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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飛嵐舞墨》作者:上官顏萱【完結+番外】

《飛嵐舞墨》作者:上官顏萱【完結+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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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你要我的命,我便給你……
只是,你不能離開我身邊……
如果有一天……
我離開你……
不,那是不可能的……
我怎麼捨得離開你……

主角:夏卿嵐、唐墨言


第一章

這篇短篇小說是我的耽美文處女作(笑~)
小嵐嵐和小墨墨的誕生起源於耽美群中我的CP的一句話:「你寫成劇本給我看看吧。」
獻給最親愛的琉璃……


時值秋冬交替之際,太乙城中最大的酒樓——醉仙樓中人頭攢動,好不熱鬧。憑窗而坐的男子一身輕淺的碧藍長袍,手中所執乃是醉仙樓中秘藏的百年陳釀——鳳凰醉。相傳鳳凰醉由天下百種奇花釀製,馥郁甘甜,入口滋味百轉千回,但如若僅止於此,那武林之中也不必為她搶破了頭。這釀製鳳凰醉所用百種奇花皆為世間難覓的奇藥,所釀成的鳳凰醉可解百毒,若是長期服用,還可助長練武之人的內力,因此,不知有多少人為了這鳳凰醉失了性命。
鳳凰醉這世上僅有兩壇,其中一壇便擺在那藍衫男子桌上。男子隨意憑欄而望,潑潑灑灑的長髮遮住他的側臉,讓人難辨其容貌,只見那握著白瓷酒杯的手,手指修長白淨,妖嬈地纏繞在杯身上,說不盡的魅惑。
男子微微瞇著眼,彷彿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忽然,他的視線驀地定格在一個墨綠的身影之上。醉仙樓下一名身著綠衫的男子緩緩踱入樓中。
那男子身著墨綠長衫,長髮隨意綰起,但卻不顯一絲紛亂,身材修長挺拔。那一張臉,雖是普通,但卻給人一種剛毅之感。
「掌櫃,一間上房。」
掌櫃忙迎向男子,「客官,樓上請。」說罷便低頭哈腰地將那男子迎上樓去。
走到二樓,墨衫男子微一側首,視線正好落在倚在欄邊獨酌的那人身上。
「你看的是我還是我手中的酒。」那男子開口道,口氣淡淡的,飄忽不定。
「自然是你,哪有先看酒再在看飲酒之人的道理。」
「話倒是不假,不過人和酒在他人眼中都是這世上珍寶,都恨不得能歸為己有,我自然要一問。」
「此話何解?」
藍衫男子緩緩起身,將長髮斂至肩後……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柳眉鳳眼,眼中流光溢彩,如琉璃般奪目,薄薄的唇顏色極淡,嘴角稍稍上揚,高傲又嫵媚。發如長瀑,膚如凝脂,怎一個媚字了得。
「如何?」男子清談淺笑,傾城傾國。
「當真是絕世紅顏。」墨衫男子微微頷首,隨即又道:「只可惜自古紅顏多禍水。」
藍衫男子笑意更深,舉起酒杯仰頭將杯中甘露一飲而盡,另一手拿起酒壺將空杯注滿,向著那墨衫男子示意。
「可知這杯中是何物?」
「有此等香氣,定是世間難覓的……鳳凰醉。」
「果真識貨,是否有幸共飲?」
「求之不得。」
兩人便對飲起來。
樓外街市喧嘩,樓內卻是靜謐無聲,只偶爾發出觥籌碰撞之聲,此番光景,便是寧靜安詳了……
酒過三旬,那名男子率先離座,以不勝酒力為由回去廂房。
夏卿嵐就命人撤了酒菜。正欲離開之際,掌櫃的立刻迎了上去……
「宮主,此人……留不得……」
夏卿嵐淡淡一笑,道:「你可識得此人?」
「這……小人不知。」
「新一任的武林盟主你可知道?」
「小的有所耳聞,名為唐墨言,據說不過雙十年華,卻憑一套獨門劍法橫掃群雄,一舉奪下盟主之位。」
「那你知此人是誰了?」
「莫不是……唐墨言?」掌櫃的說著手不經意顫了一下。
夏卿嵐並不回答,只輕蔑一笑,便走回與唐墨言相對的那間客房中去……
翌日,夏卿嵐輾轉醒來,陽光刺痛雙眼,不自覺地蹙眉,抬起左手,手心空無一物,到底想……抓住什麼?
梳洗罷,步到樓下,正見唐墨言憑窗而坐,坐得隨意,夏卿嵐在心中暗笑,莫非他在所有人面前都如此隨便?如若真是如此,那些個武林元老怎會聽命於他?
挑了張同樣靠近窗邊的桌子坐下,面前立刻擺上早點。夏卿嵐調開本落在他身上視線,轉望向窗外。窗外依舊如初,蕭索依舊,卻是人聲鼎沸,但離得太遠耳邊只有類似絮絮低語的聲音,倒不知何時能見飄雪……
「我叫你準備的東西帶了嗎?」
「是的,屬下隨身攜帶,片刻不離身。」
夏卿嵐淺笑:「拿出來。」
騏溪恭敬的遞出一顆丹藥,我接過。看著手中的絕情丹,再望向唐墨言,輕笑一聲,隨即便走向他。
唐墨言察覺到夏卿嵐的動作,淡淡地看著他,夏卿嵐向他輕笑,一來一回,夏卿嵐已坐到他對面。
「唐公子,你可願意隨我回羅浮宮?」
「夏卿嵐,我為何要與你回去?」
「昨天我在酒中下毒,你可知道?」
「不,並不知。」唐墨言仍舊如斯淡定,托起茶杯蜻蜓點水般一沾。
這是解藥,夏卿嵐拿出手中丹藥遞到他面前。
「既要給我解藥,宮主又何必多此一舉在酒中下毒。」
「你如此信任我麼?」
「既然宮主說這是解藥,我便信,並非信任。」話音剛落,他便仰頭將絕情丹吞下。
夏卿嵐看著唐墨言,眼神有些複雜。
「唐公子,我要多嘴一句,你信錯我了。」
唐墨言聞言面色如常,只道:「宮主並未在酒中下毒,還是我吞下的那顆丹藥並非什麼解藥?宮主想說哪一件?」
「兩件都是。」夏卿嵐用手撐著頭,微笑著看著唐墨言。
「宮主,去羅浮宮一遊可以,但總不能像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吧,不知宮主覺得如何?」
「唐公子是聰明人,我也不繞圈子了,我看中唐公子一表人才,想收在麾下,只可惜礙於唐公子的身份,只能出此下策,請唐公子在羅浮宮長期做客。」說著便俯向唐墨言。
夏卿嵐貼近唐墨言耳邊,絮絮道:「你服下的是絕情丹,想必唐公子必定知道絕情丹的厲害。怎樣,願雖在下回宮了麼?」
唐墨言聞言臉色稍變,但隨即便恢復常態。
「宮主何時回宮,在下隨往。」
夏卿嵐聽後便淺笑,大步跨出醉仙樓,樓外的桅桿旁拴著兩匹駿馬,夏卿嵐跨上其中一匹,回首對唐墨言道:「即刻回宮。」
唐墨言依言跨上另一匹,兩匹駿馬載著兩人絕塵而去,只留下回不去的昨天……
行了兩個時辰,最終抵達羅浮宮,兩人先後勒馬,下了馬,夏卿嵐走在前面,羅浮宮圍欄高築,根本沒有門,兩人施展輕功躍入牆中。宮中除了打雜和服侍的婢女竟無守衛,這倒使唐墨言吃了一驚。
「羅浮宮不需要守衛,因為沒有人有本事進來以後還能出去。」夏卿嵐不甚在意地說道。
「如此說來,我是出不去了。」唐墨言只是陳述。
「唐公子向來不用我多做解釋,這點我也是非常欣賞的。」
「承蒙宮主誇獎。」
兩人皆不再言語,默默地走著,直到走進後院。
「唐公子,這裡的廂房你淨可隨意挑選,挑中哪間自會有人來佈置。」
「那倒要多謝宮主了。宮主如此禮遇我,看來需要我辦的事定是不一般。」
夏卿嵐笑笑不語,負手離去。
唐墨言隨意挑了一間廂房,立刻就有婢子來打掃,唐墨言覺察到這些婢子個個內力深厚,不由暗歎。一個羅浮宮,沒有半個守衛,而下人卻都是身懷深厚內力,著實不尋常。
過了一個時辰,天色漸暗,有人突然敲響廂房房門,唐墨言打開門,門外立著一名男子,唐墨言認出了,這名男子便是今日跟隨在夏卿嵐左右的那人。
男子手中斷著一個瓷碗,碗中黑色的藥汁不知是何物。
「屬下騏溪,奉宮主之命服侍唐公子喝藥。」
唐墨言側過身讓騏溪進屋,騏溪將藥放在桌上後便離開,唐墨言看著碗中的藥湯,毫不猶豫地一口氣喝完。不過須臾,騏溪又回來收碗,見碗中不剩一滴藥汁,狐疑地瞥了唐墨言一眼。唐墨言不甚在意,自顧自地踏出房門。
來到羅浮宮之時沒注意,現一看,這廂房外的小園中倒是十分別緻,人工開鑿的小湖中立著假山,月光從假山的罅隙穿透直直地射在湖面上,星星點點,醉人心神……園中潑潑灑灑地種著各種花卉,奼紫嫣紅,欲迷人眼。唐墨言再定睛看去時,瞥見一棵巨大的櫻樹下開滿了腥紅的花朵。這……他還未曾見過。那花本身也是十分邪氣,只有那光禿禿的花莖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花盤,花開得極好,猩紅的花瓣卻給人一種彷彿在滴血的錯覺,在夜色的籠罩下隱隱散發出魅惑的氣息……
「此花名喚……『鳳凰』。」富有磁性的聲音突然在園中響起。
唐墨言循著聲源看見了背光而立的夏卿嵐。
「鸞凰涅磐,祥鳳泣血,碧落黃泉,比翼相隨……這便是『鳳凰』的來歷。」夏卿嵐娓娓道來。
「我倒是第一次見識這『鳳凰』,此花異常妖冶,不似凡品。」
「『鳳凰』僅存於羅浮宮中,除了這羅浮宮中之人,唐公子可以第一個有幸一睹其芳顏的人。」淺淺笑著,意味深長。
「唐某真是三生有幸,跟著宮主見到的件件皆是世間珍品。」
夏卿嵐笑意更深,卻突然問道:「唐公子,騏溪送去的藥可有服用?」
「他難道沒有告訴你嗎。」
「騏溪回復我的只是那碗中盡空。」
「宮主,唐某犯不著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夏卿嵐倚在樹旁,靜待下文。
「宮主千方百計將我帶進羅浮宮,怎麼如此輕易讓我死?那藥中不可能有毒,也許……我不喝下那碗藥倒是性命堪憂……」
「如唐公子如此透徹之人,本宮是第一次遇著。」
「宮主過獎。」唐墨言一拱手。「羅浮宮雄踞一方,在短短數年間發展到如此壯大,足見宮主的能耐,唐某不及。」唐墨言說得毫不客氣,卻是句句真言,無半分虛假。
夏卿嵐笑意不減,卻不再言語。
「羅浮宮雖然發展迅猛,在武林中卻行事低調,非正亦非邪,置身事外,這點唐某倒是不解。不過,依次看來宮主也定是不喜殺戮之人。」
夏卿嵐並不回應,只道:「唐公子,此刻天色已晚,早些就寢的好。」
唐墨言也是默默不語,也不拱手,道一句:「告辭。」便轉身步入廂房中。
等到唐墨言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夏卿嵐才喃喃低語:「不喜殺戮……但願如你所願……」


