳如果不相信我說的
話,我可以證明給妳看。明天晚上七點,妳到希爾頓飯店一二三號房來找我。
不過妳如果不夠種不來也沒關係,拜拜!」說完,莎莉娜便自顧自的掛斷電話。

  「該死——」何翩翩氣沖沖的連番咒罵。

  董纖纖在一旁怯怯的間:「怎麼了?」

「沒事!妳不必耽心,只是一個剛吵完架的同學。」此時,向翩翩已經平靜許多,

「我累了,想早點休息,妳不必替我擔心,我只是和同學吵架心情不好而已,過幾
天就沒事了,妳知道我的個性的。好了,晚安!」董纖纖也不再多加追問,因為問了翩翩也
不會說,唉!

  而進浴室洗澡的何翩翩則一臉殺氣,忿忿的想道:那個女人簡直就看庸人了,赴約
就赴約,誰怕誰呀!哼!

  何翩翩一進飯店房間的門便後悔了,但是卻又來不及逃跑,兩個彪形大漢早已把門
牢牢鎖住,並合力把她架到床上去。

  莎莉娜則站在門邊,唇邊透著詭異而令人不安的笑意,氣定神閒的欣賞她的驚慌失
措。

  「妳想做什麼?快叫這兩個臭男人滾開,聽見沒?﹄大難當前,何翩翩已經顧不得
什麼面子或形象,大聲的咆哮。

  莎莉娜卻無動於衷的說:「別那麼緊張嘛!我不是說証明我說的話是真的嗎?現在
就是要證明呀!」

「妳——不——別過來——」何翩翩不停的向床頭退縮,那兩個孔武有力的男人正
從床尾向她直直逼近,兩人臉上都漾滿淫穢邪惡的神采。

  何翩翩因而更加驚懼害怕,當其中一個男人的手碰觸到她的手臂時,她不禁失聲尖
叫:「放開我——不准碰我——不要——」遺憾的是那兩個男人的動作並未因而停下來
,反而愈來愈逼近她。盪進耳畔的則是莎莉娜得意的笑聲。

  「不——」兩個多小時裡一直處在極度恐懼中,何翩翩早已心力交痺,抖顫著身子
,蜷在床角動也不動,更悽慘的是過度的驚嚇與衝擊,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含
恨帶怨的死瞪著站在床緣的莎莉娜。

  莎莉娜則一點歉意也沒有的笑道:「抱歉,讓妳虛驚一場了,不過,我本來就無意
幹那種下流勾當,只不過是要他們兩個嚇嚇妳罷了,現在我目的已經達成,自然不會再
加害於妳,妳不必這麼害怕。」

「妳為什麼要這麼做?」何翩翩好不容易才濟出這麼一句人話來。

  雖然身體並未慘遭蹂躪,但是經過這一場驚嚇,驚慌未定的她已本能的對男人產生
了恐懼與排斥,所以才會抖個不停,她真的嚇到了。

  莎莉娜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不是說過我想證明季洋是個因性而愛的男人嗎?

  現在的妳恐怕暫時是不敢和男人太過親近了,更甭說是和男人做那檔事。所以,妳
大可以趁這個機會,看看肉慾主義的季洋會不會在妳拒絕和他做那件事的情況之下,還
一直待在妳的身邊而不變心。祝妳好運,拜拜!」極盡挑撥之能事後,她便和她帶來約
兩個男人揚長遠去,留下尚處於魂不附體狀態的何翩翩一個人獨處。

  「可惡……太可惡了……」何翩翩雖因為中了奸計而心有不甘,卻因為驚懼猶存而
動彈不得,只能動也不動的瑟縮在原地,流下悔恨不甘的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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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龔季洋比預定的時間提前三天回來,正好趕上元旦假期。

  為了給何翩翩一個意外驚喜,他並沒有事先通知何翩翩,卻在回家後撲了個空,所
以他又直接開車到政大校門口,打算攔截她,再親口告訴她,他已安排好一起出國歡度
元旦假期的計劃。

  誰知情況卻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翩翩的人他是接到了,但卻是一座對他充滿敵意與恨意的大冰山。

  「妳說什麼?」

  「我說我的實驗已經完成了,所以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也可以結束了,從今天開始
,我不會再和你做那件事,更不會再演假裝愛上妳的戲,也不再和你同居;也就是說,
我們之間已回復到單純的師生關係,你聽清楚了沒?龔教授。」何翩翩語氣冰冷而不帶
絲毫感情。

  她必須這麼做!與其讓季洋發現她已經變成害怕和男人接近,無法再和男人做那件
事的身體的真相,而被季洋拋棄,她寧願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之前,自己主動解除和季洋
的親暱關係。

  反正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有愛存在,更不是所謂的情侶,而只是為了做性實驗才湊在
一塊兒玩的。現在實驗圓滿完成,自然就該一刀兩斷——雖然她的心是如此的痛,是如
此的萬般不願。

  但是她還是必須這麼做,否則將來受傷害最深的一定是動了真情的她!

