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充滿妒意的兩指刺入仍緊閉的肉蕾，深入至底，連侲威痛得屏住呼吸，連氣都不敢喘。
張國毅一臉發生了什麼事的表情。
「要一根一根手指，慢慢來，誰叫你一下子將兩根手指插進去的！！」連侲威從牙縫繃出聲音，如果要這麼粗魯，他何必還忙著將那兩根手指舔濕！！
肉蕾仍因為疼痛強烈的收縮，想適應突如其來的侵入，就在這時——
「爸爸，我要尿出來了！快點！」一個小男孩的聲音拔尖而起。
「好好，再忍一下，爸爸來幫你。」
有人進來了。
兩人警戒地對望，可是現在的情況不上不下該怎麼辦？
「抽出來。」連侲威瞪著他小聲說，被這麼粗魯的對待，性致也沒了。
兩指被腸道箍得緊緊的，現在還隨著說話不意間一張一縮，光想像接下來後可以獲得的極致高潮，張國毅的決定是——繼續。
兩指在裡面攪動抽插，盡可能的深入，憑借手指的長度優勢，瞎貓也能碰到死耗子，找到腸道內的前列腺處。
「……喂！你別亂來！」連侲威身體一顫，前方萎靡的分身硬起。
在這麼明確的反應下，張國毅知道他摸對地方了，當然是繼續亂來。
現在的威廉比他印象的什麼艷星都還好看，因為快感可惡的桃花眼蒙上一層水霧，為了堵住接下來可能的抗議，張國毅將兩手下的臀丘扳開，讓兩指可以毫無阻礙，對準找到的弱點施壓。
緊閉的肉蕾變得鬆軟，發出歡迎的入侵訊息，張國毅突發奇想，再加一指。
腸道被手指滿滿地撐開、抽插、攪動，快感如浪潮不住地襲來，連侲威終於支撐不住，他趕緊用手攀住眼前人的肩膀，免得軟倒在地。
「爸爸，這個廁所裡為什麼有四隻腳？！男孩稚嫩聲音好奇地發問。「一個人不是兩隻腳嗎？」
該死！這死小孩！張國毅幾乎脫口破罵。
那位父親聽自己小孩一說，馬上聯想到報紙刊登的「四腳獸」傳聞。這裡是高級大酒店，怎麼會有這種不當的行為！
低頭欲分辨孩子說的話是真是假，可是看到的是兩隻腳。
「小孩子不可以說謊！」
「人家真的看到四隻腳啦∼」被父親一斥責，男孩委屈的扁下嘴。
「還說！你自己看，明明就是兩隻腳！」父親指著廁所門下露出的兩隻腳。
「剛剛真的是四隻腳啦！人家沒有看錯∼」
看的兒子信誓旦旦，父親忽然感到害怕了，這酒店的冷氣也未免太強了，強得有點陰冷……
那多出的兩隻腳不會是？？聽說小孩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
你們父子倆討論完了沒有？！張國毅臉部表情扭曲，雙腳因為威廉掛在他身上的體重不斷顫抖著。現在他的雙手在連侲威赤裸的臀瓣下方撐著，三根手指還插在裡面，而連侲威的雙腿環抱著他的腰，變成正面的體位。
現在兩人像無尾熊般親密地擁抱著，連侲威分身頂著張國毅腹部，張國毅兩手抱住連侲威的臀部，分身頂在下方。
但是一切都要忍住！萬一露出什麼馬腳，馬上就會引來飯店員工的關切。
張國毅聽聲音越來越近，顯然那死小孩想過來一探究竟，他靈機一閃，他趕緊挪出一隻手，按下沖洗開關。
只是這樣喚成他要用一隻手撐住威廉的重量，天啊∼
連侲威是一點也不怕丟臉，被發現又怎樣，又不會掉一塊肉。不過他可不想自己摔下去，於是他選擇抱住店長脖子。
聽到沖水聲，身為父親也不好意思，不過也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那個……
「快快，人家要出來了。」父親趕緊拉著兒子的手準備離開。
「真的是四隻腳啦∼」對父親不相信，男孩氣得揮拳哭叫。
「走走走，我們回座位去。」男孩顯然不情願這樣就走，一路哭著被父親拖著離開。確定那煩人的父子已經離開，張國毅再也忍不住了，抽出手指將連侲威放在地上，背轉向他，下腰往前，想一舉而入。但是任憑左挪右蹭，嘗試改變不同角度，就是不得其門而入，想用力又不敢，但是他的窘境並沒有獲得同情。
連侲威雙手無言地撐在牆上，為什麼有人會這麼笨拙？做愛不是動物的本能嗎？
終於，穴口被撐開，可以感覺到龜頭的部分已經進入，連侲威心想，這樣應該就容易多了。
一句閩南諺語說：「頭過身就過」。接下來當然就無所阻礙了。
連侲威等待快感的降臨，體內驟撐的力量忽然減輕，下方的穴口一片濕濡。
張國毅也因為這突然的洩出，整個人幾乎尷尬地石化，又來了！！
連侲威瞪著牆壁，就他觀察看來，店長先生給予高潮的方式需要用「多次勃起」的方式來補足。
「不要抽出來，繼續慢慢動，不要讓它掉出。」他接過指導權，開始號令。
背部後方感覺張國毅小心翼翼地移動，不讓在穴內的軟物掉出。連侲威靜候著，希望軟垂的性器能重振雄風。
一……二……三……四…
二……二……三……四…
一……二……三……四…
連侲威無聊地在心中數數。
喔！
感覺到了！！
硬起來了！
一會兒後，店長先生唯一沒有讓他失望的性器長度抵進，期待的快感終於再度降臨，他輕吁一口氣，放鬆身體享受歡愉。
堅挺的的性器在窄小的腸道抽插著，幸好店長也不會什麼花悄的招數，每一挺入都扎扎實實地切中在前列腺的敏感點上。
張國毅恍如置身在天堂中，那柔軟緊窒包裹著他，在他拔出又刺入時，歡迎地蠕動收縮，硬燙的肉柱傳來無上的快感。
兩人努力壓低聲息，享受彼此給予的感受，不過掃興的不是那對父子，也不只剛剛的早洩，惱人的手機鈴聲響起。
「不、不要停！繼續∼」媽的！老天爺看不得他爽嗎？連侲威氣息急促地下完命令，伸手在膝上的口袋摸索。找到了手機，按下接聽鍵，Blue斥責的聲音馬上從手機裡傳出。
「媽的，你在哪裡！說要去洗手間也未免去太久了吧？」Blue一個人坐在位置上，沙拉區吃完一圈，又吃完熟食區，咖啡都喝了兩杯，就剩下甜點還沒走去物色而己。
「在忙。你吃完先走，記得付賬……唔！！啊……」後方抽插的動作忽然加快，讓連侲威無法好好地將話說完，吟洩出的暖昧聲音也暴露了他現在正在忙的事。
張國毅聽到手機隱隱傳出的聲音，得知是那個痞子打來的，彷彿如有神助，他奮力擺動腰部，加快速度，將每一下都刺得更深，用男人的武器宣示所有權。
霸氣的衝刺，讓連侲威無暇顧及其他，體內的快感越來越強，一波波的衝刺有如浪潮衝擊，席捲身體的感官。
什麼Blue都滾一邊去沒關係，管他天大、地大，現在爽最大。
不能出來、不能射出來、要撐住！他閉目努力祈禱並一面衝刺，希望不要在甬道的急劇緊縮下投降。
手機貼近耳朵，Blue沒有將通訊切斷，手機傳來交合浪叫的聲音，是二重奏。
「在用力，插深一點沒關係……」這是威廉的聲音。「嗯。啊啊……」
「啊啊啊∼好棒！我要死了！」另外和鳴的是另一名低沉的聲音。
威廉你這傢伙，見色忘友，老子今天特地請你吃東西，你居然找人去爽，把老子一個人丟下！
Blue揚起手腕，Patck PhilIppo名表顯示現在時刻三點四十七分。下午茶五點結束。
他拿起手機悠悠地起身，打算前去物色甜點，就用手機現場播報的叫床聲來陪伴這美妙的下午茶時段吧！
想當然爾，張國毅這次相親又告失敗。
待他回過神，想起他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時，李小姐己經離開了。
隔天，他就接到洪女士的電話。
「張先生，你這樣的行為會讓我們感到很為難。李小姐對你中途不告而別，非常無法諒解，我開始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心想找另外一半完成婚姻大事。」向來客氣有耐性的洪女士難得加重語氣。
張國毅無法對自己的行為提出合理解釋，只能一再道歉。
見客戶似乎頗有悔意，洪女士口氣也緩和下來，表示願意幫他安排對象。
「好的，那就麻煩你了。」
看來店長這次相親又失敗了。
不過為什麼店長的臉卻是在笑？太詭異了……
員工們私下用眼睛交會，傳達心中的疑問。托威廉離職的福，現在非用餐時段少了許多人潮，大夥兒輕鬆許多。
店長這次好像相親又失敗了，大伙目不轉睛。低頭忙碌地做著手邊的工作，假裝沒聽到，洗過手的不厭其煩再洗一次，有的更是自告奮勇地去樓上拖地。
手機通話結束，張國毅檢視各處可能會出現問題的地方，今天每處地方都掃得很乾淨，讓他挑不出毛病，他的心情更愉快了，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高興。
「怎麼都是撒隆巴斯的味道？」店內副理楊美香準備接班，一靠近這同事三年的夥伴，皺起鼻子。
以前店內也曾傳聞副理和店長兩人可能是一對，不過很快地就在張國毅的個性下不攻自破，如此的潔癖、龜毛、挑剔，再有錢也是無法忍受一輩子，更不論說走向地毯的那一端。
也難怪相親到現在，店長的喜訊遲遲沒有傳出。
「沒什麼，我住的地方電梯壞了，所以只好爬樓梯上去。」
身體的疼痛的原因只有張國毅一個人知道。
「你住幾樓？」撒隆巴斯的味道不斷攻擊嗅覺，楊美香皺起鼻子。
「二十一樓。」說了一個謊就要用更多的謊來圓。
一聽二十一樓，眾人不禁失口驚呼。「二十一樓！？那不累死人，店長你太猛了！」
對四面八方投來的欽佩目光，張國毅笑得心虛，和威廉做愛耗費的體力正確形容應該是扛著二十公斤重物爬二十一樓的階梯，如此教人銷魂索命。
「住太高就是這點不好，萬一電梯故障累死人。來，美香，員工的排班表？」張國毅伸手接過美香送來的排班表，商談公事這招果然馬上見效，大夥兒馬上安靜下來。
「假日班和打烊班還要再找人才行，等一下我去店門口貼找人啟事。」低頭看員工的排班表，確定沒有什麼問題，張國毅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
將公事交代完事，張國毅捱著疼痛的身體爬上三樓的員工休息室。
休息室內無其他人，換下制服，他打開手機，盯著上面一組新的號碼，是威廉親手輸入的。
昨天做到中途，換他的手機響了，威廉接過他的手機，直接將他的來電切斷。
當他還來不及生氣時，威廉就擅自在他的手機鍵入自己的號碼。
他想將手機奪回，威廉卻用舌頭舔著收撥出鍵，粉紅的舌頭的按鍵上曖昧的打圈旋轉……
你會打電話給我嗎？
光是拿起手機，全身的血液就掠過一股惱人的顫慄，握緊手機，張國毅在心中納喊。
當然。
他絕對不會打！
五日後。
「喂……？」
「嗯？」連侲威慵懶地拿起手機，對他而言，張國毅這個人是很安全的。那天這樣做，完全基於好玩的調情成份居多。
只是他太低估自己的能耐了。
1X0聊天對話，一般人多已經在腦中模擬對方的長相，但是網絡恐龍詐騙橫行，明明是胖，卻說自己只是壯；明明小，卻說自己只是不大，總之糾紛頻傳。
大家怎麼也想不到，連天中總是鬧窮喊餓，一點形象都沒有的威廉，條件居然如此之優。
哪天網聚結束後要付帳時，一群人搶著幫威廉買單，差點沒有打起架來，最後還是在Blue的調停下，用抽籤決定。
「咳。」
「嗯哼。」連侲威盯著聊天室的字幕，對這咳聲用鼻腔發出回應。
「你在做什麼？」張國毅不自在的清清喉嚨。
「上網。」沒想到店長還真打電話來。
他懶洋洋地躺在白色床單上。有了7-11的好心店員提供，現在他吃喝都不用愁。
「你這幾天過得如何？」
「一樣。」生活對分來說每天都一樣。活著而已，是期待、是驚喜、是傷心，這些情緒離他已經很遠。
驚喜後，那份喜悅能留住多久？
期待，有很多，但他已經知道這些都不會實現。
聊天室裡Blue正在不滿的發飆。
真是小肚子小眼睛，連侲威輕鬆地哼著不知名的旋律，欣賞Blue的怒火.
