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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最愛是你 BY 喬羽(出書版)

最愛是你 BY 喬羽(出書版)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leungmon 您是第7033個瀏覽者
[發帖際遇]: leungmon幫助警察抓賊, 獲得獎金現金100Ds幣.


  文案:

  從被江家收養開始,
  江沛就是他的天、他的地、他的一切。
  幾乎是一輩子的相處,
  奠定了兩人深厚的情誼,
  也加深了他無法啟口的愛戀。
  原以為這輩子就這麼了,
  無法是情人,他也會是江大哥最親近的親人,
  直到結婚生子之類無法逃避的責任到來,
  才能分開他們緊密的生活。
  一切原該是如此的,
  只是——
  他從沒想過自己的一生竟會如此短暫——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
  改變了所有的一切——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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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嗨!」以著悠閒的步伐,童中白慢條斯理的走進餐廳。

  不理會對面男人的煩躁,童中白仍是悠哉的入座。「來客海陸全餐。」他抬頭對一旁的侍者道。

  「你搞什麼,都遲了半個鐘頭了!」江沛不耐的撥了撥垂落額際的髮絲,俊逸的臉龐看得出火氣其大無比。

  「喂!公平一點。」童中白申訴道。「你一通電話就要我把約會推掉,也不問我是不是方便,我能來已經很給面子了!」

  「少囉嗦!別告訴我你每晚都有約會,我不相信!」江沛撇撇嘴道。「廢話少說,小磊還在等我回去。」

  「對喔!」童中白作狀左右觀望。「你怎麼沒帶小磊來?該不是故意把他藏起來了吧?」

  「誰……誰那麼無聊?還有,別叫他小磊!」

  「不就是你嗎?」童中白打趣道。「上次明明小磊就坐在附近,你卻打死也不讓我知道,最後還是我『不小心才看見他,你才讓我和他說話。」

  「誰叫你每次都對他動手動腳!」江沛理直氣壯的說。

  「今天小磊真的沒來?」童中白的語氣充滿了質疑。「究竟什麼事?你不是一向把他帶在身邊的嗎?」

  「我不想小磊知道。」『

  「什麼大事需要瞞著小磊?」童中白興趣來了。

  依他和江沛國中、高中、大學一路同校下來的孽緣所瞭解的,江沛的生活中除了雙親之外,最重要的人就是「楚磊」,也就是他們口中的小磊。

  當然,小磊其實已經不小了!

  楚磊是江沛慧眼獨具,在小學時一次參觀育幼院的活動中認養來的。據說小學時就是小霸王的江沛,一見到當時還不滿六歲的楚磊,就「驚為天人」的死抱著人家不放,直喊著要抱回家去。疼愛獨子的江家二老,一來心疼獨子一人在家的孤寂,二來也實在拗不過他,只好順了他的意,讓當時只有小學三年級的江沛多了一個弟弟。

  雖說是弟弟,但江沛對楚磊之好,簡直把他當兒子在照顧。對於楚磊的衣食住行,沒有一項是江家二老在打點,全是江沛一手包辦,好似照顧自己的寵物一般。

  當然說包辦是太誇張,不過一口「指定」就名副其實了。

  別人小小年紀,養的是小動物之類的寵物,而江沛卻為自己弄來了活生生的「弟弟」,上哪兒去都要帶著小磊,即使到了二十八歲,繼承父母公司的現在,身邊仍是帶著他,沒一日放鬆過。

  沒想到,今日他居然一人單刀赴會,這可大大激起了童中白的好奇心。

  「這女人你認識吧?」

  江沛自口袋中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女孩正巧笑倩兮的對著鏡頭燦爛而笑。

  「幼琪?天……」

  童中白的頭也痛了,他生活中的夢魘何時也闖進了江沛的領域了?

  說起來他和幼琪之間也沒什麼過節,只不過好死不死的,幼琪還有個弟弟虞亞綦。而自從他被那個小男孩宣佈愛上的那一刻起,他就沒好日子過了。現在同性戀是怎麼回事,都這麼大剌剌說愛嗎?

  「她是你的青梅竹馬。」江沛繼續指控道。

  「那又如何……我從來也拿他們姊弟沒辦法……」童中白幹幹道。「何況你也認識她呀!」

  「我不認識她!」江沛推得乾乾淨淨。

  「你認識才怪!」童中白瞪他一眼。

  這傢伙眼裡心中只有他的「弟弟」,何時看過別人了?若不是他跟江沛同學太久了,他還真懷疑江沛會不會也說出不認識自己的話來。

  對江沛來說,他是屬於那種對不干己事便漠不關心的人,而干他事的,除了公司、雙親之外,就只有小磊了。除此之外,再沒人能入他的眼,這種挑剔的個性,也使得他的朋友寥寥無幾。而童中白正有幸成為其中之一。

  也因為如此,對不時出現在童中白身邊的人,江沛也有些概念,雖然很模糊,他正巧知道,一直癡纏童中白的人,應該就是照片中女子的弟弟。

  「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

  「在瑞士的老傢伙寄給我的。」江沛悻然道。

  幾年之前,江家二老將江氏企業交給江沛之後,移居瑞士去過悠閒的退休生活。而江童兩家一向友好,兩家老一輩的家長們也一向有來往,童家二老也時常往瑞士跑,大有一同移居的打算。

  若不是心繫童中白至今無著的婚事,二老早一走了之了!

  可他們怎麼會有幼琪的照片呢?童中白暗自納悶。江童兩家雖因他和江沛的同學關係而時有來往,但江家和幼琪家可不熟啊!

  對了!童中白忽地想起,這一陣子他家兩個大人到瑞士去看江沛的父母,肯定是他們做的好事。

  「他們的日子大概是過得太閒了,所以學人家當起了紅娘來了。」江沛恨恨道。

  「紅娘?」童中白眼睛一眨(書上寫的是「二兄」,怎麼也鬧不明白,所以擅自改了「一眨」,盜版啊~~)。「那不錯啊……」會很有趣的。

  「我沒興趣。」江沛一口否決。

  「何必呢?」童中白鼓起三寸不爛之舌:「反正你老大不小了,也該是結婚的時候了。既然伯父伯母中意幼琪,那不錯啊!」

  「想得美!」江沛狠狠地瞪著他。「你當我為什麼找你出來?」

  「讓我說聲恭喜嗎?」中白不怕死地說道。

  「叫那女人離我遠一點!」江沛沒好氣地說。「我一點也不想見到她。」

  這是要他讓幼琪離他遠一點吧!可江沛以為他童中白是誰啊?他若是有辦法讓亞綦姊弟聽他的話,還需要讓亞綦纏了整個慘綠少年時代,到現在也沒擺脫成功過嗎?

  「不過是張照片,何必反彈那麼大?」中白咋咋舌。「你總是要結婚的嘛,其實幼琪也挺不錯的,否則伯父伯母也不會推薦她了。」

  「我沒興趣!」江沛瞪著他一字一句道。「她是你的麻煩。」

  「她弟弟才是我的麻煩……」中白澀澀地說。

  江沛心知肚明地瞪著他。「我並不擔心虞幼琪會愛上我,我也不會喜歡她。只不過我不想她出現在我周圍,我不要小磊不開心,沒有安全感。」

  這又是什麼跟什麼?童中白有些迷糊了。

  「小磊沒安全感跟這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江沛說得理直氣壯。「我要專心照顧小磊,不想他誤會有人分走我的注意力。」

  這……這……童中白只能啞口無言。

  「何況我現在哪有空娶老婆的事?」江沛煩躁地說。「光是公司的事就夠我忙了,老頭子居然還沒事找事,要我去相親!」

  「怎麼了?」中白收拾起玩笑的心情,「聽說你們公司近來財務吃緊,難道是真的?」

  「傳到你那啦?」江沛伸手順了順頭髮,皺起濃眉:「其實根本沒這回事,不過近來公司接案的確不太順利,許多該是煮熟的鴨子後來都飛了。」

  「這麼嚴重?」中白也皺眉了。「需要幫忙嗎?」

  「你只要向我老爸表明那女孩是你的,就算幫了我大忙了。」

  「你瘋啦!恕難從命!」中白一臉的敬謝不敏。「他們那對姊弟我是死也不碰的。對了!」他眼一亮。「不如把幼琪介紹給小磊好了,小磊好像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吧?」

  江沛的臉色十分難看。

  「她不適合小磊。」

  「哪兒不適合了?年齡適合,外貌也旗鼓相當,兩人再適合不過了。」中白愈講愈覺有道理。

  「小磊比較好看。」江沛老實不客氣道。

  「是,是,知道你的小磊好看。」中白敷衍道。「不過幼琪也不錯啊!」

  「小磊比較好。」江沛十分堅持。

  「美麗又不能當飯吃,男人美有什麼用,又不能娶回家擺著。」中白嚷道。

  「幼琪配小磊是可以了啦!」

  「她不行!」江沛馬上否決。「我會幫小磊挑個十全十美的女人照顧他,不勞你費心。」

  「在你眼中有十全十美的女人嗎?」中白訕訕地問。「根本沒有人配得上你那完美的弟弟。」

  「當然囉!」江沛大剌剌地點頭。「小磊是我一手帶大的。」話中完全不掩得意之色。

  「可你要知道,你是不可能集情人、父親和人生導師三種角色於一身,小磊需要多些人關心他、照顧他……」

  「我會照顧他!」江沛瞪著他。

  「好啦!那你自己想辦法去。」中白識時務地聳聳肩。「請恕我不能淌這渾水。」

  「我不管,他們姊弟是你的麻煩,自己收拾,別賴到我頭上。」

  「是,大爺!」中白無奈地搖搖頭。

  「怎麼這麼冷也不加件外套,這麼不愛惜自己身體?」江沛拿了一件外套,為楚磊披上。

  「回來了啊!」楚磊停下正在彈奏鋼琴的雙手,笑著看在身旁落坐的江沛。

  「嗯!」江沛看了看琴架上的曲譜。「很好聽的曲子。」尤其是楚磊彈奏起來更是動聽。

  「我最喜歡其中的第一樂章。」談起音樂,楚磊平時平靜的臉孔顯出一絲熱切。

  「再彈一次給我聽好嗎?」江沛要求道。

  「好啊!」

  楚磊歡喜地轉回琴鍵前,修長的手指游移在琴鍵上,一連串美妙的音樂也隨之流瀉在室中。江沛望著他沉醉的表情,也不免陶醉其中。

  「真的很棒!那時真不該聽你的話,讓你改了志願,選擇了建築系,做些建築設計的工作,我知道你並不愛這些東西。」江沛後悔地說。

  「我喜歡啊!」江沛最心疼他的技術這一點,凡是都先為他著想,也不考慮自己。「若不是因為我是獨子,你也不必放棄自己的嗜好來幫我。」

  「這是我自己想要做的。」楚磊自鋼琴上起身,坐到沙發椅是和,雙腳抱著膝蓋習慣性地縮在一起。「我想要留在你身邊幫你,這樣不好嗎?」

  江沛看到他的習慣動作,知道他又開始不安起來。「別胡思亂想,我很高興有你幫我。」

  江沛想起以前念小學時,老師帶著他們到育幼院參觀。在眾多院童中,他一眼就瞧見了有著兔子般驚恐不安眼神的楚磊。當他好奇地看著小磊時,小磊卻用野獸般不馴的眼神回瞪他一眼。如此極端有趣的反應,當下吸引了江沛的注意力。

  由於江沛是家中獨子,從小便無玩伴,第一次遇到了吸引他注意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好小好小的孩子,在回家之後,便向雙親提出收養楚磊的要求。

  他的雙親雖然訝異於江沛的特殊要求,但基於平日忙於生意,疏於照顧自己兒子的虧欠心理,想讓兒子有個伴,也就答應他的請求。

  初到江家的楚磊,便有如驚弓之鳥一般,處處小心翼翼,害怕一不小心犯錯,就會被拋棄,所以他總是聽話,不哭也不鬧,大人的要求一律聽從,不像一般的小孩,叫人心疼不捨。

  在江沛的耐心開導下,楚磊這才慢慢放寬了心,不再恐懼一旦做錯事就要被送走,也慢慢展露了笑顏,但也僅對江沛一人。

  江家父母看見自己平時毫無耐性的霸道兒子,居然能夠顯現出這麼大的耐心和愛心,也都欣慰不已。除了江沛那只寶貝狗外,他們從未見過江沛關心過別的東西,所以他們總是笑稱楚磊是江沛所飼養的高級犬。

  對於一隻狗,他們是不需要費太多心的,雖然花費高了些,只要寶貝兒子開心就好了。

  換句話說,楚磊幾乎可以說是江沛一手帶大的,江沛就像得到了心愛的玩具一樣,將他保護得滴水不漏。因此,楚磊長大後,為了幫江沛減輕負擔,選讀了與江家事業有關的建築系也是不足為奇的。

  楚磊的整個生活中心,是以江沛為運轉中心,就如同九大行星繞行太陽運行一般,江沛就是他的恆星。

  但即使江沛給了他豐富的親情和滿滿的友情,楚磊的心中仍是深深埋藏著不安達到種子,害怕著這種日子總有結束的一天,到時又剩下他一個人了!

  江沛走到楚磊身旁的空位坐下,學著他也將雙腳放到沙發上,雙腳開開雙臂一展,將楚磊由身後攬住,鎖在懷中。只有這樣,他才不會感覺自己又被小磊隔拒在心房之外。

  他無法忍受不知道小磊心中在想什麼,他要知道小磊心中所有隱蔽的想法。當然,他也知道這要求是太霸道了些,但他就是克制不住。

  「怎麼了?」楚磊察覺他的動作,身子順勢向後一靠,舒適的枕在江沛溫暖的臂彎中。

  「沒什麼,不過最近天氣太冷了,兩人靠在一起,總是比較舒服。」

  楚磊感激地點點頭。「是啊!」

  他往後靠在江沛寬闊的胸膛中,這樣做往往讓他有安心的感覺。

  楚磊心裡很清楚江沛對他總是有所保留的態度不甚滿意,只是他能怎麼辦?在他心中藏了一個最深的秘密,怎麼也說不出口。一旦這個秘密曝光,這個家他就再也待不下去。

  而江哥,他可能也不會這樣抱住自己了,只怕會躲他躲得遠遠的。

  「最近公司的事還好吧?」楚磊關心的詢問。

  雖然江沛什麼也不說,但他仍是聽到了許多不利江氏企業的流言,對江氏的形象非常不利。

  「沒什麼事是我應付不了的。」江沛將頭舒適的擺在楚磊肩上,滿意的發現他的體溫已經恢復溫暖,不再冰冷。

  「可是外面的流言這麼多,真的只是空穴來風嗎?不能不能幫上忙?」楚磊關心的問,秀氣的眉緊蹙著。

  「不過了一、二件案子丟了罷了,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江沛嗤之以鼻道。

  「我已經有了眉目,相信很快就能查到蛛絲馬跡。」

  「是嗎……」楚磊欲言又止。

  其實他也發現了許多不尋常的地方,像最近他的設計圖尚未完成,居然不翼而飛,沒問題才有鬼呢!但這些事他不曉得該不該說給江大哥聽,他可以自己去調查清楚,再將結果告訴江大哥,給他一個驚喜。

  「怎麼不說話?你發現什麼不對勁了?」是哪些碎嘴的人告訴小磊這些事的?

  他就是不想小磊為這些事操心,才沒告訴他的。

  「沒什麼,江哥,你想公司的case被搶走,會是什麼原因?」楚磊吞回欲出口的話,改變了話題。

  「絕不是設計比別人差的緣故。」江沛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那可是你精心設計的,不可能比別人差,是不是?」

  「那倒未必。」楚磊對自己的設計倒是不像江沛這麼信心滿滿。雖然他的作品在國內已經有一定的口碑,但每畫出一張設計圖,他還是會擔心不受人喜愛,或不被人採用,一定要等到案子完全到手,他才能放下心來。

  「也許就是我的設計圖筆別人差,所以生意才會被別家公司搶走。」

  「胡說八道!這是不可能的事。」知道小磊會把丟掉的案子責任往身上攬,他才不說,沒想到還是被他知道。

  「這又不是不可能的。」楚磊低聲反駁道。

  「其實這幾件案子我們都很用心去做,不但完全符合對方的要求,價錢方面也很公道,但是得標的公司就是能比我們價格稍低一點,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想這是我們公司內部的問題吧!商業間諜這事,也不是第一次見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會把他揪出來。」

  「果然是這樣。」楚磊點點頭。「你打算怎麼做?」

  「這次的『北星計劃』,我打算拿來做餌,將那個害群之馬揪出來。」江沛說出他的計劃。「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專門偷竊別人的辛苦成果,可不能讓他們再囂張下去了。」

  「北星計劃?」楚磊想到了他之前疑似被偷的設計圖,技術有關這個開發案的。

  「嗯!就在價格上提高估價,然後在真正的底標上再降低價格,務必把這次的工程給搶到手。」

  江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讓楚磊安了不少心。不過這下子他的設計圖最好還是重新來過吧!幸爾被動過的那份圖看似完整,其實有些地方還未修改好,而且這些小瑕疵足以影響整個工程結構的安全性,偷走的那些人最好是不要送件,否則可能會信用全失。

  「不過設計圖還是要偏勞你了,小磊。」

  「我會的,公司內部的事就交給我,你只要專心應付外敵就成了。」楚磊高興地說,很高興自己能派上用場。「相信憑江大哥的能力,公司的名譽一定很快能恢復的。」

  「公司的名譽?」江沛嗤道。「我管別人說些什麼。」

  「不能不管的。」楚磊著急的勸道。「現在外面的人都傳說江氏企業有了財務危機,所以許多和約才會簽不到,這樣以訛傳訛下去,假的也會變成真的,你不可以這麼無所謂的。」

  江沛看著他略顯激動的神情,難得小磊會有這種表情,不順著他一點似乎說不過去。「好啦!一切都依你,這樣可以了吧?」

  「我……是不是管太多了?」楚磊又開始鑽牛角尖。

  江沛無奈的搖搖頭。「照我說啊!你不是管太多,而是想太多啦!關心我有什麼關係,我可是從小照顧你的人喔,你要是不聞不問的話,我才要哭死呢!」

  「我不可能對江大哥不聞不問。」楚磊急忙說道,話中真情流露。

  「我知道。」江沛緊緊抱了他一下,然後才鬆開他。「我有沒有說過,我很高興有了你這麼一個弟弟?」

  「今天還沒說過!」楚磊俏皮地回答。

  江大哥一定是知道他很愛聽這類話,才會如此不厭其煩的一直說給他聽。只是,若是江大哥知道他想做的,從來都不只是「弟弟」。不知道江大哥會有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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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對了,大哥,你今晚找童大哥什麼事?」

  「咦?你知道我找他呀!」江沛顯得有絲狼狽。「我還以為我瞞得很好。」

  「你是很努力了。」楚磊難得露出頑皮的笑意。「不過我也有我的管道。」

  關於江大哥的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有關江大哥的一舉一動,他比任何人都注意的。

  「我有些事找他聊聊。」

  「不能讓我知道的事?」楚磊睜大了眼,顯露出不安的表情。

  「沒什麼大事啊!」江沛最怕他這種表情了,只得吶吶道。「我不是不讓你知道,不過……這種事實在太無聊,沒什麼好提的。」

  「是不是關於你的未來妻子的事?」楚磊好心地解救他,自己說出來。

  「你都知道了!」江沛有絲不悅,不知誰在小磊面前提的,他要那人好看。

  「聽說你在辦公室發了頓脾氣,不知道的人恐怕很少。」楚磊含笑說道。

  「有嗎……」江沛只能乾笑。

  「這是件好事啊,你已經二十八歲,也該是定下來的時候了。」

  「什麼時候定下來,我自己會決定,不需要那兩個不負責任的老傢伙操心。」江沛毫不客氣道。

  「江爸江媽也是想抱孫子,這種心態沒什麼不對。」楚磊理智地說。

  雖說這事他並沒有置喙的餘地,尤其他的立場如此不客觀,他的私心太重了。

  但,他不能因他的私心而讓江大哥失去了如花美眷。

  「是沒不對,不過他們寄的什麼照片,那女孩怎麼會是他們屬意的兒媳婦人選!」

  「是這樣嗎……不過,不是她也會是別人吧……」楚磊低聲自言自語道。

  「你想要我娶老婆嗎?」

  「我……」楚磊不知該不該說實話。

  他的反應讓江沛開心。「放心,我不會那麼早讓別人進入我們的生活的,我還想多照顧你幾年呢!」

  「這是說,如果你娶了老婆,就不照顧我了?」

  「傻瓜!」江沛再次寵溺的拍拍他的頭。「這輩子你是別想擺脫我了,我要管你一輩子的。」

  「我才不讓你管!」楚磊故意唱反調。「我已經二十四歲了。」

  「不管幾歲,都還是我的小磊。」江沛像小時候一樣抱緊他。「沒人比你重要,知道嗎?」

  「知道了!」楚磊乖巧又愉悅地應道。

  「吃飯了嗎?」

  「沒,我等你回來。」楚磊搖搖頭。

  「怎麼能不吃?」江沛心疼地望著他瘦削的臉龐。「瞧你,為了趕設計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居然還敢不按時吃飯!」

  「我不是小孩子,懂得好和3照顧自己的,我不是還有時間彈琴嗎?哪會忙到哪兒去!」對江沛的關懷,楚磊既窩心又攙雜些許失落,他想要的……並不只是這種如兄長般的關懷啊!

