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的契約 (又名:賣身 )by 采薇
現代 / 年下惡質攻年上懦弱受
文案:
明明能力不差、薪水不低,大學教師週楓卻賣了自己,陸銘清除了感到憤怒與不解,更因為心中的一點在乎,最後決定買下週楓。
這一買一賣,付出的應該只有金錢與身體,卻都不經意將契約刻入了心,究竟這一紙契約,到頭來是會逼出真心,還是迫得兩人選擇分離?
週楓用手撐著自己,成串成串的眼淚,掉在地上,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這注定是一個自己一輩子也無法走出的夢魘。
可是如果重來一次,不知道自己除了搶銀行,還有什麼其他的選擇沒有?
A大某系的課程鈴聲還差幾分鐘就要響起,所有的學生沒一個缺席應同學們的強烈要求,以前那個不負責任的老師被換下,新來的老師非常令人期待,盡管沒有絲毫內幕消息透露出來。不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據傳,只是據傳,新來的是個男老師。
“天啊!”一個女生叫了一聲,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和耳朵:“怎麼回事?”女人永遠是好奇的,教室裡一片聲浪。男生則齊齊往講台方向看去。莫非是老師進來了?
沒有,一秒鐘以後,有些人呼出了一口氣,臉色也變得有些古怪,不是別人,□車王陸鳴清進來了。後面跟著幾個保鏢式的人物。這架勢……有些男生不屑的笑了幾聲,卻又不敢讓那個人聽見。大多數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他怎麼也來上課了?百年難得一見啊!
他嘴角向上仰起,掛著一絲冷笑,看人的時候,是用眼角,那麼一掃,被看的人心裡,會立時不舒服起來。他拽什麼?不就是家裡有錢嗎?
但是,有時候,還是不得不小小的佩服一下,至于為什麼佩服一個男生看著自己的考卷,嘆了口氣。沒有再想下去。
理工科目,不像文科那麼好混,許多文科生也許會對老師的不那麼負責不是很計較,也不會對一張考卷的成績非常認真,畢竟很多人都知道,
臨近考試的兩晚,學到的知識也許比一個學期還要多。但是對理科學生而言,尤其是對這門關系到自己以後的技術理論等等是否過關的課程,
所有人都是高度緊張的,這也是為什麼一個學期換了三位老師的原因。每次接到學生的投訴信,校長都會皺著眉頭,喃喃說道:“這已經非常
破大學的先例了。你們這班學生怎麼這麼挑剔?我在這裡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回答威嚴的校長的,是一個學生失態的怒吼:“校長您知道嗎?那位老師上課念報紙!”
不滿雖然不滿,老師還是一個個的換了來。每次都是第一節課熱情高漲,上了幾次課以後,逃課的就是一片一片,大學老師都是有架子的,一來二去,也沒人願意去淌這混水了。領導也是異常煩躁。後來他們終于意識到一個問題,既然無論換誰,都不會滿意,那麼索性換個新調來的,而且這次下定決心不會再聽學生的意見換來換去。由他們去鬧。
陸鳴清坐在後面,臉上仍是那麼似笑非笑的表情。
所有人都在等著老師進來。
上課鈴響過,老師進來了。
所有人都望向了講台。
老師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並不是想象中胡子花白的老教授,但也不是前衛的,充滿活力的青年,雖然他很年輕。
他穿著淺色襯衫,袖子卷了起來,膚色很白,年紀約莫二十八九歲,書拿在手上,似乎不大好意思看學生。
可是所有人都毫不掩飾的看著他,大學裡這樣的教師雖說不是沒有,但也不多見。最起碼,長得非常好看。雖然不夠時髦。
形象過關了。有些學生回憶起上次那個一個月不洗頭,衣服領口一層油膩的老師,對比一下,更是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他應該自我介紹了吧,這樣,就可以看看他的語言風格,以及說話口音什麼的,畢竟能講很標準的普通話的大學老師也不是非常多。許多人露出了促狹的笑容。
沒有。這個老師,怎麼看都不像標新立異的老師,可是就連最基本的自我介紹開場白都沒有。這是什麼風格?個性也不是這樣表現的。
他竟然已經開始了講課了,從緒論講起。他沒有說,可是同學們卻是心知肚明,不少同學以前不滿的原因,就是覺得一個學期下來,根本沒有學到什麼。
一堂課下來,所有的學生都屏息聽著,他的分析那麼的嚴謹而有條理,字也寫的非常漂亮。清秀的相貌,更是為他增添了不少的光彩。
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陸鳴清。
他低頭看著一本兵器還是作戰方面的書,從頭至尾,似乎都沒有看過這個新老師一眼。
不過,如果那位老師知道他以前的作風,說不定還要感嘆一番,因為據說這位學生是從來不來上課的。許多老師對他唯一的一次面對面,應該
就是看他的考卷的時候。
快要下課的時候,所有的學生都為那種精彩的講課激動不已,有些人已經準備鼓掌,這在大學裡雖然不多見,但也不是沒有。對一個老師而言,實在是非常得意的事情。
老師還是那副平靜的樣子,拿起書走了出去,這時候,陸鳴清才從書裡抬起了頭。
他的臉上,又是一個嘲諷的微笑。
“我們今天去哪裡?”□車王二號湊了過來。
陸鳴清冷冷的說道:“今天老頭子回來了。”
一幫“保鏢”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難怪他今天來上課了,不過,聽說他的父親在國外悠哉遊哉,已經多年不曾回來,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不過這種事情,怎麼會有人有膽去打聽。
眾人眼睜睜的堪著他走了出去,直接走到了停車的地方。
有些悄悄的跟出去看今天開的是高級轎車,原來如此。
從前見到這位同學不多的幾次,都是看他開摩託車的,並不是他家沒有高級轎車,據傳說,這位□車王之所以騎摩託車,非常喜歡那種“風中的速度感”。
今天看來是要規矩一番了,應該是有些壓力之下的表演吧。
不過,在大多數同學心裡,今天真是難得的一天。有一種微妙的喜悅。
其實,這位新老師,和那位“闊少”,都是少見的帥哥。也許在武俠小說裡,帥得要自殺的人隨處可見,但是在現實中,能夠見到一個姿色不
錯的人,都算是運氣。
而老師和陸鳴清,都是非常非常好看的,雖然是不同類型的好看。
一個同學神秘兮兮的走了進來,低聲說道:“我打聽到了一些關于那個新老師的消息。”
“他是名牌大學畢業的”。
“廢話,不是名牌大學畢業生,高學歷,怎麼可以進大學教書?”
“他現在還不到三十歲。”
“廢話,那麼年輕,我們都知道他才二十多。”
“他上課上得很好。”
“……”
都是廢話。本來難得下課以後還留在教室裡的同學紛紛散去。散布消息的同學一臉悻悻然。
此時,新來的老師也已經回到他的宿舍中,他小心的將書整理好,開始備課。
課堂上的眉飛色舞,旁征博引,課後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努力,許多人以為教師的工作非常輕鬆,實在是大錯特錯。
他雖然看上去神秘,其實生活非常簡單不過也稍微有些不同。
他的小房間是他一個人住的,非常簡單整齊,沒有一般男生單身宿舍的邋遢混亂。
做完了這一切,他便洗澡睡覺了,不會有電話找他的。
無牽無掛的生活雖然寂寞,但是也非常的輕鬆灑脫。
陸鳴清就不一樣了。
高級轎車裡的空調吹著,他穿著短袖襯衫,感到一些涼意,很快的,車到家門口了,不知道老頭這次要住多久,他住多久,自己就要演多久戲了,老頭子雖然自己荒唐,對兒子的教育卻是正統一脈的,真是不可思議。
豪華的房子,超過了很多人的想象,同學只知道他家有錢,卻不知道到底多有錢,因為他從來不邀請同學到他家去,即使是他的“保鏢”,那幫狗腿子要見他一面也是非常難的。大多數時候,誰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而且他偶爾來到學校,雖然有一種吸引眼球的本事,但他卻並沒有
做什麼驚人的事情,坐在教室也是坐最不起眼的地方。更加顯得神秘莫測。
“爸。我回來了。”
“你急急忙忙作甚麼?和我說幾句話都不行嗎?”
“嗯”。
“你功課怎樣?”
“還行。”
“平常玩什麼?”
“不玩什麼。”
“身體還好?”
“還好”。
一陣沉默。
“那,我出去打球去了。”
老頭沉吟了一下,說道:“好,你先去玩,晚上回來,我再和你說件事情。”
打完球回來,陸鳴清在浴室裡洗澡。帶著點清香的沐浴香露,讓人感到心情舒暢。鏡子裡映出了年輕結實的肌膚,和有力的腿腳肌肉。
洗完了澡,換上了睡衣,準備去聽老頭子難得的訓話,老頭說有事情要和自己說,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陸永清愛憐的看著兒子,兒子長得這麼英俊了,自己難得回來一次,每次見到,都幾乎不認識,只是雖然父子見面的時候,陸永清會覺得自己對兒子的關愛不夠,但是一旦回到外面,又不是那麼掛牽了。只是心底深處的那份愧疚,卻是一直都在的。
兒子正坐在椅子上,吃著紫葡萄。
陸永清咳嗽了兩聲,似乎希望兒子主動和自己說話,過了一陣,知道這個不可能,便嘆了口氣,說道:“那學校,你習慣嗎?”
陸鳴清點了點頭。繼續吃著葡萄。
陸永清慢慢的說道:“那學校條件是差點,當初送你到貴族學校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有自己的考慮。”
陸鳴清又點了點頭,這話他已經說過不下十次。
“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多說了,對了,你今年多少歲了?”問完這句,老頭子立即知道不妥,但陸鳴清已經聽見了。
他神色沒什麼變化,只是口氣冷了些:“23。”
“剛才我這麼問你,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已經不小了,”老頭子難得的臉紅了一下,“別人家裡,兒子到了這麼大,就要開始獨挑大梁了。”
“我知道。不過我現在還沒畢業。”
“既然繼承我的公司,學歷就不重要了,我只是要你和大家一起生活一起讀書一段時間,而這個,你已經做到了。”
“爸,你的意思是什麼?”
“你明年還想讀嗎?”