「你這傢伙，下次再也不會請你去吃了！」Blue打出的字串以極快速度將聊天室染出一片藍，後面不忘放上憤怒的紅色火焰圖示。
手機那端嗯嗯啊啊，吞吞吐吐的，連侲威也不知道店長到底打電話來做啥，每天在電腦的世界裡，偶爾聽聽人的聲音也不錯。
「怎麼了？Blue在氣啥？」搞不現在狀況的人打字問。
Blue巴不得有人問，他好將事情在傳頌一次，讓大伙知道威廉的惡行。「你知道威廉這傢伙多不夠意思，那天我請他吃飯還放我鴿子，居然和人在廁所裡搞——」
Blue這串字一打完，綠色的字串也跟著在後面閃現。
「你怎麼確定我人在那裡？」Blue好像很確定SEX地點一定在廁所？這下連侲威可好奇了。
「一個死小孩直嚷著哭說廁所裡有四隻腳，你說，你應該會在那裡？」Blue冷笑打字道。
罪證確鑿，不過連侲威若會感到不好意思就不是連侲威了。
「我不是叫你先回去，不用等我沒關係。」綠色字串再起，下腹突然傳來一陣絞痛，連侲威緊皺起眉頭。
「有免費的叫床聲聽，我才捨不得回去，不過你找的也太弱了，爽還分好幾期，像我，保證一次硬到。」Blue持續報料。
他居然忘記關掉手機，連侲威揚起十指打算回擊，原本想說可能只是一般肚子痛，等一下就過去，忽然強烈絞痛又襲來，他疼得冷汗直流。
聊天室內激盪不己，五顏六色的字體快速洗刷版面，要Blue說更清楚一點。
手機那端遲遲沒有回應，張國毅遲疑地「喂喂」好幾聲，忽然聽到奇怪的聲音，「威廉，你怎麼了？」
「肚……子痛……」胃部翻絞，連侲威扔下手機，衝到浴室。
「喂喂喂∼威廉，你還在嗎？你沒事吧……！？」張國毅拿起車子鑰匙，毫不思索，衝往門外。
聊天室成員等了老半天，遲遲不見威廉的發言。
「威廉？」
「威廉呢？」
「落跑了？」
第六章
急性腸胃炎。
原因是吃了不潔的食物。
連侲威臉色蒼白，虛弱地躺在急診室病床上，一手吊著點滴。
其他急診室裡護士、病患以及家屬看著這個上身赤裸的帥哥。
連侲威身上只穿著那件破爛的牛仔褲，張國毅趕到後，將被子往他身一裹，急忙中就將人帶上車，趕緊上醫院掛急診。
現在被子遮在腰間，形成若隱若現的裸照效果，胸前那兩點粉紅招搖地向觀看者揮手致意。
「把被子拉高點。」張國毅坐在椅上，緊皺眉頭。
「就說你房間要打掃，誰說髒不會死人？你看看你，急性腸胃炎，醫生說你一定不小心吃了什麼髒東西，才會導致這樣。」
「先生，小聲一點。」旁邊病人的家屬噓聲幫連侲威制止店長的轟炸。「有病人在睡覺。」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你送我來的？」在腹部強烈疼痛，他衝去俗室後，最後的記憶只停留在他對著馬桶猛吐，怎麼醒來後，看到的卻是張國毅？
「我跟你講電話講到一半，你說你肚子痛，就沒消息了，我想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趕緊開車到你那邊，請管理員開門。」見連侲威沒有動作，張國毅索性自己動手，將被子拉高，遮住令人想入非非的兩點。
連侲威「喔」了一聲，對自己遭遇的這番意外沒有特別的情緒，倒是對這個衝去他家救人的人多了一點觀感。
從意外炮友——偶然炮友——進階為或許可以認識一下的朋友。
反正就是可以歸類成無害的。
「醫生怎麼說？」
「等點滴打完，醫生就會過來。」
滴完點滴一般都要花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冰涼涼的液體注入體內，連侲威無聊的躺著。
「好好休息一下。」礙於是在公共場合，張國毅也只好閉上嘴巴。「需要什麼跟我說。」
連侲威瞅著坐在一旁的看護人，想打手機，但手機似乎不在身上，但要打給誰？Blue？現在正在忙著開店裝潢的阿健？Kai？
思考中，他見張國毅垂著頭開始打吨，一股濃重的撒隆巴斯味自他的方向撲鼻而來，連侲威皺皺鼻子。
等一下確定可以離開後，打給阿健好了，跟著廚師包準有東西吃呼……
好無聊。
躺在病床上什麼事都不能做，注視著點滴內的液體滴答滴答地往入塑膠管子裡，一路蜿蜒流入他的體內。急性腸胃炎來的兇猛，退也迅速，體力慢慢恢復，腹部的絞痛己緩和許多。
因為打洋班其中一人臨時請假，這時身為店長的張國毅就須臨時速補，原本就因為使力過當的疼痛筋骨，加上搬冷凍雞塊，更是雪上加霜。
只好撒隆巴斯繼續使用中。
滴答，滴答……
時間緩慢的過去，在忍耐一點……
連侲威伸手搖張國毅，「點滴快完了。」
張國毅才驚醒過來，察覺自己居然睡著了。
「我叫護士來。」由於剛醒，張國毅腳步有點不穩，從學生時代，當兵退伍到現在不過九年，體力衰退得真快，疲勞也更不容易恢復。
見張國毅去幫他問護士，問領藥等等的事項，看著似稀鬆平常，可是卻是他初次被人照顧，不是用金錢，是用行動，帶他上醫院掛急診。為他張羅，領藥。
不一會護士和醫生一起來了。
醫生檢查後，囑咐生活作息要正常，三餐要定時吃，吃清淡的食物，對這三項，連侲威懶懶地當神話聽，不當一回事。
護士將針頭自體內抽出，拿酒精棉花要他壓住，他起身坐起，棉被從他身上滑落至他腰部，露出赤裸的上半身。
他左右看了下，沒看到他的衣服，只看到他腳邊有一件疑似他家棉被的床單花色。他該不會就這樣被帶到醫院來吧。
「因為你當時情況看起來很不好，我一時間沒想這麼多……」張國毅急忙解釋。
連侲威向張國毅伸出手。
張國毅不解。
「手機借我打一下。」
張國毅從口袋抽出手機，連侲威伸手接過，將滑蓋上推，按下十個號碼。
喂？Blue，是我。怯，我又不是故意掉線的。我現在在醫院，快拿錢過來，順便帶件上衣來，少囉嗦，了不起我去牛郎店兼差還你。我為什麼會在醫院，你來就知道了。「等等。」連侲威轉頭問「這間醫院叫什麼？」
急診室內所有的目光全部「牛郎店」三個字集中過來，張國毅也傻了，怎麼借個手機，談話內容會變成到牛郎店兼差賺錢？
「要……是醫藥費的話我先墊，你回家在拿給我，不急。」見病患家屬和醫護人員皆豎起耳朵聽著他們談話，張國毅清了下喉嚨，話尾加重強調。「真的不急。」
連侲威盯著張國毅，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說，借錢給他就像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好吧！先回家再說。」他指指腳邊的棉被。「我的？」張國毅點點頭。
連侲威拿起披在身上，腳觸在冰涼的地板上，「也沒鞋子？」匆忙中連上衣都沒幫他套上了。哪還想到穿鞋子？真不知道是否該感謝這個救他的人。
張國毅向前想扶住他。「能走嗎？我去幫你拿藥。你在這邊等我一下。」
「嗯。」連侲威點頭，若不是身上沒錢，沒手機，他老早就走人了。
他坐在床邊等那雞婆的人回來，四周好奇的目光盯著他，他無所謂的晃著腳，管他別人怎麼想，於他何干。
一雙白色的鞋子映入他的眼前，他抬起頭，一名南丁格爾站在他眼前，低頭羞怯的凝視著他。
他發出疑問的眼神。
容貌嬌好的年輕護士臉都漲紅了，可以想見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氣，她顫抖著手，藉整理床鋪，偷偷地將一張紙條塞在他手裡。
上面寫著：可以告訴我你兼差的地方嗎？
張國毅終於相信，現在社會道德真的已經淪喪。
他才去估費繳費，沒一會兒時間，拿藥回來時，就看到連侲威手上莫明地多了好幾張小紙條。
想起紙條的內容，他眼睛不由得變凶狠，身為白衣天使，居然想去找牛郎？？他站在醫院停車場，瞪視這轉世桃花精。
「赤腳站在水泥地上可不好受。」腳下石子粗粗的，紮著他的腳掌，連侲威不斷變換雙腳站立，想減輕不舒服的感覺。
是的，有魅力不是連侲威的錯，可是……「你不會真的想去牛郎店工作吧？」張國毅緊捏著車子鑰匙，拒絕相信這個可能。
「要是你想向我要回剛剛的醫療費用，那答案就是會。」連侲威表情不在乎，說的稀鬆平常不過。受不了地下的扎人石子，見張國毅遲遲不打開車門，他索性跳上車子引擎蓋上坐著。
張國毅濃眉緊皺，準備訓斥這種不正當的想法，不知從哪裡傳出細細的嗚叫聲。
連侲威也聽到了。
兩人互望一眼，努力辯識聲音的來源，放眼停車場各處，張國毅朝微弱的音源走去，在一台車子前面蹲下。雙手觸地，俯身一探究竟。
從陰暗時車子底下望去，一顆眼睛正在發光，車下虛弱的黑色毛影似乎感到有陌生的氣息接近，發出「哈∼」的嘶聲，想嚇退敵人。
張國毅知道是什麼了。
「是貓。」瘦可見骨，背部脊惟明顯一節節的，其中一顆眼睛因為感染模糊成一團。「它生病了。」
他猶豫是否該伸出援手，若不理它……有可能沒多久這小生命就消失了。
知道只是一隻貓後，連侲威坐在引擎蓋上，看著張國毅趴在地上，身長手在車底下，似乎想捕抓這隻貓。可憐的流浪貓狗四處隨意可見，更不會去考慮將多餘的同情心浪費在其它的生命體上。
連侲威繼續冷眼旁觀，觀賞店長大人突發的善心。
不理它，它就會死去。就像今天的急性腸胃炎事件，若沒有人發現，他或許也會死去。可是又如何？生命有什麼可以抓在手中？
沒有可以失去的，就無畏死亡。
張國毅變換不同位置，排除心中對髒的厭惡，努力了好幾次，始終抓不到，張國毅不放棄，無視僵硬的筋骨發出疼痛的抗議。
「抓到了！」終於，他的努力得到回報。
是一隻黑色的貓，眼睛感染的程度。比張國毅想像的還嚴重。因為長期無法得到食物在身上的毛稀稀落落的，發現自己被抓住，貓咪淒慘的哀鳴，張牙舞爪想逃離魔掌，但卻苦於病弱，使不出力來。
「抓它做什麼？」又髒又醜。
「不知道，我只知道無法對它見死不救。來，幫我抓著它。」張國毅打開車門，拿出後座的報紙，小心翼翼的將貓裹著。
「你要養它？」連侲威接過被報紙包成一團的貓，屈身進入車座。「你不是說骯髒會孽生病媒。」
張國毅發動車子，想著附近有沒有獸醫院。「髒是一回事，可是眼睜睜看著它可能死掉又是另外一回事。反正我們先帶它到醫院，先聽聽醫生怎麼說，總比什麼都不做好。」
抓著那只用報紙裹住的貓，他看著張國毅，無法解釋心中此刻的感覺，熱熱地，似梗在胸口，令人無端地煩躁起來，好像今天才認識到這位店長大人。
「怎麼了？」
連侲威離開視線。「……沒什麼。？」
第七章
「喵！」
毛茸茸的頭頂著連侲威打鍵盤的手，喵瞄叫，希望爭取寵愛。
「黑咪，走開，別踩鍵盤。」修長白皙的五指擋住貓咪執意前進的路線，黑咪就是那天在醫院停車場撿到的貓。
「喵喵∼」黑咪不願遵從主人的命令，瘦弱的身軀不斷繞著筆記型電腦喵聲抗議。
美男和黑貓，在床上行成一幅美麗的景象，雖然貓咪一隻眼睛還有點奇怪，毛還有點稀疏，但無損畫面的完美。
