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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之光
撞倒帥哥那雙邪惡的眼睛轉過去盯著鬼火:「別多管閒事!」說著又施力將劍壓下。
可鬼火的劍分毫未動,仍是那麼傲慢,那麼從容:「我也沒興趣管你的事。這個人我罩的,以後你離他遠點,不然…別說我欺負你小號。」
其實,他的嘴也挺毒的。我暗暗想到。
撞倒帥哥渾身震了一下,終於將劍拿開了。
鬼火也放下劍,卻一直緊握在手,暗自戒備著。
那個撞倒帥哥最後將視線又落在了我的身上許久,那眼神,陰森森的,嚇得我不自覺地縮到了鬼火身後,只露出一雙眼睛看他。
「還有事?」鬼火移動身形完全擋住了他的視線,看似隨意地問,語調卻冰冷疏離。
撞倒帥哥重重地「哼」了一聲,終於轉身離開了。
等他走遠,鬼火才完全放鬆下來,轉身面色嚴肅地道:「記住這個人。他叫撞倒帥哥,目前好像是44級戰士,因為想練成狂魔所以不停地殺人。我級比他高所以才鎮得住他,下次你一個人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明白嗎?」
哦!我忙不迭地點頭,從未有過的乖巧。
見我聽話,鬼火微笑著抬手撥亂我的頭髮,笑得那麼溫暖,那麼另人安心。
危機過後的我又恢復了活力,與他邊鬥嘴邊坎怪又打了近一個小時。這時的我已經23級了。
這速度,真讓人暈啊。f
看了看時間,我差不多也該下了,於是與他道別,下線。
摘下頭盔,現實中果然已經是夜晚了。r
打開門,飯菜的味道幾乎是撲面而來,讓人口水直流。
因為遊戲的關係心情特別好,於是微笑著進了廚房,毫不意外地見到了一大桌子熱氣騰騰的菜,還有坐在桌邊等待開飯的父親。
見我進來,父親招呼我:「學完了?累吧?快來吃飯吧,馬上就好了!」
母親還在抽油煙機旁做著什麼,小廚間裡煙霧瀰漫,把她嗆地直咳嗽。
等我坐好的時候,母親也端著一盤炒辣椒走了過來,將菜放在我面前,笑著說:「你最愛吃的!媽給你買了一斤,全給你炒了,能吃就都吃了吧!」
我諂媚的笑:「嘿嘿,媽媽做的菜最好吃了!」接過飯,夾一口,故意長長地恩了一聲,歎道:「天呀,實在是太香了!」
媽媽很開心地又夾了一筷子菜進我碗裡,而她自己卻不吃,只是看著我,彷彿這樣她自己也吃飽了似的。
父親一邊小口喝著便宜的酒一邊看著我笑,彷彿發了工資一樣滿足。
心頓時變的好苦澀,可口的飯菜也突然嚥不下去了似的,嗓子裡堵的發慌。
放下筷子,夾了幾片肉在他們碗裡,假裝生氣道:「你們也吃啊!不然我也不吃了!」
他們笑的更開心了,連聲答應著端起了碗。
爸爸搖頭故做無奈狀:「你媽現在可偏心了,平時就給我做白菜豆腐,你一回來就大魚大肉的。唉,50歲的人了,還得沾兒子的光。」
媽媽夾肉給他,瞪了他一眼:「堵上你的嘴!兒子平時學習那麼累,當然得吃的好點,要不營養怎麼跟的上?」
爸爸樂呵呵地點頭。e
我臉上掛著笑,心裡卻直泛酸:不要,別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因為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再次失望的。
到那時,我想我寧願死去也不願見到他們痛苦的臉。
望著小口小口吃飯的母親和喝劣質酒只為給我省錢的父親,我將臉埋入了騰騰熱氣中。
招數練習
再次上線已經是一周後了,我回到家時父母都還在上班.
家裡很安靜,正和我意.e
打開電腦,戴上頭盔進入遊戲.鬼火並不在線.
不意外啊,不可能有人總在線上等我的。
也好,自己玩玩吧!23級的法師該幹什麼呢?
想著想著,突然有些發暈。因為我突然間意識到,我只顧著跟著鬼火升級了,法師該學的技能還都沒有學呢!就這樣什麼都不會我是打怪還是被怪打啊?
