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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奔月逐日》作者:慕楓【完結】(來源:Foxy)

《奔月逐日》作者:慕楓【完結】(來源:Foxy)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秋霜漫天 您是第1811個瀏覽者
奔月逐日 BY 慕楓


文案

  他的命是少爺救的,還讓他有不死之身,
  所以他決定要跟隨少爺永生永世,
  少爺要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的絕無異議,
  唯獨接受他狂熾的愛,
  因他無法拋開世俗眼光,
  於是就這麼曖昧了三百多年,直到──
  好友們抽絲剝繭的教他正視這段感情、
  傳說中喜歡少爺的她來讓他們愛情加溫、
  一個愛慕他的女生令他們真正屬於彼此,
  故事走至尾聲應該是要響起幸福的鐘聲,
  然卻突然冒出一個外國尤物搶當第三者,
  並綁架了他……
  楔子

  在台北熱鬧的西門町裡,有一家掛著淡藍色招牌的商店,厚重的原木門上有著精緻的手工雕花,搭上歐式風格的門環,在熱鬧喧嘩的商區內顯得十分獨特而醒目。淡藍色招牌上寫著——

  寵物情人專賣店

  推開厚重的原木門走進去,店內地板上鋪著色彩艷麗的波斯地毯,牆壁上掛著一幅幅精采畫作,走近細看之後才發現這些作品皆出於國際上赫赫有名的藝術家之手,整家店內古色古香的裝潢和擺設,讓人在剎那間有種置身在中古世紀歐洲的錯覺。

  而這裡面販賣的是寵物還是情人,就得由客人親自去探索了。

  第一章

  逐日沒有從大門進入,直接由窗戶飛進自己的房間。

  少爺應該已經睡了吧!他屏住氣息地貼到牆壁上聆聽隔壁房間的動靜,好一會兒確定沒有任何聲響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準備拿衣服洗澡去。

  「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陡然從背後響起的聲音駭得他三魂七魄跑了一半,一顆心差點自喉嚨跳出來。

  「少……少爺,你還沒睡喔?」他只得硬著頭皮轉過身。

  奔月就坐在他的床上,斜倚著床頭瞟向他,「你上哪兒去了?」

  「我去看法兒啊!」逐日避重就輕地道。

  「待到這麼晚?」他的眉梢輕揚。

  逐日心虛地垂下視線,左瞄右瞧就是不敢迎視他的目光,「嗯。」

  「為什麼不看著我說話?」他心裡已經有個譜兒了。

  聞言,逐日只得抬起頭,「我……」

  奔月溫吞吞地道:「我打過電話給溫泉了,他說你九點多就離開,而現在——他扭頭望向牆上古老的大鐘,時針指在十一的位置,「你從什麼地方回來要將近兩個半小時的時間?」

  嗄——穿幫了!他尷尬地搔了搔頭,「好啦,我承認我還去了別的地方。」

  「嗯哼。」奔月應了聲,靜待他的下文。

  「本來我去看過怯兒和BabY之後就要回來了,哪知道半路上會遇到兩個不良少年在欺侮一個年輕的小美眉,所以……」

  他太清楚有著強烈正義感的逐日是不可能坐視弱質女流被凌辱而不管,「所以你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他嘿笑著,少爺還真是瞭解他。

  「那個小妹妹長得不錯吧?英雄救美,嗯?」奔月嗤哼了一聲。

  長得不錯?他想了想,「小潔是很可愛沒錯……」察覺出奔月的語氣不太對勁,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少爺,我並不是見她長得漂亮才出手救人的,就算有危險的是個歐巴桑,我也一樣會出手救人。」

  他的解釋稍稍撫平了他心中的不是滋味,不過還有另一個問題,「解決兩個小癟三應該很簡單,用不著半小時的時間,你還去了哪兒?」

  逐日索性老實講,「我救了小潔之後,又親自把她送回家才會花了這麼多時間。」

  送那個女孩於回家?他心中的醋罈子被打翻,酸味迅速蔓延開來,「不過就是個萍水相逢的小丫頭,你有必要對她這麼好嗎?」逐日有強烈的正義感,對誰都很好,唯獨對愛了他一千多年的他處處防備,他的心裡當然會不平衡了。

  「少爺,這麼晚了,我如果不送她回去,要是她在路上又遇到壞人,那不就枉費我救她的好意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嘛!

  「不論我說什麼,你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反駁我,嗯?很好。」奔月冷然

  地說完,身形隨即消失不見。

  「少爺?」他納悶地東張西望。少爺在生什麼氣啊?他說錯什麼了嗎?

  他很快地來到奔月的房門外,抬手敲了敲門,不待回應就推門而入。

  屋內黑色大棺木的蓋子已經闔上。

  「少爺。」逐日走近黑色大棺木叫喚。

  黑色大棺木裡沒有任何回應。

  「少爺,我知道你在裡面。」

  黑色大棺木仍舊沒有絲毫動靜。

  「少爺,要是我不出手救小潔的話,她的下場肯定會很淒慘,這樣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黑色大棺木中的奔月似乎鐵了心不理他,靜悄悄地。

  逐日像個洩了氣的皮球,席地而坐。「少爺,你到底在氣什麼?」少爺不說,他怎麼會知道?

  堅持了數分鐘之後,本來打定主意不理他的奔月終究還是心軟了。

  黑色棺蓋徐緩地滑開,他坐直身體。

  「少爺!」逐日驚喜地叫。

  他蒼白的俊臉上沒有表情,「你就去關心你的小潔妹妹好了,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我已經把她安全送到家,她有她的家人照顧就行了,不用我多事。」逐日小心翼翼地瞅著他,「少爺,你要是真的這麼厭惡我多管閒事的話,那……我以後不管就是了。」

  他……逐日根本沒弄清楚他生氣的原因。

  再者,若真的要他見死不救的話,往後他肯定會內疚一輩子,他不願意見到他痛苦、難受的樣子。「你想救誰、要救誰都隨你,別讓自己有危險就好。」

  聽出少爺的語氣裡有軟化的跡象,他稍稍鬆了一口氣,不過心底的困惑還是得解開來,免得他日又不經意惹惱了少爺而不自知。「少爺,你……為什麼生氣?」

  奔月橫了他無辜的臉龐一眼,「你對一個陌生人都比對我好。」氣歸氣,他就是沒有辦法狠下心來恨他,即便這三百多年來他一直在逃避,不肯面對、回應他的感情。

  「哪有!」這項指控很嚴重耶!

  「你非但救了那個叫小潔的丫頭,還親自送她回家,一個陌生丫頭都能得到你如此親切和善、體貼周到的對待,為什麼就不見你多花一點心思在我身上?」他有滿腔的鬱悶無處宣洩。

  逐日僵住,這……這根本是兩碼於的事嘛!怎麼能混為一談?

  「默認了?」他是又氣又痛心。

  他急切地否認,「不是那樣於子的,我也很關心少爺,在乎少爺……」

  奔月語帶質疑地打斷他的解釋,「是嗎?」

  「當然是了!少爺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沒有少爺,我恐怕會受盡凌辱而後死去,少爺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他蒼白的俊臉因急切而湧現紅潮。

  「夠了!」他忍無可忍地大喝一聲。

  逐日怔怔然地望著他。

  「你為什麼就是不懂?我要你在乎我、關心我、喜歡我、愛我,就是不要你感激我,我是碰巧救了你一命,但那又如何?我沒有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會出手救你純粹是心血來潮,你沒有必要感激我,更何況你都已經決定永生永世追隨在身邊為僕了,難道還報答得不夠嗎?」果然是一步錯、步步錯,全盤皆墨。

  ——要是他當時沒有救逐日、要是他沒有答應讓逐日跟在自己的身邊,還把他變成吸血鬼,他的情路也不會走得如此艱辛坎坷,他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擁有幸福?為什麼別人可以輕易得到幸福,他卻苦苦追尋了一千多年還不能一償所願?

  —失足成千古恨。

  逐日答不出話來。

  少爺的心意他很感動,他也知道少爺這一千多年來都很努力地在茫茫人海中找尋轉世後的盼星,少爺對盼星的執著和愛是無庸置疑的,但是他對前世、對盼星、對少爺的感情一點記憶都沒有,同樣身為男人,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少爺對自己的愛。

  兩個男人相愛有撥天生萬物陰陽調和的自然法則,也不被大眾所接納,雖然少爺是吸血鬼,毋需也從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但是,他會怕……  奔月沒有錯過他臉上一閃而逝的害怕:心臟部位像被狠狠地揍了一拳般,劇烈的痛楚瞬間進射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咬牙承受下來。

  「你早點睡,不用等我了。」他的身形瞬間消失不見,只剩下聲音迴盪在房間內的空氣裡,慢慢飄散。

  「少爺,你要去哪裡?」逐日揚聲問。

  回應他的只有一室冷然的孤寂。

  以往少爺不管去哪裡都會讓他跟著,為什麼近來他被撇下的次數越來越多?

  會不會有那麼一天,少爺會轉而恨他?

  為什麼他和少爺之間的關係不能維持現狀直到永遠?他和少爺就這樣相互扶持過生活不也很好嗎?為什麼非要改變不可?

  他不希望少爺討厭他、恨他,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因為這樣就讓少爺抱他……逐日頹然地垮下肩膀,他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誰能夠告訴他要怎麼做才能兩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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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吧台前,有個臉色蒼白的俊美男子獨坐在高腳椅上,面前擺了一瓶已經見底的威士忌。

  「再給我一瓶。」他搖了搖空酒瓶,抬眼瞟向吧台內的酒保。

  「先生,你已經喝太多了,別再喝了。」雖然開店做生意的目的就是要賺錢,酒當然是賣得越多越好,但是烈酒這麼個喝法不僅傷肝也傷身。

  「囉唆!就算我醉死也不關你的事,把酒拿來!」奔月怒斥了一聲。

  「先生……」酒保還想勸他。

  「閉上你的嘴,把酒給我!」他低吼。

  酒保不想把事情鬧大,只好乖乖地把酒拿給他。

  他接過酒打開,隨即倒了一杯一仰而盡,心中的鬱悶卻絲毫未減,沉甸甸地壓在胸口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該怎麼做才能讓逐日回應他的感情?

  奔月又灌了第二杯酒,辛辣的液體燒灼他的喉嚨,卻焚不毀心中的鬱悶,反而將血液裡一再被壓抑的慾望勾引出來。

  他想要逐日,想得幾欲發狂。

  「帥哥,一個人啊?」一隻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搭上他的肩膀。

  他慢條斯理地轉頭,目光順著那只細嫩光滑的手臂徐緩上栘至一張描繪得精緻的臉龐,「不要來煩我!」

  冷艷女子並未因此而退卻,反倒咯咯地笑,「不要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嘛,我又不會吃了你。」如此俊美優雅的男人是難得一見的極品,而且看他品味非凡的衣著,冷然中散發著神秘的貴族氣息,他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他冷冷地看了她幾秒鐘,沒打算再理她,轉回頭繼續喝他的酒。

  她逕自在他身旁的高腳椅上落了坐,斜倚向他,「怎麼?和情人吵架了?」

  「關你什麼事!」可笑的是他和逐日根本還不算是情人。奔月仰頭又灌了一杯酒。

  女子不以為意地笑笑,「的確是不關我的事。好吧,那我就不問了,我陪你喝酒解悶,可以吧?」

  奔月本想把她推開,但是轉念想到逐日根本就沒有把他當情人看待,他又何須為了他和其他女人劃清界限,所以他也就任由那個女人半掛在自己身上。

  女性身上特有的幽香混合著香水和胭脂味飄進他的鼻腔內,盈滿他的肺葉,沒有心猿意馬、沒有動搖,他依然心如止水。

  可惡!他為什麼只對逐日有感覺?

  這算什麼?兩人根本不算是戀人,他幹麼為了他守身如玉?

  他的默許讓女人眼中亮起一小簇希望的光芒,她跟酒保要了個杯子,自動自發地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我是凱莉,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一

  「沒有必要。」萍水相逢的過客毋需知道彼此的姓名。

  「那我敬你。」她舉杯。

  奔月沒有異議地端起酒杯,又是一仰而盡。

  凱莉的眼底閃過算計的光芒,慇勤地替他倒酒,「今天我就陪你喝個痛快,我們不醉不歸·」

  「囉唆!喝酒就喝酒,哪來那麼多的廢話。」他不耐煩地低斥。

  「好,喝酒、喝酒。」這正合她的意。

  在她蓄意地灌酒下,一瓶剛開的威士忌又見底了。

  這男人的好酒量讓人咋舌。雖然她很努力地在灌他酒,但是她自己也喝了不少,腦袋已經有些暈陶陶了。

  過來跟他搭訕之前,她就已經注意他很久了,看他獨自一人喝完了一瓶威士忌,她才決定採取行動,原以為應該可以很快地把他擺平,沒想到他竟是海量。

  再這樣喝下去,還沒擺平他,她會先掛點。

  奔月也有些醺醺然了。

  不能再喝了,不然她的計畫就泡湯了。

  「酒呢?沒酒了!」他曲起修長的手指敲敲吧台。

  如此修長性感的手指一定可以帶給她不同的感受。凱莉著迷地注視著他的手指,體內有股騷動被勾引出來。

  「先生,我們店裡的威士忌都賣完了。」酒保語調平平地回答。

  賣完了?怎麼可能。「那給我伏特加也行。」

  酒保面無表情地道:「伏特加也賣完了。」他可不想有人在他的店裡急性酒精中毒送醫急救。

  「你擺明了是不想做我的生意,怎麼?怕我付不起嗎?」

  眼看他就要擊桌而起,凱莉趕忙拉住他的同時,腦筋動得飛快,「既然這裡的酒賣完了,那我們到別的地方去續ㄊㄨㄚ,如何?」

  奔月遲疑了幾秒鐘,隨即答應她的邀約,「走吧。」

  走出PUB,凱莉主動地挽住他的手臂,偎向他,「我們找間飯店休息,還可以在房間裡喝個痛快,完全不會被打擾,你覺得怎麼樣?」

  他轉頭望進她迷濛的媚眼裡,當然明白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其實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是一思及逐日臉上防衛、害怕的表情,一股怒火陡地竄上他胸口延燒開來。

  他衝動地允諾了她,「很好啊,那還等什麼?」

  凱莉喜不自勝,趁虛而入果然是擄獲人心的最佳時機。

  要是她能成功地引誘他,將來肯定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她眼前彷彿已經看見美好的未來遠景了。

  她揚手攔了輛計程車,兩人直奔一家五星級飯店,進了寬敞舒適的房間之後,她立即叫了Room service服務生很快地送來兩瓶酒和幾樣下酒的小菜。

  如果他真的是個柳下惠,她的美色勾引不了他的話,她索性就灌醉他,然後硬賴上他。

  奔月沒理她,逕自倒酒喝了起來。

  凱莉坐到他的身邊,拿走他手中的酒瓶,「我來倒酒。」

  他不置可否地遞出酒杯。

  她在他的酒杯內斟滿金黃色的液體,「像你這麼出色的男人是無數女孩子夢寐以求的對象,你的女朋友不懂得好好珍惜是她的損失,換成我,愛你都來不及了,哪捨得和你吵架啊!」

  「他不是我的女朋友。」他否認,一來逐日是男的,二來逐日根本就還沒接受他。

  還不是男女朋友更好!她自以為是地接下他的話,「天涯何處無芳草,既然她不愛你,你又何必這麼死心眼地執著於她。」

  「你不懂。」他和逐日之間的事不是三百兩語可以解釋清楚的。

  「我是不懂,但是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她的手環上他的頸項,在他的唇畔誘惑地低喃。

  兩人的氣息淺淺地交錯,營造出一股曖昧的氛圍。

  奔月一動也不動,猶如一尊雕像。

  此刻軟玉溫香抱滿懷,她誘人的雙峰就在他的眼前隨著呼吸起伏著,構成一幅極為惹火養眼的畫面,刺激著他的感官。

  他的身體明明異常火熱滾燙,體內無法宣洩的慾望明明快要逼瘋他了,但為什麼他一點反應和感覺也沒有?

  奔月的身體微微一僵。

  見他久久沒有採取行動的打算,她索性勾下他的頭,主動地吻上他冰涼的薄唇,拉起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一按。

  這樣他總該會採取行動的吧!

  既然目前還不能得償所願地抱了逐日,那麼這種行為對他而言不過就是一項紆解生理需求的交易,對象是誰根本就沒有差別。

  奔月抱起凱莉往裡面的大床走去。

  凱莉貼在他的胸口,露出滿足的笑,但是她隱隱覺得有個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將她放在床鋪上,心底還有一絲猶豫。

  她沒讓他有機會退縮,起身拉下他,火熱挑情的吻隨即印上他的唇,雙手也熟練地探向他的身下。

  奔月沒有阻止她,任由她的手恣意地挑逗他的身體,試圖要勾起他的慾望。

  凱莉忙了好一會兒,男子的身體卻始終冰涼如水,完全沒有反應,這讓她有很重的挫折感,而且也嚴重地傷害到她女性的自尊,她就這麼沒有女性魅力嗎?為什麼他完全不動心?

  他的身體禁慾、壓抑得太久了,體內的熊熊慾火幾乎要將他化骨成灰,但為什麼面對她煽情的挑逗,他卻一點興致也提不起來?

  「咯。」一個細微的聲音響起。

  凱莉毫無所覺,她還在努力思索該如何挑起他的「性趣」。

  耳尖的奔月卻聽得很清楚,他不動聲色地摟住她的纖腰,將她拉近身前。

  她在心中竊喜。他終於要採取行動了,不然她還真懷疑他有性功能障礙,或者是性取向有問題。

  奔月低頭吻上她嫩白的頸項。

  凱莉情不自禁地仰起頭,頸部迷人的線條完全呈現,她渴望他的親吻、他的愛撫和徹底的佔有。

  他一張口露出兩顆尖銳的牙,迅速地在她的頸項上咬了一口,尖銳的牙刺破她的肌膚,沒入她的脖子。

  「唔……」有點痛。她輕輕呻吟了一聲,腦海中掠過一道閃光,她終於想出來是哪裡不對勁了,這個男人沒有心跳。下一秒,她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奔月讓她躺下,整理了一下衣服,才開口,「你什麼時候開始有偷窺的變態嗜好了?』

  一位穿著改良式旗袍,梳著春麗頭的少女飄浮在半空中,「由你當男主角領銜主演的A片可是千年難得一見耶,我當然不能錯過。」

  他冷凝著俊臉旋身面對她,「你有興趣看,我沒興趣表演。」

  「大不了我付觀賞費,這樣總行了吧!」她俏皮的神情十分惹人憐愛,讓人不忍苛責她的不是。

  只可惜她此時此刻面對的是奔月,一千多年來唯一不買她的帳的人。

  他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人。

  「款、款,你就這樣走人啊?」少女追了上去。

  「不然咧?」他腳下的速度不減。

  她狐疑地回頭望了床上的女子一眼,「那……凱莉怎麼辦?」

  「明天早上她睡醒之後會自個兒回家去。」難不成還要他送她回家?

  「可是……可是……」那個凱莉原本渴望能和奔月來一場激情的纏綿,結果卻被她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給破壞了,不曉得壞人好事會不會遭天譴喔?