  她到今天才知道,她竟是這麼的膽小,膽小到沒有勇氣去證明莎莉娜所說的話究竟
是真是假,所以她只能選擇逃避。在一切尚未水落石出之前,自己先提前劃下休止符。

  龔季洋沈默了須臾,再開口時,態度已不復見先前的驚愕,而是一派貫有的優雅沈
穩。﹃我明白了,我會按照妳的希望去做,不過我希望妳也能盡應盡的責任,繼續配合
我,幫我完成國科會的計劃。」

  「這是當然的。」何翩翩強裝鎮定的回應,一顆心卻在偷偷哭泣。

  季洋居然這麼輕易的就同意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難道真給莎莉娜那個女人說對了
,季洋真的是沒有性就沒有愛的男人?

  龔季洋表現得很瀟灑又風度極佳。「那就這麼說定了。現在,如果妳有空,我們就
先去吃個晚餐,然後再到我的住處去做國科會的計劃。妳是知道的,明天就是一九九八
年的元旦,也就是說再不到一個月,這個學期就要結束,我在台灣的課程也即將結束,
所以這個國科會計劃一定要趕完。」

  「我明白,我會盡力配合。」想起離別在即,何翩翩的心便苦澀痛楚。

  但也因此,讓她更想好好的把握這所剩無多的日子,和季洋好好的聚首。

  一直到徹底斬斷和季洋的親密關係,完全失去獨佔季洋的權利這一刻,她才肯老實
的承認,原來她早就真正的愛上了季洋,受上這個溫柔體貼、才氣縱橫又極有女人緣的
天之驕子。

  但是,害怕受傷的心和配不上季洋的醜小鴨自卑感,令她始終不敢面對、更不敢承
認自己的感情,就怕會因此而認真,因認真而失去。

  於是,她便徹底的逃避自己真正的感情,利用實驗必需的「假裝戀愛」做為掩護,
恣情的溺在季洋的溫柔與呵寵之中,獨享只有真正的惰人才可以擁有的所有特權,並用
實驗的名義,獨佔了季洋整個學期。

  現在,終於到了她該放手的時候了!

  進到龔季洋這個熟悉溫馨的小窩,何翩翩真是萬般滋味在心頭,無限的感慨,更有
難以言喻的傷痛。

  景物依舊、她的心也依舊、季洋的溫柔亦是依舊,只是不再屬於她!

  想到這兒,她不禁悲從中來,眼眶也跟著紅熱了起來。

  「翩翩,妳先坐坐,我去洗個澡再回頭來做國科會的計劃。」龔季洋溫柔不減「哦
!好...」何翩翩趕緊垂下頭,深怕被他瞧見她惱人的眼淚,而洩漏了心事。

  幸好龔季洋並未發覺而逕自走進浴室關上門,洗澎澎去。

  何翩翩這才敢讓淚水消落,腦海不時浮現這些日子來,她不知已在紙上、心上、夢
中寫過幾千回、幾萬回的心聲——靠君愈近,愛君愈深:因為情切,所以情怯。

  這首自她心靈深處所抒發的四字詩,一直是她對季洋真正的心情寫照。

  而龔季洋一進浴室,便趕緊拿起放在浴室中的電話,飛快的撥了一通電話到「賴著
不走」去找董纖纖。

  將近一個學期的相處,讓他樹下家這匹春姊妹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遇到像現在這
種事,找迷糊的盈盈或翩翩的吵架對手楚楚都無濟於事,只有話不多的纖纖才派得上用
場。

  幸運的是董纖纖也很有心幫忙,而把她所知的事全告訴了他。

  莎莉娜?是她?她怎麼會認識翩翩,又怎麼會找上翩翩?