當黑咪治療的狀況較為良好時，張國毅提出送養的建議，先幫黑咪拍照在認養網站張貼，找尋有意領養的人。
「我來養。」意外的是，連侲威居然拒絕這項的提議。
「不行，我反對！」以張國毅現在對連侲威的瞭解度，也知道他一點都不適合飼養寵物。
主人連自己都養不活了，還養寵物！
不過反對無效。
撿貓的始作俑者揮汗跪在地上，使勁地用抹布擦拭地板，連瓷磚銜接的縫處都不放過，務必使命將貓毛殲滅。
威廉和貓，在張國毅看來等級是相同的，一樣都是麻煩，都需要人照顧。
「這幾天店裡新來一個工讀生，手腳慢又不衛生，我不知跟他說了多少次。叫他每移做另一樣工作前一定要記得洗手，他當作沒聽到的樣子，一犯再犯。」
「我糾正他，他還一臉不高興，認為我在找他麻煩。」將抹布放進水桶搓洗乾淨，張國毅接著繼續發洩。
四周環境在張國毅的努力下又變得光亮如新。
不算大的房間，整理得乾乾淨淨，所有的小物品也都在組裝好的嶄新塑膠架上。抹布，水桶，拖地用清潔劑，塑膠整理架，白色床單，都是張國毅從買場中買來的。另外他也購買了牙刷，毛巾，衛生紙，礦泉水，好幾捆膠帶。
「才說他幾句，那個新來的工讀，今天就不來了。」站起來欣賞自己努力的成果，用最嚴苛的標準審視每一處小地方，確認瓷磚上無任何一根殘落的貓毛，張國毅滿意地吁了一口氣，念叨暫告一段落。「真不知道現在的七年紀生到底在想什麼，像他這樣以後怎麼有辦法在社會上立足？」張國毅將水桶和抹布放在陽台外邊，嘴巴唸唸有詞。
將所有清潔工作掃除完後，職場上的怨氣也一併發洩完畢，張國毅覺得心裡舒服多了。
「咪咪咪∼」躺在旁邊的黑咪用叫聲幫主人抗議，連侲威就是七十年次的。
連侲威充耳不聞，繼續逛他的寵物購物網，順便打字在聊天室內昭告天下，他有了隻貓女兒，芳名黑咪。
果然，他們的反映和張國毅一樣。
「你說你養了一隻貓∼？？」
連侲威說明來由，其他人的反映相同。
「你沒工作，沒錢，人懶，桃花又多，你現在住的地方房租已經好幾個月沒繳，什麼時候被趕出去都不知道。這種情況你居然還敢養寵物！？去認養網站張貼訊息，送人認養吧！」
「你照顧不來的。」阿健將字體放大14打字強調。
若說這次急性腸胃炎是因為吃了過期的麵包，不僅養貓會受反對，而且還會成為聊天室的笑柄，若在Blue刻意打字加持下，可以和「Blue如何降惡龍」並列傳奇了。
「我就說，沒錢、人懶、桃花多只適合一種行業。」Blue涼涼地說。
這麼明顯的提示，加上威廉的優質長相……眾人不約而同將心目中一致浮現的答案打出。
「牛郎業！」
去死。連侲威不爽地按離線。
黑咪靠過來，跳到他的肚子上，撒嬌地用頭頂著他的手，連侲威躺在床上懶懶地用五指搔搔黑咪的臉頰，黑咪舒服地嗚嗚叫。
張國毅拆開膠帶捆，撕下一截。
「做什麼？」連佩威發出疑問。
「黏床上的貓毛。」之前雖然已經有用除毛用具將大部分的貓毛黏除，但是一些小地方還需要人工，張國毅蹲在床邊專心用膠帶一一粘附床單上的貓毛。
連侲威雖然知道張國毅有潔癖，但是沒想到這麼嚴重，週遭整理的再怎麼乾淨還是會變髒亂，能住人就好了，搞不好過陣子房東先生就趕他出去了。
只是現在多了黑咪，光養一隻貓，生活空間就被貓砂盆、飼料乾糧、飲水、貓碗等等佔住，到時若要走人，不是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這麼簡單。
……或許他是該將黑咪送養才對。
手機的音樂鈴聲晌起。
「喂？」張國毅按下手機接聽鍵。
「張先生，最近很難聯絡上你，我有在你的語音信箱留言，只是一直沒有接到你的回電。」是婚姻介紹所的洪女士。「我想請問你這幾天是否可以空出一點時間？」
「洪女士真是不好意思。因為最近事情比較多，所以忘了回電。」張國毅完全忘了相親這回事。
凡在西門店麥x勞工作過一陣子的，都知道「洪女士」存在的意義就是幫店長找到另一半。
連侲威若有所思地玩弄著黑咪的腳掌，看不出心裡在想什麼，手指沿著床慢慢移動，用指甲刮搔背對著他的張國毅，指尖順著脊椎的末端蜻蜓點水般地往上攀爬，帶來輕輕的騷動。
別鬧。張國毅側了下身，用口型警告說，我正在講電話。
連侲威將蓄意鬧事的兩隻手指收回。
「二十三日？我要看一下行事歷才能確定時間，要不我晚點再打電話跟你確認∼」熟悉的騷包牛仔褲越過他咻地丟在地上，張國毅皺眉，回頭瞪視將衣物亂丟的人，這一看，眼睛就回不來了。
連侲威身上剩一件小小的黑色比基尼內褲，而剛剛騷擾他的手指停在腰側，運用兩邊拇指，慢條斯理地將那片微薄的衣物褪下，已不再陌生的淺粉色肉柱垂軟地躺在稀少的毛髮上。
媚惑的眼神勾住他，讓他無法移開視線。以前連侲威還沒有可以施展自身的魅力時，招惹來的桃花已是為數可觀，現下這般火力全開，張國毅怎抵擋得住！？
經由連侲威的親身調教，張國毅已經知道人類十指所隱藏的潛力，視線跟隨移動的手指停住在胸前的兩端，那之間點在乳尖上旋轉、揉捻，待堅挺後，將那突起的乳尖輕輕拉扯。
慢慢地，兩邊的乳尖由淺粉變暗紅……
「張先生？」洪女士在電話那端呼喚。奇怪另一端怎麼突然沒有聲音了。
「……啊，不好意思，訊號有點不清楚，你剛剛說什麼？」喉嚨發乾，張國毅聲音沙啞。
見所有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在身上，連侲威滿意的微笑，翻過身，將翹挺的臀部朝向唯一的觀眾，用兩手將臀瓣扳開，露出隱藏住的穴蕾。放鬆呼吸。緊閉的肉瓣微微綻開，露出裡面的黏膜，繼而縮回。讓人輕易地就回想起陷入其中的美妙滋味……
黑咪疑惑的盯著，不瞭解為何主人的身體會變成赤裸的肉色，還像它們一樣趴著？
「張先生？」
張國毅顫抖地按下手機結束鍵，一管熟悉的物體向他拋來，他本能伸手接住，是草莓口昧潤滑液。
「我……我不行，最近都加班，所以……」怕不能滿足你……緊握住那管物體，張國毅尷尬極了。之前幾次和威廉的性愛簡直像奔走在天堂與地獄間，教人嚮往銷魂的極致又恐懼體力無法負荷。
但張國毅擔心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關於技術面是可以輕易克服的，要不情趣用品拿來做什麼的？
爬伏在床上的軀體，呈現性感的弧度，美麗的人形從口中說出出煽情的SEX語言。「傻子，那裡不一定要用那個塞啊……」拉長的尾音暗示著其中無限可能性。
人類手指除了本身能靈活運作外，最大的進步就是學會使用器具，因而使文明得以向上提升、向下沉淪。
張國毅手抖得更厲害了，不知是否因為過度興奮？
連侲威等待著店長大人發揮想像力，只是貧乏的房間可供使用的器具寥寥無幾，張國毅眼神掙扎地閃爍，拚命苦思，終於……
從襯衫的口袋拿出鋼筆，向前伸往那罪惡的澤穴……圓粗的筆桿緩緩沒入誘人的穴蕾，內部的甬道環宇的收縮著，連侲威延伸逐漸蒙上一層水氣，十指抓扯著床單。腰部不自覺地迎向插入的筆桿，下面的分身緩緩挺起。
輕輕抽插，看著筆桿被穴口吞沒時，肉蕾張開，隱隱露出內部血色的黏膜，抽出時，肉蕾緊緊閉合，重複相同的動作，張國毅感覺自己下面己經硬了。
當然，一支鋼筆的寬度不會是連侲威想要的充實尺寸，這樣的動作下，內穴裡只覺空虛不己，貪婪地想要更多的給予。
他抬高臀，暗示著。「再來，再多一點∼」
「可是……我只有一支鋼筆。」
連侲威兩手在床上氣憤地握成拳狀，媽的！哪來的豬頭這麼笨！？一旁的黑咪早就趴到張國毅買來的貓窩裡睡著了。
將手指暗示地在床上輕敲，並指指床邊的草莓口味潤滑液，不要懷疑，就是你眼前所看到的，手是萬能的。
這下張國毅終於懂了，劇烈顫抖的手幾乎握不住那管狀物，扭開瓶蓋，入眼的卻是封緊的鋁箔蓋，當剎那，強大的喜悅衝擊內心，雙腳開心地似長了翅膀。
他是第一個使用這潤滑液的人！
「怎麼了？快點啊……」連侲威出聲催促。
「啊、沒……沒什麼！」張國毅抖著手撕開鋁箔蓋。甜甜的草莓味襲來，他抖著擠出一小截。卻將粘稠狀的粉紅色液體不小心地落在床上。
真的，人生沒有什麼可以再意外了，連侲威心裡想。「再試一次。」
「是是∼」張國毅緊張地再擠一截，確定不會掉落後，隨即將沾滿潤滑劑的手指，塗入在仍插著鋼筆的穴口處。
因外來的潤滑，使得肉蕾銜住的鋼筆差點掉落，張國毅握住筆桿，借由潤滑同時將自己的手指一併送進溫暖的後穴，柔軟的穴口輕易包容住這樣的入侵。
見床上的人在這樣的動作下難耐地扭動腰部，在腸壁的擠壓收縮下鋼筆滑出洞口。肉蕾在潤滑液沾染下，顯得無比誘人……
帶著一種連自己都無法明白的施虐心態。他將臀瓣分的更開，直到穴蕾在兩邊的拉扯下變形。露出裡面的粘膜，穴口下的囊袋搖晃著，似渴求著愛撫，張國毅彎身，將那囊袋含入口中。
「唔……呼……」一次次急促的喘息，代表身體的主人對這樣的前戲滿意極了，囊袋內的球體被滾動的舌頭刺激著，前端的性器也同時被握住套弄著。「好棒，不要停，就是這樣……呼……呼……」
帶著唾液的溫熱舌尖撩動細緻的感官，慢慢移到上方的穴口，當濕濡的感覺覆在穴口上，連侲威前端分泌的透明液體幾乎沾濕了張國毅的五指。
「這麼舒服嗎？我要怎麼做……？」鼻子上熾熱的呼吸嘖在不住收縮的穴口。
「用舌頭舔我……對，不要停，刺進來啊啊啊∼」伸得長長的舌尖撩入充血的黏膜，抽刺著，在前後夾攻下。連侲威用力抓緊手下的床單，身體一陣劇烈的痙攣。下身傳來強大的快感衝擊而來，一波接一波，積壓的白液終於忍不住射出，整個人迷迷濛濛的，似丟了魂，全身軟軟地趴在床上。
那釋放的失神表情，看得張國毅幾乎快要爆發，等不及將褲子脫下，他直接拉鏈一拉，扯開四角棉褲的暗扣，將脹得發痛的性器拿出，前端分泌的液體使得棉質的格狀內褲有著一處濕濡的暗影。
身下趴伏的軀體將需索的穴蕾情楚地呈現出，現在不是如之前在狹窄的廁所裡，張國毅可以清楚地看見，皺著的肉蕾逐漸被撐開，一寸寸將慾望吞噬，直沒入底。然後抽出、插入，有潤滑液和前戲的擴充動作，粗長的分身順利地抵進，毫無窒凝。
連侲威身體震纏著，甬道內前列腺被脹大的性器摩擦著，前面剛釋放的分身再次挺起，現在他只滿心祈禱，店長大人千萬要穩住。
張國毅一點也不敢浪費，把握住黃金時間，每一次移動都如此小心翼翼，心無旁鶩地告訴自己撐住，可是在黏膜緊緊地噬住下，天知道這有多難。
「啊啊啊——嗯……」
打掃得乾乾淨淨的房間晌起斷斷續續的呻吟，黑咪在貓窩裡安適地翻了個身，充耳不聞床上那端此起彼伏的浪叫聲。
張國毅拚命喘息，擺腰用力將自己頂進，性器被腸壁緊緊夾住，在他抽出再度進入時，又貪婪地噬緊他。結合處的潤滑液與體液和在一起，沾黏在下身的毛髮上，晶亮的淫液徜下，逐漸弄濕囊袋，隨著衝刺交合，腿間變得更加濕黏。