第二章
翌日,唐墨言起了個大早,這是他多年的習慣,每日早起練劍。
出了廂房,選了初空曠的地方,隨手折下一根樹枝,暗暗運氣,頓時凌空而起,舞動樹枝,輕盈如飛蝶。
夏卿嵐慢慢跺進小園,正見唐墨言練劍之態,愣了半晌。
唐墨言覺察到有人進園,收住劍勢。
「宮主,早。」
「唐公子,你這套劍法……」
「飛嵐劍法,宮主也會使這套劍法麼?」
夏卿嵐面露憂愁,彷彿再多片刻就要流淚……「唐墨言,你這套劍法輕靈有餘,劍勁不足,飛嵐劍法的確是注重快、輕的劍法,但與人對戰,怎可只顧速度,而捨棄力量。」
語畢,奪過唐墨言手中樹枝翻個腕花便舞起飛嵐劍法來……
翩若驚鴻,宛若游龍……夏卿嵐遊走於半空中,一招一式施展得淋漓盡致,時若飛凰,時若嘯龍,讓人不禁讚歎。
唐墨言愣愣地站在原地,無法言語,他本以為他已把飛嵐劍法學了個十成十,卻不想夏卿嵐已人劍合一,掌握了這套劍法的精要所在……
轉身,收劍,夏卿嵐將樹枝遞回唐墨言面前,笑道:「唐墨言,如何?可要我指點一二?」
唐墨言沉吟片刻,道:「有勞宮主。」
唐墨言從第一式開始一招一招舞出劍法,夏卿嵐在一旁指點,突然,夏卿嵐握住唐墨言的手腕,將他扯進懷中,夏卿嵐直直地看進唐墨言眼中……
「唐公子可有心儀之人?」
「……這和宮主無關……」說罷,便狠狠推開夏卿嵐,垂首不語。
「唐墨言,你服下絕情丹,只要我一催動藥力你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夏卿嵐說得狠決。
「宮主,這絕情丹發作的前提是有摯愛之人。」
夏卿嵐陰森森地笑著:「我自然知道,所以,唐公子,勸你及早忘了你那心上人!」
「夏卿嵐,你儘管試試,看那絕情丹對我可有效用!」
「呵……」夏卿嵐突然大笑起來「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信了麼!你以為我不知那人是誰麼!」
唐墨言全身忽地一顫!
「夏卿嵐!你到底想怎樣!我服下絕情丹!隨你來到羅浮宮!你卻一再咄咄逼人!欺人太甚!」
夏卿嵐掬起自己一束長髮,輕笑著說道:「我只不過希望你忘了你那心上人罷了。」
唐墨言聞言霎時露出猙獰的表情,好不駭人!啪!手中的樹枝硬生生被折斷!唐墨言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柄薄劍,直刺向夏卿嵐!
「夏卿嵐!你去死吧!」
夏卿嵐淒然一笑,輕輕抬手,從雙袖中射出十數根鋼絲,瞬間縛住唐墨言的身體。
「夏卿嵐!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唐墨言直直地倒在地上,夏卿嵐緩緩走到唐墨言身邊,將唐墨言擁進懷中……
「墨言……你要我的命,我便給你,只是,你為何不肯忘了他……」
唐墨言怔了半晌,隨即潸然落淚。
「夏卿嵐……他為何不肯忘了你!不肯忘了你……」
「墨言……他要你來中原做什麼呢?」夏卿嵐抱著唐墨言坐到櫻樹下,輕聲細語地問道。
「他叫我來奪武林盟主之位……」唐墨言雙眼迷離,喃喃道。
夏卿嵐摘下一朵『「鳳凰」,放進唐墨言懷中……「墨言,你可知『鳳凰』要如何栽種?」
「……」唐墨言不再言語,只是呆呆地臥在夏卿嵐懷中。
「『鳳凰』依傍血櫻而生,你看這血櫻開得美麼?」
夏卿嵐輕輕抬起唐墨言的臉,引導他向上看去……滿樹的花瓣在微風中搖曳,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墨言……你知道嗎……血櫻開得如此絢爛,是因為在它下面埋了無數副枯骨……你說……我要不要也把你埋在這櫻樹下?這樣你就能一直呆在這裡了吧……」
唐墨言的身體微微顫抖,連眼神也開始閃爍不定。
「傻瓜……」夏卿嵐寵溺地笑著,「我怎麼捨得呢……墨言,留在這羅浮宮中陪我可好?」
「鳶弦……救我……」
夏卿嵐從唐墨言口中聽到「鳶弦」二字,一下子陰了臉,他狠厲地箍緊唐墨言的雙肩,淒絕地吼道:「住口!不許喊他的名字!」
唐墨言被夏卿嵐一吼突然回過神來,裂開嘴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夏卿嵐……你愛上我了是麼?可是……我恨你!我恨你入骨!終我一生!必讓你夏卿嵐死在我劍下!」
夏卿嵐突然僵直了身體,「報應……哈哈哈……這全都是報應!」
狠狠吻住唐墨言的唇,毫不留情地咬破他的雙唇,強迫他呻吟出聲……
「唔……夏卿嵐!你這個瘋子!唔唔……唔……」
夏卿嵐猛地放開唐墨言,魅惑地笑著,說道:「瘋子?我是瘋子……只要能把你留在這裡……我什麼都敢做!」
說完,便又重新覆上唐墨言的唇,撬開齒關,將舌深入他口中霸道地攪弄。蠻橫地啃噬他的雙唇,汲取他口中的蜜汁……
「放……放開……」
「好啊……」夏卿嵐應著,連點唐墨言身上幾處大穴,解開他身上的鋼絲後,便一把扯開他的衣服。
「住手!夏卿嵐,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殺了你!」
「我說過,你要我的命我便給你,不過你要留在這裡,不能離開!」
夏卿嵐用撕碎的衣物反綁住唐墨言的雙手,然後解開他的穴道。
穴道一解開,唐墨言便開始瘋狂掙扎起來,他不停地撲騰著唯一能動雙腿,試圖踹開夏卿嵐,卻無奈全身脫力,被夏卿嵐輕而易舉地制住了雙腿……
夏卿嵐將唐墨言翻轉過來,讓他跪趴在地上。夏卿嵐一手輕輕撫著唐墨言的背脊,指尖觸到細膩的肌膚,輕聲讚歎:「好美……他沒碰過你吧……」
唐墨言聞言全身禁不住顫抖起來,全身浮出一層雞皮疙瘩……
「好敏感的身子……」夏卿嵐清笑道。
「不……不要碰……唔……」唐墨言無力地喘息著。
夏卿嵐緩緩褪下唐墨言的襲褲,握住他還未甦醒的慾望……
「啊!」唐墨言弓起身子呻吟一聲,第一次被別人握著全身最脆弱的部分,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不受控制地往兩個地方湧,此時,他的臉漲得通紅,小腹也感覺熱流滾滾。
夏卿嵐俯下身,輕輕咬住唐墨言的耳垂,時而用舌尖輕輕舔弄。一手撫上他胸前的茱萸,輕輕揉搓,另一隻手則富有技巧地套弄著他的慾望。
「啊……別……別碰我……你……放手……」唐墨言原本撐著地面的雙手開始發軟,漸漸無力。
「墨言……你是屬於我的……我不會讓你回到他身邊……」套弄著唐墨言漸漸抬頭的慾望,夏卿嵐附在他耳邊輕聲細語。
夏卿嵐隨手摘下一旁的『鳳凰』,扯下花瓣捏在手中,一邊抬高唐墨言的腰,讓他的密穴暴露在他的視線裡。
唐墨言羞愧不已,大叫道:「不……不要看!你放開我!」
夏卿嵐輕揉著唐墨言菊穴口的褶皺,唐墨言繃緊了身體,全身僵直。
「墨言,放鬆……」
唐墨言滿臉潮紅,只能伏在地上喘息。
夏卿嵐無奈地歎了口氣,猛地伸進一指……「啊啊!夏卿嵐!你……」
夏卿嵐繼續擴張運動,他在唐墨言體內轉動手指,不時彎曲指節,唐墨言排斥著體內的異物,疼痛難當。夏卿嵐並沒有因此停下動作,彷彿失去理智,全然不顧身下之人的奮力抵抗,自顧自地摳挖著穴壁,還沒等唐墨言緩過神來,夏卿嵐又伸入一指,兩指並用打開微微紅腫穴口,另一隻手中的花瓣早已被他用內力化散,花瓣的碎屑繽紛落地,枯黃零碎的樣子,便如那『鳳凰』被灼燒後的灰燼……夏卿嵐手中滴下某種猩紅的粘稠液體,乍看之下,和人的血液無疑,不過那液體發出陣陣幽香,便知那是『鳳凰』花瓣的花汁。
夏卿嵐將那花汁捧到唐墨言面前,唐墨言正失神,突然感覺一陣沁人心脾的幽香盈滿鼻息間,無意間喃喃道:「鳳凰醉……」
夏卿嵐笑了兩聲,那低沉的嗓音不似平常,其中飽含著嗜虐、情慾的意味……唐墨言一下子停止了所有掙扎,繼而又開始不可抑制地顫抖……
「墨言好生機靈……」說罷,便將手中的花汁盡數灌進唐墨言依舊乾澀的菊穴中……繼而將手指伸入,慢慢將花汁均勻塗抹在紅嫩的媚肉上,唐墨言劇烈喘息著,仿若一條擱淺的魚。
塗抹的過程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菊穴被完全軟化,夏卿嵐才抽出手指,兩手將身下之人的臀瓣用力向兩邊掰開,露出臀隙間已呈絳紅色的媚穴,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泛著淫糜色澤的小穴一開一闔,好像在邀請著他進入。
「墨言,你真應該自己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身後響起夏卿嵐低沉的聲音。
唐墨言不堪忍受地拚命閉緊自己的雙眼。夏卿嵐伏下身子,讓自己和唐墨言緊密地貼合在一起,一邊空出一隻手伸向唐墨言的小腹,繼續搓揉著他的慾望。
唐墨言猛地倒吸一口氣,顫抖加劇,可卻同是不可抑制地分泌出透明液體,濡濕了夏卿嵐的手,耳邊迴盪著咕嚕咕嚕的水聲,情慾的味道在空中瀰漫開……
「墨言,我不想強要你,那會讓你更恨我,但是……就算我這樣待你……你也肯定還是會更恨我吧……但是我能怎麼辦呢……我想讓你屬於我……快想瘋了…………」說著,夏卿嵐將自己早已腫脹難忍的慾望緩緩推入唐墨言體內……
「嗚啊!!」唐墨言慘叫一聲,那不僅僅是疼痛,還有心被掏空的恐懼感……
夏卿嵐進入唐墨言體內之後,瘋狂地律動起來,彷彿衝破牢籠的野獸,不顧一切地撕咬到手的獵物一般,一邊還微微喘息著吐訴著……
「墨言……我愛你……我說我愛你……」
唐墨言感覺那深埋進體內的鈍器一下一下,狂野地掠奪著,使勁地咬住了自己的唇瓣才能克制住不讓自己呻吟出聲,而夏卿嵐的喃喃自語對他的衝擊又進一步讓他難以自持……
「墨言……你裡面好緊好熱……舒服麼……」
「嗯……唔……夏……卿嵐……我……不會……放……放過你的……」唐墨言好不容易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他害怕……是的,他很害怕,不是因為夏卿嵐對他的所作所為……而是因為……他漸漸從他的律動中體會到快感……
「墨言……別咬著嘴唇,會破的……」語畢,便轉過唐墨言的頭,欺身吻了上去……
「嗚……唔唔……嗚……」唐墨言努力地想抵抗,可他卻發現自己使不出半分力氣。
唇舌交纏,唐墨言被動接受,嘴角溢出來不及吞嚥的唾液,反射出淫糜的光芒。直到感覺身下之人有些無法喘息才放開,夏卿嵐凝視著唐墨言失神片刻的臉,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即,更加兇猛的在他的體內衝撞著……
「啊!啊啊……慢……」唐墨言的話一出口便支離破碎……
夏卿嵐卻真的依言放慢了速度,緩緩律動一陣後,他突然停了下來,唐墨言急促地喘息著,身體一下子鬆懈下來。夏卿嵐就著交合的狀態,突然將唐墨言翻過身來。
「啊啊!!嗚……」由於這個動作,唐墨言受到巨大的刺激,呻吟一聲。
夏卿嵐坐在凌亂的衣堆上,將唐墨言抱在懷中,並且讓他跨坐在自己腿上,由於重力,那碩大的慾望又深埋進唐墨言體內幾分,唐墨言又是一陣呻吟……唐墨言脫力地靠在夏卿嵐身上,雙臂不自覺地摟住夏卿嵐的頸項。夏卿嵐似乎隱忍多時,還不等唐墨言回過神來便掐住他的腰上下起落起來。
「啊啊……嗯……啊……嗚嗚……唔……」唐墨言感覺到體內某一點被戳弄著,呻吟得愈發激烈……
「墨言……你現在是我的……墨言……」夏卿嵐絮絮著……
「哈……啊……啊啊……太……太深了……啊!啊……」他墨言雙眼濡濕,太過深入的陽物讓他有快被貫穿的錯覺……
「墨言……墨言……」夏卿嵐加快律動,從兩人交合的地方不斷傳出羞人的水聲,那是劇烈摩擦和濕潤所產生的,唐墨言耳中不斷傳入這種羞恥的聲音,同時又因為體內沒頂的快感而留下的眼淚……
「嗚……啊……啊……唔唔……」
兩人就在血櫻紛飛中合二為一,不停交合著,直到兩人都疲累不堪……


