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告知你什么理由,付錢的人是我,我自然就能夠提早結束這個契約。”她伸手打開抽屜,在抽屜里拿出一張早就開立好的高額支票,堅決地將支票塞進他的胸懷里,也不看他接受了與否,匆匆地就想走出房間。
唐心只是踏出几步,就被他堅實有力的手臂牢牢握住。她用力掙扎了几下,最后還是不得不停下腳步,她清楚地知道他的臂力有多驚人,如果他不肯放開,她是絕對無法離開的。她抬起頭來,筆直地看進他的黑眸里。
“小暴君,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他緩緩地說道,看出她心里的掙扎與恐懼。
“沒有什么埋出,我只是厭倦了。這場婚前的荒謬把戲也該結束了,我要回去當我的良家婦女,嫁給我的未婚夫,跟你這個牛郎徹底划清界限。”唐心胡亂說道,無法說出真正的理由。要她怎么說得出口?說她其實是怕自己會太過在乎他,怕自己的身分會為他帶來危險,才忍下心要離開他的呢?
“良家婦女?我美麗的小暴君,你打從出生開始,就跟這個名詞是徹底絕緣的。”他以佣懶的口吻說道,留戀地撫摸著她美麗的臉蛋。“就算是你決定回去嫁人也沒關系,等你老公不在的時候,我們還是可以再來共譜奸情。”他寡廉鮮恥地說道,露出最不要臉的笑容。
“不,我愛我的未婚夫!”她偏過頭去,說著最荒謬的謊話。在必要的時候,她是可以口不擇言的,此刻只要能夠離開他,她大概什么理由都說得出口。
“是嗎?”他徒然瞇起眼睛,因為她的宣言而陷入沉思。許久之后,些許難以看出的笑意跳躍在他的黑眸里,他緩慢地松開對她的箝制。“既然你深愛著你的未婚夫,那么繼續強留你就是我的不對了。既然如此,我就此退讓吧!讓那傳說中既禿頭又年紀一把的老男人來疼愛你。”他若有所思地說道,伸手將那張支票塞進她的衣領中。“不過,這些錢我不收。美麗的小暴君,你帶給我的歡樂,可不是金錢所能衡量的。”
唐心愣愣地看著他。當他如此輕易而干脆地同意她的決裂時,她的胸口竟然傳來一陣疼痛。她咬緊牙關,刻意忽視掉眼睛里陌生的濕潤水氣。
原來,他們之間真的只是一時歡愛,他漫不經心的態度更讓她感到難受。
在措手不及時,他徒然捏住她的下顎,給了她一個迅速卻徹底的灼熱之吻。“小暴君,好好保重,祝福你跟你未婚夫幸福快樂啊!”他眨眨眼睛,之后輕率地放開她,高大赤裸的身軀轉身走出房間,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仿佛對她沒有半分留戀。
唐心軟弱地癱跌在地上,一手握住那張被他塞回來的支票。她實在不明白他的所作所為,先前不是口口聲聲說是為了金錢才與女人糾纏,但是為何現在卻又對這張支票不屑一顧?到底,他所說的話語里,有多少是真話,又有多少是謊言?