「對、好棒，再用力點沒關係。對，就是這樣∼」連侲威身體繃緊，下身強大的快感積聚著，臉上混合著既痛苦又快樂的神情，口中毫不掩飾的需求語言，讓張國毅更是無法自已。
將滾燙的熱液射進溫暖的小穴，感受到那股熾熱，連侲威身體猛地一顫，仰首破碎地呼喊，再度將體液噴濺在棉被上。
當高潮二度來臨時，連侲威心中不知有多欣喜，這一氣呵成的快感不知有許久沒感受到了。
張國毅上氣不接下氣地趴在連佩威的背上，拚命呼吸，想平息劇烈的心跳。
就在連侲威要抗議好重的時候，一陣強烈的拍門聲響起，兩人嚇了一跳，張國毅趕緊爬起來，拉上褲子拉鏈，黑瞇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躲了起來。
砰砰砰！
「你積欠的房租到底什麼時候要還！？你今天再不給我。我就要你馬上給我搬走！」
看來今天房東先生心情很不好。連侲威繼續躺在床上不回應。希望房東先生會以為屋內沒人而放棄。
「我知道你在裡面，別以為你假裝不在，我就會放過你！我知道你和我老婆眉來眼去很久了。今天你要是不繳房租，我決不放過你！」
連侲威指指自己小弟弟，然後朝張國毅搖搖手，表示自己的身體絕沒有和人家有夫之婦亂來。
「我是天生的Gay，要找下手也是找人家老公，找老婆做什麼？」因為怕被外面的人聽到裡面有人在。連侲威壓低聲音。
「你總共欠了多少房租？」張國毅狠狠地瞪著他，許久才從牙縫進出話來。
他要更正對威廉的看法，不僅又髒、又懶、不懂自愛，還無可救藥。
第八章
「歡迎光臨麥X勞！」
熟悉的人潮湧現，威廉回來了。
包含房租、水電費，總共欠款：三萬七千八百二十三元。債權人轉移到張國毅身上。
簡單說，張國毅現在成為了連侲威的債主。
清亮的聲音在點餐區響起，站在櫃檯前的點餐人員，笑容宛如白晝的太陽，放射出閃耀眩人的光芒，令人無法直視。
「您好，請問需要什麼呢？」將拷貝過的點餐MENU推往這對情侶前面，連侲威綻開笑容，白牙在粉紅色的唇間隱隱閃爍，散發誘人的氣息。
「要套餐還是單點呢？」他盡責地介紹。
可是之前見過連侲威笑容的人，都能感到其中的不同，那就是——笑容變得更燦爛了。
麥X勞騎樓外擠滿人，店內出現只要有威廉在就必有的獨特現象。隔壁結帳冷冷清清，小貓沒幾隻，只有一排櫃檯排著長長人潮。
「先生、小姐，這邊可以點餐喔！」小吳盡責地提高聲量提醒大排長龍的人。
還是一樣，沒有人挪步。
「先生、小姐，這邊也可以點餐喔！」櫃檯人員再次揚聲呼籲。
雖然威廉回來他們就很輕鬆，因為顧客幾乎集中排在他的櫃檯前，只是在這樣情況下，他們仍要拉起嗓子盡責地呼籲顧客，因為後頭就站著一個臉色不善的店長大人。
「我……要點二號餐，可樂要換成紅茶……！」不敵如此親切的攻勢，女顧客期期艾艾地點餐，臉都紅了。
「好的，沒問題。加五元飲料可以變大杯的，請問需要嗎？」連侲威服務得無微不至，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回來不過三天，復職的消息已經傳遍各大網路，有人探聽到帥哥工作的時段，於是人潮每天湧進，為了能看帥哥久一點，許多人只點了一杯飲料就從下午坐到晚上。
輪到下一位顧客，還是女的，而且還只是看起來十二、三歲的小女孩。
「我要兩塊麥x雞。還有，我想要和你交換手機號碼。」聲音稚嫩嫩地，年輕就是力量，無畏拒絕，能排除萬難，大聲說出自己的想望。
此話一出，後面排隊的女性顧客皆繃緊了神經，要看帥哥怎麼回答。
「不行喔，哥哥是大壞蛋，跟著我很危險的。」連侲威桃花眼一眨，輕輕鬆鬆地，一句話就擋掉。
只是這句話給其他顧客帶來更多的聯想，多希望能親身體驗這迷人的大壞蛋，享受危險之旅。
張國毅臉色越來越難看，一點也沒錯，連侲威的確是不折不扣的大壞蛋，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忽然連侲威身體一顫，背後傳來憤怒的氣息，腰側被突伸的鐵爪惡狠狠地捏了一把，警告他別太過分。
享受著店長大人崩潰的情緒，連侲威心情更愉快了，笑容亦發燦爛。
到了三十分鐘的寶貴休息時間。
三十分鐘內可供員工暫時休息和用餐，工作時數滿四小時就可以選擇一份餐點，不過不可以帶回家食用，需在店內吃完。
「威廉，到員工休息室。」張國毅交代完，率先舉步到樓上等。
「喔，好。」到了換班時問，其他女性顧看到前來接手的服務員，皆掩不住內心的失望。
叩叩。
「進來。」
見員工休息室只有店長大人一人，連侲威馬上恢復原本姿態，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用腳拉過椅子，將自己的身軀用最舒適的方法坐上去。
「累死了，我開始考慮是否要去當牛郎了。」整整站了好幾個小時，腳疼死了，連侲威開玩笑地說。
以他現在工作時薪七十八元，假設一天工作十小時，一天薪資收入七百八十元，若不吃不喝、不放假，要連續工作最少四十八天，才能還清。
但是，他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他有了一個貓女兒黑咪，以前可以在聊天室耍賴要泡麵，但是黑咪可不能跟著他吃這種東西。
「別隨便把牛郎掛在嘴邊！一個大人，好手好腳的，不應該去想這種工作。」張國毅可一點都不覺得好笑，他指著桌上的食物。「快吃，你等一下還要繼續上班，你腸胃炎剛好，不能吃店裡的點餐。」他可是還記得醫生的囑咐，只是這大病初癒的人似乎一點都不記得自己前陣子剛被送到醫院的急診室。
這時連侲威才注意到桌上的食物，是清粥小菜。蕃薯粥用保麗隆碗裝著，幾樣清淡的菜置在紙餐盤上。
「店長，你這樣會讓我真的變成大壞蛋的。」直直地盯著這專門為他準備的食物久久，連侲威輕吁一口氣，拿起筷子。
怦咚、怦咚！心跳似不經意中敲擊胸腔，連侲威很清楚這串訊息代表的意義。
「你本來就是壞蛋，乖乖吃飯。醫生開的藥有帶來嗎？等一下吃完飯記得拿起來吃，別偷懶。」張國毅當然不知道這話中的意思。
不到七天。
連侲威就發現自己出現「電腦禁斷症狀」。
被連操了七天，張國毅上多久的班，他就跟著上多久，一般人時間一到就下班了，龜毛的張國毅還四處檢查，看哪裡沒清乾淨，還自己動手善後，待回到家時，他已經累攤了，連上網的力氣都沒有。
黑咪見主人回來，歡迎地喵喵叫，連侲威彎腰摸摸黑咪，看了下水和糧食，檢查是否正常，不過在他想趴床前，還得先為這寶貝小祖宗將貓砂清乾淨。
就這樣，他發現整整七天沒上網，破了他有始以來的記錄，他感覺到自己變得暴躁、耐性變低。重要是手指頭發癢，想敲打鍵盤的衝動勝過一切。
還有，說實在話，他想念那掛低級的傢伙們。
清好貓砂，連侲威把自己摔在床上，黑咪跟隨跳到主人身上，抗議主人怎麼可以又不陪她玩。
有一下沒一下摸著黑咪，就在他逐漸沉入夢鄉之際，手機發出嘩嘩的聲音，是簡訊。懶懶地將手機從牛仔褲的口袋裡拿出，現在他身上穿的是另外一件沒有破洞的牛仔褲，不知怎地，他最鍾愛的那件破爛到膝蓋的牛仔褲不見了。
打開手機蓋，簡訊是Blue發來的，別在家裡玩鳥了，滾上聊天室！
不愧是Blue，一通簡訊就能低級到讓他開心。
連侲威躺在床上放聲大笑，翻身坐起打開VA10筆記型電腦，技下電源鍵，等候了下，懷念的WINXP音樂聲響起。
使用桌面捷徑。食指輕點兩下，快速連上聊天室網址。當黑色首頁出現，他不耐煩地打上暱稱，熟悉的迎賓視窗彈出。
【歡迎進入1XO聊天室，希望大家聊得開心。】
【＊＊威廉進來了，大家向他打聲招呼喔！】
「媽的，我還以為你死了！」Blue率先開炮，藍色字體咻地呈一列。
「你沒死我怎麼捨得先死！」十指連發，連侲威綠色字體不甘示弱地尾隨於後。
熟悉的暱稱都在左列的名單上，一貫的潛水客依舊在，其他成員看到長老級的威廉進來了，也一一問安，更多的是問他最近忙啥去了。
「威廉，我餐廳快開幕了，下個月五日，找一天過來吧！」阿健打字道。不過今天反常的沒有使用跑馬燈的語法使字體搖晃。
「沒問題，我現在去你餐廳很方便，因為我又回去原本工作的那間麥x勞了。」連侲威打字的同時，並丟密語給Blue……「阿健心情還沒恢復？」
「兩千拿來。別想賴。看來這次阿健認真得很，只可惜對方不甩他。」Blue將答案用密語丟回來。
不會吧？當初Blue起這個賭約時，他就是不相信有人會這麼倒霉，在聊天室混不到兩年，居然能失戀四次！？
現在他到哪裡生兩千元？「二十五日到麥x勞來找我收錢。那天我領薪水。」將密語又丟回去。去，願賭服輸，這種錢不能賴。連侲威開始後悔了，早知道就不上來。
「五日那天開幕我帶個人過去。」Kai打字道。大夥兒知道他現在已經脫離處男行列了。
「……那天我也要去。」小志淺淺粉紅字體表示同行的意願。
「喔，我真好奇得到你處男之身的傢伙是長怎樣？記得你心目中的偶像都是細細白白的斯文型。」Blue藍色字體又跳出來騷擾，後面還放了個色色的淫笑圖示。
「看看看看……看了你就知道。」Kai忽然多打了好幾個看字，誰都不知道他現在正陷入被狼咬的窘境。一時間大夥兒滿頭霧水，就算打錯字也不是這樣？
「看打一個字就好了，打這麼多字幹什麼？我還以為你想罵我咧！」Blue要不是知道Kai這小子單純的很，還真懷疑他是不是在偷罵他。
因為看和干有時會被戲謔拿來當諧音罵人。
「我我……我∼別鬧了！！」Kai忽然打出別鬧，這下大夥兒明白了，感情是Kai身邊有其他人在，而且不用想也知道，現在可能是什麼情況。
「去去，滾下線忙去！別讓我們這些單身漢看了礙眼，下個月五日阿健餐廳開幕記得來。」
「謝謝你們平日對Kai的照顧，那時因為公司要開會，無法前往，開幕時所有的花籃由我出。我們正忙，先下線。」Kai忽然打字道。
這迥異的口吻大家都知道是Kai那口子現身打字了，來不及損幾句，Kai已經從聊天室離開。
對這意外的插曲，大伙笑笑鬧鬧的，又說些腥葷色的話插科打渾。
「你最近怎麼都沒上來？」Blue問。
「有人幫我將房租還清了，所以現在忙著工作還債。」黑咪不停地用爪子攀爬在連侲威身上，讓他無法順利打字。
「房租幫你還清了！？這麼好∼我怎麼都遇不上這種人！說實話，你是不是去賣了？」Blue打字鬼叫。
威廉這傢伙還真不是普通的好運，幾次大夥兒都等著看他哪天會跑路，偏偏次次驚險，可是都沒跑成。原以為債欠多月房租，遲早會被掃地出門，沒想到居然又出現了一位善心人士幫他付了。
「這位善心人士並不是我們這圈子的。」連侲威解釋說。
其他人更靜默了，臉上表情皆是一個「O」。是這圈子的也就算了，不是這圈子還願意拿錢出來幫忙。這是什麼心態！？
若說這個男人不是愛慘了威廉，他們決不相信！只是看威廉也是當局者迷的樣子，大伙不約而同想到一個可能性……
威廉不會是戀愛了吧！？