第三章
直到過了午時,因疲憊而昏厥過去的唐墨言被同樣疲憊但仍清醒的夏卿嵐抱回廂房。夏卿嵐親力親為,為唐墨言清洗了身子,將他抱到床上,將被子蓋了個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後還吩咐下人熬好粥溫著,隨時送來。
待到唐墨言輾轉醒來,夏卿嵐立即命人送來食物。唐墨言見夏卿嵐就在一旁,一時之間竟無話可說,他腦中一片空白,瞬間恍惚……
「墨言,先喝點水……」
夏卿嵐倒了滿滿一杯水在床沿坐下,伸手想扶起唐墨言,唐墨言只是愣愣地注視著床頂,沒有任何反應。夏卿嵐也不甚在意,逕自扶起唐墨言,讓他靠在自己懷中,由於這個動作牽動到唐墨言身後的傷口,他輕輕痛呼一聲,又在反應過來後強壓下聲音。夏卿嵐一手貼在他的背上將真氣傳入他體內,一手將杯子貼著他的唇,將水一點一點送進他口中。
就在此刻,唐墨言雷厲風行般將隨身攜帶的匕首狠狠地插入夏卿嵐的右胸!同時雙眼恢復神采,精光四射,凶狠地瞪著夏卿嵐。夏卿嵐沒動一下,拿著杯子的手只是微顫一下,繼而微微一笑,柔聲問道:「墨言,還要喝麼?」
唐墨言並不言語,又揮出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夏卿嵐身上,夏卿嵐竟不閃不躲,完全受下這一掌。嘴中泛起腥甜的味道,鮮紅的液體沿著嘴角留下,夏卿嵐抬手輕輕一蹭,袖口上便紅了一片,但血沒再溢出。夏卿嵐將杯子放回桌上,毫不猶豫地拔出匕首,鮮血在瞬間浸濕了胸前的衣物,夏卿嵐連點身上幾處穴道,暫時止住了出血。略略處理過傷口,夏卿嵐端起裝了清粥的瓷碗又回到唐墨言床邊,舀起一勺粥遞到唐墨言嘴邊。唐莫言依舊恨恨地瞪著夏卿嵐,雙手緊緊攥著拳藏在被子中,但他這次卻無法出手,即使他知道夏卿嵐不會反擊……忽地,耳邊迴響起夏卿嵐曾對他說過的話——「你要我的命,我便給你」——夏卿嵐沒有騙他,只要他願意,就現在,他可以輕而易舉地置夏卿嵐於死地……
但……夏卿嵐為什麼不折磨他!為什麼不將他像扔一件廢物一樣在那之後扔出羅浮宮!為什麼對他的攻擊不做任何抵抗!為什麼……為什麼要讓他無法下手……
「墨言,你要吃點東西。」夏卿嵐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手中的勺子就在唐墨言嘴邊。
唐墨言氣極,手一揮,將碗勺一起掃落在地上。叮呤桄榔一陣響後,瓷片碎了一地,粥也全灑了。
「墨言,你不喜歡吃麼?我讓廚房重新做……」
夏卿嵐轉身對著門外喊道:「白芍!」
隨即一個如霜一般的人兒輕盈地步入屋內,甚至連推開門時都沒有任何聲響。
「嵐主子。」
那人始終低著頭,教人看不清明他的容貌,只有那如流水般清澈的嗓音迴盪在耳邊。唐墨言有些發愣,這個聲音……在哪兒聽見過……
「白芍,叫廚房重新燉一鍋粥來,換種花樣。」
「是,主子。那……白芍先退下了……」一身白衣的人兒正想退出屋子,卻不知為何遲疑了動作,像是發覺到什麼,驀地抬起了頭!
「嵐主子!您受傷了!?」白芍邊喊著邊跑到夏卿嵐身邊欲將扶他。
唐墨言望向那張白璧無瑕的臉龐,左眼角旁那狀似半朵芍葯的疤痕……徹底僵在床上!那是……那本是鳶弦的小廝!
□□□¤□自¤由¤自¤在□¤□□□
六年前
慕容鳶弦14歲,唐墨言同歲。當時他們都是月華宮中的小主子,老宮主膝下無兒無女,收養的兩名義子便是慕容鳶弦與唐墨言。
慕容鳶弦那一年得了一名小廝,對於月華宮的小主子來說,奴才侍婢當真可說是數之不盡。這名小廝,有些與眾不同,那雙眸子熠熠生輝,不像是從小便開始做著奴才的。臉龐白皙嫩滑,但那雙手卻略顯粗糙,憑這才能斷定那確實是個奴才。慕容鳶弦容貌已是上等,說是絕色也不為過,不能說是男生女相,但確實是帶著三分妖嬈,天天看著自己舉世無雙的容貌看人便也要求高些,身邊的侍婢奴才無不是精心挑選,容貌個個是上品,現在眼前那目露倔強的小童也可算是容貌出眾,這才入得了慕容鳶弦的眼。
「鳶弦主子。」小童開口,聲音動聽悅耳。
話音剛略,原本在一旁恭敬地佇立著的一名侍婢飛身到那小童面前,揚手狠狠地扇下,那小童立刻向後仰倒在地,臉上高高腫起一片,嘴中不斷溢出鮮血……
「下賤的奴才!誰准了你直喚主子的名諱!」侍婢大聲呵斥道。
唐墨言在一旁看著,對於鳶弦他是知道的,這是很平常的事,他心裡也知道這麼對待手下的人有些過分,但卻也不打算阻止,只是暗自歎息:「鳶弦便是這樣的……」他確保自己的聲音能不被任何人聽見,才重新將目光調回到慕容鳶弦身上。
小童努力從地上撐起自己的身子,跪在地上沉聲道:「奴才該死。」
慕容鳶弦從頭到尾都沒看那小廝一眼,彷彿在他面前的是一件物什,是死物,不值得一看。慕容鳶弦的近侍見自己的主子這般反應,便知那小童定是不和主子心意,將來必定沒有什麼好日子過的。
慕容鳶弦喝完最後一口茶,頭也不回地離開,唐墨言跟在慕容鳶弦身後隨即也離開。那跪在地上的小童無法起身,沒有主子的命令,他不能起來,跪著是他唯一能做的。他的主子甚至連名字都還沒有給他取就離開了,那麼他從此刻開始便沒有名字,一輩子都不能有……
他搬進了慕容鳶弦的啟馨殿中,從那天開始,他便過上了無法想像的生活,啟馨殿中的所有人都將他當作不存在一般,每天吃飯的時候都不會有他的一席之地,慕容鳶弦也從來不傳喚他,他什麼都不用做,他什麼也不能做……每天只能到廚房偷些剩菜剩飯果腹,他睡的小屋中只有一些簡單的器具,兩床被子,一床冬天蓋,一床夏天蓋,衣服也就那麼兩三件,冬天的時候將衣服全都套上,勉強不用挨凍,就這樣「死」在啟馨殿中。這樣的生活一直過了兩年,知道兩年後,慕容鳶弦16歲生辰那一日……
那一日老宮主有要事並未回宮,便派了他最得力的心腹給慕容鳶弦送來賀禮,慕容鳶弦一聽到這個消息便眉開眼笑,殿中的奴才們都還沒見過主子如此歡愉,都偷偷猜想那名男子是何人。那一日唐墨言早早來了啟馨殿,他心中也是萬分欣喜,不過這是因為他能在這一天和慕容鳶弦親近些。
夕陽漸沉,傳言中說是老宮主的心腹男子也迎著晚霞來到了啟馨殿……
那容貌……舉世無雙……要說能與其媲美的,這世上估計除了慕容鳶弦也無他人了。
男子面對慕容鳶弦,態度稍顯傲慢,仔細看,還能從那眼神中看出稍許輕蔑。
只聽得慕容鳶弦喚道:「卿嵐!」便急急走到那男子身邊,邊走邊與那名喚卿嵐的男子說著話,不過那名男子顯然不願多說,只是隨便敷衍兩句,放下賀禮便欲離開。唐墨言坐在大堂中,看著慕容鳶弦圍著那名男子寸步不離,心中很不是滋味兒……
「卿嵐,你去哪兒?」慕容鳶弦很是疑惑,因為夏卿嵐似乎正向著下人的後院走去。
「我要一個人。」夏卿嵐只說了這五個字,便徑直走到了一件破敗的小茅屋前。
「這裡……有人住?」慕容鳶弦看著眼前破到不能再破的屋子,語氣中帶著些難以置信的成分。
唐墨言立即趕到,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夏卿嵐對著門扉緊閉的屋子說了句:「出來。」
屋子裡沒有動靜,夏卿嵐毫不猶豫地衝進屋內,打橫抱起屋內的小童,小童一臉詫異,看著抱著自己的人,久久沒有說話……
夏卿嵐將小童抱出屋子後便絕塵而去……
這是唐墨言第一次見到夏卿嵐,那個傾國傾城的影子很快便在他的記憶中消失,但他不知道,自己卻被刻在了一份記憶中,延續了六年之久……