  掛上電話之後,龔季洋是既意外又匪夷所思。

  難道——他似乎有了個譜,迅速穿好衣服便不動聲色的悄聲走出浴室。

  如果他沒精錯,翩翩現在一定坐在研究室的電腦前發呆。

  果然沒錯!他很快就捕捉到她發呆的倩影,並無聲無息的走近她。

  當他在她背後站定,神遊太虛的何翩翩依然沒有發現他;反倒是他發現電腦鍵盤邊
的草稿紙上,有許多塗塗抹抹的文字,而且全部都是重覆的字詞。

  他定睛一看,發現那居然都是同一首詩。

  他會心一笑,朗聲將它唸出——

「靠君愈近,愛君愈深;因為情切,所以情怯。好詩,好話,這是在說我嗎?」

  他不但動口,還動手將那張塗得滿滿的草稿紙取走。

  「還我!」何翩翩嚇得魂不附體,慌慌張張的奪回龔季洋手中的草稿紙,將它撕得
亂七八糟又揉成一團丟到垃圾桶裡。

  整個人像犯錯被當場逮著的小孩一般,心如懸旌的垂著頭,安靜無聲。

  龔季洋俯下身子,在她耳畔低低沈沈的呢喃:﹃莎莉娜跟你說了什麼?又對妳做了
什麼事?」

  何翩翩心頭一驚,慌亂的搪塞,「她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你不要胡猜——
」說完後才驚覺大事不妙,又力挽狂瀾的矢口否認:「你在說些什麼?什麼莎莉娜,我
根本不認識那個英國佬!」

  「我並沒有說莎莉娜是從英國來的唷!」

  龔季洋神色自若的提醒她。

  何翩翩頓時啞然,表情在瞬間垮了下來,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沮喪的癱在
椅子上,一動也不動,只是靜靜的低垂著頭。

  龔季洋絕對不是那種有耐性和行逕怪異的心上人窮磨躁的男人,他要的是儘快查明
真相!所以,他冷不防的抱起佳人。

  「放開我,你要做什麼?」何翩翩花容失色的拼命掙扎,然而,一觸及到心上人那
熟悉的體溫和溫柔的觸感,她的心口便失控的燙熱起來。

  對於這樣的反應令何翩翩暗吃一驚——她一直以為她對與男人親近的害怕同樣會發
生在她心愛的男人身上,沒想到居然沒有,反而在重溫懷抱中,激起了一份驚濤駭浪的
激情與渴望,昔日的甜蜜記憶更趁機興風作浪,佔滿牠的心屍,讓牠的心更加澎濟洶湧
、興奮不已。

  在她驚訝與恍憾間,龔季洋已經將她抱到床上,柔情萬千的將她放在熟悉的位置上
,按著又在她耳畔吹氣低吟:「妳的初體驗報告寫好了沒?有沒有什麼問題需要我再寫
得更詳細或者加以補充說明的?」

  何翩翩被他吹耳根吹得渾身發癢,心慌慌的說:「是……是有一點問題……」奇怪
,她應該會排斥季洋的,怎麼沒有?反而有種好想抱緊季洋的強烈衝動?

  「是什麼樣的問題?」龔季洋不安份的手不知在何時已加入戰場,很有技巧的撫摸
著她的香軀,逗弄得她難以自制的全身輕顫。

  「是……關……關於性感帶的問題……」老天!她居然說得如此費力,而且呼吸自
來愈急促,身體裡漸漸產生一波波愉悅舒服的熟悉波動。

  龔季洋像隻最狡猾的狼,輛吻著她的耳垂、頸項和欲拒還羞的纖指道:「我明白了
,我會把妳的性感帶全點出來的。」

  「不……不是的……」她話還沒斂口,全身已開始發燙。

  一種本能的原始慾望和衝動,讓她情難自禁的伸出雙臂,緊緊的樓抱住心愛的男人
,身體也毫不猶豫的往人家身上貼,把所謂的「主動投懷送抱」解釋得淋漓盡致。

  龔季洋眼見自己屢試不爽的「請君入甕」技倆再度奏功,自然是順水推舟的大享軟
玉溫香了。

  不一會兒,小倆口已經變成了連體嬰,渾然忘我的共赴魚水交歡的甜蜜國度,小別
勝新婚的幸福流洩滿室。

  激情過後,何翩翩酥軟無力的癱躺在龔季洋的臂彎裡嬌喘,此時的她內心充滿了疑
惑,她明明真的變得很怕和男人親近的,為什麼……

「莎莉娜跟你說了什麼?」龔季洋又回到先前的問題上。

  何翩翩默不作聲。

  龔季洋似乎早預料到這樣的結果,所以並不以為意,繼續說道:「她是不是跟你說
,我是一個因性而愛的男人,而且還找人恐嚇妳,害妳變得怕和男人接近?」

  「你——怎麼知道?」何翩翩睜大不敢置信的倩胖。

  「是纖纖告訴你的?」她突然頓悟。莎莉娜的事,她只跟纖纖說過,就只有纖纖知
道所有的事。

  龔季洋並未否認,只是一臉沮喪的說:「誰告訴我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妳居然
寧願相信一個陌生女人的話,也不肯相信一直和妳朝夕共處的我,為什麼?」這點真的
合他很頹喪。