罵了自己一句白癡,決定先去書店買幾本技能學學。
書店裡,一名老者面目慈祥地向我推薦各種法師技能,而書下面的標價卻令人難以接受。
不著痕跡地瞟了一眼熱情周到的老人,我深刻的理解到「面慈心狠」這個詞語的含義。
躊躇了一會,最終還是選擇了保護法師本體的魔法盾、攻擊力較強的雷電術、攻擊範圍較大的小火球、可以把怪變成守護者的誘惑之光、可以將怪推離身體的抗拒火環和對於很弱的法師異常適用的逃跑用瞬間移動。
這些應該都是比較基本的。
付錢之後一檢查,發現已經把鬼火給的錢花掉一大半了。
坑人的臭老頭!0
總之,先找個地方學習技能吧!
走出書店,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心裡一片茫然:現在去哪啊?果然是中州王城啊,什麼時候人都這麼多。各色人物雜居於此,有美麗高傲的法師,豪氣沖天的戰士,還有神秘隱忍的道士,一片繁華。
終於找到了一片桃花林,我滿意地點了點頭:這裡比較安靜,不大有人會來打擾,很好。
進去後,淡粉色的桃花瓣在微風中飄零而下,彷彿置身於一片寧靜的世外桃源。
王城之內也會有這種地方?真是奇跡。0
靠坐在一株桃樹下,打開一本書,先看魔法盾好了。
可我剛一打開書的扉頁,書便突然脫離了我的手的掌控,浮上半空自己飛快地翻著頁,同時我這裡的系統提示音也叮叮地響個不停。到了最後,書竟然很自虐地自燃了!
我目瞪口呆地坐在地上,完全反映不過來:什…什麼?這是怎麼回事啊!
急急忙忙打開技能欄一看,才長出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原來這就算學習了啊,我還以為得像上學那樣死記硬背呢!這樣更好,嘿嘿!!!要是沒有學到,那這本書的3萬我去哪弄啊?
說來鬼火還真大方,一給就是一百萬啊!這麼好的師傅去哪找去?我還真幸運呢!
自己賊笑了一陣,開始靜心下來學習其他技能。不出半刻已經全部掌握了,接下來只要好好練習增加準確度和攻擊力就好了。
再次回到人潮洶湧的中心地帶,經打聽,我決定到將軍墳去升級。聽說那裡的怪不怎麼厲害而且掉錢多。
嘿嘿好啦,我承認後者才是最吸引我的。
買足了藥水,我便直衝到了傳說中的將軍墳。
站在將軍墳大殿外,看著這古老又神秘的巨大建築,我輕輕地嚥了一口唾沫。
畢竟是自己一個人打怪啊!這個遊戲真實感很強,不管是受傷還是死亡,對玩家本身都是有很大損害的。
楞了半天,一咬牙:不管了,衝!!!士氣高昂地怒吼了一聲,小步小步地向裡面走去。(殘:……你的士氣呢?!)
還是小心為上啊~~~
初次見面的兩人
我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地走進大殿。
殿頂竟有幾十米之高,遙遙懸於頭頂;長長的走廊像沒有盡頭一樣不斷延伸;殿內泛著淡淡幽黃色的光,使人眼可以看清周圍,卻找不到可透光的地方,光就像是自己產生的一樣。
總之,整個大殿安靜,神秘而又詭異。0
我屏住氣,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一小步又一小步。
不多久,前方出現一個拐彎,隱約有人影閃動,還有使用魔法的聲音。
抓緊手中的武器,我蹭著牆根挪過去,先給自己加了個魔法盾,深吸一口氣,然後口中大喊著「雷電術」就跳了出去。
遠處一道耀目驚雷,倏地順著我的召喚閃至身前,第一次,準確而又凶狠地砸在了我平生第一個怪身上。
暗出一口氣,定睛看去,卻頓時驚呆在了原地:煙霧散盡,竟露出一個男道士的身影,哪裡是什麼怪!而那男道士身前,竟是堆成了一座小山似的怪物屍體!
他渾身浴血,面容冷俊,有些撕痕的淡藍色衣襟上下翻飛,目光冰冷地盯在我身上,眼中不帶一絲情感。
「呃,對……對不起!」我楞楞地盯了人家好半天,回神後忙不迭地道歉,「我還以為是怪,結果一不小心就……打到你……」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頭也在他的注視下低了下來。
「和平攻擊。」突然一到冰冷的男聲傳來。
「什麼?」我抬頭,沒聽清楚,滿臉疑惑。
那個人彷彿向天翻了個白眼,是我多心嗎?
「我是說,」他突然向我一步一步走了過來,我也下意識地步步後退到了牆根,努力抬頭看他的臉。
靠,是不是這裡所有的人都這麼高啊?為什麼一個一個都比我高這麼多!