  「你懂才怪!」江沛連忙將他往飯廳推。「我要看著你吃完兩碗飯。」

  「沒必要那麼多吧?」楚磊忍不住抗議。

  他們家的碗比平常人家的碗大一號,根本與市面上流行的「大頭狗」一樣大,他哪吃得了兩碗?

  「不行!」

  「江哥?」楚磊軟下語調求饒。

  「也許……一碗半好了!」對著如此盈盈眼波,江沛毫無招架之力,只得退讓。

  「一碗就好?」

  「不准!」

  「沛哥?」

  「好吧!」江沛答得不情不願。

  「謝謝大哥。」楚磊展顏而笑。

  看著他的笑容,江沛自覺退讓得很值得,只要小磊開心,他有什麼不能為小磊做的?這可是他的小磊呢!

  「小磊,忙完了嗎?」江沛自辦公室門外探頭進來,時間已經接近下班時間,所以他才過來看看。

  江氏企業是以建築業為主的企業體,但單以建築為主並不保險,所以近來已將觸角伸及其他行業。而江沛在接手家族企業之前,早已和他的好友童中白合作投資了高科技的電子工業,兩人著實海撈了一筆。

  事實上,他們倆人的公司營運所得,早已遠超過江氏企業的營業額了。所以對江沛來說,接手家族企業實在非他所願。

  若是可能的話,他的意願是由楚磊來接手,奈何小磊死也不肯接受,只干謁屈於當他的副手。

  其實江氏的內部營運狀況——小磊比他還清楚,投入的心血也比他多,他就是搞不懂為什麼小磊不肯接手,只想跟在他身邊當個副手。

  楚磊自埋頭苦幹的設計圖中抬起頭。

  他已經絞盡腦汁苦苦構思了許久,如何才能為他的設計圖加分,打敗眾多好手。尤其是他之前的設計圖已經被偷,這次的設計圖可是全新的創意,但未必比原來的好,如果對方將他的設計圖稍事修改的話,他就沒有把握了。

  不過若是知道設計圖被哪家公司拿走,要查出內奸就不是什麼難題了。

  「設計圖還沒完工啊?」江沛走近一看,見他正忙於北星工程開發案的結構設計。「我記得前幾天你才接近完成階段,怎麼現在的設計圖和前些天的完全不一樣?」

  「我想嘗試一些不同的設計,所以把之前的方案給推翻了。」楚磊輕鬆的擋住了這個問題。

  「之前的設計也很好啊!」江沛納悶地說。他自己也是主修建築設計的,自然能看出品質的優劣。

  「你是說我之前的設計比較好嗎?」楚磊緊張地問。

  「兩個都一樣好。」

  江沛對前幾天的設計圖其實已經沒什麼印象了。不過既然是楚磊設計的,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但見楚磊有些失望的表情,又馬上改了口。

  「不過現在這張圖比較有創意,我比較喜歡。」

  「真的嗎?」楚磊欣喜道。如果江大哥喜歡,那他就比較有信心了。

  「當然是真的。」江沛將他拉了起來。「走吧!陪我去和張董吃飯。」

  「不了,你自己去吧,我今天一定要把這張圖畫出來。」楚磊推拒道。

  「那我陪你好了!」江沛也一屁股坐在楚磊的辦公桌上賴著不走。

  「不行。」楚磊一口拒絕。

  「張董是銀行董事,你不能把他的約給推了,那對我們公司可是很不利的。」

  「你知道張董約我做什麼嗎?」

  「不就是那些例行公事嗎?」

  「才怪!」江沛做了個嫌惡的鬼臉。「他是要介紹他的寶貝女兒給我認識,所以今天可是宴無好宴呢!」

  「是嗎?」楚磊身子一僵,隨即恢復正常。「沒什麼好意外的!」

  自從江大哥接手江氏企業,類似的邀約便不斷上門。除了他擁有優良的家世背景外,瀟灑的外貌、翩翩的風采和頎長的身材,正符合了一般女子擇偶的三高條件,不引人注目才怪。

  「多認識些人並沒有壞處吧!」楚磊淡淡地說。

  「我可不需要人家介紹,難道我不會自己去找嗎?搞不懂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幫我介紹女人?」江沛喃喃抱怨。

  楚磊失笑道:「我知道你搶手,不過沒必要自己說出口吧?」他揚眉道。「不管怎樣,你還是要赴約。人家有介紹的權利,你自然也有拒絕的權利,沒人要一定照單全收啊!」

  「可是我要你陪我去,引開他女兒的注意力。」江沛耍賴道。

  論各種條件,小磊樣樣都不比他差。

  當然,這種認知裡有江沛自以為是的認定。不過,以外貌而言,楚磊的外貌絕不比江沛遜色,不過兩人是完全不同的典型,一個陽剛味十足,一個書卷氣濃厚。

  一個身形鍵碩猶如體育選手。一個則是典型的書生代表,手無縛雞之力。

  楚磊的名字雖有三個石,卻一點也沒有石頭般的硬氣,若有,也只發揮在別人身上,不曾拒絕江沛的任何要求,所以江沛才會如此要求。

  「真的不行呀!」楚磊十分為難地看著桌上的設計圖。「明天是北星工程的截止日,再不送出去的話,咱們這件工程就泡湯了,我今天一定要趕完才行。」

  「泡湯就泡湯,我不要你那麼累。」江沛任性地說。

  「大哥!」楚磊不贊成地瞥他一眼。

  「好啦!」江沛撇撇嘴,不願見他為難。

  「我自己去就行了,等吃完飯我再過來接你回家,這樣可以嗎?」

  「我自己開車就行了,你忘了公司有一輛備用的車子嗎?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的飯局也不知道要吃多久!」

  「我可以……」

  「不可以太早結束飯局,也不可以自己提議結束約會。」楚磊警告地說。「我可不想再接抱怨電話了!」

  「好吧!」江沛撇撇嘴。「總不好讓你等太久,那你開車小心點!」他不放心叮囑道。

  「放心吧,我開車一向時速不過八十的,你自己才需要擔心。」

  「說得也是。」江沛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總將小磊當成以前弱不禁風的小孩,保護他已經是一種習慣,一直改不過來。

  「你快走吧,遲了就不好了。」楚磊起身將他往外推。「回家再告訴我張小姐長得如何哦!」他促狹地眨了眨眼,挖苦地說。

  「你放心,漂亮的話就介紹給你,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嘛!」江沛順勢往外走。「回家見了!」

  「嗯!再見。」

  「楚先生,你怎麼還沒回去?」

  江氏企業的財務經理施莉頤經過楚磊的辦公室,驚訝地發現他的辦公室燈還亮著,所以探頭進來問問。

  「我還有些事要辦。」楚磊禮貌地說。「倒是施經理怎麼還沒回家呢?」

  施莉頤走了進去,在沙發椅是和坐下。

  「我剛把這季的財務報表整理出來。別忘了年終快到了,也是我們財務部最忙的時候。」

  「辛苦你了!誰讓你能者多勞呢!」楚磊起身將設計圖闔上,走到她的對面入座。

  「說到能者多勞,誰能和楚先生比呢!公司的事都是你一手包辦的,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楚先生實在不需謙虛。」她柔媚地說。

  公司的事一向都是楚磊拿主意,而江總裁對他的話總是言聽計從,兩人的職務分際一向不清楚,公司的人都知道如果江總裁不在的話,什麼事都可以找楚磊拿主意。

  「若要真分清兩人的職責的話,大概就是所謂的」男主外,女主內「吧!江沛負責的是外交人際關係的擴充,而寡言的楚磊則負責公司內部營運。

  但是雖然楚磊在江氏企業的地位是如此重要,卻又沒有掛名什麼職位,所以大家一律稱他為楚先生。

  「別這麼說,我只是做些我該做的事罷了!」楚磊不喜歡聽別人這樣說,其實江大哥做的事他們都沒看到,所以才有這樣的誤解。

  「楚先生說的是,每個人都應該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施莉頤見馬屁拍得不好,急忙改口說道。

  不知怎地,雖然楚磊只是輕聲細語說著話,卻給她一種無形的壓力。

  「楚先生剛才在忙些什麼,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家?」她回到剛才的問題,試探性地問道。

  楚磊深思地看了她一眼。「最近的北星工程案子就快要截標了,我必須趕快把所有事情準備好才行。」

  「北星工程?」施莉頤訝異道。

  「可是這件工程不是早就準備好了,而且上次我們開會時也討論過了啊?」而且她也將大致上的底標價格都估算好了,怎麼又有了變動呢?

  「是啊!本來是已經定案了,不過我太滿意之前的設計,所以又做了變動。」

  楚磊看著她略帶震驚的表情,微微一笑。「怎麼啦?」

  「意思是整個工程都有了變動嗎?」施莉頤鎮定下來。「那不是所有的前置作業都要全部作廢?」

  「是啊!所以我才熬到這麼晚。」

  「需不需要我幫忙?我可以幫你估價呀!」施莉頤熱心地提議著。

  「不用了,謝謝你。」楚磊拒絕人還是一派優雅。

  「這是我自己的任性,不理由把你也拖下水,你是和了一天班也累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好吧!」施莉頤知道該是走的時候了,她是不會自討沒趣的。「你也早點休息吧,別太累了。」她關心地囑咐道,留戀地看了他一眼,才轉身離開。

  「對了,楚先生怎麼回去?」她又回過身來問。

  她知道楚磊一向是搭江總裁的便車回家,不過今天江總裁已經先走了,那楚磊呢?

  「我會自己開車的。」楚磊走回桌後坐下,繼續跟他的設計圖奮鬥,準備將最後幾個步驟完成。

  「哦,公司的那輛備用車啊!」施莉頤恍然大悟。「那我先走了,再見。」

  「拜拜!」

  待施莉頤走後,楚磊才抬起頭來,微皺著眉頭思考著。她……正是楚磊懷疑的人選之一。

  「會是她嗎?」他喃喃自語著。

  基於前幾次失掉的合約,參與討論的就只有幾個人,財務部的施莉頤、營建部的林建民、業務部的郭啟民,以及他的江大哥。一次、二次的失掉合約尚情有可原,但接連敗在同一家公司,那就惹人疑竇了。

  那家新崛起的金開公司,已經搶了他們好幾個合約了。雖然江大哥不是很在乎江氏企業獲利與否,但楚磊是不可能放著不管的。

  再置之不理,公司也許就關門大吉了!尤其是「北星工程」這個計劃,所費金額極大,公司一旦得標,下個年度就等著吃香喝辣,其他工程只能算是小點心而已。

  據他私下調查結果,三人之中與金開公司有關係的人就是施莉頤,而且關係匪淺,嫌疑最重的就是她。現在他已經放出餌了,就不知魚兒是否上勾了?

  若是施莉頤真是金開公司的內應,絕不會忽視他畫的新的設計圖,尤其是他們也對「北星工程」志在必得,那麼他們必然會採取行動的,自己只要平心靜氣地等就是了。

  不過,眼前還是必須先將設計圖完成才行!搖頭苦笑一番,楚磊繼續埋頭苦幹。

  「怎麼這麼久?」

  甫一開門,林雲茜便撲進童中白懷中。

  有著一雙精明的黑眸,和性感豐潤的雙唇,加上高聳的胸部,渾圓的俏臀,林雲茜一向有著性感美人的稱號。

  「等不及啦?」童中白笑著,渾厚的手掌輕佻地拍了拍她的俏臀,彎身吻了她,「我這不是回來了!」

  林雲茜推開了他。「還說呢,讓我一下班就來你家的人可是你,結果你卻這麼晚回來!」她嘟著豐唇,濃聲軟語甜膩地抱怨著。

  「有些事耽擱了。」童中白笑道。「我知道小茜一向好脾氣,不會跟我計較吧?」

  林雲茜雖有些許怒氣,但仍是臣服在中白笑容的蠱惑下,順從地任他親吻。

  童中白將她拉到床上,隨即欺上了她,熟練地扯下她本就為數不多的衣裳,吸吮著她興奮而挺立的櫻紅。而林雲茜則愛撫著他的堅挺。兩人之間是多次練習,技巧純熟,配合得十分完美。

  「唔……恩……」嬌吟聲不斷逸出。

  「小茜,你真甜。」抬頭封住林雲茜的唇,童中白不吝惜說著甜死人不償命的情話,帶著渴望的情火,不斷反覆地在林雲茜口腔內遊走探索。

  林雲茜全心全意接受著他的吻,眼前這個男人,是她心中嚮往已久的人。不知花了多久時間、費了多少心思,他才終於成了她的入幕之賓,相信再過不久,成為他的妻子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狂亂的唇瓣緊緊相接,不住的渴求著對方的一切,兩人熱切地交換著一個又一個的熾熱深吻,沸騰的激情在瞬間點燃。

  中白的唇離開時,林雲茜的口中發出了些微不滿的呢喃。當敏感的耳垂被含進他口中時,林雲茜的全身彷彿竄過一陣電流。

  「唔……小茜兒,你好香……」中白輕舔著林雲茜的耳垂,似愛撫、似撫弄地挑逗著她,胸前的凸起被他捏在手間輕揉著,林雲茜吐出顫抖的喘息,不住呢喃著他的名字。當中白濕熱的舌伸進狹小的耳道之間細細舔舐之時,她更是渾身竄過一陣戰慄。

  之後,當童中白的唇舌代替了手指在林雲茜胸前描繪時,她更是無法控制的嚶嚀出聲。中白的一手來到林雲茜已然有所反應的堅硬小突起上,輕輕握住並緩緩的愛撫捻弄起來。

  「啊……唔……」林雲茜緊抓住情人厚實的肩頭。

  中白徐緩地舔弄吮吻,直到林雲茜再也忍不住地在他面前哀求出聲。中白將身體欺進她雙腿間,捧高她的雙臀,讓她的雙腿纏在他的腰間,進入她那最私密的地方。

  林雲茜緊緊的纏著中白的腰,無意識地呻吟著,暈眩的感覺不斷擴散。

  「啊……中白……真好……再用力一些……」

  「如你所願……」中白咬牙說著,加快身體的律動。

  正當兩人進入緊要關頭時,一道不識趣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你們在做什麼?」又驚又怒的尖銳質詢聲由一位面容清秀的男子口中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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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男子一身白色T恤藍色牛仔褲,一百七十的身軀顫抖著,眼露怒火的瞪著床上的兩個人。他有著精緻的鵝蛋臉,挺得恰到好處的俏鼻,厚度適中的粉唇,還有看來細緻粉嫩的光滑肌膚,予人乾淨的靈氣,乾淨的氣息無瑕無垢,看來惹人心憐。

  只可惜,這樣的容貌居然出現在一個男人身上!林雲茜不屑的想著。她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人,敵意自然的升起,神情帶著自負與傲慢,目帶鄙夷。

  「你是誰?」虞亞綦質問著在童中白床上的女人。

  真是沒禮貌,居然有膽質問她是誰?誰人不知道她是家喻戶曉、鼎鼎有名的玉女明星林雲茜,真是無知小輩。

  「你又是誰?」林雲茜不屑地問。「你不覺得你進來的不是時候嗎?」

  「中白哥,他是誰?」亞綦聲音尖銳地問。

  「不是你應該認識的人!」中白無趣的自林雲茜身上翻身下來,拉過一旁的薄被蓋在腰間,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你來趕嘛?」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下子是專門來破壞他的好事的。以前破壞他的約會也就罷了,現在居然敢登門入室,在他的房間管起他的事來,真是愈來愈過分了。

  看來,如果不給亞綦一點教訓,他還真以為自己是他什麼人了。

  「小男孩,夜深了,你不是不該回家睡覺?現在可是大人們的夜生活時間,你還是快回家休息吧!」林雲茜故作親切地說道。

  她不在意的直起身子,將床單隨意圍著身軀,閒適的靠在床頭,風情萬種地撩撥方才因激情而有些汗濕的頭髮,姿態迷人而撩動人心。

  中白也配合地靠在她的身邊,伸出大掌替她撥開額際的髮絲。還附送一記親吻。

  「中白哥!」亞綦的聲音更尖銳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二十歲了!不過,」他氣憤的反駁。「比起大姊姊來,我的確是小了些。」

  中白差點笑了出來。沒想到亞綦還挺有吵架的天分!

  「你!」林雲茜臉色微變。死小子!竟敢侮辱她!「知道自己是小孩,還不快回家去?我們要做的事不適合小孩子參與。還是,你想加入來個三人行?我聽中白說過那個不男不女的愛慕者,應該就是你吧!」

  「不男不女!」亞綦臉色一白。「胡說八道!中白哥不會這麼說!」

  「他不說我又怎麼知道?」林雲茜無聊地玩弄自己豆蔻紅的指甲,涼涼地說。

  「識相的就快走吧,我的時間很寶貴的,不能為你浪費,別浪費了我和中白的時間。」

  「你……」亞綦氣得渾身發抖。

  「死心吧!中白不會喜歡你這種人的。」除非他突然轉性了,不過不可能的,她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中白。

  「中白哥……」亞綦看著他,聲音中有著祈求。「她是胡說的吧?你不會這麼說我,是不是?」

  「你快走吧!」中白對亞綦臉上痛苦的表情無動於衷。「我不曾邀請過你。」

  「你……」這個冷酷的男人真是自己從小到大心之所繫的人嗎?虞亞綦簡直不敢置信。為什麼他突然間對自己這般冷漠?

  「我們……不是朋友嗎?」至少……

  中白笑了出來。「那是你一相情願的認定!我們根本連朋友也算不上。我受夠你了!」他攬過林雲茜的肩。「我只和這類人交往,你知道吧?亞綦,你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又是什麼型,讓你毫無興趣?」亞綦哀傷地問。

  「你是男人!」中白冷冷道。「光了這一點,我們之間就絕無可能。」

  「愛……真愛是沒有條件限制……」亞綦嚅囁道。

  中白臉色一沉。「我就是討厭你這點,動不動就拿什麼愛來當藉口!你以為我們之間會有愛嗎?」中白狠狠瞪著他。「告訴你!這輩子我永遠也不會喜歡你。如果有人要接收你,最好是快把握機會抓住那個人。」

  「你……」亞綦退了幾步,那雙光亮的明眸瞬間黯淡,粉紅而飽滿的雙唇微顫著,染著淡淡酡紅的陶瓷雙頰變得蒼白,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叫人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憐惜和保護欲。

  知識這些,似乎還是打動不了童中白的心,他仍是一副睥睨不屑的表情。

  童中白冷眼旁觀著亞綦的樣子。他並非真是郎心如鐵,對他沒有一絲憐惜,只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亞綦一直便是這般模樣,只要一有不順他心意的事,他就擺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來達成他的目的。

  一開始他或許還會被打動,不過那麼久了,他早就識破他的技倆,今天絕不會再讓他得逞。

  「中白哥……」亞綦搬出小時候老膩在他身邊撒嬌時的樣子,眼淚也配合地溢出眼眶。「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傷心欲絕地哭訴道。

  中白並未察覺他的傷心,還以為他仍然在作戲,所以只是不耐地應道。「你自己想清楚,哪個正常的男人受得了你?我是正常人,只愛女人的,勸你還是早點死了這條心,我可沒有時間陪你玩無聊的愛情遊戲。」

  「那不能愛我?」亞綦淚眼婆娑地問。明知再問只是自取其辱,他卻管不了自己的嘴。

  「永遠不可能!」中白耐性盡失答道。

  「小時候,你說過,你說過長大後就會娶我……」

  「這種話你也當真?」林雲茜覺得他可笑至極,而且也當真笑了出來。真天真哪!男人娶男人,笑死人了!她搖搖頭道。

  「那不過是小時候哄你的,你當真了?天哪!」中白難以置信地說,也不禁笑了出來,和林雲茜笑成了一團。

  「你們……」亞綦緊咬著唇,不敢相信中白哥竟然和別的女人一起嘲笑他。

  「中白哥,我是一片真心愛你,你當真要狠心至此?」

  「不愛就是不愛,我也沒辦法!」

  「我的一片真心,你竟然就這樣糟蹋……你不再是我認識的中白哥了。」

  「怎麼?」中白止住了笑。「以前的我就會任你予取予求嗎?」他可不記得自己有那麼好說話!「總之,我就是這個樣子,你如果不願死心,那也是你自己的事,不過,我希望這件事不會破壞咱們兩家的交情,你明白嗎?」他警告道。

  「你好冷血!」亞綦跌坐在地,似乎再也沒有眼淚可流了。「你放心,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我也不會去求任何人。」

  中白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不太相信今天的亞綦如此好打發。他還以為亞綦又會搬出一堆愛的大道理呢!

