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葛靖。
這是劉賀第一次叫葛靖的名字。
不知道為什麼，光是呼喚他的名字，心裡都覺得開心。
尤其是葛靖回頭看著自己，眼中只有自己時，心裡特別的喜悅。
難道是因為對方是他欣賞的人，所以才會連這種小事都能讓自己開心？
「那個——」葛靖突然開口，他不好意思地說著，「小陳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剛失戀，心情不好，所以說話的火氣比較大。」
連葛靖不好意思的模樣，他都覺得可愛。
「沒關係。我也很樂在其中。」劉賀說著。本想讓葛靖不要太在意，只是葛靖露出更加為難的臉。
「你跟小陳比賽的事情，你就不要放在心上。」葛靖說著，「他剛失戀心情不好，如果又輸給你（情敵），他心情就會更加不好。」
「我知道了。」劉賀聽出他的暗示，「我會讓著他贏。」
「謝謝。」葛靖感激地說，突然又補充，「不過也不要讓得太明顯。」
「我懂。」劉賀了然地笑說。連這點都好可愛。
「謝啦，我欠你一次。」葛靖拍拍他的胸膛說，力道不輕不重，他手停住劉賀胸膛上，又拍了拍說，「哇!你有胸肌!」驚豔地研究。
「我有在練。」劉賀說著，被觸碰的胸膛傳來一陣奇妙的觸感，他趕緊抓住葛靖的手。
葛靖一愣，尷尬地說，「抱歉，一不小心就摸過頭了。」
「沒關係，下次再讓你看，衣服脫了抹油擺姿勢都沒關係。」劉賀開玩笑地說，放開他的手。心裡卻有點不舍放開那只手。
「我自己是很想練肌肉。可是做再多運動都沒用。」葛靖無奈地說著，為了練肌肉他天天做伏地挺身、仰臥起坐，結果都沒用。不僅沒用，還有越做越瘦的傾向，更別說肌肉了。
聽這話的劉賀，幻想葛靖有雄偉肌肉的模樣。笑說，「跟你不搭。你還是這樣最好。」小小的很可愛，感覺上抱起來剛剛好。
「我這樣哪裡好？」葛靖無法理解地望著劉賀，他這麼矮，這麼瘦，剛才還被別人看扁，哪裡好啊。他恨不得能有六塊肌，身高一百八。
「很好啊，都很好啊。」劉賀誠心誠意說著，「你就是你，這樣最好。」
如果是女生聽到，肯定會非常感動，進而愛上他。
可惜聽到的是籃球少年葛靖，他打了一個冷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雖然覺得對方的話有點太甜蜜，但畢竟他是出於善意，所以葛靖還是乖乖地跟他道謝，「謝謝你的安慰。」
才不是安慰。他是真的這麼想的。正想反駁的劉賀，開口，卻沒說話。因為小陳回來了，對劉賀還是很不友善。
「幹嘛？看什麼看？」小陳態度很沖地嗆了劉賀一句，轉頭問葛靖，「下一場是什麼時候？」
「等接下來的兩隊比完。」葛靖回答。偷偷地看了劉賀一眼，要他別介意剛小陳的話。
劉賀根本不在意小陳的挑釁，反倒是對葛靖偷偷看自己一眼，感到喜悅。
這種暗送秋波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
天哪，難不成他——
感冒了。
「劉賀？」葛靖在一旁呼喚，打斷他的思緒，「你還好吧？臉紅紅的。」葛靖一臉詭異地看著他，不太像是關心。
「沒事沒事。」劉賀不好意思地笑說，搔搔頭。殊不知道動作在旁人看起，超有陽光男孩靦腆可愛的感覺。
連身為男孩的葛靖，都覺得劉賀可愛。一旁的小陳，咋舌一聲。不發一語。
那天的籃球比賽，葛靖組得了第三名，小陳拿了幾乎一半的分數，他滿面春風，他得意洋洋，他放聲大笑：「劉賀也不過爾爾!」
葛靖心想，如果劉賀認真起來，搞不好拿第一名都沒問題。
劉賀本人是一點都不在意。
一連串劇烈競爭下來，劉賀居然還遊刃有餘問葛靖，「你等一下會去外面的籃球場打球嗎？」聽起來像是邀約，實際上他真的在邀約葛靖去打球。
只是，葛靖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說，「我已經不行了。」雖然他也很愛打球，但是再打下去，他會肌肉拉傷，造成運動傷害。
「是嗎。」劉賀一臉失望，遺憾地說著。