將我避至牆角,他兩隻手臂撐在我身側緩緩俯下身,也不管我嚇的一個勁往後縮,在我耳邊惡作劇似的低低吐道:「你的攻擊模式不對,所以並沒有打到我。……傻子。」
他背著光,巨大的陰影籠罩在我身上,讓我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緊緊抿起嘴唇。
這個舉動被他看到,又是低低的笑聲:「我有這麼可怕嗎?小傢伙。」
我連忙搖頭:「不可怕不可怕,一點也不嗚嗚嗚~~~」突然間嘴唇竟被堵住了!猛地張開眼,卻看見他放大了的英俊的臉,而他凌厲的眼中竟彷彿藏了些許的笑意。
「閉上眼睛。」熱氣拂過臉頰,,一個柔軟溫熱的東西輕輕蹭過眼瞼。
受到蠱惑似的,我竟然真的閉上了眼睛。
我又沒談過戀愛,當然沒有接吻的經驗。反正這只是虛幻的遊戲……就當練習好了!
瞬間說服了自己,心理上接受了,只是口渴的厲害,便不自覺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你在誘惑我嗎?」他眼神一暗,突然地劫獲了我還未來得及縮回的舌尖。
輕輕含著我的舌,他試探性地探進了我的口中,見我沒什麼抵抗,便放心大膽地將舌頭完全伸了進來,狠狠在我口中攪動著,吸取著我口中每一處津液,完全不似剛才的溫柔。
我不禁「嗚嗚」地叫了起來,雙手開始推拒他的胸膛,卻絲毫沒有效果,他高大的身形文絲不動,仍緊緊地壓住我,使我不能移動分毫。
SHIT!這頭豬!我想推他推不開,想跑又跑不了想唸咒語嘴卻被堵住……完全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就像一隻捆放在老虎面前的羊羔,只能乞求食肉者仁慈的寬恕。
我從不知道接吻竟是這樣的感覺,腦海中一片翻騰,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眼前這具強壯的身軀,以及粗暴吸吮我的嘴唇。
我的舌在口中閃躲著,卻總是被他輕易找到,然後糾纏著,舞動著,被迫接受著,再也不夠了。
有時他卻故意緩緩退出,可我卻昏頭昏腦地追隨著,糾纏住他,然後再度被粗暴地對待,卻心滿意足。
「嗚……恩……」呻吟,卻瞬間清醒:這甜膩的聲音不會是我發出來的吧?!
臉在剎那間變的通紅,我使出全身力氣推開了正吻得忘乎所以的他,淚眼朦朧地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飛快逃走了。
啊啊啊我真沒用!!!
變態生物
我一直一直向前飛快奔跑著,只聽的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還有急促的呼吸。
直到前面出現一個拐彎,我才漸漸停下了腳步,大口大口的喘氣。
幸好他沒追來,不然我丟死人了!
放心地喘了大半天氣,冷靜下來的我決定從現在起好好打怪,好好升級了。
微舉起手中系統贈送的破爛武器——一把桃木劍,先給自己加了個魔法盾防護,然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廢話啊,剛才猛地衝出去時就打錯了人,再犯這個錯誤我就不用在遊戲裡混了。
眼前又是一段長長的走廊,閃動著幽黃的光芒,安靜的詭異,整個世界彷彿只有我自己的腳步聲。
突然覺得背後陰風陣陣,飛快轉身一看,一把跟我身體差不多大的巨斧正當頭劈來。「噹」的一聲,砍在了我早已撐起的魔法盾上。
不能控制地「呀」的高叫了一聲,心中暗自僥倖:要不是我早有準備,此時大概已經是兩半了吧!
好恐怖啊~~~嚇出了一身冷汗啊!
那怪舉斧便劈,我閃,它再劈,我又閃,突然發現它的速度比我慢的多的多的多,這才放下心來。
又撐起一個魔法盾,我開始反擊:豈能讓你一直佔上風?!
先跑遠些,然後舉劍對準它,口中喃喃念道:「雷電,攻擊!」
和剛才一樣,遠處天邊一道驚雷轟然而至,一下子劈到了它的身上,血光四濺。那怪痛苦的哀號,然後更加兇惡地向我撲來。
定睛一看,靠!這一個雷就消了它20多格血,這麼好打!