踏出啟馨殿,外面早已備好了馬車,夏卿嵐將小童抱上馬車,那名小童蜷縮在夏卿嵐懷中,開始不知所措,但他倔強得連抱著他的人是誰也不肯問,自暴自棄地閉起雙眼。
「我看你是懦弱不是倔強,傳言確實不可信。」夏卿嵐無所謂地說著。
那小童一聽,立刻來了氣,兩年來無人問津的寂寞、無助、憤怒在一瞬間爆發!
「我是啟馨殿的奴才!你是什麼人!隨便將我帶出!倔強?哼,外面的人怎麼說我我並不關心!你要把我怎麼樣隨你的便!你應該在外面聽說過,我在啟馨殿只不過是個下賤的奴才!不……不對!我連人都不算!」小童說完,稍稍喘口氣,接著說道,「呵呵,怎麼樣?像我這樣的東西你要來又有什麼用!」
夏卿嵐聞言,重重扇下一巴掌,小童被打得偏過頭去,這一巴掌可不是虛晃,十足的疼。他撇撇嘴,他早就被當作不存在,起碼現在還有個人肯打他,他還有什麼能抱怨?
「白芍!你死在啟馨殿了麼!」夏卿嵐重重吼出一句。
小童怔住了,不能回應……
「白芍,你以後就是白芍。」夏卿嵐淡淡地陳述著。
小童聽後,全身不受控制地大幅顫抖起來,聲音還來不及發出,眼淚就開始撲簌撲簌地滾落下來。夏卿嵐一把將那顆小小的頭顱按進懷中,擁緊了瘦小的身軀,低聲道:「就這麼哭,不會讓人聽見。」
白芍聽後,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不顧一切地伸出手緊緊抱著夏卿嵐使勁將臉貼在他胸前死命地放聲大哭,彷彿是要把兩年的辛酸都用眼淚沖刷乾淨……
白芍從此成為白芍,這世上唯一的跟隨著夏卿嵐的白芍,他依舊沒有名字,他只是白芍……這兩字是夏卿嵐給他的諾言——你以後就是白芍……