  「算你還上道,不必我再多說什麼。」中白高興不已。「那麼,我能期待從今以後,你不會再來找我了?」

  「你要和我劃清界限?」亞綦猶如遭青天霹靂。「我……就不能是你的朋友嗎?」

  難道,他就一定要這樣棄他如敝履嗎?

  「還是別麻煩的好,我的朋友夠多了。」

  「所以不差我一個是吧?」亞綦苦笑著。「那麼,」他挺起了背脊。「告訴我,我究竟哪裡不好,讓你這樣嫌惡?請你老實告訴我,別讓我摸不著頭緒。就因為我是過男人嗎?」

  「我們太熟了,熟到我連你包尿布的樣子都見過,根本無法起什麼遐思。我們相差太多了,根本不適合在一起。」

  「什麼相差太大?」心痛過甚,亞綦只覺得心似乎麻木了,竟然能平靜如斯!

  「你太小了!」

  「小?」亞綦茫然以對。「我們這差八歲……」

  「我不是指年紀小,而是指心態。你有時以我為天,有時又撒潑任性,卻不知道這兩種都是我最討厭的類型。」中白一副不敢苟同的神情。「我要一個不成熟的情人做什麼!即使你是女人,我也不會要你!」

  「你!」他為什麼會一副小女人的模樣,還不是因為愛他。都是為了愛,使他忘了抗議爭辯,忘了自我與尊嚴,完全的配合著他的喜怒哀樂。否則他一個男人,有必要讓自己完全沒了尊嚴,成了那女人口中不男不女的人嗎?

  愛,讓他變得渺小,卻是最令中白嫌棄的地方!

  滿腔的悲憤再也控制不住,「啪」的一聲,他用盡全力往童中白臉上摑去,中白臉上立刻出現無條紅痕。

  童中白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怒火上升,猛地起身攫住他的手腕,亞綦的手腕也瞬間浮現紅腫。

  「虞亞綦,我已經夠容忍你了,別再對我耍脾氣,我不會忍受第二次!」他咬牙切齒地放開了他。

  「你……卑鄙無恥、不識好人心……」亞綦憤憤地罵道。

  「罵夠了吧?」中白無動於衷地反問。「長大點吧!你也該是時候知道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你意了。」

  「我恨你!」亞綦悲憤地吼道。「永遠永遠都恨你!」

  「我所謂。」中白不在乎地聳聳肩。「我並不期待你愛我。」

  亞綦悲泣出聲,隨即奪門而出,狂奔而去。

  「為什麼?」看了一場戲的林雲茜終於開口。「有必要對他那麼壞嗎?」

  中白待人一向溫文有禮,雖然沒有人得到他的真心,卻也沒有人在分手時埋怨過他,這可是第一次見他對一個人這麼惡劣,而且還是他的青梅竹馬,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對亞綦凶一點,他永遠也不會瞭解我是真的對他沒興趣。」中白冷冷地道。

  「見他哭成那樣,你當真一點也不心疼?」

  中白睨了她一眼,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說不心疼是騙人的,他畢竟是我從小看大的,不過也僅止於此了,只可惜亞綦一直不懂。」

  若不是亞綦「無孔不入」的關懷,搞得他快窒息,沒有一點自己的空間,今天他也不至於忍無可忍跟亞綦決裂。但現在,看著亞綦傷心奪門而出,他不不禁有些後悔了。

  或許,他應該更婉轉些才是。不過現在後悔有來不及了,誰讓亞綦的個性也那麼衝動易怒,自然是吵得不可開交了。

  如果……唉……

  想到亞綦那副模樣,童中白愈想愈內疚。他那種狀態下衝出去不會出事吧?這時他不得不慶幸兩家住得很近,距離近得不至於出意外。

  或許,明天再打個電話問問吧!只是,亞綦會不會又誤會他還是有希望的?之所以讓亞綦癡纏到現在,他的心軟必須負大部分責任。

  望著陷入沉思的中白,林雲茜知道今晚大概沒戲唱了,於是識趣地起身著衣。

  當個知情識趣的女人,她才更有希望當上童夫人。她可不會像那天真的小男孩,傻傻地去向一個男人索求愛情,笨死了!

  他一定不知道,有些男人是絕對逼不得的,中白正是其中之一,逼得愈緊,他就逃得愈快。

  「我先走了!」

  中白一驚。沒想到在他發呆的當兒,林雲茜已經著好裝了。

  「今天對不起……」

  「沒關係!」林雲茜體貼一笑。「不過下次別這樣了喔!」

  「不會的!」中白微赧道。

  唉!如果亞綦也像雲茜這麼好說話就好了。中白情不自禁這麼想著。

  從童中白家走出,虞亞綦並未回家,他只是神遊似的四處亂走,臉上淚痕交錯。當他清醒時,已經身處在一處僻靜少人煙達到地方了。

  就在今晚,他的自尊和驕傲,已經整個被毀滅了。他至盡仍想不出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在今天之前,他還身處在雲端之上,以為終將心想事成,中白哥終究會是屬於他的,可是,中白卻狠狠打醒了他的夢。

  看來,他對自己真的是無意啊!還以為他終將會因自己的癡心而有所感動,進而接納他。原來,一切都是他自以為是的想像。

  反覆思索的虞亞綦絲毫不覺得入夜的沁寒,臉上縱橫的淚濕了又干,干了又濕,一直無法停止,但他只是蜷曲成一團,雙手緊環著自己。

  在他的腦海中,童中白和那女人的聲音交錯出現,一聲大過一聲,不斷嘲笑著他的自作多情。他將臉埋入手掌中,想屏除腦海中的聲音,奈何只是無效的舉動。

  童中白!算你狠!他到底作錯了什麼,必須得到這種心被撕裂、殘缺不全的折磨?

  現在的中白,想必正和那個女人卿卿我我,也許兩人正輕聲細語你濃我濃的,嘲笑著他這個不知廉恥的人,居然妄想花花公子收心,他真是太笨了。

  他想叫中白別不理他,但他有什麼立場呢?他甚至連他的朋友也不是!他的心宛如被刀刺般疼痛難當,正淌著血。

  他才二十歲,一個備受嬌寵的天之嬌子,但他卻找不到自己的希望在哪裡,體中的生命力似乎也漸漸流失。望著遠處急馳而來的車輛,他撐起乏力的身軀,一咬牙,就這麼衝了出去。

  楚磊見到突然冒出的人,嚇得魂飛魄散,以驚險萬分地姿態將方向盤轉到極限,猛力踩下煞車。

  誰知,平日靈敏的煞車系統,竟在今日失去了作用,在撞上那個冒失鬼後,車子就這麼筆直往山壁撞去,然後起火燃燒。

  身子飛離了駕駛座,楚磊整個人撞上前面的擋風玻璃,撞得鮮血淋漓。

  在黑暗完全籠罩住他的一刻,除磊心中只想著,如果能讓他再見江大哥一面,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都心甘情願。

  這一次,他要告訴江大哥心中最隱秘的情感,不再隱忍、不要退讓。

  但……感覺到燃燒的烈火蔓延上身,失去知覺的身子竟然感覺不到痛,楚磊清楚的知道,一切都遲了……太遲了……

  「江沛,你怎麼在這?」

  「中白,你也來了?」

  真不可思議,兩個好朋友居然不約而同地在醫院急診室碰面。

  「你怎麼在這?」童中白重重地落坐在江沛身旁,開口再問一次。

  「小磊出車禍了!」江沛眉頭深鎖,沉重地說。

  「這麼巧?」中白詫異。「亞綦也出車禍。」

  「是嗎?」此刻的江沛壓根想不起來誰是亞綦,他一顆心只掛著楚磊的安危。

  「好久了,怎麼還不出來?」

  江沛忍不住起身踱步,時而在手術室門外探頭查看,只可惜什麼也看不到。

  「還在急救啊?」中白也起身陪在他身旁。「這麼嚴重嗎?」

  「我不知道。」江沛抓抓頭。「我來了這麼久,沒有人來告訴我裡面的情形如何。」

  「別太擔心,我想小磊不會有事的。」中白虛言安慰道。「人家都說吉人自有天相,小磊是個好人,老天爺不會這麼早收了他的。」

  「你不是醫生。」江沛不領情地瞪他一眼。「不過你都還沒被老天爺收去,我想老天爺也不會對小磊有興趣的。」

  「喂!我是安慰你耶!」中白不是滋味道。「不過你都會這樣想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去看你的……」江沛一時想不起那人是誰。「朋友吧,別來煩我。」

  「真不好意思,亞綦幸無大礙,雖然有些骨折挫傷,不過不會有什麼後遺症,早就從急診室出來了,現在人已經安穩的在病房休息。」中白高興道。

  不過,看到全身纏滿紗布的亞綦,他的衝擊的確不小,尤其是亞綦現在還是昏迷不醒的。

  「恭喜!」江沛心不在焉地說,雙眼的焦距沒有離開急診室門口。

  「喂!回魂來!」中白不怕死地扯了扯他。「有事問你。」

  「什麼事?」江沛煩躁地蹙了眉頭。

  「我聽護理站的人說,撞了亞綦的人到現在還在急救,該不會就是小磊撞了亞綦的吧?」

  他本來只是想來看看誰撞了亞綦,沒想到會看到江沛,世事真是無奇不有,無巧不成書啊!

  「原來是你那亞綦害的!」江沛激動起來,他現在想起亞綦是誰了。「小磊沒事便罷,否則我要他陪葬。」

  「太離譜了吧?事情沒搞清楚就下定論。」中白不平道。「也許就小磊的疏忽呢!」

  不過以亞綦那時剛被他刺激過的不穩情緒,童中白也不敢打包票說亞綦沒錯。

  但……這正是他所擔心的,亞綦……該不是故意尋死吧?

  「不可能!」江沛十分肯定。「一定是那亞綦的錯,萬一……我絕不放過他!」

  「這……」信誓旦旦的語氣,讓中白也不禁為亞綦捏一把冷汗。「小磊不會有事的。」

  「最好如此。」江沛氣得猛捶牆壁。

  可惡!怎麼會出這種事?

  早知如此,他就不要去吃那頓無聊的晚餐,應該堅持載小磊回家,那麼小磊現在會在他們溫暖的家裡,而不是躺在冷冰冰的急診室。

  從小到大,他把小磊保護得滴水不漏,連個小感冒都不想他有,沒想到才這麼一次放手,就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叫他如何不心痛?

  這一次皮肉之苦的折騰,小磊原本就不甚強壯的身子,不知又要掉多少肉了,可惡!

  眼看江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童中白決定先溜為妙,否則到時小磊推出來時,萬一身上哪裡青了一塊,紫了一塊,恐怕江沛都會算到他頭上。

  不過實在也真巧,撞傷亞綦的人居然就是楚磊。亞綦出了受到驚嚇,外傷處處外,也沒什麼事,醫生說休息幾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現在知道肇事者是小磊,他大概能理解亞綦為何傷勢不重了。

  楚磊這個人,是寧可自己受傷,也不會去傷害別人的,他最怕給別人添麻煩了。

  「江沛,需要我陪你嗎?」

  江沛揮揮手,示意他離開。他需要的,只有小磊在身邊,其他什麼人,他都不要。

  童中白聳聳肩,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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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醫生,小磊怎麼了?」見到醫生終於從急診室裡出來,江沛連忙迎上前去。

  「你是楚磊的家屬?」醫生同情地看他一眼。「真的非常抱歉,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只是病人在抵達醫院之前……」

  江沛臉色鐵青地打斷他。「說重點!」

  這該死的醫生,為什麼用這種語氣神態和他說話,好似……好似……他甩甩頭不願往下想。

  「呃……」醫生瑟縮一下,清清喉嚨往下說。「楚磊先生全身被嚴重灼傷,送到醫院時生命跡象就已經很微弱……」這還是很客氣的說法,其實病人根本就被燒得不復原樣。「所以……所以……」

  話說不下去,因為他的衣領已經被江沛一把揪起。江沛的臉色難看至極,看來是要暴怒了。

  「這到底是見鬼的什麼意思?你要是敢說他死了,我就拆了這家醫院!」江沛瞇起眼怒聲警告著。「好好一個人進了你們醫院,你也得把他好好還給我!」

  總算這醫生還有些膽識在,他勇敢撥開江沛的手,但聲音仍有些顫抖。「病人送到醫院時,全身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灼傷,脫水嚴重,這種情形能救活才是奇跡,請你諒解……」

  「諒解個頭!」江沛失去控制猛力地攫住醫生,用力搖晃。「該死的你救活他,把他還給我!」

  「先生,人死不能復生,請您節哀!發生這種事誰都不願意的。」一旁的醫護人員連忙上前將發瘋似的江沛給拉開。

  合眾人之力,終於將可憐的醫生給搶救下來。

  江沛失魂地走進手術室,只見楚磊眼睛緊閉著,好像睡著一樣,只是全身上下紅腫不堪的肌膚破壞了他安詳的表情,已經幾乎看不出他原來的樣子。江沛看了更是心中一痛。

  「你好痛吧!」江沛輕撫著他燒紅的雙頰,輕聲地說。「你是最怕看見血的,沒想到這次你自己倒流了這麼多血,你不怕嗎?」

  江沛雙腳軟倒在地,頭乏力地擱在手術台上。「不,這不是你吧,小磊……」

  他口中喃喃說著。「你別再嚇我了,你知道我的心臟弱,經不起嚇的,小磊,你醒過來好不好?我討厭你睡這麼久……」

  回答他的,只是滿室的淒清。

  「小磊,你別再裝睡了!」江沛得不到回答,不由急了起來。「快醒過來!」

  他用力搖著手術台上冰冷的屍體。「我不喜歡你這樣,你跟我說說話呀,隨便什麼都好,就是別不說話!」

  搖了一會兒後,江沛頹然放下了楚磊。

  「你最害怕上醫院的,不是嗎?你醒過來,然後我馬上帶你回家,好不好?」江沛以商量的語氣道。

  見楚磊還是毫無反應,江沛不由火大起來。「笨楚磊,你給我起來!」

  江沛虛脫地坐到地上,突然覺得眼前一片模糊,霧茫茫的,伸手一摸,才知道原來是淚。

  混帳小磊,居然害我流眼淚,看我怎麼找你算帳!他狼狽地抹去眼淚,眼淚還是不聽話地直掉下來,努力半天終於放棄,任眼淚放肆地奔流。

  小磊死了!死了……

  他的腦子緩慢地消化這個消息,淚繼續無聲的滑落。

  江沛一向自認是個堅強的人,不論遭遇什麼挫折、失敗或痛苦,他也不曾哭/過。尤其是小磊來到他身邊之後,他就要求自己要變得更強,因為他要保護小磊。

  如今,他保護了什麼?江沛苦澀地想道。沒有!他什麼有沒做到,居然讓小磊就這樣死了!

  江沛痛苦地抱住頭。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突然?就在昨晚,小磊還彈著鋼琴給他聽,還對著他笑,甚至今天,他們還在一起討論設計圖的好壞。怎麼一會兒功夫不見,小磊居然就死了?

  都是他的錯!江沛狠狠怪著自己。

  如果他不去吃應酬餐就沒事了,那個該死的女人哪有小磊重要,小磊居然是在他去見那個連名字也記不起來的女人期間出事的,江沛怎麼也無法釋懷。

  早知道會這樣,他就該堅持送小磊回家。如今,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小磊死了,永遠地離開他了!

  車禍?!江沛從沒想過他和小磊會以這種方式分開。小磊開車一向小心,車速也不曾快過。如此小心翼翼的駕駛人,居然會死於車禍!老天怎會如此不長眼,小磊一生沒做過壞事,為何會如此?

  沒有理由啊!江沛心中蒙上一層陰影。這中間一定有什麼問題,為了小磊,他會將這事做個徹底的調查。只是,眼下他沒有心力,小磊的死對他衝擊太大,除了傷心茫然外,他再也沒有其他思緒。

  相伴了二時幾年的人,今後再也見不到面了,江沛只覺得心中像被挖了個大洞。從小呵護到大的人,卻以如此痛苦不堪的方式死去,叫他情何以堪?

  江沛暗暗下了決心,不管是誰讓小磊枉送一命,他都一定要那些人付出代價,絕不放過他們。

  不過,一切都得等到他的傷心過去才行……

  緩緩地,楚磊張開了眼睛,看到白白的天花板,感受到身體的劇痛。沒想到,發生了那麼大的車禍,他竟然還能活著。

  「你醒了?」看到眼前的人終於睜開眼睛,中白欣喜莫名。

  老實說,他在這兒人照顧了他一整天,看著亞綦依舊沉睡不醒,他幾乎以為亞綦要睡一輩子了。幸好,他終於還是醒了。

  童中白不會自欺欺人地認為亞綦的車禍和他沒任何關係,只是沒想到他的一句話,竟會造成如此的後果。

  「你……怎麼會在這?」一醒來就看到童中白,讓楚磊嚇了一大跳,不是應該江大哥在他身邊嗎?

  是了,一定是江大哥有事出去,才會托童大哥來照顧他。不過,他的聲音怎麼怪怪的呢?

  「還說呢!」中白沒什麼好氣。「是誰一出門就進了醫院,我不照顧你誰要來?」見亞綦醒過來,他也就放心了,講話便也不怎麼客氣。

  「若不是伯父、伯母要我照顧你,我才懶得理你!」

  話一出口,中白就有些後悔。他忘了就是這種刺激性的言語,才讓亞綦進了醫院,現在一時關心情切,一不小心又說了重話,亞綦一定又會激動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誰知亞綦並沒有他預期中的反應。

  「那真是麻煩你了!」楚磊客氣地說。沒想到江爸爸、江媽媽也回來了。「請你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也沒關係的。」

  「不要說笑了,你一個人怎麼照顧自己?如果你是因為生我的氣而不願見我,那麼等你姊姊過來,我自然就會走的。」只要那女人不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楚磊疑惑地問。

  「你……」中白有些惱怒,以為他故意找他麻煩。「虞亞綦,不要以為我在這裡照顧你,你就可以隨便發脾氣為難我。告訴你,你要是跟之前一樣任性,我現在立刻走人!」

  「我沒有……」楚磊睜大了眼。「你叫我什麼?」

  「虞亞綦!」中白不耐道。「別給我裝傻!」

  「虞亞綦?」楚磊這才確定他沒聽錯。「我……我不是他,你走錯病房了嗎?」

  沒想到中白會這麼糊塗啊!

  「在胡說什麼?」中白蹙著眉頭。「你就是虞亞綦,該不是被撞傻了吧?」

  怎麼可能?他是楚磊啊,中白也認識他的,為什麼要叫他虞亞綦!究竟是他糊塗還是中白搞錯?看著中白非常篤定的表情,楚磊不確定起來。

  不過……楚磊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的確不像是自己的聲音。那麼,現在是做夢嗎?還是……他終究是沒逃過那場車禍?

  但,現在又是怎麼會事?他怎麼會成了虞亞綦?