  第二章

  奔月付清住房的費用之後離開飯店,在深夜的街道上漫步,身後還跟了個穿著改良式旗袍的嬌艷少女。

  偶爾呼嘯而過的車於還會放慢速度,從後照鏡中多看他們幾眼。

  「你要去哪裡?」

  「關你什麼事,不要跟著我。」他頭也不回的說。

  「誰說我在跟著你?」少女悠閒地將雙手負在身後,尾隨著他,「這條路是你家的嗎?憑什麼不准我走?」

  奔月的腳跟一轉換了個方向。

  少女也跟著轉方向。

  他停住,轉過身瞪向她,「你現在還要說你沒跟著我嗎?」

  少女不以為意地笑笑,「你還不打算回店裡去,不怕逐日會擔心嗎?」

  「他才不會在乎我。」他憤憤不平地回了一句,隨即掉頭走人。

  「你……和逐日吵架了嗎?」不然他的心情不會這麼差。少女猜測,在這個世界上,奔月只在乎逐日一個人,也只有逐日才能影響他的心情。

  「沒有。」逐日不會和他吵架,通常都是他獨自一人在生悶氣。

  「我一直以為你對逐日很專情,沒想到你竟然會偷偷出來找女人,要是你沒有發現我的話,你真的會和凱莉……嗯嗯,那個嗎?」她真的很想知道。

  他裝蒜,「什麼嗯嗯那個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不要裝蒜。」雖然她高齡已經兩干多歲,也知道男女之間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她從沒有過經驗,提到這碼子事免不了會害羞。

  「我不知道。」還是一樣的答案。

  她漲紅了臉,挑明了說:「如果你沒有發現我的話,你會和凱莉發生……發生關係嗎?」

  奔月假裝沒聽到,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

  雖然現在是深夜,街上人煙稀少,車子也久久才會有一輛呼嘯而過,但還是不宜太猖狂,所以她只能靠著兩條腿追上去。「不要裝聾作啞,我知道你聽見我說的話了。」

  「聽到了又怎樣?我沒有義務要回答你。」

  「呼呼……」她追得氣喘吁吁,「說一下又不會死,你幹麼這麼吝嗇?」

  「這是我私人的事,我沒有必要回答。」他勉強捺住性子回答。

  「呼呼……」好喘!她索性伸手拉住他,「你又不是要回去見逐日,走這麼快做什麼?」

  「放開我!」他惡狠狠地瞪她。

  她才不怕他凶狠的樣子,「除非你答應我不會再走那麼快,不然我不放。」她在後面追他喘得要命。

  「銀河——」他吼她。

  銀河縮了縮肩膀,搗住一邊的耳朵,「我又沒有耳聾,你幹麼叫那麼大聲?」

  「放手。」他現在心情很差,最好不要惹他。

  「你又還沒答應我,我不……」話沒說完,她的脖子被掐住,身體被往上提了起來。

  「放手。」不然就別怪他對她不客氣。

  銀河還想跟他討價還價,「要不,先回答我的問題也行。」

  奔月的回答是改揪起她丟了出去。

  在她還未有所反應之前,一抹漆黑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平空出現,接下她往後跌出去的身形。

  她不必回頭看也知道出手接住自己的人是誰。銀河飛快地跳下對方的懷抱,沒好氣地道:「不用你雞婆,我自己就可以應付。」

  黑衣男子是個金髮藍眼的外國人,卻操了一口極為標準的國語,「小銀河,這樣太危險了。」

  「放心,那一摔死不了人的。」更何況要殺死吸血鬼更不容易。

  「你呀,總是這麼叫我擔心。」黑衣男子語帶寵溺地道。

  「誰要你擔心我了!你大可以去關心你那些鶯鶯燕燕們,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銀河逕自繞過他,話鋒又轉向奔月,「我們剛剛還沒談出個結果來。」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奔月,好久不見。」黑衣男子微微一笑地打招呼。

  「這個丫頭歸你管,麻煩你把她帶走,離我越遠越好。」他冷哼。他們兩個都找到他了,那麼蒂芬妮一定也很快就會找到這裡來,他和逐日的生活恐怕再無平靜可言了。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

  銀河相當不滿地跳腳,「你說誰是丫頭啊!我只是外表還停留在十六,七歲的模樣,實際上我可是比你還大上一百多歲呢!而且算起來我還是賜予你永恆生命的再生之母……」她的話陡地隱沒在奔月愈見鐵青的臉色裡。

  他胸臆中過度壓抑的情緒一古腦地爆發出來,「要不是你,我和盼星雖不能同日生,但可以同日死;要不是你,我不用獨自一人在茫茫人海中找尋轉世後的盼

  星:要不是你,我和逐日的關係也不會走到今天這麼棘手的地步!為什麼你當初要救我、把我變成吸血鬼?為什麼不乾脆讓我死了算了?」

  黑衣男子適時地走向前將他們倆隔開,免得奔月越說越氣,一怒之下會對她動手,「都已經是一千多年前的往事了,還提它做什麼?更何況當時小銀河也是出自一片好心才出手救你,會讓你和盼星因此而分離一千多年也是無心之過,你就別怪她了。」

  奔月努力地撫平胸腔內翻騰不已的情緒,沒有開口說話。

  黑衣男子頓了頓,又道:「況且,就算你當時真的能和盼星一同死去,你們也未必能夠在一起。」

  銀河小小聲地附和,「就是說嘛。」

  他冷冷地橫了她一眼。

  「小銀河,你就少說幾句吧。」黑衣男子揉揉她的頭。

  銀河拍掉他的手,「亞里斯特,我又不是小狗,你不要老是摸我的頭啦。」

  「你太可愛了,我忍不住就想摸摸你的頭。」亞里斯特噙著溫和的笑。

  她鼓起雙頰,氣呼呼地道:「不要再說我可愛。」她永遠都是這個黃毛丫頭的樣子,不可能變成一個成熟有魅力的女人。

  她即便是生氣,樣子也很可愛。「好、好,我不說就是了。」

  奔月沒再理會他們,一旋身就消失不見。

  她一抬頭才發現他不見了。「都是你啦,讓奔月逃走了。」她還沒把事情問清楚耶!

  「你這樣跟著奔月,要是真的看到不該看的場面,不怕會長針眼嗎?」亞里斯特調侃地道。

  「我才不怕。」不過沒關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怎麼會來台灣?那個蜜雪兒呢?你捨得把她一個人丟在英國?」

  他溺愛地一笑,「你來台灣這麼久了,一點消息也沒有,我還以為你遇見Mr.Right,就把我拋到腦後了。」

  銀河的心中暗自竊喜不已,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你在意我是不是已經遇見我的Mr.Right?」

  「我很擔心呢!」他深邃立體的俊美面容上有一絲淡淡的煩惱。

  她聽了更是高興,亞里斯特終於正視她的感情,不再把她當小丫頭看待了,但是他的下一句話卻立即讓她從快樂的雲端重重地摔落——

  「我擔心你會遇人不淑,被人騙財又騙色,所以你要投入感情之前先把人帶回來給我瞧一瞧、監定一下,比較妥當。」他認真地建議·

  銀河又窘又氣又難堪,但是最難受的是她的心,「誰希罕你的擔心了』,就算被騙財騙色也是我的事,不要你管!」她跺了跺腳,轉身就失去蹤影。

  「小銀河、小銀河,你要去哪裡?」亞里斯特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迷人的弧度。

  逗她真的是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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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月又散了一會兒的步,吹了半小時的冷風之後還是決定返回寵物情人專賣店。

  一回到房間內,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逐日趴在他的黑色棺木上沉睡的模樣。

  他無聲無息地來到逐日的身邊,屈膝蹲下凝視他毫無防備的睡顏,心情複雜難解。

  逐日根本就不知道他今晚會不會回來睡覺,為什麼還要在這裡等他?這樣睡覺·很不舒服的,要是他一夜不回來,他豈不是要這樣睡到天亮?

  明明自己還在氣他、惱他,卻還是忍不住心疼起他來,真是太沒有原則了!

  他懊惱地握緊拳頭後放開,又握緊再放開。

  他明明不是容易心軟的人,卻怎麼也沒有辦法狠下心來對待他。

  光是這麼睇凝著逐日沉靜的睡顏,他胸臆間的情感頓時澎湃洶湧了起來,血液裡的慾望宛如蓄勢待發的嗜血猛獸,分分秒秒威脅著逐日的安危。

  奔月終究還是豎了白旗,他伸出手輕撫著逐日的臉龐。為什麼他就是不能敞開心胸來接受他的愛和疼寵?他知道那一道橫亙在他和逐日之間的世俗枷鎖是
一大阻礙,要同為男兒身的逐日接受他的愛確實是需要時間,但是他已經用了三百多年的時間來讓逐日明白他的心意、他的感情,難道還不夠嗎?

  三百多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對於他們擁有永恆生命的吸血鬼而言或許不算什麼,但是對人類來說卻是好幾輩子的時間,這樣還不足以讓他相信他的愛,掙脫那道世俗的枷鎖接受他的愛?

  逐日……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奔月在心中無聲地吶喊。難道真要他把心挖出來給他看,才能證明他愛他的決心嗎?

  他不是同性戀,也不曾愛過其他男人,在他還是人類的時候,他只愛盼星一人,盼星死後,他變成吸血鬼,在一世又一世的輪迴之中找尋盼星的轉世,不論盼星轉世之後是男是女,他都只愛她,也只要她。

  奔月將逐日抱了起來,下一刻已經置身在逐日的房間內。

  他將逐日抱上床安置好,順勢在床沿坐下,睡熟了的逐日壓根兒毫無所覺,兀自發出細微的鼾聲。

  血液裡的慾望在鼓噪,慫恿著他趁著逐日此時熟睡沒有防備之際採取行動,讓他成為他的人,生米煮成熟飯之後,逐日也只能認命地接受事實。

  奔月動搖了,他的手緩緩地采向逐日胸前的衣扣,一一解開之後,他的手微微顫抖地輕撫上逐日白皙、單薄且平坦的胸膛,體內的慾望益發地猛烈熾熱,幾近失控。

  快呀!要了他。受到壓抑的感情和慾望要他不顧一切地佔有逐日,紆解體內幾乎爆炸的慾望,讓他確確實實地屬於自己。

  不行,這樣會傷害到逐日……幾乎淪陷的理智發出微弱的聲音阻止他鑄下大錯。

  他愛逐日,他比誰都愛他,傷害他是他最不願意做的事。理智和感情、慾望在他的體內拔河,經過一番天人交戰之後,理智和珍愛逐日的心終於戰勝了肉體上的慾望。奔月替他把被子拉上蓋好,隨即起身離開。

  他不能在逐日的房間內多待一秒鐘,他的自制力已經瀕臨極限,再也禁不起任何考驗和誘惑了。

  奔月回到房間內,窗外的天際已經呈現出魚肚白的顏色,再過不久就要天亮了,他卻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渾身像被烈火焚燒般的灼熱滾燙,腦海中不時浮現逐日方才衣衫半褪的誘人模樣,幾乎要將他逼瘋。

  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只得去沖冷水澡。

  而隔壁房間內的逐日卻依然好夢正酣,完全不知道他的痛苦和煎熬。

  他的苦難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他渴求的幸福何時才會來臨?

  奔月沖完澡圍了條浴巾走出浴室,信步走向酒櫃拿了一瓶酒和一隻酒杯,坐進沙發內獨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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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陽光好黥眼!昨天晚上忘了拉上窗簾嗎?閉著眼睛的逐日皺起眉翻了個身,打算要繼續睡……咦?陽光!天亮了!

  少爺呢?

  他陡地翻身坐起,少爺一夜沒有回來?

  他睡眼惺忪地瞧了瞧四周的擺設,這……這不是他的房間嗎?昨天晚上他明明在少爺的房間內等著,怎麼會……

  是少爺!他飛快地下了床,梳洗完畢後奔向少爺的房間一探究竟。

  一打開門,就瞧見奔月坐在沙發上,身旁的茶几上有一個空酒瓶。

  「早。」奔月舉杯示意。

  他皺了皺鼻子,「好濃的酒味!少爺,你怎麼喝這麼多酒?這樣對身體不好啦!」

  他嗤笑了一聲,「有什麼不好的?我們已經是不死的吸血鬼了,還伯什麼對身體不好?」要是能醉他個不省人事兩三天就更好了。

  逐日走去打開窗戶,讓房間內的空氣流通,「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還是不要喝太多。」他轉身不經意地看見少爺的眼睛泛著紅絲,於是不假思索地湊上前瞧個仔細。

  「少爺,你不會一夜沒睡就坐在這裡喝酒吧?」

  奔月沒有否認,望著他的眼神匆地一黯,眸底迅速漫上一股濃烈、赤裸裸得讓人臉紅的情慾,他毫不掩飾自己對逐日的渴望。

  少爺的眼神為什麼突然改變、那樣的眼神意味著什麼他太清楚了。逐日順著他

  熾熱的目光低頭一瞧,嚇!他的衣服怎麼會是敞開的?扣子怎麼全都是解開的?

  他的臉迅速紼紅,拉緊衣襟。少爺眼底露骨的渴望讓他渾身戰慄了起來,他既慌且怕,生怕一個不注意少爺就會把他撲倒在地,霸王硬上弓。

  他的貞操猶如暴風雨中飄搖的一葉扁舟,岌岌可危,讓他原本打算過去收拾茶几上空酒瓶的身形忽然一頓,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奔月迅如閃電地抓住他的手,「你在怕什麼?」

  他渾身一震,「沒、沒有啊,少爺你抓住我做什麼……」

  手順勢一拉,奔月輕易地將他帶進懷裡,沙啞地低喃,「我想要做什麼你不會不知道。」

  少爺身上嗆鼻的酒味大舉入侵他的肺葉,讓他嗆了個正著,「咳咳……」少爺的身體像燒紅的鐵熨燙著他的肌膚,他心下驀地一慌,手忙腳亂地掙扎著要起身。

  「少爺,你不要這樣,先讓我起來。」

  奔月的眸色轉深,「如果我不呢?」他單手攫住逐日的雙手拉高過頭,騰出一隻手撫上他的胸膛。

  要真是那樣,他恐怕也無力抗拒,他根本就不是少爺的對手。一股戰慄陡地貫穿了他,少爺的手有逐漸往下移的趨勢。「少爺,不要……」

  體內堆積的酒精在此時發揮了作用,麻痺他的理智和自制力,讓他有股想不顧一切地要了逐日的衝動。

  逐日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少爺的手正探進他的褲頭……

  一陣隱約的風鈴聲匆地響起。

  「有人在嗎?」一個銀鈴般的女聲迴盪在店內。

  奔月的動作一頓。

  逐日鬆了一口氣,「少、少爺,有客人上門了。」

  他不怎麼情願地鬆開手。「你去處理就好,我要休息了。」

  「嗯,我……我這就去。」他飛也似的逃下樓去。

  奔月望著他逃難似的背影,胸口有些難受,他就這麼不能接受他的親近嗎?

  剛剛要是沒有風鈴聲打斷他的話,他或許真的會不顧一切地做到最後。

  酒會讓人失去控制,往後還是少喝為妙。

  奔月隨手一揮,黑色大棺木的蓋子陡地往旁邊栘開,他跨進棺木內躺下,正準備闔上棺蓋之際,逐日驚訝的聲音傳來——

  「小潔,你怎麼來了?」

  小潔?是逐日昨天救的那個小丫頭!她來做什麼?下一秒他立即一躍而起。

  他倒要去看看那個小丫頭長什麼樣子,弄清楚她對逐日有什麼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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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潔十分好奇地東張西望,打量寵物情人專賣店裡的擺設。這裡就是逐日工作的地方啊!空氣中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再加上古色古香的傢俱和擺飾,會讓人有種穿越時空回到過去的錯覺。

  真是一間特別的店!

  她原本以為這間店應該是在販售各式各樣的寵物,但是怎麼沒有看見半隻動物,就連最普通的貓啊狗的都沒有?難道她猜錯了?

  「小潔,你怎麼來了?」

  「逐日。」她欣喜地奔向他。

  他看了看她身上的學生制服,「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學校上課嗎?」

  「我來看你,順便把這個給你。」她拿出一個用漂亮手巾紮成的小包遞給他。

  「你蹺課了?」逐日沒有伸手去接。

  尉潔的臉上浮現一抹羞慚之色,小小聲地道:「因為我想過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這裡。」

  「我沒有必要騙你。」現在的小女生想法真是古怪,他無法理解。要是他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牽扯的話,昨天就不會把地址給她了。「好了,現在你也確認過了,快點回學校去上課吧!」

  「等一下嘛。」她還不想走,「店裡只有你一個人在嗎?」

  「少爺在樓上睡覺。好了,有什麼問題以後再問,學生的本分就是把書念好、努力地充實自己,不要糟蹋父母親栽培你的苦心,聽到了嗎?」這種半大不小的年紀正是愛新鮮、愛玩的時候,最難以捉摸。

  「嗯。」她點了點頭,話鋒隨即一轉,「少爺是誰啊?」

  「少爺就是這間店的老闆。好了,問與答到這裡結束,如果你還不回學校去上課,以後見了面我就當不認識你。」逐日板起臉。

  她不要啦,「好嘛,我乖乖回去上課就是了,不過這個你要收下吃完喔。」

  他接過那一小包東西,「這是什麼?」一絲淡淡的奶油香味散發了出來。

  「我自己親手做的小餅乾,你一定要吃喔。」尉潔的眼中透出希冀的光芒。

  「嗯……」話聲未落,他手上的那一小包東西忽然騰空而起。

  尉潔怔怔地望著不知何時出現的邪氣俊美男子,他的臉色和逐日一樣蒼白。

  是錯覺嗎?她怎麼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帶有一絲敵意?為什麼他會對她有敵意?她很納悶。

  「少爺,你怎麼下來了?」逐日沒忘記方才在樓上發生的事,不著痕跡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以策安全。

  這個男人就是寵物情人專賣店的老闆,今天是她和他第一次碰面,她確信自己在今天之前沒見過他、也不曾得罪他,為什麼他會對她有敵意?

  「我下來看看。」手中拎著那一包小餅乾,他的視線停駐在尉潔身上。

  逐日連忙替他們介紹,「少爺,她就是我昨天救的人,尉潔;小潔,他就是這問店的老闆,奔月。」

  尉潔想不通,不過還是揚起笑和他打招呼,她不想讓逐日的朋友對自己有不好的印象,「老闆,你好。」

  奔月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隨即冷聲道:「你最好不要自作多情、胡思亂想,以為逐日會出手救你是什麼命中注定的浪漫相遇,逐日有強烈的正義感而且心腸軟,最見不得有人被欺負,店裡頭的動物有三分之一都是他救回來的。」言下之意即是她和逐日以前撿回來的流浪動物沒什麼兩樣。

  「少爺……」怎麼這麼說話啊?很傷人耶!

  尉潔難堪地紅了臉。

  奔月橫了他一眼,「我說的全都是實話,不然你可以反駁我啊。」

  他無從反駁起,因為少爺說的話句句屬實,只是他不明白少爺為什麼要針對小潔?少爺和小潔之間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過節或恩怨嗎?「少爺,你不要對小潔這麼不友善,她又沒有做錯什麼事。」語畢,他立即轉頭安慰尉潔,「少爺昨天一夜沒睡,所以脾氣比較不好,你別放在心上」

  「嗯。」她點點頭。

  逐日柔聲安慰尉潔的樣子更讓他心中的不悅以倍數增加,他已經顧不得什麼風度了,「這裡是做生意的地方,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請不要在這兒妨礙我們做生意。」

  「我、我要回去了。」

  「少爺——」怎麼這樣子趕人啊?太失禮了。逐日轉向尉潔,「你也應該回學校去上課了,我送你出去。」

  「嗯。」她偷偷地觀了奔月一眼,怯怯地道:「老闆,再見。」

  奔月沒有回應。

  逐日陪著她走到店外。

  「逐日,老闆好像很討厭我喔……」尉潔既委屈又無奈地道。

  「沒有的事,你別多心,少爺真的是睡眠不足所以火氣比較大。」話是這麼說,但是他心底很清楚,少爺的確是對小潔特別不友善,到底是為什麼?

  「是嗎?」真的是她多心了嗎?

  「對、對,沒錯,快回學校去吧,路上小心點。」

  「嗯。」她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我以後……還可以來找你嗎?」奔月會不會又像剛剛一樣對待她?

  「當然可以啊。」小潔就像個惹人憐愛的小妹妹,讓人不自覺想多照顧她一些。

  「那我回去上課了,拜拜。」她欣喜地揮揮手後離去。

  第三章

  逐日返回店內,卻已經不見奔月的蹤影,八成是回棺木內休息了。

  他立即上了樓,來到少爺的黑色大棺木旁,探手敲了幾下,「少爺,我有話要跟你說。」

  黑色大棺木內依然靜悄悄的。

  他不死心地又敲了幾下,「少爺,我知道你還沒睡,我想跟你談談小潔的事。」

  「那個小丫頭有什麼好談的?」黑色大棺木的蓋子忽然移開,奔月長身而起。

  「少爺,你為什麼要那樣對小潔?」他真的不明白。

  奔月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睇著他,明知故問,「我對她做了什麼?」

  「你剛剛對她很凶,還很不客氣地把她趕走,為什麼?」他從沒見過少爺這個樣子。

  「我不喜歡她,所以不歡迎她來店裡走動,這樣夠清楚了嗎?」說他無理也好、說他自私也罷,他就是必須滅絕任何一個會導致他失去逐日的可能。

  「少爺,這樣對小潔很不公平……」

  奔月不滿地打斷他的話,「你就知道替別人打抱不平、替別人主持公道,那我呢?」

  他愣了愣,「少爺你怎麼了?有人惹你生氣了嗎?是誰?」誰那麼大膽、不知死活,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那個小丫頭。」除了她還有誰!

  「小潔?」他一愕。他剛剛也有在場,為什麼完全在狀況外?「她做了什麼事惹你生氣?」

  「她不應該喜歡上你。」他不會讓她有機會搶定逐日的。

  沒仔細在聽的逐日,一心只想為尉潔說話。「小潔只是個不懂事的小女生,少爺,你就寬宏大量地原諒她,別和她計較嘛……」突然,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少爺,你剛剛說什麼?」他沒聽錯吧!

  「她喜歡你。」奔月的聲音裡漫著一股清晰可聞的妒意,逐日只能是他一個人的,他不允許其他人覬覦,即使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黃毛小丫頭也一樣。

  小潔喜歡他?逐日忍不住笑了,「少爺,我想你誤會了吧!我和小潔昨天才認識耶,更何況她還那麼小……」

  事關逐日,他的直覺不會出錯的,「你們是才認識一天沒錯,不過對她而言,你是救命恩人、是救美的英雄,她會喜歡上你一點也不希奇。」時下青少年的性觀念開放到令人搖頭咋舌的地步,所以他不能不防著點。

  「好吧,就算她真的喜歡我好了,可是她對我來說就只是一個可愛的小妹妹,如此而已。」逐日說出心中對尉潔的感覺。

  奔月心中的護意淡釋了一些,「真的?」

  「真的。」他認真地點頭。

  「嗯。』奔月淡淡地應了聲,他想逐日還會有下文的。

  逐日遲疑地開口,「少爺,那你就別再為難小潔了,好不好?」

  果然如他所料,「只要她別再對你存有非分之想,我才懶得理她。」他也沒那個閒工夫。

  「那她以後來店裡,你不會再趕她走了吧?」

  「嗯。」他勉強允諾。

  「少爺,謝謝你。」逐日的臉龐瞬間亮起。

  心中的不情願悉數被他臉上陽光般的笑容驅走,「現在可以讓我好好睡一覺了吧?」他的心情又浮動了起來,他好想好想緊緊地把他擁在懷中,好好地、徹徹底底地愛他,這是他千年來唯一的想望、渴求和心願,除此之外他別無所求了,為什麼上天卻如此殘忍地不肯成全他?