「下次吧，下次。」葛靖不忍看他失望的表情，安慰般地說著。
「那好，明天市區公園的籃球場見。」劉賀說，馬上臉上又掛著爽朗的笑容。
葛靖顯然地被劉賀的話嚇到，他錯愕地說，「這麼快？」
「你不方便嗎？」劉賀又要露出遺憾的表情。
葛靖緩慢地搖頭說，「不會。」乾笑一聲。
「那真是太好了。」劉賀笑說，情不自禁地握住葛靖的手，誠心誠意的模樣，反而像是警告般說著，「明天見。掰掰。」開開心心地和葛靖道別。
葛靖完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許久，才猛地清醒。
一般男生激動會隨便握住朋友的手嗎？
惡，又是一陣惡寒。
另一方面，剛回到家的劉賀，滿面春風的模樣，被剛從地球村美日語補習回來的哥哥看到。劉賀的哥哥剛才在補習班上課，補習班老師危言聳聽的說著現在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的廢話，倍感壓力的情形下，又看到春風得意的弟弟，忍不住想譏諷幾句，「你幹嘛？發什麼花癡？」
「花癡？我嗎？」劉賀的反問，反而讓劉賀的哥哥覺得更加討厭。
「看你這個三八樣，不是中樂透就是談戀愛。」
「我還沒滿十八歲，又不能買樂透彩。」
「那就是談戀愛。」
「談戀愛？」劉賀反復哥哥的話，接著大笑，「我又沒對象——」語畢，腦海浮出葛靖的臉，頓時心虛。
難不成——
「也對，你這個籃球迷。整天不是籃球就是念書，根本不可能談戀愛。」哥哥哧笑一聲，劉賀為掩護自己心虛，也跟著笑了笑。
「笑什麼!」哥哥見不得人好的怒問，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改變。
「我也不知道。」劉賀裝傻，雙手攤下，無辜地說，「我要去洗澡了。」拿著自己的換洗衣物往浴室走。
哥哥冷哼一聲，視線回到書桌，繼續念書。
浴室中的劉賀，看著鏡子，驚恐著一張臉。
剛才和哥哥的對話，隱約發現一件事。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睛還是眼睛，鼻子還是鼻子，嘴巴還是嘴巴，五官都在，可是現在卻充滿了色彩。
是因為戀愛。
這個令人錯愕驚恐不已的事實。
居然是在無意間的談話中知道。
他做夢都沒想到，愛情來得如此突然。
他竟然愛上同樣是男生，同樣喜歡籃球的葛靖，
葛靖!
那個武田高中的控球後衛。居然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偷走他的心。
啊啊!劉賀雙手做出捧心的動作。還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發現自己心意的此時此刻，心跳瘋狂作響，內心喜悅不已。
怎麼辦？他栽下去了？劉賀問著鏡子露出無奈卻又喜悅的自己。
這是愛吧？
他開始期待明天和葛靖的約會。下次，一定要得到葛靖的電話號碼。
鏡中的劉賀，勢在必得。
在遠方的葛靖突然感到一陣冷意，忍不住大大地打了一個大噴嚏。
翌日。
劉賀整天上課都帶著揣測，擔心葛靖不會赴約，心裡是又期待又怕受傷害。
因此，當天七點，結束學校的晚自習，劉賀家都沒回，穿著不方便的學校制服，直接殺到市立籃球場。
一到球場，四處觀望，搜尋葛靖的人影。
終於，在最邊緣的球場，找到葛靖。
葛靖真的來了。
劉賀的整顆心，都安定下來。
一路傻笑，走到葛靖所在的球場，
「劉賀來了。」一群人看到劉賀走來，停下動作，熱情地迎接他。
正確的說，是積極的拉他進入自己的隊伍。
「劉賀加入我這隊!」
「喂!上次他加入你們，這次換我們了!」
「劉賀跟我們的感情比較好啦。」
「跟那個沒有關係，好不好。」
每次都會上演的戲碼，劉賀早已見怪不怪。他傻傻笑著，眼中只容得下一人。
葛靖今天穿著一件藍白的運動衣，是某美國職業籃球的運動衣。雖然穿在他身上稍嫌寬大，卻也顯現出他特別的嬌小、特別的可愛。
劉賀是心花朵朵開。
一旁的人群是你爭我奪，吵得不可開交。