  若不是身子動彈不得,他真想拿鏡子來照一照自己!只可惜他的雙手都舉不起來。

  「我……怎麼了?」楚磊艱難地問。

  「你自己不知道?」

  楚磊試著搖搖頭,發現自己連頭也轉動不得。

  「別動了!」中白制止他。「你全身都包了紗布,受傷很重的。」他蹙眉道。

  「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去撞上車子呢?你……是不是故意的?」

  「撞車了?」楚磊喃喃重複。這麼巧,怎麼跟他一樣?不過不同的是,他是撞人的那一個。

  「別怪我沒提醒你,撞你的那個人是江沛最寶貝的弟弟,叫做楚磊。現在他已經死了,江沛恐怕會抓狂,以後你見到他還是離他遠一點。」

  「死了……」果然是死了!那果然不是一場夢,他每能逃出那場車禍,但……

  現在他還在這兒,所有的思想感情都還在,而且還成了虞亞綦。

  他相信自己現在的身體屬於虞亞綦所有,否則中白不會衝著他直喊「亞綦」。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該不會就是人家說的「借屍還魂」吧?只是,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身上?

  難道,老天爺終究還是聽見了他死前的祈禱,知道他怎麼也不願意離開江大哥,所以給了他一個回到江大哥身邊的機會?

  如果是這樣,那……

  楚磊的個性一向冷靜而理智,很快便理清自己目前的處境。他不懷疑自己的好運道,也不想知道真正的虞亞綦上那兒去,既然這個身體現在是他的,他就決定好好接受老天爺的安排。

  他要回江大哥身邊,不惜任何代價!當虞亞綦就虞亞綦吧,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他能繼續留在這兒,回到江大哥身邊,要他成為什麼都可以。

  「你的運氣好,小磊並沒有撞死了你,所以你還能躺在這兒。」中白口氣不是很好。「希望你能記取這個教訓,以後別再做傻事。」

  「我作了什麼傻事?」楚磊無辜地望著他。

  「……你自己清楚。」中白可不會傻傻自己認錯。

  楚磊仔細會想,發現那時虞亞綦的確是自己往他車前跳的,說他作傻事也沒錯。或許正是因為他如此不愛惜自己生命,老天爺才會把他的身體給了自己。

  是的,一定是這樣!楚磊肯定的想。有人拼了命也想活下去,卻偏偏也有人這麼不愛惜生命,活該將身體拱手讓出。

  如果他和虞亞綦只能一人留下,那麼留下的當然應該是珍惜生命的他,他會代替虞亞綦好好活下去的。這麼一想,楚磊的心思篤定多了。

  「我忘了。」楚磊推托得乾乾淨淨。

  「忘了就算了!」中白吶吶道。「我去打電話讓你爸媽過來,他們已經擔心一天一夜了。」

  「不要!」楚磊急著喊。「我……有些事我記不得了,先別讓他們來好嗎?」

  「什麼意思?」中白懷疑地問。

  「我……」

  在知道虞幼琪是江大哥的相親對像後,他費了心去調查虞家,不過那也僅止於他們的身家背景,其他的事他也一問三不知,何況現在他又躺在病床上,如何應付他們?

  「好了,不管有什麼毛病,等醫生來幫你檢查之後,很快就沒問題的。相信再過幾天,你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童中白的話讓楚磊又是一驚。他得去虞亞綦的家中住?天哪!他沒有去過他家,這下子他怎麼應付那許多的陌生人?

  「是啊!李媽會為你準備許多好吃的東西為你補補身子。」中白不無愧疚地掃視一遍他的全身。「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了什麼樣子?」

  「李嗎?」她又是誰呀?完了,楚磊的心愈來愈慌。

  不行,他絕不能回虞亞綦家。看來,他只有裝失憶一招了。

  看出他臉上的茫然之色,童中白開玩笑地說道:「怎麼,頭這麼一撞,連李媽是誰也不知道啊?」

  順著中白的話,楚磊問道:「我的確不認識她,她是誰,我該認識她嗎?」

  「別鬧了!」中白非常不喜歡這個笑話。「你既然認得我,沒道理不知道李媽是誰!」他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你可別給我來那套老舊的失憶症。」

  在中白的瞪視之下,楚磊仍是極力維持一臉茫然而無辜的表情,這讓中白的堅持有些動搖。

  感謝老天,以前為了避免霸道地江大哥以「為他好」我藉口,老是要他吃超出他胃袋許多的食物,他不得不練就裝可憐、裝無辜的功夫,沒想到現在還能派上用場。

  「你真的不認識李媽?」見他仍是搖頭,他又接著問。「那王伯、小李、小萍……」一連串的人名,得到的全是搖頭的回應。

  中白開始慌了。「你真的記得我?」

  「是啊!」

  「怎……怎麼會這樣?」這是不是因為亞綦徹底地的恨死他了,所以才會對他印象特別深?遺忘了所有的人,卻獨獨記得他?

  「你在房裡休息,我去請醫生。」中白火燒屁股似的,迅速跑想護理站,渾然忘了護士鈴的作用。

  楚磊看他的著慌樣,心中不禁有些抱歉。不過就算他實話實說,中白也不見得會相信,而且就算他相信了,也許會為亞綦的事一輩子自責,那又何必呢?

  為了自己的死,已經讓江大哥難過不已,實在沒必要再多一個傷心人。雖然以中白的表現,他還不大確定中白會不會傷心。

  「醫生,他究竟是怎麼了?」

  童中白原以為亞綦既然已經醒過來了,那麼應該就沒有問題了,誰知道問題卻更大。

  「這……」主治醫生也為難地搖頭。「病人對於自己的事情一無所知,倒是對你的事一清二楚,要說是記憶斷層也過於牽強,我從來沒看過這樣的病例。」

  「怎麼會這樣?」中白的心惴惴不安。

  為什麼亞綦偏要獨獨記得他的事呢?他不知該深感榮幸還是悲哀。他是因為愛他,所以才記得他?或是因為恨他,才會忘不了他?

  這幾天來,亞綦的父母也來看過他好幾次,試圖喚起他的記憶,卻仍是徒勞無功。若不是公司事情太忙,恐怕他們會住主治醫院裡了。但亞綦雖然對他們和顏悅色,卻也過分客氣,完全看不出昔日賴在父母懷裡撒嬌的嬌態。

  亞綦的表現,就像他完全不懂撒嬌是怎麼一回事,每當虞家二老疼惜的和他說話時,他總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讓人又心疼又不捨。

  怎麼搞的?他以前可不是孤兒啊!

  「現在該怎麼做才好?」中白問醫生道。

  童中白並不是會沉溺在錯誤中的人,現在錯誤既然已經造成,也只能盡力彌補了。

  「我想,記憶這種事很奇妙,你永遠也不知道它何時失去,何時回來……」

  中白瞪著他,這種不負責任的話,醫生怎麼說得出口?

  醫生哂然一笑。「幸好病人的語言和生活能力都沒有喪失,回復正常生活不是問題,以前的記憶回不回來也沒關係……」

  中白正想發火,醫生連忙補充道:「這是病人自己說的,不是我說的。」

  「他這麼說?」中白不知心裡該作何感受。

  「不過眼前病人只認得你,或許會比較依賴你,就請童先生多辛苦一些,讓病人早點恢復健康。」

  「他……有沒有可能恢復記憶?」中白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

  「這很難說,」醫生搖搖頭。「腦部是最複雜的組織,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們並不曉得,也許哪一天他也會突然撫記憶。但也許……他一輩子就是這樣了。」

  「是嗎?」中白心情沉重起來。

  沒想到他一時的口快,竟會導致如此後果。雖然虞家二老並沒有責怪他,他卻不能原諒自己。現在亞綦變成這樣,他實在沒臉見他們,都怪他的壞脾氣!

  「亞綦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他身體沒什麼大礙了,都是一些小傷,只要記得按時來醫院複診就可以了,也許,病人出院後,回到自己熟悉的環境,記憶就回來了也說不定。」

  「那就好!」中白吁口氣。

  兩人說完話不久,楚磊,也就是現在的亞綦,緩緩從復健室走回來。

  「童大哥,你來了!」亞綦不冷不熱打著招呼。

  「你不喜歡我來?」

  「沒這回事!」亞綦冷淡而客氣地說:「不過我相信童大哥應該有更重要的事做,沒必要百忙中還來看我!」

  他實在是不想應付一個因為內疚而想拚命對他好的人,何況他也要應付一些初為別人的手忙腳亂。

  每天早上要上廁所,就是他痛苦的時候。他從來都只想把江大哥的身體瞭解個透,沒想到會在死後,先把別人的身體給摸個通透,連最隱私的部位都不能放過。

  每每上完一次廁所,擦完一次澡,他就要紅個半天臉。

  在這種非常時期,還要應付身體的疼痛和童中白不時的懷疑和試探,叫他怎能不筋疲力盡?

  「你……不肯原諒我?」中白提心吊膽地問。

  「你有什麼要我原諒的嗎?」亞綦一臉的迷惘,倒也不是完全裝傻。

  他知道中白和原來的亞綦一定有摩擦,否則原來那麼厭惡亞綦的人不可能三不五時就來醫院看他。但到底兩人為什麼事爭吵,他可沒那麼神通廣大能知道。

  既然不知道,又怎麼原諒他?

  「你不知道嗎?」中白又被嚇了一跳。

  亞綦不是只記得他嗎?原來他也不是什麼都記得,只是選擇性的記憶,真是太好了!童中白樂得直呼幸運。

  「不記得了!」亞綦搖搖頭。

  「其實只是一點小事,既然你不記得,那就算了。」中白小心翼翼地回答。

  「只要你不再怪我就好!」

  「既然不記得的事,又怎麼會怪你?」亞綦真心地說。

  他們嚴格說來是沒關係的兩個人,他才不會浪費時間去怪他。何況這幾日,都是中白照顧他的,他感激都來不及了,怎會怪他?

  「是嗎?」中白鬆了口氣,又馬上追問道。「既然如此,為何你不要我陪?」

  以前的亞綦可是巴不得他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陪著他,怎麼現在的亞綦卻不同?

  中白不知為何,有些受傷的感覺。

  「因為我相信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才是,不必為我浪費時間呀!」

  這回答理所當然,卻是中白前所未聞的,他不由得重新打量他。

  眼前這人外表沒什麼改變,模樣依舊是清秀俊逸,只是一頭烏黑的發因為治療而被剪去,現在都以毛帽遮掩。從前的嬌氣完全不見了,神情中多了一抹以前沒有的成熟,也懂得為別人著想了。

  看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句話的確有它的道理,這句話在亞綦身上得到了印證。

  「你……有些不太一樣了!」

  「人總是會變的。」亞綦意味深長地說。

  「是呀!」中白點點頭。「亞綦,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一會兒我送你回家好嗎?」

  「可以出院了嗎?」亞綦開心極了。

  「這麼開心嗎?」中白難得見他開心地笑,不由自主揉揉他的頭。「我不知道你這麼討厭醫院!」

  亞綦不著痕跡撥開他的手,不習慣這些親密的動作。只有江大哥,才能這麼寵溺地摸他的頭。

  「有誰會喜歡住院?」

  在孤兒院的記憶中,他一向是醫院、孤兒院來回穿梭,因為他的身體不好,總是一點小事就生病。或許正是如此,他才會被丟棄在孤兒院門口。

  這種時不時就生病的日子,直到江家領養了他,江沛強勢介入了他的生活,才宣告終止。

  「說的也是。」中白微微一哂。「那我們走吧!你的爸媽已經在家等你了!」

  「嗯!」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嶄新的虞亞綦,展開了全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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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這兒就是你的家。」中白介紹道。失望地發現亞綦的臉上沒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是嗎?」亞綦好奇地打量著虞家。

  他知道虞家也富有,因為沒有殷實的家世背景,江大哥的父母是瞧不上眼的,自然也不可能被列為可能的媳婦人選。但今日一瞧才發現,他畢竟是小覷了全台前十名首富的財富。

  在寸土寸金的台北市近郊,有能力擁有近千坪的土地,還有自家的小丘陵,遍植寒梅和山櫻相雜而成了小樹林,因時值寒冬而怒放,形成一片美麗的話海,讓人不禁想漫步林中。

  「喜歡嗎?」

  「嗯!」亞綦喜悅地點點頭。他真想讓江大哥也看看這一片美麗的景象。

  「我們常在這兒一起玩的。」順著他的眼光看去,中白說道。

  「……我不知道。」

  沒想到亞綦連這些都忘了!中白分不清心中那股失落從何而來。這兒曾是他們度過許多美好童年的地方,即使後來發生了這麼多事,也無損過去璀璨的記憶。但這些回憶……他全忘了,只剩他一個人記得,他忽然有些難過起來。

  「我們進去吧!站在門口猛瞧自己家有些怪吧?」

  「說的也是。」亞綦推門而入。

  「這麼大的房子,只有我和姊姊和爸媽住嗎?」亞綦問著。在情況未明的狀態下,多瞭解些總是好的。

  「傭人們都住在角落的院子裡,平時不會到主屋來。」

  「這樣啊!」亞綦吁了口氣,這樣他就不必應付太多人了。

  「你想要多一些人陪你嗎?」中白在心裡盤算著或許這段日子他該每天抽空來陪陪他,畢竟亞綦的腦子裡只記得他。

  「不必了,我不喜歡太多人。」亞綦拒絕得很快。

  當他還是楚磊時,最不喜歡到人多的地方,喜歡接觸的人也只有江沛一個。

  「你以前最喜歡熱鬧了。」出了個車禍,居然連性情也大變,不免讓中白嘖嘖稱奇。

  「別再提以前的事了,我又不記得。」亞綦含蓄地要求道。要是常回憶以前,他不穿幫才怪!

  「對不起!」中白迷惑道。「我還以為你會想早點回復記憶呢!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急著找會失去的記憶吧?」

  對於中白的挖苦,亞綦無言以對。他又怎能告訴中白,他的情況不能以一般人來判定。

  「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這種事是急不得的。」

  看得出中白很努力想讓他恢復記憶,只是他必須讓他失望了,因為他已經打算埋葬亞綦的過去,永遠不再想起。

  他自私嗎?是吧!但第二次的重生機會,他不想浪費,這一次他要勇敢去做他想望很久的事,不再有任何顧忌。

  因為,他或許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是我不好,沒有考慮到你的狀況。」中白自我反省。

  或許他是急了些,在回家的一路上,就不停地將亞綦的身家背景灌輸到他腦子裡,也不管他是不是能吸收,他的確是操之過急了。

  其實仔細一想,他也並不真的希望亞綦恢復以前的模樣,現在兩人像朋友一般的相處,反而讓他更自在些。少了亞綦以前那種癡迷看他的眼神,他有種解脫的感覺,也開始真正享受起亞綦的陪伴。

  現在的亞綦比起以前是變得太多了,幾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個性愈來愈沉靜,除非必要不會開口跟他談話,但只要一開口,就是精闢的見解。所以他現在喜歡和亞綦談些時事或文章,分享有些看法。

  老實說,他從沒想過他們兩人能夠這樣相處,沒有劍拔弩張的氣氛,只有滿室的閒適。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亞綦淡淡地說。「我們進去好嗎?我有些累了。」

  中白看見他有些蒼白的臉色,暗責自己的粗心。

  「那快進去吧,你爸媽正等你呢!」

  亞綦想起那兩個慈祥的老人家,不由得心頭滿是溫暖。老實說,江大哥的雙親並不是善心人士,領養他也不過是基於江大哥的要求,對他並不曾有過什麼心靈上的關懷,雖是名義上的父母,實際上卻什麼也不是。

  但虞亞綦的父母不是!他們真正給了他家人的感覺,噓寒問暖不說,眼中的心疼更是叫人心頭暖洋洋的。除了江大哥外,他們是對他最好的人。

  當然,他們真正想疼惜的人不是他,而是真正的虞亞綦。但虞亞綦已經不見了,在這裡的人是他,他會代替亞綦好好孝順兩位老人家的。

  一進門,瞧見坐在牛皮沙發上的人,亞綦主動喊了聲:「爸,媽!」

  兩人站了起來,連忙迎上前。

  「回來了!」虞母放心地笑了。「不累吧?」

  「臉色怎麼不太好?」虞父也皺著眉頭。

  若不是想他們多點相處的機會,他們就自己去接寶貝兒子出院了。不過難得中白表現得這麼上道,對亞綦呵護備至的,不利用利用實在說不過去。兒子癡戀那麼久,總該有些收穫了。

  「我……我生病了啊!」亞綦不熟練地撒嬌,蒼白的臉因羞澀而有些微紅。

  「說的也是!」虞父心疼地撫著他的頭。「我寶貝兒子的頭髮都不見了,難怪容易著涼身子虛了。是不是,小光頭?」

  「爸!」亞綦不熟練地嘟起唇。「我……我頭髮已經長出來了。」雖然只有三公分長。

  「就是啊!」虞母瞪一眼自己的老公。「亞綦還是很可愛的,是不是,中白?」

  「是啊!」中白連忙贊同。

  亞綦的頭型不錯,即使頂著一頭超短的亂髮,看來仍是挺有型的。

  這麼醜,怎麼見江大哥?亞綦心裡琢磨著。或者,他該等身子再好一些,頭髮再長一些,再去找江大哥?

  但……他真的很想見江大哥,自有記憶以來,他還沒有超過一個月沒見過江大哥的。怎麼辦?

  「剛回來,別說太久了,讓亞綦多休息吧!」虞母牽起亞綦的手。「來,我帶你回房間去,媽媽怕你活動不方便,特地幫你換了一些東西……」

  「中白,留下來吃飯。」虞父開口邀道。

  「好啊!」沒有猶豫,中白一口答應。

  聞言,虞父露出滿意的笑容。

  在以前,要中白留下來吃飯,簡直像要他的命,但現在他卻毫不猶豫地答應。

  中白一定不知道自己的改變吧!瞧他的眼光,還一路跟著亞綦上樓去,一副離不開的樣子。

  有希望,真的有希望啊!雖然不贊成,不過兒子喜歡,他也只能祝福了。

  「總裁,您的新助理來報到了,您要不要見他?人事主任戰戰兢兢地問著臉色不豫的江沛。

  「是誰說我需要新助理的?」江沛沉下聲音道。「我的助理一向都是……」

  他倏地停住了話。都過了一個多月,他還是不想面對這個事實,小磊已經不能再幫他了。

  「總裁!」人事主任試探性地叫道。「新助理就在門外,要不要叫他進來見您?」

  「不必了,你在外面隨便替他安排個座位吧,這種小事不要來煩我。」江沛心煩地揮手讓他出去。「什麼事都要來問我,我豈不是要累死了?」

  「那我出去了。」人事主任連忙推門出去。

  最近還是離總裁愈遠愈好,自從楚先生死後,江總裁的脾氣就愈來愈差,都沒人敢接近他了。

  人事主任出門後,財務經理施莉頤進入。

  「總裁,您有空嗎?」「什麼事?」江沛抬起頭來,看見是施莉頤,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我……我有些事想說。」他吞吞吐吐的,有些畏懼江沛的眼光,好似要穿透她似的。

  「要說就說吧,不必吞吞吐吐的。」江沛沒耐性地拋下手中的筆,揉了揉眉頭。

  「我想……辭職……」

  「為什麼?」江沛沒有太多訝異。

  「我……知道有些不是時候,不過,……我要結婚了。」她支支吾吾地說。

  「結婚?」江沛挑挑眉。「就算結婚,也沒必要辭職吧?現在還有這麼不講理的老公嗎?」

  「他不想讓我太辛苦,所以……」

  「冒昧請問,是誰有幸娶到咱們江氏企業之花?」

  「他……是金開公司的負責人。」

  「是金董啊!」江沛的笑容幾近冷笑。「怎麼你們什麼時候走得這麼近了?」

  居然是他們的敵對公司,而且還是奪走這次北星工程的公司,她可真會找對象。

  「這……」施莉頤只能窘迫地笑笑。

  「你要辭職我也不能阻止,何況理由這麼光明正大。」江沛顯出一副開明狀。「不過你也知道,公司現在正值多事之秋,我們的首席設計師楚先生車禍身亡,而籌劃以久的北星工程又被你的好老公搶走。」

  他虛偽地笑笑。「當然,我沒別的意思,不過你知道公司損失極大,如果你又在這時離開的話,對公司的影響會很大。」他頓了一下,觀察她的反應。「希望你能體諒一下公司的立場,多留一段時日好嗎?」

  「我……」江沛合情合理地一番話讓她說不出拒絕的話。

  「不會太久的,至少得等找到一位能接替你的人才行。就請你暫時留下來幫忙,可以吧?」雖是詢問的口氣,淡然的口吻卻讓人無法拒絕。

  「好吧!」施莉頤勉強同意。「那就請總裁留意一下是否有合適的人選,我隨時可以交棒。」

  「那就麻煩你了。」江沛笑了笑。「放心,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哪兒的話!」施莉頤害羞地笑,起身往外走。