“爸,我明白。”
“那就好。”
“只是還要去一個月。有些事情。”
“好的,那麼,一個月之後,公司的權力就要移交給你大部分了。希望你做好準備。”
“爸,你放心,我這幾年一直都在準備。”
今天老師要連上三堂課,依然是精彩無比的講課,課間休息的時候,老師也沒有麻煩學生擦黑板,他自己在那裡默默的擦著,有些同學裝作不經意的經過,眼睛卻瞟著打開的書頁,看到了,老師的名字就寫在上面週楓。
下課後,照例是回到自己的單身宿舍,忽然看見信箱裡有一封信。
拿出信來讀的時候,週楓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
陸鳴清非常爽快的辦理了退學手續。
他的退學,其實沒有在同學中造成很大的轟動效果,因為他本來就是影子般的存在,同學這麼久,很多人都沒有見過他幾次,甚至有些人覺得
他就好像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裡。
就說他在學校,同學見到他的幾次,每次的穿著,是一點都不古怪的,根本沒有什麼頭發五顏六色,衣服前衛時髦之類的打扮,看上去就像一
個再再正經不過的學生,但是那些看上去平平常常的衣服,卻都是考究無比的,一些常人無法見到的牌子。而且,他沒有穿過一次重復的衣服。這些花費,只要稍稍想一想,都是令人咋舌的。
他從不在學校裡大吃大喝,他的保鏢雖然很多,卻大多數都是那幫人趨炎附勢自封的,他其實對他們也是愛理不理,難得一起玩一次。
他有時候騎摩託車來,有時候開自己的私家車來,都是其他同學沒法想象的,而他也絕對不會邀請同學一起上車玩玩。
有的無聊人士甚至會議論他吃飯是什麼模樣,因為從來沒有見到過。會不會格外的有排場?吃飯的同學夾起青菜的時候,議論到這個話題,總
會嘆氣,不能想象那樣的人,會去吃路邊攤的小吃。會去吃學校裡沒有營養的飯菜。
不過,伴隨著他的退學,這一切關于“上流社會”的聯想,也全部缺少對象了,以前甚至還可以欣賞一下那些不同的跑車,高級考究而又不老
成的衣服,現在都不可能了。
幾乎不來上課的他,成績卻讓所有人驚詫,最難的科目,也能拿到不可思議的高分,這些,也成為傳說了。
退學的原因,被封得死死,沒人能夠說出一個所以然來,也許,在這種平民化的大學裡讀書,本身對他而言,就是毫無意義的吧。
不管怎樣,都成為一個回憶了,從此多半不會有再見的機會,議論也在不久之後漸漸平息,學生更關注的,是為什麼週老師越來越精神不振。
他的水平擺在那裡,課程當然不會出什麼錯誤,精彩也還可以說得上精彩,但有時候,細心的同學可以發現老師的走神,和眼神裡的鬱鬱不樂,似乎有什麼極大的重負壓著他,可是他是沒有訴說對象的。
他的衣服幹淨整齊,很符合老師的風範,可也看得出並不寬裕,按理說,大學老師,雖然目前還沒法當上教授,但是薪水也不會低到哪裡去,他又沒有奢侈的習慣,為什麼會這樣子?
如果是高中的老師,說不定大家就會去打探什麼,但是這是大學,自己管好自己的事情,是心照不宣的原則,對他人和集體的冷漠,大家都是習以為常,更不會去過度關心一個老師,能夠不逃他的課,都是對一個老師的特別優待。
週楓下了班,把昨天吃剩的飯菜放到鍋裡,炒了炒,有些淡淡的酸味,看來已經有些變質了,都是因為沒有冰箱,一切都只能在常溫下放著,
壞了也沒有辦法。他加了點醋,吃了起來,一邊吃,眼淚一邊大顆大顆的流入碗裡。
他放下筷子,顫抖著拿起電話:“小路嗎?麻煩你……幫我找份來錢很快的工作……”
“陸大公子上任一個月,做了這麼多業績,了不起。”客戶陳嘉微笑著,喝了一杯酒。
陸鳴清身上,早已沒有了學生的氣質,他端著一杯酒,微微一笑,這種稱贊的話,他已經聽得太多,他絲毫都不會在意。
陳嘉笑道:“我想請陸大公子去一個刺激點的地方玩。就當是緊張工作之餘的消遣如何?”
陸鳴清的手微微一動,殷紅的葡萄酒在酒杯裡優雅的旋轉,折射出誘人的光澤,他一飲而盡,笑道:“當然可以。”
一幢非常有特色的建築,樓下是夜總會,樓上是什麼……不得而知。
陸鳴清和陳嘉兩人帶著保鏢走了進來,侍者非常客氣,陳嘉看上去熟門熟路。他一路微笑著,對店子裡看上去像高層的人說道:“最近有什麼新貨色新花樣嗎?”
那人一直必恭必敬亦步亦趨,笑著說道:“來了個極品。”
陳嘉大笑了起來,好不容易收起笑容,哼了一聲,說道:“誇張。”
那人笑嘻嘻的說道:“看了就知道。”
陸鳴清始終沒有說什麼,其實這是他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他也不知道這裡究竟是玩什麼的地方-在這點上,他的確正統。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大權在握以後,不過上隨心所欲,並且刺激的生活。
兩人被帶到了一間豪華的房子裡,一切陳設都是豪華舒適,空氣中浮動著淫糜和曖昧,昏暗的燈光,更暗示著無數可能性。
最吸引人的,當然是擺放在正中間的那張大床,看起來是定做的,有些設計,更是讓人臉紅心跳。
不過陸鳴清和陳嘉當然不會臉紅心跳,一個是老手,一個雖然沒有來過這些場所,但是臉紅陸鳴清的字典裡,沒有這個詞。
老板走了出去,房間裡忽然開了一扇側門,裡面出來一個年輕的男孩子。他穿著白襯衫,模樣非常清秀,天真老實之中帶著誘惑。
他柔順的低著頭,並沒有說話,這也是規矩之一,在這裡做事的人,不過不是老板問起,自己絕對不可以主動說什麼。
陳嘉眼睛忽然亮了,轉頭對陸鳴清說道:“怎樣?”
陸鳴清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男孩子已經柔順的躺倒在了床上,陳嘉笑道:“陸公子請。”
陸鳴清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馬上又回復到笑臉:“還是你先,我欣賞就好了。”
陳嘉笑道:“那怎麼好意思,這個真的不錯,何況我又是特意請陸公子來玩玩的。”
陸鳴清笑道:“我有個怪僻,喜歡看別人玩,不介意的話,我現場欣賞如何?”
陳嘉大笑說道:“我可不會害羞啊。”說著走了上去,幾下就把那個男孩子的衣服脫光,那男孩子的臉上湧起紅潮,羞澀的看著陳嘉,陸鳴清
忽然感到身上一陣燥熱。
陳嘉將那男孩子抱在懷中,說了不少淫蕩的話,連陸鳴清都有些聽不下去,那男孩子卻低著頭,任他擺弄,陳嘉幾下就興奮了起來,脫光衣服,把那男孩子的腿舉起撐開,挺身進入了他的身體,分身在裡面快速的進出著,陸鳴清又倒了一杯酒。
男孩子似乎很有伺候人的技巧,當陳嘉非常興奮的時候,他一幅羞澀的模樣,當陳嘉稍稍有些體力不濟的時候,他又會輕輕呻吟,說幾句誘惑的話,讓陳嘉欲罷不能。
當陳嘉終于結束以後,那男孩子穿好衣服,陳嘉摸了摸他的臉蛋,說道:“服侍得很好,下次還找你,一點心意,過會兒你老板會給你。”
那男孩子又害羞的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話,走了出去。
陸鳴清笑道:“這樣的害羞,居然做這種事情。”
陳嘉哈哈大笑:“害羞?這種人既然入了這一行,就別提給他們開脫了,都是天生的賤貨,他們知道我的口味,喜歡玩老實一點的,要是碰到個要騷貨的客人,你看他浪成什麼樣,都是老手了。”
陸鳴清聽他這麼說,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笑了一下,陳嘉忽然說道:“陸公子,陸老弟,你不會沒玩過吧?”
陸鳴清笑而不言,陳嘉搖頭說道:“不行,不行,今天一定要讓你當個男人,睡女人不算什麼,睡了男人,才叫了不起。”
陸鳴清眉頭一皺,正打算說什麼,老板適時的走了進來,說道:“二位少爺有何吩咐?”
陳嘉笑道:“給他找個好的。”說著走過去,在老板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老板心領神會,走了出去。陸鳴清一直看著,也不勸阻。
過了一會,他帶了一個男人進來。
陳嘉怔了下,馬上又笑了:“第一眼看上去太老實,仔細一看,秀氣斯文,不錯不錯。”轉頭去看陸鳴清時,卻有些呆住:“你們認識?”
陸鳴清微笑說道:“怎麼會認識。”
陳嘉又去看那個進來的人,的確是如他所說,不像做這一行的,他的頭低得很厲害,遠不是那種裝模作樣的羞澀,而是一種真正的無地自容。
是錯覺嗎?向來不動聲色的陸大公子,剛才分明露出了震驚的神色,雖然一閃即逝。但他又說不認識。陳嘉當然不會笨到繼續問下去。
他笑吟吟的說道:“那,陸公子,想必你不喜歡有人看著,需要的話,老板可以提供最高檔最安靜的房間。”
陸鳴清臉上似笑非笑,那帶進來的男人根本不敢抬頭,無論客人提出什麼意見,他都是不能開口說半個字的。
陸鳴清忽然說道:“這個,我想請他到我家,住上一段時間,如何?”
老板一直安靜的守在一旁,此時聽到這麼說,眼光放亮,說道:“真是太好了,沒想到這位剛來,就有這樣的運氣。還不快去謝謝客人!”
陸鳴清手微微一擺,說道:“不必了,老板,我話還沒有說完。”
陳嘉和老板都在看著他,那個準備接客的男人卻不敢抬頭。
陸鳴清說道:“我準備為他贖身。老板,我們換個地方談。”
吃驚的陳嘉和老板都跟著他走了出去,接客的人低著頭,眼淚落在了地上,也許在他的心裡,自己被當作貨物牲口一樣的被人談價錢,是一種太大的侮辱吧。
過了一陣,三個人又走了進來,老板喜上眉梢,顯然條件非常滿意,陳嘉也覺得遇上了好玩的事情,唯有陸鳴清,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老板對那個接客的人說道:“你真是太走運了,跟這位陸公子走吧,記得好好伺候他。”那人一動不動,過了半天,才終于點了點頭。
高級的轎車裡,剛被贖身的人始終低著頭,陸鳴清修長的手握在方向盤上,眼光看著前方,並沒有開一句口。
很快的到家了,陸鳴清拉著他的手,直接上樓,老頭子又出國去了,僕人沒有他的吩咐,不敢主動來做事。
兩人來到一間臥室一樣的房子,陸鳴清倚在門邊,忽然曖昧的說了一句:“你是不是做好準備了?”