  「我」何翩翩無以對,眼眶一紅,委屈至極的翻轉身子,掙開他的擁抱,背對著他
,蟋縮成一團。

  「翩翩?」他見狀,不禁自責方才語氣過重。

  「妳不會了解的……」何翩翩悲從中來的低泣,「像妳這麼有女人緣、條件這麼好
的男人,是不會了解我的心思的……無條件的信任並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那是對自己
充滿自信、條件出眾的人的專利品。像我這種醜小鴨憑什麼相信自己有足夠的魅力能吸
引住心所愛的人?更遑論無條件的相信對力不會變心,會永遠的忠於自己,我憑什麼啊
?……你不會了解的……妳的條件太好了,所以你永遠不會了解我這種愛得愈深,愈怕
失去,所以愈無法相信對方的矛盾心理……」何翩翩愈說愈傷心,愈說愈委屈自憐。

  「靠君愈近,受君愈深:因為情切,所以情怯。這種心情,你永遠都不曾懂的……
「誰說我不懂——」

  龔季洋萬分激動的從背後將她緊緊褸住,十分激昂的說:「你們女人都好自私、好
殘忍,只顧著自己的感受和心情,而一點也沒想到我真正的感覺……」

  他啼笑皆非的將自己的戀愛史說了一遍,包括最後一任情人莎莉娜。「女人真的都
好自私、好任性,總是任意的靠近我,要求我的愛,然後又任性的離開我,一點也不顧
我的愛和我的感受——我以為妳是不一樣的——沒想到……」

  他激動得無法再往下說。

  「季洋……季洋……你別這樣,是我不好,是我不對——」何翩翩心痛欲裂的轉過
身,死命的緊抱住心愛的男人,不停的表明心跡。「我是愛妳的……我一直是深愛你的
,我相信和你交往過的女人也和我一樣,都是深愛著妳的,就是因為愛得太深太切,所
以才會變得膽怯沒有自信,而更加害怕失去。因此才會想在自己還沒遍體鱗傷、萬劫不
復之前先主動離開你,以避免自己將來受到更大的傷害……我也是這樣所以才……你說
對了,女人是自私的,因為愛而變得膽小自私,只顧著自己的感受,而傷害了你……」

  龔季洋百感交集的長嘆一聲,才又道:「在政大和妳邏遁並不是我們的第一次相遇
——」

  「呃?」這話引起了何翩翩的驚訝與注意。

  龔季洋眼神變得迷濛,思緒飄向了遙遠的過去——

「兩年半前我就見過妳了——那是妳剛考完大學聯考,參加救國團主辦的暑期自強
活動的國際社交禮儀研習營。那年我正好應邀擔任該營的其中一位指導老師,我一眼就
被清純而不施半點脂粉的妳給奪去了所有的心神和目光。所以在研習期間,我費盡心血
的想辦法接近妳,想引起妳的注意;可惜妳總是對我不屑一顧,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甚至刻意和我保持距離。一直到活動結束,妳始終都沒有多看我一眼,我只好帶著無
限的遺憾離開台灣。沒想到事隔多年,上天居然安排我們重逢,還讓妳主動接近我,並
向我提出意外的邀約,我受寵若驚之餘,下定決心好好的把握千載難逢的良機,想趁這
次的機會攻佔妳的芳心,不再放開妳,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落得一場空——」這是他真正
的心聲。

  何翩翩喜極而泣的拼命搖頭,「我是愛妳的——我已經說過了,我早就深深愛上你
了,所以妳的期待並沒有落空,你聽到沒?我是深愛著你的——」

  「可惜妳卻不信任我——」

  「我…:」知道真相之後,何翩翩突然自信心大增,精神百倍的說:「那是以前,
我現在已經很相信你了,真的!」她信誓旦旦的保證。

  「我不信,除非——」

  「除非怎樣?」

  「妳立刻答應嫁給我!」

  「好,我答應!」何翩翩毫不猶豫約滿口答應之後,才驚覺上了大當,不依的大聲
嚷道:「好啊!你居然設計我!」

  龔季洋這才縱聲大笑,將她摟抱得更緊,「不好好設計妳,怎麼能順利的抱得美嬌
娘歸呢?」

  「你——」

  「一言為定!是妳自己允婚的,不准反悔!」他霸氣十足的說。

  瞧他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和方才的沮喪傷心全然判若兩人,何翩翩不禁有種上當
的感覺,狐疑的間:「季洋,你老實說,妳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在設計我了?」