  深愛的人就在身邊,他卻必須隱忍住胸腔內激越翻騰的情感,控制自己的慾望,這樣的煎熬他遺得忍受多久?

  「啊——』逐日突然叫了一聲。他都忘了少爺一夜沒睡,竟然還在這裡浪費少爺的休息時間,「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出去,少爺你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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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怎麼大家都有空啊?有什麼大事要商量嗎?」逐日在月怯兒身邊的位子坐下,伸手逗了逗她抱在懷裡的Baby,「小柔兒。」

  月炎斜睨著他,紅褐色的短髮帥氣飛揚,「還不都是為了你。」

  「我?」他困惑地挑起眉。他的生活一如往常,沒有發生什麼不尋常的事,大家要說什麼?

  一口氣將面前的奶茶喝去一半,月圓心滿意足地吁了口氣,「這家店的奶茶好好喝喔。」有關切的愛和照顧,月圓很快就回復原來圓潤豐腴的模樣。

  月飛沒好氣地支著下顎,批鬥她,「你的臉越來越圓了,這種高熱量的飲料還喝個不停,不怕肥死啊?」

  她一臉無辜,「可是真的很好喝耶!」

  月怯兒笑了笑,「其實圓這個樣子很可愛啊,我們也都習慣她的樣於了。」

  「只要關切喜歡就好了。」月炎中肯地插話。

  這就是重點,「幸好你已經有開切了,不然我還真擔心你會嫁不出去。算了、算了,那個不是重點。」月飛歎了一口氣,話鋒倏地一轉,「逐日,你這人怎麼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啊!」

  「什麼危機意識?」他有聽沒有懂。

  「你……」月飛瞪著他好半晌。

  逐日一頭霧水,「我怎麼了?」

  發現他仍舊毫無所覺,她頹喪地垮下肩膀,「你難道一點也不在乎奔月嗎?」

  他當然在乎少爺了,「少爺怎麼了?」

  月飛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不客氣地戳向月圓的鼻子,「你別只顧著吃喝就把正事拋到一邊去了。」

  「喔!」她差點忘了今天大家約出來的主要目的。「逐日,你有情敵出現了耶!」她一直都忘了跟他提這件事。

  「情敵?」他怔了怔。

  月炎的性於較為急躁,「圓見到一個名叫銀河的女吸血鬼,她好像對奔月有意思,而且纏著奔月不放。」頓了頓,她索性單刀直入地問:「你到底對奔月有什麼感覺?」

  他蒼白的俊顏染上一抹紅暈,「炎,你怎麼……這樣問我?」這叫他要怎麼回答啊?

  月炎不以為然地覷了他一眼,「我們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話當然就直接說了,幹麼還拐彎抹角的?」她喜歡直來直往。

  他的目光東瞧西瞟的,就是不對上她的視線,「這麼說是沒錯啦……少爺和我 ……我們都是男人……」

  奔月對逐日的執著和愛是無庸置疑的。「那又如何?先撇開你們的性別不談,奔月對你的愛有多深,我們大家都很清楚,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和感覺,你得先弄清楚自己對奔月的感覺。』

  他對少爺的感覺啊……逐日感到十分迷惑,他也弄不清楚自己對少爺的感覺,他還不太能難接受兩個男人親近相愛的事,但是看到少爺痛苦,他的胸口也會跟著沉悶難受。「我不知道…」

  月飛翻了翻白眼,愛上感情這樣遲鈍的逐日,奔月的處境真叫人同情。她知道這種問法就算耗上三天三夜也不會有結果的,當下立即果決地決定換另一種方式來采問,「好,那我來幫你釐清你對奔月的感情,接下來的問題你都要老老實實地回答我。」

  一一掃過所有人期盼的眼神,看來他別無選擇,只能乖乖地配合了。「嗯。」

  他其實也不是不願意配合,只是怕飛的問題會讓他招架不住。

  「奔月他吻過你,對吧?」她開始發問。

  嚇——怎麼一開始就問這種讓人尷尬的問題啊!逐日的臉又是一紅,輕輕地點了下頭。他有種不祥的預感,現在改變主意閃人行不行啊?

  她接著又問第二個問題,「那他親吻你的時候你有什麼感覺?」

  「飛,你怎麼問……」他只覺得臉頰像火在燒似的灼熱滾燙。

  她沒讓他有機會逃避,「你不要問那麼多,只管回答我的問題就是了。」

  月炎大膽而直接地道:「是不是渾身酥軟發燙、意識模糊,身體會不會有反應?」

  此話一出,另外三個女人都沒有太大的反應,反倒是在場唯一的男人——逐日的臉瞬間轉紅,彷彿煮熟的蝦子,「炎,你說話能不能婉轉一點?」

  月炎揮了揮手,「何必那麼麻煩!」

  月怯兒溫和含蓄地微笑。

  月飛則挑了挑眉,靜待他的下文。

  他身上的溫度頓時又竄升了好幾度,吶吶地道:「呃……少爺他……很會接吻……」

  月圓倏地開口附和,「關切也是耶,我在想他一定吻過很多女人,不然怎麼那麼會接吻?」

  逐日心中一動,少爺也跟很多女人接吻過嗎……為什麼一想到這個,他心中就會有一絲酸酸澀澀的感覺在蔓延? 

  月飛簡直快昏倒了。圓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淨會幫倒忙,她還是閉上嘴巴好了。

  她將自己的飲料推給她,「多喝點茶,少說話。」

  月圓搖頭。

  這倒新鮮了,圓一向愛吃東西、愛喝飲料,難得她要把飲料給她喝,她竟然拒絕?她意外地瞅著她,「你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啊。」月圓的聲音很正常,沒有異樣。

  「不然為什麼不喝?」她很納悶,太不對勁。

  月圓心虛地道:「我還是不要說好了。」因為肯定會被罵。

  「說。」月飛強勢地命令。

  她只得乖乖地說出來,「因為……你的綠茶都不加糖,很難喝……」在月飛充滿譴責意味的瞪視下,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終至不見。

  這女人沒得救了,不過只要關切喜歡就好。月飛又將注意力轉回逐日身上,正要開口逼問之際卻發現他的神情有些異樣,感覺像是……像是在吃醋!

  沒錯,就是吃醋!

  看來逐日心中對奔月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也許進展不大、也許兩人相同的性別是很大的阻礙,但是她相信真愛可以克服一切困難,也由衷地希望癡心的奔月可以等到逐日的回應,等到屬於他的幸福。

  他已經孤獨地在人世間徘徊快兩千年了,這是上天欠他的——這一世的幸福。

  月飛不疾不徐地出聲,「逐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他尷尬極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不會真的要他把那種會讓人臉紅的反應說出來吧!

  月炎接腔,「就說實話。」

  「可是……」他還在做垂死的掙扎。

  月飛半瞇起眼,低柔地輕哼了一聲。

  逐日也只好紅著臉困窘地承認,「少爺的吻會……會讓我有反應啦!」此時此刻他好想挖個地洞躲起來。

  賓果!月飛不動聲色地繼續下一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有另外一個男人也對你有意思,想要親近你,發展進一步的關係,你會有什麼感覺?」

  另外一個男人的親近?!他光想就覺得雞皮疙瘩迅速爬滿了全身,而且反胃想吐。「噁心!」他肯定會毫不客氣地給對方好看。

  「因為你不是同性戀。」

  他本來就不足。

  「但是你卻肯讓奔月吻你。」月飛指出一項事實。

  「那是……那是……」一開始他是因為不忍心見少爺露出失望的神情,所以才會同意讓少爺吻他的,原以為只不過就是個吻,沒啥大不了的,也不會改變任何事情,卻沒有預料到少爺的吻像嗎啡似的會讓人不自覺一點一滴地習慣上癮,到最後他根本無力抗拒。

  「而且還有反應。」她又補充。「如果你不喜歡奔月的話,怎麼會允許他對你做出那些腧矩的事?」

  逐日怔住,飛的意思是說他對少爺的感覺不是主僕之情,也不是同情,而是喜歡、是愛情!

  他也喜歡少爺?

  月飛悠閒地端起那杯不加糖的綠茶啜飲起來。「要是你也喜歡奔月,那就要積極一點,萬一他被銀河搶走,你就後悔莫及了。」奔月千年來的癡心癡情終於要開花結果了,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是最完美的結局。

  逐日陷入沉思之中。

  月飛探頭看了看咿咿唔唔的小嬰兒,目光拉高到月怯兒臉上,「照顧小Baby一定不輕鬆吧?」

  她露出心滿意足的笑,「但是只要看著小柔兒天真無邪的笑容,什麼疲累都不見了。」

  標準的有女萬事足。月飛支著下顎睨向她,「我不曉得能不能當個稱職的媽媽。」

  月炎聞言湊上前,「飛,你該不會也有了吧?」

  月圓從Menu上抬起頭來,完全在狀況外,「飛,你有什麼啊?」

  月飛聳聳肩,「還不確定,我的MC慢了一個星期,過幾天如果還是沒來的話,我再去檢查一下。」

  「咿呀……」小嬰兒的臉匆地漲紅。

  月炎驚跳了起來,「怯兒,你女兒的臉怎麼這麼紅?怎麼了?要不要緊啊?」

  只見月怯兒不慌不忙地起身,提起掛在椅背上的手提袋,準備往化妝室走去,「沒事,只是要換尿布而已。」

  換尿布?「可是她的臉為什麼那麼紅?」

  她輕笑,「因為她在嗯嗯。」

  嗯嗯?月炎尷尬地搔了搔頭,「原來是這樣喔。」她好像太遜了。

  月飛跟著起身,「我陪你去。」

  她沒有拒絕。

  進了化妝室,月飛看著她熟練地替小嬰兒換尿布,她忽然發現記憶中那個膽小怯弱、愛哭的怯兒變得堅強成熟,而且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換好了尿布,月怯兒一抬頭即對上她打量的目光,「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你不再像以前那麼害怕陌生人了。」

  月怯兒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希望小柔兒以後像我一樣膽小沒用,所以我當然要做個好榜樣了。」她克服了心中的恐懼。

  母愛真偉大。

  月飛打開化妝室的門,「走吧。」

  她抱著小Baby走出去,「如果檢查結果是有了Baby,你會生下來嗎?」

  「等確定了之後再說。」牧家的人百分之兩百希望她把孩子生下來,但是她不想妨礙阿野的學業,她希望他繼續深造進修。

  「孩於是上天賜予的最棒的禮物,應該要好好地珍惜愛護,不要輕易地扼殺掉一個寶貴的小生命。」這是她的想法。

  「我會好好想一想的。」她回到座位上,看見逐日仍然蹙著眉,「怎麼?還沒想清楚嗎?」喜歡和不喜歡有這麼難分別嗎?

  他有些難以啟齒地道:「我想……你說的沒錯,我應該、應該是喜歡少爺的,可是……」他沒有辦法不想到少爺那一股如火焰般狂猛熾烈的慾望,他……他該怎麼去面對?

  奔月應該會很高興得知這一點。「那是再好不過了,奔月愛慘了你,現在你也開始喜歡他,這樣不正是皆大歡喜的局面,還有什麼好可是的?」光看逐日臉上不自然的紅暈,她就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了。

  「我……少爺他……」他有口難言。

  月飛促狹地輕笑,明知故問,「奔月他怎麼了?」

  「呃,沒什麼。」還是算了,這種問題叫他怎麼說出口啊?

  月炎受不了他的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你想說什麼就說啊,幹麼這樣吞吞吐吐、要說不說的?」

  他的臉更紅了,這叫他怎麼說嘛!

  「先生。」月圓忽然出聲叫住經過的服務生,「麻煩你,我要一杯布丁奶茶,謝謝。」

  「好的,馬上來。」

  一回過頭卻發現大家都在看自己,她呵呵地笑了笑,「你們怎麼都在看我?咦?逐日,你的臉好紅喔,該不會也跟小柔兒一樣要嗯嗯了吧?」

  「當然不是了。」他又不是小孩子。

  月炎好氣又好笑,「圓,你還是吃你的蛋糕、喝飲料好了。」沒有她來攪局,事情會簡單順利得多。

  「小姐,你的布丁奶茶。」服務生送上飲料。

  「謝謝。」她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口香濃甜膩的奶茶,滿足地吁了一口氣。「你們說你們的,我喝我的奶茶,這樣行了吧!」

  月飛好整以暇地望著逐日,「你在煩惱奔月對你的慾望,對吧?」

  「你、你怎麼知道?!」逐日驚詫地睜大眼,隨即紅著臉點頭。

  「奔月對你的慾望太強烈了,強烈到讓人無法忽視。」她頓了一頓,「其實你也不用太緊張,讓一切順其自然地發展就好了。」

  順其自然地發展……那如果少爺想要和他、和他那個的話,他該怎麼辦?

  逐日的擔憂全都表現在臉上,月飛見狀微微一笑,「如果你不是心甘情願獻身的話,我想奔月應該也不會對你霸王硬上弓才是。」

  他稍稍定下心來。

  但是她的下一句話隨即讓他的心又懸到半空中——

  「不過,奔月也為了你禁慾幾百年,甚至一千多年,他要是某一天失控的話,我一點也不意外,畢竟那太不人道了。」禁慾幾百年,甚至一千多年,這可不是普通人辦得到的。

  逐日又慌了起來,「飛,你的意思是少爺會對我硬來嗎?」

  月飛聳聳肩,「那就得看奔月的自制力嘍!」

  少爺不會那麼做吧!少爺說過不會強迫他做不想做的事……他開始煩惱了起來。

  還有那個名叫銀河的女吸血鬼和少爺是什麼關係?少爺知道她喜歡他嗎?

  第四章

  「謝謝你,請你一定要好好照顧月兔。」奔月微笑地送客人到門口。

  提著小籠子的年輕女孩停下腳步,旋身,「老闆,以後我在飼養月兔上要是遇到問題,可以回來請教你嗎?」

  逐日默默地旁觀一切,少爺的心情好像很好喔!

  「當然可以了。」他噙著笑頷首。「請慢走。」

  年輕女孩帶著欣喜的心情離去。

  奔月轉身走回客廳,一揮手,桌上的買賣契約書和現金登時不見。

  他可以感覺得出來,剛剛那個女客人其實對少爺很有好感,只要少爺多對她笑一笑,她恐怕連自己姓什麼都會忘記。

  他已經記不得她是這些天來第幾個對少爺有好感的女客人了。

  為什麼他之前都沒注意到其實少爺很受女人歡迎?不論是年輕女孩還是成熟的女人都會喜歡上少爺。

  奔月替自己泡了杯咖啡,順手倒了杯果汁遞給他。

  他怔怔然地接下。

  擱下手上的咖啡,奔月高深莫測地睨了他一眼,眸底閃爍著愉悅的光芒,「這幾天來你老是這樣盯著我瞧,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

  「沒、沒有。」他倏地一驚,趕忙低下頭喝果汁。少爺身邊明明多得是各式各樣的美女,只要少爺有意思,馬上可以譜出一段新戀情,但是少爺始終不願意敞開心胸接受其他女人的感情。

  自始至終,少爺的眼裡都只有他一人,就算他一直逃避、一直抗拒,就算他不曾給他任何回應,少爺也從來都不打算放棄。

  「真的沒事?」他的語調輕揚。

  「嗯。」逐日點點頭。

  奔月忽然抽走他手中那杯果汁,似笑非笑地傾身逼近他,「我是不是可以把你這樣的舉動當成是喜歡我的表現?」

  他駭了一跳,退了好幾步,「少、少爺,你怎麼會知……」他陡地搗住嘴巴,但是話已出口來不及收回了。

  逐日的回答等於是承認月飛說他喜歡他的事是真的。奔月欣喜若狂地將他擁進懷中,喟歎道:「終於是讓我等到這一天了。」一千多年的追尋總算有了結果,不論他之前多麼地辛苦、受了多少煎熬,都值得了。

  他的身體還是會不自覺的僵硬,「少、少爺,是飛告訴你的,對吧!」

  「她說你親口承認你是喜歡我的。」雖然這只是小小的一步,卻是他渴望了幾百年的回應。

  逐日只覺得一股熱氣淨往頭上竄,「我……我是承認了。」

  他溫柔地笑道:「我要聽你親口對我說。」

  「嗄?!」他吶吶地說:「飛不是已經都告訴你了?」

  「她只是轉述,和你親口對我說的意義完全不同。」他的眼角眉梢、唇畔都佈滿了笑意。

  「咳咳……」逐日清了清喉嚨,臉紅得不能再紅了。

  他耐心地等著,一千多年都過去了,再多等幾分鐘也不算什麼。

  「少爺,我……喜歡……喜歡你。」他生硬地擠出話來。

  終於聽到逐日親口說喜歡他了!奔月感動下已卻也有種不太真實的感受,他緊緊地抱住逐日,將臉埋進他的頸窩處,悶著聲音道:「太好了!你終於肯回應我的感情了。」

  「少爺……」逐日怔了一下,少爺緊緊環住自己的手臂似乎在微微地顫抖著,他在害怕、擔心什麼嗎?

  他不知道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少爺也會有害怕的時候,為什麼他的胸口會有一絲酸楚的感覺在蕩漾?

  「你說喜歡我是真心的吧!」他沒有抬起頭,聲音裡悄悄地透出一絲不安,就是因為太在乎了,所以更害怕失去,害怕這一切其實只是他自己太過渴望而產生的幻覺。

  雖然覺得怪彆扭的,不過他還是重申了一次,「當然是真心的·」他才不會拿感情的事來開玩笑。

  奔月的心終於踏實多了,心情也轉為輕鬆,「我不要求你愛我像我愛你那樣深,只要你願意喜歡我、試著回應我的感情,這樣就足夠了。」他只要逐日,就算要他傾其所有來換取逐日的愛,他也在所不惜。

  少爺濃烈的感情讓他既感動又倍感壓力,「少爺,我對前世的事一點記憶也沒有,沒有人能證明我是盼星的轉世,會不會、有沒有可能是你……弄錯了?」他還是覺得少爺應該找個女人,和她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我說你是,你就是。」奔月緊緊抱著他,不肯放手。

  「可是沒有人能證明。」他就怕將來發現他不是盼星的轉世,他付出的感情會收不回來。

  奔月的手栘至他的腰際輕撫著,「這個楓葉胎記就是最有力的證據,盼星也有一個相同的胎記,位置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少爺的手像是燒紅的鐵在他的腰際烙下了印記,熨燙著他的肌膚。「少爺,你真的不再考慮……」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他定定地道:「我只要你愛我。」

  逐日心中還有許多困惑和憂慮。

  奔月的眸匠迅速奔騰過一抹流光,他會讓他沒空去想那些有的沒有的,自尋煩惱。

  他的手開始不規矩地探進逐日的衣服底下,貼著他的肌膚挑逗地輕撫,他的嘴巴也沒閒著,沿著他的頸項舔舐嚿咬。「你只要想著我就好,其他的事不用多管。」

  逐日瞬間僵化成石,「少爺,你放開我,不要這樣子……」一股莫名的戰慄貫穿了他。

  奔月半瞇趄眼,「你也喜歡我不是嗎?還是你說的喜歡只是在敷衍我而已?」

  他頓時慌了手腳,「少爺,我是真的喜歡你,可是這個還不行……」

  「為什麼不行?」他直勾勾地望著他。

  「太、太快了!」他倒抽了一口氣。

  「因為喜歡,所以才想要更貼近,想要實實在在地擁有彼此,你難道沒有和我相同的感受嗎?」

  但是他們的情況和一般的異性戀不一樣啊!

  實實在在地擁有彼此!逐日的腦神經禁不起這樣猛烈的刺激,忽然「啪」的一聲斷裂,「我……呃,餵食的時間到了,我去準備飼料……」他如遭電殛似的推開奔月,以跑百米的速度逃離。

  奔月注視著逐日逃離的背影,一抹溫暖的笑意慢慢爬上他的唇角。這樣一來他應該不會有多餘的心思去胡思亂想。

  一千多年來的等待終究是值得的,逐日慢慢懂得他的感情了。

  他的心情從沒這麼輕鬆愉快過,他相信時間會讓逐日對他的喜歡慢慢增長,他會用全副的心力來細細呵護兩人之間再一次萌發的情苗。

  他滿心期待著兩人未來的甜蜜生活,幸福……彷彿已經觸手可及。

  逐日一口氣衝到離客廳最遠的房間才停下來,「呼呼……呼呼……」他氣喘吁吁。

  心臟在胸腔內鼓噪著,他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他的喜歡會讓少爺的慾望更加師出有名。

  他往後的日子恐怕會更危險,他的貞操岌岌可危啊!逐日煩惱地在房間內來回踱步著,這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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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月隱身在暗處,冷著臉注視著不請自來的小丫頭纏著逐日在店裡東看看、西摸摸,問東問西的,明眼人一瞥就知道她的企圖何在。

  對店裡的好奇只是她用來纏住逐日的手段。

  逐日只覺得少爺銳利的目光讓他猶如芒刺在背,渾身不舒服。

  少爺應該不會和小潔計較吧!他得時時刻刻防備著。

  可惡!奔月的憤怒已經顯而易見,一連三天了,她每天下課之後就往這兒跑,一待就是三、四個小時,完全佔據了逐日,瓜分了他和逐日培養感情的寶貴時間,不可原諒!