那人低著頭,卻始終沒有回答。陸鳴清忽然打開了門,將他橫抱了起來,說道:“我花大價錢買你,不會對你客氣的。”
房間裡有一張溫暖舒適的大床,陸鳴清抱著那個人到了床上,卻不急于開始,他伸出手,摸著他的臉頰,慢慢的摸到了衣服裡面,輕聲說道:
“這張床,會給你一些美好的回憶,畢竟是你第一次接客。”
接客兩個字,他故意說得別有意味,譏諷的意思,也非常的明顯。被他抱住的人,又怎麼會聽不出來。
那人低著頭,卻聞到了溫暖舒適的床上隱約的香氣,非常的好聞,卻沒有緩解他內心的痛苦和緊張,就像被狼緊緊盯住的羔羊。他直到現在,
都沒有敢好好看這位闊氣的客人一眼。
也許在他心裡,自己也只剩一口活氣,客人是什麼樣子,早就無所謂了吧。
陸鳴清微笑說道:“準備好了嗎?要不要我給你脫衣服?”
那人終于抬起頭來,躲避著他的目光,忽然,他似乎是鼓足勇氣說的:“我能不能……做你家的傭人?”
這句話是一時慌張之下衝口而出的話,讓他的慌亂和緊張,絕望與後悔,一覽無餘。
陸鳴清搖了搖頭,說道:“既然來了,就沒有反悔的機會了,如果要清潔工,那我何必花大價錢為你贖身?你好像忘了你我之間的這一層關系 。”
那人不再說話,似乎已經聽天由命了。陸鳴清很有興味的看著他,笑道:“我要開始了。你放鬆一點。”
那人神色卻緊張了起來,他看著陸鳴清,想要哀求,卻沒有說出口。陸鳴清撫摸著他的身體,說道:“放心,會給你許多報酬,乖乖的聽話。”
那人轉過頭,一滴淚水落在了床單上,洇了開去。
陸鳴清笑道:“看,緊張成這個樣子,你出來接客,遲早都有這麼一次的,碰上我這麼個溫柔的客人,你應該感謝上天才是。”
那人卻好像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話,手一直在摸索著枕頭。似乎想要尋找一些溫暖,陸鳴清將自己的衣服脫光,他的身體散發出一種和床一樣溫暖幹淨的氣息。
陸鳴清握住那人緊張不安的雙手,慢慢引導到了自己的分身那裡,那人的雙在陸鳴清的掌心裡拼命的掙扎,偶然碰到陸鳴清的分身那裡,就驚惶的想要躲開。
陸鳴清笑道:“真是羞澀,你還做這一行?你不但是給自己丟臉,還是給別人丟臉啊。”
那人的頭低著,陸鳴清忽然說道:“你姓什麼?你自己告訴我。”
那人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姓週。”
陸鳴清笑了起來:“很好。”他將那人壓在身下,手輕輕的摸了上去,在他的背部和臀上揉著,兩人越貼越近,陸鳴清的分身在那人的小腹那
裡輕輕擦過,一陣灼熱感讓那人緊張得顫抖了起來,陸鳴清低聲卻有力的命令道:“把腿張開。”
這命令如此叫人難堪,雖然是躺在溫暖的床上,那人卻好像身處嚴寒的冬天,顫抖得就像被風一吹就要落下的葉子。
陸鳴清說道:“別緊張啊。”他將那人的雙腿強迫的分開,分身抵在了洞口,試探著向裡進去,那人感到劇痛傳來,不由自主的掙扎了一下,
想要躲開,這一閃躲,兩人的身體便分開了一些,陸鳴清皺眉說道:“出來賣的,這點都不能忍受?”
他皺著眉頭,將那人抱在自己懷中,分身再次抵在了洞口,探了進去,懷裡的人劇烈的掙扎起來,無法忍受的痛楚讓他叫出了聲。他慌亂的抓住陸鳴清的手臂,眼神裡盡是乞求和絕望。
陸鳴清卻不打算半途而廢,只是稍稍停下了進攻,撫摸著他的臉頰,讓他整個人都平躺在床上,用手指慢慢的插了進去,雖然這要輕鬆很多,
但仍然讓他感到陣陣不適,眼淚都快流了下來,陸鳴清卻連安慰都省了。
那人的雙腿已經沒有力氣了,軟軟的癱在床上,陸鳴清將他的腿分開,搭在自己的腰側,半跪在他身上,分身用力,終于插了進去,身下的人雙眉緊緊皺起,再也無法忍耐這種極至的痛苦,發出帶著哽咽聲的呻吟。
陸鳴清緩緩的將分身抽出來,再插進去,絲毫也不理睬身下那人的哭叫,整個房間裡都是淒慘的哭叫聲,還有肉體結合的淫蕩聲音,陸鳴清每
次都是狠狠的抽出來,再狠狠的插進去,身下那人哭得口幹舌燥,最後連聲音都嘶啞了。
陸鳴清的分身變得紫漲,帶著欲望的味道,令人不敢直視,狠狠插進身下那人的洞口時,更像是虐待而不是做愛。分身在緊致的洞口進出著,
有時候全根出來,陸鳴清便用力再次狠狠進入,這時候總會如願以償的聽到身下那個人痛苦的慘叫聲。
陸鳴清感到自己的分身正在經歷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他知道精液快要出來了,便放慢了速度,讓身下那人好好的體驗這種充實的痛苦感覺,
接著又插了幾下,越來越難以控制了,無法遏制的快感讓他扣住身下那人的肩膀,讓兩個人的距離無可再近,接著放縱的挺送著,讓自己的下身撞擊得那人渾身搖晃。
快感更加明顯了,沒有多少時間了,陸鳴清猛然用力,次次都插進了那人身體的最深處,肉體摩擦的快感讓他也呻吟起來,他看著身下那人痛苦的模樣,一種莫名興奮的感覺抓住了他,整個房間裡都只剩下做愛時才能發出的那種不堪的聲音,而且是那樣的激烈,沒有節制。
忽然,陸鳴清身體顫抖了一下,分身在那一刻得到了發洩,接著精液噴湧而出,白色的液體順著身下那人的股溝和大腿往下流,疲軟的分身滑了出來,陸鳴清只覺得身上還是難以控制的顫抖。這種人間極樂實在是太過美妙了。
身下那人將頭埋在枕頭裡,發出陣陣痛苦到了極點的哭聲。
陸鳴清看著他,似乎想要說什麼,卻依然是玩世不恭的語氣:“你哭什麼?做生意哪有在客戶面前哭哭啼啼的?我還可以告訴你,我對你非常滿意。你應該高興才是。”
他忽然又俯身下去,輕輕啃咬著他的肩頭,說道:“插你的感覺,實在好得不得了。”
那人一直逆來順受,此時卻沒法再忍受,他想要掙脫,卻被陸鳴清牢牢的抓住,聽到的是冷冷的聲音:“不要以為,你是自由身。你想必認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在陽光下分割清楚,那我現在可以提醒你,你是處在一個沒人為你做主的中空地帶,這裡,不會有你伸冤的可能性。”
陸鳴清看見他明顯的顫抖了一下,心中滿意的笑了笑,不動聲色的說道:“其實,做我的洩欲對象,有什麼不好?”
那人驚惶的看著他,陸鳴清笑道:“起碼,我保證你和我性交,不會染上毛病。我是非常自律的。自律到了你不敢相信的地步。”
那人回避著他的目光,陸鳴清笑道:“其實,你既然有了那個身份,就不該出來做這種事情。”
那人更是不敢看他,說道:“我沒有什麼身份。”
陸鳴清笑道:“既然你並不知道我是誰,我當然也不會和你多說,我只是想告訴你,每一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我是真小人,從
來不讓偽君子沾到便宜。我也不想看見有些人,一邊清高,一邊下賤,我希望你,要麼清高到底,要麼下賤到底,你卻是太走極端了,讓我很失望。”
那人耳中轟轟的,似乎陸鳴清剛才說的話,已經知道了許多隱情了,可是他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說。
這世界原來就是這麼不公平,就像眼前這個人,憑著財富與地位,可以肆意的侮辱和玩弄他這樣的卑微之人。
這位大少爺是個什麼人呢?自己並不了解,他年輕漂亮,衣飾考究,幹淨整潔,一舉一動都流露出優裕生活賦予的從容淡定,即使是在做強暴別人這種齷齪事情時,他也如此的優雅,似乎他並沒有受到一絲良心的譴責。反而這個被強暴的,輸了身體,還輸了臉面,輸了道理。
一切都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這場交易雖然給自己的一生打下了痛苦的擦不去的烙印,可是畢竟是自己情願的。而且,就快結束了。
陸鳴清柔聲的說著:“放心,只要你聽我的話,我會給你想要的。”
聽他的話,這是什麼意思?也許是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吧。
陸鳴清卻沒有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說道:“你告訴我,你的全名是什麼?”
那人不做聲,陸鳴清笑了起來:“你姓週,單名一個楓字,是不是?”
這句話似乎給了那人很大的打擊,他的臉色忽然變得慘白,陸鳴清繼續說道:“週老師,你不覺得,你做這樣的事情,很丟臉嗎?我覺得,你還是教書比較在行。”
週楓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仿佛身上所有的血,忽然之間已經流幹了。
陸鳴清微笑了一下,居然不再繼續說下去,週楓沉默了半天,終于說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陸鳴清笑道:“當一個老師,有一個非常基本的,你都沒有做到你站在講台上的時候,難道不往下看看你的學生?我雖然去學校去得少,
偏偏好像還跟你挺有緣分的樣子。居然有幸聆聽了老師的第一次課。”
週楓頭垂著,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
陸鳴清微笑著柔聲說道:“不過,我覺得,我最有幸的,還是得到了你的初次賣身。”
週楓臉上的表情,寫滿了尷尬和痛苦,卻沒有能夠打動陸鳴清,他依然不緊不慢的說著:“來,你告訴我,你做這個,就是想來錢快,好好享受呢,還是有什麼不得已的難處?”說到這裡,看著週楓的面色,笑吟吟的說道:“比如,你家的母雞腿斷了,或者你的情人得了白血病?艾滋病?”
週楓低著頭,過了半天才說道:“不是。”
陸鳴清搖了搖頭,說道:“可惜了,多麼感人的橋段。”
週楓忽然抬起頭,卻又不敢正視陸鳴清的目光,說道:“請問,我可不可以走了?”
陸鳴清用手託起週楓的下巴,笑道:“你真獨特,做生意不收費,甘心被我白吃,是不是對我很有好感?還是想和我繼續發展?”