想想他最近的奇怪行徑，一個懶的要死的人，忽然想到要養貓了？？
「威廉，手頭真的不方便跟我說，別亂來。」阿健也說話了。
感受到來自網路那端的關懷，連侲威打字要他們不用擔心。
「也對，遇上你，需要擔心的是對方。阿健你真該聽聽上次威廉跟人胡來時的叫床聲，對方都快被他整死了，真可惜我沒錄下來。」Blue故意將此句藍色字體放大到14的大小。
聊天室排排五顏六色的字體洗刷版面，紛紛表示贊同。
盡情地在鍵盤上飛舞十指，有些明知不是營養的話題，大夥一樣聊得很開心，彼此的字體排排交錯，所有的美好彷彿都在此時。
想當然爾，工作疲累加上徹夜上網聊天，連侲威隔天當然爬不起來。
悠悠哉哉地睡到下午自然醒。早就錯過了上班的時間，乖女兒黑咪陪在旁邊侍寢，今天店長大人要到晚上一點才下班，連侲威兩手置於腦後，仰躺在床上，等候某人的到來。
會來嗎？
或許他也能對店長大人多一點期待？
張國毅遲遲不見連侲威來上班時，不用想也知道他懶病發作了。打手機，您的電話現在正轉入語音信箱，若要留言，請在嘩一聲後……
混帳，居然敢關機！
等張國毅熬到下班，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他怒氣沖沖開車想去教訓那混蛋。
到達目的地，向管理員打聲招呼後，他直接上樓去，現在他已經是這裡的熟面孔了。
還沒按下門鈴，門就開了。
「威廉，你到底在搞什麼……」張國毅破口大罵，話還沒說完，人整個被拉進漆黑的房間內。
門被迅速帶上，火熱的唇堵住他，阻卻他的怒火。張國毅欲出口的話被唇逼回。
「嗚唔唔……」背靠在門上，漆黑的房間裡什麼都看不到，那唇的熱度已經漸往下啃咬著他的喉結，靈巧的雙手迅速扒下他的衣服，將吻遍佈到各地。
「別以為這樣我就不會跟你算帳……嗚啊！！」黑暗中只聽得他的喘息聲和黑咪的喵叫聲。
還有力氣威協他？看來是他不夠賣力，將勃起的分身深深含入咽喉中，舌頭技巧地滾動著口腔內的硬物，帶來更多的快感。
「啊啊啊……」果然，店長不愧是店長，又射了。
對這種不持久的狀況連侲威也早習以為常，沒關係，等一下店長就能再硬起來了。
他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有耐性了。
這是好還是壞呢？
第九章
沉淪了。
可是自動送上門的獵物並不自知。
身心皆無法抗拒威廉強大的吸引力，心和理智是自由的，但肉體的感官卻已被威廉綁架。
張國毅發現他一點都不瞭解威廉這個人。
他所知道的威廉，總是一天抓魚，三天曬網，每當威廉犯懶時，他就去逮人。乖乖上了幾天班後，同樣症狀又出現了，張國毅只好再去逮人，每次去的時候，往往說不上一句話，兩人就裸裎相見了。更糟的是、有時連衣服都來不及脫……
性對威廉來言主要就像是人渴了、肚子餓了，沒有任何意義。
之後，只好再將威廉調回原職。他也不敢派威廉去清洗店內，點一杯飲料居心叵測地看著威廉的男性顧客也不少，擔心之前的廁所事件又發生，說什麼他也不會給色狼有可趁之機。
店長大人到底在生氣啥？
其實連張國毅本身都不清楚。
他焦躁不已，這情況與威廉相處得越久就越嚴重。
他想要一樣東西，可是要的是什麼？他也無法具體說明白，那股鬱悶遲滯不去。於是低氣壓繼續籠罩全店裡，壓得每個服務員只好拚命洗手，免得被潔癖的上司抓到。
獵物是否會自己走進蛛網呢？用心的獵人細密地織網。被女性顧客摸兩把算什麼，光看到店長氣得發黑的臉色就值得了。
「終於下班了。」員工休息室內已空無一人，只剩下他和張國毅。
只是店長大人的臉色仍舊難看得緊，連侲威換下制服，穿回便服，店長大人還是一聲不吭。
眼神稍稍往左飄移，張國毅迎住他的視線瞪著他。雖然氣氛很差，可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連侲威清清喉嚨準備開場白。
「……咳！」
「哼！」
有人還是不理他。
今天是二十四，明天Blue要來拿賭金，要怎麼開口呢？現在生活開銷和支出都是張國毅在控管，提款卡也在他身上，待薪資直接撥到戶頭後，則由他領出扣除欠款。
每日吃、用都是張國毅在管理，所以他身上根本沒有多少現金，這種情形則一直維持到他把三萬七千八百二拾三元的負債還清為止。
連侲威再清喉嚨。
「咳咳。」
「感冒就去看醫生，公司有幫員工支付勞健保。」張國惡劣的心情一樣沒有改善。
他一直以來相處的夥伴是同一圈子的，一般互動多是笑笑鬧鬧的，不同圈子的，最後總是都任由他，輕輕一句「沒關係」就包容他所有的過失。
該怎麼辦呢？連侲威看著已換下制服的張國毅。
「走了。」稍嫌用力地關上衣櫃，張國毅率先走出員工休息室。
現在他上下班都是張國毅接和送，為的就是不讓他有借口蹺班。
望彷彿拒他於千里之外的背影，任是他平常滑溜似泥鰍，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戀愛真難啊……
二十五日，還賭金的日子。
張國毅準時一到上班前四十分鐘，就開車到家裡載他。
不過出門前連侲威意外接到一通警察打來的電話。
側頭看著正在專心開車的張國毅，傷腦筋……看來隔了一夜，店長大人的心情還是一樣惡劣。
要是告訴店長大人除了兩千元外，他還想借個十萬元，之後請假七天，還要他去幫忙照顧黑咪，張國毅聽了後，大概只會想爆打他一頓吧？可能連理都不想理他了。
中午十一五十七分，Blue那高大的身影林立在眾多女性顧客之中。
靠，Blue你真準時。他約Blue十二點在樓上廁所裡見，因為他隻身走出店外一定引起騷動，屆時張國毅鐵定火大不已。
Blue戴著墨鏡酷酷地接受眾多女子的瞻仰，看來Kai和阿健說得一點也沒錯，威廉在這裡簡直是大材小用。
連侲威朝Blue偷偷比二根手指頭，再比比樓上，叫Blue先到樓上等。
「您好，這是您點的餐點，一共收您一百三十五元。」幸好張國毅現在不在，結完帳連侲威輕悄悄地擱上「請至隔壁櫃檯點餐」的牌子，「小吳，我去一下廁所。」
Blue前腳上去，連侲威後腳就跟著上了二樓，轉身進廁所時，他先將「清潔中」牌子搬來門口擋上。
只可惜，他忘了每間速食店都會有監視器的。
好死不死，當Blue大刺刺地連一杯飲料都沒買就晃上二樓時，正在處理公事的張國毅，一下眼尖地就從監視器的畫面認出此人就是和威廉吃過下午茶的痞子。
他猛地站起，往二樓衝去。
「來，願賭服輸。」廁所裡刺眼的日光燈照在Blue得意的嘴臉上。
「沒錢。」看著堅決特地來廁所要兩千元的債主，連侲威兩手一攤。
光是他現在手上戴的表，是兩千元後面加兩三個零都不止，臭Blue明明就是故意要讓他難堪。
「老子特地前來收賭金的，你該不會想讓我白跑一趟吧。」Blue站著三七步，演流氓上癮了。
「十萬借我，利息照算，一個月內還你。」討債的手還沒伸出，欠債的手倒是先伸出來。至於怎麼還連侲威也沒概念，總之家裡的YA10賣一賣至少值個四五萬，剩下的等他要辦的事情忙完再來想怎麼還。
「喂喂，你這樣會不會太過份。小錢不還就想借大錢？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耍嘴皮子開玩笑歸開玩笑。
不過Blue也知道事情不尋常，威廉這個懶人連差點就被房東趕出去都沒開口借錢了，這下開口十萬，定是發生事情了。
「就算是……」酒鬼老子死掉，十年沒聯絡人，人死了還是要去幫他收屍。後面的話連侲威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見Blue忽地抬高手，示意外頭有人。
隨著Blue的視線望去，張國毅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廁所門口中。
糟糕！光看店長大人鐵青的臉色也知道事情很不妙，不知道被聽到多少。連侲威使了下眼色，手肘暗推Blue，意思要他先離開。
只是這樣的動作，看在張國毅眼裡，簡直就是姦夫淫婦罪證確鑿，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在廁所裡能發生什麼事了。
他胸口好悶，一股鬱悶的酸氣無處發洩。
「我是很想離開，不過這個人擋在門口中，我想走也走不了了。」Blue雙手插在口袋，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過視線卻看著張國毅緊握成拳狀的手。
有意思，不會是想打他吧！？後面緊擰住他後腰的手更用力了，不止用力，還毫不留情地旋轉。
「Blue，別鬧，快回去。」連侲威瞪著他低聲說。
「威廉，過來。」張國毅喝聲暴吼，再也看不下去兩人說話的親暱姿態。
喔喔，這下Blue知道這位是何許人也了！這聲音，他可是整整聽了上把鐘頭的實況轉播，想認不出來都不行。
「威廉，這就是和你在酒店下午茶有段韻事的那位仁兄嗎？」沒想到對方竟是威廉的上司，眼光掃了下名牌上的名銜，是店長。Blue痞痞的笑，將手抬起，輕輕鬆鬆的擱在威廉肩膀上，整個動作明顯的就是一個挑釁。
居然連這種私事都告訴那個人！？張國毅這下更是怒不可遏。
這下就算當場斃掉Blue都來不及了，連侲威用力拍開Blue該死的手，這帳等以後再算。只是他現在該去店長身邊嗎？
笨蛋威廉，任何一點有常識的人，都嘛知道現在該怎麼做，真是不及格的情人！他附在威廉耳朵旁小聲說：「加油，你家那位仁兄顯然都快被醋淹死了。」
Blue說完，拍拍陷入愛河的傻子，邁步離去，走至門口，那位不友善的仁兄還是站在門口不讓步。目露凶光惡狠狠地瞪著個大男人站在廁所門口，Blue先側身表示讓步。
張國毅強忍住氣，側過身讓那討人厭的傢伙先離開。縱有滿肚子怒火，但也知道他該算帳的人是誰。
離開前，Blue貼心地繼續將「清潔中」牌子擋好，免得其他不相關人士來打擾。啦啦啦，就說他是好人嘛！威廉你不必太感激我沒關係。
算帳的時間到了，張國毅壓抑住自己的憤怒。
「沒想到你除了我，還跟別人在一起！而且還有賭博的惡習！」吵架第一招，一定就語言攻擊。
「沒有，你誤會了。我和那個人一點關係也沒有。我知道剛剛的話的確很容易引起不好的聯想，但事情真得不是如你想像的，那賭金是源自一個小小的玩笑。」這時連侲威再笨都知道先解釋就對了，不管對方相不相信，總之一定都要說沒有！
「小小的玩笑還要再借個十萬？這玩笑也未免太大了。何況你和那人的關係可真好，好到可以開口借錢。」張國毅冷笑，壓根一個字也不信，當他是笨蛋？被戴了綠帽，還天真的以為姦夫躺在老婆床上只是來聊天的！？
這些日子內心的焦躁和不安，化成最直接的訊息，那就是嫉妒。