  「對了,能請問你和金董交往多久了嗎?」

  「這……大約一年吧!」

  「真會保密啊,公司大概沒幾個人知道吧!」江沛若有深意地說。

  「因……因為那只是我的私事啊!」施莉頤慌忙地說。「我先離開了,部裡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勞你費心了。」

  她一出門,掛在江沛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看來我的直覺是對的。」

  當初發現公司內部有問題時,他就立刻委託了他的好朋友厲正風幫他調查。厲正風雖然也是建築系畢業的,卻不務正業地開了一家偵探事務所,網羅了一班好手來為他工作,尤其是商業犯罪的偵查更是他們的專業。

  厲正風接下這工作後,便開始監視著最有嫌疑的三個人,施莉頤便是其中之一。如今她又自動請辭,結婚對像還是那個心術不正的金明成,嫌疑更是大大增加。

  江沛不相信施莉頤活到這把年紀,還會不懂得分辨人心險惡,既然懂得分辨好惡,還願意嫁給金明成,說其中沒有鬼,還真叫人難以置信。

  想到這,他拿起電話撥給厲正風,想要查詢事情的進展。

  「喂,風神!」

  「正風,我托你查的事如何了?」江沛劈頭便問,不多說廢話。

  「江沛,你終於重出江湖啦!這麼久沒接到你的電話,差點就要上你家找你了。」厲正風的聲音中有一絲掩不住的興奮。

  「有什麼新發現嗎?」

  「當然有羅!」厲正風公佈答案。「你給我的那三個名單,在我和我手下不分日夜、夙夜不懈的跟監下……」

  「說重點!」

  「終於有所斬獲了!」厲正風得意地說。

  「是不是施莉頤?」江沛並不讓他得意太久。

  「你怎麼知道?」厲正風愣住。

  「你別管了,快告訴我你有什麼發現?」江沛不耐地催促道。

  「好啦!你最近實在很沒耐心。」厲正風抱怨道。「我發現最近施莉頤的戶頭中莫名其妙多了一筆數額龐大的錢,絕對有問題。」

  「數目有多大?」

  「一千萬!」厲正風回答道:「你想她是打哪兒來的一千萬呢?即使把她賣了,也不值這麼多吧?」

  「北星工程造價可是幾十億,一千萬又算得了什麼?」江沛冷冷地說。「何況,小磊的命絕對不只一千萬的。」

  「呃……關於小磊的事,我也有些眉目了。」厲正風想起枉死的年輕生命,也覺惋惜。「我去看過事故現場,由他的車子情況看來,煞車似乎是被動過手腳,絕對不是一般的意外事故。」

  「這我知道,說些我不知道的事吧!」

  「我調看了當天大樓的錄影帶,和小磊同時離開大樓的人只有一個。」『

  「是施莉頤?」

  「嗯!而且她要回去之前,似乎還繞到停車場過。就目前看來,她的嫌疑是最大的。」雖然他不敢完全肯定,但八九不離十了。

  「可惡!」江沛氣憤地捶了下桌子。「我要宰了她。」竟為了區區一千萬而害了小磊,他絕不能原諒。

  「別太衝動,目前咱們並沒有確實的證據,還是別輕舉妄動得好。」厲正風勸道。「何況她的背後還有人指使,不引蛇出洞後患可是無窮的。」

  「蛇頭是誰?」

  「應該是你們的死對頭金開公司的董事長金明成吧!他們倆個似乎有一腿哦。」

  「我不意外。」江沛訕訕道。「都要結婚了,怎麼會沒一腿?」

  「你的消息倒也靈通。」厲正風頗感意外。

  「正風,就麻煩你幫忙找出證據來,我不能讓小磊死得這麼冤枉。害他的人一個有不能放過,我要他們在牢裡度過餘生。」

  「我會盡力的。」厲正風允諾道。

  「主任,我要進去見總裁了嗎?」掩不住心中的興奮,亞綦迎上前去,站在人事主任面前。

  「不必了,總裁叫你在外面自己安頓自己,你就自己找個位置坐吧!」他指了指在角落的位置。「有些委屈你,不過總裁不是很喜歡跟新人接觸,你暫時先離他遠一點。」

  「……是的。」亞綦吶吶道。

  怎麼這樣?他還以為馬上就能見到江大哥了,沒想到江大哥居然不肯見他,虧他還求爸爸求了好久,讓虞爸爸利用關係,讓他得到江大哥助理的工作。

  若不是利用關係,以他目前二示歲大學未畢業的身份,哪能得到這份工作?不過出乎意料的,爸爸對他想找工作沒什麼意見,倒是童中白反對的最厲害,他甚至開了口要他去他的公司上班。

  看中白一開了口就一副後悔莫及的模樣,他還真想答應他,單是看他嗟歎的樣子也值回票價。只是想見沛哥的心還是勝於一切,所以他來了。

  「你清楚工作內容吧?」人事主任客氣地問。

  對這位破格錄用、來頭不小的人,他還不知要如何對待他。

  「大致上知道。」亞綦保留地說。事實上,應該不會有人比他更清楚吧!

  「那就不用我再說了。反正,只要是總裁交代的事情,你都得辦得好好的,沒問題吧?」

  「沒問題。」他露出一個笑容。

  目送人事主任離開後,亞綦開始著手整理桌上的一團亂。這個位子自從前任助理離職之後,就沒有人使用了,所以堆滿了許多未處理的公文,而江沛又是多日未來上班,桌上公文更是堆上了天。

  看到這一團亂,亞綦也忍不住皺眉頭。

  「這該怎麼整理啊?」他看得都累了。

  歎了口氣,他認命捲起袖子,準備大展身手,只可惜這一身新衣服了。為了來上班,他還特地去買了一套西裝,讓自己有番新氣象呢!

  好不容易,他終於將堆積的公文分門別類,挑出急需處理的公文,準備拿進去給江沛過目。

  想到終於要見到他了,亞綦的心不禁怦怦跳,一股期待湧了出來。

  「對了,先幫他泡杯咖啡吧!」以前他每次過來,都會順手幫他泡杯咖啡,幫他提提神。江大哥最喜歡喝他親手泡的咖啡,總說有種獨特的氣味。

  心念一起,他轉身便往外走,想到隔壁他以前的辦公室去拿咖啡豆。但是到了門外,才發現門是上鎖的。

  「怎麼會這樣?」

  「你在做什麼?」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亞綦身子一僵回頭,果然是施莉頤。只見她正懷疑地盯著自己。

  「我想拿些東西。」

  「拿什麼東西?你不知道這個房間是不准別人進入的嗎?」施莉頤語帶尖銳地問。

  「是嗎?我不知道。」亞綦一臉無辜地說。「我是新來的助理。這兒不是茶水間嗎?」

  「茶水間?」施莉頤並不完全相信這位助理的說辭。「茶水間在走道盡頭。」

  「謝謝你。」亞綦禮貌地笑了笑。「請問你是?」

  「我是財務經理,以後你會常常見到我的。」如果夠運氣待得久!

  「謝謝經理。」亞綦有禮地告退,轉身走向另一頭的茶水間,心中滿是疑惑。

  沒想到施莉頤竟還敢待在這兒,他還以為施莉頤應該已經落跑了,沒想到她的膽子還真大,還能夠在謀害人後若無其事地待下來,可也真夠膽識了。

  身後的施莉頤一直看著虞亞綦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個新來的助理沒什麼好感,尤其是他一來,居然就去開楚磊辦公室的門,更是惹得她犯疑。

  自從楚磊車禍身亡,她就再也沒有睡過一天安穩的覺了,心裡後悔得不得了。

  她想過趕快辭職,但又怕啟人疑竇,只好繼續留下來。

  現在,只好祈禱江沛盡快讓她走人,否則,看著江沛因為楚磊的死而狂怒的模樣,若是讓他發現自己就是罪魁禍首,不知會怎麼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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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總裁,喝杯咖啡吧!」

  聽到這個不熟悉的聲音,江沛自窗前回過身來,眼中的血絲充分顯示出他的睡眠嚴重不足。

  「誰讓你進來的?」

  「我是新來的助理。」亞綦小心地陪著笑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另一手也拿了些文件。「總裁,這是一些急需處理的文件,請您先過目。」

  「你……」江沛蹙著眉打量他。「你是新來的助理?」他先是疑惑,而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你!」

  是中白的青梅竹馬,他爸媽屬意的媳婦之弟。不過那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是那個害小磊出車禍,最後離開他身邊的人。

  雖然不完全是眼前人的錯,但畢竟是他半途冒出來讓小磊撞上,讓小磊死得那麼慘。除了施莉頤外,他也是他不能原諒的人之一。

  怒火一起,江沛寒了聲音。

  「你來做什麼?」

  「我說了我是你的新助理……」亞綦有些畏怯。

  「你有什麼目的?」江沛沒有好臉色地說。

  「我沒有……」亞綦不知所措。

  「虞亞綦,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不過我只告訴你一件事,不管你心中有何打算,都不會如願的。」

  「我沒有目的,我哪會有什麼目的?」亞綦大呼冤枉。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嗎?」江沛冷笑起來。「勸你還是趁早打道回府,我不會原諒你害死小磊的罪,你最好快些離開,我連見也不想見你!」

  原來江大哥是認得虞亞綦的,這倒也是。江大哥不可能不知道害他死去的相關人等,一定做過了調查。

  「我……沒有害死楚……楚磊。」這樣稱呼自己實在有些怪,亞綦結巴了半天才說出口。「至少不是有心……」

  「滾!」江沛怒目一瞪。「我不想聽到你的道歉或辯解,離開這裡!」

  「你……」亞綦沒想到這麼辛苦才見到面的江沛,居然會這樣凶他,對照以前溫柔體貼的模樣,真是天差地遠,讓他一時之間還真是無法適應。

  不過他可不是輕易退縮的人,江沛的壞脾氣他也不是沒見識過,這可算不了什麼。

  「我是靠著真本事,才得到這個職位的。」他毫不心虛地說道。

  「我不管你有我們『本事』,我並不想領教。總之,你必須走!」

  「要我走,總要有個理由,我並沒有犯錯。」

  「不需要!我是老闆,要你走你就得走。」似乎覺得再跟他說下去是浪費時間,江沛回身繼續看著窗外。

  「總裁……」亞綦喚著,無奈的發現他根本不理他。

  難道這麼快就要向江沛吐實嗎?但……他是個超現實主義的人,這種事他會相信嗎?不過如果他不說,現下就要被趕出江氏,根本沒機會再說了。

  怎麼辦才好?他一直習慣對江大哥予取予求,只要是他的要求,江大哥沒有不答允的,現在他才知道原來江大哥也有冷硬的一面,而他卻不知該如何面對他的拒絕。

  「別這麼快趕我走,你總需要別人幫你處理一些公務,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我絕對能勝任的。」

  江沛完全不理會他,連回頭也不曾。

  「別這樣!」亞綦急了,伸手扯住他的手臂。「我不想離開,我進江氏只是湊巧,絕對沒有任何目的。」

  江沛撥開他的手,逕自走回桌前坐下,伸手拿起電話。「警衛,上來把一個人帶出去!」

  「別這樣!」亞綦心一急,伸手按掉他的電話。

  「快出去,我沒時間和你扯!」江沛瞪著他,詫異眼前人臉皮之厚。「滾!我還有事要做!」

  剛剛明明在發呆的,亞綦有些委屈地想。「我幫你。」

  「不用!」

  「我不想走……」

  「出去!」

  江沛失了耐心,拍桌而起,繞過桌子攫住他的手便往外拖。

  「不要這樣……」亞綦無力地掙扎著。

  大病過後,他的力氣怎可能抵得上江沛?何況他以前身為楚磊時,力氣也從沒贏過他。

  「沛哥,不要趕我走……」

  江沛的動作一僵。「誰准你這樣叫我的?」他生氣極了,只有小磊才有資格會議喚他。

  「我一直這樣叫你的啊!」亞綦委屈地嘟囔。

  「胡說什麼!」江沛大怒之下,一把推開他,將他推倒在地。

  「江大哥……」亞綦含著淚,抬眼瞅著他。

  「你……」江沛原想再罵,但不知怎地,看到他那似乎含著千言萬語的眸,狠話居然說不出口。

  那眸子……那眸子啊,怎麼這麼像呢?

  「和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亞綦漾著水波的眸,盈盈地瞅著江沛。

  「我沒空……」我知怎地,江沛竟說不下去。也許就想聽聽他說些什麼吧,江沛竟沒開口拒絕。

  「很重要的事情。」亞綦強調著。「如果你聽完之後還要我走,我絕不再強求。」

  「現在說也可以,不必到別的地方。」江沛退一步道。

  「一定要去那兒,否則你不會信我。」亞綦堅持道。

  「好吧!就看你搞什麼鬼。」江沛粗聲粗氣道。

  看著他的眼睛,江沛一時心軟便答應了。老實說,他的眼睛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虞亞綦自地上站起身,率先走出門去,江沛也尾隨其後。照著亞綦的意思,兩人開車來到了海邊。由於今天並不是假日,平常擁擠的海灘空無一人。

  江沛一下車邊愣住了。這是他和小磊常來的海,因為這兒離他們住的地方並不遠,所以他們經常散步到這兒來。只是……自從小磊他……江沛就再也不曾來過這兒,沒想到今日,他會和另一個人來到這兒。而且這個人,相當程度是害死小磊的人!他是著了什麼魔了?

  聞著潮水的味道,江沛不禁回想起往事。

  每次來海邊,他總是第一個衝下水的人,而小磊只是在岸邊搜集貝殼,或者堆堆沙堡。大部分時間,小磊只是坐在岸邊看著他,因為他不會游泳。

  亞綦脫下了鞋,走在沙灘上。雖然已經是寒冬,海水的溫度比平時低了不少,褲管還被不時激起的浪花給濺濕,但他還是自顧自向前走著,偶爾停下來等江沛跟上。

  「你來這裡做什麼?」江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鬼迷心竅地跟著他到這兒來,但他已經後悔了。

  虞亞綦不僅竊取了小磊對他專屬的稱呼,現在還侵入屬於兩人的回憶之地,他到底想做什麼?難道他想取代小磊在他心中的地位嗎?

  哼!不可能的。沒有任何人能取代小磊,尤其是這個間接帶走小磊的人。

  「江大哥,你知道嗎?」亞綦恍惚地看著日漸西沉的太陽。「我一向是最討厭夕陽的,雖然美麗而眩目,卻又淒美而短暫,就像我的生命一樣。」

  「一直以來,我唯一的夢想只是跟隨在你身邊,為你打點好一切,讓你沒有後顧之憂。可是沒想到我第一次想真正有些貢獻,就發生了這種事……」他苦笑地搖搖頭。「我太笨了。」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這些話該中白說吧?你是不是搞錯人了?」

  亞綦瞠怒地瞪他一眼。「我沒搞錯!」

  他拉著江沛的手,走到一處遭海水嚴重侵蝕而形成的海蝕洞前。「我一向喜歡收集貝殼,以前收集的貝殼不曉得還在不在?」

  這時太陽已經開始下山了,天空、海水都被染紅,整個世界似乎被一片橘光包圍著,更加添些許詭譎的氣氛。

  「啊!大部分都還在。」他歡呼一聲,彎下腰撿起一個紫色的貝殼。在夕陽照射下的側臉,散發著誘人的美麗。

  江沛看著他與夕陽融成一體的身影,霎時間深怕融於夕陽中的他會消失。這真是沒道理,他有種錯覺,如果不此時喊住他的話,或許他就再也不回頭了。

  「你瞧,這些貝殼都還在,沒有被海水沖掉。一定是它們太留戀這片海灘,所以才捨不得離開,就像……就像我一樣,捨不得離開你,所以又回到你身邊。」江沛一把扯住了他。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知道這裡?這個地方應該只有我和小磊知道,你是從哪得知的?」

  「你還猜不出我是誰嗎?」亞綦滿懷希望地看著他。「沛哥,你當真認不出我?」

  「別叫我沛哥,你不是小磊!」

  「沛哥,我是小磊,是你的小磊啊……」

  「胡說!」江沛猛地放開了他。「小磊死了,他死了,不會活過來了!」他喊道。

  「我是死了……不過,我又活過來了!」

  「胡說,不可能有這種事……」江沛震驚地搖著頭。

  「你不希望我活過來?」亞綦失望地看著他。

  「我當然希望,我不知想了多少次……」江沛衝口而出。但理智告訴他,這是絕無可能的事!

  「我也是。」亞綦幽幽地說。「在死之前,我也求了上蒼不少遍,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能回到你身邊,而上蒼一定聽進了我的話,讓我回來了。」

  「不可能……」情感上江沛巴不得相信他,但理智卻提醒他這一定是個騙局。

  見江沛掙扎在信與不信之間,亞綦靈機一動,撿起沙灘上的小石塊,開始在沙灘上畫起來。

  「你在做什麼?」江沛忍不住好奇地問。

  「我要你相信,我真的是小磊。」亞綦頭也不抬的繼續畫著。

  不一會兒,一張設計圖已然成型,內容赫然正是江沛最後一次見楚磊時,當時楚磊正在進行的北星工程設計圖。那張圖已經隨著楚磊的車禍而被焚燬,屍骨無存。

  換句話說,知道並且見過這張圖的,就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江沛,另一個自然是設計者楚磊。如今虞亞綦竟能畫出這張圖來,豈不是代表了……

  「你……」江沛震顫又狂喜,更多的是不可置信。難道……小磊真的又會他身邊來了?「你……真的是小磊,沒有……騙我?」

  「你相信我了?」亞綦歡呼一聲抱住了他。「沛哥,我好擔心你不肯相信我。」

  「你認識小磊吧?」江沛顫巍巍地問。「你……是他的朋友,所以才知道這張設計圖?」可他並不認為小磊認識虞亞綦……

  「你明知道我不認識虞亞綦的,還問這種問題。」亞綦嘟起唇道。

  「我只是要看你會不會答錯!」江沛看到他不自覺地露出如同以前小磊撒嬌的樣子,一時間還真有些無法適應。「去年生日我送了你什麼禮物?」他不死心地追問道。

  「項鏈。」他一口便答出。「一個十字型的鑲鑽項鏈,不過,它……已經丟了。」其實他一直戴在身上,不過當他出車禍時,也就留在他的屍體上了。

  畢竟,靈魂是帶不走任何東西的。

  完全正確!江沛的心被欣喜慢慢佔滿,但他還是繼續追問。

  「你送我什麼生日禮物?」

  「手錶,上面刻著永遠快樂四個字。」

  「我最愛吃什麼?」

  「吃辣的。」亞綦回答地毫不猶豫。「即使我告訴過你那麼多遍,吃辣對身體不好,你還是說這總比淡而無味來的好。因為你喜歡有味道的東西。」

  「那……我最喜歡看什麼電影?」

  「你不喜歡看電影的。」他的眼神柔和起來。「你總是說著看電影多無聊,還不如待在家中聽我彈琴來得享受。」

  望著他侃侃而談的模樣,江沛的心動搖了。這一切不是夢吧?可是看他的樣子,也不像在撒謊。在江沛心中,其實是非常想相信他的話的,他真的寧願相信小磊捨不得他,所以又回來了!

  「借屍還魂」,在一般人眼中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也是平時的江沛絕不會相信的一件事。可是,他還能不信嗎?他已經絕望的寧可信其有了!

  望著眼前頭髮短得像刺蝟,完全不像昔日小磊的小男孩,他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絲相似之處,真要勉強說的話,大概只有那雙眼睛最像了,同樣充滿了如泣如訴般的哀愁,雖然口中不說,眼神卻已傳達了千言萬語。

  就是這種眼神,讓江沛毫無拒絕能力的跟著他到了海邊,聽他說了這一大段話。而現在,在同樣眼眸的注視下,江沛也無法擠出「不相信」這三個字。

  「沛哥,你信我了嗎?」亞綦滿懷企盼地問道。

  「我……」江沛艱難地撇開頭,再看著他的眸子,他就要被催眠了。「我不知道……以你跟中白的交情,要知道這些並不是難事……」

  亞綦黯然低下頭。他早知道這件事不容易,要求沛哥相信,只怕要多費些唇舌才行。

  他低頭再想了一下,臉上充滿喜色。「有一件事中白一定不知道,只有我們倆知道。」

  「什麼事?」江沛也迫切等待著。

  「你送我的那條項鏈上,刻著死個字,還記得嗎?」

  「你知道?」

  「相知相惜!」亞綦還記得收到禮物的感動,在他孤寂的一生中,幸虧有了他,才不致顯得如此悲哀。

  江沛聞言一震。

  是了!這是他的小磊,是小磊回來了!小磊真的超越死亡,回到他的身邊來了!

