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是我
不知不覺間雲雀也變成會抽煙的青少年,初中時代他提倡無煙校園,把不守規距的同輩人士打到滿地找牙,誰都沒幻想過銳利的雲雀如何站在天台讓煙霧抽離自己魂魄。
雲雀不會解釋自己舉動和任何決定,他是那種人。
高三了,生活一成不變,操縱他人卻實質從沒享受支配感,每人捧哄他當他王看,只要生存的領域和平,沒有好事之徒找碴,即使無趣也能日復一天。
雲雀從不在綱吉面前抽煙,綱吉約略提過一次,他對煙味敏感,然後雲雀就抿抿嘴把煙拈掉了,玻璃茶几上仍留有當時的燙痕,上面該用的菸缸卻冷落一旁。
綱吉感覺雲雀是做給自己看,他不大滿意的問雲雀什麼事,而雲雀凜然嘖笑,像解救了被害婦孺真英雄不留名瀟灑轉身背道而去的大俠。
現在也只得澤田綱吉敢正面質問雲雀恭彌,雲雀被旁人視為怪人一名,但礙於種種因素不會有人出聲反抗。
意外總喜歡殺人措手不及,只上學經過住宅被倒頭淋了盤冷水,又湊巧是整個冬天最寒的一日…綱吉便坐在急診室大廳裹著毯子等待忙得不可開交的醫生,那位太太已經誠懇道了歉,綱吉也不敢把人家住戶姓氏告訴雲雀。
急性氣管炎完全是意料之外,暈倒在大廳的糗事得到媽媽後來轉告。
休養的幾天內奈奈媽做了若干補品,其中一天綱吉露出厭倦神色攪拌匙子,他記得不過真的是很細微的抱怨,媽媽已泛了淚水背著自己狀若飲泣。
綱吉又不可以大不孝的提醒媽你別裝哭好嗎,進退維谷,無能為力。奈奈媽哭著說『兒子我多怕你就這麼被水淋一次就去了…』
母親兜了個小圈來說自己身體差,綱吉倒沒多強烈的慚愧。
事務繁忙,每日夜了,雲雀才會來探望,所謂日復一天把精彩都淡卻,也許他在煩學生會的公務,誰曉得正解。綱吉知道他抽煙又兇了。
他說雲雀學長為了誰都好譬如千千萬萬個等著崇拜或害怕你的各層面學生,你一定不要像我因為一時大意而…
綱吉直覺夕陽逆光穿透雲雀的虹膜,…他自然而然閉上嘴。
走不進他世界就不會再有人走得進。綱吉伸出細瘦的手腕握緊雲雀校服衣襬,雲雀愈來愈帥,自己也長高好幾公分,一杯咖啡裡擱久了摻入不同空氣成分塵埃沙粒,唯一不變是它逐步發酸。
雲雀粗糙的大拇指在綱吉輭軟唇瓣摩挲而過,兩異溫度昇煉腦內的情感,什麼什麼都只留待年月去證明,便想要碌開對方胸口一窺內裡。指頭劃過該兩塊淡紅的瓣,雲雀不須思考已上前侵占,綱吉也是想不到再多的混亂,舌根被一下捲住,幻覺般如女子哀慟纏綿的飲泣聲,將全個心臟鎖死了深深吸啜。
窗外根深柢固地紮著簡陋的電線杆,雲雀扣著綱吉後腦想把對方靈魂吸盡,忘卻現在,記起過去。綱吉賣力配合侵略之人的反常操控,仰著鼻息連呼吸都交給雲雀,由他去決定自己生與死。在接吻和不安份的手腳中確切證明雲雀加害著自己,他造成的毒素已泡出了爛膿包。手掌按到小腹的觸感令綱吉上癮,睫毛相接,換換角度雲雀仍不放開。
綱吉很安份讓雲雀在病床和自己做了,幹得床單大片污跡。內側滑膩好比塗了嬰兒油,一直放任凶器孜孜進出。床架承受著兩方壓力,微微振動地板。雲雀彷彿不想停,也不想抽出,插動停止也好,淨停在火燙撩人的甬窄內壁一段冗長時間。漲大的東西無收小趨勢。
親熱時的綱吉放棄心跳都要把上方的人扳得緊緊,把生命和他扣牢以同一節口。他倦極迷糊在情事的途中設想,也許讓他一直要著,他就離不開自己了。而雲雀替他拭走了濕潤的汗。卻一再將自己汗水抖落往綱吉身體和臉。
事後雲雀說了聲抱歉,一時沒受控。綱吉按動似乎扭傷的肩膀,吶吶道沒什麼需要說抱歉。
雲雀衣領敞開坐在床沿。綱吉盯著掌心紅通通的壓痕,他閉上眸子,把手掌一同握緊,肉甲嵌到要出血。
『雲雀學長,你心裡有我嗎?』
『……有啊。』
『常有我嗎?』
『……有啊。』
綱吉靜靜帶動嘴角。
『你是不是煙癮起?』他問。
其實性事後雲雀都慣了抽煙,這一兩年。幸好雲雀沒有厭掉跟自己做愛的過程,他也努力想把身高提昇至能跟雲雀併高低。後來想了想還是決定讓自己矮雲雀一個頭,永永遠遠,下巴抵著髮頂磨擦,擁抱的感覺太舒服了。
『氣管有事的人少出句聲。』
綱吉拈腳推雲雀背,『出去抽好了。』
『我不愛在窄地方做,你幾時出院?』雲雀瞟一眼。
『在學校你又做得那麼亢奮…』
『你扭著屁眼要我上來我不上嗎?』
『我一定不是扭著屁眼好不好?你暪著我看了一堆AV私自混淆了是吧。…』
『對手是你,用得著看AV上性教育課?』雲雀冷冷哼笑。
綱吉抿唇不發言,心不在焉一笑,便放下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