後來過了很久,白芍有一天問起夏卿嵐如何得知他的存在,夏卿嵐淡淡一笑,說道:「那天,我聽見那個人說了一句『鳶弦便是這樣的』。」
白芍聰穎過人,聽後便知道那天便是他第一次去見慕容鳶弦的日子,就是這句話讓夏卿嵐存了一份心,查到了他。但是他當時不明白,那個說了這句話的人到底是誰,竟讓凡事都波瀾不驚的夏卿嵐特去調查……


第四章
「不礙事,你吩咐廚房去做,在一旁候著,做好了立刻端過來。」
「主子!你……」白芍氣不打一處來,硬拉著夏卿嵐往屋外走,看樣子是要給他包紮傷口。
「白芍!」夏卿嵐喝住白芍,抽出手沉默地走回桌邊逕自坐下。
「這是我的命令。」夏卿嵐語氣平緩,沒有一絲波瀾。
白芍作勢瞪了躺在床上的唐墨言一眼,隨即優雅地退了出去。
不過片刻,白芍便端著粥和一些藥品進到屋中。夏卿嵐將粥遞給唐墨言,只說了一句:「想要我死你自己怎能先死。」說完便坐回椅子上,任由白芍為他處理傷口。
唐墨言頓了頓,最終還是拿起了碗,一口一口慢慢吞嚥著,餘光是不是瞥到一旁的兩人。
白芍小心翼翼地褪下夏卿嵐的衣物,外衫、中衣、裡衣,讓下青藍裸露出上身,便轉身走到桌子另一邊開始準備器具,唐墨言這才看清了夏卿嵐的身子。白皙無暇的肌膚,不是想像中的纖弱的感覺,夏卿嵐沒有糾結的肌肉,但看著他的身子就會給人一種蘊含著力量的感覺,雖然白皙,卻沒有讓人覺得脂粉氣,反倒是有些魅惑……唐墨言狠狠一震,他剛才……在做什麼!?他竟然直盯著夏卿嵐裸露的上身看個不停!?他的視線稍稍上移,正見夏卿嵐閉目養神,看來應該是沒有發覺到他在看他……萬幸……
一旁的白芍將藥粉倒入常溫的水中慢慢溶解,取出一塊棉布浸濕,顯然是在消毒。反覆搓揉幾次,他擰乾棉布,又在另一個小盆中倒入另一種藥粉,用棉布蘸上一點,便走回夏卿嵐身邊用半濕的棉布擦拭著右胸那條傷口周圍的皮膚,最後擦到傷處,夏卿嵐光潔的額頭上泌出一層薄汗,唐墨言見此情景竟有些後悔……看著白芍在夏卿嵐身上輕輕撫觸的手又有些氣悶的感覺……
處理完傷口,白芍倒了一些藥粉在那道傷口之上,接著用一塊薄而透氣的棉布覆蓋在傷口上,用紗布將傷口裹緊。做完這一切,白芍倒了一杯熱水手執一顆藥丸喚夏卿嵐把藥吃了。夏卿嵐也就就著白芍的手吞了藥,也隨著白芍幫他換上乾淨的衣衫。
白芍幫著夏卿嵐處理完傷勢便離開了,夏卿嵐坐了一會兒,見唐墨言對自己仍有厭惡之情,也不說什麼,端起碗碟,淡淡一笑,退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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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連著幾日,夏卿嵐都親自端著三餐來到他房中,就像是要督促他吃飯一般。唐墨言頭兩天還能瞪著他,想迫使他離開,到後來,他發祥這根本不管用,也就懶得再去瞪他。日子一天天過著,他也幾乎淡忘了他要刺殺夏卿嵐的任務……
暴風雨前的平靜總能蒙蔽人心,兩人都很明白這一點,只是夏卿嵐還記得,而唐墨言卻淡忘了。某天午後,夏卿嵐坐在櫻樹下,兀自說著羅浮宮的事,唐墨言正倚靠在假山旁淺睡……美好得不似真實的畫面躍然眼前……
「墨言,你說過羅浮宮在短短數年間發展至如此壯大,可見我的能耐,也說過羅浮宮行事低調,我定是不喜殺戮……」
「……」唐墨言被驚醒,但他並沒有睜開雙眼,就這麼安靜地聽著。
「你這兩句話都只對了半句……」說罷,自嘲般地一笑。
「!」
「你方才在想是前半句還是後半句吧?聰明如你,我想我不必解釋。」
「其實……人都有劣根性,你不用去打壓他,只要拿出那麼一點點好處擺在他面前,就算知道是陷阱,急著往裡跳的人依舊如過江之鯽……你來羅浮宮多日,可見著羅浮宮裡稱得上『人多勢眾』?羅浮宮沒有分舵,就這麼小小一座宮殿,宮中之人也不過寥寥無幾,『壯大』一說從何而來?」
「……」唐墨言驀地睜開雙眼,的確,他仔細一回想,江湖上又有誰真正知道這羅浮宮地處何處?又有誰說過羅浮宮中之人可以與皇家百萬軍隊相較?但為何江湖中都將羅浮宮視為鼎立一方的魔宮?
夏卿嵐笑意不褪,繼續說道:「鳳凰醉……江湖中人為它搶破了頭,只知是藏於醉仙樓中,兩年之中卻無人得獲。江湖魚龍混雜,有武功超絕之輩,也有三教九流之列,用搶的,或許強硬了些,但最為直接,武林中個大高手陸續前來,只為兩罈酒,怎會搶奪不得;用偷竊,各種好手也是不少,又怎會不曾得手。」
「……」唐墨言聽著,身子漸漸發冷,他意識到一些事情,是絕對出乎他意料的,但他還沒有完全觸碰到那根本,究竟……
「墨陽,你可還記得我們歡好那日?」
唐墨言瞬間漲紅了臉,氣得背過身去,正欲離開,卻聽見身後夏卿嵐說著:「那日我取了『鳳凰』的花汁……」
聞言,唐墨言狠狠震了一下,猛地轉身,入目的,還是一派悠閒自得的夏卿嵐……
夏卿嵐並不在意,自顧自說著:「你脫口而出『鳳凰醉』,我想你應該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你說什麼!!」唐墨言震怒,他的怒火節節攀升,他不明白他氣什麼,但他就是不可遏制地生氣。
「三年前,羅浮宮初立,也是三年前,江湖上開始傳出有關於『鳳凰醉』的消息……江湖傳言『鳳凰醉』可解百毒,還可助長武功修為,可真正能得了這『鳳凰醉』的又有誰?」
「我都明白了……都明白了!」唐墨言怒吼著一掌拍向假山,硬生生在假山上留下一個掌印。
「墨言好生機敏。」夏卿嵐說著,淡淡一笑「是我把這『鳳凰醉』誇得天上有地下無,是我在江湖上放出風聲說這『鳳凰醉』世上僅存兩壇,也是我派人散播這『鳳凰醉』藏於醉仙樓之中的消息……而這一切……都是假的……」
唐墨言向後倒退一步,差點就掉進了身後的湖中。
「我無意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只是……栽種這『鳳凰』需要大量的養分……」說罷,伸手撫了撫身旁的花兒,似是極愛憐的模樣。
「就為了這些妖花!你可以犧牲成千上百人的性命麼!」
夏卿嵐也不回頭,就這麼一邊撫著花兒,一邊應道:「我的目的不止於此,應該說……我的目的並非如此……我只是,想讓這消息傳到西域,讓你知道我在這兒……」
「墨言,你初見我那日,我舉著杯子,問你那杯中何物,你脫口而出『鳳凰醉』。你難道沒有細想過這麼說是十分不妥的?」
唐墨言微微側過臉,一副隱忍的模樣。
「他教你如此說的吧,你可曾想過他為何讓你如此說?」
唐墨言瞬間臉色慘白,他忽的明白了,那個人……那個人心中……始終只有夏卿嵐……
「他是為了讓你被我懷疑……」
「夠了……」
「讓我追查你的底細……」
「夠了!」
「讓我能知道……」
「夠了!閉嘴!」
「派你來的人是他……」
「夏卿嵐……你贏了……他忘不了你……忘不了你……」唐墨言跌坐在地,如此喃喃著。
「墨言……哪裡有什麼輸贏呢……」夏卿嵐緩緩起身,走到唐墨言身旁,他蹲下將唐墨言擁在懷中「慕容鳶弦愛我,但他也愛他的江山;你愛他,你只愛他;我愛你,我只愛你,可你為什麼不愛我?他能傷了誰?他只是傷了你……傻墨言……」
「我不愛你……不愛你…………不能愛你……」愈漸微弱的聲音,最後一句誰也沒有聽見,甚至連他自己……
「墨言,他很快就會來……他要你來殺我是為了『鳳凰醉』……他要你來奪武林盟主之位是為了江湖……你來這裡全都是為了他……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放你離開!我一定會殺了他!你休想再回去!」