週楓這才回想起自己的最初目的,他的臉羞得通紅,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陸鳴清離開他,起身到了另一間房間,再回來時,看見週楓的頭始終低著,便溫柔的一笑,坐回床上,給了週楓一個紅色的禮金袋,說道:“ 一點小小的意思。”
週楓卻沒有伸手去接,陸鳴清笑道:“本來我還打算繼續包養你,可又忽然覺得,沒什麼意思。我這個人,瞬息萬變的。這次生意過後,我們兩不相欠。”說著,他溫柔的拿起週楓的手,將那個紅色的精致紙袋放在了他的掌心裡。
那個紅色的紙袋,在週楓的手裡,卻像通紅的炭,他臉色一變,袋子掉到了床上。
陸鳴清撿了起來,仍是異常溫柔的聲音:“不要臉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的。以後就不會不好意思了。”
週楓低著頭,穿好衣服,轉身想下床,剛剛性交過的痛苦和酸軟,讓他差點邁不動步子,陸鳴清見他這樣子,柔聲說道:“我開車,送你回學校。”
週楓拼命搖頭,努力壓下哽咽,說道:“我自己會走。”
陸鳴清微笑道:“那可不行,你現在這個樣子,我讓你去擠公車,也太沒有風度了吧?那樣子,我自己都會于心不安。你剛剛和我做過愛,沒必要一轉臉,連我的車子都要保持距離吧?”
週楓搖頭,哽咽已經讓他說不出話。
陸鳴清微微皺起了眉,說道:“這明明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你總不會認為,我剛才是在強奸你。”
週楓轉過了頭。
陸鳴清笑道:“雖然我喜歡粗暴一點的做愛方式,但並不意味著我喜歡在大街上看誰順眼就把誰綁架過來強暴。希望你明白這一點,不必表現得你受了多大的委屈。”
週楓點了點頭,慢慢的站了起來,陸鳴清再次溫柔的將禮金放在週楓的掌心,週楓猶豫了一下,拿在手裡,手不知不覺在上面抓出了印痕。那蒼白的手背上凸現的青筋,也讓他的痛苦無所遁形。
陸鳴清笑了一笑,說道:“這才對。”
週楓起身想走,陸鳴清拉住他,說道:“真的不坐我的車?”
週楓搖搖頭,往外走,陸鳴清說道:“這樣吧,我叫別人開車送你。我知道,你不是在躲我的車,你是在躲我。”
坐在陸鳴清的高級車上,冷氣讓週楓覺得非常難受,可是更難受的,卻是曾經發生的一切。
開車的人訓練有素,沉默寡言,彬彬有禮的一直不開口。週楓閉著眼睛,半靠在椅背上,真皮有一種淡淡的味道,軟軟的也非常舒服,週楓卻
覺得自己簡直要嘔吐出來了。
一路通行無阻,這種高級轎車,被攔下的機會估計不多。
到了週楓的宿舍門口,司機走了下來,準備扶著週楓上樓,看來陸大公子都已經叮囑過了。
週楓慌亂的說道:“謝謝你,我自己可以的。”說完這句,下意識的,飛快的,甩脫了扶住自己手臂的有力臂膀,對于身體接觸,他不知道為
什麼忽然那麼難以忍受。
那人仍是訓練有素的風度,微微點了點頭,回到車裡,目送著他上樓。
週楓回到自己的小屋,雖然光線很暗,但是那種熟悉的味道,卻讓他一下放鬆下來,還只有一天沒有回來,卻是已經很久沒有回家的感覺。他
忽然察覺到自己的手上還拿著什麼,本來已經稍稍恢復的面色又變得慘白,那個紅色的袋子,像火,又像血。他感到冷,慢慢的縮到了床上,
用被子蓋住自己,眼淚緩緩的流了下來。
這一天他也沒有吃飯,第二天,他沒有課,搭著公車去了一個地方,是一個很平常的居民區。
一個男人迎接了他,週楓看著他,低聲說道:“錢,我拿來了,只有這麼多了,如果你下次還有這種事情,我想……我幫不到你了。”
那個男人默默的接過錢,沒有說話。
週楓又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一邊走,一邊視線漸漸的模糊起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週楓上課上得有些恍惚,幾乎照著書本念,不敢正視學生,學校領導迫于無奈,找他談話了。
週楓一言不發的聽著,眼神卻有些淡漠,仿佛開除自己都無所謂。
“我當然不會再聽那些學生的話將你換下,但我對你抱有厚望,我覺得你以後的發展絕對不僅僅是現在這樣,你明白嗎?”校長說話的時候白頭發在吹進來的風裡微微飄動著。
週楓點了點頭,起身走了出去。校長在他身後嘆了口氣。
週楓一個人在家裡,炒著中午的剩飯,就著一些榨菜吃,生活實在是樸素得不能再樸素了。吃飯的時候,他默默的嚼著飯粒,鹹鹹的淚水流進了嘴角。
吃完了飯,他打水來洗澡,房間裡沒有淋浴條件,以前他都會去公共澡塘,現在卻不去了。
每晚洗澡,都會不敢正視自己的身體,可是依然要看到,看到上面那些難堪的傷痕,那是一次性交過後留下的痕蹟,每當想起這個,他就會拿
著毛巾拼命的擦洗著自己,可是擦不掉。
烙印一旦刻在了心裡,怎麼會輕易消失。而且,那間事情,不能想,一想起,整個人都會想死。
當初那個電話真的不該打,可是卻又不能埋怨小路,作為一個朋友,他雖然並不富有,可是門路卻非常廣,主意也多,雖然有些沒心沒肺,但是卻又能夠做到守口如瓶。
如果重來一次,可能自己的選擇……依然只能如此吧。
週楓蜷縮在被子裡,下身傳來的難堪疼痛一直在提醒那件事情,眼淚在黑暗中緩緩的流了下來。
平靜的過了幾個月,週楓心裡的傷口卻一天比一天大。
這一天,週楓正在宿舍裡熱剩飯,忽然響起了敲門聲。輕輕的兩下,又一下,非常的有教養。
週楓去開門,看見來客是誰時,不由得驚呆了。
“週老師,打算拒我于門外?”來人優雅的將太陽鏡取下,臉上露出微笑。一張非常英俊的臉。正是陸鳴清。
現在,即使是他的同學見到他,相信也很難認出了,他那種氣質,原本就不屬于這個學校。
週楓心裡卻跳得很快,他非常的緊張。他來幹什麼?還想再次在精神上羞辱自己一番?提醒自己那件事情?雖然當時自己名義上是主動賣的,
可是到最後,那種情形已經是粗暴的強奸了。
過去了就過去了,週楓本來已經準備將那件事埋在自己心底一輩子,可是當事人居然親自來了。週楓的手不知不覺握緊。掌心裡也有些汗水。
真是不想看見他。
拋開賣身這種事情本身帶來的羞辱不論,一想到自己在眼前這個看上去風度優雅人面前大張的雙腿任他洩欲,那種淫亂的回憶,那些不堪入目的場景,週楓就恨不得死去。
而且,那人還說,是自己的學生,雖然大學裡,公共課老師和學生的師生關系接近為零,可以做到對面不相識,但依舊太尷尬了。
陸鳴清卻好像已經忘記那件事情了,他依然優雅的說道:“真的打算拒我于門外?”
週楓垂下頭,低聲說道:“請進。”
陸鳴清高大的身形,時髦優雅的打扮舉止,站在這間屋子裡,簡直有蓬蓽生輝的效果。週楓雖然不敢看他,也感受到了這一點,不由自主的把
已經非常幹淨的屋子又收拾了一下雜物,沉默的搬過椅子,放在陸鳴清面前。
陸鳴清十分有禮貌的說著謝謝,一邊打量這間房子,週楓到裡面倒了杯茶,糟了,沒有茶葉了。
這裡條件所限,沒有什麼自動飲水機,週楓出于習慣,也不會想到去買瓶礦泉水給客人喝,那也未免太不象話了。他猶豫了一下,走了出來,對陸鳴清說道:“我下去買些茶葉。”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眼睛始終沒有正視陸鳴清。事實上他一直處在極度的尷尬之中。
陸鳴清稍稍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站了起來,說道:“不必了。”
週楓卻已經在換鞋子了。陸鳴清忽然走過去拉住他的手臂,說道:“真的不要客氣。”
誰知他的手剛剛和週楓的手臂接觸,週楓就臉色一變,幾乎是下意識的拼命甩開,那種激烈的程度,外人看了簡直會弄不清楚週楓對眼前的人有多麼厭惡。
外表的泰然自若,客客氣氣,在瞬間就土崩瓦解,傷痛浮出水面,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就連氣定神閒的陸鳴清,也始料不及。
不過,到底是商場上翻滾的人,他馬上就不動聲色縮回了手,臉上仍是柔和文雅的笑容:“我到這裡來,是有個不情之請。”
週楓微微喘著氣,似乎沒有恢復過來,陸鳴清裝作視而不見,笑道:“我剛做成一筆業績,自己非常滿意,加上明天是我二十四歲生日,一時之間,想來想去,竟然找不到特別合適的慶賀之人,想請你賞臉,我們兩個一起吃頓飯。”
週楓沉默了一陣,搖頭說道:“你的朋友應該很多,不缺我這一個不倫不類的人吧。”
陸鳴清不動聲色,看人的眼神,卻是逼人的氣度,如果和他做對手,想必心裡會打鼓。此時他的聲音卻非常溫柔:“你是我第一個床伴,如此的有紀念價值,怎麼能說是不倫不類。”
溫柔文雅的語氣,就像在說一件最正經的事情。說出的內容,卻是如此的不堪。週楓的臉在一瞬間漲紅。
“那麼,答應了?”
週楓搖了搖頭,淡漠的說道:“我記得,你上次說,我們從此不會再有交集了。”
陸鳴清淡淡一笑:“這就是你希望的?”
週楓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陸鳴清臉上仍保持著不變的微笑:“你不覺得,有時候說一些無關大雅的謊言,有助于人和人之間的交往嗎?你為什麼就不能把你的態度表現 得稍微柔和一點?”
週楓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第一次沒有回避他的目光:“我不習慣作假。”
陸鳴清笑容更是柔和:“沒錯,大學老師和男妓,統一得多麼真誠。”
一根刺,扎進了週楓的心裡,他良好的教養也控制不了心中的怒意,他走到門邊, 拉開了門,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陸先生,我不會答應
你,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陸鳴清卻沒有生氣,他只是微笑著看著週楓,就這樣一直看著,直到週楓轉過了頭。
“你知道,我一向不強人所難,既然老師擺架子,那我也不便強求,我相信,這樣的機會,以後還會有許多。”淡定的調子,說得如此篤定,
如此斯文,簡直是不能想,越是溫文爾雅,越是讓人怒氣難平,不能想。週楓暗暗的握緊了拳頭,努力轉移著自己的思緒。
陸鳴清從容的走到了門邊,忽然回過頭來說道:“真可惜,明天是一個多麼值得紀念的日子。我只能一個人邊喝酒,邊懷念和老師的那一次雲雨之歡了。”
週楓手背上青筋隱隱現了出來,他抬起頭,忽然大聲說道:“滾!”