他討厭威廉那件騷包的牛仔褲。
討厭威廉對顧客的笑容。
討厭威廉每天只顧著上網。
討厭威廉還有其他男人。
若可能，他只想把這惹事桃花精關在牢籠裡，一輩子不讓他出來招蜂引蝶。
這時候任憑舌燦蓮花也無法安撫一個充滿不安的男人，但是除了解釋連侲威還是只能再解釋。
「今天早上警察打電話來，說我父親過世了，要我回去處理……」
這時，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張國毅猶豫了下，回眼望著正試圖解釋的人，還是拿起來接。
「張先生，終子聯絡上你了，這陣子一直很難找到你的人。」
「真是抱歉，上次手機通訊不好，所以聽不太清楚。」
「請問你下個月五日有空嗎？我幫你邀約了一位可能符合你要求的對象，希望你能撥出時間彼此見個面。」
「下個月五日沒問題，最近我已經排出時間了，要約在哪裡？羅斯福路的xx餐廳，好，我一定準時到。」出自於一股負氣的心態。總之他現在只想看某人難過。
想測試某人是否在乎他……
但是當他和洪女士講完電話，回頭，連侲威己經離開了……
第十章
某月五日
是阿健餐廳開幕的日子。
「Kai你是交上什麼有錢人。好大手筆。」Blue吹了聲口哨。
西門町的人行步道，排著滿滿一排的花籃和花環，放眼望去至少擺了有五十公尺長。
Kai假裝忙碌送菜，不理會這句問話。
餐廳第一天開幕，阿健一個人在廚房忙翻了。
坐滿了賓客。大多是聊天室的成員，也有的是好奇餐廳新開幕想來嘗鮮的客人，不過看到滿屋子都是看起來有點怪怪的男人，就趕緊吃完走人。
餐廳是開在二樓，大夥兒飲酒作樂，有的甚至自己帶酒來了，不過這喧鬧聲在黑色制服的警察走入時，馬上停止。
「這裡的負責人是誰？外面的花藍是你們擺的嗎？已經嚴重妨礙到行人了，你們馬上撤走。」
從廚房走出來的阿健快氣死了，他瞪著Kai。「我……打電話給花店，叫他們來收回去。」可惡的萬仲傑，明明叫他不要送了還送！結果搞得他要來收尾。
意外的小狀況頻頻不斷，好不容易終於熬到了一個空檔，連侲威己經先行坐下休息了，準備品嚐廚師的美味搞賞。
「我要盤炒飯、鳳梨蝦球、蓮花肚片湯、還有杏仁豆腐……」瞄了MENU不用三十秒，連侲威馬上點出菜名。
「我都好，叫了就吃。」終於處理完花藍，Kai已經餓的沒有點菜的力氣了。
小志靦腆地點了一兩道菜。
Blue呢？肚子早就撐飽了。
苦命的阿健接受點菜，乖乖的在廚房料理。
「什麼怎麼了？」他裝傻。
「別裝蒜了。」Blue單手放在椅背上，一副你瞞不了我的痞態。
Kai和小志兩人滿頭霧水。
「店長？是那個每次都狠狠的瞪著我和阿健的那個店長嗎？」Kai馬上知道Blue說的是誰，實在那個不友善的店長讓人印象太深刻了。
Blue這樣說，意思是威廉和那一張死人臉的店長是戀人？
「不會吧……」Kai不敢置信地看著威廉。
太不配了！！威廉這麼優質，聊天室許多人都肖想著有一天會被威廉青睞，他居然會看上一個平凡的上班族，而且還是賣速食的！
不過更勁爆的還在後頭。
「他今天去相親了。」連侲威自鼻子輕哼，還是招了，話說的漫不經心，不過威廉臉上的神情，熟識他的人一看就知道他心情壞透了。
相親！？
「記得好像是下午兩點，現在應該開始了。」他低頭看看手錶。
「你當初到底看上他哪一點！」大家異口同聲問，別說Kai和小志目瞪口呆，Blue更是無法置信。
連侲威無語，這理由說來只會讓人見笑。
「……因為鼻子大。」他低頭將蝦球送進口裡。
聽到這答案，所有人的臉都呈呆子狀，開黃腔時大家都知道鼻子大代表什麼意思，沒想到威廉他竟然是因為這樣……
「老二要大，找我就對了！幹嘛去找那賣漢堡的。」Blue啼笑皆非。「不管長度、硬度、要技巧還是要持久，老子一定讓你爽歪歪，以後哭著非要老子不可，嗚——！」
從平凡的上班族變成賣漢堡的了，幸好阿健在廚房裡頭忙，要不再加上他不知道還會有什麼更難聽的字眼出現。連侲威用筷子夾起一顆蝦球往Blue嘴巴塞去，好堵住他的口。
小志趕緊端杯水給Blue，免得發生餐廳第一天開幕就發生顧客噎死的慘劇。
「那怎麼辦？」Kai擔心的問。雖然無法理解威廉為什麼會看上那個人，可是真喜歡的人跑去相親，怎麼說都是一個殘忍的打擊，畢竟他們是同志，與異性相親，等於是全盤否定掉同性之間的一切。
這時Blue已經從噎死的危機度過，大夥兒靜待著威廉的回答。
「怎麼辦？這問題真難，我也不知道。」連侲威拿起小碗，準備舀湯。
若他自己知道該怎麼辦就好了。連告白的機會都沒有，對方要去相親，他有什麼權利阻止？既非山盟海誓，兩人什麼關係都稱不上！
任憑Kai想破頭也不知道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威廉說的對，畢竟大家都是男人，遇到這種狀況能怎樣？連謊稱自己懷孕了的機會都沒有。難不成真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
可是，許多最後通碟的招數，也得建立在對方仍喜歡我們才有用啊……那賣漢堡的不知道是否真心喜歡威廉。
「威廉……你……」不要緊吧？Kai說什麼都不放心。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都出來當同志了，若這點小事就撐不過去，那未免給人笑話了。」
喝完湯，吃完飯後甜點，連侲威起身。「告訴阿健我先走了。」
多少年沒回去了，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當能自立時，他就離開了那裡。
在殯儀館認屍時，許多模糊的記憶回到腦海，但是沒有他和父親的記憶。從小父親就抱著酒瓶子，醉生夢死，半夜發酒瘋，每每用咒罵來發洩心中的怨氣，讓鄰居無比困擾。
而今他能處理的也只是那人的身後事了。
「你要去哪裡？」
「四處走走而已，別擔心，晚上聊天室見。」連侲威揮揮手。「還有，Blue，這次謝謝你了，錢我月底就還你。」
「我還是不相信，你們若看到那個賣漢堡的，就知道他根本是愛慘了威廉，去相親我看八成只是想氣氣他而已。」Blue猜測說。
是嗎？Kai和小志面面相覷，事情真會如Blue想得這麼簡單嗎？
「你們想想，有威廉這樣的情人，也是很辛苦的，看看麥X勞的人潮就知道了。」Blue提出簡單事證。
不過事情還是有萬一的，Kai直接提出疑問。
「萬一事情不是如我們所猜測的呢？」
「那還不簡單，以後就讓他只能在地下道裡賣口香糖，連漢堡店都別想開了。」Blue露出血腥的微笑，那外顯的黑色氣息讓在座二人坐立不安。
二人遲疑了下，會意後，臉色逐漸發白。
地下道裡賣口香糖的不都是一些殘障和弱勢群體嗎……
三年來同樣熟悉的開場白，未曾改變。
「這位是張國毅先生，為人年輕有為，今年三十三歲，目前在麥X勞擔任店長。」洪女士微笑地為兩人作介紹。
張國毅僵硬地笑了下，表達回禮。這次的對象無可挑剔，無論儀容、整潔都非常完美。
見男方這次的配合度似乎不錯，洪女士盡責地繼續往下介紹，像是男方張先生有理想有抱負，無不良嗜好。女方陳小姐本身個性賢淑，喜歡烹飪，結婚後一定會是個顧家的好妻子，讓丈夫無後顧之憂。
從二十五日到今天，威廉離開後就都沒有來上班，整整十一天，張國毅坐立不安，他想起威廉那時講的話。
今天早上警察打電話來，說我父親過世了，要我回去處理∼
是真的嗎？威廉雖懶，但從未有說謊的記錄。
「張先生，你平常的興趣是什麼？！陳小姐細聲說。
「啊，很平常，就是喜歡爬山郊遊，一年出國一次。」張國毅猛然回過神，差點忘了自己正在相親。
「偶爾去戶外走走是很好的。」陳小姐展頗符合。
洪女士見兩人已經有互動了，才托詞離開，讓兩人有機會借由交談做更進一步的瞭解。
張國毅禮貌地維持對話，時間度日如年，緩慢的流逝。談話進行到他是否喜歡孩子，他對未來有什麼規劃，對某些現象的看法，終於好不容易熬到談話結束，張國毅只覺得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陳小姐的確條件頗佳，只是他掛念的只有一個人，他決定等相親結束，去找那混帳，同時請洪女士以後不用再幫他介紹結婚對象。
這輩子算欠他了………
「那麼以後有機會再聯絡。」這當然是場面話，想進一步或拒絕，皆由洪女士去傳達。走出餐廳，張國毅幫女方攔了一部計程車，並拿了幾張鈔票給司機，結束人生最後一次的相親。
張國毅拿起手機。按下某人的電話。手機傳來音樂的旋律，沒有人接，過一會。手機傳來您撥打的電話現在沒有人回應。
或許昨天上網太累，在睡覺吧？張國毅再撥，還是一樣沒有人接，他往前走，打算去最近的捷運站，今天他沒有開車出來。
「前面7－11在拍長條嗎？那男的好帥∼！」
幾名少女興奮地指著前面的方向，大台北街頭拍長條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張國毅不以為意，加快腳步，他現在心中滿腦子只想趕快去找到那個人。當路經7－11眼角餘光掠過熟悉的身影，他本能地側頭回望。
連侲威懶懶的靠在牆上，揚起手向他打招呼，連好巧都省說了。
這當然不是巧合，再怎麼樣他都不想這樣就放棄，看著張國毅頻頻打他手機，持續的鈴聲帶給他勇氣，他還沒有去爭取不是嗎？
「你∼！！為什麼剛才我打手機給你你都不接！？」張國毅指著他大吼，不顧行人側目的眼光。
「這麼沒誠意，才打兩次就不打了。」看似輕鬆的話，帶著隱隱的期盼，可惜張國毅有限的慧根沒能解析出其中的奧妙。
「我正要去找你！！居然這麼多天都沒來上班，你知道那幾天要臨時找人來幫忙有多不方便嗎！？」乍然聽到前面第一句話時，心中倏地掠過一絲欣喜，不過張國毅下一句話，就把所有希望的火花澆熄。戀愛對心臟真的太不好了，像洗三溫暖一樣，忽冷忽熱……連侲威又無力地倒回牆上。
「你怎麼了？？」張國毅擔心地快步來到連侲威身邊，看他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你這幾天有沒有好好吃飯，看看你，臉色這麼差，早說叫你作息要正常，不要每天只顧著上網！」
「今天相親如何？」畢竟還是放不下，所以他還是跑來這裡守候，等張國毅相親結束。
張國毅早已忘了剛才相親的事，經連侲威這麼一提，兩人之前爭執又浮上檯面。
「你父親……」
「我回去幫他處理後事，這兩天才回來。」
「那……」
「嗯？」
「啊、沒什麼！」
「你……」
「嗯？」
言語迂迴著，兩人都想旁敲側擊出對方的真心。
「我以為你不會在乎，以為你不來上班了是要和他在一起。」掙扎了數秒，張國毅終於說了。