其實,她也不用再思考這個問題了。他們之間已經結束,這一輩子她應該是不會再見到他。她狠狠地壓抑著心中不舍的情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准備返家面對更多的事情。在放出那些流言之后,社交界大概已經亂成一團,而唐家則會是整件事情的震央,她必須回去面對大概已經氣得七竅生煙的父親。
她哪里會知道,她與那個邪魅男人之間的牽扯,這一輩子大概是不可能被斬斷的。
第六章
寂靜的玻璃花屋里,飄散著紅茶的香氣,穿著水綠色連身裙的人惹歡站在桌邊,左手握著精致茶壺的握柄,將紅茶傾注在坡璃杯里。陽光透過玻璃,玻璃花屋里很溫暖,而柔和的光線讓她的肌膚看來像是白色的瓷器。
“喝點紅茶吧,你已經坐在那里發呆好久好久了。”火惹歡柔柔地說道,將雕成花瓣形狀的玻璃杯送到唐心面前。茶杯是琉璃大師特制的,紅茶也是萬中選一的佳品,這里是她的住處,所有的一切都是精雕細琢的,就為了供養她這個美麗的小女人。
“你還不如給我一杯酒。”唐心漫不經心地接過茶杯,搖晃著杯子,只是聞著紅茶的香氣。她的心到現在還是煩亂的,根本就沒有閑情逸致陪著火惹歡喝茶。
她的腦海里,至今還有著那張邪魅的笑臉。
那天,渥夫很快地離開她所擁有的紅磚小屋,也帶走了那個昏厥的殺手,屋子里只殘留著他的男性氣息,宣布著他曾經存在的事實。她在紅磚小屋里待了許久,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精神,勉強離開小屋。她原本以為,只要離開了那里,她就可以徹底忘記他,然而事實証明,她錯得那么離譜。
離父親唐霸宇安排的相親日期還有几天,她先到了火惹歡的住處打發時間,也好詳細的計划,究竟要在相親的現場演出什么,才能徹底地讓那個男人落荒而逃。
只是,她卻沒有辦法計划那些詭計,滿腦子就只能想著渥夫。這几天的時間里,她整天就只能坐在玻璃花屋里,愣愣地看著某一個角落,連她向來引以為傲的思考能力都減弱了。
“我泡的紅茶有那么難喝嗎?你連沾都還沒沾上一口,就連連嘆了好几口氣。”火惹歡帶著笑容問道,微微偏著頭,長發垂在纖細的肩膀上,看上去就是個水晶般晶瑩剔透的美人。那雙清澈的眼睛里,有著沒有說出口的明白,她清楚地看出好友的煩惱,卻有些邪惡地偏偏不說明。
她當然看出唐心的不同,原本有些凌厲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小女人的溫柔與不安,讓唐心顯得更加美麗了。一切都還在她的設想之中,那個男人如此優秀,又有著無比的侵略性,根本就跟唐心有著几分相似,這樣的男女無疑是天生佳偶,唐心怎么逃得過對方的襲擊呢?
“我哪有嘆氣?”唐心防衛地說道,轉過頭看著惹歡,雙手緊緊握著茶杯,用力到連指關節都泛白了。
“是是是,只有無可奈何的人才會嘆氣,而你可是唐家最聰明而無人可及的大小姐,怎么可能會為任何事情無可奈何?”惹歡端著紅茶,坐在唐心的對面,表面上是順著她的意思說話,實際上說出口的,卻是巧妙的諷刺。
聰明如唐心,怎么可能聽不出來?她用力咬咬下唇,猛地一口氣把杯子里的紅茶喝光,然后將精致的杯子重重放下。“不用繞著圈子說話了,這几天來我的反應雖然遲鈍,但是不至于連這么清楚的嘲弄都聽不出來。”
“想不想跟我談談,或許說出來會比較好一些。”惹歡提議道,仔細看著唐心的表情。雖然猜出事情的大概輪廓,但是她心中的好奇心還是亟需填補。
“不需要。”唐心哼了一聲,緊閉上眼睛。那些事情要她怎么說出口?就算是面對最親昵的好友,有些秘密也是不可透露的,尤其是關于渥夫,關于她是怎么想他想到無法自拔,關于他怎么教導她那些禁忌的歡愉……
“不需要嗎?那我可以猜猜嗎?”惹歡臉上帶著最無辜的微笑,看來沒有半點殺傷力。她垂下美麗的眼睛,之后笑意加深。“你被那個牛郎給吃了吧?”她毫無預警地如此說道。
唐心整個人被這句話刺得跳起來,白皙的臉蛋變得嫣紅。她說不出否認的話,知道這種在措手不及的時候表現出的直覺反應,根本就讓她沒有說謊的余地。
惹歡沒有看她,繼續自顧自地微笑著,低頭看著玻璃杯里蕩漾的溫熱紅茶。“我想也是,在離開前看過那個男人的眼神,熱烈得好驚人,仿佛就算是有我們在場,他也想馬上把你給吞了似的。放你跟他獨處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怎么可能不出事?”她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的態度有問題。”唐心瞇起眼睛,敏感地說道。“當初你離開時,可不是這樣的口吻。當初為了我的安全,你甚至還撂下狠話威脅他,怎么才几周的時間,你的態度就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如今倒有几分像是在為他說話?”