陸鳴清嘴角有些淡淡的不屑:“何必,穿上衣服就不認人。如果我付給你的費用還沒到你手上,你想必不會如此態度吧?”
週楓不再說話,他個子雖然不矮,但是卻長得稍嫌瘦弱,面對著高大的陸鳴清,體能上的確完全是劣勢,但是他卻沒有管這麼多,忽然衝過去,就把陸鳴清往外推。
陸鳴清笑吟吟的立在原地,手緊緊握住週楓的手腕,聲音卻是異常冰冷:“你不知道,我學過空手道。你對我動手之前,是否應該掂掂自己的斤兩?”
週楓本來漲紅的面色此時已經發白,陸鳴清笑道:“真的不好意思,本來是想請老師吃飯,和老師好好交流一下感情的,沒想到你反應如此劇
烈,真是遺憾,你可以更加斯文的,畢竟是大學老師嘛。”
週楓氣得嘴唇都在發抖,可是他沒有辦法,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和他多說,無異于自取其辱。
陸鳴清看著失神的週楓,氣到渾身發抖的週楓,臉上忽然有了淡淡笑容,在他年輕英俊的面容上笑出了陽光的氣息。他忽然靠近週楓,在他的臉上落下輕輕一吻,還沒等到週楓反應過來,他已經站回門邊,微笑更濃:“我們還有很多機會的。”
週楓一個人躺在床上,又是一個無眠之夜。
在很多個晚上,他都會失眠,想起那天的事情,自己是如何張開雙腿,在掙扎和不情願中,被那個人進入,然後,畫面晃動,自己躺在那人身下,跟著那人搖擺著身體,全身都在發抖,下身卻又緊緊結合……不敢再想下去了。
偶爾也會做夢,可是夢中,卻依然是那些淫蕩的畫面,疼痛也一直纏繞在心上。
半夜的電話聲總是特別恐怖,已經過了十二點了,週楓雖然沒有睡著,仍然嚇了一跳,他等電話響了許多聲,這才去接。
他握著聽筒,聽著裡面的人說話,人也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他的眼睛越來越紅,臉上由于氣憤,神色也大不同平常,終于,他狠狠的把電話砸下,大聲說了一句:“不可能!”
電話居然沒有壞,三分鐘之後又響起,週楓憤怒到了極點,拿起電話,顫抖著說道:“你還這樣做,我只有和你斷絕父子關系!”
電話那頭似乎有些驚訝,沉默了半天,忽然說道:“我和你本來也不是父子關系,師生關系還比較合理。”
週楓怔了一怔,幾乎反應不過來,剛才的兩個電話,都是一個荒誕的夢嗎?
可是電話那頭的聲音卻又那麼清晰:“對不起,本來不該這麼晚騷擾你,只是,我忽然非常的想你。”
週楓拿著聽筒,腦袋裡木木的,沒有太聽懂這句話。
電話裡的聲音仍然在繼續,是非常沉穩又帶著磁性的年輕男人的聲音:“今天是我生日,我本來以為,你雖然不賞臉陪我吃飯,多少也會打個電話給我慶賀,可是你沒有。我很失望。”
週楓一動不動的僵在那裡,只覺得電話機越來越重。
“你知道嗎,我今天是真的一個人,邊喝酒,邊想著和你的雲雨。”陸鳴清的聲音聽上去更加曖昧,卻不像是諷刺。”
陸鳴清溫柔的說著:“我的電話號碼,寫在那個紅色袋子裡。你沒有看嗎?”
週楓忽然一震,那個袋子當時自己根本不願意多看那些錢一眼,就連著袋子交到了那個人手中。他的臉色忽然蒼白,握住話筒的手在顫抖。
陸鳴清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黯然:“我說了這麼多,你卻一個字都沒有說,我想,我該向你道歉了,這麼晚吵醒你,實在不好意思,我掛了。”
又是沉默,週楓不知道說什麼,也不想說什麼。
電話終于輕輕的掛了。
週楓忽然披了一件衣服,拉開了燈,現在才十二點。對于有些人來說,的確不能算作深夜。對于作息規律的自己,如果沒有這些變故,也已經備完了課,再足足睡了三個小時。
他已經不能在狹小的空間裡呼吸了,他要迎著寒冷的夜氣出門,在街上一圈圈的走,被人罵做瘋子,也不會在乎。
一切都亂得好像一團麻,二十多年的生命裡,第一次感覺到命運之手強有力的威脅。
何去何從?
騷擾電話沒有斷過,主要還是那個苦苦哀求的。週楓每次都氣到發抖。陸鳴清的電話倒是不多。偶爾打來的幾個又是溫柔腔調,週楓漠然的聽著,可是往往是這種溫柔的話語沒持續幾句,突然說出的一句話又讓週楓想掛電話。
忍耐吧,總會好起來的,週楓在極度絕望的時候,也曾這麼無奈的安慰自己,好起來,是什麼樣子?他只剩一個模模糊糊的概念了。好像正有什麼力量拉著他拼命的往下墮,到另一個世界去。
好日子,應該就是站在安安靜靜的大學校園裡,教著自己頗有心得的課程吧。這些當然也是自己付出了努力才得到的,但是最開始,是誰養活了自己,讓自己有書讀?週楓忽然覺得呼吸很困難。半夜裡電話傳來的蒼老嘶啞聲音,忽然有那麼些讓自己心痛的味道。
怎麼辦?週楓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看見了招聘廣告,要求兼職。
他苦笑了一下,沒有走過去。自己是有正職的人,哪有時間去做那種八小時的兼職工作。
去搶銀行嗎?週楓忽然覺得非常好笑,他抬眼一望,前面還真有家銀行,旁邊好大一棵榕樹,再過去一點點,有一家小小的面館,飄出香氣。
週楓走了過去,猶豫了一下,叫了一碗面,面的香氣繚繞,熱氣忽然讓週楓的眼睛裡有了淚水。
這是溫暖的香氣,提醒自己還活在人世上,走入絕境之後,卑微的人最希求的,其實還是吃一碗熱熱的飯,週楓慢慢的吃著,他希望這一刻能
夠盡量的長。旁邊坐著吃飯的人一臉笑容,似乎是一家人一起來吃的。週楓低頭吃著,不敢多看。
漸漸的快吃完了,週楓慢慢的放下了筷子,打算結帳。
忽然有人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週楓吃了一驚,回過頭來時,卻是更加的吃驚,那人居然是陸鳴清。
他高大的身影站在店裡,高級的西裝,精致的眼鏡,和店裡的氣氛非常不襯,有些人已經偷偷打量這位英俊的,明顯不屬于這種環境的年輕人 。
陸鳴清卻絲毫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在週楓的對面坐下來,微笑道:“吃什麼?”
週楓看著所剩無幾的面條,略有些尷尬。
陸鳴清忽然拿起他的筷子,夾起剩下的面條,吃了一口。週楓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用意,但還是非常的吃驚。雖然對眼前的這個人沒什麼好感,但還是下意識的去搶筷子,有些慌亂的說道:“那是我吃過的。你不要……”
陸鳴清微笑道:“我們都上過床了,共用一雙筷子有什麼關系。”他這句話說得非常自然,聲音不大,週楓的臉色卻漲得通紅。他已經怕了這個人,看上去溫文爾雅,地位高貴,可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實在是讓人難以忍受。這是在公共場合,週楓自然不能像在家裡一樣和他對著幹。
陸鳴清知趣的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招了一下手,說道:“來一碗面。”
週楓不想搭理他,所以臉色冷冷的,根本沒有主動說話的打算,陸鳴清笑道:“我沒來過這家店吃飯。”
週楓終于開了一句口:“你是沒來過這種地方吧。”
陸鳴清彬彬有禮的笑著:“是。”
面條端了過來,兩人的對話就此中止。陸鳴清說了聲謝謝,慢慢的吃了起來,他吃東西的樣子非常好看,看得出很好的教養。
週楓雖然心中只想走,但是出于禮貌,卻不好冒然起身,只好由得陸鳴清慢慢吃,而他吃東西的時候,是一點聲音也不發出來的,只是偶爾想用眼神交流一下,週楓自然躲了開去。
吃完以後,週楓結帳,他把兩個人的帳一起付了,他雖然現在有些困難,但偶爾的兩碗面,還是請得起。在這些小節方面,他從來不會在意。
陸鳴清居然一直看著,也不攔阻。笑吟吟的說道:“謝謝你請客。”
週楓和陸鳴清一起走出小店,週楓沒有說再見,就準備向相反的方向走去,陸鳴清忽然輕輕拉住了他:“等等。”
週楓回過頭來,卻沒有說話。
陸鳴清淡淡一笑,說道:“禮尚往來,我今晚無論如何要請你吃飯。”
週楓搖搖頭,說道:“不必了。”轉身又想走。
陸鳴清只好鬆開手,嘆氣說道:“請你賞臉還不行?”
週楓這次仿佛沒有聽見,依然繼續往前走。
陸鳴清跟了上去,拉住他的手,週楓想甩,卻沒有甩開。陸鳴清的力氣比自己想象的大多了。
被拉住還是小事,關鍵是他說出的話總是那麼的令週楓恐慌:“前幾天,有個陌生男人打電話給我。”
週楓一個激靈,想起那個紅色的紙袋,當時自己沒有拆封就給了那個人。真是太後悔了。可是自己當時實在不想去碰那些錢。他現在只能靜等著陸鳴清說下去,有什麼後果,也只能自己承擔了。
陸鳴清卻好像並不很在意,仍是淡淡的笑著:“你把號碼告訴他,是不是想多介紹一個賣主給我?你以為我從來不挑人下飯嗎?”
週楓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受侮辱的感覺遍布了每一個神經。可是他說不出話。
陸鳴清說道:“你是我第一個給號碼的人,我曾經希望,也是最後一個,我足夠尊重了你,但你對我絲毫也沒有尊重。”
週楓不知道說什麼,解釋又似乎毫無必要。
陸鳴清看了眼兩人剛剛走出的小店,說道:“我能否冒昧問下,你的生活為什麼看上去還是那麼拮據?錢,你都拿去做什麼了?”
週楓仍然不答話。
陸鳴清看了眼比從前消瘦得多的週楓,忽然笑道:“你該不會去賭博……或者是吸毒吧?”
週楓嚇了一跳,臉上的表情,竟然有一種被看破秘密的尷尬和恐慌。
陸鳴清白皙的臉上隱隱掠過黑色,面色一沉,但還是很快恢復了正常。笑容回到了臉上:“不去管那個了,問題是,你是不是最近沒有吃東西
?看上去非常憔悴。”
週楓搖了搖頭,實在想走了。
陸鳴清忽然笑道:“你該不是為我消得人憔悴吧?”