「痞子？」連侲威皺眉，一會後才會意過來張國毅口中的痞子是誰。「你是說Blue？我們是在聊天室裡認識的，彼此的交情是很好，不過沒你想像的那種關係，那個打賭只是聊天室大家瞎起哄，我向Blue借十萬是為了處理父親的後事。」
「今天相親我一直想著你……」他可以相信嗎？張國毅起了頭，卻沒將尾接下說。
「如果不是在乎，我何必站在這裡？」連侲威淡淡地說。
走到西門捷運站搭車，在地下道一路走著，來到這裡後，再走到相親的地點，然後等候。
眼看著張國毅招了一部計程車，彎身似交待司機一些話，那位小姐坐進車內，他們揮手告別，他一直站在餐廳不遠處的便利商店看著，希望張國毅能發現他，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張國毅打的。
他沒接。
看著遠處張國毅又似按下撥號鍵，他的手機又響了。
他還是沒接。
打了幾次電話他沒接後，是否還會再繼續打？直到找到他的人為止？張國毅是否真的在乎他？有多在乎？
如果不是在乎……張國毅腦中迴旋著這句話，愣在當場。
便利商店顧客進出著，透明的自動玻璃門上，不時傳來叮咚、叮咚的響聲。見自己已經主動說得這麼明白了，對方卻只是愣站著，沒回應。
連侲威怎麼也說不下去，剛剛是因為張國毅主動說他一直想著他，他才想說再進一步表白，可是現在看這樣……
張國毅還是遲遲沒有回應。
驀地，張國毅開口了。
「只是在乎嗎？沒有更多一點嗎？」他聲音變得沙啞，渴切地要求更多承諾，希望能將這如風捉摸不定的桃花精套上繩鏈。
內心的喜悅如漣漪慢慢擴散……
「當你去相親時我好擔心，畢竟你不是Gay，喜歡男人對你來說太勉強了。」連侲威又不笨，一聽就知道戀情有譜了，不過先告白的先吃虧。
「我當然不是Gay，我只喜歡你啊，」連張國毅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後知後不覺的Gay……
那就是Gay啊……
不過沒關係，他已經聽到了他最想聽到的。這些天的陰霾消散盡淨，希望的陽光露出端倪。他眨眨眼，頑皮的笑意躍上臉，說完，轉身就走，腳步輕快，後頭的人急忙地跟上。
「你有多在乎我，我就有多在乎你，你說呢？」
「這樣太狡猾了，你還是沒說清楚∼」張國毅急急呼喊，加快腳步往前追。
尾聲
裹好粉的雞肉，終究要被丟入熱油中，這就是「宿命」。
但是，無法持久也是一種「宿命」……
雖然市面上有許多藥物可以補強，但終究是曇花一現，吃藥來的持久不是真持久；作弊來的本事，也不是真本事。
看著眼前的藍色小丸子，張國毅想起那天在威廉電腦裡偷看到的一部片子，好像是叫什麼……「囚男」的？片中演員荷槍實彈的精闢功夫，張國毅畢竟是凡人之身，如何心能不嚮往之？
要不要服用，不是張國毅現在猶豫的原因。
真的有效嗎？看著使用說明書上的建議：每天最多服用一次。
在性行為發生前40至60分鐘服用，並配合性中，並配合性刺激才能發揮最大效果。
空腹時服用或飯後2小時以後服用吸收效果較好（高脂肪食物會抑制威x剛的吸收，應盡量避免）
不要和其它幫助陰 莖勃起的藥物一起使用，以防止陰 莖持久性勃起的發生。
「你今天特別棒……啊啊……」
「嗯……我也不知為什麼……」張國毅心虛極了，他氣喘吁吁地擺腰衝刺。
不過很快地，藥力和體力就無法成正比了，不得已連侲威只好騎馬上陣，使累斃的愛人得以有喘息的機會。
反正這種事情早已司空見慣，又不是第一次了，不過連帶著這種情況經常資生，相對的，反而是他的體力變好了。
抬起身體，任身下的欲柱貫入自己的體內，連辰威搖著身體，讓尖端不住地刺激前列腺，享受舒服的快感。
今天兩人早上有點小爭執，不過很快就合好了，威廉優秀的相貌，總是引來許多注視，今天甚至有星探找上門來。
說是在網路的部落格裡看到他的照片，說什麼可以讓威廉很快的就成為明星，家喻戶曉等等。
站在後頭的張國毅整個人已經籠罩在紅色的怒火當中，一天二十四小時，時間被著迷的女顧客以及閒雜人等、工作、聊天室的成員瓜分，他身為情人與上司，能分到的獨處時間卻只有一點點。
看了那部片子後，心中的不安更勝過一切。以他這樣的能力，可以讓年輕的情人滿足嗎！
於是張國毅才有了作弊的心態，小小的違規增強體力不為過吧？看情人仰頭忘情的呻吟，可見偶爾一次，可促進更多的情趣。
張國毅唯一不滿的，就是威x剛的藥丸居然是藍色的，英文是Blue，那討厭的痞子，就算他和威廉沒有關係，但是，他還是討厭那個傢伙。享受難得一次堅持到底的持久度。連侲威忽然想起今天KAI他說的事。
「對了，大家說找一天去洗三溫暖，要不要一起去？」連侲威舔舔唇，刻意絞緊內穴，當然，在這種那個情況下，他得到的回答只有一種。
「喔喔……好……好棒……」張國毅當然沒有讓連侲威失望，這時候，好和好棒的意思是一樣的。
「喵喵！」黑咪也讚聲，看著這一對不時老是光溜溜的養父母。
「好，那改天大夥兒約好時間了，我們就一起去。」搞定！
「你去買了新牛仔褲？」
類似的款式，一樣從大腿破到膝蓋去，布料撕裂的地方隱約露出大腿的肌肉，這次後方甚至差點破到屁股上方
「不知道為什麼，之前那件忽然不見了，怎麼找都找不到。」
是我丟的啊！我就是不想你再穿出去招蜂引蝶啊！但是張國毅怎麼能承認！？
插曲
「歡迎光臨麥x勞！！」清亮的聲音在點餐區響起，連侲威笑容宛如白晝的太陽，放射出閃耀眩人的光芒，令人無法直視。之後的十萬元當然是張國毅拿出來墊，前債未情，又添新債，連侲威的欠款又增加了。
一名長相老實的方臉仁兄壯漢走進麥X勞，四處張望後，走往空蕩的點餐櫃檯。
「抱歉，我不是要點餐，我想請問這理有人叫威廉的嗎？」
又是要找威廉的！工作人員的專業笑容立即垮下，威廉才回來三天，網路的力量真可怕，馬上傳遍了，小吳還來不及回答，站在旁邊臉色極臭的店長出聲截斷他們的對話。
「這位客人。若要訪友請你等一下，我們工作人員現在正在忙。」一定又是威廉聊天室的朋友，張國毅臉色不善。
「請問你們這裡有叫威廉的人嗎？若沒有我馬上就離開，決不會給你們帶來任何困擾。」方臉仁兄壯漢似乎很急的樣子，其他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看著神情不悅的店長，連視線都不敢亂轉，店長沒發言前，他們誰也不敢亂講話，奇怪的是，眼前這個人雖說要找威廉，卻顯然不知道威廉是誰。
你要找的威廉就在旁邊啊！
「你要找我？」連侲威不是聾子，更不是瞎子，所有的情形他都看到了，只是他確定不認識眼前這位長相老實的方臉仁兄壯漢。
「你是威廉？」這位陌生人身體急切地向前傾，「請問你知道阿健嗎？我要找他。」
「我就是，請問你是？」阿健的朋友？怎麼找到這裡來？連侲威滿腹疑問。
「我……我是他的朋友，請問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見對方一臉疑惑的表情，陌生人只好解釋得更清楚一點。
「阿健他……和我是……」
有些話說不明白反而更容易瞭解，連侲威清楚地接受到其中的意思，原來∼眼前這位仁兄就是阿健第四次失戀的對象。
「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請你告訴我，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老實的方臉漲得通紅，再也說不下去。
連侲威的笑容擴大，連眼角都充滿了笑，看來Blue要將錢吐還給他了。
——全書完——
後記
當還沒開始動工時，是想說威廉這個主角鋪陳上可能會比較容易，但是我錯了，錯得不僅離譜，還錯得很厲害。
真的，不是難寫，而是很不好寫啊！ （自爆）
當寫第一章的時候，有傳給朋友看，朋友第一個反應就是：「威廉會不會太隨便了？」
當卡在第四章時，另一名朋友說：「不會吧！威廉這樣的個性應該不會很難寫吧！」
再另一名友人看完。結論是：店長是小媳婦攻啊……
在自己的設想中，威廉就是一個沒節操的人，小川想，現實社會應該也有這樣的人吧！
可是如何讓這樣不堅持（隨便的美麗修飾詞）的個性下，使讀者可以接收可愛的威廉，然後合理化？其實幾個角色中，我最偏愛威廉。
什麼原因？就是喜歡。喜歡是沒有道理的。就像金庸小說一直只喜歡楊過，即使變成了可以領傷殘補助的獨臂俠還是喜歡。
即使楊過娶了一個連買饅頭都不知道要給銀子的老婆小龍女還是喜歡。（羞…）
離題了回到原來的話題。
雖然有過人的容貌，但是威廉實則從未愛人或被愛過。在他成長的環境中，始終未曾有人真正走入他的心中，店長是第一個踏入他內心深處的人。
希望大家會喜歡這本書！
目前《吃干抹淨合集》，已順利到達再版的門檻，真的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二月的CWT—15，應能如期販售。
詳細情況，小川會在網頁公告的。
明年八月就會出小志的戀愛故事喔∼
關於奇凱學生證的不定時優惠使用，將用在這一整個1x0聊天室系列為止。大家要好好保留喔！
最後，若有任何問題或想知道關於羅川的最新消息，請到我的網頁：
羅川個人志：
http://luoChuan.myweb.hinet.net/
（之前pohome的網址，因為pchome已停止個人網頁服務，所以已經無法使用請大家更換新的網址。）
天空部落網址：
http://blog.webs-tv.net/user/fenit.html
依媚兒：fiVecat93＠yaboo.com.tw
另外也有電子報，歡迎大家到小川網站上訂閱喔！
小川和家中五隻貓上
2006／11／15
特典——蛋卷冰淇凌
打開電腦收件匣，按下傳送接收，新郵件有九十一封，其中八十三封都是垃圾信，氾濫的垃圾信件多以色情、補貼網站為主。
張國毅運用滑鼠右鍵將每天惱人的垃圾信一一刪除，驀的，一則主旨引起他的注意，「最齊全的情趣用品，增進兩人感情」
他靜默了下，滑鼠指標慢……慢慢……的移動，點兩下，開啟這封信。獨立信件的視窗彈出，心虛的按下連接。
一個網頁彈出，上面寫xx情趣成人用品，未滿十八歲請勿進入。咳……他當然滿十八歲了。張國毅無法克制心中的好奇，按下ENTER進入。
「你在看什麼？」 連侲威頭從他肩膀處伸過來。
「啊、沒有。」張國毅心跳劇烈震動了一下，他連忙將視窗關掉。
連侲威桃花眼懷疑的瞇起。
「睡了，明天還要上班。」張國毅笑得很僵硬。
外面二十一層樓看出去的夜景很美，但是沒人欣賞。現在連侲威偶爾會到張國毅的住處，不過他還是喜歡住在狹窄的舊窩，情人的住所雖大，不過總覺得少了點擁擠的甜蜜感？