我大受鼓舞,閃遠些,攻擊,再閃遠些,再攻擊,游刃有餘。
終於,它最後發出一聲絕望的怒號,轟然倒地,死了,屍體旁邊還掉了一大堆金光閃閃的錢幣。
我頓時歡叫著跑了上去,一個一個仔細地撿起來,小心翼翼地藏進了包袱裡。
原來這裡的怪就是這個檔次啊?很容易嘛!嘿嘿,所謂的屍位戰將,不過如此。
站起身,整理一下裝備,放心地大步向前走去。
走廊盡頭是一個寬敞的大廳,裡面有些陰暗,看不清楚東西,還不時傳出另人毛骨悚然的怪叫聲,在這安靜的空間內,顯得格外森人。
這陣勢,一下子把我剛剛樹立起的勇氣和信心打擊了下去。
氣氛,氣氛而已,不必害怕,我這麼鼓勵自己,給自己打了打氣,然後哆哆嗦嗦地走了進去。
裡面竟是一座座高大威武而又面目猙獰的石像,好可怕啊~~~
又踏前一步,突然從角落裡躥出來一隻蠍子,棕紅色的身體,高高翹起的尾鉤,直直向我衝來。
我呆了一下,忙支起魔法盾防護,然後兩道雷就砸了過去。
「啪嘰」一聲,這只偷襲不成的蠍子便悲慘的死在了我的眼前。
呼,嚇死我了,還以為它有多厲害呢!還沒等我休息過來,突然間小腿一陣刺痛,一低頭,頓時暴寒:一隻綠色的大肉蛆正在我腳邊不懈努力地攻擊我,而我的整條腿都已經麻痺了。
這還好說,只是……只是……是蛆在撞擊我啊!!!終於忍無可忍,我「啊」地尖叫起來,拖著一條麻的沒知覺的腿死命往前蹦,口中還不停地喊著:「呀啊~~~你別過來,別碰我!!!救命,救命啊!!!」
不顧一切地躲避,完全忘記自己的攻擊招數了。
而那條可惡的蛆則不緊不慢地跟在我身後,搖頭擺尾,貌似興奮至極。
變態蛆~~~變態遊戲啊~~~為什麼設計這種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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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
終於,在我一個不小心慢下來之時,另一條腿也被它擊中了。
我絕望至極地坐倒在地,眼睜睜地看著那噁心至級的生物一扭一紐的爬了過來,腦子裡一片空白。
空白過後,卻發現那只蛆已經綠血四濺地死在了我的眼前,散發著陣陣惡臭。我連忙閉住氣轉身向後爬,一回頭,看見一雙華麗高貴的靴子正立在我臉前。
僵了一下,我緩緩抬起頭,一個高大而面帶微笑的戰士正低頭看著我。當我整張臉衝向他時,很清楚的看見他眼底閃過的驚歎的光芒,然後他臉上的笑容更大了,蹲下來饒有興趣地看著我道:「小妹妹,不要怕,哥哥我已經幫你收拾掉它了。來,告訴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我聽了,臉上浮起一絲羞澀的笑容,緩緩向他靠去,然後……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他防備不及,猛的坐到了地上,頓時呆了。
我不再理他,試著動了動雙腿,發現已經可以動了,於是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喂!」身後傳來那個戰士的叫聲,我停下步子回頭看他,盡量讓自己目露鄙夷:「什麼事?」
他很輕鬆的坐在地上,雙手支在膝蓋上托著下巴,苦笑著問:「你為什麼打我啊?」
「哼!」我真懶得回答了呢:「第一,你態度太欠扁,第二,你一定經常勾引無知小女生,第三……我是男人。」
果然,他下巴彷彿快掉下來一樣看著我,一臉的癡呆相。
我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他一眼,發現他全身上下的鎧甲竟然都是眩目的金黃色,武器上也鑲嵌著提高攻擊力的三色寶石,足可見其級別和能力。
可惜是個白癡。
我再次轉身離開,卻再次被他攔住:「喂,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啊!好歹我也幫了你吧?」
我涼涼地掃了他一眼,見他笑得一臉誠懇,正期待地看著我,想了一下,還是告訴他好了:「我叫紫射。」
他笑著點點頭,道:「我叫全職殺手。你記住了。」
我才懶得記呢!撇了撇嘴,轉身離開。
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升級,一個又一個屍位戰將、屍位勇士咆哮怒吼著向我撲來,又一個接一個的倒在我身前,最多時候我以一敵三也絲毫不帶驚慌。
等最後一個屍位勇士也不甘不願地倒地時,我包袱裡的紅藥和藍藥都只剩下一小瓶了,另外還有僅剩的一個回程卷軸。
檢查了一下,包袱裡的金幣多了不少,還撿了不少怪死後掉下來的武器、衣服、首飾之類的,等回去賣掉,又是一大筆錢啊!!!