  他的忍耐限度已經瀕臨極限,任何事都可以商量,也都好商量,唯獨逐日是屬於他一個人的,誰都不許覬覦。

  尉潔坐在椅子上喝著果汁。

  「小潔,你這幾天都在店裡待到九點多才走,你父母親難道不會有意見嗎?」逐日不解,「況且你不是還要補習?」

  她用吸管攪拌著杯子裡的果汁,笑笑地道:「課程已經結束了,下個學期才會再開課,我不會耽誤課業的。」她知道逐日是在替自己著想。

  「不過,你還是不要天天下了課就往這兒跔,多花一點時間複習功課,或者陪陪父母親。」他站起身。

  尉潔放下杯子,跟著起身,「你要去哪裡?」

  「去準備飼料。」

  「我幫你。」她自告奮勇。

  「小潔,不用了,你是客人,我自己來就行了。」這一點小事用不著兩個人。

  「沒關係,反正我也沒事啊。」她想待在他的身邊。

  他拗不過她,只好由著她在一旁幫忙分裝飼料。

  「逐日。」她忽然開口叫他。

  「嗯?」他忙著將一盆盆的飼料放進各個籠子裡,沒有轉頭看她。「有什麼事嗎?」

  「過幾天學校就要開始放暑假了。」

  他笑了笑,「那很好啊,你有什麼計畫嗎?參加一些救國團的活動應該不錯,要趁年輕去嘗試各種不同類型但是健康的活動。」

  尉潔嗤了一聲,「你說話的口氣怎麼像個老頭子似的,你又大我沒幾歲,也很年輕啊。」

  年輕?他只是外表還停留在少年的模樣,實際上他已經三百多歲了。逐日一笑帶過。

  她趕緊言歸正傳,「有件事我想拜託你……」

  「說說看,只要我能力所及的話。」助人為快樂之本。

  「暑假我想來這兒打工,你能不能幫我向老闆說一說?」要是整個暑假都能夠待在寵物情人專賣店裡的話,她和逐日一定可以成為情侶。

  逐日這一聽可頭大了,「這個……」不用問少爺,他也知道答案一定是NO,少爺趕她走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答應讓她暑假來這兒打工,而且也不方便,畢竟店裡有太多非人類的動物。

  「試試看都不行嗎?」她難掩失望的神情。「薪資少沒關係。」

  「不是那個問題。」這叫他該怎麼說啊?

  「拜託嘛,幫我跟老闆說一下嘛。」她拉住他的手臂撒嬌。

  「小潔……」他還來不及開口說些什麼,一抹冷然中帶著怒火的嗓音陡地響起。

  「不用說了!」

  「少爺!」他詫異地回首。

  「老闆,你不用付我很多錢,我保證我會很努力地工作,請你答應讓我暑假來這裡打工,好不好?」她長得也還算可愛、討人喜歡啊,她始終想不通為什麼老闆會對她這麼不友善,是不是她不小心得罪他了?

  「不好·」他一口回絕。

  逐日一點也不意外。

  「老闆……」她還想懇求。

  「店裡不需要再增加人手,所以你不用再多說了。」即便有需要,他也不會考慮用她,他才不會愚蠢到替情敵製造機會。

  「逐日……』她求救地拉拉逐日的手臂。

  她還想抓住逐日的手臂多久?一股妒火突地竄了上來,奔月危險地瞇起眼,透射而出的目光銳利如刀「放開他的手!」

  尉潔嚇了一跳,「我只是……只是……」她什麼也沒做啊!

  「你不要老是纏著逐日不放,他不會……」他想要宣示所有權,徹底滅絕她對逐日的傾慕。

  「少爺,你別說。」逐日急忙阻止。雖然同性相戀不是見不得人的事,但是他就是還不想讓別人知道。

  奔月目光灼熱地凝視他好一會兒,終究是住了口,沒再往下說。「打工的事不必再提。」堅決地撂下話之後,他立即旋身走人,至少可以眼不見為淨,不然再待下去,被護火沖昏頭的自己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失控的事情來。

  「來這兒打工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免得又惹少爺生氣,知道嗎?」逐日吁了一口氣。

  「知道了。」尉潔既失望又無奈地回答。不過她總覺得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忽然壓低聲音問:「那個老闆一直都是這麼……這麼陰陽怪氣的嗎?你替他工作一定很辛苦吧,為什麼不換個工作?」至少可以不用忍受他的陰晴下定。她是不知道逐日的待遇好不好,但是有個脾氣這麼惡劣的老闆,工作時的情緒肯定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搞不好客人都被他嚇跑了,這家店遲早會關門大吉。

  他笑了笑,「我的命是少爺救的,要是沒有少爺的話,我可能早就一命嗚呼哀哉了,所以我決定要一輩子跟在少爺的身邊。」

  「老闆救了你?」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個宅心仁厚的大善人。「發生什麼事了?」

  「我?」

  看她傷心難過的樣子他也很不忍心,但是同情不是愛。「我怎麼會討厭你,我要是討厭你,就不會把寵物情人專賣店的地址給你,讓你到這裡來找我了。」

  「那為什麼連一個機會都不肯給我?」

  「因為我不可能會愛上你,所以不希望你陷下去。」長痛不如短痛。「你應該找個年齡、生活背景都和你相近的男孩子去談戀愛。」他不是她的對象。

  「我不要。」她認定他是她的王子,除非他的感情定下來,不然她不會輕易死心的。

  望著她執拗的眼神,他沒轍了,「該說的我都說了,要怎麼做你自己決定。」

  現在再繼續這個話題也談不出個結果來,只會讓逐日一次又一次地拒絕她,一點一滴地蠶食掉她的信心。尉潔趕緊轉移話題,「二樓有什麼?我能不能上去看看?」縱使她來過很多次了,還是覺得這家店充滿神秘感。

  只要她能夠繼續待在他的身邊,她相信她的心意一定可以感動逐日。不過,她很想知道逐日喜歡的女人長什麼模樣。

  當然不能讓她上去參觀了,不然他又得想辦法解釋那兩具棺木擱置在樓上的原因,「二樓沒什麼特別的,就只是一些房間而已。」

  風鈴聲忽然響起——

  「歡迎光臨。」逐日旋身走向大門口。

  來的人是尉潔的母親。「小潔。」

  逐日微笑地招呼,「伯母,請進來坐,想喝點什麼嗎?」

  尉母歉然地笑笑,「不用麻煩了,我是來找小潔的。」

  「媽,你怎麼來了?」尉潔有點意外。

  她將女兒拉到身邊,「人家這兒是做生意的地方,你老往這兒跑會給人家添麻煩的!」知女莫若母,她當然知道自己女兒心裡頭在想些什麼,也覺得逐日這個年輕人不錯,不反對他們兩個談戀愛,不過感情是要兩情相悅,勉強不來的。

  「伯母,你別這麼說,小潔沒給我們添什麼麻煩。」只是她的執拗讓他很為難。

  「那就好。」尉母說出她來此的目的,「你爸明天要去美國出差兩個月,今晚你是不是應該早點回去陪陪他?」

  啊!尉潔吐了吐舌頭,「對不起,我是真的忘記了。」

  「小潔,你應該快點和伯母回家去。」

  「嗯,那我有空再來找你。」她點點頭,拉起母親的手,「媽,我們走吧。」

  「慢走。」逐日送她們到門口。

  第五章

  床上的逐日依然睡得很熟,一席薄被已經被踢到床角去了。

  奔月輕輕地在床沿坐下,癡迷地凝視著他毫無防備的睡顏,胸口漲滿似潮水般的柔情。

  逐日是喜歡他的。

  想必是他的癡心執著感動了上蒼,逐日終於肯愛他了。

  逐日的回應猶如甘霖滋潤了他乾涸的心田,注入一絲生意。

  他忍不住伸出手撫過逐日柔軟的髮絲,白皙細緻的雙頰,屏住氣息用指尖細細描繪著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像對待易碎的珍貴瓷器一般不敢太大力,一股灼

  熱的感覺透過指尖傳遞到全身的每一個細胞裡,蕩漾出一股溫暖而幸福的氛圍。

  幸福……他已經記不得上一次感覺到幸福的氣息是在什麼時候,久到他都不知道幸福這兩個字該怎麼寫。

  而現在……奔月微微傾過身,修長的手指穿過逐日攤開的手掌,和他指與指交握,僅僅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也能讓他感到幸福。

  他想就這樣握著他的手直到永遠,再也不放開。

  幸福就像鴉片會讓人無法自拔,一嘗過幸福的滋味之後,就會不自覺地想要更多、更多……

  「唔……」熟睡中的逐日呻吟了聲,伸手揮趕了幾下,究竟是什麼東西這麼煩人,老是在他臉上動來動去的,真是討厭……咦?他動了動手指,是誰握住了他的手?

  他忽然睜開眼睛,一張魅惑人心的俊顏陡地躍入眼簾。少、少爺?!逐日一轉頭就瞧見少爺的手正親密地和自己的手交握在一起,只覺一股熱氣直衝腦門,他縮回手爬了起來。

  「醒啦!」奔月寵溺地一笑。

  「少、少爺,你怎麼不叫醒我?」他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樣靜靜地看著你沉睡的樣子也是一種幸福。」他的眼神裡流轉著款款柔情。

  少爺的眼神溫柔得讓他的胸口震動著,逐日的臉無法控制地紅了,「睡覺的樣子有什麼好看的!」

  「當然好看了,最重要的是毫無防備、不會抵抗。」他故意誤導他。

  毫無防備、不會抵抗?什麼意思?「少爺,你做了什麼?」他緊張地低頭審視自己身上的衣著。衣服還穿在身上、扣子也把得好好的……應該沒有發生什麼事吧!

  他一臉曖昧地瞅著他直笑,「我那樣碰你,你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

  少爺的話在他的腦海裡勾勒出一幕又一幕惹火激情的畫面,逐日的臉紅得不能再紅了,「那樣是哪樣?」

  「我摸了你的頭髮、你的臉、你的眉毛、你的嘴唇,你真的沒有感覺嗎?」

  「就這樣?」他不信。

  「是啊,不然你還希望我摸你身體的哪個部位?」奔月挑起眉。

  「我……我才沒有……」他急得結巴。

  奔月摩挲著下巴欣賞他臉上的紅霞,饒富興味地反問:「沒有嗎?那你的臉為什麼紅成這樣?」

  逐日吶吶地說不出話來,「那是……那是……」他怎麼能說剛剛他腦子裡想的全是少爺挑逗誘惑他的激情場景!

  「你一定是想到什麼色情的畫面了,不然臉不會這麼紅。」他思忖地道。

  「嚇——」他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又羞又窘,巴不得立刻挖個地洞躲起來。

  「哈哈……」奔月忍不住笑出聲來,愛憐地伸手揉揉他的頭,「我是故意逗你的啦!」

  什麼?!逐日像虛脫似的全身無力,「少爺,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

  「誰叫你不給我!」奔月像極了要不到糖吃而惡作劇的小孩。

  他從沒跟少爺搶過東西啊!「給你什麼東西?」

  奔月傾身飛快地在他的唇辦上偷了個吻,「你自己。」千年以來,他唯一要的就只有逐日。

  逐日又漲紅臉,差點腦中風,「我是人,又不是糖果餅乾,哪能說給就給啊!」少爺怎麼能說得如此輕鬆自在?兩個男人親熱耶!這種事……這種事若發生在別人身上,他當然可以客觀冷靜地看待和評論,但是此刻他是當事人之一耶!

  奔月心情愉悅地輕笑著,「你先梳洗一下,我去弄早點,等會兒一起吃。」

  少爺要去準備早點給他吃?逐日連忙道:「少爺,那是我的工作,我……」

  他打斷他的話,「你什麼話都不用說,照我的話去做就好,嗯?」

  逐日只能乖乖地點頭。

  奔月滿意地離開他的房間,下樓去。

  他立即起床,飛快地衝向浴室梳洗,但是胸口不尋常的震動清晰地記憶著方才少爺的溫柔。

  他撫著唇發愣,久久回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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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過早餐,收拾好廚房和餐廳之後,逐日就準備去開門營業了。

  「等等。」奔月出聲。

  他停下腳步,「少爺,你還有什麼吩咐嗎?」

  他走上前拉起逐日的手,「今天不開店,我們去一個地方。」

  他的心跳驀地又脫序了,「去哪裡?」

  「別急,到了就知道。」兩人的身形頓時消失不見。

  「少爺,現在是早上耶!」雖然不是日正當中,但陽光依然熾人,少爺最討厭炎熱刺眼的陽光了,怎麼會心血來潮地在這個時候出門?

  「我當然知道。」

  下一秒,他們兩人的身形已經出現在某家遊樂園的園區內一個隱蔽的角落裡。

  逐日好奇地左右瞧了瞧,驚喜地發現——「少爺,這裡是遊樂園!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你當然是來玩的,至於我,則是來當陪客。」他對這種地方一點興趣都沒有。

  「少爺,既然你不喜歡這裡,那我們回去好了。」他轉身要走。

  奔月將他拉回來,「我說了我是來當陪客的,你不是一直很想來遊樂園玩嗎?

  今天就好好地玩一玩吧。」

  「少爺,你知道?」他是很想沒錯,但是他有說過嗎?

  「只要是你的事我都知道。」和逐日有關的事他都在乎。奔月牽起他的手,

  「走吧。」

  逐日被動地跟著他走,「少爺……」

  這個遊樂園佔地甚廣,動態靜態的設施各半,老少咸宜。

  「你想先玩什麼?」奔月回頭看他。「前面就是雲霄飛車了。」

  「少爺,謝謝你。」自始至終,少爺的眼裡、心裡就只有他,其他人都進不了他的眼,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鐵石心腸,只是蒼天為什麼要這樣捉弄他們?

  「去玩吧,我在這裡等你。」

  「少爺,你真的不玩嗎?」逐日遲疑地停下腳步。

  他搖頭自嘲,「我的年紀老得不適合玩這類型的遊樂設施,你快去玩吧。」

  「那我去玩了。」

  「嗯,小心點。」奔月找了個有樹蔭的地方等候,仰望坐上雲霄飛車的逐日在半空中轉圈,忽上匆下。要是他坐上去,恐怕會當場心臟病發,不過幸好他一千多年前已經死過一次了。

  時間還早,所以園區內的人潮並不多,想玩任何遊樂設施都不用大排長龍。

  玩過自由落體之後,逐日又轉戰到海盜船上。

  「呀呼——」他在海盜船上鬼吼鬼叫。

  奔月微笑,不知情的人會以為逐日害怕得失聲尖叫,不過他知道他愛極了那種刺激感。

  「咳咳咳……」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輕咳聲。

  他依舊專注地抬頭望著海盜船上頭的逐日,充耳不聞。

  聲音的主人只得主動開口攀談,「你的朋友在上面嗎?」

  奔月冷冷地橫了她一眼,「關你什麼事!」離開寵物情人專賣店,那張有著親切溫和笑容的面具也就卸了下來,露出他原來的本性。

  對於不相干的人,他沒那個耐性也沒那個必要去忍受。

  他不留情面的斥喝讓前來搭訕的女子臉色十分尷尬,但是卻又不甘心就此作罷,只好又硬著頭皮再次開口詢問,「你帶弟弟來玩嗎?你們兄弟的感情一定很好。」而且都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不過坐在海盜船上的那個少年太年輕了,眼前

  這個對她比較合適。

  「他不是我弟弟。」他和逐日的長相沒有半點神似的地方,哪裡看起來像是兄弟了?

  「你們是好朋友?」只要他肯回答,她就會想辦法讓這場談話繼續下去。

  「不是。」他揚起唇角勾勒出一個迷人的弧度,但是只要細心點就可以察覺出隱藏在他笑容背後的那一絲惡意。

  他笑起來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目光,「同事?親戚?」也不是好朋友,那他們會是什麼關係?她想不透。

  「都不是。」他當然感覺得到她對自己有好感,那令他感到無比麻煩和厭惡。

  「人家猜不到,你告訴我嘛。」女子突然嬌嗔地道。

  奔月唇畔的笑意迅速漾深,「我們是情人,目前正在交往中。」他巴不得昭告天下,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不再是單戀,逐日已經開始回應他的感情了。

  情人?!他、他們都是男的耶!女子的臉一僵,不自然地笑道:「你是開玩笑的吧!」

  他才沒那麼好興致跟個陌生女人開玩笑,「不是,我說的全是實話,所以你也不用再浪費時間了。」

  同性戀?她半信半疑,那會不會是他故意說來讓她死心的?

  同性戀已不再是禁忌,隨著社會風氣的開放,同性戀人也慢慢地走出社會,毋需再隱瞞。

  「少爺,真的很好玩!你要不要也試試……」逐日的聲音戛然而止。這個女人是誰啊?

  「他叫你少爺,他是你家的僕人吧。」果然是開玩笑的。女子鬆了一口氣,這個男人家裡還有傭人,想必是有錢人家的少爺。

  奔月長臂一伸,充滿佔有慾地將逐日圈入懷中,「他是我的小情人,信下信隨你,但是不要再來打擾我們。」

  「少、少爺……」這裡是公共場所耶!大家都會看到的啦!

  「接下來你還想玩什麼?」奔月十分愉快地攬著他往前走。

  逐日回頭看了那個陌生女子一眼,「少爺,那個小姐是誰啊?」

  「一個無聊的女人。」不值得一提。

  他驀地懂了,「她是來搭訕的吧。」不論走到哪裡,出色的少爺一向讓女人趨之若騖。

  「不用理她。」

  雖然少爺很愛他,但是少爺那麼受歡迎,會不會有一天出現一個各方面都近乎完美的女人讓少爺動了心?那他該怎麼辦?

  奔月察覺到他的異樣,內心狂喜不已。這是好現象。「你在想什麼?怎麼突然不說話?」

  「沒事。」他才不承認自己在吃醋。

  奔月笑著宣示,「我只愛你一個人。」

  他沒有料到少爺會這麼毫無顧忌地說出來,連忙用手搗住他的嘴巴,「少爺,這裡還有別人在耶!」

  奔月壞壞地一笑,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的掌心。

  他如遭電殛地縮回手,滿瞼通紅,「少爺,你……」

  他一把拉過逐日,將他困在自己和櫻樹之間,俯低臉靠近他低喃,「如果你對我的愛還有懷疑,我可以在這裡大聲的說出來。」

  逐日猛地抬起頭,「不要……」

  奔月趁機吻住他的唇,細細地品嚐他的甜蜜。

  少爺竟然在……逐日先是詫異地睜大眼,隨即在他激切挑情的吻裡沉淪,他不自覺地閉上眼。

  一陣風吹來,樹上的粉紅色花朵紛紛飄落,像雨似的,兩個俊美男子在花辦雨中激情擁吻,構成一幅美麗又浪漫的圖畫。

  「啊!」有個年輕女孩經過看見這一幕,輕呼了一聲,隨即紅著臉走開。

  「天壽喔,兩個男孩於怎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

  「好好的男孩子怎麼會不愛女生愛男生呢?」兩個年過半百的老婦人頻頻搖頭歎氣地走遠。

  「媽咪,那邊有兩個大哥哥在親親耶!」稚氣的小男童看到什麼就說什麼。

  母親連忙將兒子的頭轉回來,「小廷,不要亂看!我們去坐碰碰車。」

  原本還在回頭打量的小男童聞言拉回注意力,「好耶!坐碰碰車,媽咪,走快一點嘛。」

  「好、好。」

  小男童的稚氣話語穿透層層迷霧直達逐日的腦中樞,他猛地回過神來,推開奔月。他低垂著頭,紅潮迅速地攻陷了他的耳根和白皙的頸項。「少爺,大家都在看了啦!」

  他根本沒有勇氣去看別人究竟是用什麼樣的眼神來看待他和少爺的關係。

  奔月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要看就隨他們去看,我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們兩個在戀愛,這樣才不會有人再打你的主意。」尤其是那個黃毛丫頭,她老愛纏著逐日,想起來胸口就有一股悶氣。

  逐日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少爺,拜託你……」

  他終究還是在逐日懇求的眼神裡舉了白旗,「好,我不說就是了。」他又握住了他的手。

  他想要抽回手卻未果。

  奔月緊緊握住他的手不放,「前面還有叢林探險,這個我倒是可以陪你一起坐。」

  逐日只能紅著臉,任由他牽著走。

  少爺好像特別喜歡用這種指與指交握的方式握住他的手,兩人的掌心親密地貼合在一起,彷彿他們的心也緊密地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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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日,你說你有喜歡的人根本就是假的,對不對?」尉潔一有時間就往寵物情人專賣店跑,老在逐日身邊打轉。

  「是真的。」他不厭其煩地回答。她已經問過不下三十次了,為什麼還是不肯相信他的話?