「不然猜拳決定!」
「誰要跟你猜？你每次猜拳都贏。」
「不然要怎樣？」
在雙方都無法達到共識，無法可施時，劉賀發言了，他指著置身事外的葛靖說，「我要跟他一隊。」
劉賀突然的指定。有的人哀嚎，有的人歡呼。
葛靖則是一臉意外的表情。再度證明，劉賀總是出人意料之外。
「太棒了!」跟葛靖同隊的人，紛紛上前欲跟葛靖擊掌。
葛靖完全狀況外，卻也配合的伸出手。心想，有沒有這麼爽？
劉賀走到他面前，依舊傻笑，像是一隻大型犬對他的主人示好。
「葛靖，你來多久了？」他詢問著。
「沒多久。」葛靖有問必答。他看著對方準備開球，而劉賀一直站在他身邊，不由得覺得有些礙眼。
「你身上好香。」劉賀隱約能聞到葛靖身上散發出來的肥皂香。
「我來之前有洗澡。」葛靖專心盯著球，沒發覺劉賀近似變態的話語，他又補充道，「不過我有流汗，應該還好。」
葛靖離開他，上前接起隊友傅來的球，他輕輕一躍將球投出。
球進。
在劉賀貪婪葛靖味道的時候，葛靖已經投入一球。
下一秒，回過神來。
終於，投入戰局。
八點多，大家累倒在球場。
有人哀嚎著，「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太慘了！」
「我從來沒玩過這麼慘的一次!」
「你們兩個太強了啦!」
「我以後都不跟你們打球了!除非是跟我同隊。」
「我也是——」此起彼落的我也是響起。
葛靖尷尬一笑，看了一下手錶，「我要回家了。」今天電視有轉播美國職籃，現在回家，還能趕上第一場。
「你要走了？」劉賀心裡依依不捨，「那，我跟你走。」
「好。」葛靖拿起自己的東西，隨性地往肩上一扛，帥氣十足。
劉賀心裡盤算著，接下來該怎麼要葛靖的電話號碼。
劉賀暗自類比著許多對話，卻總是不滿意，應該還有更加帥氣，更加稀鬆平常的問法。
劉賀煩惱著。
走著走著，葛靖停了下來。
「怎麼了？」劉賀回過神，詢問，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走到門口了，奇怪怎麼這麼快。
「我腳踏車在這裡。」葛靖手腳俐落的解開鎖，跨上車，迅雷不及掩耳的說，「今天真的玩得很開心，改天再一起打球。再見。」突然就告別。
劉賀只能被動地跟他道別，「再……再見。」
咻的一聲，葛靖騎著腳踏車離開。
很快地在劉賀的視線消失，他遺憾地自言自語著，「那個……電話……」
唉。重重地歎口氣。
葛靖就像一陣風，來匆匆，去匆匆。
隱約似乎還能聞到葛靖身上的味道，融合肥皂和汗水的味道，至少他要多吸幾口。直到心滿意足才捨得離去。
劉賀回到家，又是滿面春風。飽受補習班壓力的哥哥又看不過去，他出聲譏諷：「看你爽成這樣，你剛才去做什麼壞事？」
「哪有什麼壞事？」劉賀笑容滿面，否認著。
「你一下課跑去哪？玩到現在才回來？」哥哥問。
「我去打球。」
「打球？」哥哥滿臉不相信，「騙誰啊，打球會爽成這樣？」
「我看起來很開心嗎？」劉賀摸摸自己的臉，很正常啊。
「不只開心，還很噁心。」哥哥絲毫不留情的批評，做出嫌惡的表情。
「很噁心嗎？」這下劉賀擔心了，該不會剛才葛靖看到他時，他也是這種表情，這麼一來，葛靖會不會被他嚇到？劉賀整整自己的臉，換上異常嚴肅的表情，問，「這樣還會很噁心嗎？」
「是比較不噁心。」哥哥憋住大笑的衝動，握緊拳頭，肩膀輕輕顫抖。暗笑完後，他問劉賀：「你今天到底去哪？」
「打球啊。」剛才不就說了。劉賀實話實說。
「少來，是去約會吧？」哥哥一臉噯昧地說著。
約、約會!劉賀心跳漏了一拍，猛地加快。面紅耳赤，像是被人說中了心事一般。此地無銀三百兩。
眼尖的哥哥了然笑著，「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什麼？劉賀疑惑地看著哥哥。
「我懂了。」哥哥自以為是地點頭。
懂什麼？劉賀驚訝地看著哥哥。他自己都不懂了，哥哥懂什麼？
「你這就叫，」哥哥要下結論了。劉賀豎耳恭聽，「藉打球之事，行約會之意!掛羊頭賣拘肉!打球追女朋友!」
轟!