四下無人,我便開始傻笑,眼前彷彿浮現出一大堆金燦燦的錢幣正飛翔在我眼前。
我正沉浸在幸福的未來不可自拔,忽然聽見一陣震耳欲聾的怪叫聲從前方傳來,好像還夾雜著微弱的使用魔法的聲音。
猶豫了一下,我放輕手腳飛快向前跑去。
頓時,我被眼前慘烈的一幕驚呆了:數十隻怪,彷彿瘋了一樣向前攻擊著,而它們面前,是背靠著牆壁面色沉穩的他……那個吻我的道士。
與剛才吻我時的輕佻不同,此刻的他,面對潮水一般頻繁的攻擊,面對如此可怕數量的怪,絲毫沒有驚慌,而是淡定沉穩到回擊著,臉上,亦是堅毅的冷俊。
漫天的血,飄灑在空氣中,濺到他臉上、身上、衣服上……而他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是一味地攻擊,攻擊,攻擊,毫不理會自己身上越來越多的傷口。
他就站在那裡,氣勢逼人,竟彷彿戰神一般。
怪一批一批的衝向他,又一批一批的在他面前倒下,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幾欲另人作嘔。
而我,就站在那裡呆呆的看著,被這一幕震驚地血液沸騰,渾身劇烈的顫抖著,卻一動也動不了,直至最後一隻怪也轟然倒地。
這時,他的身前已是橫屍遍野,血流成河了。
而他,長長的歎出一口氣,緩緩靠著牆坐下,滿目的疲憊,閉上了眼睛。
死亡的美麗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剛輕輕地踏出一步,他便猛的睜開眼,凌厲而有警戒的目光向我射來。
我嚇了一大跳,只好呆在原地,尷尬不已地打了個招呼:「啊……嗨,好久不見。」說完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光——我在說什麼啊!我這個樣子一定蠢斃了。
而他看見是我,彷彿緊繃的肌肉都放鬆了下來,對我點個頭,就又閉上了眼。——是瞧不起我沒有攻擊力嗎?討厭的人~~~
我緩緩再靠過去,找了個乾淨地方站穩,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問道:「那個……你……沒事吧?」
他點了點頭,過了片刻,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睜眼對我說道:「你最好趕快離開這裡。」「為什麼?」我不解。
他看了我一眼,道:「這裡的怪是最多的,而我殺死了幾時只怪,待會系統要重新刷出同等數量的來,而且還在這裡。走的晚了,小心你會被它們攻擊。」
「什麼?!」我大駭,對付三個我都渾身冒冷汗,幾十個……那就等於直接找死啊!
我連忙轉身想跑,突然又停住回頭看向他:「那你怎麼不走?」
他閉上眼睛苦笑了一下:「我現在累得連手指都動不了了……沒辦法逃走。所以只好在這裡等死了。」
我僵住了:等死?他就那麼泰然自若的坐在那裡,彷彿只是在等人一般。死亡……他不怕嗎?不會痛嗎?而我竟然真的問出了口。
他忽地就滿臉笑意:「沒辦法啊!而且……死亡剎那間的痛苦……有時也會很美的……」話音剛落,就見眼前的怪物緩緩都消失了。
他忽地睜眼看向我:「快走,怪要刷出來了!」
我看著他,那麼脆弱,那麼無助地坐在那裡等待死亡,剛剛粗暴擁吻我的雙唇也蒼白無色,突然就沒有辦法自己離開了。腳,彷彿被釘在了地上一樣,連一步都動不了。
沉默。
幾秒鐘之後,幾十隻強壯兇惡的怪又出現在我們面前,衝我們咆哮著,吼叫著。
我們對視著,一秒,兩秒。
我咬了咬牙:媽的,老子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自己跑這種事我還是做不出來。
我幾步跑到他身邊,把最後的一瓶補血藥硬灌進他嘴裡,然後在他驚詫的目光中把唯一的一個回程卷軸塞給他,道:「你快回城去吧,我來引開它們,有緣再見。」然後站起身,特意從怪堆邊緣擦過,向外跑去。
果然,全部的怪都被我驚動了,一個個狂怒至極地尾隨而來。
我嘴角露出一個微笑:至少……他,安全了。
我不停地向前跑,不停地跑絲毫不敢放鬆,可是身後的怪卻有增無減,不時有冷槍冷箭打在背上,可我來不及去想,也幾乎感覺不到痛了。
道路兩側不停有怪物被我吸引,加入追隨的隊伍,張牙舞爪地向我撲擊著。我從未發現這裡的怪竟然這麼地多。
眼見著前方唯一的路口被幾隻怪堵著,我邊向它們跑去邊揮動武器念動咒語進行攻擊。可是我太弱了,驚慌之中竟然一隻也沒有打中,反而引得它們轉身向我攻擊。
我咬牙,收起武器全力向前疾衝,想要衝出一個突破口,
經過它們身邊時,我瞄準了它們中間的一個空隙向外衝,卻沒有防備上空襲來的一把剛硬無比的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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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態
「刷」的一聲,右肩頓時一片劇痛。我一陣踉蹌,卻不敢停下——一停就真的死定了!眼角瞄到右肩已是一片血紅。
媽的,還真是痛啊!