  「不然找個時間你把她介紹給我認識,我就相信你有喜歡的人。」眼見為憑,更何況她總該知道情敵長什麼樣子吧。

  那個人她常常見到,只是她不知道他喜歡的人就是少爺罷了。「改天有空再說。」

  「逐日,星期天你有沒有空?」

  「有啊,幹麼?」他梳理著貓咪的長毛回答。

  「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她膩在他身上撒嬌。

  他知道不應該讓小潔再對自己存有一絲幻想和希望,但是他剛剛已經誠實地說了星期天有空,這下子該怎麼拒絕她才好?

  「好不好嘛?你不會這麼吝嗇吧!連一場電影也不肯陪我看。」她噘起嘴。

  「小潔,我……」他很為難。就因為他知道小潔喜歡自己,所以他更不能和她單獨出去,免得讓她有了錯覺,越陷越深。

  「他不會去也不能去。」奔月的聲音陡地響起。

  尉潔轉頭看向他,不平地質問:「為什麼?就算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算逐日為你工作、就算他決定要一輩子跟在你身邊,你也沒有權力限制他休閒時的活動。」

  「小潔,不要說了。」逐日覺得很頭痛,這下子少爺更有理由排斥她了。

  奔月沉下臉,大跨步地走近他們,「我有沒有那個權力與你何干?!」

  「我喜歡逐日,我當然要替他設想了。」她理直氣壯地道。

  一股護火竄燒了上來,他怒極反笑,「你喜歡逐日,想要和他在一起,嗯?」

  「不、不可以嗎?」她的氣勢弱了下來,因為她知道逐日的心另有所屬。

  他霸道地道:「當然不可以。」

  他連逐日的感情也要插手管,未免太誇張了!他以為他是誰啊?就算是現任總統也沒有權力去管誰喜歡誰、誰不喜歡誰。「我就是要喜歡他。」老闆根本就是暴君嘛。

  逐日上前,「少爺,你別生氣。」

  奔月的手臂勾住他的腰一帶,就將他拉入懷裡。

  尉潔一愕。

  「少爺!」他有不祥的預感。

  他的手鎖住逐日的腰,讓他無法躲避,隨即俯下臉吻住了他的唇,在他的口中熱情如火地纏綿許久。逐日無力抗拒他的吻和誘惑,渾身酥軟、眼神迷濛。

  尉潔被這一幕震懾住,久久回不了神。

  奔月滿意地離開逐日誘人的紅唇,斜睨向她,「看清楚了沒?逐日喜歡的人是我,所以你最好識相一點,不要再來打擾我們,更不要對他存有非分之想,他只能是我的。」

  逐日把臉埋進他的胸膛。少爺在小潔面前對他做了這種事,他以後該怎麼面對小潔啊?

  奔月竟然吻了逐日,還說他喜歡他!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所以奔月從一開始就對她存有敵意,是因為他敏銳地察覺到她對逐日有好感。但是兩個男人——這是不對的!」她大喝了一聲。

  不對!奔月嗤笑了一聲,「你是法官還是神?」

  尉潔答不出來。她什麼都不是。

  「你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憑什麼評判別人的對與錯?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他愛逐日,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他更愛逐日了。「你最好不要再對逐日存有幻想,趕緊轉移目標,因為他只能愛我,我不會讓他有機會愛上別人的。」

  尉潔悄悄地下定決心,她一定要想辦法把逐日導回正軌上,不能讓他變成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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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3-8 15:08:26 手機短信            

  同心     
  
  
  


  第六章

  她下午才剛走,怎麼現在又出現了?「你又來做什麼?」奔月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瞪視著她。

  這個黃毛丫頭的神經真那麼大條嗎?她明明知道他討厭她、不歡迎她來,她卻依然照舊往這兒跑,真是麻煩。

  她仰起頭無畏地迎視他銳利刺人的目光,「我來找逐日。」

  「這裡不歡迎你。」他吐出來的話字字泛著寒氣。

  她也不客氣地頂了回去,「如果不是逐日在這裡工作,我才不想來呢!」

  「你——」他氣得想一把抓起她從門口扔出去。

  尉潔沒再理他,逕自繞過他,揚聲叫喚,「逐日、逐日。」

  奔月一閃身又擋住她的去路,「逐日他不在,你可以走了。」

  「他真的不在嗎?還是你故意要把我騙走,不讓我和逐日見面。」她一臉懷疑地瞅著他。

  他沒好氣地冷哼,「我說了他不在就是不在。」

  她探頭看了看樓梯,「我不相信你說的話,我要自己上去確認。」

  「我怕你上去之後就下不來了。」他冷冷一笑。

  「你在恐嚇我!」樓上有什麼秘密嗎?為什麼不能讓她上去找逐日?

  他也不否認,「是又如何?」他一向不愛傷及無辜,但是她若犯到他則另當別論。

  「台灣是有法律的,不是能夠任你為所欲為的地方。」說歸說,他冷峻的樣子還是挺嚇人的。

  「不管台灣的法律有幾千幾百條,那些都管不著我,所以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奔月擺手,「大門在原來的地方,不送。」

  「我要留下來等逐日回來。」她逕自找了張椅子坐下,這時才發現店內除了她

  和奔月外,還有其他人在。「呃……」

  「你——」他氣結。

  「呵呵……」月飛忍不住輕笑出聲。太有趣了,沒想到向來冷靜的奔月也會有氣得跳腳的時候。

  奔月橫了她一眼,既輕且柔的嗓音裡漫著一絲危險,「有這麼好笑嗎?」

  「咳咳,」月飛清了清喉嚨,出面說了句公道話,「小妹妹,奔月他沒有騙你,逐日真的不在,他出去買東西了,等一下才會回來。」

  「姊姊,謝謝你。」眼前這個長相艷麗、衣著時髦的大姊姊看起來不易親近,

  不過卻出乎意料之外的和善。

  「不用客氣。」月飛興味盎然地支著下巴看向她。

  她的目光停駐在月飛身邊戴著墨鏡的男子身上,他很眼熟耶!是在哪裡見過嗎?還是……腦中驀地掠過一道閃光——是月泱!

  「哇!」尉潔驚喜萬分地大叫一聲,「你、你是月泱!」目前紅到爆的大明星耶!他怎麼會在這裡?

  月泱微微一笑,「你好。」

  他本人比電視上還要好看許多,溫柔的笑容裡帶有百萬伏特的電力,「你主演的電影和戲劇我都有看呢,我們班上所有的女生都超愛你的,你能不能幫我簽個名?」她開始找紙和筆。

  「謝謝。」月泱頷首,接過紙筆簽下名,隨即又交還給她。

  「我……能不能和你握個手?」要是班上的女同學們知道她見到月泱本人,還能跟他握到手,肯定會讓她們羨慕死的。

  「好啊。」月泱伸出手。

  「哇!」尉潔興奮不已地尖叫。

  「吵死了!」奔月斥道。

  尉潔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納悶地詢問月泱,「你怎麼會在這裡?又怎麼會認識這個壞心的怪大叔啊?」

  奔月是壞心的怪大叔?月飛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個小妹妹真是太好玩了!

  「誰是怪大叔?」奔月不悅地質問。

  尉潔不怕死地道:「除了你還有誰!自己是同性戀也就算了,竟然還要把逐日拖下水!」

  奔月的臉色當場黑了一半,「你說什麼?!」

  她瑟縮了一下,躲到月飛的身旁去,還不忘小小聲地道:「本來就是。」

  為免奔月在盛怒之下把尉潔掐死,月飛趕緊出面轉移他的注意力,「逐日只是去買個宵夜,怎麼去了這麼久?」

  「我去看看。」奔月沒心思再去理會尉潔,轉身就往大門口邁開步伐,還沒到門口,門就已經打開來——

  一手提著宵夜,一手抱著小猴子的逐日走了進來。

  「少爺,你要出去嗎?」逐日疑惑地問。

  「奔月正要出去找你。」月泱開口·他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找我?」逐日傻笑了幾聲,有點兒心虛。「我只是去買個宵夜而已啊。」

  小猴子?奔月瞪著他,「我還以為你跑到美國去買宵夜了。」

  「我有出去這麼久嗎?」他把宵夜往桌上一放,「對不起,因為我在回來的路上看見它慌亂地在大馬路上奔跑,車子來來往往很危險,所以我就跑去追它了。」

  他在路上竟然撿了只小猴子回來!他真是服了他。「算了。」他也已經早就習慣逐日動不動就氾濫的同情心。

  躲在月飛身邊的尉潔探頭揮了揮手。

  「小潔,你下午不是去和同學碰面,然後就要直接回家了嗎?」怎麼又來了?

  「我有事找你嘛。」她嘟起嘴。

  「什麼事?」

  她的視線對上奔月的,而後迅速撇開,「你送我回去,路上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不准送!」奔月率先發難,「又沒人要你來,自己來就自己想辦法回去。」

  現在才八點半,時間還很早,「小潔……」

  尉潔裝出一副柔弱可憐的模樣來博取同情,「人家會害怕嘛,要是又遇到壞人的話怎麼辦?」

  她絕對是裝出來的。奔月冷峻無情地道:「真要是害怕的話,下次就不要在晚上跑出來。」

  「逐日……」她懇求地望著他。

  「少爺,我送小潔回去,很快就回來。」逐日終究還是不忍心,一股氣地把話說完,將小猴子塞給月飛,拉住尉潔就走人。

  月飛手忙腳亂地接住小猴子,「喂……」哪有這樣的?它不會攻擊她吧?她無奈地瞪視著懷裡眼神無辜的小猴子。

  「逐日!」奔月叫道。

  逐日沒有回頭、沒有停下腳步。

  尉潔在跨出大門之前回頭看了奔月一眼,嘴角慢慢地往上揚。

  她是故意的!

  奔月氣得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可惡的臭丫頭!」她再繼續這樣纏著逐日、阻礙他和逐日的感情進展,她很快就會見識到何謂壞人。

  月泱和月飛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會心的一笑,原來奔月也會有這麼暴躁易怒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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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剛好不在,趁著逐日在招呼客人、給客人介紹各種寵物的時候,她偷偷地跑上二樓。

  雖然老闆也長得很帥,但是他看起來就是一副很詭異的模樣。

  二樓一定藏有老闆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要找出來,讓逐日認清他的真面目,不要再被他所迷惑。

  上了二樓,呈現在眼前的就是一條長廊,一眼望過去,空氣中似乎瀰漫著淡淡的白色煙霧,長廊的兩邊都是外觀看起來一模一樣的房間,而且長廊給人一種沒有盡頭的錯覺,感覺像是空間結界又像是黑洞,彷彿一個不小心就會迷失在裡面,出不來了。

  這房子還真是符合老闆身上詭譎的氣息。

  她無暇多想,順手打開右手邊的門,探頭望了望,房間內空蕩蕩的,沒有床、沒有桌子、沒有櫃子,什麼都沒有。

  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她的心裡就是感到毛毛的。尉潔將門關上,她有股衝動想拔腿逃下樓去,但是不行啊,一想到自己還沒找出老闆不可告人的秘密,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打開下一扇門。

  第二個房間和第三個房間也一樣。

  她轉而打開左邊房間的門,第一個房間還是空無一物。尉潔心中的恐慌急逐增加,她顫抖著手打開左邊第二個房間的門——

  呼!她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幸好裡面有擺設,不然她肯定會二話不說地拔腿逃下樓去。

  尉潔站在房門口探頭看了看,房間內的擺設承襲了店內一貫古色古香的風格,不曉得這一間是誰的房間喔?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毅然決然地跨進房間內,卻赫然瞧見在床鋪前有一具黑色大棺木!

  「嚇——」她差點驚聲尖叫,連忙伸手搗住自己的嘴。

  哪有人會在房間裡擺放棺木啊?太不吉利了吧。

  那……那裡面該不會有死人吧?尉潔忽然腿軟,她就覺得老闆不是好人,果然沒錯。

  說不定他是殺人不眨眼的殺人魔。

  不過,得有證據才行。

  她努力抑下心中的恐懼,拖著虛軟的腿走近黑色大棺木,顫抖著手想將棺蓋推開,身後驀地傳來聲音——

  「你想做什麼?」

  這個聲音是……老闆!她的心像落入冰窖似的,徹骨的寒意迅速蔓延開來。她說不出話來。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她沒有聽到半點聲響?

  「誰准你上來的?」奔月又問。

  「我……」

  他反手關上門,「你對我的棺木有興趣?還是你想找什麼?」

  棺木是他的?什麼意思?尉潔滿心都是疑問,卻沒有勇氣開口問,見他把門關上,心下又是一驚。

  他想要做什麼?

  「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好奇會殺死一隻貓?」奔月勾起唇角,綰出一抹陰森的笑意。

  真是天助他也!要是他此時此刻讓她消失的話,往後就不會再有人來破壞他和逐日的相處時間了。

  「你……你不要亂來喔,逐日就在樓下,我一大叫他就會聽見的。」她一臉防

  衛地瞅著奔月。他不會打算一勞永逸地拔除她這根礙眼的眼中釘、肉中刺吧。

  「哦?」他挑起眉,「要不要試試看誰比較快?」

  「逐——」尉潔打算先下爭為強,但是才一開口,奔月的身形一晃就已經到她的身前了,一手搗住她的嘴,一手扣住她的脖子,她的求救聲悉數被他冰冷的大手給掩埋。

  他語調輕柔地吐出,「現在沒有人救得了你了。」

  她驚恐地瞪大眼,她真的感受到由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殺氣,「唔唔……」

  她咿咿唔晤地說不話來,求救無門。

  難道她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她的心直往下沉,沉進絕望的無底深淵裡,淚腺驀地失控,眼淚猶如潰堤的河水迅速在她的臉上氾濫成災。

  「少爺,你有沒有看見小潔……」聲到,人也到。

  尉潔彷彿看見救星似的,淚眼迷濛地向逐日求救。

  奔月冷哼了一聲,真是太不湊巧了。

  他快步地走近,拉下奔月的手,「少爺,你嚇壞小潔了啦!」

  她嗚咽一聲,撲進逐日懷裡害怕地哭泣著。

  「別哭、別哭,沒事了。」他輕撫她的背部安慰她,同時朝奔月投去譴責的一瞥。

  「誰叫她要偷偷跑上樓來,這只是一點小小的教訓!」他一點也不覺得愧疚。

  「嗚……」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逐日只好摟著她的肩膀,先將她帶離少爺的房間,免得少爺繼續恫嚇她。「我們到樓下去。」小潔還只是個小孩子,少爺幹麼這樣欺負她?

  尉潔抽抽噎噎地跟著逐日下樓。

  逐日花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安撫好她,然後又送她回家。

  晚上,關了店門之後,他回房間準備洗澡就寢,奔月也跟了進來。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他其實不是真的在生少爺的氣,只是想不通,「少爺,你不會是真的想置小潔於死地吧?」

  奔月沒有回答。

  「少爺,小潔只是個小孩子,你不要老是欺負她嘛。」不然小潔就太可憐了。

  「誰叫她老是黏在你身邊,礙眼得很。」讓他想除之而後快。「我討厭有人來打擾我們相處的時間。」

  情人眼裡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更何況還是個心懷不軌的臭丫頭。

  逐日苦思著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奔月趁機從背後摟住他。

  「少爺!」逐日倏地一驚。

  他時時刻刻都想將逐日緊緊擁在懷裡,「要我對那個丫頭和善一點也不是不可能,不過……」

  「不過什麼?」他的注意力被拉了過去,忘了自己還置身在奔月的懷中。

  奔月意有所指地道:「不過,要看你願不願意給我保證了。」

  「什麼保證?」他不解地問。

  「只要你真真切切地屬於我之後,我的心就會踏實多了,當然可以對她和善一點。」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逐日的手指。

  真真切切地屬於……逐日漲紅臉逃離他的懷抱,「少爺,這種事怎麼可以拿來當條件交換!」少爺果真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幫助他得到他的機會。

  「這哪是條件交換,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當她的存在不會威脅到我們之間的關係和感情,我自然不會對她有敵意。」

  「小潔的存在怎麼可能會威脅到我們的關係和感情!」

  「她喜歡你總是事實吧。」他用的是肯定句。

  「但是我不可能會喜歡上她啊。」逐日斬釘截鐵地道。

  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人類是感情動物,在你對我的感情還不夠堅定之前,誰也不敢保證你不會對那個丫頭日久生情。」他不會去冒任何可能會讓他失去逐日的險。

  他驀地察覺出在少爺不友善的態度之下對自己的在乎和重視:心中盈滿暖暖的感動氛圍。「少爺,我……喜歡的人是你。」逐日不自在地表白,他想讓少爺安心。

  逐日真的是太可愛了!可愛得讓他想將他一口吞下。奔月激切不已地將他緊緊擁在懷中,滿滿的愛意在胸口內激盪出火花,緩緩發熱發燙。「我愛你。」他好愛好愛他,愛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逐日的雙頰滾燙,心底有股無以名狀的熱潮迅速漾開來,「少爺,我……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稍稍放鬆了手上的勁道,奔月情不自禁地輕輕嚙咬起他的頸項,體內的慾望像火熱滾燙的岩漿迅速流竄到四肢百骸。

  那一股莫名的熱潮慢慢地往下半身匯聚,逐日瑟縮了一下,「少爺……」

  「逐日,你不會希望我因為慾火焚身而亡吧!」他低喃,聲音聽起來痛苦萬分,似乎正在忍受某種煎熬。

  「少爺,請你不要逼我……」他很為難。

  「我不是在逼你。」要等到他和逐日真正地結合之後,他的心才能定下來,不用再懸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我那麼愛你,會想有進一步的關係也是很正常的。」

  少爺說的他都明白,但是一想到那種事……那種事……就會讓他胸口盈滿無以名狀的惶恐。

  「難道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他神色凝重地問。

  逐日紅著臉,吶吶地道:「怎麼……怎麼可能沒有。」

  奔月先是一喜,隨即又垮下瞼,「那你為什麼不肯讓我抱你?」

  抱——這個就是重點了。在少爺炯然的目光逼視下,他只得尷尬地承認,「我……我會害怕……」

  害怕?奔月放柔語調,「為什麼害怕?你應該相信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當然相信少爺不會傷害我,但是、但是……我是被抱的那個人,我當然會害怕了……」一想到就覺得很恐怖。

  「你這麼說也沒錯。」他認真地思忖了半晌,才道:「那好吧,我們的角色互換好了,我來當那個被抱的人。」

  「嗄?」逐日愕住。少爺的意思是……

  「這樣你應該就不會再害怕了吧。」他立即將逐日帶往大床邊,自動自發地褪去上半身的衣服,往床上一躺,「我準備好了,來吧。」

  逐日紅著臉看著半裸的奔月躺在床中央,「少爺,你要……我抱你?」

  奔月揚起唇角勾勒出一抹魅惑人心的淺笑,「有何不可!」誰抱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可以真正地結合。

  「少爺……」他遲遲沒有採取行動。

  奔月起身將他拉下,逐日被動地趴在他的身上,卻不知道該從何著手。但是事情發展至此,他已經騎虎難下。

  可是……他連女人都沒抱過,哪知道該怎麼抱男人啊?逐日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心情益發地急躁起來。

  奔月笑著指導他,「現在你應該先吻我。」

  「吻哪裡?」他的心眼兒直。

  「你想吻哪裡就吻哪裡。」他曖昧地瞅著他。

  他先是蜻蜓點水似的在奔月的唇辦上印下一吻,隨即停下來回想少爺之前曾對自己做過的事,然後笨拙地沿著少爺的脖子一路灑下細碎的吻。

  饒富興味地望著他的一舉一動,奔月眼中盛滿溫柔。

  半小時過去,他還停在最初級的親吻步驟上。

  奔月努力地隱忍著笑意,看來就算他們耗到明天早上,仍舊只有親吻。

  許久,逐日終於認命地豎起白旗投降,「少爺,我做不到。」

  奔月抱著他一翻身,情勢登時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那麼我來。」他熟練而熱情地吻著他,迷亂他的神智。

  他意亂情迷地任人擺佈,理智卻在干鈞一發之際重回腦海,他的身形頓時僵化成石。

  等了許久始終沒有任何動靜,身上的重量忽然一輕,他偷偷地睜開眼一探究竟,看到少爺翻身下了床,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戴起來。

  他忐忑不安地出聲,「少爺,為……為什麼不……做了?」

  「你的身體太僵硬了,我不想傷了你。」奔月的黑髮直瀉而下,遮去他半邊的臉,「我會等你準備好。」因為在乎、珍惜,讓他更想好好地呵護逐日,即便自己得因此繼續忍受慾望的煎熬,他也可以咬緊牙根挺下來。

  第七章

  一陣悅耳的風鈴聲響起。

  「歡迎光臨。」逐日迎上前去。來者是個身材纖細嬌小、紮著中國娃娃似的包包頭,模樣可愛得讓人栘不開目光的少女,「小姐,請問你需要什麼?」

  她笑著看他,眼中閃爍著不尋常的光芒,「奔月在嗎?」

  她……認識少爺!她和少爺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之前從沒見過她?「請坐,我這就去叫少爺下來。」他轉身要走。

  「等等。」她出聲叫住他。

  「還有什麼事嗎?」

  「不用急著叫奔月下來,我們可以先聊聊。」她陡地湊近他打量著。

  逐日的上半身微微往後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小姐,我們……要聊什麼?」他和她應該不認識吧!