  他壞壤的說:「妳是指從重逢的那一刻開始,還是指剛剛?」

  何翩翩一聽,大撤大悟的尖叫:「好啊!原來你從剛見面就開始設計我了!大壞蛋
!」

  她嘴裡雖這麼嚷嚷,卻渾身洋溢著被愛被寵的幸福與嬌媚。

  同時,不安自卑的心情在季洋懷中迅速消散,被愛的自信卻漸漸茁壯,充塞滿龔季
洋只是心滿意足的縱聲大笑,並不時的對懷中佳人又抱又吻。

  轉眼間,幸福約兩人又展開了一次又一次的雲雨巫山,直到兩人都筋疲力盡,癱軟
在床上動彈不得為止。

  「我覺得很奇怪,兩年半前妳的名字並不叫何翩翩,為什麼——」

  「因為那是我同學的名字,她臨時有事不能去,所以就找我冒名頂替。我因為很有
興趣就答應了,但又怕穿幫,因此在活動期間都儘量不和人走得太近。」她替他揭開謎
底。

  「原來是這樣。」他終於知道了當年的真相。

  「我也有一件事想問你。」她決定把放在心中多時的疑慮攤開來說。

  因此深吸了一口氣後,便把流傳在台大的謠言一五一十的說出。

  龔季洋聽完差點笑岔了氣,「我的老天,這可是天大的誤會啊口」

  「誤會!?妳的意思是說,你對女人有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約三不原則是假的
,沒有這回事!?」何翩翩喜出望外。

  「不口是真的,不過內容和妳所聽到約有很大的出入。妳記不記得有一次,我應台
大女聯會之邀參加了一場座談會?在那次會中,有一位女同學問我說,我長得這麼有女
人緣,又這麼愛女同學歡迎,怕不怕傳出什麼不好的花邊新聞?會不會為了避免不必要
的麻煩而不和女同學接近?」

  「結果呢?」

  「結果我就回答說:我是一個教授,怎麼能因為怕被人說話,而拒絕友同學學習的
機會和權利?所以找從不拒絕友同學以師生的關係接近我。這就是「不拒絕」

  的真相。」

  何翩翩點點頭。

  龔季洋又說:「但是我長得很有女人緣,很容易吸引異性卻是不爭的事實,所以為
了不讓女學生會錯意,所以除了非常必要,否則我原則上不主動找女學生幫我做事的。
這就是「不主動」的真相。」

  「那「不負責」呢?」

  龔季洋淺淺一笑,才道:「我既然從不和女學生亂搞男女關係,自然就沒有什麼要
負責任的地方。所以才有「不負責」之說。這就是不拒絕、不主動、不負責這三不原則
的真相,清楚沒?」

  「嗯!」何翩翩恍然明白的猛點頭。「至於謠言會變質,多半是因為我們交往又同
居的事傳開了,所以才會完全走樣。」

  「聰明!不過有件事我要聲明,就是同居的謠言是我刻意放出風聲的。」

  「耶?為什麼?」龔季洋邪門的說出真相:「因為我對妳可是勢在必得,所以製造
同居的謠言有兩個好處。一是別的男人不會再接近妳,二是萬一我無法讓妳愛我愛得願
意嫁給我,我就可以把同居的事告訴妳奶奶她們,並表示我願意負責到底,硬要她們出
面允婚啊!」

  「你好奸詐哦!」何翩翩高聲的驚叫,心中卻因而更加踏實。

  龔季洋把她攬抱入懷,壞壤的道:「妳就是喜歡奸詐的我,是不是?」

  「你好壞,我不理你了!」何翩翩撒嬌的緊緊抱住人家。

  龔季洋樂得發出漫天大笑,兩個人又纏綿徘惻了一番。

  「百件事我也覺得很奇怪,既然你沒有告訴莎莉娜我的事,莎莉娜為什麼會知道我
,連我的地址和電話都一清二楚?還有,她明明害得我對異性產生恐懼感,為什麼我對
你卻不會感到害怕?」何翩翩提出了另一個疑問。