惹歡喝茶的動作沒有停頓,抬起眼睛看著唐心。“當初是當初,不過現在他跟你關系非比尋常,大家好歹也算是自家人了,我的態度當然會有所轉變。”她好整以暇地回答,回給唐心一個美麗的笑容。
“別胡說八道,誰跟他是自家人?”唐心冷冷地說道,只有她心里清楚,此刻的冷漠其實是想掩飾心虛。為了徹底撇清關系,她刻意說得惡毒。“他不過是個牛郎,說得清楚些,只是我雇來的玩伴,哪里會是什么自家人?”
“你不用那么緊張的,畢竟事情不急在一時,是不是自家人,等過些日子就會知道了。”惹歡淡淡她笑著。
“我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牽扯了。”唐心冷淡地說道。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他們之間有著太大的差距,就算是她承認了,迷戀上他又如何?她永遠不可能放下尊嚴,跟隨一個流連女人堆中的男人。
“唐心,凡事可不要太肯定。”惹歡莫測高深地說道,清澈的目光緊盯著唐心。“再說,你跟他真的不會再有牽扯了嗎?如果不是對他有意思,你怎么會讓他碰你?如果不是對他有留戀,你這几天又怎么會唉聲嘆氣,活像是個患了相思病的小女人?”
“我只是為了相親的事情在煩惱。”她咬著牙說道,撇開頭不去接觸好友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光。
她們都是極為聰明的女人,彼此的心事多少都能知悉,哪里能夠隱瞞得了多久?唐心所有反常的行徑,早就被惹觀看在眼里了。更何況,惹歡遠比唐心早几步知道了事實的真相……
“唐心,你真的嚴重了,聰明如你竟然說出這么糟糕的借口,簡直太讓我訝異了。”惹歡嘆息地說道,很惡意地裝出憐憫的語調。縱然外表嬌弱無害,但是她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在聰明及不尋常的思維里,或多或少有几分的惡劣因子。尤其是,看見一向冷靜的好友在一團迷霧里掙脫不出來時,她很刻意地選擇一同加入戲耍的行列。
事實就快要被揭露了,此時不惡作劇更待何時?更何況,事情一旦被揭穿,必須遭受唐心猛烈怒氣的人絕對不會是她。
火惹歡柔潤的唇慢慢勾成一個美麗的微笑,欣賞著好友難得的狼狙樣。任何女人一旦身陷愛情中,都會變得盲目而愚昧,即便像是唐心這般有著驚人的智商及無人可及的反應,如今還不是變得這么慌亂不安。
唐心深吸一口氣,她清楚惹歡雖然表面溫柔,但是絕不會輕易死心,她要是不自力救濟,努力扯開話題,就只能束手就擒地讓好友挖盡她的隱私。
“林睿維有聯絡嗎?我離開紅磚小屋几天了,還沒有時間通知他。”她刻意提起那個自己快要忘得一干二淨的男人。
“我對林睿維沒興趣,倒是比較想討論關于渥夫的事情。”惹歡輕笑几聲,適可而止地不再追問。提起林睿維的事情,她兩道精致的柳眉輕輕蹙起。“林家的企業本身就有問題,在你上山之前,那些症結就已經一一浮現。這些日子以來奇跡并沒有出現,林家要是再找不到強大的經濟支持,就只能准備關門大吉。”她簡單地解釋著,語調里只有冷靜的情緒。
“林家曾經向‘太偉集團’尋求過幫助。”唐心靠在椅子上,看著好友。提起集團之間的事情,果然讓他能夠冷靜下來,最起碼可以不用再去想那個邪惡的牛郎。
“簡單地說,腐爛的水果只能丟棄,是絕對不能購買的。”惹歡淡淡地說道,以纖細的指撩起長發。跟林睿維只是几面之緣,他老是纏著唐心不放,卻不知道惹歡也有著足以讓林家企業起死回生的能耐。
她是被仔細保護起來的女子,几個守護著她的人,全都是掌握經濟命脈的巨擘。