  「聊奔月好了。」她微微一笑。

  少爺?「這樣不好吧。」他不知道她是誰,和少爺又是什麼關係,哪能隨隨便便把少爺的事告訴她。

  「沒什麼不好的,我認識奔月的時間遠遠超過你待在他身邊的時間,我們的關係可不尋常了呢!」她得意地揚起下巴。

  她認識少爺的時間比他待在少爺身邊的時間還長?他仔細地看了看她,赫然發現一些熟悉的共同點,「你……你也是吸血鬼?!」她和少爺到底是什麼不尋常的關係?明知道自己不應該如此多心、多疑,但是他就是沒有辦法不在意。

  「沒錯。」她笑吟吟地伸出手,「你好,我是銀河。」

  銀河?逐日怔了一下。她就是銀河!炎說她也對少爺有意思,她長得這麼可愛,而且討人喜歡,哪個男人不會為她心動,況且她還是女生……

  「款,你就這麼討厭我,連手都不肯跟我握嗎?」銀河一臉委屈地道。

  「呃,我怎麼會討厭你呢!我剛剛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所以才忘了……」他連忙握住她纖細的玉手,「你好,我是逐日。」

  奔月的身形陡地出現,「逐日,麻煩你去泡兩杯咖啡。」

  「喔,好。」他又多看了少爺和銀河好幾眼才轉身朝廚房走去。少爺和銀河站在一起是那樣的郎才女貌,宛如一幅美麗的圖畫。

  少爺會不會喜歡上她?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轉進廚房去泡咖啡。

  「你來做什麼?」奔月直截了當地問。

  銀河在寵物情人專賣店的客廳內繞了一圈,不答反問,「你和逐日現在的情形如何了?』

  他冷冷地回了一句,「我的事不勞費心。」

  她不以為意地輕笑,「你怎麼對我這麼無情啊?我是真的關心你和逐日之間的進展,也想要幫忙你耶。」

  「謝謝,不必了。」他敬謝不敏。他必須苦苦追尋逐日一千多年正是拜她所賜。

  她光看他的臉色也知道他在想什麼,「逐日現在都已經在你的身邊了,你還不能讓那件事過去嗎?」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小心眼啊?

  奔月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雖然她並不認為自己當時把瀕臨死亡的奔月變成吸血鬼的決定有錯,但是奔月和盼星這對有情人分離了一干多年卻是不爭的事實。

  當時如果就那樣讓他死去,對他而言應該是最仁慈的處置,若是他們的緣分未盡,或許在下一輩子就可以再重逢、相識、相愛、相守;若是緣分已盡,那他們會各自過著平靜的人生,一世又一世,什麼也不記得。

  有時,無知也是另一種幸福。

  道義上,她的確是有責任。那好吧,她就幫忙出點力推一把好了。

  「現在不是有一些神奇的藥丸,吃了之後就會讓人失去意識,完全任人擺佈?要不要弄幾顆回來給你試試看?」她故意一臉曖昧地以手肘頂了頂他的腰間。

  他怒瞪她一眼,吼道:「你當我是只有獸性沒人性的禽獸嗎?」下藥這種下三濫的事他做不出來也不屑做。

  他是想要逐日,想要得心理和身體都疼痛難當,但是那是因為他愛他,所以才會渴望他,渴望得幾乎發狂,不單單只是原始的慾望。

  銀河輕笑,「我是開玩笑的啦!你當真了?」

  他充滿警告意味地橫了她一眼,「我不需要你來亂出餿主意。」他和逐日的事不需要別人來插手,他自己可以搞定。

  「有時候該下點猛藥才能打破僵局。」她的笑有點詭異。

  他覺得不太對,還是趁早打發她走人方為上策,「你可以走了。」

  她有這麼惹人厭嗎?為什麼奔月老是急著把她趕離他的身邊,彷彿她是恐怖的瘟疫似的?

  逐日端了兩杯咖啡走出來,「少爺、銀河小姐,咖啡來了。」

  奔月搶先道:「很可惜她有事要走了。」

  她哪有事啊!而且她還沒打算要離開啊!「我沒……」不過她的否認在他愈見凶狠的目光中逍逝。

  「可是咖啡泡好了……」逐日低頭看了看咖啡,多出來的那一杯誰來喝啊?他不喝咖啡的,因為加再多的糖仍舊掩蓋不了咖啡苦澀的味道。

  銀河還沒打算離開。

  奔月將兩杯咖啡都接過去,「給我就行了。」肅殺的眼神朝她狠狠地刺過去,示意她快點走人。

  她漾起一抹笑,趁著奔月兩手都端著咖啡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湊上前去,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我會一直等你。」隨即以更快的速度閃人,免得他氣得海扁她一頓。

  逐日愣住,不知該做何反應,

  奔月錯愕了一秒鐘,怒火隨即竄起。銀河在搞什麼鬼啊引他明明已經事先警告過她了,她竟然還做出這種事——當著逐日的面吻他!

  她是打算讓他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清嗎?他好不容易才打破他和逐日之間的僵局,讓他慢慢、慢慢地願意親近自己,這下子會不會又讓逐日退縮了?

  「逐日……」如果不是剛剛太震驚了,他一定會當場把手上兩杯熱咖啡往她頭上淋去。該死的女人!她故意跟他過不去嗎?

  逐日努力地不去在意方纔所看見的畫面,若無其事地問:「什麼事?少爺。」

  「你不要誤會,我和銀河什麼關係也沒有……」他急著想解釋清楚。

  「少爺,你不用解釋,我不會誤會的。」忽略心中的異樣感覺,他淡然地一笑。男人愛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

  銀河的確是比他適合少爺,他也相信少爺若能喜歡銀河的話,他們的未來一定可以很幸福。

  不對勁。奔月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態度有一絲細微的轉變。

  「少爺,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先去收拾一下廚房。」他旋身朝廚房走去。

  奔月也馬上跟了過去,「逐日,你為什麼不生氣?別的女人吻了我,你有權利生氣,也應該要生氣,為什麼你還可以這麼平靜?」

  他背對著奔月開始清洗咖啡機,「我相信少爺。」

  奔月探手抽走他手中正在清洗的器具,關上水龍頭,將他轉過身來和自己面對面。「你是真的相信我還是打算放棄我?」他勾起逐日的下顎,讓他無法再逃避。

  「我要你看著我的眼睛回答。」

  少爺犀利的目光彷彿雷達似的讓他無所遁逃,也扯不出謊言。

  他的沉默已經給了最明確的答案,奔月質問:「你果然打算放棄我!」

  「少爺,銀河小姐她喜歡你。」從各方面來看,少爺和銀河小姐都是非常合適的一對,他是應該自動退出。「你們在一起一定可以幸福。」

  銀河喜歡他?奔月忍不住低咒了聲,「她會喜歡我才有鬼!說,你為什麼要放棄我?」

  銀河小姐不是喜歡少爺嗎?如果她不喜歡少爺,又為什麼要吻他?逐日垂下眼瞼,「少爺,你和銀河小姐才是合適的一對。」

  「合不合適都只是從外在條件來評論,沒有愛,再合適的兩個人湊在一起也只是一對貌合神離的怨偶罷了。」他低下頭抵著逐日的額頭,重重地歎息,「到底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全心全意地愛我,心中不再有一絲疑慮呢?」

  少爺濃烈的愛一點一滴地侵蝕他的心,深入他的骨血之中,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少爺……」原本罩在他心頭上的那一片烏雲匆地煙消雲散了,不留一絲痕跡。

  「我愛你,也只要你的愛。」奔月輕吻了一下他的唇,低語,「不要再有把我推給其他女人的念頭,我的幸福只有你能給。」

  少爺的幸福只有他能給!逐日的心中再無疑慮,但是有個問題他沒有辦法憋在心裡,「少、少爺,銀河小姐她喜歡的人真的不是你?」

  「不是。」他鄭重地回答,心底慢慢地湧進喜悅的感覺。逐日是在意他的。

  「那她剛剛怎麼會……會吻你?」他不喜歡看到少爺和別人親吻,不論是主動或者被動,他都不想看到。

  「她是故意的。」雖然他不喜歡被偷吻的感覺,但是造成的效果他很滿意。

  他一愕,「故意?為什麼?」

  「因為要刺激你,讓你吃醋。」

  他的確中計了,「可是她還說……她說……」他欲言又止。

  「她說了什麼?」奔月的手在他的背上來回輕撫著。

  「她說你們的關係不尋常……」他尷尬得無地自容,自己怎麼會變得如此心胸狹窄、多疑呢?

  「呵呵呵……」奔月忍不住高興地輕笑。

  少爺低沉愉悅的笑聲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他的耳膜、他的胸口,引起一陣莫名的騷動。「算了、算了,當我沒問。」

  「說出口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的。」他頓了一下,才又開口,「而且就算你不問,我也會把我和銀河的關係告訴你。」

  少爺和銀河小姐究竟是什麼關係?逐日捺著性子靜待下文。

  奔月環住他的腰,開始回憶往事,「兩千多年前,我們是一對私定終身的情人,原本一切應該在我稟告過父母,派人去提親,我們成親之後就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日於,不料你卻陰錯陽差地嫁給我的父親,成了我的三娘,成親當天晚上你就自縊身亡了……」即使過了兩干多年,此刻再想起她懸掛在屋樑上那香消玉殯的驚心動魄一幕,他的心還是會感受到撕裂般的痛楚。

  在還未找到逐日之前,那更是夜夜纏繞著他、折磨他的夢魘。

  「少爺,那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嗎?不要再去想那些事了。」他主動地握住奔月的手。

  深吸了一口氣,平撫一下胸腔內激動的情緒,他才繼續說:「在我悲痛欲絕地想要隨你而去之際,卻遇上該死的銀河,她把還未死絕的我變成吸血鬼,就因為她的一念之差讓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不怕死、不怕魂飛魄散,就怕與你無緣再見,所以我接受了自己的吸血鬼身份,開始在茫茫人世間找尋轉世後的你,一世又一世。」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是成全了他的癡心。

  「少爺……」逐日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奔月直勾勾地望進他的眼裡:心底,再認真不過地道:「如果最終你愛上了別人,我寧願魂飛魄散也不願看見你和別人卿卿我我,濃情蜜意。」那會讓他心如刀割、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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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潔照舊使苦肉計博取同情,硬么到逐日送她回家。

  逐日一向心軟,見不得無辜的弱者有危險,所以她每次都可以達到目的。

  「你坐一下,我上去拿個東西給你。」說完,她也不管他有沒有答應,就逕自上了樓。

  他只得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等了好一會兒,突然想到,怎麼沒有看見伯母?

  又五分鐘過去,尉潔還是沒有下來。

  「小潔,你在做什麼?」再這麼耗下去,少爺肯定會不高興。「我得回去了……」話還沒說完,樓上忽然傳出一聲尖叫。

  「啊——」

  發生什麼事了引他一閃身上了樓,飛快地打開門一探究竟,「怎麼了?」小潔好端端地站在房間內,看起來一點事也沒有,不過他總覺得有個地方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逐日……」尉潔倏地撲向他。

  他猝不及防地被她撞退了好幾步,目光迅速地在房間內兜了一圈,「發生什麼事了?』

  她緊緊地抱住他的腰,「你不要喜歡老闆啦,那是不正常的。」

  「小潔?」他先是怔了怔,隨即笑著輕拍她的背部,「你不用擔心,我知道怎麼做比較好。」一抹性感狂野的香味陡地飄上來。是小潔剛剛上樓來才噴灑的香水吧!這個味道太狂野了,不適合青澀純潔的她。

  尉潔的心開始往下沉。逐日沒有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這是不是意味著他也是喜歡老闆?「你喜歡老闆,對不對?我不要你變成同性戀啦!」

  「小潔,少爺他真的很愛我,而且只愛我,所以……」他很感動,也慢慢地被少爺的心意打動。

  「就算他再喜歡你、再愛你,那也不能改變你們兩個都是男人的事實。」她終於下定決心,拉起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前一放,「女生的身體柔軟香馥,抱起來肯定比全身硬邦邦的男生舒服,你要不要試試看?」

  這個柔軟的觸感……逐日大吃一驚地縮回手,雙頰迅速地泛紅,「小潔,你這是在做什麼?」他退了好幾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這時才發現原來他剛剛一進房間就覺得怪怪的地方是她的衣著。

  尉潔換下原本穿在身上的那一套衣服,身上只罩了一件寬大的T恤,下面露出一雙白皙修長的美腿,構成一幅極為性感撩人的美麗圖畫。

  「我要你抱我。」她雙頰酡紅,羞澀卻堅定地提出要求。

  抱、抱她?!逐日傻了,她的意思不會是要自己和她發生關係吧?「伯母呢?你快點把衣服換好,要是被伯母瞧見就不好了。」

  「我媽去旅遊,今天晚上不會回來。」

  不太妙啊。逐日蹙著眉。

  「我相信你只是一時被老闆迷惑,只要你感受過女生的溫柔和美好之後,就不會再困惑了。」她走近他。只要能讓逐日恢復正常,她願意把自己給他。

  「小潔,這樣是不對的,男女之間應該是感情先有穩定的基礎之後再順其自然地發展出進一步的親密關係,而不是用身體來當工具。」他一步步地後退,「更何況你對我來說就像是妹妹一樣,我怎麼可能會對自己的妹妹做出那種事來!」

  「我不是你的妹妹,我要你喜歡我!」她揪住他胸前的衣襟怒叫。為什麼就連她丟開女孩子的矜持主動地誘惑他,他也不為所動?

  逐日不自在地任由她埋首在自己的胸前,「我不能。」他對她就是沒有來電心動的感覺。

  她豁出去地扯著他的衣服,在他臉上胡亂地親著。「我哪裡比不上他?」

  「小潔,你不要這個樣子!」他慌亂地避開她的親吻,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推到一臂之遙的地方。

  「為什麼?」她傷心地望著他,眼眶慢慢地紅了。

  他決定把話說清楚,讓她徹底地對自己死心。「我喜歡的人是少爺,所以我不能也沒有辦法喜歡你、抱你,你不要再對我抱有任何希望了。」

  「逐日……」他果然是喜歡老闆!一股熱氣陡地襲上眼眶,模糊了她的視線,隨即凝聚成淚珠紛紛滑落。

  看到她傷心難過的樣子他也很心疼,但是這是無法避免的過程,只希望她能夠盡快擺脫悲傷,重拾笑容,「雖然我們不能當情人,但是我一定會是個愛護妹妹的好哥哥。」

  「嗚……」尉潔越哭越傷心。但是她就是不甘心嘛,為什麼像逐日這麼好的男人卻是愛男人不愛女人?

  「小潔,你不要再哭了,奸不好?」逐日手足無措地哄她,女人的眼淚最叫他沒轍。

  事情都已經成定局了,就算她心中多麼不願也只有接受事實的份。她吸了吸鼻子,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那……以後你會好好疼我這個妹妹?」她也不想讓他為難。

  他采手揉揉她的頭,「那還用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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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寵物情人專賣店,樓下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少爺睡了嗎?逐日搖搖頭,他耗到這麼晚才回來,少爺一定很生氣地在房間內等他。

  他直接上了二樓,走進自己的房間。

  奔月果然陰沉著俊臉坐在他的床上。

  「少爺,我回來了。」他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待那麼久,但是小潔那麼傷心,他不能丟下她不管,也不放心。

  滿腔的護火再加上苦苦壓抑得不到紆解的慾望,讓他的脾氣益發地暴躁,「你難道不知道那個臭丫頭是故意的,她故意想盡辦法纏著你、霸佔你,你到底要容忍她到什麼時候?」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少爺,我已經跟小潔把話說清楚了,以後她不會再這樣了。」逐日趕緊說清楚。

  「最好是這樣。」否則就別怪他對她不客氣。奔月朝他伸出手,「過來。」

  逐日乖乖地走過去,任由他的手充滿佔有慾地圈住自己。

  「你——」奔月不經意地在他的臉上瞧見一抹殘存的殷紅,聲音戛然而止。原本已慢慢消褪的護火以更快的速度竄起,而且更猛更烈。逐日欺騙他?!

  「少爺,你怎麼不說話?」他納悶地抬起頭,赫然發現奔月的臉色不對,「少爺,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奔月沒有回答,幾乎用盡全身的力量去對抗心中的護意和被欺騙的憤怒。

  逐日很擔心地打量他,「少爺,你到底怎麼了?不要不說話嘛。」

  他還是一語不發,銳利的目光仔細地審視起逐日,而後眼神匆地一黯。

  少爺的眼光看得他心裡直發毛,「少爺,你……不要這樣子。」

  他探手擦掉逐日臉上殷紅的痕跡,問他,「這是誰的口紅?」還有一股狂野的香水味。

  逐日見狀倏地一驚,吶吶地道:「少爺,你不要誤會,我的臉會沾上口紅是因為……」

  奔月冷冷地打斷他的解釋,「誰的口紅?是尉潔那個臭丫頭?她吻了你?」熊熊的妒火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燬。

  他頓時慌了,「少爺,你聽我說……」

  「是還不是?」他執意要問出個結果來。

  逐日只得回答,「……是。」

  果然是她!奔月悔恨不已,當初他應該當機立斷地把她處理掉,也就不會發生現在這種事了。他的手緩緩下移至逐日胸前少了個扣子的缺口上,譏誚地道:「扣子也是那個時候扯掉的,嗯?」

  他陡地驚出一身冷汗,「少爺,這些……我都可以解釋,請你聽我說……」

  奔月的回應是將他整個人拉上床,壓在身下。

  「少爺——」逐日驚呼了一聲。

  第八章

  「少爺,你要做什麼?!」他驚慌失措。

  奔月沒有回答,將他的雙手拉高過頭鉗制住,騰出一隻手來解開他胸前的衣扣。

  少爺不會是打算……他慌亂地掙扎,「少爺,你不要這樣子,小潔是吻了我沒錯,可是……嚇!」他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

  她果然吻了逐日!難怪逐日今天晚上送她回家之後還拖延了三、四個小時才回來,那個該死丫頭一定趁機勾引逐日!奔月拉開他身上的襯衫,赫然瞧見他白皙的胸膛上有個醒目的紅色抓痕,還隱隱滲出血絲。他殘存的理智徹底被護火焚燬殆盡。

  奔月的手輕撫過他胸膛上的抓痕,「你們做得還真激烈啊!」護火燒紅了他的眼,他的心在淌血,他那麼的在乎、珍愛逐日,因為捨不得讓他多忍受一絲痛楚,所以他強忍著身體快要爆炸開來的脹痛,要等他準備好,心甘情願地和自己結合,結果逐日卻背叛了他,擁抱了尉潔!

  傷口上傳來的刺痛讓他瑟縮了一下,「少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小潔沒有……」他也不知道胸口上的抓痕是什麼時候造成的,那應該是小潔和他拉扯的時候不小心抓到的吧。

  奔月低頭吻上他的胸膛,輕舔過那一道紅色的抓痕。「如果不是你的道行還淺,復原能力還不夠強,我是不是會永遠被蒙在鼓裡?」

  一股戰慄陡地貫穿了他,「少……爺……我沒有……」少爺眼中的悲痛深深地震懾住他。

  奔月被嫉妒和憤怒沖昏了頭,拒絕去聽他的解釋。

  任由熾焰般的慾望主導了自己,奔月激切地吻遍了他的胸膛,他的手也貼上他的肌膚愛撫。

  「少爺……啊……」逐日又急又怕,卻無力抗拒少爺火熱的唇和手在自己身上點燃的慾望火焰,理智有淪陷的危機,他的意識開始渙散。

  奔月的手探向他腰際的褲頭。

  他陡地回過神來,「少爺,求求你……不要……」他惶恐地扭動身體想要掙脫奔月的鉗制,卻反倒讓奔月原本就已經勃發的慾望益發地失去控制。

  他已經壓抑不住想要逐日的渴望了。「為什麼不要?你也說過喜歡我的,不是嗎?難道那全都是用來敷衍我的謊言?所以你才能說完喜歡我之後一轉身卻擁抱尉潔那丫頭?』

  「少爺,我和小潔之間真的什麼都……」

  「我不想聽。」奔月索性封住他的唇,靈活的舌探進他口中態意肆虐。

  他只能無助地承受著少爺施予他的一切,眼中盈滿無言的懇求。他不是不願意把自己給少爺,只是不希望兩人的親密行為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他原本就害怕畏懼的心更加地惶恐不安。

  在憤怒之中的少爺會不會失控傷害他?