哥哥的指控，真是一針見血，一語中的，劉賀確實是藉打球的名義，約葛靖出來。要說他藉打球來追女朋友，也對。只是對方是男的，不是女朋友。
「被我說中了吧!」哥哥得意洋洋地說著，狡猾陰險的表情。
「那又怎樣？我要去洗澡了。」劉賀趕緊逃到浴室，心跳不已。
哥哥真是太厲害，不，應該說，他自己的表現得太明顯了，以至於哥哥一眼就能看穿。
真是糟糕。
劉賀整理情緒，脫掉濕透了的衣服，轉開水龍頭，徹徹底底的將自己洗乾淨，用力地洗臉，突然笑了出來。
他突然想起葛靖穿著稍大的籃球衣，身上香香的味道，呵呵地笑著。
葛靖，真的好可愛喔。
浴室彌漫著粉紅色的氣息，連煙霧都充滿戀愛的感覺。
劉賀的哥哥路過浴室，聽到自己弟弟變態花癡的笑聲，冷顫從脊椎打到脖子。
媽呀，有夠噁心。
劉賀的哥哥趕緊逃離浴室，心裡盤算著，該不該把在國外工作的父母叫回來，告訴他們弟弟的異狀。然而，發現劉賀戀愛的，不只是哥哥而已。
劉賀的高中非常注重學業和社團活動，在縣內是首屈一指的名校。
學校的師資也是一流。
籃球隊的指導教練，還是學校特地聘請的前籃球國手。
教練對籃球的熱情，遠勝於隊上的任何人。因此，凡是有人稍微不用心，便會被叫去約談約談。
籃球場上充斥著球與地接觸的聲響，以及籃球隊的隊員們發出充滿節奏又響亮的聲音。
此時，籃球隊的教練站在場邊，他表情嚴肅，不苟言笑地對劉賀訓話。
「劉賀，你是怎麼一回事？你腦袋在想什麼？練球也能練得這樣？」
「抱歉，教練。」劉賀道歉著。
教練將手擺到劉賀肩上，感歎地說，「我知道依你現在的年紀，多少會想談戀愛。但是不能把戀愛的情緒帶到場上，這樣會影響全隊的氣勢。」
劉賀一頓，驚訝地看著教練。
「教練是過來人，我懂。」
懂，又有人懂了。怎麼每個人都懂？劉賀錯愕地心想。
教練見他沒反應，繼續說：「年輕人談談戀愛很好，可以調劑身心，但是你不能把戀愛的感覺帶到球場上來啊。球場上誰管你談不談戀愛。」激動地勸說著。
「教練的意思是!」劉賀不理解地問著，希望教練能說得更具體一點。
「你的球路本來跟獅子一樣猛，現在根本就像是溫馴的小貓。氣勢比以前弱了很多。一支球隊裡有這麼弱的前鋒，怎麼可能會勝利!」教練說著。
劉賀在球隊原本的位置就是前鋒，只是偶爾會改到後衛去（例如和葛靖的友誼賽時），不過他主要位置還是前鋒。
「你明白了嗎？」教練問。
劉賀點點頭。
教練滿意地拍拍他的背，像是鼓動一般，對他說：「去練球吧。」
劉賀小跑步回到隊伍，專心練球。漸漸地，恢復原來的水準。
教練站在遠方觀望，讚賞地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球技、穩定度都不錯的劉賀，實在很適合打職業籃球。
不知道劉賀有沒有興趣當籃球國手。教練認真思索。
練球後的自由活動，同隊的阿山八卦地靠過來，詢問劉賀「劉賀，教練叫你幹嘛？」說真的，男生有的時候，比女生還要八卦。
「沒什麼。」劉賀說著，回避話題。
「說來聽聽嘛。」阿山手肘推著劉賀，積極的想知道教練到底對他說了什麼。
劉賀厭惡的皺眉，很想趕快逃離阿山的追問。因此，越跑越快。
「劉賀……」阿山又問。他的話被身後的隊友打斷，同隊的小忠站出來為劉賀說話：「教練跟劉賀說什麼關你屁事啊。管好你自己再說。」
小忠撂下狠話，快跑到劉賀身邊說：「劉賀不要管他，我們練習傳球。」
「好。」劉賀跟小忠跑走。
阿山被狠狠羞辱一番，憤恨地瞪著他們離開。
「小忠，剛才謝啦。」劉賀一邊練習，一邊跟小忠道謝。
「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阿山實在太煩了。」小忠說，「沒看過比他還要囉唆的男生。」再加上他本來就不喜歡阿山。
劉賀笑了笑，沒有表達意見。其實他對阿山這個人，一點印象也沒有。籃球隊裡，除了校隊以外的新進隊員，他都不是很熟悉。他只負責打球。