  「你真的是小磊!」江沛眉開眼笑地將他摟入懷中,抱起來旋轉了好幾圈才放下。「你回來了!真的回來了!老天爺將你還給我了!」

  「別轉了,我的頭都暈了。」亞綦笑著離開他懷裡。「你現在相信我了嗎?」

  「嗯!其實我早就信你了。」江沛大言不慚地說。

  「是嗎?」亞綦斜睨了他一眼。「你剛才還很凶的質問我呢!還敢說你信我!」

  「誰知道你會附身在他身上,這傢伙是害你出車禍的禍首之一,我怎能不懷疑?」此時的江沛有滿腔的疑問,但也不急著問出口,反正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當我醒來時,就已經在虞亞綦的身子裡了。」他將經過說了一遍。「或許,就是因為他的不珍惜生命,老它爺才將他的身體給了我。」

  「不管什麼原因,反正只要你回來就好了。」江沛喜孜孜地說。「你啊!明知道我會很難過,也不現身來安慰我一下,居然過了一個多月才出現,害我白白傷心了那麼久,太沒良心了!」

  「可是……我受傷了,住院了一段時間,而且……」他的聲音低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手術時,我的頭髮被剪掉了,看起來好醜……」

  幸好他的頭髮長得快,現在已經有一些型了,再過一段時間,應該會再好看些。

  江沛目瞪口呆。這……這……小磊在說些什麼呀,竟為了這種理由而延遲見他?他要見的人是小磊,美不美有什麼關係!

  「算……算了!事情都過去了,只要你回來就好了。」他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江沛笑了出來,眉宇間的憂鬱一掃而空。

  「還好你的運氣好,正好有這個軀體可以用。」

  「這是用虞亞綦的死亡換來的,我……」

  「不許你內疚!」江沛知道以小磊的善良,一定會為這事不安。「反正他都已經不想活了,把身體借你用用又何妨?」

  江沛從不將同情心浪費在不值得同情的人身上,自然也不會去同情企圖自殺的人。

  「話不能這樣說……」

  「只要你回來就好了!」江沛心滿意足地拉著他到附近的岩石上坐下,有了欣賞落日美景的興致。「如果那時我有去找虞亞綦算帳,也許咱們早就相認了。那時真不該顧慮中白的求情才是!」他嘟囔說著,有些扼腕。

  「千金難買早知道,你也不必這麼生氣了,誰知道會發生這些事呢?」亞綦溫柔地開解道。

  「如果那時你聽我的話,跟我一起去赴約的話,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江沛心中一直後悔沒有強迫他去。

  「那可是你的相親宴,我跟去做什麼,豈不是自討沒趣?」亞綦笑道。「我都沒聽到你報告成果呢!」

  「別提了,一回家聽到你出車禍的消息,嚇得我魂飛魄散,誰還記得那個女人姓什名啥!」

  「是嗎?」亞綦滿意地笑了笑,站起身來,面對著大海舒展身體。「風好舒服哦!」要是沒有身體的話,就感覺不到佔滿舒服的感覺了。

  「我不要你再離開我了!」江沛走到他身邊,攬著他的肩,發誓般地說。

  「真的嗎?」亞綦仰起頭看著他。以前他還是楚磊時,江沛就高了他將十五公分,現在變成虞亞綦後,還是矮他很多。哎哎,他怎麼不附身在人高馬大的人身上呢?

  「是的!」江沛大聲保證著。

  「好奇怪,每次只要你佔滿一說,我就覺得事情會像你說的一樣。」

  「本來就是這樣,你要相信我!」

  「我一直都相信你。」亞綦堅定說著,習慣性地靠近他,汲取他胸膛的溫暖,來安撫自己的不安。算啦!這種高度剛剛好。他可以很方便地依偎在江大哥懷裡。

  事實上,他不只相信江沛,更是深深愛著他。除了他,沒有人能給他他所需要的安全感。所以,這次,他要待在江大哥身邊,名正言順地擁有他。

  是的,這一次,他要得到他,沒有任何人能阻止或反對!雖然江大哥對他不見得有戀愛方面的感情,但他相信,要將親情轉成愛情並不是難事,因為,江大哥一向只關心他一個!

  想到這,亞綦嘴角含笑,更加偎近江沛。

  真的是小磊呀!連靠著他的姿態都一模一樣,江沛不由得笑得更開懷了。不過,畢竟是別人的身體了,江沛總覺得抱起來的感覺和以前有些不同。

  但……有些不同又何妨,小磊回來了呀,他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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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leungmon不小心在路邊揀到一個信封, 發現裡面原來有現金20Ds幣.


  第七章

  「天色晚了,咱們回去吧!」亞綦提醒道。

  現在的他,可是有家有父母的人,又是個剛成年不久的小孩,行事不能太囂張。

  「也好,回去咱們再好好的聊。」江沛竟然沒有異議地同意。「氣溫也開始變低了,讓你感冒就不好了。」

  「哪那麼容易生病的!」亞綦咕噥著,對他的關懷心中暖洋洋的。

  「你的身體底子一向差,別不承認!」

  「那是以前……」

  此話一出,倆人都有些唏噓,不由得陷入沉默。

  上了車,江沛發動車子。出乎亞綦意料之外的,江沛的車速居然只有平日的一半。

  「怎麼了,車子有毛病嗎,為什麼開這麼慢?剛剛來的時候沒問題啊!」亞綦奇道。

  他看了看路上的車子,並沒有到塞車時間,車流量不大,不禁心中大奇。平日江沛可愛開快車呢!今天倒是轉了性了。

  「我不想再讓你出什麼意外!」江沛專心地看著路況,小心地開著車。一想到小磊是死於車禍的,讓他不由自主擔上一份心,怕又有同樣的事奪走他。

  「傻瓜!」亞綦又愛又憐地凝睇著他。「我死了,只有你會替我難過吧!」

  「胡說什麼,我不要再聽這些什麼死不死的,你已經回來了,不會死的。」江沛煩躁不已地說。

  他不要再經歷一次那種頓失所依的感覺,從現在開始,他會保護好小磊,不讓相同的事再發生。

  「小磊……」

  「你不能再叫我小磊了,我現在是亞綦,虞亞綦。」他糾正道。「沛哥,你要記住呀!」

  「我只是一時不習慣……」江沛赧道。「你放心,我不會再叫錯了。」

  「那就好。我知道沛哥很聰明,不會再叫錯的!」

  「意思是,如果我再叫錯,就是笨蛋了?」

  「是你說的,我可沒說唷!」

  倆人融洽的談笑,氣氛就如以前相處時的舒適愉悅。過了好一會兒,亞綦才發現不對勁。

  「沛哥,你走錯路了吧?」他仔細看著路,發現這不是回公司達到路,也不是回他家的路。

  「沒錯啊!」江沛納悶著。「我們不是要回家嗎?」

  「我『現在』的家並不在天母啊!」他側身看著江沛。「你忘了我現在是誰了嗎?虞亞綦有他自己的家呀。」

  車子「吱」地一聲,停了下來。

  「我差點忘了。」江沛不好意思道。看來他真是歡喜過頭,成了笨蛋一個了。

  「我送你回去吧!」

  「你知道我家嗎?」

  「……不知道。」

  他沒事怎會想要去問虞亞綦的事?不過現在不同了,等一回家,他就要把虞家的事弄得一清二楚。

  「就在童大哥家隔壁而已,原來亞綦和童大哥真是名副其實的青梅竹馬。」亞綦興高采烈地說道。

  「是嗎?」江沛有絲不開心。他討厭小磊提別人!

  「其實多虧了童大哥,否則我不會那麼順利就扮演好虞亞綦這個人。」

  「他做了什麼?」江沛澀澀地問。一直以來,小磊只依賴著他,但現在他卻提到了別人,江沛心中非常不是滋味。「他也知道你不是虞亞綦?」

  「怎麼可能?」亞綦白了他一眼。「我怎麼敢讓他知道,他不當我是神經病才怪!」

  「我不會當你是神經病。」江沛聲明。

  「我知道。」亞綦感動地一笑。

  「那……中白和以前的虞亞綦他們不是情人嗎?你和他……」

  「他們不是情人,童大哥不喜歡亞綦,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雖然現在中白對他很好,那也不代表什麼。

  「既然這樣,中白沒有對你不規矩羅?」江沛鬆口氣。

  「怎麼可能!」亞綦嗤笑出聲。「先別說他對我沒興趣,就算有,我也不可能讓他對我做什麼。」

  「那就好!」江沛仍是放不下心,中白對女人的手腳動得特快,叫他如何安心?亞綦雖然不是女人,就他看來卻是比任何人都可愛的。

  「馬上搬出來,跟我回家去!」江沛專斷地下了命令。「你要跟我一起住。」

  「不行的。」亞綦只當他是無理取鬧。「我是虞家的兒子,怎麼能搬到江家?說不過去的!」

  當然,如果他誘拐成功,那就另當別論了。

  「可你是我的小磊,我的弟弟……」江沛拗起來。

  「有些事已經不同了。」亞綦冷靜地指出。「我已經不再是楚磊了,你還記得吧?」

  「但,我怕你被中白吃豆腐!」

  這無疑是杞人憂天,亞綦瞧著他義憤填膺的模樣,著實有些好笑,不禁想逗逗他。「沒事的,就算怎樣,這也不是我的身體,有什麼好在乎的。真要怎樣,在我借宿這個身體之前,大概也就都發生了吧!」

  江沛倒抽口氣。「你怎能不在乎?我保護了你這麼久,可不是讓你去給中白那小子糟蹋的。」他急得吼了出來。

  「你想太多了!」亞綦語氣一轉,嚴肅地說:「不過,在我死時,我才發現有很多事情我都沒有做過。當我發現我又有第二次機會時,我就決定了,這一次我要做遍所有以前我想做而來不及做的事。」

  「你想做什麼事?」

  「很多,但最想做的就是——」他臉紅了起來。「我想嘗嘗男女之愛、魚水之歡,那些都是我生前來不及嘗試的,我真的很想知道箇中滋味。」

  「你……你想找誰試?」江沛心中亮起紅燈,俊臉也繃得緊緊的。

  「我還不知道。」亞綦低頭瞧了瞧自己,自嘲道:「要上床也得要有感情,我可不是禽獸,可以隨便和人上床。」

  「你知道就好,不許你糟蹋了自己!」

  「你知道我的,我不會隨便的。」亞綦保證道。「何況,我了男人,再怎麼樣,吃虧的也不會是我啊!」他失笑道。

  如此的保證並不能使江沛安心,事實上,他根本不能想像小磊的身邊有被人。

  尤其,虞亞綦愛男人,愛的還是中白,他不能忍受小磊身邊的人是中白。其實,任何男人在小磊身邊,他都無法接受的。

  現在小磊成了亞綦,他愛的人也會是男人嗎?

  「你……你……會像虞亞綦一樣喜歡男人嗎?」忍耐不住,江沛脫口而出問道。

  「我不知道……」亞綦沉吟半晌,給了個模糊的答案。「如果是,你會介意嗎?」他提心吊膽地問。

  很介意!是對小磊選擇的人很介意!

  「你……不如找我試吧!」江沛脫口而出。

  與其讓小磊去找別人亂試,不如由他來!反正他們關係一向深厚,不如由他來當小磊的男人。不,是「亞綦」的男人!

  「你?」亞綦正中下懷地笑開,卻又小心的不讓江沛發現。他早知道沛哥只要稍稍刺激,一定會自動請纓,果然不錯。「你不必勉強自己,你知道我的底細的,你能抱我嗎?」

  他低頭故作難過道:「我是個男人呀。」

  「一點也不勉強!」江沛急急地道。要他看著他去找別的男人,才真是勉強了他。「內在的契合才是最重要的,我深信不會有人的感情比我們之間還深厚。」

  「可那一向都說我是你弟弟啊,感情可以轉變得這麼快嗎?」亞綦試探性地說道。

  其實他愛死了這個提議,卻不能不將問題先說清楚,他不能要江沛勉強自己配合他。

  「我……」江沛一時語塞。其實他剛才也是一時衝動便脫口而出,並沒多想什麼,但老實說,即使是現在,他也並不後悔剛才的提議。

  他一向喜歡和小磊一起生活,也常常因想起小磊終有一天將離開他另組家庭而不悅。反正亞綦喜歡男人,如果他和亞綦在一起,也就等於永遠和小磊在一起,豈不是兩全其美?

  愈想愈開心,江沛喜孜孜瞧著亞綦,臉上的笑容愈來愈大。

  「小磊,不,是亞綦,如果喜歡男人,那就和我在一起!」

  這好像不是提議,而是已成的決定,亞綦不禁有趣地回視他。「為什麼?」

  江沛奇怪地瞧他一眼。居然問為什麼?

  「只有這樣,咱們才能名正言順一起生活啊!」

  「說得好像我也喜歡男人一樣!」亞綦失笑。

  「這……」倒也是,他都忘了問最重要的問題了。江沛一時尷尬起來。

  「我的確是喜歡男人沒錯!」亞綦爆炸性的宣佈。

  「是……是嗎?」江沛吶吶道。「我……我都不知道……」

  「以前我也不知道,不過自從成了虞亞綦,我就喜歡男人了!」

  這理由真好用!亞綦不無幸運地想道。

  「那……你就跟我在一起!我是男人!」

  「那——你先吻我!」亞綦突兀地要求。

  「咦?」江沛嚇了一跳,期期艾艾道。「這……」

  「既然要跟我在一起,不會連吻我也不敢吧?」亞綦挑釁道。「我已經是個大人了,我不會再當你弟弟,這一點你要記住,我要的是愛情,不是親情。」

  「我……我知道……」其實他什麼也不知道!愛情?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給,但若是小磊要,他一定會努力的,他不能讓小磊失望。

  「知道但能做到嗎?」

  「做得到!」江沛擲地有聲地保證道。

  亞綦逸出笑容,湊上前去。「那……吻我……」他呢噥著,聲音散發出一種江沛所想像不到的性感。

  「小磊……」江沛有些迷亂地喚著。

  「是亞綦!」他糾正道。

  「亞綦……」江沛順從喚著,張嘴迎上柔嫩的唇。

  嘴上的唇舌生澀地蠕動,江沛的心一陣柔軟,主動接過主導權,含住略顯蒼白的唇瓣吸吮,看著那蒼白的唇瓣在他的吻下充血紅艷,些微的口液溢出嘴角,在昏黃的夕陽下蕩漾著濃濃的情色感。

  身子情不自禁起了反應,亞綦顫抖著更向江沛接近。

  江沛忍不住抱緊了他,在他臉上啾啾幾下,大掌扣住他的頭,下巴擱在他頭頂。

  「亞綦……你真可愛……」

  「真的嗎?」亞綦欣喜地偎近他,柔若無骨地貼著他。「你喜歡嗎?不會排斥……」

  「傻瓜!」江沛輕斥道。

  這可是小磊啊,不,是亞綦,他怎麼可能排斥?

  「要我再繼續嗎?我可是求之不得喔!」江沛嘎啞道。

  「今兒就到這裡吧,我還得回家呢!」亞綦羞赧道,抽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現在的我除了有你管之外,還有兩個老人家管呢!」

  看得出亞綦極喜歡現在的雙親,江沛也替他歡喜。

  「我送你回去。」

  送他回到從未踏足過的虞家後,江沛叮囑道。「明早我來接你上班。」

  「嗯!回去小心些。」亞綦溫柔地回道。

  目送了他的車子離開,亞綦才心滿意足地回身進屋。今天不僅和江大哥相認,而且還有了生平第一次的親吻,一切事都很順利。

  想到了甜蜜的親吻,亞綦的嘴角彎得更深。他沒有忘記江大哥緊緊抱住他的感覺!踏著輕快的腳步,他心情愉快地進屋去。

  「剛才是誰送你回來?」

  亞綦甫一進門,童中白便質問道,語氣還帶了些憤怒。事實上,他站在陽台上,將一切都看在眼裡,連亞綦和那男人依依不捨的情景也全都瞧了進去。

  亞綦嚇了一跳,連忙退了幾步,避開直往前逼近的男人,現在的童中白看來有些嚇人哪!

  「你怎麼來了?」他不自在地說道。

  「那男人是誰?」

  「不關你的事吧?」亞綦避開他往自己房間走。「我爸媽不在家吧,時間也晚了,你該回自己家休息了。」

  「你……」中白一時氣結。沒想到他一下班就過來看他的好意,居然被如此糟蹋!「那人究竟是誰?」

  「是我老闆,也是你的好朋友江沛。」亞綦不耐煩地老實說道。

  「是他!」中白有絲震驚。他從不知道江沛有如此體貼,竟會送第一天上班的職員回家。當然,他也還不知道亞綦堅持到江氏上班的理由何在,甚至不惜動用到虞家的關係。他根本就不贊成亞綦去上班的,一個大學沒畢業的人,學人家上什麼班!

  但,顯然現在他的意見,已經不在亞綦尊重的範圍之內了,因為他根本從頭到尾就沒聽過他的,與從前百依百順的模樣真是天差之別。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嗎?

  「他為什麼送你回來?」抓過他的手,中白憤怒地質問道。

  「不關你的事!」亞綦甩開了他。「你不是很忙嗎?我的事就不勞費心了。」

  中白瞇起眼,不敢相信這些話出自對他癡心絕對的亞綦口中。

  「你搭上別人了?那個人就是江沛?」

  這樣說也沒錯,於是亞綦便大方點頭承認。「不是搭上,我們只是互有好感……」

  「那我呢?」中白衝口而出。

  亞綦奇怪地看他一眼。「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喜歡的人是我,難道你忘了?」中白硬聲道。

  「忘了!」亞綦毫不愧疚地說道。「不過如果我沒記錯,你好像說過不喜歡我的,在我住院時、出院後,一直叨念不停,要我牢牢記住,咱們是好朋友的,現在喪失記憶的人是誰呀?」

  「所以你要報復我?」

  亞綦蹙緊秀眉,有些不耐。「報復也得有理由,你我嚴格說來,在感情上只不過是沒有交集的臉條平行線,我為什麼要報復你?你根本不喜歡我,就算我琵琶別抱,能傷得了你嗎?」

  「知……知道就好。」話是如此,但中白卻清楚知道,他的確是被傷到了,他覺得自己的所有權受到嚴重侵犯,但這些話他卻說不出口。

  「現在我喜歡上別人,你應該要鬆一口氣,而不是在這兒質問我為何搭上別人!」亞綦聰明地指出。「你要祝福我早日尋到幸福才是。」

  中白嚅嚅囁囁,就是吐不出話來。不知為何,他……並不想亞綦和其他男人得到幸福。

  人人都知道亞綦愛他,他一直很厭煩也很不能接受。誰知道現在亞綦要愛別人了,他卻又有些不捨了。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這就是人家說的「得不到的永遠最好?」嗎?他就是這麼一個膚淺的男人嗎?不會的……

  但心頭的不願與不捨,卻是無論如何揮之不去!