咬牙繼續向前跑動,終於又經過一個拐角,它們被我暫時帥掉了。
站定腳步,鬆了口氣,竟頓時癱軟在地。右肩仍血流不止,後背不知受了多少冷槍冷箭,也已經麻木了。
斜靠在牆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牽動全身的大小傷口,一陣陣劇痛。
看了一眼狀態,血已經見底了,魔法力也沒有了。
接下來怎麼做?等死嗎?
真是的!心裡胡思亂想著,腦海裡卻是一片混沌了,眼睛也已經不受控制地緩緩閉上。
突地,一陣震動從腰側傳來,硬是拉回了一些我漸漸遠去的意識。忍著痛,慢動作將呼叫器打開,放在臉邊的地上,就聽見鬼火開朗的聲音:「喂,徒弟,你上啦?怎麼也不等我啊!真是的!現在在將軍殿嗎?回來中州,師傅我帶你去打好怪!」
我扯了扯嘴角,斷斷續續有氣無力地呻吟到:「白……癡,我走不動了……來接我……」
他頓了一下,聲音沉穩了下來:「我馬上過去,你在原地等我。」說完便果斷地掛了線,想是已經在往我這裡趕了。
心裡悄悄讚了他一下,關鍵時刻真靠的住啊!不錯不錯!
知道他快來了,我頓時放下心來,便又要昏睡過去。過了一會,隱約感到身邊有人,有人蹲在我身邊搖晃我,和我說話,可是我卻一點也不能清醒過來了。
不知又過了多久,我感到自己被人抱入一個堅硬的胸膛,然後一股股補血藥被緩緩倒入口中。
呻吟了一聲,我睜開眼睛,鬼火嚴肅沉重的臉頓時出現在眼前。而我,正躺在他懷中。
見我醒了,他輕輕扶我靠在他懷中,然後沉聲在我耳邊問:「好點沒?」我點頭。他又指著對面不遠處坐著的一個嬉皮笑臉的戰士,問:「是他傷你?」語氣中竟隱隱含著怒氣。
我看了他一眼,輕輕搖頭。
那戰士此時站起身來,向我們走了幾步,又在鬼火警告的目光中停下,聳肩道:「早說了不是我。劈小號這種丟人的事,我才不屑做。」
鬼火這才緩了臉色,但仍很嚴肅地對那戰士笑了笑,突然蹲下來看著我道:「喂,小東西,你怎麼傷成這樣啊?不至於吧?!這裡的怪這麼弱。」
我瞪他,吸了口氣,勉強道:「那你被幾十隻怪一起坎試試,就不信你不死!」
那戰士頓時驚呆,連抱著我的鬼火,身子也彷彿僵了一下。
一陣沉默。
那戰士又欠扁至極地道:「你真有魅力啊!連怪都成群追著你跑!佩服佩服!」這算誇獎嗎?