週楓忍無可忍,飛快的轉身走,陸鳴清再次拉住他,力量之大讓週楓吃驚:“不行,今晚這頓飯,一定免不了。誰叫你中午要請我呢。”
為了避免更多的糾纏,週楓無奈答應了。
現在距離吃飯還有一段時間,週楓自然不會提議去哪裡,陸鳴清說道:“我們去看場電影吧。”
電影是不錯的文藝片,週楓看得心不在焉,陸鳴清倒是非常認真,時不時還和週楓討論一下,電影裡當然有些曖昧的親熱鏡頭,週楓不知道為什麼意外的窘。電影裡傳出主角在做愛時的呻吟,週楓幾乎要受不了走出去了。
陸鳴清看在眼裡,只是微笑。
好不容易出來,天色有些暗了,陸鳴清掉轉了車頭,開往一個繁華地帶。
陸鳴清去的是高級餐廳,氣氛非常好,高雅不俗,看得出陸鳴清經常來這裡。
週楓對這些似乎都不感興趣,思緒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兩人在一處僻靜地方落座,侍者拿來菜單,陸鳴清微笑說道:“先送你們店裡最拿得出手的菜上來。其他湊數的就不必了,還有,你出去幫我
到附近的餐館給我買這幾樣菜。”一邊說,一邊報出了一些家常菜名,都是很合週楓口味的。似乎知道這裡的高檔菜會讓人吃不飽。週楓心裡
暗暗的驚詫。驚訝他如此破壞飯店規矩,驚訝他知道自己的口味。看上去年紀輕輕,目光卻是有些別樣的深沉,讓人捉摸不透,幸好自己不是他商場上的對手。
陸鳴清笑道:“你知道嗎,在這種地方,不懂規矩的人,會鬧笑話。彬彬有禮的紳士,會嚴守規矩,可是再上去一層,你又可以做那些不懂規矩的人做的事,無論你做什麼,別人都會覺得是正常的。”
話語中雖然沒有流露一絲優越感,週楓依然覺得不大舒服。陸鳴清笑道:“你一定認為,我這是在炫耀什麼,其實,我只是在說一種社會秩序而已。好了,不說這個話題。”
週楓默默無語,眼前的這個人,話多話少,起承轉合,局面反正都始終掌握在他手中。自己沉默就行了,不管他說什麼,自己都不是很感興趣
,而且還有一層不好說的,就是自己面對他的時候,其實一直是非常尷尬的。那些難堪的畫面,也會時不時的湧上心頭。
那個和自己肢體交纏,非常有力的進入到自己身體裡的人,就是眼前這個衣冠楚楚,一本正經的人嗎?他的手指甲修得整齊幹淨,握著杯子喝
酒的姿勢非常優雅,富有教養,當初這雙手,是怎麼在自己身上造出那些雖然不嚴重,卻難以啟齒的傷痕的呢?
菜不久上來了。週楓雖然很久沒有吃過這麼好的菜,卻根本不想動筷子。陸鳴清非常客氣的為他夾菜,週楓便也勉強吃了一點。
陸鳴清一直沒怎麼動筷子,微笑的看著週楓,時不時給他夾菜,當週楓停下筷子時,便問一些很隨便的問題,自然這些都不會讓週楓難堪。
兩人吃完飯,陸鳴清和週楓一起走了出去。外面的夜氣有些冷,陸鳴清順手便把週楓往懷中摟,週楓先是吃了一驚,察覺過來,馬上躲閃。陸
鳴清只是微微一笑,倒也沒有再堅持,兩人上了車。
到了週楓家裡的樓下,陸鳴清微笑說道:“你不請我上去坐坐?”
週楓心下為難,猶豫了半天,才說道:“家裡沒收拾好,不方便。”
陸鳴清笑道:“我不介意。”
週楓沉默著,慢慢走上樓,陸鳴清跟在後面。兩人的腳步聲響在靜靜的樓道裡,帶來一些恍如回憶的淡淡幸福感覺。盡管,現實總是不那麼美
好。
週楓開了門,兩人站在黑暗裡,週楓準備伸手去開燈,忽然被一個人緊緊抱住。
週楓驀地驚惶起來,說道:“你放開我!”
陸鳴清的表情雖然看不見,聲音卻聽得出分外溫柔:“什麼叫引狼入室?什麼叫咎由自取?我不用解釋吧?”
週楓的嗓子都有些嘶啞:“我沒想到你這麼無恥!”
陸鳴清仍然緊緊將他抱在懷裡,笑著說道:“這個世界,還有許多你想不到的事情。”
週楓拼命的掙扎,卻依然感覺自己被拖著向床邊走去,掙扎的過程如此絕望,週楓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頭皮在發炸,恐懼感,惡夢般的回憶
,全都將自己逼入絕境。
陸鳴清沒有說話,將週楓壓倒在床上,兩人的身體緊緊壓在一起,週楓拼死的掙扎,陸鳴清按住,低頭去吻他,週楓忽然狠狠的一咬,隨即嘗
到了鹹味,看來是將陸鳴清的嘴唇咬出血來了。
陸鳴清依然沉默,手勁卻加大,幾下撕扯開週楓的衣服,氣氛是那麼的緊張,週楓幾乎要喊救命了,這樣的力量對比實在太懸殊。
陸鳴清繼續去吻他,手在週楓瘦削的身上來回撫摸,挑逗而又色情,週楓卻絲毫不覺得享受,狠狠的一腳踢了過去,卻被陸鳴清握在手中,笑
道:“看,你吃飯吃少了吧,沒有一點力氣。”
週楓咬著牙,忽然覺得自己的力氣比平時大了許多,說什麼也不能再讓他給強暴,那種丟人的事情,做了一次,就沒有第二次!
有錢就了不起嗎?週楓的眼睛有些濕熱,沒錯,自己的確為了錢,賣過身,可那並不等于說,自己的人格也被賣了!
如果他現在要強暴自己,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得逞!
可是力量的懸殊,卻不是精神意志能夠左右的,週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仍然覺得自己被壓住不能動彈,絕望如同潮水淹沒了自己。
就在再也無法忍受的時候,陸鳴清忽然放開了他。
週楓在黑暗中瞪著他,絲毫也不示弱,陸鳴清溫柔的笑著:“開個玩笑。你真是太弱不經風了,要多吃點飯。”
週楓微微喘息,不搭理他的話,陸鳴清在黑暗中無聲的微笑:“你知道,我是很有原則的人,絕不做強奸這種下流低級的事情。剛才的事情,
的確是個玩笑。我知道,你也是很有原則的。”
週楓抬起手,慢慢的擦去嘴唇邊的血,希望這個人快點離開這裡。
陸鳴清笑道:“你很有原則,你的原則是我不給錢,你就絕對不讓我上。”
週楓咬著牙,將陸鳴清狠狠的往外推,陸鳴清卻根本不動,週楓也不做聲,在沉默中,用盡全身的力量,要把這個混蛋趕出去。
陸鳴清忽然往後一退,週楓本來是處在極度失控的狀態下,此時自然沒有防備,直接就往地上倒,陸鳴清卻又趁勢將他抱在懷裡,語聲溫柔的
說道:“你不覺得,你這樣衣冠不整和我打鬧,就像夫妻半夜打架?”
週楓喉嚨都嘶啞了,過了半天,這才顫聲說道:“滾!!”
陸鳴清溫柔的在他臉上吻了一下,說道:“乖,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說著再次吻他,週楓連反抗都來不及。
腳步聲響起,陸鳴清竟然真的已經走了出去。
週楓慢慢的開了燈,剛才的事情,又是一場惡夢。他把被扯得一團混亂的衣服整整好。努力讓呼吸平靜下來。
現在是晚上,寂靜得很,週楓覺得一種無法控制的恐懼感湧上心頭,他迫切的需要人聲,想要一點溫暖,他勉強撐著自己去倒了杯開水,緊緊
的抓著杯子,想尋求一些溫度。
他忽然想起,自己家裡還有電視,只是一直沒有看過,他走過去開了電視,電視裡的一切都帶來熱鬧溫暖的氣息。他捧著茶,慢慢的看著。
電視節目轉向新聞,居然在報導一起強奸案,畫面裡,有女子和她的家人撕心裂肺的哭聲,讓人聽著也覺得心酸。
週楓人一震,杯子裡的茶潑了出來,他有些恐懼的看著電視畫面,畫面聲音卻都沒有經過腦海,模模糊糊之中,只覺得那個女孩子淒慘的哭泣
就像在代替自己哭出來。不知不覺,自己的眼淚也流了一臉。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他走過去,猛地關了電視機。
可是這一夜還很長,怎麼度過啊?他擁著一床被子,瑟瑟的發抖,電話鈴聲偏偏又響了起來,一切都簡直是在催命。
“我都要你滾了,你還來騷擾我?”週楓非常失態,對陸鳴清只剩下厭惡。
電話裡傳來咒罵,根本不是陸鳴清。週楓呆了一呆,不再做聲。
電話裡的聲音嘩啦嘩啦的在繼續,週楓靜靜的聽著,眼淚靜靜的往下流,嘴角卻是笑容,笑什麼呢?
真是越想越好笑,上次接到陸鳴清的電話,以為是他,這次接到他的電話,以為是陸鳴清。
不過仔細一想,有什麼區別?都是狼,都想壓榨自己,只不過內容不同而已。
週楓好脾氣的等那人說完,摔了電話。
今天還能活下去,就活著吧,誰知道明天的事情,說不定一出門,就被車子撞死了呢。
想到這裡,週楓反而覺得解脫,悶在被子裡,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學校裡。
週楓被主任叫去了辦公室。
主任鐵青著臉:“今天一大早,你還沒有來的時候,有個男人,自稱是你的親戚,又像喝醉了酒,跑到辦公室來胡言亂語,造成的影響非常不
好。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週楓吃了一驚,沒有說話,主任目光緊緊盯著他,說道:“是你的什麼人?家人?朋友?他舉止比較粗俗,希望你遇見他,能夠提醒一下.。
”
週楓沉默,他知道是誰了,沒有辦法否認的。也不想否認,如果老天爺一定要將自己逼入絕境,一定要讓所有的痛苦全都聚集到自己這裡來,
也只能認命了。
主任的語氣已經非常不滿:“對這個問題,週老師,你沒有一點認識?”