  「既然說清楚了,我口液進房了嗎?」亞綦將中白往門外推。「今天我好累了!」語畢,他砰地一聲關上門,將中白鎖在門外。

  好累?他做了什麼「好累」的事?中白挫敗地瞪著眼前緊閉的門。第一次,第一次亞綦賞了他閉門羹,沒想到被拒絕在心房外的滋味恁地難受,中白第一次深深懊悔以前那樣等待亞綦。

  「亞綦,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看?」江配關心地看著他。亞綦蒼白的神色讓他很是擔心。「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早叫你多休息的……」

  「別再念啦!」亞綦眉頭微蹙,抬起蒼白的臉蛋看著江沛。「醫生也說要多動一動的,我沒事的。」

  「醫生的話哪能信?他們沒救活你!」

  「能救活那時的我,可以說是神了!」亞綦失笑道。「沒事啦!一定是今天的空調太強,我才會覺得身子不舒服。」

  「是這樣嗎?」江沛仍是懷疑,但也馬上撥內線吩咐人將空調關小些。「有沒有覺得好些了?」

  「嗯!」其實沒有,不過他不願讓江沛窮緊張。車禍過後的身子,是不可能像之前的身子一樣健康的。何況他的身子,還沒有完全康復,只是他趕著來見沛哥,就顧不上休養了。

  不過見沛哥這樣為他擔心,真是讓人窩心呀!忍不住想讓他更操上些心。哎哎!他的劣根性似乎愈來愈重了。

  江沛見他一臉病容,不由得揪緊了心。他是怎麼了?他受不了看到他這麼無精打采,一臉病容的模樣。

  「真的好些了嗎?」江沛擔憂地看著懶洋洋趴在桌上的人兒,揪心不已地問。

  「好些了。」亞綦安慰他道。「你別擔心……」

  「你沒有好!」江沛有些懊惱自己只能看著他痛苦。「我能做些什麼?」

  「抱著我就好了。」他低聲要求道。

  毫無猶豫的,江沛一把抱起他。

  「很痛嗎?」他的聲音低嘎,關心中透著心疼。

  亞綦點點頭,安心地靠著他,任江沛將自己抱往辦公室裡邊的小休息室,安置在小小的單人床上,自己也上床抱著他,將他擱在兩腿之間。

  「這個身體可真糟啊!」江沛低啐道。

  他將灼熱的大手壓在亞綦微涼的額際上,緩緩地按摩著。「舒服些了嗎?」

  亞綦吁了口氣,奇妙地鬆了口氣。

  「舒服多了!」他羞澀地靠在江沛懷裡。「你的手好像有魔力似的,剛才我還痛得想滿地打滾呢,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他誇張地說道。

  「真的嗎?別瞞我呀!」江沛心疼不已,緊緊地抱著他,手仍持續為他按摩著。「以後不管生什麼病,都要告訴我,不許自己一個人忍耐!」

  亞綦抬眼瞅著他,心裡感動極了。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說什麼傻話?」江沛輕斥道。「不對你好,我要對誰好?這世上我在乎的人只有你啊!」

  聞言,亞綦怔怔地瞧著他,眼淚不知不覺湧進眼眶。

  江沛動作一僵,急忙問道:「怎麼哭了,痛得難受嗎?我還是帶你去看醫生吧,就說過痛是不能忍的,你還不承認,雖然我也不太相信那些醫生,不過有時他們還是有些用的……」

  他手忙腳亂地想起身,亞綦卻反身壓住他,將他呀在身下,送上唇堵住他猶自喋喋不休的唇。

  「呃……亞綦……」愣了一下,江沛本能張開了嘴,迎接試探的舌。緊貼著他的唇,江沛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

  「這樣轉移我的注意力,我就不難受了。」亞綦喃喃說著。

  江沛哂然一笑。為了躲避去醫院,他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不過這種方式……恩……他可也愛得緊。

  「這可是你說的!」他帶點警告地低吼著,吻上他的唇,手也不客氣地覆上他的身體。

  倆人現在正躺在床上,地點曖昧的引人遐思,江沛自然是毫不客氣了。

  「亞綦,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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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你想要我?」

  感覺到他胯間的慾望,亞綦一驚,試著推開他結實的胸膛。「我……我是男人唷?」

  「沒關係的。」想佔有他的慾望勝過一切,江沛自顧自地將手伸進他的衣領裡,毫不客氣地握住小巧的櫻紅,另一手同時伸手解開他的褲子扣勾。

  「你不後悔?」亞綦心裡有些患得患失的恐懼。

  「後悔什麼?」他只擔心亞綦不接受他。「你願意給我嗎?」

  自從亞綦提過要談戀愛,要享受魚水之歡後,他一直掛在心頭,很擔心他隨便找人試了,心中只想著要先下手為強。

  「不給你要給誰?」亞綦嘟噥著。「明知我沒有別的對象,我喜歡的人一直都只有一個啊!」

  「是我嗎?」江沛喜得要暈了。

  「難道還能是別人?」亞綦瞠他一眼。

  「那就沒問題了!」江沛喜孜孜地壓倒他。「我也一直最喜歡你。」

  亞綦急忙抵住他的胸膛。「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你愛我嗎?」他認真問著。

  「我不要同情,也不要親情,我只要你的愛情。你一定不知道,我已經愛你好久了,從以前到現在。」

  「真的……」

  「是的,我愛你。」亞綦堅定地望著他。

  「我一直不知道……」江沛吶吶地開口。莫怪小磊一直沒交過女朋友,他還以為是眼光太高的緣故,原來不是這樣,一切都是因為他呀……

  江沛嘴角揚了起來,開心的不得了。

  「我一直害怕你瞧不起我……」

  「不可能的事!」江沛連忙否認。「不管你愛上的是誰,我都會祝福你的。」

  他故作大方地說,心裡卻清楚如果小磊愛上別人,他只會想將那人大卸八塊。

  既然小磊愛男人,當然只能愛他羅!

  「你要祝福我和別人嗎?」亞綦難過地問。

  「想都別想!」江沛脫口而出。「你要和我在一起,只能和我在一起!」

  「那是說……」亞綦顫巍巍地問,不敢置信。

  「意思是我很高興你愛我,高興的不得了,這樣你懂嗎?亞綦?」江沛執住他的手正色道。「不過,亞綦,你要知道一件事,不要我的親情是不可能的。」江沛回答的認真。「我們畢竟相處了快二十年,不過我想要你,這跟同情無關,自然也不會是親情,沒有人會對自己的弟弟動這種歪腦筋的。」

  「那……」亞綦希冀地凝望著他。

  「我不是那麼清楚,但……我應該是愛著你的……」江沛老實說道。

  「沛哥……」亞綦有些不敢置信。「真的嗎?你不是為我讓我開心,而勉強自己吧?」

  「你也知道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啊!」江沛俊臉上有一抹紅暈。「自從小時候第一次遇見你,我就好喜歡你,所以才會磨著爸媽要收養你,好讓你一直陪著我。」

  「那時你以為我是女生嘛!」亞綦澀澀道。

  「是啊,雖然馬上就發現你是男生,不過那並沒有改變我的心意。」江沛捧住他的臉,專注地盯著他。「所有人都笑我對你保護過度,但我實在是情不自禁,我不想你的身邊有別人。」

  說出這些他從來不敢說出口的話,江沛覺得輕鬆許多。

  亞綦一時無語,只是將身體輕輕偎近他。

  「你倒是說說,這樣的感情不是愛情,又會是什麼呢?」

  「你只是佔有慾強罷了!」亞綦嘟噥著。

  「佔有慾這句話倒是真的。」江沛呷笑道。「此時此刻,我是很想佔有你……」他的聲音漸漸低嘎,傾下頭去欲吻上他的唇。

  本欲迎上去的唇臨時改了方向,讓江沛的唇只落在他的臉頰上。

  「亞綦……」江沛詢問地看著他。

  「我是很愛你,不過……」亞綦紅著臉推開他。「我還是不要在這時候做!我的身子還沒好啦!」

  尤其身上的傷疤才結痂,他才不要這麼醜的和沛哥坦承相見!

  「恩……怎麼這樣……」

  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愛憐。看著埋首在懷中不肯抬起的人兒,江沛只能緊緊抱著他,心中湧起的,是滿滿的幸福感。

  在一間古色古香,充滿濃郁古典氣息的茶坊中,雋永的茶香正淡淡的飄散在空氣中。走進其中,聞著這股茶香,會使人心情舒暢,渾然忘憂。

  江沛和亞綦此刻就坐在這茶坊隱蔽的一個角落裡,偷得浮生半日閒的享受閒情飲茶的樂趣,兩人臉上都帶著怡然自得的笑意。

  由親情轉變成愛情,需要多久的時間呢?江沛不知道。但現在他知道亞綦愛著他,從以前一直到現在。當然,以前的他並不懂,但現在的他已經懂了,因為亞綦一直不停地告訴他這個事實,他不懂也不成。

  瞧,只要得空,亞綦一直是膩在他身邊的。他對這個現象無法抱怨,因為他也實在愛極了亞綦待在身邊的感覺,不時分享一些甜蜜地親吻。

  有時他也會想,他是該有些不習慣的反應才是,畢竟他和以前的小磊只是兄弟,雖然比一般人都親近,但也不曾轉過不該有的念頭,即使小磊長得很美,他對小磊的佔有慾很強。

  但經過了這一番生死離別後,他再重新醒思自己對小磊的感情,這才發現,動情的人不只小磊一個。他……也是早就陷入愛河中的人!

  「沛哥,最近你似乎閒得很,居然有空陪我出來喝茶!」亞綦帶點驚奇地說道。

  「是你閒了許多才是吧!」江沛打趣道。「只要我願意,怎麼會挪不出時間?倒是你,以往我要你溜班,你可是打死不幹的。」

  江沛寧願將時間花在亞綦身上,他不願意去處理那些硬梆梆的公事。自從亞綦死過一次以後,江沛就知道時間是如此珍貴,即使是一分一秒,他也不願浪費。

  帶著感恩的心,他仔細地凝睇著亞綦。至今他仍無法相信,老天爺真的把「小磊」還給他。當然,他作夢也想不到,會和亞綦成了現在這種關係。但……他一點也不後悔。

  午夜夢迴時,他總是滿身大汗的驚醒,害怕一切只是他虛構的情節,亞綦又會無端的消失。最近,他更是莫名地操心起來,竟害怕起亞綦會被別的男人搶走。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不是嗎?亞綦喜歡他,他也喜歡亞綦,他們是情投意合的佳偶。等處理完這件商業間諜案,他會上亞綦家,親自徵求亞綦的雙親同意,他要把他擺在身邊,好好地看著他。

  「以前我總以為來日方長,咱們還有好多時間在一起,可是……後來才知道相聚的日子竟是這麼短,我不想浪費時間了。」亞綦沉沉地說出真心話。「沒必要為那些不重要的事浪費和你相處的時間。」

  「我也是這麼想!」江沛溫柔一笑。果然是和他有默契的人啊!

  「對了,亞綦,你最近和中白相處的如何?」江沛狀若無心地問著。

  他也知道自己有點像操心過度的父親,也像極了霸道的情人,但他就是莫名的介意中白的存在。

  有件事他知道的很清楚,虞家二老一直很喜歡中白,比起不善討好人的他,中白是討喜多了。

  「你在操什麼心?」亞綦迷惑地看著江沛臉上緊皺的劍眉。「童大哥是很照顧我,不過他只是內疚罷了,根本沒什麼的。」何況,他也已經跟中白翻臉了,依中白那種死要面子的個性,應該不會再來找他了吧!

  「我就怕他太照顧你了。」江沛低聲嘀咕著。

  「你說什麼?」亞綦沒聽清楚他的話。

  「中白跟原來的亞綦是什麼關係,你不會不知道吧?」

  以前每次聽中白在他們面前抱怨亞綦如何又如何的,他總是不以為意。但現在不同了,一想起現在的亞綦是他的心肝寶貝,不知怎地,就介意起他和中白以前那一段來,雖然那一段過去根本不關現在「亞綦」的事。

  「我才不知道。」亞綦不敢老實說。雖然現在的中白待他的態度有些曖昧,但那一定是他的錯覺吧!他可是從以前就聽慣了中白對他的抱怨的,中白不可能愛上他的。

  「不知道才怪!」江沛孩子氣地叫道。「無緣無故的,他會那麼好心在醫院照顧你到你出院?」

  亞綦咋舌。早知道就別告訴沛哥這段日子在虞家的生活,讓沛哥有機會翻舊帳,而且還是一點根據都沒有的舊帳。

  不過,江沛這種霸道的表現,亞綦還是愛極了。壞念頭一起,他逗弄起江沛來。

  「那是因為……」他低下頭去,掩住自己的笑容。「他對我有些內疚吧!畢竟我會進醫院,他是有些責任的。而且,他和亞綦總是青梅竹馬,有些什麼親暱動作也不奇怪,沒什麼的。」

  「胡……胡說八道!」江沛倏地僵直身子。「什麼叫沒什麼?何時起你變得這麼開放了!」

  「別胡思亂想呀!」亞綦笑看他的急噪不悅。「童大哥是待我不錯,不過我們只是朋友。」

  「你不需要這個朋友,你有我就夠了!」

  這種說法可真霸道,但亞綦實在無法抱怨,他愛死了江沛的霸道。

  「哪有人沒有朋友,只有情人的!」亞綦仍是甜蜜的抱怨一番。

  「可是……」江沛拉下了臉。「你是我的,你一向只看我一個人,我不要你看別人。」

  這種錐心刺骨,連胃都像燒起來一樣的佔有慾江沛並不是第一次體會,但卻是第一次有了合理的解釋,原來這就叫做「嫉妒」。

  「這種要求……是彼此有效嗎?」亞綦低聲地問,看得出極不自在。

  江沛聞言欣喜莫名。亞綦對他一直沒有任何要求,如今說出這番話,就代表他們已經處在同等的地位。不再只是以前的親人關係了。

  「亞綦,對我,你可以再任性一些,就像一個情人一樣,再怎麼任性胡鬧也無所謂,我不會因此而不愛你。」

  「……我還不習慣……」

  「沒關係,咱們彼此都要學習。」

  「你不必學了。」亞綦咕噥著。「你已經夠霸道了。」每個要求都毫不客氣。

  江沛無賴地笑了。

  「沛哥,我已經吃不下了,我們走了好不好?」雖說是忙裡偷閒的午後,理該享受一頓悠閒的午餐才是,但江沛仍是要求亞綦必須吃完整個套餐,才准他停箸。

  「怎麼胃口這麼小?」江沛打量著他瘦弱的軀體。「你應該多吃一些才對,看你瘦成什麼樣子!」

  「我才不要變成胖子。」亞綦振振有辭的拒絕眼前的美食。

  人人都該有立志為帥哥的決心,這是身為男人該有的志氣。

  「既然要抱你的人是我,我該有發言權才是。」江沛反駁著。「有點肉抱起來才舒服啊!」

  「騙人!」亞綦不客氣戳破他的謊言。「你以前交往的女人,個個都是細腰、豐胸、長腿的美女,我再怎麼樣有肉,抱起來也可能比她們舒服。」他有意無意地譏諷著,又帶著暗示的口吻,讓江沛的心一跳。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江沛不好意思地說著。「往事有什麼好說的呢!」他輕啐道。

  「哼!」亞綦從鼻端發出嗤聲。「我不要吃了,你幫我吃完吧!」

  「恩……」江沛無奈地接過他遞來的餐點。「不可以這麼任性呀……」

  「你之前不是說,不管我再如何任性胡鬧,都沒有關係!」

  「我這是搬石頭砸自己腳了……」

  亞綦嗤嗤笑開,心中溢滿了甜蜜。

  待他吃完後,亞綦含笑建議道:「我們去走一走好不好?」

  他很想和沛哥在一起,多看看這世上的一景一物,感受清風拂面和鳥語花香的滋味。

  「當然好!」江沛自然是無異議地同意。

  在以前,小磊是不允許自己在上班時間開小差的,工作就是工作,他總是這麼說。一趟死亡之旅,把小磊整個價值觀給改了,江沛不由得滿是心疼。

  兩人走在人群熙來攘往的鬧市區,亞綦幾乎是貪婪地吸取這些景象。

  以前每天面對著汲汲營營的競爭世界,連抬頭看一眼天空、低頭注視路邊花草的時間都沒有,只是每天重複同樣的事情,以為自己有著無窮盡的時間。

  現在他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奢侈了!

  「你知道嗎?沛哥,能感受到陽光的熱度真好。」他抬頭看了看寒冬中難得露臉的暖陽。

  「嗯!的確是好久沒這麼走走看看了。」

  江沛仔細回想,他的日子似乎就在不同的辦公室中游移著,何時有過這麼悠閒的日子?

  「真希望這種日子能持續下去。」亞綦衷心地期盼。

  「這有什麼問題!」江沛寵溺的笑著。

  「以後我會常常帶你出來走走,然後有空時,咱們也可以到國外,去你最喜歡的維也納看歌劇……」

  「謝謝你,沛哥。」亞綦仰頭一笑,伸手握住他的,繼續漫無目的的閒逛。

  趁著中午時間,童中白突發奇想的到江氏去找亞綦。他想知道,難得上班的亞綦,不知表現的如何。何況,昨夜看見的一幕,也讓他有些犯疑,心中不悅至極。

  當然,從未對他有過任何違逆的亞綦,居然會說出昨晚那些話來,更是令他震驚。於是,他這才巴巴地趕了來,想看看亞綦改變的原因。

  誰知到了江氏,那兩人卻不在。他冒火地在江氏企業大樓附近搜尋江沛和亞綦兩人的行蹤,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們,只是映入眼中的,卻是他們親密攜手並行的畫面,不由得他怒從心起。

  仔細一想,連他都不曾和亞綦這般親暱過,江沛又憑什麼?

  當然,童中白並沒想過自己也沒有干涉亞綦的資格,滿腦子只想著自己的所有權被掠奪了。他渾然忘了,自己早已拒絕了亞綦!

  該死!他們是什麼時候進行到這個程度的?

  童中白愈想愈火大。莫怪最近他每次上虞家,總是見不到亞綦的身影,而伯父伯母也只是支支吾吾地告訴他亞綦在忙,原來忙的是如何勾引江沛。

  看來他是成功了!否則以江沛嚴謹的個性,是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別人這麼親密的。

  但……這是何時發生的事?亞綦和江沛明明一點交情也沒有,甚至江沛還曾撂下話來,表明絕不會放過亞綦。怎麼這就是江沛找亞綦算帳的方法嗎?

  而亞綦……明明他愛的人是他不是嗎?怎麼出了個車禍後,居然變成了江沛!

  就算他一時傷了他的心,他也不該……變心變得如此快……

  難怪亞綦不顧眾人的阻止,堅持要去上班。他還以為亞綦長進了,原來還是沒有,亞綦仍是追在男人後頭,知識這回男人變成了江沛。

  童中白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如此生氣,但……在他將時間耗在醫院照顧亞綦,犧牲和女人約會的時間後,得到的回報不應該是這樣。他雙眼冒火地看著兩人越靠越近,走進附近的公園裡,他連忙跟了上去,彷彿一個捉姦的老公。

  「亞綦,你累嗎?」江沛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臉色,連忙扶著他的手肘,往附近的椅子走去。

  由於現在正是上班時間,而且並非假日,所以公園裡人煙稀少,只有少數人在其中散步。

  亞綦順勢偎近江沛,整個人幾乎要沒入他懷中。身子沒有大好的緣故,他整個人疲倦極了,走一段路就腰酸背疼,連腰也直不起來,既然有人讓他依靠,他當然就不客氣了。

  何況,有這個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近沛哥,讓他好好緊張一番,他才不會放過。

  兩個男人要親近些,不找些理由是不成的。他的壞臉色提供了兩人親近的絕佳藉口。

  「你很累嗎?」江沛果然緊張起來,很少看他這麼無精打采的模樣。

  「來,我們休息一下。」扶著亞綦坐下,他仍然沒有放開他。

  「累死我了!」亞綦一坐下就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真希望身體趕快痊癒!」

  「是啊!」江沛由衷希望。

  這個緊緊地靠著他的軀體,散發出陣陣幽香,讓江沛有些沉醉,不由得益發抱緊了他。

  「我瞧你一定又胡亂操心了,是不是?」感覺肩上箍緊的手臂,亞綦抬頭柔柔笑著,一手若無所覺地用指腹描繪著江沛心口上的衣服條紋。

  江沛欠了欠身子,亞綦再這樣撩撥他,他可能會有失禮的反應,能看不能吃可是很痛苦的。

  「我操心你是必然的,這輩子是不可能停止啦!」他嘎啞道。「該死,你的身子什麼時候會好?」他有些暴躁的問。

  亞綦嗤嗤笑道:「那麼迫不及待嗎?」

  他傾耳貼在江沛心口上,聆聽著激烈的心跳聲。「耐心些吧,等我身子好些,那時……」

  江沛頓覺一陣熱流竄過,他寵愛的摟緊他,嘶聲道:「那時你要好好補償我!不過這些都是其次,我要年好起來,給我一個健康的你。」

  「我知道……」亞綦感動地說。

  童中白決定自己已經看夠了這些鏡頭,原想掉頭就走,卻又忍不下心頭的怨怒。帶著雷霆般的怒氣,他往那對「姦夫淫夫」方向走去。

  走到他們面前,童中白猛力拉開倆人,將亞綦往他身邊拉,然後忍不住回身給了江沛一拳。

  「你幹什麼?」驚呼的人是亞綦。「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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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江沛一看是童中白,洶湧的怒意稍降了些,但在看到童中白緊緊地捉住亞綦,一刻也不放鬆時,他的臉色也凝結了。

  「放開他!」

  童中白低頭看到亞綦有些驚惶的神色,冷冷一笑。「怕什麼,我不會吃了你的。」

  亞綦的確有些吃驚。在他成為虞亞綦和中白相處的這段日子,他從沒見過中白有這麼冷冽的眼神。「你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抓著他不放!