我有氣無力地瞪他:「你很閒嗎?還呆在這裡做什麼?」
鬼火聽了,低頭下來微帶訓斥地道:「不要失禮!」然後他抬頭看向那個戰士:「抱歉,他還是個新人。盟主還有事嗎?您事務繁忙,我們就不打擾了。」
那戰士歎氣,苦笑:「你們不用這麼明顯地趕人吧?我又不是什麼壞人!唉……好吧,那我走了,你們保重。」語罷,他灑脫地站起身來向外走去,卻又突然回頭過來,神秘地對我眨了眨眼:「小傢伙,我們會再見的!呵呵!」終於走了,空留下一長串匪夷所思的呵呵聲。
我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兩個字:變態。
出師
突然間想起一件事,努力回頭過來看向上方的鬼火,疑惑地問:「你認識他?還叫這個變態盟主什麼的。」
鬼火歎氣,一臉哭笑不得,想敲我頭又不忍心下手的樣子,無奈道:「唉!雖說你是新人,但也不能太……什麼也不知道會吃虧的。唉,算了算了,反正以後有我罩你。那個人叫全職殺手。」
我點頭表示知道,因為那個人有說過。
鬼火便接著說:「他是鏡花水月行會的盟主,是整個傳奇遊戲裡兩大高手之一。他的行會發展很迅速,短段幾個月之間發展為第二名。總之,他很厲害,不可以小看的。也許他的輕浮只是表面現象,不然不會把如此大的行會領導的這麼團結和強大。」
我輕哧表示不信,他?怎麼可能!鬼火再歎。
我對他說:「別再歎氣啦,再歎都要老了!啊對了,你級這麼高,入了哪個行會沒?一定很搶手吧?」然後斜起眼睛瞟他。
他倒沒什麼表情,很自然的道:「是很多人搶,不過我沒興趣加入。麻煩所以我一直自己一個人。」
你牛!我對他豎起大拇指。z
接下來我們斷斷續續地又說了些話,我把那道士的事和他說了,當然,忽略了我們接吻的那一段。
這次換他對我豎大拇指了,一個勁誇我豪氣、有膽,我得意極了,彷彿這身傷都不那麼痛了似的。
又休息了一會,等我恢復了體力,鬼火帶我回到了中州,要帶我去升級。我太累了,堅決不去,他忙安撫我,說我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和他組隊然後在一邊休息就好了。
真的?這麼好?我當然同意。y
於是我們又去了第一次打怪時去過的死水沼澤。
組隊後,我便大模大樣的坐在地上休息,而鬼火就守在我附近坎怪。
看著狀態欄裡瘋長的經驗值,我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到了最後,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再休息了,於是也站起來,主動找那麼一兩隻鬼方火卒練一練技能。一會是雷電術,一會是小火球,自己玩得不亦樂乎。
鬼火在邊上看著我自得其樂,對著不能動的怪物做鬼臉,無奈地搖頭歎氣。我才不理他,接著玩自己的。
就這樣,時間飛逝而過。b
將最後一隻怪燒死之後,一回頭,就看見鬼火楞楞地站在我身後,臉上的表情,除了興奮和欣慰之外,好像還隱隱含有惆悵似的。
「你搞什麼鬼?嚇人啊!還有,你那什麼爛表情!」嚇了一跳的我掩下不安,假裝氣憤地拿拳頭砸他。
「你滿28級了吧?」他苦笑。
忙低頭看看狀態欄,29級。點頭:「滿了,怎麼了?」
他歎:「徒弟,你已經出師了!」
我大驚,仔細一看,果然,師傅欄已自動消失,鬼火的名字也不見了。再向上看對話欄,裡面醒目的一行鮮艷的系統紅字:「您已滿28級,自動與鬼火解除師徒關係。」
怪不得鬼火表情那麼奇怪。g
我心裡也有些泛酸,抬頭對他努力笑道:「解就解了吧!在我心裡,您老人家永遠是我師傅,我每天給您上香進貢還不行?
鬼火也笑,可笑得好醜:「你小子終於肯認我師傅啦?我真是好感動啊~~~」表情很欠扁。
感動你個頭啦!我一抬手一個雷電術劈在了他頭上——我知道他不會受傷的。
果然,煙霧過後,一顆爆炸頭出現在我眼前。
看著他焦黑的臉,我忍無可忍地暴笑了出來,直笑得掉了眼淚。鬼火氣憤了一下,也忍不住笑了。
於是,在這個本該感傷的下午,我們兩個感性的人,笑成一團。
變裝
接著,鬼火帶我回了中州,很是興奮地帶我直衝到了服裝店.
幹什麼?站在店裡,我瞪他,他卻笑:」你現在身上的裝備太差,魔法力才會這麼低,導致你攻擊力和防禦力都不強,打怪速度也慢.反正你也出師了,師傅我得給你換身好東西啊!對不對?」
想想也是,我都已經29級了,還一直穿著1級新人穿的破粗布衣,拿著系統配置的最低級的桃木劍,好像是有點不太搭調,可是….」我可沒錢哦.」提前聲明.