週楓低聲說道:“我檢討,責任全部由我來承擔。”
主任仍然黑著臉:“下次要是還有這種事情,週老師,我必須要考慮群眾的意見的。就算是我個人要保你,校長也非常的看重你,也沒有用的
。希望你好好的反省一下。”
週楓點了點頭。
主任皺著眉頭說道:“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週楓出來以後,精神有些恍惚,血液卻不停的往腦袋上衝。
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週楓走出校門,跳上公車。
又是那片灰蒙蒙的居民區,週楓直接去了那裡,開門一看,滿目狼藉。裡面卻沒有人。鄰居經過,看見一個陌生人在開這間房門,卻一點都不
奇怪,臉上甚至露出了鄙夷。似乎這裡住的已經是一個非人類,有人來抄家也好,有人來偷竊也好,都不值得關心。
週楓站在房中間,看著這髒亂不堪的居室,看得出已經幾天沒有開飯了,地上有幾個廉價啤酒瓶子,已經徹底的空了。
週楓慢慢的翻看著一些東西,忽然臉上變色,全身都在急劇的發抖,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臉也漲得通紅,他轉身走了出去。
這一整天週楓都精神恍惚,很快的,又一個夜晚降臨了,週楓在家裡坐不下去,獨自在附近的小道上行走著,腦海裡亂成一團麻。
怎麼辦?好像有很多可怕的事情,可是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
前面忽然傳來哀哀的慘叫聲,如此的淒厲,讓人不忍聽下去,間或還有毆打的聲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週楓心裡有一種不好的直覺,他加快腳步,循著那聲音往裡走,越走越深的一條巷子,狗在淒慘的月亮下吠叫。越發顯得淒清恐怖。
週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了。全身的血先是往上衝,接著又往下墮。
三四個壯漢,揮舞著拳頭,重重的打在一個瘦削的男人身上,鮮血不停的從那人的嘴裡流出來。
那男人口中哀告著,卻已經說不出聲音,只能發出類似于動物的嗚嗚聲,週楓不由自主的眼睛濕了。
旁邊站著一個男人,臉上看不清是什麼表情,冷冷的站著,就像雕塑。越發的讓人心寒。
週楓慢慢的走了過去,那些人不知道有沒有看到他,但是那種氣勢,絕對不是小混混。
他已經走到了那些人面前,那些人居然都當他不存在,只有被打的那個人,努力睜開雙眼,努力的嘶喊著:“小楓,阿楓,你救救我!”
打人的那幾個人絲毫不停手,而且打得更狠,旁邊站著的人臉上就好像一塊冰,說道:“等等。”同時臉轉向了週楓:“你是他什麼人?”
週楓看著被打得血肉模糊說不出話的人,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他是不是欠錢?我來還。”
那頭兒臉上沒有表情:“你知道他欠多少?”
週楓搖了搖頭。
那頭兒微微一笑:“一百五十萬。”
週楓的手不知不覺在出汗。
那頭兒臉上又恢復到死板:“如果你答應了,卻沒有做到,會死得很慘,不是被打一頓這麼簡單。”
週楓唯有沉默。
那頭兒的手微微一揚,打人的人將那人架起,像扔死狗一樣的扔到週楓面前。週楓趕緊將他扶起。
那幾個人居然不再說話,轉身就走。消失在黑夜裡。
週楓扶著他,勉強的邁步向前去,
夜氣非常寒冷,週楓攔了一輛TAXI,沒辦法了,情況很嚴重,必須立即去醫院。
來到一家醫院,醫生竟然不收,好說歹說,都沒有用,人家職業醫生,一看就知道這種傷是怎麼回事,不願意惹麻煩。
最後總算找到了一家醫院,是一家大醫院,嚴整有序,自然不會不接受傷病者,但,必須首先付錢。
怎麼辦?醫生的臉色非常嚴肅:“這是你的親人吧?問題非常嚴重,耽誤了手術時機,一切後果自負。”
週楓只覺得絕望,人在這種境地,什麼自尊,什麼明天,根本想不到,只想到如何解決眼前的問題。如果有人忽然出現在面前,說,願意出一
百五十萬給自己,那麼自己會不會下跪呢?非常難說。
醫生大概是對這種場面見得太多,並不動心,只是語氣和緩了一點:“這是規矩。對不起。”
週楓忽然轉身對那人說道:“你是不是給一個人打過騷擾電話?那個電話號碼,你是不是從那個我給你錢的紅袋子上看來的?”
那人勉強點了點頭,週楓拿過紙,要他寫下號碼。那一個個歪歪扭扭的數字在紙上出現的時候,週楓覺得自己這個人已經徹底的,被砸成了碎
片。
他走出去,去打電話。
有人拿起了電話:“喂,你好。”那人顯然不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誰,但聲音卻非常的溫文爾雅,有禮貌,看得出教養是時刻保持著的。週楓此
時卻沒有辦法管這麼多。
週楓嘴唇動了動,說了一句話,卻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甚至懷疑電話那邊能不能聽到。
陸鳴清的聲音再次響起:“請問是哪位,有什麼事情嗎?”沒有絲毫不耐煩的語氣。
週楓鼓足勇氣,說道:“我是週楓。”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再傳過來的聲音似乎有隱隱安慰的意味在裡面:“你怎麼了?在外面嗎?”
週楓沉默了一下,直截了當的說道:“我想向你借錢。”
陸鳴清似乎並沒有非常意外:“多少?”
週楓猶豫了一下,卻不得不開口:“兩萬。”
陸鳴清沒有絲毫停頓,馬上說道:“好。你在哪裡?我送過來。”
週楓看著地面,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半晌說道:“我去拿。”
陸鳴清讓週楓捉摸不透:“你在哪裡?是不是有什麼不方便?”
週楓慢慢的說道:“我過去拿。”
陸鳴清似乎在思考,過了片刻,說道:“既然這樣,那麼,就在距離你現在最近的地方,我交給你,放心,至于你現在在具體哪個地方,我不
會跟蹤。給完錢,我就走。”
週楓終于答應了。
夜更深了,即使這座城市如此繁華,此時人煙卻也比較稀少了。週楓站在離開醫院三百米的空地,在冷冷的夜色中,等著陸鳴清。
沒有過多久,一輛流線型的高級轎車開了過來,停在了週楓身邊。
週楓看見了陸鳴清,後者正微笑的看著自己,週楓有些尷尬的說道:“對不起。這麼晚把你叫出來,麻煩你。”
陸鳴清微笑著:“沒關系,只要不像上次,你在家裡把我像趕什麼一樣的趕出去就好了。”
這麼一說,週楓的臉更是燒得通紅。
陸鳴清看了看四週,說道:“看樣子,你非常著急,我今天就不和你開玩笑了,這是你要的。”說著把一個小小的袋子交給了週楓。
週楓看見那熟悉的小小的紅色袋子,其實花紋非常雅致,就像一件包裝精美的禮物,但依然是那麼的刺目刺心。
能有什麼辦法呢?唯有咬牙接過,心又在滴血。眼睛不敢看對面的人。尷尬到無地自容。
陸鳴清柔聲說道:“改天請你出來,我們再談。”說著輕輕握了一下週楓的手,轉身上了車。
週楓覺得自己的手背上還有著一些溫暖的氣息,轎車卻已經開出了自己的視線。
週楓一直目送著車子,心中卻很難說是單純的感激之情。
接下來的一個月,週楓算是體驗了極限。
每天只能睡兩三個小時,還要正常上課,還要像擠牙膏一樣的擠點時間出來兼職賺錢,醫院裡自己要去照看病人不說,還要時時等著傳來欠費
停藥通知,然後自己趕緊再去交錢。
如果沒有陸鳴清借給自己的那兩萬塊錢,這個難關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度過,當時自己手裡,真的是一點可以用的錢都拿不出來,人生的現實與
殘酷,有時候就是這麼赤裸裸考驗著一個人。
在醫院裡,看著那個滿身都是傷痕的人躺在那裡,想起那天他被打得那麼慘,心裡酸楚得要命,再回想起小時候,他送自己上學的情景,眼淚
便不停的往下流,盡管恨他的一些作為,但是沒有他,也就沒有現在的自己。
那個人在病床上熟睡過去了,週楓半跪在床邊,握住他滿是針孔的手,輕聲說道:“爸,你放心,我始終是你的兒子。”
週楓他爸爸住院期間,週楓也和陸鳴清通過一次電話,說錢自己可以先還一部分了,全部還清可能要過兩個月,陸鳴清卻不讓他現在還,說是
盡管用,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週楓對陸鳴清的態度,雖然不能說是感激,但的確也和從前不同。畢竟他這個人非常善良,別人只要對他好,他就記得十分。但有時候,他心
裡也會稍稍陰暗的想,陸鳴清以前那麼囂張,怎麼忽然之間變得這麼好說話,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目的啊?
這一天,週楓的爸爸出院了,週楓把他接到自己的小房間住,他爸爸說要睡覺,週楓便讓他在自己的床上休息。
他爸爸沒過多久就響起了鼾聲,週楓坐在桌子前,慢慢的算帳,他是理科教師,算起來飛快,收入支出一下子擺在眼前,週楓不由得深深嘆氣
。
這個月能夠還陸鳴清七千,雖然他說了不必還,自己還是不要拖拖拉拉的為好。估計再過一個半月,就可以還清了。
但這些其實都不是大問題,擺在眼前的殘酷事實是一百五十萬。
週楓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呆呆的看著這個數字,老爸倒是睡得安穩。
一百五十萬,根本不是工薪階層的收入。上次為了三十萬,自己就去賣身了。想到這裡,週楓的臉頰滾燙。
上次如果不是錢來得那麼快,老爸可能就沒命了。週楓想到這個,仍然有些後怕。
當時自己賣身了,簡直是抱著豁出去的心情的。那件事情結束以後,沒想到現實卻依然在延續,不僅僅是錢的問題。
陸鳴清不知道為什麼依然糾纏不清,言行曖昧。週楓咬牙,雖然對他心存感激,但那種曖昧關系是不能持續下去的。而另一件正在延續的事情
是老爸實在太讓自己失望了!這個一百五十萬,就是那次事情之後的又一個大亂子。
說起這個老爸,實在是讓人搖頭。
週楓從小倒是個乖孩子,學習用功,品行端正,是屬于老師最喜歡的那一種乖乖仔,五歲的時候爸爸和媽媽離婚,媽媽嫁給了一個留洋的人,
出國了,再也沒什麼消息。可能實在是厭惡週楓的爸爸,所以來帶著對這個兒子也漠不關心吧。
週楓對這個爸爸特別依戀,爸爸呢,卻像個混世魔王。
除了不和別的女人亂搞,其他的,幾乎樣樣都來,吃喝嫖賭抽,五樣佔了四樣。尤其是那個賭和抽,更是不得了。當然,抽只是抽香煙抽得兇
,把自己的身體抽得和個人幹沒什麼區別。要是海洛因嗎啡鴉片,那週楓只能去跳河了。
賭卻不是好玩的,一場賭局下來,往往是三四萬。夠得上週楓做上一年。
還好他老爸的手氣不算太差,一度還贏了不少的錢,大吃大喝,交了不少的狐朋狗友,可是最近似乎觸霉頭了,越輸越大,而他老爸絲毫不加
考慮的去借高利貸。到了要錢的時候,狐朋狗友自然是一個都看不見。
高利貸是個無底洞,最後的下場,是差點被人打死,週楓唯有賣身了。週楓以為結束了,誰想到自己是過于樂觀了。
後來的事情,就不是高利貸這麼簡單了。
週楓他老爸,賭得興起,去參加了那種黑社會組織的賭局,幕後自然有大手操縱,來賭錢的,卻是什麼人都有,有些小流氓地痞不知道水深,
挨了幾次教訓,被砍掉了手腳,就學乖了,再也不做這種事情了,而有幾樁查不出的命案,也被人小心翼翼的傳來傳去,說是和那裡的人有關
,至于那裡到底是什麼人,背後的大手又是誰,自然沒有人可以猜得出來。
週楓深深的嘆氣。一百五十萬,到哪裡去弄呢?絕望的時候,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搶銀行,實在是太幽默了太黑色笑話了,週楓苦笑。
不管怎麼樣,日子還是得過下去。週楓在之後的幾個月裡,一天比一天消瘦。
這一天天氣不錯,週楓轉了幾次公車,按照陸鳴清告訴自己的地址去換錢。
走到那些繁華地帶,週楓都有些眼花,這就是自己生活的城市麼?原來是如此繁華得令人震撼,可是為什麼自己卻好像生活在兩個世界呢?