  「這些問題我們明天一早就去找她本人間清楚吧!」龔季洋眼中閃爍著詭譎的光芒


  何翩翩因為角度的問題,並沒有發現他的異狀,只是自顧自的問:「你知道她的住
處?」

  「當然,她能去的地方只有一個!」

  第二天一早,龔季洋果然一下子就找到了莎莉娜。何翩翩則是一直到見著莎莉娜,
才從季洋和莎莉娜的對話中,知道這兒原來就是傳說中,唐邦台灣分舶的所在地。而且
莎莉娜不但曾是季洋的女朋友,還和唐邦關係匪淺。

  龔季洋一見到莎莉娜便開門見山的直搗黃龍,「說!這一切是不是那個邪惡傢伙的
主意?」

  除了那個姓段的,不會再有別人有這種天大的膽子做這種事了。

  莎莉娜也十分爽快,立刻就坦白承認。「聰明,不悅是蓋世太保大名鼎鼎的愛神,
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邪惡的傢伙?」何翩翩好奇的問。

  「就是我們唐邦的現任邦主,一個叫段孟翔的無聊傢伙!」龔季洋沒好氣的說。

  「是他?他就是唐邦的邦主?」何翩翩驚叫出聲。

  「妳認識孟翔那傢伙!?」這回吃驚的反而是龔季洋。

  「也不算認識啦……」何翩翩很快的把當初的真相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原來那傢伙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了!」龔季洋忿忿的咬牙切齒,一
副想殺人的模樣。

  何翩翩卻滿心疑惑的說:「就算他真的想設計我們,又如何在八字連一撇也沒有的
情況下,那麼有把握的認定我們一定會相愛而走入他的陷阱?」

  「這就是那個邪惡傢伙厲害的地方。他那個人是絕對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的。

  他會這麼做就表示他有絕對的自信相信事情一定會如他所願的發展,而事實也一再
地證明,的確就是如此。」這也是他們G7當初非拱他當唐邦邦主不可的主因之一。

  何翩翩了解的點點頭,「原來如此。」

  她果然沒看走眼,那個段孟翔果然不是泛泛之輩,只是她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厲害。

  既然真相已經大白,莎莉娜便好人做到底的對何翩翩說:「我可是把話說清楚哦,
我這個人並沒有耍陰險手段的下流習慣。上次在飯店只是想嚇嚇妳,因為我知道像那種
程度的恐嚇所造成的異性恐懼症,通常只要在真正所愛的男人寵愛下就會恢復。我做事
可是很懂分寸的。至於幫孟翔的忙,純粹是因為想出口氣;因為我自認條件比你好多了
,哪知季洋這麼沒眼光,要你不要我,所以不捉弄你們一下,我心有不甘哪!」

  聽了她一席話,何翩翩開始欣賞起她來了,好個率性直爽的女人哪!「下一次我可
不會再上妳的當了。」

  才說著,兩個女子不禁相視莞爾。

  她們都有預感,她們很可能變成好朋友,因為她們的性挺相似的——驕傲卻正派率
直。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其他的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要回英國去啦!」

  才說著,莎莉娜就當真背起了行錢走入了。

  一場風波也隨著莎莉娜的離去而落幕。

  而龔季洋和何翩翩也不再多加追究,把握僅剩的假期快快樂樂度假去。

  剛考完期末考,龔季洋又因突發事件而即將有遠行,地點又是中東,目的是去阻止
政變。

  由於寒假已屆,何翩翩便興匆匆的說要同行,龔季洋才老實招出遠行的真正目的,
好斷了何翩翩堅持同行的念頭。

  何翩翩一聽是為了唐邦的重要公事,自然不再無理取鬧,但一聽到地點是中東,心
裡又掀起了另一番波濤——「你一定要去中東嗎?」何翩翩不安的間。

  「放心,我只是在暗地裡監控,而不是實際加入政變的動亂中,不會有危陳的。」

  龔季洋自以為是的安撫她。

  「我知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那邊的女人很多啊!」

  她終於忍不住招了出來。

  「你別誤會,我並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因為你實在太有女人緣了,我怕別的女人不
會輕易放過你,所以找——」

  她可以理解為什麼季洋的歷任女友都充滿了不安,因為要照顧「水尷」真的很難啊
!龔季洋了解的將她樓進懷中道:「相信我,我是去辦正事的,除了正事,我不會多看
其他女子一眼,更不會隨便接近別的女性,而且處理好之後便會立刻回來,好嗎?」

  「嗯!」她除了點頭還能怎樣?畢竟有女人緣並不是牠的錯。

  「我記得妳奶奶幫妳們四姊妹做了一首嵌有名字的詩對不對,妳能不能寫出來給我
瞧瞧。」他天外飛來一筆的說。

  何翩翩倒是沒多問什麼就寫了出來——盈盈紅粉妝,纖纖出素手;

  楚楚水中仙,翩翩何所似?