  奔月別開視線不去看他的眼,免得自己又心軟。他的手微一使力地將逐日身下的長褲褪去,雖然胸臆中仍充滿了憤怒和護火,但他依舊無法不在乎逐日的感受,只顧宣洩自己的慾望,他放柔了手上的力道,溫柔細心地挑起逐日的情慾,今晚他是鐵了心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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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亮,奔月就已經醒了,他連忙轉頭審視仍安安穩穩地睡在自己臂彎中的逐日:心中長久以來的缺角終於補上,完整了。

  逐日蒼白的雙頰上還有紅潮殘存,裸露在棉被外的頸項和胸口都佈滿了一個又一個的紅點,那是他留下的印記。

  看著那些印記,他忍不住伸手去輕輕撫過,心中有莫名的滿足和幸福。

  睡夢中的逐日翻了個身,背對他。

  他采手將逐日摟近,讓他的裸背貼著自己的胸膛。

  逐日依舊沉沉睡著。

  他就這樣靜靜地摟著逐日躺在床上,任由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他既不想睡覺也不想起床,靜靜地享受著擁有全世界的滿足和幸福。

  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平靜,也終於能冷靜地思索逐日和尉潔那個臭丫頭的關係,昨晚逐日似乎一直都想要澄清他和尉潔之間沒有任何親密關係,是他被嫉妒沖昏了頭,怎麼也不肯聽他解釋。

  他……和尉潔真的沒有任何關係嗎?奔月的心中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逐日並沒有背叛他,他仍舊是喜歡自己的:憂的是若一切都只是誤會,他怎麼對得起逐日,他對他做了那些事,他要怎麼做才能求得他的原諒呢?

  他應該沒有讓逐日受到太大的傷害吧!他昨晚已經盡力地做足了前戲來挑起他潛藏的慾望和熱情,不過畢竟是第一次,逐日的身體會感到些微不適是在所難免的。

  昨天晚上,在憤怒和嫉妒的雙重刺激下,他不顧一切地要了逐日,他們已經真真切切地屬於彼此了,但是逐日醒來之後會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他?

  他會恨他嗎?

  奔月一震,心臟部位彷彿挨了一拳,痛楚迅速地進射開來。他無法想像也不敢想像,若是逐日因此而恨他,他該怎麼辦?

  懷著惶恐忐忑的心,他輕輕地在逐日的背部印下一吻,虔誠地祈求逐日心腸軟的特點可以適時發揮作用,原諒他這一次。

  可能是因為昨晚太累了,逐日睡得比平時還要晚,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十一點了。

  奔月一直看著他,捨不得闔上眼。

  「啊——」睡過頭了。逐日陡地睜開眼,發現窗外已經日正當中,他立即彈坐了起來,幾乎是同個時間,一股莫名的、微微的灼痛感從讓人羞於啟口的私密部位進射開來。

  下一秒他又直挺挺地倒回床上。

  「逐日,你沒事吧?」一抹盈滿關切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昨晚的記憶像潮水般一波波湧向他,他清楚地記得少爺的每一個熱情渴望的親吻、每一個溫柔的碰觸,記得兩具火熱的身體密密實實地貼合在一起,不留一絲縫隙的感覺,還有少爺在他體內……嚇?!

  逐日瞬間清醒了,俊美的臉龐先是艷紅,而後轉為暗紅色。

  他、他和少爺真的做了!

  逐日的腦袋突然糊成一片,完全無法思考運作。

  久久聽不到回應,奔月擔憂地將他的身體轉了過來,細細地審視他,「很痛嗎?弄傷你我很抱歉。」

  他始終低垂著視線,一聲不吭,滾燙的雙頰像是要燒起來似的。

  「我去拿藥來幫你擦。」奔月掀被下了床,不著片縷的身形立即消失。

  擦藥!這兩個字像一道悶雷狠狠地劈在他頭上,他是……「那個」地方在痛耶,哪能讓少爺幫他擦藥!

  雖然不應該看的、不應該摸的、不應該碰的地方昨晚少爺都看過、摸過、碰過了,但是此一時彼一時,他說什麼都不會同意讓少爺幫他擦藥的。

  奔月拿了藥膏回到房間內,「來,我幫你擦藥。」

  逐日縮成一團躲在棉被裡,捲成一顆球,聲音悶悶地從裡面傳出來,「不、不用了!」

  他坐到床沿去,「乖,傷口要抹藥才會好得比較快。」

  一隻手臂從棉被裡伸出來,「我自己來就好。」

  「你真的可以嗎?」奔月不放心,「還是我來吧。」

  「不用、不用、不用……』逐日迭聲道。他的處境已經夠羞窘了,能不能饒了他?

  奔月只得把藥膏放進他的掌心,緊緊握住他的手,「逐日,你在生我的氣嗎?」聲音裡有濃濃的恐懼,他真的擔心害怕逐日會恨他、會從此和他斷絕關係。

  少爺昨天晚上根本不聽他的解釋,強迫地得到了他的身體。他是應該生氣的,體內那一股隱隱約約的灼痛感也在提醒他,但是少爺聲音裡的恐懼和不安還是讓他心軟了。

  況且平心而論,昨天晚上的事雖然說是少爺強迫地要了他,但是自始至終少爺都沒有使用殘暴的手段來逼他就範,反倒是耐心地誘導他、挑起他潛藏在體內的熱情和慾望,讓他心甘情願地獻上自己。

  逐日的不回應讓他的胸口沉悶得幾乎快要窒息,「你要罵我打我都好,就是不要恨我。」他無法承受。

  逐日在被窩裡紅著臉擠出聲音,「我……我是在生氣沒錯,但是還不到恨的程度。」他從沒恨過誰,即便是在他還是人類的時候,生在兵荒馬亂的年代,遭遇過許多殘酷不人道的對待,他也不曾恨過誰。

  恨字對他而言太沉重了。

  更何況少爺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少爺那麼的愛他、寵他、珍惜他,他也是……

  愛少爺的,他想不出理由恨他。

  奔月聞言欣喜地摟住那一團棉被,「逐日,謝謝你。』

  「少爺,你出去啦。」他還沒有辦法面對他。

  「你要做什麼?」為什麼要趕他走?

  「我要去……洗澡……」還有擦藥。

  奔月立即道:「我先去幫你放熱水。』

  「不、不用了啦,我可以自己來。」他只要少爺快點出去就好,他現在還沒有勇氣看少爺的瞼。

  嘩啦啦的水聲馬上傳出來。

  逐日只好繼續把自己蒙在被窩裡。

  奔月試過水溫之後走出浴室,「水好了,你等一下好好泡個澡,可以消除身體上的酸痛。」

  酸痛!他的臉又是一熱,「我知道了啦,你快點出去就是……啊——」身上的棉被忽然不翼而飛,逐日驚呼了一聲,還來不及反應,下一秒他的身體立即騰空而起,落入一個赤裸滾燙的胸膛中。

  奔月溫柔地將宛如一隻蝦子蜷曲在床上的逐日抱起來,大跨步地朝浴室走去。

  「唔。」他驀地縮起身。他和少爺都沒有穿衣服耶!這種肌膚相親的感覺會讓他心慌意亂、無所適從。

  「好了。」他輕輕地將逐日放進浴缸中,看他全身通紅的模樣,他忍不住打趣地提議,「需不需要我幫你洗?」

  「不用了!」逐日立即大叫。「你快點離開房間啦!」少爺再繼續待在這裡會讓他腦充血暴斃。

  「我等一下就離開,」

  什麼?「為什麼還要等一下?」他的身體已經快要冒煙了。

  奔月笑著攤攤手,「你總該給我時間穿上衣服吧。」

  他催促道:「那你快點去穿衣服啊。」

  「好,我這就去。」他微微笑地看著逐日整個人縮進水裡頭,「你今天早上想吃什麼?我等會兒弄好之後端到房間裡。」

  「隨……咕嚕……」逐日忘了自己沉在水裡面,一張口就灌了水,趕緊冒出水面來。「都可以。」

  「需要我的時候叫一聲。」他會馬上到。

  「嗯。」

  聽到少爺窺憲寧卑地穿好衣服,打開房門出去之後,他一直繃緊的神經才能放鬆下來,但是身體卻依然灼熱滾燙。

  他和少爺……真的發生關係了!

  曲起膝,逐日搗著雙頰將臉靠在膝蓋上,但是這樣輕微的動作也引來一絲細微的痛楚,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以後他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少爺啊?好彆扭……

  

[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4-11-26 21:1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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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月嘴裡輕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忙碌地在廚房內煎蛋、煎培根、烤吐司,還弄了酥皮濃湯,準備給逐日一頓豐盛的早餐。

  他和逐日的關係經過昨夜之後,應該可以就此穩定下來了。

  「看得出來你的心情真的很好喔。」一抹仍帶有稚氣的女音陡地在他身後響起。「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

  他沒回頭,「你又來做什麼?」

  「哎哎,你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銀河的身體漂浮在半空中,環趄雙臂睨著他。

  「我可沒有要你救我。」他輕哼了一聲。

  「不管你要不要,橫豎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這是事實。」今天奔月的心情似乎特別愉悅呢!認識他一千多年的時間,她很早以前就發現他的情緒起伏完全是依逐日的態度而定。

  不過轉念一想,若是沒有她多管閒事,他現在也不能和逐日在一起,於是他僵硬地吐出一句,「謝了。」

  嚇!銀河陡地從半空中摔了下來,「哎喲!好痛!」屁股要裂成四半了啦。

  奔月聞聲回頭,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怎麼?有人踹你嗎?」

  有沒有搞錯啊?奔月耶!一向憤恨她的奔月竟然開口道謝?銀河揉著屁股自地上爬起來,上上下下地打量他,還偷偷捏了他的手臂一下。「我不是在作夢吧?」

  他拍掉她的手,「你不會捏你自己啊!」偷捏他幹麼?

  不是作夢耶!看來他和逐日昨天晚上一定有什麼「重大突破」,不然奔月的心情不會這麼好。「討厭啦……」她發出哀嚎。

  「又怎麼了?」這女人的毛病還真多耶!

  這就表示、表示他和逐日已經……那個了!銀河懊悔不已,「人家錯過千載難逢的好戲了,」

  他驀地瞪她,「你還真的想看!」

  「對啊、對啊。」她忙不迭附和。「可不可以再來一次?」

  他立即一口回絕,「當然不行。」別開玩笑了,他和逐日恩愛哪能當眾表演!況且他的小情人可是很害羞的。

  「小氣鬼!」她氣呼呼地鼓著雙頰。

  小氣就小氣吧。奔月無所謂地聳聳肩。逐日那性感撩人、春情蕩漾的模樣,只有他能看見。

  「不看就不看嘛。」銀河哼了哼。

  一直聞著引人垂涎的香味,她的肚子也開始感到餓了,她探手想要偷拿一片培根解饞,面前盛裝著培根的盤子卻被抽走,她的手中塞進一把鍋鏟。

  她愕然地看向奔月。幹麼給她鍋鏟啊?

  「不好意思,沒有準備你的份,這是我和逐日的早餐,你想吃什麼自個兒來,別客氣。」他把烤好的吐司抹上沙拉,夾上培根和荷包蛋。

  瞪視著手中的鍋鏟許久,銀河是又好氣又好笑,她早該明白的,奔月的溫柔和體貼只給逐日一個人。

  奔月最後倒了兩杯新鮮柳橙汁放進托盤裡,「你請自便,失陪了。」他隨即端起托盤走人。

  銀河站在廚房內若有所思地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其實撇開他對自己的憤恨不說,他對盼星或者該說是逐日的癡心和執著讓人動容,至少,比亞里斯特那個花心大蘿蔔好上太多了。

  從今天開始,奔月就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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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店裡就休息一天,讓逐日可以好好地休息。

  奔月端著豐盛的早餐上了樓,騰出一隻手來開房門,他側身進到逐日的房間內,將托盤放在桌上。

  「逐日,你洗好了嗎?」他朝浴室揚聲問。

  浴室裡沒有回應。

  逐日該不會在浴缸裡睡著了吧!他又叫了一次,「逐日,好了沒?不快一點,早餐會冷掉。」

  浴室裡仍是靜悄悄的。

  他開始覺得不對勁,快步地走向浴室打開門——

  裡面空蕩蕩的,哪裡還有逐日的身影!

  奔月的心陡地一震,莫名的恐慌瞬間淹沒了他的心,「逐日,你在哪?」

  不會的、不會的,逐日剛剛明明說了不恨他,他沒有理由不告而別,他又會上哪兒去?

  為什麼他方才沒有細心一點?不然他一定可以察覺出逐日的異樣,也就不會失去他的蹤跡。

  他不會是想要永遠離開他吧?奔月重重地朝牆壁擊了一拳,他不允許逐日從他的身邊逃離,絕不!

  下一秒,他的身影立即消失,只剩下桌上豐盛的早餐兀自冒著熱騰騰、香噴噴的煙,原本該幸福的一同用餐的兩人都不見蹤影。

  「奔月?」還在廚房的銀河聽見奔月大叫的聲音,上樓來一探究竟。房間裡沒有半個人,奔月費心準備的早餐就擱在桌上,看起來完全沒有動過的跡象。

  怎麼回事?

  她納悶地環顧了房內一眼,方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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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日逃出寵物情人專賣店之後,漫無目的而且緩慢地在街道上漫步著。

  雙頰上的熱度依然灼人,他需要時間調適、整理一下心情,不然他沒有辦法面對少爺,因為只要一聽到少爺的聲音,看到少爺的臉,他的腦海裡就會浮現昨晚那些激情的畫面,他會渾身不自在、手足無措。

  所以他趁少爺去準備早餐的時候偷溜出來。

  他小心翼翼地邁開步伐,慢慢地一步接著一步,咬牙隱忍著體內那一股灼熱的抽痛感覺,細小的汗珠從他的額際冒了出來。

  他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來喘口氣。

  「喂。」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在他的身邊響起。

  陌生的聲音。他沒有加以理會,斜倚在街道轉角的柱子上,抬手拭去額際的汗。

  「你就是逐日吧?」那個聲音又問。

  咦?逐日好奇地回頭,看見一個棕髮棕眸、身材高姚猶如模特兒的美麗外國女郎就站在他身後,「我們……認識嗎?」她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

  「你不認識我,但是我一直都在找你。」她揚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

  找我?逐日還來不及問清楚,只覺得一陣劇痛傳來,頓時就失去了意識……

  第九章

  找遍了所有逐日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人,飛這裡是他最後的希望。

  「逐日?」月飛邊幫新娘子化妝,邊問·「他沒來找我啊,怎麼了?」

  新娘子偷偷覷著這個突然闖進來的不速之客,這個男人有著俊美若雕刻般的五官,一頭烏黑直順的長髮隨意束起,修長、比例完美的衣架子身材絲毫不會比走在伸展台上的模特兒遜色。

  她的胸口匆地一熱,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俊美的男人!

  「他不見了。」奔月眉頭深鎖,他到底會上哪兒去?

  「不見?多久了?」她仔細地幫新娘子塗上眼影。

  「將近兩個小時了。」他據實以告。

  才將近兩個小時而已。月飛輕笑道:「奔月,你緊張過頭了啦,逐日又不是小孩子,不會迷路的,說不定他又去哪家店排隊買東西,或者是正在拯救可憐落難的小動物。」他常常做這種事。

  要真是那樣就好了。「這次不一樣。」

  這次不一樣?察覺出他語氣裡的凝重,月飛收拾起玩笑的心情,正色道:「發生什麼事了?」

  他沉吟了會兒,才坦承,「我和逐日……在一起了。」

  嚇——月飛太過吃驚,手上一個不小心失去準頭,將新娘子的口紅畫到臉頰上,「抱歉抱歉……小米,你來一下。」她迭聲道歉,連忙將多餘的部分拭去,隨即揚聲叫來助手。

  「飛姊。」

  「剩下的口紅部分和稍後的補妝都讓你來,沒問題吧?」現在沒有什麼事會比處理奔月和逐日的事情重要。

  「沒問題,我可以的。」小米信心十足。

  「那就好。」月飛又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隨即拉著奔月離開新娘休息室。「你說你和逐日在一起了?我應該沒有會錯意吧!」她挑挑眉。

  「沒有。」

  月飛也替他感到高興,「恭喜你,心願終於實現了。」

  他既擔心又無奈地歎息,「若是逐日沒有突然失蹤的話,我會更高興。」

  她不太確定,「你的意思是……逐日會突然失蹤是因為你們昨天發生關係的緣故?」

  「不然呢?」他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月飛狐疑地瞅著他,小心翼翼地問:「昨天晚上你……應該不是對逐日霸王硬上弓吧?」

  他不太自在地清了清喉嚨,「我承認昨晚我是被妒意和憤怒沖昏頭,才會打定主意要了逐日,一開始他的確是不願意,不過我並沒有用強硬的手段來逼他就範。」

  「那就好。」她輕笑,「我想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逐日八成是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所以才會逃走,等他調適好心情就會回來的。」

  「是這樣子嗎?」說不出原因,他總覺得不太安心。「不過,我還是想要先確定逐日人在什麼地方、確定他沒事。」

  她明白他的意思,「我會盡快幫你找出逐日的下落。」

  「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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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逐日呻吟了聲,悠悠轉醒。

  「你醒啦。」

  這個聲音、這個腔調……是那個擊昏他的外國女郎!他倏地睜大眼,赫然發現自己被綁在一根柱子上,「你……你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讓你知道我的名字也好,免得你死不瞑目。」她笑笑地報上自己的名字,「蒂芬妮。」

  死不瞑目?她的目的是要他死?「我們之間有過節嗎?」他確定自己這三百多年來沒有見過她,為什麼她會想要置他於死地?

  「沒有。」

  還是……「我得罪過你嗎?」

  「沒有。」

  他想不通,「那為什麼你要置我於死地?」總該有個原因吧。

  「你的存在太礙眼了,也阻礙了我的幸福,所以你非死不可。」而且是魂飛魄散,再也不能阻擋在她和奔月之間。

  阻礙了她的幸福?逐日登時悟出——「你也喜歡少爺!」

  蒂芬妮的情緒陡地失控,「我比你早好幾百年愛上奔月,就因為有你的存在,所以他從沒正眼看過我,也不把我的心意當一回事。我恨你!要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你的存在就好了。」

  「就算沒有我的存在,少爺也不一定會喜歡上你。」少爺的癡心無人能及。「更何況你若殺了我,少爺更不可能會喜歡你。」

  「他不會知道的。」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和她自己知道。

  逐日奮力地想要掙脫綁在身上的繩索,卻一點用也沒有,不小心踢到下方的某樣東西,發出咱咱的聲響,他低頭一看,赫然發現身下有許多乾枯的樹枝堆放在一起。她想用火將他燒死嗎?「少爺一定會知道的,只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她好整以暇地道:「到那個時候,奔月說不定已經愛上我了,他不會捨得傷害我的。」

  他不假思索地否決了她的假設,「不可能!」他相信少爺的癡心和癡情,要不,少爺也不會穿梭在歲月的洪流中一千多年,就為了要找到他!

  在發生過那件事後,他相信少爺只愛他一人。

  他那信心十足的模樣更讓她怒火中燒,「可能也好、不可能也罷,反正你就要死了,也看不到了。」蒂芬妮一揮手,逐日腳下那堆枯樹枝忽然冒出了白煙,不一會兒就有火苗竄出。

  「你——」他知道多說無益,她是不可能放過自己的。

  她滿心期待地看著火光竄起,「燒吧!」這一把火會燒去她所有的阻礙,她很快就可以得到奔月了。

  「啊……」好燙!逐日驚呼了一聲,恐慌迅速地在心中蔓延。火勢一發不可收拾,他腳下的樹枝很快的都已經著了火,燒得劈哩咱啦作響。

  他努力地縮起腳,卻仍舊躲不過炙人的烈火,「啊啊……少爺,救我——」他不想死,他還想繼續待在少爺身邊!

  火勢很快地延燒上逐日的身體,他不停地劇烈掙扎著,轉瞬間就被紅色火焰吞噬,成了一團火球,讓人不忍卒睹。

  慘烈痛苦的哀嚎聲迴盪在屋子裡,一聲聲哀嚎背後都是椎心刺骨,叫人無法忍受的劇烈痛楚,任誰都會心生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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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接獲月飛傳來的消息,心急如焚的奔月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蒂芬妮囚禁逐日的地方。

  他早該有所防範的,逐日就不會陷入這樣的險境了,都是他的疏忽……該死!

  奔月為此自責不已。

  「啊——嗚……少爺救我——」

  椎心刺骨的哀嚎聲最先傳進他的耳朵裡,他的心像是硬生生被撕裂開來,鮮血淋漓。

  她究竟是對逐日做了什麼?

  一抵達目的地,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日皆欲裂,全身的血液頓時凝結成冰,徹骨的寒意迅速蔓延開來。

  逐日!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團火球就是他心愛的逐日!

  「奔月!」蒂芬妮的臉色一變,他……他怎麼會知道逐日被她抓到這裡來了?!