走到陸鳴清氣派的辦公大樓前,週楓有些驚嘆,雖然早就隱隱察覺他的事業很大,也沒有想到這麼有勢力。不說別的,光是看那種明顯個人標
志的樓層,就知道和那些租房辦公的小公司的區別。
電梯一路往上升,週楓的心裡,異常的忐忑不安。
“你好。請問有事情嗎?”接待小姐帶著微笑問道。
週楓點了點頭,說道:“我找你們上司陸先生。”
那小姐看了他一眼,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調整好自己錯位的表情,帶著他走到了一扇玻璃門前。
週楓的心裡,竟然有些慌亂。
他終于走了進去。陸鳴清從文件堆裡抬起頭來,說道:“請坐。”
週楓努力平靜了一下,客氣的說道:“不用了,這是兩萬塊,謝謝你借給我。”
陸鳴清卻不去接,微微笑著看著週楓,週楓更加慌張了,說道:“給你。”說著遞了過去,陸鳴清隨手接過,說道:“有沒有加利息?”
週楓的臉漲得通紅,他以前沒怎麼借過錢,總覺得換錢要利息是高利貸的人幹的事情,沒想到,借陸鳴清的錢也是要利息的,他覺得很尷尬,
過了半天才說道:“對不起,我沒想到,我下次再還給你。”
陸鳴清微笑道:“不必了。剛才的話,是我開玩笑的。”看了看週楓,說道:“你是不是遇上了什麼大麻煩?”
一百五十萬,那個嚇人的數字又在週楓眼前晃動,週楓真的想得到別人的幫助,但是一百五十萬,面對著陸鳴清,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因為
那實在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陸鳴清看了看他,說道:“沒有困難是吧?那你可以走了。”
這次陸鳴清居然這麼爽快,週楓趕緊走了出來。
陸鳴清看著手中的文件,卻實在看不下去了,一不小心,手中的水筆跳了出去,陸鳴清忽然莫名其妙的火大,狠狠的踢了桌子一腳。
心情煩躁得要命,卻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煩躁,想起週楓那種態度,心裡又窩火得要命。
吞吞吐吐,神神秘秘,猶猶豫豫,要死不活,無精打採,總是缺錢。這就是週楓留給自己的主要映象。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老要去粘著他?真是見鬼!!分明是自己最討厭的那一類型!
陸鳴清幾乎要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去買他一次。就算看在那些好感的分上,為他贖身,也算對得起他了。偏偏自己不停的往沼澤地裡陷進去。
他週楓是什麼人?說不定就是一個披著大學老師的清高外衣,暗中花錢無度,卻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知羞恥的人。
陸鳴清意氣用事的想著,同時意氣用事的再次狠狠踢了一腳桌腳,冷靜的商業頭腦,現在全都不知道拋到哪裡去了。滿肚子無名怒火。
工作!工作算了,還是工作安心,那些精確的數字,一項項的業務,都讓自己得心應手,不去管那個人了!
這麼一想,陸鳴清的心情忽然輕鬆了下來,這一上午,效率奇高。
工作完畢開車回去的時候,經過一家小飯館,陸鳴清卻下意識的去尋找著什麼,等到回過神來,忍不住罵了一句自己。方向盤狠狠一扭,旁邊
一輛車子的車主正在聚精會神的開車,差點嚇得魂飛魄散,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對著陸鳴清破口大罵。陸鳴清懶得理他。
到了家裡,就是兩個世界了,安靜的大房子,私人的遊泳池,柔和曼妙的音樂飄在房間每一個角落,讓人煩躁的心情很快的平靜下來,所以,
當陸鳴清坐在電視裡面前,隨意欣賞著電視劇時,忽然心情一鬆,週楓的世界變得遙遠了,真奇怪,昨天還在想著怎麼接近他,不知道為什麼
現在卻沒有那麼苦惱了,也許是因為長久以來週楓莫名其妙的表現超過了自己能夠容忍的限度吧。
週楓那邊,生活還在苦苦的繼續。
一天只能吃一頓飯,菜翻來覆去就是那幾樣最便宜的,還要忍受老爸的抱怨。還要上課,還要拼死的做事,週楓只覺得自己臉上都是灰蒙蒙的
。眼睛也無神。
而且這段日子以來,那邊催錢的人打過電話來,威脅的話語也是非常嚇人,還給定了時間期限。週楓算了算,就算自己變成神仙,都不能還上
這筆錢,正因為不可能還上,所以永遠不會去找陸鳴清開口,雖然他是自己唯一認識的有錢人。
他還想過先去銀行貸款,但沒有什麼擔保品,銀行也不願意借錢。
所以,現在簡直是絕路了,根本沒有一點辦法,就像在等死一樣。還不知道怎麼死。
可怕的是,那一天,週楓回來時,看到老爸不見了。他嚇得一個激靈,第一反應是被人抓走了。他扔下手中的東西,趕緊出門。
他沒有目標,不知道到那裡去找才好,不說沒有手機,就算有,也肯定是關機的,週楓無奈之下,只好到了幾個平時熟悉的賭錢的“黑屋子”
,問了幾家,老板都說不在,最後還是有一家老板神秘兮兮的指點了一個地方。
週楓心急火燎的趕過去。
一進去,就見到了自己最不願意見到的場面。
幾個大漢正抓著一個人打,那人不用說,自然是自己的混世魔王老爸。有人一邊打一邊罵:“欠了錢還敢來這裡賭,看老子不把你揍扁!”
週楓加快腳步,全身顫抖的走了過去,有一個人忽然回過頭來,陰陰的笑著:“這位也在啊?上次不是說還錢嗎?錢呢?”
週楓低下頭,說道:“下個月應該可以還。”
幾個圍觀的人嗤笑了起來,為首的那個人笑道:“下個月?我怕是下輩子吧!”
週楓鼓足勇氣大聲說道:“放了他!我一定會還錢!”
那人冷笑道:“已經給過你期限了,現在,不能再給了。”他臉色一沉,說道:“動手!”
伴隨著驚天動地的慘叫,週楓他爸的一根手指被削去一邊。週楓大叫著撲上去,眼淚糊了一臉,又轉過身來,跪在地上,說道:“求求你們,
放了我爸爸!求求你們!”
那人冷笑道:“你磕頭算個什麼?好吧,我今天善心大發,再給你兩個星期。”說完抬起腳,狠狠的踹在了週楓的胸口上:“給老子滾!”
週楓也來不及去擦眼淚,走過去扶起他爸爸,兩個人步履蹣跚的走了出去。
這天夜裡,週楓和他爸爸抱頭痛哭,不知道該怎麼辦。能不能活到明天,已經是個問題了。
與此同時,陸鳴清在他的華府裡享受。
輕柔的音樂,仿佛與外面是兩個世界,陸鳴清翻看著書本,他沒有什麼過多的娛樂活動,不喜歡那些烏煙瘴氣的娛樂場所,因此,看書和看電
影就成了他唯一的消遣。不過這幾天,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心情,不知道為什麼又失去控制了。
陸鳴清鐵青著臉拿起電話,語聲也是分外暴躁:“喂,給我查一下……對,沒錯,跟蹤也行。”
兩個星期一晃而過,錢自然是沒弄到。週楓怔怔的坐在房裡,不知道要怎麼辦,老爸倒是沒一點事情,還在那裡說,沒關系,到了那裡,再去
賭一把,就沒有問題。週楓要不是看在他是自己老爸的分上,簡直想打人了。
門忽然被推開了,糟糕了,忘記了關門,幾個彪形大漢走了進來。
週楓和父親對視一眼,眼睛裡都有些驚恐,這種氣勢,根本不是兩個人能夠承受的。
那幾個人二話不說,架起兩個人就走,週楓被帶出去的時候還在想,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下面是一輛破破爛爛的車子,不管對方幕後到底是什麼人,對付自己這種無權無勢的小角色小人物,貨車一輛屠刀一把就足夠了。週楓苦笑的
想著,自己死了倒也沒什麼關系,可是和爸爸死在一起,那滋味可不好受。
車子開了半個小時,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停了下來,週楓和他父親被拖下了車子。來到了一座單獨的房子裡。
一聲清脆的響聲,接著是熱辣辣的疼痛,感覺是鞭子甩到了自己的身上,生生的作疼,一下又一下,週楓緊咬著牙關不做聲,實在疼得受不了
啊,他想死。
忽然,蒙在眼睛上的布被扯掉了,眼睛一疼,看見頭上吊著大燈泡,一個人陰森森的坐在前面。
鞭子還在揮舞,週楓很快的被打倒在了地上,他死命咬著牙不求饒,不知道為什麼倒是沒有人對他爸爸動手,他爸爸嚇得躲在一邊摀住耳朵。
坐在位子上的人揮了揮手,打人的人停了下來,粗魯的把週楓的爸爸拖到了前面,匕首晃動,獰笑道:“還錢嗎?啊?有錢還嗎?”
週楓不敢再看,閉上了眼睛。
忽然傳來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週楓心髒緊縮,趕緊睜開眼睛,只見蒼老的一邊臉上滿是鮮血,週楓心如刀割,卻是連哀求都沒有辦法了,他老
爸已經被割去了一邊耳朵。
[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4-11-13 21:53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