  「妳有沒有發現,為妳的最後一句翩翩何所做中的「翩翩何」倒過來唸就是妳的全
名「何翩翩」呢!」

  「真的耶!真好玩,我怎麼都沒有發現?」何翩翩因意外之巧而笑逐顏開。

  眼看逗佳人歡心的目的達成,龔季洋暗鬆一口氣,又說道:「除了這個巧合之外,
我發現這句詩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隱喻哦!」

  「什麼隱喻?」何翩翩好奇得不得了。

  「來,妳念念看。」

  「翩翩何所適——呢——?」才唸完,何翩翩便會意的酬紅了雙頰,不依的嚷嚷:
「你好壞,又趁機取笑我了!」

  原來這「適」即出嫁之意哪!

  意思是說:翩翩將要嫁給誰啊?

  龔季洋在大笑之餘,一本正經、深情款款的道:「妳心裡很清楚,我是很認真的,
等我這趟中東行回來,我們就趁著寒假期間訂婚,然後等妳畢業時,我們就結婚,好不
好?」

  「嗯!」何翩翩幸福的胖中有淚光閃爍。

  送走龔季洋之後,何翩翩便回龔季洋在中正梅園的住處,做國科會計劃和她自己的
「初體驗白皮書」的最後修正工作。

  「完成了!」

  花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何翩翩終於大功告成。

  她才從研究室出來,想活動活動筋骨,門鈴便響了起來。

  她快步的走去應門。

  「是你!」段孟翔!何翩翩頗為詫異。

  段孟翔一進門坐定,便自動自發的開口,「怎麼樣,我推薦的「溫床」人選還不錯
吧!」

  「你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有了前車之鑑,何翩翩對他已起了防心,根據經驗,對付這種壞傢伙,單刀直入是
最好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段孟翔似乎早把她的反應算計在內,所以一點也不意外,反而很配合的直接說出此
行的真正目的——「妳會不會覺得季洋這小子女人緣太好了,讓妳很不安心?」

  何翩翩既不搖頭也不點頭。

  這似乎也在段孟翔預料之中,所以他還是自顧自的往下說:「妳知道季洋在G7中為
什麼被封為「愛神」嗎?正是因為他「人見人愛」,尤其是女人,這樣的男人不是愛神
是什麼?」

  「我倒寧願他是嚇死眾生的閻羅王,省得老是有一大票不要臉的女人死纏著他不放
!」何翩翩無奈的道。

  雖然她知道有女人緣並不是季洋的錯,但一想到總是她在提心吊膽,單方面的處處
提防其他女人接近季洋;而自己對季洋而言,卻是那麼安全無虞,從未讓季洋有過這方
面的困擾和不安,她便有點不甘心口

  「妳會不會覺得老是只有妳單方面在不放心季洋很不甘心?會不會想要公平些,好
讓季洋也多擔一點心,甚至離不開妳,一離開妳身邊就會不安心?」惡魔通常都是善於
察言觀色,而且適時提出動人的誘惑以壘惑人心的。

  而此刻的段孟翔幹的正是這檔事。

  「難道你有什麼好辦法?」明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沒安什麼好心眼,但是何翩翩的心
還是開始動搖了。

  段孟翔見狀,加把勁的說:「只要你聽我的安排,我保證今後季洋將會永遠離不開
妳,隨時守在妳身邊緊緊跟隨,而且還能讓妳們丁家那個嗜錢如命的當家二話不說的答
應你們的婚事。」

  他口中的當家是指丁家榮府的「鳳姐」丁盼雲。

  一說起這個錢坑嫂,何翩翩便一個頭兩個大,這個盼雲姑姑也不是哪裡不好,就是
愛錢了一點。

  所以每當下家有女要出嫁,她就會逮住機會狠狠的敲男方一大筆聘金,活像在賣女
兒似的,唉!