  奔月想也不想,直覺反應地飛身撲過去,以雙手和身體撲滅逐日身上竄燒的火焰,將被燒得渾身是傷的逐日抱下來。

  「好痛、好痛……」逐日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無意識地呻吟著。

  他的心在淌血,最後一絲理智被瞬間張揚起的怒火燒成灰燼,他輕輕地把逐日放下,起身的瞬間就移動至蒂芬妮身前,單手攫住她的肩膀粗魯地一拽。

  「嚇——」蒂芬妮完全來不及防備,重重地撞上背後的牆壁。

  他狂怒地一揮手,以銳利的指甲在她纖細的頸項上劃出一道猙獰的傷口,暗紅色的血液很快地沿著她的胸口淌了下來。

  「奔月……」她驚駭至極地望著他。

  「啊……嗯……」昏過去的逐日不時呻吟著。

  他盈滿痛楚的呻吟就像是尖銳的匕首狠狠地捅進奔月的心裡,一下又一下。他寧願受傷的是自己,不是逐日。

  奔月的眼中盈滿冰冷的殺意,「該死的你!竟敢這樣傷害逐日!」不可原諒!他應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親身體驗她加諸在逐日身上的不人道對待,然後痛苦不堪地死去。

  「誰叫他把你搶走、獨佔你,我恨他!」她不甘心。

  他咄咄逼人地質問,「我們之間有過什麼關係嗎?你憑什麼恨他?你又有什麼資格恨他?」

  「我……」她答不出話來。

  「你必須為你做的事付出代價。」他像是宣判死刑定識的法官。

  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體內的元氣正在迅速地流失掉,「不要殺我……」

  「你也會怕死啊!」他譏誚地嘲諷,「在你打算要傷害逐日之前就應該想到我會報復,而且一定會加倍奉還。」

  蒂芬妮奮力地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卻只是讓他更加重手上的勁道對付自己,「好痛!」她可憐兮兮地慘叫。

  他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揪著她拖向那根用來捆綁逐日的柱子,準備依樣畫葫蘆地對付她。「我要讓你也嘗嘗被火焚身的痛楚。」

  「不要,不要,你放開我——」知道他的用意之後,前所未有的恐懼緊緊地攫住她,讓她雙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奔月的動作頓了一下,低吼,「那為什麼你不放過逐日?」

  隨後趕來的月飛探視了一下逐日的情形,「奔月,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帶逐日回去,幫他療傷。」

  他剛剛被怒火沖昏了頭,完全無法思考。奔月重重地甩開蒂芬妮,心痛如絞地抱起逐日離開。「我們走。」要報仇以後多的是機會和時間。

  月飛隨即也變回赤腹鷹的模樣,展翅飛回寵物情人專賣店。

  一回到店裡,奔月將逐日安置在他的棺木裡,隨即起身拉上房間內的窗簾,不讓半點陽光透射進來。現在太過虛弱的逐日再也禁不起一絲傷害,「飛,你先幫我照顧他,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嗯。」月飛點點頭。她去端了一盆水來,用棉布輕輕擦洗逐日臉上的污漬。

  「唔……火……」他呻吟著逐漸清醒。「好燙、好痛……」

  「逐日,沒事了,你已經回到店裡了。」看他這樣疼痛不堪她的心也很難受。

  逐日醒了過來,立即弓起身體看了看四周,確定自己回到寵物情人專賣店之後才放鬆下來,「好痛……」他只覺得全身無一處下痛。

  「忍耐一下,奔月很快就回來了。」她大概也知道奔月出去做什麼。

  「少爺……去哪?」他喘息著。

  這時,奔月抓了個昏過去的男人回來,「逐日,你醒了正好,快點吸他的血。」

  他將男人毫無防備的脖子湊到逐日的面前。逐日現在需要大量新鮮、有生氣的血液來恢復元氣。

  新鮮的血液呵!原始的渴望在體內鼓噪著,誘惑著他張開口往男人的脖子上一咬,感受新鮮血液滑過喉嚨的美妙。他也知道自己需要大量新鮮、有生氣的血液來快速復原,但是……「不……行。」

  「咬他、吸他的血。」奔月命令。

  「少爺,放了……他吧。」他不想為了自己活命而犧牲別人的性命。「他並沒有……做錯什麼。」

  「但是你需要他的血液。」在這個世界上他只在乎逐日一個人,只要能讓他快速復原,就算要殺再多的人,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乖,快點吸他的血,你的傷口會好一些。」

  「我、我不要……」他堅持不肯。

  奔月只得動手劃破男子的脖子,溫熱的鮮血迅速流出,滴落在逐日緊閉的唇瓣上。

  男人吃痛的醒了過來,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嚇——」他驚恐得動彈不得,睜大了眼睛望著棺材內渾身是傷的人……自己是下地獄了嗎?

  逐日有股強烈的衝動想湊上前去吸吮那甘甜味美的血液,但是終究被體內的善良本質遏止了,「我不要。」他緊抿著唇,別開頭。

  「可惡!」奔月低咒了一聲,「現在情況特殊,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固執?」

  他不想傷及無辜。逐日沒有回答,但是他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

  奔月僵持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豎起白旗,放開手中揪住的男人。「滾!」

  「啊——」男子大叫著,跌跌撞撞地跑向房門口。

  月飛趕緊去處理那個男人。

  「那麼我的血你總該可以接受了吧。」他劃破自己的手腕,將淌血的傷口貼向逐日的唇。

  「少爺……」逐日原本還有意見。

  「什麼都不要說了,先把你身上的傷治好再說。」他害怕會再失去他。「如果你有個不測,我也不會獨活。」

  逐日只得開始吸食他的血。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奔月天天都以自己的血液餵食逐日,他復原的情形相當良好,外表上已經看不出曾經遭烈火焚身,幾乎瀕臨死亡。

  「來吧。」

  逐日抓住奔月的手,「少爺,不用了,我真的已經全都好了。」少爺的臉色更白了,他為了救他失去不少血。

  「多吸一些也無妨。」突然一陣暈眩襲來。

  「少爺!」逐日驚呼。

  他笑著安撫他,「不用緊張,我沒事。」

  逐日感動莫名地望著他,他知道少爺重視他的性命勝過自己的,就算要少爺耗盡體內所有的血液來救他,少爺也絕對不會有一絲遲疑。

  少爺是用生命來愛他的。

  「少爺,我……愛你……」毫無預警,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了。

  奔月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他剛剛說了什麼,欣喜若狂地道:「再說一逼!」

  他又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愛你。」他知道不會再有人像少爺這樣深愛著他,就算他和少爺都是男的、就算他得被抱都無妨。逐日主動地抱住他。

  這是逐日第一次主動擁抱他呢!「我也愛你。」奔月緊緊地抱住他,這輩子他再無所求了。他忽然想起逐日的傷才剛好,連忙鬆開手,不放心地審視,「啊,我弄痛你了嗎?」

  逐日搖搖頭,「我的傷都已經好了。」

  奔月又將他擁進懷裡,「我發誓我一定會用我的性命好好的來愛你、照顧你、保護你,不會再讓其他人傷害你。」

  「少爺,我這次受傷的事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再自責了,而且要不是你來救我,還把你的血給我,我可能早就灰飛湮滅……」

  奔月搗住他的嘴,「不要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我不說了,那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再自責了,好不好?」逐日懇求地望著他。

  「好。」僅僅這樣凝視著他,抱著他,莫名的渴望就又竄起。「逐日,我可以吻你嗎?」

  逐日的臉紼紅,怔了下。

  他以為他的遲疑是在擔心會有進一步的發展,「我保證,只有吻而已。」逐日的傷才剛好,他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對他做那種事!

  「我不是……擔心那個……」他只是不好意思。逐日輕輕點了下頭。

  奔月溫柔地捧著他的臉,深情而慎重地覆上他的唇,動情的低喃,「逐日,我愛你……」他等待了一千多年的幸福終於降臨了。

  門外一群人擠在門縫上偷窺裡面的情形。

  月圓人矮腿短,根本什麼都看不見,「你們在看什麼……」有人及時搗住她的嘴,沒讓她的聲音打擾到房間內深情擁吻的一對愛情鳥。

  「我們都到客廳去吧。」月飛壓低聲音道。

  其他人都沒有異議地往客廳移動。

  月圓拉下搗住她嘴巴的那隻手,「我們不是來看逐日的嗎?為什麼不進去裡面啊?」

  「晚點再來看也一樣。」月炎縮回手。

  「可是……」奔月和逐日在房間裡做什麼啊?月圓好奇地想要往裡面探看。

  月炎不由分說地揪著她往客廳方向走,「不要再可是了,走了啦。」

  「好嘛、好嘛。」她只得跟上月炎的步伐。

  月泱的腳跟一轉,「我去弄飲料,想喝什麼?」

  月圓率先出聲,「我要巧克力奶茶。」

  「咖啡。」

  「鳥龍茶。」

  「給我一杯牛奶。」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月飛臉上。

  她聳聳肩,「醫生交代我要多喝牛奶補充鈣質。」

  月泱微笑地道賀,「恭喜你,要當媽媽了。」

  「謝謝。」她輕撫著仍舊平坦的肚子,很難以想像現在已經有個生命在自己的肚子裡孕育,那是她和阿野愛的結晶。

  月炎仍舊揪著月圓,「你和牧野決定什麼時候結婚?」

  「牧家的人是希望越快越好,可是我不想……」

  「你不想嫁給牧野嗎?」不可能啊,飛那麼愛牧野,怎麼可能不想嫁給他!

  「我當然想嫁給阿野了,可是我現在已經懷孕五周了,再加上籌備婚禮的時間,等到要舉行婚禮的時候,我的肚子就已經凸出來了,穿婚紗不好看。」穿白紗是女孩子一生最美的時刻,她想要呈現出自己最美麗的樣子。

  「所以?」她知道飛的心中一定已經有打算了。

  「我和阿野說好了,我們先公證結婚,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補辦婚禮。」她就不用大著肚子穿婚紗。

  月炎失笑,「我真服了你了。」不論什麼時候飛都要美美的。

  第十章

  「少爺。」

  奔月側身攬著逐日躺在床上,「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以往少爺都固定九點就會下樓開店門營業,「現在已經快十點了。」自從他的傷痊癒之後,少爺都會在半夜爬上他的床,摟著他入睡,早上還會拉著他陪他一起賴床。

  「那又如何?」他無所謂地聳聳肩。

  「我們要開店耶!」

  「晚點開也無妨。」他是老闆,開不開店都隨他高興。

  「這樣不好吧?客人會慢慢流失掉的。」逐日認真地道。

  「流失掉就流失掉。」他的心裡另有打算。

  逐日坐了起來,「少爺,我的身體真的完全好了,你不用因為我而改變開店的時間。」

  他不否認那的確是最主要的原因,長臂一伸又將他摟回身邊,「是我想賴床多睡一會兒,陪我好嗎?」

  「嗯。」逐日只得靜靜地躺在他的身邊。

  奔月將下巴靠在他的頸窩處,「你有沒有特別想去哪個國家玩?」

  出國啊……「那店裡的生意怎麼辦?」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這一千多年來,他為了找逐日隻身走遍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而未來,他想和逐日一起快快樂樂地玩遍全世界。「怎麼樣?你想去哪裡?」

  「埃及不錯,我想去看金字塔和木乃伊。」他偷偷地覷了少爺一眼,少爺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那件事也過去一段時間了,現在跟少爺提那件事應該沒關係吧?

  奔月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異樣舉止,「你有事想跟我說?」

  他有點錯愕地轉頭,「少爺,你怎麼知道我有事要跟你說?」難不成少爺是未卜先知?

  奔月好笑地在他的唇上偷了一個吻,「我沒那麼神,只不過我比誰都清楚你的每一個舉止裡所隱含的意思。」將近四百年的相處,他的眼睛只看逐日,他的心裡也只容得下逐日。「說吧。」

  「是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嗯哼。」他示意他說下去。

  「是跟蒂芬妮有關……」逐日的話只說了一半。

  「提她做什麼?我不想聽到她的名字。」奔月不悅地說。她對逐日做了那樣殘忍的事,他不會放過她的。

  「前幾天我去魔術屋買烤布丁的時候遇見她……」他的話又被打斷。

  「她還敢來找你的麻煩!」奔月的聲音裡悄悄地透露出一絲殺氣。

  逐日趕忙解釋清楚,「少爺,你誤會了,她沒有找我的麻煩,她是希望我能夠原諒她所做的事。」

  「她那樣傷害你,一句對不超就可以擺平了嗎?」他譏誚地哼。沒那麼便宜的事。

  「少爺,她那一天也得到懲罰了。」那天的事他沒有印象,但是聽飛提起過少爺當時怒火攻心,也準備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她綁到柱子上活活燒死。

  「然後?」奔月明知故問。

  「少爺,你就饒了她這一回,好不好?」事情都過去了。

  果然。「她竟然還有臉來找你替她求情!」奔月怒斥。

  「少爺,她知道錯了,也被你嚇壞了,她很害怕你會繼續報復她,時時刻刻都繃緊了神經。」他很同情她。那種分分秒秒都戒慎恐懼、草木皆兵的感覺並不好受。

  奔月老實地承認,「我確實會。」他沒打算放過她。

  「少爺,誰都會做錯事,但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們應該給她一個機會,好不好嘛?」她被喜歡的人那樣殘忍無情的對待,打擊一定很大。

  他心中的憤恨仍舊難以消弭,「不好。」一想到逐日所遭受的痛苦,他就沒有辦法原諒她。

  「少爺……」他的眼神裡盈滿無言的乞求。

  可惡!逐日為什麼這麼善良、好說話!僵持了一分多鐘,他還是在逐日的眼神下投降了。他憤憤不平地點頭答應,「我答應不會對她採取報復的行動,不過她最好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逐日撲了上去,「少爺,謝謝你!」

  奔月的眼神轉柔,只對他一人的寵溺表露無遺,「真拿你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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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我要一個泡芙、一個起司乳酪蛋糕、一杯柳橙汁,謝謝。」月飛一坐下就點了兩種甜點。

  「我要日式巧克力戚風蛋糕和柳橙汁。」

  「好的,馬上來。」

  月飛重重地歎了口氣,「這下可好了,懷孕之後我變得嗜吃甜食,生完孩子我大概會跟圓一樣圓滾滾的了。」

  逐日笑了,「不會啦,我看你的身材還很標準啊!」

  「我變胖了。」

  懷孕的女生體重會增加是很正常的,畢竟體內多了一個生命體在增長。「有嗎?」他看不出來耶。

  「有,我胖了半公斤耶。」若在平時,她肯定無法容忍那多餘的半公斤,不過現在情況不同。

  他笑答,「就算胖了半公斤,你還是全世界最艷麗的孕婦。」

  「算你會說話。」月飛笑了笑,「好了,說吧,你有什麼問題?」

  雖然他本來就打算要問問飛的意見,但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呃……這個……」

  月飛好笑地打斷他的支支吾吾,「不要再這個那個了,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給你意見?」看這情形,九成九九和奔月脫不了千系。

  服務生於此時送上甜點,「請慢用。」

  她邊吃泡芙邊問:「現在可以說了嗎?」

  「少爺他……他……好像對我,對我……沒興趣了。」逐日尷尬地垂下視線,十分艱難地把話說出來。

  「你怎麼會這麼認為?」月飛眼中閃爍著猖狂的笑意,清了清喉嚨。

  「以前少爺……摟我……抱我……吻我的時候,我都可以……感覺得到他想要、想要……我的渴望,可是這一個多月以來,少爺雖然還是常常吻我、摟著我睡覺,卻都沒有……沒有進一步的意思。」他不知道少爺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心底蕩漾著莫名的不安。

  戀愛中的人果真是盲目的。她笑了開來,「哈……」

  逐日滿臉通紅地望著她,難為情地道:「飛,你不要笑了啦!」他是真的在煩惱耶!

  她勉強忍住笑意,「奔月怎麼可能會對你沒有興趣!」任誰都看得出來奔月渾身繚繞著炙人的熾熱火焰,那全都是對逐日的渴望。

  「那為什麼……」他一點都感覺不到?

  「奔月他是太在乎你了,他知道你的心裡還有一絲畏懼,也擔心會再一次讓你受傷,所以一直努力地壓抑著體內熊熊烈火般的慾望。」

  「真的是這樣子嗎?」他不確定。

  「奔月他渴望你、想要你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重要的是你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覺?你是不是也想要他?」相愛的兩人會想親近彼此、會對彼此有慾望都是很正常的反應。

  他沒想到飛會這麼直接地問出來,「飛!」

  她支著下顎欣賞他困窘羞赧的表情,好整以暇地等著。「嗯?」

  僵持了一會兒,他終究還是老實地點了一下頭,紅潮一路漫上了耳根子。

  「那好,只要你主動地表示一下,所有的問題就都迎刀而解了。」

  「嚇——」要他主動?逐日猛搖頭,「我、我說不出口。」

  「說不出口就用做的好了。」兩者皆可。

  他的胸口陡地一窒,「做什麼?」

  「主動挑逗奔月啊。」她說得輕鬆。

  「我、我不會。」他吶吶地道。

  月飛想想也對,青澀純潔的逐日哪做得來挑逗別人這種高難度的行為,不過,對奔月來說,逐日本身就是最令他瘋狂的誘惑了。「那……等晚上奔月要抱著你睡覺的時候,你只要回應他的吻、輕撫他的身體就可以了。」

  「我……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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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奔月悄悄地進入逐日的房間,上了床,將他摟進懷裡的瞬間發現——「你怎麼還沒睡?」他順勢輕輕地在他的唇辦上蜻蜒點水般地一吻。

  「我睡不著。」他的心情忐忑。

  再一個吻就好。奔月順應心中的渴望再次吻上他的唇,在他打算淺嘗即止抽身退開之際,逐日竟然生澀地開始回應他的吻——

  逐日的吻彷彿引爆了在他體內四處流竄的慾望。奔月激切地與他唇齒交纏、相濡以沬,他好想好想要他,但是不行。

  「嚇!」他陡地狠狠倒抽了口氣,揪住逐日探進自己衣服底下的手,自制力差點被擊潰。「不要碰我!」

  逐日難堪地僵住,感覺像是被人迎面狠狠揍了一拳。

  奔月痛苦萬分地抵住他的額頭,沙啞地道:「我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了,你的一個吻、一個撫摸都可以輕易地讓我失去控制,如果你還沒準備好,就不要再刺激我,我不想又讓你受傷。」

  少爺的話抹去了他心中的難堪和痛楚,「少爺……」逐日的手環上他的背,讓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引領自己。

  奔月的身體像繃緊的弦,已到臨界點,「你確定?一旦開了頭之後,就算你後晦了,我也沒有辦法停下來的。」他用盡最後一絲理智來確認逐日的意思。

  逐日不好意思地埋首在奔月的胸膛上,悶著聲音道:「確定。」雖然第一次的感覺不是頂舒服,而且過後他的傷口還隱隱抽痛了好些天才痊癒,但是為了自己也為了少爺,他願意再試試看。

  逐日的允諾像是開啟柵欄,釋放出一隻兇猛的野獸。

  奔月激切地吻著他,手上的工作也未曾怠慢,他飛快地褪去了彼此身上礙事的衣物,讓兩具赤裸的身軀緊緊地貼合在一起。「呵——」他滿足地喟歎了一聲,然後開始放慢速度,縱使他的身體即將因為慾望無法得到紆解而爆炸,他仍舊捺住性子來引導逐日,他希望能給他一次美好的經驗。

  身體裡有股莫名的渴望被挑起,他無力抗拒少爺在自己身上施下的魔法,只能無助地隨著少爺的撫觸輕吟顫抖,「呃,啊……」意識漸漸模糊,腦袋也糊成一片。

  奔月屏住氣息地抬起身體慢慢貼近逐日,汗水一滴滴地自他的額頭淌了下來。

  輕微的不適感讓逐日渙散的意識又凝聚起來,透過迷濛的視線,他瞧見咬牙克制體內幾近沸騰的慾望,極盡溫柔地對待自己的少爺,濃濃的愛意盈滿胸腔,他酡紅著臉伸出手緊緊摟住奔月——

  「唔!」還是很痛耶!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自逐日的眼角溢出。

  奔月溫柔地吮去他的淚水,「逐日,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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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宣佈寵物情人專賣店將要結束營業的消息之後,奔月在短短的一個多月內把店內其他的小動物都安置到合適的地方去,並且處理完所有的雜務,就準備出發發展開他和逐日的環遊世界之旅。

  逐日環視空蕩蕩的店內一眼,心中很是不捨。

  畢竟他和少爺在這家寵物情人專賣店裡渡過了無數個晨昏,還有炎、泱、飛、圓、怯兒……過去的點點滴滴像走馬燈似的一幕幕浮掠過腦海,莫名的感傷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逐日,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出發了。」奔月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喔,馬上來。」他又看了一眼,才毅然決然地走向大門口,推開門——

  午後的陽光整片灑進店內,漾出如夢似幻的淡橘色光芒,感覺像是夢中的城堡,如虛如幻,彷彿隨時都會消失一般,卻又曾帶給許多人幸福。

  奔月站在陽光下,朝他伸出手,「來吧。」

  逐日又依依不捨地回頭看了幾眼,關上門,才搭上他的手。

  奔月緊緊地、堅定地握住他的手,他等了兩千年,終於握到了他的手,他永遠永遠都不會放開他的手,直至灰飛湮滅的那一刻。

  也許未來的某天,世界上某個角落又會出現一家寵物情人專賣店,賣著各式各樣的珍禽異獸和寵物,歡迎有緣人前來選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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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奔月了∼∼

終於在最後還是有得到逐日的心∼∼

如果沒有的話∼∼

他可能會崩潰吧∼∼
吾願用十年,換你一生天真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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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 秋霜漫天 第 2 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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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日恭喜囉
奔月少爺辛苦你哩囉
大大最辛苦^0^
森QQQ
隨風而吹♥
隨雲飄流♥
青青草兒♥
如汝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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