因此，他僅是微笑。
「對了，你還記得上次友誼賽的武田高中嗎？」小忠突然改變話題。
「我記得。」當然記得。劉賀點頭，聽到他感興趣的話題。
「聽說，他們的那個後衛跟中鋒去參加三人小組籃球比賽，得了第三名。」小忠接著說。
「我知道。我有去看。」劉賀說。
「你有去？」小忠驚訝地說。
「嗯，我有去。」劉賀承認。
「你那天看完籃球比賽，隔天考英文小考。還拿九十幾分？」身為同班同學的小忠不可思議地說著。今天拿到昨天考的英文小考考卷，他讀得要死要活，才八十二分。
劉賀想了一下，好像確有其事。
「你也太強了吧!」小忠讚歎地說，「要不是隔天有英文小考，我也會去看三人小組籃球比賽。」
「也沒很強啦。」劉賀謙虛地說著。
「我真嫉妒你。」小忠開玩笑的說著，說完還哈哈大笑。
劉賀也開玩笑地說，「不然我分點天分給你。」將球傳給小忠。
「不用謝謝。我自己也很行天分。」小忠鄙夷的臉，將球丟回去。
劉賀大笑著。
當天，劉賀結束晚自習，又到市區球場報到。
失望地發現，葛靖沒來。
「劉賀，最近常常來喔。」劉賀的球友打招呼。雖然大家是來自不同的學校，但因為經常打球的關係，彼此感情還算不錯。
劉賀心不在焉地胡亂回答。許久，他問他們，「葛靖有來嗎？」
「小個子喔。」其中一人說話。
小個子？劉賀皺眉。難道說，他們口中的小個子是葛靖？
他們居然給葛靖胡亂取綽號。感情這麼好!
劉賀心中突然充滿嫉妒。
「他今天沒來。」
果然沒來。
劉賀失望地回應一聲，接著說，「那我要走了。」
「咦？你要走了。」
「來都來了，至少打一場吧。」
大家捨不得的勸說，但劉賀實在沒有心情打球，他堅決地拒絕，踩著無精打采的腳步，獨自回家。
「他怎麼了？」
「不知道。」
「你不懂啦。這是戀愛徽兆。劉賀一定是談戀愛了，才會這樣魂不守舍。」
「喔喔，戀愛啊。」
一群高中生嚮往地看著遠方。
戀愛啊，戀愛。
戀愛中的少年劉賀，回到家，悶不吭聲地上樓。
哥哥在樓下大喊：「喂！你不吃飯？」
「沒胃口!我晚點吃。」劉賀在房間大喊。
他現在根本沒心情吃飯，他心裡都是葛靖，他好想見他一面。
哥哥在樓下咋舌，埋怨著：「思春期的少年，真麻煩。」語畢，忍不住大笑。
真是蠢斃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劉賀的低潮期，終於在對武田高中的高中聯賽結束。
那時，劉賀的學校和葛靖的學校一樣，排名是前八強。
終於見到了。
劉賀一直盯著葛靖，目不轉睛，心中暗自期盼葛靖能抬頭看他一眼，注意到他。
小陳靠過去和葛靖低語幾句，劉賀還生氣小陳離他太近，葛靖突然抬頭尋找。
猛地，和他四目相接。
他懜了。
忽然不知該做什麼反應才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連動都不敢動。
葛靖對他微笑，用唇形說了一聲嗨，手還微微舉起招呼。
嗨~~劉賀陶醉著，也舉起手招呼。
真傻瓜一樣。
葛靖打完招呼後，又別過頭，嚴肅地和隊友們討論事情。
那副認真的模樣，既可愛又帥氣。
「劉賀。」教練雙手搭上劉賀雙肩，對他說，「待會你不用上場了。」
「為什麼？」劉賀驚訝地問。
「武田高中沒什麼，你是我們的王牌，我想讓你保持體力，專心對付四強就好。」教練有他的打算。
劉賀皺起眉頭。不過，教練是老大，他說了算。劉賀也只能乖乖地坐冷板凳。
「武田高中真正強的，也只有中鋒跟後衛而已。這樣根本成不了大器。能撐到八強已經算不錯了。」教練坐在劉賀身邊說著。
劉賀對他的話不予置評。教練太低估他們，肯定會吃苦頭。
他打開一罐礦泉水，咕嚕咕嚕地喝下肚。
算了，能這樣坐著看葛靖打球也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