  「我不能在這兒嗎?或者我該問你們在這裡做什麼,有什麼怕我知道的嗎?」童中白沉下臉逼問道。

  「先放開亞綦再說!」江沛可沉不住氣了,一把將亞綦扯了過來,為他揉揉發紅的手腕,邊責怪童中白道。「你把他的手弄疼了!」

  「你心疼了嗎?」中白嘿嘿冷笑。見到自己蠻力造成的後果,他自是心疼,但看到亞綦靠向江沛身邊尋求保護,他的心情更加惡劣,眼神也愈形冰冷。

  「你們倆什麼時候搞在一起的?」中白硬聲道。

  「說話不必這麼難聽!」江沛皺著眉,不悅道。「我們之間的事不必你操心。」

  「你居然不否認?」中白瞇起了眼。這樣看來,倆人的確是有那麼回事羅,虧他還希望剛才那幕只是他眼花看錯了。

  「這似乎不干你的事吧?我沒有必要向你報告。」江沛因剛才那一拳,心裡也很不高興。

  何況,亞綦和中白沒有任何關係,中白憑什麼為了亞綦的事來質問他。

  中白按捺不住怒氣,上前揪住他的衣領。「你居然搶我的人?」

  「別這樣,童大哥,你放開沛哥!」亞綦急忙上前撥開童中白的手。

  「你幫他?那竟然幫他?」中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你真的愛上他了?」

  「我本來就愛他!」亞綦衝口而出。

  聞言,江沛得意至極地裂開嘴,而中白則是震驚的不敢置信。

  「你……以前你說過愛我的,你都忘了嗎?」中白詰問道。

  「我……我沒有印象。」亞綦小聲回答道,盡量不要太觸怒中白。

  「這些話你他有臉說?」江沛忍不住插嘴。即使明知中白說的人並不是現在的亞綦,他還是忍不住生氣。「是誰老是說不喜歡亞綦一天到晚纏著他的?是誰老在我們面前嚷著永遠也不會愛上亞綦?這些話都是你說過的,難道你都忘了嗎?現在竟然有臉問亞綦愛不愛你!」

  「都是你在亞綦面前挑撥是非,所以他才會變心。」中白自以為找到了原因。

  「亞綦,這些日子我是怎麼待你,你是一清二楚的,是不是?」

  「你待我很好。」亞綦不得不承認,中白待他好得出乎他的意料。

  「那你跟我回去,這個工作別做了。」中白低聲勸道。「如果真想工作,可以到我公司來,我不會反對了。」

  「胡說八道什麼!」江沛怒叱道。「亞綦要留在江氏,留在我身邊!」

  「江沛!你是什麼意思?」中白也怒聲相向。「你明知亞綦一直只愛我一個,為何要來橫刀奪愛?你不是口口聲聲要為小磊報仇,為什麼說一套做一套?現在居然和亞綦搞在一起?」

  「說一套做一套的人是你吧!」江沛冷笑。「不珍惜亞綦的人是你,現在卻又眼巴巴的想搶回去,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亞綦會任你予取予求,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嗎?別作夢了!」

  「亞綦愛我!」中白吼道。

  「他才不愛你!」江沛也吼道。「你也不愛他!」

  「我……」中白一時語塞。「我……」

  「我愛亞綦,我可以大聲說出來,你呢?」江沛不屑地睨著他。「你只是見不得亞綦愛別人,無聊的虛榮心作祟罷了,你不配和我爭奪亞綦。」

  「不是這樣……」中白喃喃說道,卻找不出有力的說辭來反駁江沛。在內心深處,他也不願承認自己是江沛所水那般膚淺的人。

  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他是真的真心喜歡上亞綦的,才不是如江沛所說,只是無聊的虛榮心作祟。

  亞綦清清喉嚨,開口道:「童大哥,我以為怎麼昨晚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怎麼你……還不瞭解?」

  「但你以前……」中白期期艾艾道。「在你車禍前,你信誓旦旦的告訴我你愛我的,你想不認帳嗎?」

  「可是你並沒有珍惜我的告白,不是嗎?」亞綦試著委婉地拒絕他。「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所有的過去都讓它過去,好不好?」

  「是啊!時機是稍縱即逝的。」江沛火上加油。「你的機會已經過去了,誰叫你當時沒有好好把握他!」

  「沛哥,你別說話啦!」亞綦見中白面容蒼白,有些不忍,輕輕扯扯江沛的衣袖,示意他別開口。要這樣傷害別人,他實在於心不忍,尤其是他深深知道傷心的滋味有多難受。

  「童大哥,你對我只是道義上的責任,其實並沒有什麼深刻的感情。」亞綦正色道。

  如果沒有,那為什麼見到亞綦依偎在別人懷中,他會如此心痛呢?中白澀澀地想。

  「這些日子你也做得多了,也許我們可以讓彼此都自由,別再用責任來束縛彼此吧!」

  「然後好讓你和江沛雙宿雙棲,是嗎?」中白訕訕道。

  自由?亞綦竟然要放他自由?如果他真是自由了,那他為什麼沒有自由的感受,只有即將失去的心痛?

  「一個人的成全,好過三個人的糾結。」江沛道。

  「不用再說了。」中白心灰意懶,他不明白心中的痛從何而來,他又不愛亞綦啊!

  「隨你們愛怎樣就怎樣,以後有人照顧你,我才樂得輕鬆。」說完賭氣的話,中白便轉身走了。

  「他愛你!」江沛悶悶地說,心裡十分不開心。

  「不會的!」亞綦嚇了一跳,連忙否認。

  「我就知道他會愛上你。」江沛不悅地說。「你是人見人愛的人,我就知道中白肯定會把持不住愛上你。沒想到果然沒錯……」江沛完全沉浸在至極的思緒中,聽不到亞綦的否認。

  「胡說什麼……」亞綦臉紅的啐道。

  江沛忽然攫住他的肩膀,正經八百地說:「以後不許你再見中白,聽到沒?」

  「可是,他是你朋友啊!」

  「我才不管!」任何和他搶亞綦的人,都是他的敵人。「總之不許你再見他。」他強硬地下了決定。

  「霸道……」亞綦嘀咕著,嘴角揚了起來。

  他就愛沛哥的霸道呀!他是不是沒救了?

  「沛哥,關於施莉頤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亞綦問著正低頭處理事情的江沛,順手遞上一杯咖啡。

  「這事你就別操心了,我不會放過她的。」江沛抬頭安撫地說。「她可是害死你的兇手之一,我怎會饒了她?不過這件事幕後還有主謀,更是不能放過!」

  「你是指金開公司的老闆?」

  「你知道了?」江沛倒不怎麼意外。

  「大概有個底吧!最近半年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金開公司,要不知道也很難!」

  「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我想你有很多事忙,我想幫你……」現在想來,當時的念頭似乎有些傻氣,還以為自己可以籍這件事來證明他已經長大了,沒想到的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一出手便一敗塗地。

  「有些事不是你自己做得來的,你怎麼不衡量輕重呢?」江沛蹙緊霉不悅道。

  「如果你早些和我商量,或許……或許你就不會……」

  「我……我只是試著想解決問題,不碧什麼事都由你來呀,我已經二十幾歲了,該是可以獨立的時候了。」亞綦試著解釋他的愚蠢行徑。「何況,人生無法假設也不能重來,事情已經這樣了。如果不是發生這種事,不知道今天的我們還能不能相愛呢?」

  「話是不錯,但……我不是說過會永遠為你解決問題的,你怎能將我置身事外?」江沛凶道。「真想離開我獨立嗎?」亞綦的這種想法讓他很受傷。

  「我現在知道這是一個無聊的舉動了。」亞綦自江沛的身後摟住他的頸項。

  「還是沛哥最可靠了!」他撒嬌道,將頭顱膩在江沛肩頭上,一股幽香襲上江沛的鼻頭,他不禁深吸了一口氣。

  「好香,什麼味道?」江沛沉醉地問。

  「哪有香味!」亞綦低頭嗅了嗅。「這是洗髮精的味道啦!」

  江沛不安地欠動一下,亞綦身上的幽香不時鑽進他鼻底,讓他心裡癢癢的,有些蠢蠢欲動。

  清清喉嚨,江沛正襟危坐。「我已經委託了正風幫我們搜集證據,很快就會有消息了。而且你上次那張設計圖聽說有些問題,現在金明成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

  「是嗎?」亞綦開心地揚起眉梢。「我早知道那張圖有問題,算他活該。既然這事委託了正風大哥,應該不會有問題了,他一向沒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我那時怎麼都沒想到找專業人士呢?真是笨得可以了!」

  「他有那麼行嗎?」江沛吃味地問。對他這麼推崇厲正風,江沛滿心的不是滋味。

  「人家是專業啊!」亞綦看著江沛有些生氣的臉。「他是你的朋友,怎麼可能差勁?」

  言下之意,似乎是因為跟江沛沾上邊,所以他才這麼相信厲正風。江沛聽了他的話,臉色果然緩和下來。

  「既然有目標,行動可得快一點,施莉頤最近到處放話要結婚離職,不快些可不行。」

  「我可不認為金董會娶她那種女人。」江沛譏誚地扯動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那你呢?你會娶什麼樣的女人?」亞綦好奇又嫉妒地問。

  「你傻了嗎?」江沛一把拉過他,將他塞在自己的大腿上坐下。「我要的人當然是你,不會有別人!」

  從以前到現在,他所描繪過的生活,總有小磊在其中。現在小磊雖然不見了,但卻換了個亞綦回來,他們當然是要永遠在一起羅!

  「我可不知道!」亞綦玩弄著他的領帶。「有好多人向我示好,很難選擇耶!原來同性戀也不少啊!」

  江沛倏地繃緊了身子,瞇起眼問道:「是誰對你示好?我們不知道你是我的嗎?」

  「至少現在還不是啊。」亞綦窘道。他的暗示夠明顯了吧?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應該可以……可以……那個了!

  「這事容易辦!」江沛說到做到,立刻抱著他起身往休息室走。「上次讓你逃了過去,現在麻煩事都沒了,咱們可以好好來一回了。」

  「你就不能說得客氣些嗎?」亞綦掙扎幾下。「一點氣氛都沒有!」

  「再多動幾下,我可不負責了。」江沛抱著他的手臂低了低,將他的身子壓在自己已然興致盎然的下身。「瞧,氣氛夠好了吧,我都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你放心,這是你的第一次,我一定會讓你很舒服、很舒服的。」

  「這樣會不會太快?我們才剛知道彼此的心意……」亞綦有些擔心。

  「哪會太快?」江沛可不能同意,他可是期待已久了。「咱們都花了幾乎二十年的時間培養感情,以正常的速度來說,我們算很慢的了。」

  「說得也是……」

  「所以才更要加緊腳步啊!」江沛積極說服的模樣,活脫脫是大色狼的翻版,眼中只有三把火——慾火、慾火、慾火。

  「但……」亞綦的臉大概都往臉上衝了。白皙的臉蛋漾著不可思議的潮紅。「這事我不懂,你要多包含。」

  江沛眼睛一亮,喜悅全寫在臉上。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將亞綦烙印上屬於自己的標記了。

  「你放心!」江沛只差沒拍胸脯保證了。「亞綦,你的第一次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加油的!」

  這種話也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亞綦只覺得自己窘得全身都燒紅了。

  「別……別在床上說些什麼要加油的話,少不正經了。」亞綦輕啐道。「這麼油嘴滑舌,也不知道以前你那些女朋友喜歡你什麼!」

  「何必管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江沛緊緊抱著他,倆手已經不規矩地探進他的衣服裡。「我只要知道你是愛我的就夠了。」

  「可是……」亞綦語氣猶豫起來。「我自己有不知道為什麼愛你呀?你是那麼霸道又粗神經,外表又好看得一蹋糊塗,讓人頂沒安全感的,我怎麼會愛上你呢?」

  話中之意,似乎自己也頗納悶自己的決定。

  「咦?」這下江沛蹙了眉,沉了聲音。警告味十足。「亞綦,你給我好好的解釋,剛才的話什麼意思?」

  亞綦嗤嗤笑了出來,心情愉快極了。逗弄沛哥真的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或許他以後會樂此不疲呢!

  「不說?」江沛有些惱了。「沒關係,那我問你的身體好了,相信你的身體一定知道你為什麼喜歡我!」

  將亞綦放到床上,江沛利落地壓上他。「言不及義的話說完了,該是咱們好好聊聊的時候了。」他嘶啞地強調道。「用身體?」

  「別氣了!」亞綦安撫地蜻蜓點水碰了一下他的唇。

  「我要的可不是這種輕描淡寫的吻。」江沛嘶聲道,再度覆上他的唇。「把嘴張開,乖乖的……」

  亞綦昏亂的服從,任他濡濕熱烈的舌鑽進自己口中,攪亂他所有的感覺神經。

  幸好他是躺在床上的,否則他一定會站不住,很丟臉地往地上滑。

  「這才是我要的!」

  看見亞綦迷亂的雙眼,江沛不禁得意起來。

  從小到大,江沛自認見過小磊的每一種面貌,生氣的、快樂的、悲傷的、高興的、難過的……他都見識過了,現在他雖然成了「亞綦」,但不可思議地,他似乎仍能見到以前小磊的影子。但即使是以前的小磊,他也不曾見識過這般熱情的他,而現在他見識到了。

  熱情的亞綦,只對他熱情的亞綦,沒有平日對他人那一層淡淡有禮的隔閡,讓他陷得更深了。

  江沛知道自己永遠也看不膩他的。

  待亞綦有知覺時,江沛正努力地解開他的衣服紐扣。亞綦一時緊張,不由自主便動了動了身子,掙扎了一下。

  知道亞綦的緊張,江沛的眼神柔和起來,眼底泛起一股溫柔。「亞綦。」他拉起亞綦的手貼在自己胸上。「你能感覺我的心跳嗎?」

  「恩……」亞綦顫巍巍地吸口氣,感覺他的拇指在自己手心上輕撫。

  「是不是跳得很快?」他拿起亞綦的手送到自己唇上,在掌心印下叫人蕩氣迴腸的一吻。「亞綦,不是只有你會緊張,我也是呀!」

  「胡說,你的經驗那麼豐富……」亞綦赧道。「何況,既然緊張,那就再等一等好了!」他別開頭去輕嚷道。

  「我不等!」江沛搖搖頭。「我要將你變成我的,從頭到腳都烙印上屬於我的痕跡。」

  「可是……」亞綦飛快與他對視後又別開眼。「我早就是你的了,整顆心都是你的。」幾不可聞的聲音將江沛給捧上雲端。

  「亞綦!」江沛充滿了感動。「我知道你是我的,你自己也知道,不過別人未必知道。我不要別人理所當然地站在你身邊,你的身邊只能有我!」

  「別的人都只是朋友,你知道的。」亞綦再次聲明。

  「我希望別人也能知道。」江沛澀澀道。

  不知怎地,或許是陷在愛河中的人最美吧,每回江沛找亞綦時,總回見到一些人,不分男女,像蜜蜂圍繞著花朵似的纏著亞綦,讓他滿心不是滋味。而偏偏當事人的亞綦,只回對他無辜的笑笑,都不知道他氣得快內傷。

  亞綦只能苦笑。他都沒去跟沛哥算一些圍繞在他身邊的美麗花蝴蝶們的帳,沛哥反倒對一些八字沒一撇的路人甲乙們大吃飛醋,真叫人啼笑皆非。

  往好的一方面想,沛哥應該是真如他所宣稱的那麼愛他,才會計較這些小事吧!清清喉嚨,打算說些話來安慰愛吃醋的暴龍。

  「反正不管怎樣,我今天一定要做。」江沛意志堅決地喊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你是禽獸啊!」亞綦羞紅了臉輕斥道。「還敢說別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我看你才是呢!」

  「食色性也,我畢竟也只是普通人啊!」江沛笑嘻嘻道。

  「要做……就快做吧!」亞綦閉上眼,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不過不斷顫動的睫毛仍是洩露了他的緊張。

  雖說早已下定了決心,要將自己完全交給他但於男女情事完全沒有任何經驗,讓亞綦不免緊張又有些沮喪。他真是很遜哪!

  「亞綦,我會讓你快樂的。」江沛充滿決心地說,俯下身將唇抵在他耳邊呢喃著。「我要我們兩個都快樂。」

  「我聽說……第一次會很痛……」

  「我倒是聽說之後會很舒服。」江沛樂觀地說。「相信我好嗎?」

  江沛靜靜地凝視他一會兒,已柔情融化了亞綦的緊張。他的唇慢慢輕柔地碰觸亞綦顫巍巍的唇瓣,亞綦鼓氣勇氣自動張開自己的唇,江沛靈巧的舌立刻自動侵入。

  光是親吻就讓人如此沉醉,或許所謂的「很痛」不過是誇大其詞的說法,亞綦不又放鬆了戒心。沛哥不可能讓他太痛啊!

  似乎看出亞綦的心意,江沛加深了這個吻,猛力地吸吮,打定主意要把亞綦最後一絲理智給吸個精光,把他逗弄得瘋狂。

  他的手不再是溫柔,稍用力把亞綦的西裝脫下丟棄在一旁的沙發上,然後自他的腰部滑下揉著他的臀瓣,輕托起抵住他堅實的硬挺。

  一股電流急遽竄過全身,亞綦對這股熱流已經不再陌生,他本能地蠕動著自己的身體想得到滿足,讓這股熱流找到宣洩的出口。

  「恩……」亞綦不由自主的吟哦出聲,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再多動幾下,我就要忍不住了。」江沛嘶聲克制著自己。「亞綦,別亂動,你還沒準備好。」

  「喔!」亞綦羞怯赧紅的想遮掩自己尷尬的臉。

  「別遮,我要看你。」江沛連忙抓住他的手。「來,雙手抱住我。」

  亞綦依言環住他的肩,欣慰地看著他。沛哥的黑眸那麼熾熱那麼赤裸,滿滿的全是慾火,看來是真心的要他,不是虛言安慰。

  「亞綦,你真美。」江沛溫柔地撫著他的頭髮低喃。

  「只是頭髮好短……」亞綦有些懊惱地說。

  「這樣很可愛呀……」江沛喜愛地說。

  他的雙手技巧地在亞綦身上游移,所到之處無不燃起一把火焰,頭也跟著低下來,含住已然硬梆梆的櫻紅。巨大的快感將亞綦完全淹沒,就一個完全沒有經驗的人兒言,一下子就進展到這地步,實在是沒有抵抗的能力,只能沉浸在不可思議的快感中。

  當江沛將手探入亞綦的後穴中時,亞綦忍不住一聲驚喘。

  「你……應該可以了……」忍著羞怯,亞綦耳語著向他靠過去,直到兩人之間沒有距離。

  「真的嗎?」江沛有些遲疑。「我不要傷了你。」

  「真的啦!」亞綦羞得全身都泛起粉紅,不想在這話題上多著墨。「快……快一些吧!」

  「那我可不客氣了!」江沛大喜道。事實上,他也快不能忍了。江沛一鼓作氣地挺進,驟然的刺痛使亞綦忍不住倒抽口氣,移動著身軀想擺脫身下的利器。

  「好緊……」江沛舒服地歎口氣。亞綦體內的炙熱和緊窒超乎他的想像,將他密密實實地包覆著。「別再動了,先等一等,等你適應了再動。」

  「我是想擺脫你!」亞綦沒好氣道。「痛……痛死人了……」

  「那可抱歉得很,我可不能讓你跑了。」江沛連忙將兩手扶在他腰上,固定住他。

  彷彿過了一世紀,亞綦才覺得痛楚逐漸褪去,正想喘口氣時,因江沛不經意的移動,另一種感覺席捲而來,這種感覺他已漸漸熟悉。

  「我……我舒服了……」

  這個暗示非常明顯,江沛不須多餘的言語催促,便狂亂地動了起來。

  亞綦本想再說什麼,但隨之而來的洶湧快感淹沒了他,他只能無助地隨著江沛營造出的激情風暴起舞,再也無法思考其他。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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