  「你有什麼好辦法?」何翩翩還是心動了。

  「附耳過來——」段孟翔自然是傾鐘相授。

  這招夠絕!何翩翩樂在心坎裡,決定瞞著龔季洋暗中配合段孟翔的秘密反攻行動。

  一旦事成,嘿,,,紅曆一OO年的春天,百花齊放,娩紫千紅,熱鬧非凡,非常適
合上演驚天動地的戲碼。

  所以,何翩翩就「當紅不讓」的在一夕之間,以一本性感冶艷至極的寫真集而一躍
成為台灣家喻戶曉的性感女神。

  加上她上學期所完成的那本「初體驗白皮書」被印製成書上市之後,在段孟翔的策
劃造勢下,又大大的轟動,造成搶購熱潮,更令她紅上加紅,名利雙收。

  一個大學三年級的女大學生,居然成了家喻戶曉的性感女神十小富婆,其身邊自然
不乏一大票如狂蜂浪蝶的追求者,不知表熬了多少女人。

  不過,這些都不是何翩翩和段孟翔合作的目的,真正令她開心的是——「讓開|翩
翩已經名孔有生了,你們別再來纏她,快滾!」龔季洋正醋味滿天飛的奮力做著每天都
必需做的功課——趕蒼蠅。

  「翩翩,快上車!」好不容易清除了一大票蒼蠅蜜蜂,龔季洋便趁著空檔十萬火急
的把心上人拉上車,趕在下一批蒼蠅蜜蜂還沒來襲前,飛車遠颱。

  「怎麼?生氣了?」坐在助手席上的何翩翩明知故問。

  「何止氣,我真想把妳抓起來打屁股,居然瞞著我和那個邪惡傢伙搞出這麼驚天動
地的大事來!」龔季洋沒好氣的說。

  就因為發生了這麼一件大事,害這學期原本已回英國牛津大學任教的他,不得不臨
時改弦易轍,飛回台灣來力行緊迫盯人、寸步不離的護花行動,還天天喝了一大堆不想
喝都不行的醋|唉!

  「好嘛|我下次不敢了!」何翩翩一點罪惡感也沒有,反而很開心。

  「還有下次!」龔季洋提高聲調怪叫。

  一次就夠他受了,再來一次他鐵定抓狂。

  「沒有啦!就這次!」眼見心上人為自己如此醋勁大發,又像行星的衛星一樣,時
時刻刻圍繞她身邊,她就忍不住眉開眼笑。

  和段孟翔合作果然是對的,呵!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目睹季洋天天為她爭風吃醋又疲於從市面上購回她那本紅透半
邊天的性感寫真集的模樣,她不免有點心疼外加歉疚。

  不過,和惡魔打交道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尤其是段孟翔那個惡魔中的惡魔。

  但這個代價她付得心甘情願,因為他讓她如願以償的擁有了一個永遠離不開她的如
意郎君!

  「還在生氣啊?」她撒嬌的問。

  「當然!」

  「那你要怎麼樣才不氣嘛!」

  「除非妳馬上嫁給我!」

  「好霸道哦!」她雖驚叫,語調卻是興奮而正中下懷的。

  龔季洋見狀,才恍然大悟的說:「難道這就是妳和孟翔那個邪惡傢伙合作的真正目
的?」

  何翩翩笑顏聚聚的加以肯定,「總不能每次都是我被你設計吧!那多不公平!」

  沒錯!這就是她真正的目的——立刻結婚!

  她才不要等到畢業,那她還得提心吊膽一年半耶!

  笨蛋才幹那種傻事!

  龔季洋真的服了她了。沒想到一向擅長以「請君入甕」之計設計別人的他,最後居
然栽在這個丫頭手上。

  不過,他栽得相當心甘情願就是了。

  「好!我們這就先去法院公證,然後再大宴賓客,給大夥兒來個意外驚喜。」

  龔季洋興致大發的提議。

  「贊成!」何翩翩樂斃了。

  於是,幸福約兩人便甜甜蜜蜜的朝法院前進。

  一路上,何翩翩的心情始終是一級棒——她終於完全得到季洋了!

  從一開始的「靠君愈近,受君愈深:因為情切,所以情怯。」那種「近君情怯」

  的不安,到如今的「與君共圖鴛鴦夢」,她終於永遠擁有他了,真是可喜可賀口

  雖然今後她依然得處處提防那些想搶人家老公的花癡女人,但憑牠的智慧,她相信
沒有人能得逞,季洋將永遠是她一個人的「愛神」!

  瞧:法院到了,就在眼前,祝福的女神正在向她招手呢!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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