話音剛落,夏卿嵐便一把橫抱起唐墨言,疾步走向廂房,進了廂房,他反鎖起門……
之後幾天,夏卿嵐都宿在唐墨言房中,兩人日日翻雲覆雨,夏卿嵐片刻也不讓唐墨言下床,彷彿每一日便是兩人相處的最後一日一般,使了狠勁地反覆侵佔著身下的身子。唐墨言無力抵抗,只得伏在床上呻吟喘息,連著幾日激烈交合,他的嗓子早已沙啞,他期盼著慕容鳶弦能來到這裡……把他帶回他的身邊……但一回首,躍入眼簾的便是夏卿嵐那赤裸裸的充滿愛慾的眼神……還有那不知為何十分悲淒的神情……
你憑什麼露出這種表情……我不愛你……我不愛你!
唐墨言最終不堪疲憊地昏厥過去,跌入黑暗之前,眼前只剩下夏卿嵐那張快要哭出來的臉不斷徘徊……


第五章
唐墨言昏迷了整整一日,一日後才輾轉醒來,但當他睜開雙眼,第一個出現在他面前的卻不是夏卿嵐,是騏溪……屋外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紗射入屋內,到處都瀰漫著陽光的味道,一切都似乎那麼平靜,但唐墨言嗅到了寂寥的味道,是因為夏卿嵐不在他身邊?
「唐公子,宮主有令,待到唐公子醒來便恭送唐公子出宮。」騏溪極其恭敬地陳述著。
唐墨言半天沒回過神兒來,夏卿嵐竟然要放他走!?那他那一日所說絕不放他離開只是一時兒戲麼!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唐墨言驀地蹙眉,他怎會如此想,離開應該是他最期待的……
「夏卿嵐在哪兒,我要見他。」唐墨言敏捷地跳下床,身上的衣物早已換過,穢物也早已沖洗乾淨,看來應該是他在昏過去之後有人為他做的。
「宮主並不在宮中。」
唐墨言身形一頓,夏卿嵐竟然不在羅浮宮?此事定有蹊蹺……
「唐公子,宮主讓我代為傳達,唐公子若是出宮,便請前往醉仙樓,宮主此刻在醉仙樓等候……」
唐墨言聽後,立刻換上外衣,直直衝出廂房,跨上屋外早已備好的駿馬絕塵而去……
唐墨言走遠後,白芍從拐角處大步跺到騏溪面前,此時他臉上已被淚水浸濕。他一抬頭,便狠狠地扇了騏溪一巴掌!
「白芍……」
騏溪話還沒說完,白芍便撲進了他懷中。
「嗚哇!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嵐主子他……哇哇哇哇!」白芍一邊鬼哭狼嚎,一邊喊叫著。
「因為這件事……你做不來,其實誰來告訴他都是一樣的。」騏溪擁緊白芍,依舊一張萬年不變的冰冷臉龐,只有那雙手在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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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墨言趕到醉仙樓中時,掌櫃的立刻迎了出來,只是沒有了當日那副低頭哈腰的模樣,反倒顯得極為幹練。
「唐公子,這邊請。」掌櫃的引導著唐墨言向三樓的某件廂房走去。
來到房門口,唐墨言遲疑片刻後猛地推開房門……
怎……怎麼會這樣!
房中的床榻上,兩具半裸的身軀糾纏在一起,那個背對著唐莫言的身軀,他認出來了……是慕容鳶弦!
「你們……住手!!!」唐墨言悲切地吼叫著。
為什麼那個他愛的人要如此對他!
慕容鳶弦緩緩轉過身,可以看見那赤裸的肌膚上印滿了鮮紅的印記……那是吻痕,那些熟悉的痕跡曾經也出現在他的身上,有些至今尚未褪去……
「唐墨言……」慕容鳶弦巧笑著,和夏卿嵐同樣的傾國傾城……
「鳶弦……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唐墨言如是說,眼淚汩汩而出……
慕容鳶弦妖嬈地環上夏卿嵐的頸項,柔聲道:「卿嵐……他好煩人,你碰過他了?那我殺了他好不好?」
唐墨言真的很希望是自己聽錯了,那個人……要殺了他?對他棄如敝屣?在那個人眼中……自己真的這麼一文不值麼?他感覺血液停止流動,從腳底升起的冰冷感覺連他的心都快要凍得壞死了……
夏卿嵐一邊調笑著一邊捧起慕容鳶弦的臉,笑著說道:「鳶弦,是你派他來殺我的呢,我是不是也應該殺了你?」
慕容鳶弦笑了兩聲,絲毫不在意地說:「卿嵐,可以啊,不過要等我奪了這天下以後,還有……」語未畢,他又回頭看了仍佇立在房門口的唐墨言一眼,「等我殺了他之後……不過不知道到那時……你還有沒有殺我的機會……」
慕容鳶弦說得陰狠,夏卿嵐順著他的視線望向唐墨言,眼神冰冷,簡直和之前判若兩人……唐墨言像是被那眼神灼燒到一般瞬間回過神來,他抬頭時正好對上夏卿嵐那駭人的眼神,心臟突然一陣抽痛……原來他的心還沒死透,還會痛……
你沒有愛過我是麼?你說的那些「愛我」都是謊言?你不愛任何人對不對?為什麼那天你是那樣的表情?為什麼對我那樣的好?為什麼今天又讓我來?卿嵐……我想我錯了……原來我是那個輸了所有的人……我把自己的心一分為二……一半早已被鳶弦傷得血肉模糊……而另一半……是你親手碾碎的……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還以為這世上總有個人是會對我好的……原來沒有……連我自己也一直都在傷害自己……我想我可以離開……
再見……再也不見……
唐墨言止住了淚……好像是突然之間身體被抽空,眼淚也無處可尋了,他默默地轉身離開……身形沒有一絲晃動,甚至是十分堅定的,慘白如紙的臉也慢慢恢復血色,整個人如脫胎換骨一般,大步流星地走出醉仙樓,跨上馬,頭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唐墨言退出房間的那一刻,夏卿嵐怔住了,他努力地思索著……但他腦中突然一片空白,心臟似乎停跳了許久,但片刻又恢復原狀。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左手,手心依舊空無一物,他緩緩收緊手指,然後,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張淚涔涔的臉,那雙眼深深地看進他的眼中,不是悲傷,那是在對他說……再見……再也不見……
「卿嵐?卿嵐……」身旁的呼喚聲喚回了他。
夏卿嵐垂首,笑對近在咫尺的那張絕美臉龐,然後看著那張臉從歡笑到不解,從不解到驚恐再到憤怒……
慕容鳶弦的胸口多出了一把匕首,那製作精巧的匕首整把沒入了他的胸膛……
「夏卿嵐……哈哈哈哈!你以為你還能做什麼?只要服下絕情丹!你這輩子就斷了七情六慾!就算解了又怎樣?哈哈哈哈!你已經沒救了!三年前你就已經死在那一天了!哈哈哈哈!」
慕容鳶弦瘋狂地大笑,他毫不猶豫地拔出胸前的匕首,噴湧而出的鮮血飛濺到兩人身上,浸染了夏卿嵐那完美無瑕的半邊臉頰。慕容鳶弦將帶血的匕首舉到夏卿嵐面前,笑若燦花……
「來……喝吧,喝下我的血,你就能解了絕情丹……」
夏卿嵐接過匕首,舔舐著上面的鮮血,他早就知道……這絕情丹並不是毒,而是蠱……世人只認為那絕情丹是天下至毒,服下後日日午夜時分要受萬蟲噬心之痛,但並沒有人知道這絕情丹中藏有能絕人七情六慾的蠱蟲,要想解除,只有服下制蠱之人心頭之血方可……知道這個秘密的,這世上只有夏卿嵐和慕容鳶弦兩人而已……只因為……那始創絕情丹之人便是慕容鳶弦……而那第一個服下此丹之人便是夏卿嵐……