鬼火氣憤至極地敲了一下我的頭,雙眼噴火:」你這個不肖徒弟!氣死我了!我給你買!!!」
我揉揉頭,笑了.
看著一排排華麗高雅的衣服,我完全眼花了,不知道該挑哪一件;倒是鬼火,行家似的查看衣服屬性,魔法值,防禦力,還不時舉到我眼前比一比.
不一會,他挑出一件淡紫色長袍塞到我懷裡,一臉興奮地叫我換上試試.摸摸頭,我乖乖地走進試衣間.
當我有點靦腆地低頭出來時,鬼火和一邊站著的其他玩家眼睛都直了.
鬼火楞了一會,上下看了看,皺眉,然後飛快地付了錢,拉著我又一路狂奔到美發店.
我坐在椅子上,茫然地看著美發師在我頭上左右擺弄,鬼火站在一邊指指點點,不時點頭,然後又是首飾店,武器店….
當最後我們又重新回到服裝店時,我已經認不出鏡中的自己了:銀白色的長髮柔順地披在腰間,閃耀著神聖的光芒;白皙小巧的臉龐上,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水光閃動,動人心魄;單薄紅潤的嘴唇,有些吃驚地微微張開,隱約可以看見裡面小巧的舌;淡紫色的惡魔長袍,大小適中的包裹住纖細的身體;領口和袖口處以及長袍下擺的金絲花邊在陽光下閃爍,與頸間的昂貴首飾交相輝映;手中等人高的香木法杖上,一顆提高魔法力的紅寶石鑲嵌其上,華麗而不俗.沐浴在陽光下,微紫色和銀白色淡淡暈染開,整個人都透露出高貴而神聖的氣質.
我徹底呆掉了,鬼火左右看了看,點了點頭,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挑了一雙銀白色高筒靴出來,還有一條精緻的金黃色腰帶,要我都穿戴上,我依言都穿上了----確切地說,我已經沒什麼思考力了.
這回他才徹底的滿意了,拉著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笑得瞇起了眼睛,彷彿這些精緻的衣服是穿在他身上似的.(實際上他的裝備更加高級和昂貴)
然後他拉著我就要出去,我卻突然有些膽怯,甚至不敢邁出這小小的服裝店,總覺得很…不好意思.
為什麼?我一個男人?自己也在納悶中.
終於軟硬不吃的我徹底惹怒了鬼火,他竟然一把撈起我就走了出去!我一個又一個雷電劈在他頭上,他還是一直走,而且竟然還走到了人口最密集的中州安全區!.
安全區,顧名思義,在這個橫豎十幾米的方正範圍內,任何攻擊都會化為無效,因此所有玩家大多都會在這裡擺攤賣極品裝備,或進行交易,或躲避追殺.所以,整個遊戲中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就是這裡了.
鬼火一把我放下地,我就立刻餓狼撲羊式撲到他身上又踢又打,還不時一個雷電一個火球的劈他.
混蛋!你找死!竟敢對我用強?!看我不廢了你!!!
漸漸的旁邊的人看向這邊,慢慢的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這裡,人們看到一個纖細美麗的法師對著一個高大的戰士又踢又打,紛紛吹起口哨或起哄:」喲,小法師發威嘍!」」喂,那個戰士,要好好對人家啊!你老婆多漂亮啊!」
而鬼火則兩手下垂,露出精壯的胸膛一副任我欺負的好男人樣子,苦笑著,還向大家點頭!這個混蛋!!!
我踢了半天,他都不痛不癢地看著我笑,甚至不時抬手順順我的頭髮,雲淡風清的樣子;倒是我,累的左右搖晃氣喘吁吁,手都快打腫了.
攻擊全部無效,我不得已停下來,拿眼狠狠瞪他,瞪死人不償命!他賠笑,很狗腿的笑容.
周圍又是一片叫好聲:」好好哄哄老婆吧!」」女人是需要疼的!」」兄弟,加油啊!」女性玩家們則咯咯地樂著.
我氣極,轉身就走.鬼火忙大步跟上,一邊安撫我:」哎我說徒弟你別生氣啊,我這不是好心嘛!你這麼漂亮迷人,讓人看一看,為師也很有面子不是嗎?你看我那麼認真為你變造型,那麼努力幫你升級的份上,就別再氣了,恩?」
我停下腳步,拿眼橫他,怒道:」可是剛才那樣,我很丟人的你知不知道!」
他趕緊就坡下驢,」順便」轉移我的注意力:」知道知道,可是你看這根專門為你打造的法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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