因此貓咪用具有多買了一份，放置在張國毅的家中，貓女兒黑咪就這樣跟著兩邊跑。
真的沒什麼嘛？
連侲威才不信，反正電腦這玩意，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他也不急著拆穿。赤著腳，走在冰涼的瓷磚上，十一月了，天氣也變冷了，過去窩在情人的身邊，數十秒後，情人伸出手擁住他。
兩人睡成＜＜字形。
黑咪見主人躺上床，一會兒，黑色毛茸茸的身軀也跟著鑽入被窩。
二人一貓很快就Zzzzzzzzzz……
半個月後……
「威廉，你今天下班有沒有空？」
「大麥X餐共90元，收您500元。」連侲威漾開迷人的笑容將少女遞來的500元收下，並巧妙的避過玉指的騷擾，免得愛吃醋的情人生氣。
連侲威找好零錢，放在托盤上。
「威廉∼」少女跺腳嬌嗔。
解決完一個。
之後順利的點完兩名顧客的餐點，下一個，又來了。
「威廉，人家邀了你好幾次，你都說你沒空，到底你哪一天才有空？」美女被拒絕了N次，這次決心一定要聽到肯定的答案。
「您好，我可以為您點餐嗎？」連侲威同樣，端出最可口的營業笑容，以不變應萬變，將護背的MENU推往美女面前。
「唔……我要麥x雞餐。」 美女的追求攻勢被點餐的要求滯阻，乖乖點了份餐，抬起頭想重新再提剛剛的邀約請求時，連侲威已經轉身去準備餐點。
接下來美女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結好帳，就被一句「祝您用餐愉快，歡迎您下次再光臨。」打發掉。
想爭取機會，連侲威再以「歡迎光臨麥x勞！」下一位顧客隨即遞補上位，美女不費吹灰之力就被擠掉了。
於是，不甘邀約再次失敗，美女只好暗咬牙，兩手端著托盤上樓用餐，立志下次一定要成功。
不時暗暗注意情人工作情況的張國毅，見威廉輕易擺脫顧客的邀約，終於放下一顆心，不過沒一會兒，又有一名顧客上前示愛，而且是男的！
三分鐘後，那位男顧客同樣被打發，他提到胸口的心又放下，每天心情都像坐雲霄飛車一般，以至於他壓根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走嘍，回家了。」小吳於月底將辭掉打洋班的時段，調到一般時段。
「掰！」連侲威向小吳揮手。
將樓面和廚房的清潔工作做完後，其他人員接連下班，整個店裡就剩下張國毅和連侲威兩人。
「威廉，你東西拿了沒，走了。」
「沒，等等，我去樓上休息室拿東西就下來。」連侲威轉身上樓。
看著情人上樓。張國毅拿著外套隻身站在門口等候。這時店內僅剩盞小燈照射，光線十分昏暗，整個店裡靜悄悄的。
十幾分鐘去，張國毅開始不耐煩了，告訴自己耐心再等等，眼看著手腕上的表又是五分鐘過去，他決定上樓抓人，搞什麼，拿個東西拿這麼久！
「威廉？」張國毅大腳踩上階梯呼喊。
沒有得到回應。
到二樓時，微弱的光線從顧客用餐區透出，張國毅本能回頭一看，是連侲威拿著蠟燭站在那。
「你在幹什麼！」張國毅面色不悅。
連侲威不回答這問句，將蠟燭移到玻璃窗前的用餐區，上面整齊的擺著一排冰淇淋。
「生日快樂。」
張國毅愣住，連他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微弱的燭光映襯著連侲威完美的五官，張國毅心中的感動滿滿的，兩人的互動中，威廉總是懶懶的，甚至是漫不經心，生日年年有，但令人驚訝的是以威廉的個性居然會記得。
「來，數數看，共有三十四個蛋卷冰淇淋。」連侲威輕笑，手指著壽星的禮物。
白色乳霜冰淇淋盛在黃色的餅乾上，一支支林立在玻璃窗前的用餐櫃，就像生日蛋糕上的蠟燭。
但是……
原本是應該感動歡樂的時刻，在壽星聽到三十四這個數字後。一團黯然的烏雲飄過，氣氛瞬間蕩到最低點。
連侲威料想情人下一刻必會是來個感動的擁抱，然後他準備的生日禮物才能真正派上用場，只是，站著等了半天，張國毅始終沒有動作。
怎麼了？
連侲威故意頑皮的搖搖手中的蠟燭，燭淚掉在地上，形成燭漬，張國毅馬上回過神來，他最無法容忍的就是髒了！正當他要開口喝斥時，耳朵忽然聽到一句話。
「我愛你。」
如天籟般的告白瞬間揮開沮喪的陰影，走進懷裡的溫暖擁抱，使兩人的年齡差距在這句愛語中消失無形。
「我……擔心以後你會不會喜歡一個老頭子。」張國毅遲疑的說。
情人的一切都太惹人垂涎，他真的能抓住這個如風般飄忽不定的人麼？生日的到來殘酷的提醒兩人年紀間的差距。
張國毅的不安全感更甚。
三十四歲的他，體力先擺在一邊不說，光是性能力就已經遜掉一大截，張國毅時常恐懼著，自己能夠滿足情人？
「你哪裡是老頭，胡說！」連侲威貼著張國毅的身軀，兩人身高相當，稍稍向前，吻輕啄般安撫得落下。
吻，一下……二下……三下……張國毅僵硬的面容終於慢慢軟化，伸手環住懷中人兒勁瘦的腰，多麼想將他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忽然他的手在連侲威的腰後摸到一個硬硬的盒子。
「這是什麼？」張國毅皺眉。抽出那盒子。
連侲威笑了，笑得頗具深意。
「這才是真正的禮物。」他指著盒子的鍛帶，示意壽星拆開盒子。
盒子外觀無任何字樣，張國毅好奇的看著盒子的大小，猜測著裡面內容物。
「快拆阿。」送禮物的人迭聲催促。
張國毅不疑有它，懷著欣喜地心情抽開緞帶，然後包裝紙……
「你……」他呼吸瞬間滯住，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一支紅色的透明按摩棒在盒子裡，物體上還有許多可疑的小刺滾珠，下面還有電線和遙控器。
連侲威似背書般，念一下敘述。
「專營歐美日進口情趣商品、全國便利商店到店取貨確保隱私、職校價售出、挑戰網路第一便宜、品質絕對有保障。包裝注重個人隱私權、外觀無情趣用品和相關標示、特別重視顧客購物隱秘及安全避免尷尬。「
念完，他眨眨眼。
「喜歡吧？」
張國毅臉部潮紅，知道自己那天偷看情趣用品網頁被發現了，搖著黑色箭頭尾巴的小惡魔更是進一步慫恿。
「裡面的電池都裝好了！ 」
這句話為今天的生日投下一顆原子彈，爆炸的威力讓張國毅腦袋的異色思想投射到宇宙無盡處。
「生日快樂。」連侲威前傾身體，許諾的吻印上壽星吃驚的口，為今夜的生日PARTY開啟序幕。
望著那只情趣按摩棒，張國毅心中一片空白，這些日子在情人的訓練下，男人本能的獸性很快就覺醒了。
不論說是姿勢、體位、前戲，無一不被引發殆盡，如今一器具在手，心中的靈感泉湧，現在他已經不是那個拿著一支鋼筆不知所措的男人了。
「把……衣服脫掉。」 顫抖的拿起那只情趣按摩棒，壽星聲音沙啞的下達命令。
連侲威欣然從命。
他兩手放在衣服下擺，慢條斯理的往上拉，就在不知道等了多久，那件上衣終於掉落在地下。
再來，就是下身的牛仔褲了。
這件新牛仔褲中規中矩，一個地方也沒破，連侲威前些日子買了一件褲子一路破爛到膝蓋，露出大腿的肌理，是他一貫喜歡的頹廢性感風格，奇怪的是，這件新牛仔褲沒多久又不翼而飛。
「快一點。」在這脫衣挑逗下，張國毅胯下的性徵早己膨脹變硬。
既要慶生，連侲威早已有備而來，轉過身咻的拉下牛仔褲，赤裸屁屁，擺明裡頭連內褲都省穿了。
「……趴下。」 張國毅沙啞的繼續下令。
遵從壽星的心願，連侲威趴低身體，將兩手靠在玻璃窗前的用餐櫃，上頭的蛋卷冰淇淋已溶化的差不多，光潔的臀部誘人的翹起，臀溝下兩顆渾圓小巧的囊袋隱約可見。
張國毅喉結劇烈的起伏，伸手拿起放在餐檯前的蛋卷冰淇淋，手一傾，已經容化的冰冷白色液體倒在光潔的背部，慢慢流淌而下，突如其來的低溫刺激，使得細緻的肌膚竄起一小粒疙瘩，變得更加敏感。
「啊……！」粉色的分身揚起，連侲威忍不住仰首發出呻吟。
伸出舌頭，沿著背脊輕畫而下，冰淇淋香草的甜美氣味粘在舌尖上，連侲威的身體歡愉的輕顫，表示喜歡極了這樣刺激。
再接再厲，張國毅再拿起一個蛋卷冰淇淋，往臀部中間傾倒而下，冰涼的粘膩液體流入溝縫間，按下遙控器的按鈕，那透明的紅色按摩棒淫穢的扭轉……
旋轉的尖端藉著冰淇淋的粘液將蕾穴撐開，緩緩鑽入穴內，那強烈的靈活快感，連侲威身體緊繃，弓起蠱惑的弧度。
張國毅使力將一邊臀瓣略分，讓透明的按摩棒更深入，那旋轉的尖端抵住前列腺處，不住施壓，看著美麗的情人扭動著身軀忘情的呻吟，臉部愉悅的狂喜，讓張國毅擔心不己。
萬一情人以後覺得情趣工具比他更好用，那他在床上不就毫無用武之地了？
「這個……有比我在一起更舒服嗎？」張國毅小心翼翼的問。
機械繼續旋轉，體內積聚的強大快感，讓連侲威想好好回答都沒辦法，能發出的聲音只有「啊啊……」偏偏一心想求證的笨壽星還一直問，讓他一句話分成好幾段才說完。
「阿……你——你……」
「先、先……把……唔！！啊……」
「把……遙控……器……」
「……停……掉！啊啊啊……」射出來了。
連想回頭賞個白眼的力氣都沒有，連侲威氣喘吁吁的癱在用餐櫃上，張國毅趕緊按下off鍵。
「你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我……就是……你會不會覺得我無法滿足你，所以才送我這個？」張國毅難看不已，要承認自己「不太行」，真的需要勇氣。（註：是不太行，不是不行。）
怎麼也沒想到，送禮的一片心意，竟被誤會成不滿情人性能力的意思，他頓時哭笑不得。
「這種性愛輔助用品只是一種趣味，怎麼能代替你？」連侲威慵懶的單手支顎，以單腳為重心撐靠在餐櫃上。這傻瓜，居然拿自己和一支情趣按摩棒比較，未免太不值得了。
「可是……我始終很難相信你會喜歡我，那麼多人追求你，而我∼」張國毅思考著該怎麼說出心中的不安。
「那你怎樣？就這樣什麼都不作，繼續亂想？直到有一天我被別人搶走？」連侲威順著話往下接，枉費他剛剛才說我愛你三個字。
「不！」幾句可能的未知揣測，張國毅就幾欲發狂。
連侲威得意洋洋的享受著情人的不安全感，這讓他有一種被重視的感覺，只是也不能玩過火。
要不搞不好哪一天不小心就上了社會報紙頭條。
聊天室的成員說的沒錯，任何愛上威廉的人簡直自討苦吃，只是張國毅雖被吃的死死的，不過事情也不是這樣的絕對。
連侲威的惡趣味，很快就受到懲罰了。他忘了自己送的生日禮物還在他的體內，情趣按摩棒幻化成正義之棒，制裁小奸小惡的壞蛋，張國毅按下啟動鍵，決定為愛情爭取更多的機會，那封垃圾信的主旨說得好，最齊全的情趣用品，增進兩人感情。
「唔……啊啊∼！！」按摩棒被開啟到最高速段，強力扭轉。
店長，生日快樂。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