解了蠱蟲的控制,夏卿嵐從此也不必再受日日噬心之痛,解決了此事,他也立刻回到了羅浮宮,順帶將慕容鳶弦的屍體一併帶回,長埋於血櫻之下……

夏卿嵐一回到宮中,白芍便迎了出來,看見自家主子滿身鮮血淋漓,急得手忙腳亂地端出各種療傷藥品,夏卿嵐隨意揮揮手,示意白芍自己並未受傷。
白芍鬆了一口氣,連忙吩咐下人去準備熱水給主子沐浴。
「嵐主子,那絕情丹解了麼?」
「嗯。」
「嵐主子,唐墨言……他沒有回來……」
「嗯。」
「嵐主子,不去找他回來麼?」
「嗯。」
「嵐主子……」
「白芍,你今天話太多。」
「屬下知錯……」
「嵐主子,屬下先退下了。」說罷,白芍轉身欲走。
「白芍……」
白芍聽見夏卿嵐喚自己,又立刻轉過身,一臉期待的樣子……也許主子……會把唐墨言找回來……
「嵐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把那件房裡的東西都燒了,一件不許留。」說完,夏卿嵐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白芍默默低下頭,他自然知道夏卿嵐所說的那間房間是哪一間,淚珠不知不覺就從眼眶掉了出來,主子何必如此狠心……對那個人……也對他自己……
既便如此,白芍還是依言將那間房中的東西全都搬到了空地上,準備開始焚燒。此時,夏卿嵐已沐浴更衣,恢復往日的風采,他緩緩走到白芍身邊,說道:「就這麼燒。」說完還悠然自得地在一旁坐下,看那架勢,是要看完整個過程了。
「嵐主子……這東西燒起來煙大,主子還是迴避一下比較……」
「好」字還沒出口,夏卿嵐便駁回了他的話:「不礙事,你就這麼燒。」
白芍無奈,只好點燃了物件,那一點小火苗很快變成了熊熊烈火,那些物什被火焰無情地吞噬著,慢慢地都分辨不出形狀,站在一旁的白芍又開始止不住地流淚,夏卿嵐側首瞥了他一眼,白芍立刻用衣袖胡亂楷著臉頰,一邊還語無倫次地辯解著。
「嵐主子,不是的!我沒哭……這煙太大,所以我這是被熏的,我真的沒哭……唔唔……」白芍說著,語氣裡儘是哭腔……
「你站遠點兒,這煙確實挺大的。」夏卿嵐吩咐著,看著白芍退了三步。
回過頭來,繼續看著眼前那灼人的烈焰,滾滾濃煙裊裊升起,又漸漸消散,他抬起手灑脫地一晃,擦去臉頰旁誰也沒有看見的一行清淚……
「這煙確實挺大的……」


終章
之後過了五年,羅浮宮已不復存在,但那座不為人知宮殿還在,那個房間還在,屋外的血櫻兀自搖曳,樹下的「鳳凰」也仍在繼續綻放……那個冬天,一身藍衣的人兒坐在櫻樹下,抬頭仰望時只能看見光禿禿的樹杈,身旁的「鳳凰」卻依舊恣意盛開,鮮紅得滲人的紅色花瓣在風中左右搖擺,意似欣喜……
看花的人兒卻是面無表情,若不是那手有意無意撫觸著花朵,九成九要被人錯看成屍體……那個有著傾國傾城面容的藍衫人兒從五年前開始就不曾有過其他表情,不是因為他已經絕情絕愛,而是無力再扯動五官,五年前的那一天,似乎耗盡了他生命的全部,他的心臟還在跳動,但靈魂已經死在那一天……
只是有個人來過又走了,但好像已經把他身體中的某樣東西都一起帶離了。那個人在身邊時自己不覺得,但現在不在了,好像什麼都缺了一點,但就是無法知道那一點究竟是什麼……

站在不遠處一黑一白靠在一起的兩人看著這幅畫面,都不禁覺得心痛……那個人已經五年沒有睡好覺了,每每午夜時分,總會突然驚醒,徘徊於血櫻樹下……那個人五年來甚少開口,拔出了羅浮宮安插在江湖中的全部勢力之後便守著這座如同廢墟的宮殿不曾離開……那個人在每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總喜歡靠在那個小園中假山上,輕輕撫摸著同一個地方,兩人都知道,那裡,有某人留下的印記……那個人每年秋冬交替之際總要去到醉仙樓,憑窗而坐,手中依舊是「鳳凰醉」,就那麼望著樓下,呆呆地坐上一整日……那個人還有那兩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在他自己的一個小匣子中,收藏著一根樹枝和一些瓷碎片……那場大火燒盡了那個房間,他卻還是找到了這些他唯一留下的東西……
這一年正好是第五年,現下正是隆冬時節,今天天沒有放晴,那人便呆呆地坐在房中的窗前,凝望著被白雲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天空,他知道,今天會下雪……那一日早晨,他坐在醉仙樓中,窗外卻是藍天白雲艷陽天,他還盼著能看見飄雪,如今真能見著了,可是心中本該有的喜悅卻找遍了整顆心也找不著,這是為什麼呢……
藍衫人兒慢慢伏在身前的案几上,腦海中又開始出現和某人相處的片段,他猛然間發現……那個人在他的腦海中開始變得模糊……他有點看不清他的臉,他笑起來應該是什麼樣?
想著想著……藍衫人兒忽然渾身一顫……到今時今日,他才發覺,原來那人……從來沒有在他面前笑過……他根本……沒有看見過他的笑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淒絕的笑聲在整個宮殿中迴響,驚動了宮殿中的兩人。
「溪!宮主他……他出事了!」
騏溪架起就快要跌倒的白芍,定了定神,說:「白芍!冷靜點兒!我們一起去看看。」
待兩人來到那人的房門前時,笑聲已經停止了,那人就立在窗前,淚流滿面……
「嵐……嵐主子!」白芍嚇得手足冰涼,五年來他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
「白芍……騏溪……」那人開了金口,「我啊……我剛才在想,他的笑容應該是什麼模樣的……可是我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兩人皆是沉默不語。
「原來……他從來沒有對我笑過……哈哈哈……從來沒有……」
白芍看著他快要瘋狂的樣子,就欲衝進房間,騏溪卻在他身後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進去。
「絕情丹……絕人之七情六慾……我到底……有沒有愛過他……」那人開始自言自語,話語的內容卻使屋外的兩人都吃了一驚。
「我有沒有……愛過他呢……」
此刻,天上開始落下白如棉絮的飄雪,那人將視線轉向窗外,所有的東西都開始被白色覆蓋,好像再掩埋著過往時光,那人見此情景,一個箭步衝到門外,瘋了似的揮舞著雙手……
「別下!別下!!不……不要帶走他!」
那兩人只能呆呆地立在原地,忍著淚看著雪中的人兒……
過了很久,那人疲累不支,倒在雪地之中……淚水肆無忌憚地濡濕了臉頰,連帶兩邊的鬢髮也都微微結霜。那人不住地喘著粗氣,口中喃喃著:「我記不清了……記不清了……他的樣子……別帶走……」
「嵐主子……嗚……」白芍止不住淚,哽咽起來。

那人就這麼躺在雪地中許久許久,連身上都覆上了積雪,兩人終於看不下去,將他抬回房中,為他換上干衣服準備了暖爐為他暖手。
那人本愣愣坐著,卻突然說道:「我要去醉仙樓……」
兩人是知道的,那人去醉仙樓是不能跟的,於是便留守在了宮殿中。

那人渾渾噩噩地來到了醉仙樓卻也不進去,只是站在門口發呆,紋絲不動,就這麼片刻,身上又積下了一層層薄薄的雪。左手邊的大道上傳來漸響的馬蹄聲,那人側過頭直直頂著那條道路,眼前出現了一個墨綠色的身影。那個綠衫人兒英姿勃發,英俊非凡,墨發整齊束起,臉上毫無疲憊之色。藍衫人兒全身不受控制地顫抖,他緊緊地盯著那個身影,直到那身墨綠近在眼前。
「我好像說謊了。」眼前的剛下馬人兒開口了,他那天說過——再也不見——但此刻,那四個字變成了徹徹底底的謊言。
綠衫人兒繼而說著:「你……愛過我麼?」
藍衫人兒又是大幅一顫,他仔細端詳著眼前這張糾纏了他五年的臉,想要把它深深刻進腦海中,再也不忘記,過了許久,他才顫聲說道:「我不……不知道……」
綠衫人兒聞言卻微微一笑,小聲說道:「像個傻瓜……」
然後……綠衫人兒又向前跨出一步……
兩片唇輕輕重疊……眼前是那人的笑臉……他看到了……那就是他笑的模樣……
比陽光還要明媚……

番外 愛與不愛之間
自從唐墨言回到羅浮宮後,夏卿嵐遣散一干宮眾,獨留下白芍和騏溪。
唐墨言回宮那日,白芍喜極而泣,一改往日對其厭惡之心,侍奉左右,比對待夏卿嵐還盡心;騏溪則依舊冷若冰霜,但也看得出他對他的恭敬。
唐墨言不甚在意,在藥王谷的五年的日子將一切都沉澱在了心底,加上五年來白芍不斷來給他「通風報信」,將夏卿嵐的狀況向他稟報得鉅細靡遺,日子便也過得順心。五年後的回歸,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自己終究是愛上那個人了……
一日午後,陽光明媚,唐墨言找了一張竹塌擺在櫻樹下,自己躺在竹塌上午睡,還未入眠,就見白芍向他走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白芍,有事?」
「那個……唐公子,我有一件事……想對你說。」夏卿嵐雖然現已長居羅浮宮,但白芍對他的稱呼仍停留在「唐公子」。
「直說無妨。」
「其實,嵐主子中過絕情丹之毒,此事你是不知的吧?」白芍小心翼翼地開口。
「嗯,我原來是不知的。」
「絕情丹的效用,想必唐公子是從慕容鳶弦口中得知的,他是如何說的?」
「服下絕情丹之人在每夜子時時分便會受萬蟲噬心之苦,但卻能維持服丹者的生命,如同不死藥一般。」
「其實……其實……那絕情丹本名為絕情蠱……」白芍頓了一頓,沒敢繼續往下說。
「服蠱者永生將受蠱主控制,忘情棄愛,一生無愛無恨,唯蠱主之心頭熱血方可解除,但七情六慾卻是無法找回了……」唐墨言接下他的話,不急不緩娓娓道來。
「唐公子!你……竟是知道了!?」
唐墨言雲淡風輕地微微一笑:「當日卿嵐並未騙我,我服下的也是絕情蠱,只是後來喝下的那碗湯藥中混入了他的血,雖不是心頭之血,卻有壓制蠱蟲之效,不必日日受噬心之苦,並且,他讓我服下的絕情蠱中還種入了情蠱,兩蠱相鬥,不會對我有任何影響。居住在藥王谷五年,『藥王』早已將我體內絕情蠱研究透徹,我怎會不知其中秘密。」
「那你……如今……」白芍一時不知該從何問起。
唐墨言稍一翻身,仰躺在竹塌之上:「我以前一直沒有記住他,眼中只有慕容鳶弦一人而已,後來遇到他,我開始記住另一些東西,雖然那時心中總想著這是不該的,但就是無法忘卻,後來我才明白,我是愛上那個人了。我想,那個人現在也一定還記得我們相處過的那段日子,但事實是這不可能愛的表現,對於我來說,這個事實沒有那麼重要。那個人說過……我要他的命,他便給我,這便足夠了,只要還能在一起,一個答案便也沒那麼重要的了……」
「唐墨言……」白芍默默無語,心中卻是從未有過的平和。
是啊……這兩個人經歷了那樣的分別,現在在一起便是好的,愛與不愛,只是一個答案,模糊了也是無所謂的,只要能在一起,那便是幸福……
「墨言,你和嵐主子不想要個孩子麼?」白芍咧開嘴笑得……恩……恨詭異……
唐墨言瞪圓了眼,驚詫不已:「白芍,你這話什麼意思!?即使想要……我也不可能……」後半句他是在是難以啟齒。
「你們可以……」
「可以什麼?」
「收養一個!我今日逛了一圈集市,發現了一名棄嬰,是男孩。」說罷,白芍便將藏在身後的嬰孩兒抱到唐墨言面前。
唐墨言仔細端詳那張粉嫩的小臉片刻,不禁微微一笑:「好,就收養他吧。」
白芍將男嬰塞進唐墨言懷中,那名男嬰被唐墨言抱在懷中,眉開眼笑,不停揮舞著肉肉的小手。
「你以後就叫莫清離,可好?」唐墨言柔聲道。
小清離笑得更歡,一頭栽進唐墨言懷中。
抬首仰望,春意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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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cathysst 於 2013-6-16 13:11 編輯 ]
—— 早起的小攻有受吃~早起的小受被攻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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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沙发了,哈哈哈...
喜欢h文,好看
...耽美王道...耽美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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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是一篇虐文吧
小攻很愛小受
小受卻愛上了渣攻配角
可渣攻配角卻喜歡小攻
還好結局是HE
~在書評區翱翔的燕~
順便來幫書評區打廣告
再偷偷宣傳一下我的部落格:黑墓蟲懶蟲的小書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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