“這點我自然知道。”唐心點點頭,偏頭正好看見一個男人緩慢地踏入玻璃花屋,她禮貌地點點頭。
“唐小姐,許久不見了。這些日子來,關于你的種種事跡可是傳遍了商界。”男人有著深刻約五官,黝黑的膚色,高大而俊朗。他內斂的口吻以及眼神,暗示出他本身的不凡。
唐心認得他,這個人在商場上是個神秘人物,手里掌握的權勢沒有辦法估計,只有極少數的人,才聽過與見過他。而這個男人,也是火惹歡的數名保護者之一。
“杜丰臣還算是盡責,完全照你的吩咐,把你的流言傳得人盡皆知,如今你可以稱得上是聲名狼藉了。”惹歡微笑著,伸手倒了一杯茶給那個男人,眼里是平靜的笑意,那態度像是對待好友,又像是對待兄長,沒有半分的男女情愫。
“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唐心站起身來,主動往外走去。她當然清楚惹觀與這些男人之間難以界定的關系,不是覺得尷尬,只是本能地想要逃開。看惹歡的眼神,像是又想要提起渥夫的事情,她可沒有臉在旁人面前提起自己為一個牛郎著迷的事實。
惹觀看著她的背影,笑容漾得更深。“希望你會喜歡你的相親對象。”她喃喃低語著,低頭啜飲著溫熱的紅茶。
男人挑高濃眉,有些詫異地低頭看她。“你沒有告訴她嗎?我以為你先前大費周章的調查,就是為了讓她事先心里有個底。”男人難以明白地看著她,這個從小就被呵護得如同溫室花朵的女子,有著太過聰明的腦袋,以及復雜得千回百轉的心思。他跟其它几個男人一樣,守護著她,卻從來無法了解她。
“意外的,才能稱之為驚喜。我不想破壞她的驚喜。”惹歡微笑著,偏過頭對男人微笑。
“林睿維那里該如何處理?”男人詢問著,眼睛因為某些原因變得陰鸞危險。
“別打草驚蛇,我想,他這几天就會有行動了。”她若有所思地回答,沒有半分緊張的神色。她仰起頭,看著身旁高大俊期的男人。“闇雷,請幫我向唐家說一聲,在相親的當天請務必讓我到場。我實在好想知道,當唐心看見那個男人時,臉上會有什么表情?”她扯開柔嫩的唇微笑著。
男人有一瞬間的目眩神迷,有好几秒鐘的時間,他竟然無法分辨,眼前的美麗女子到底是天使抑或是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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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上下全因為唐心相親這一天的到來,而全面進入戒嚴狀態。
興致勃勃的女主人里外張羅著,頭發花白的管家則是努力找尋著最適合竊聽的位子,而充滿威嚴的男主人則是一臉的憤怒。他的臉龐是僵硬的,緊緊握著拳頭,几乎要因為滿腔的憤怒,而將全身的力氣都重擊在豪華的桃花心木桌上。
要不是今天的貴客已經大駕光臨,唐霸宇積壓許久的怒氣,的確可能失去控制地爆發。他銳利的眼光始終看著門口,等著看看那個聲名狼藉的女兒究竟何時才會踏進家門?沙發的另一端坐著一個西裝筆挺的高大男人,深刻的五官上始終保持著優雅有禮的笑容。他有著健碩的體格,深邃的黑眸,而那雙黑眸里包含著內斂的精悍,以及深深的笑意。
一個模樣俊秀的九歲小男孩乖乖地坐在一旁,濃眉大眼的長相根本是唐霸字的縮小版。他難得乖巧地坐在一旁,臉上挂著微笑,表現得可圈可點,儼然是標准的心紳士。
要是在平時,唐震才懶得出來見客,但是今天可非比尋常,他說什么都要留下來看好戲。
“小少爺,您還是坐遠點兒吧:免得等會兒小姐回來鬧場,主人發飆時,您難免會遭到池魚之殃。”老管家經驗丰富地勸說道,將小男孩連人帶椅地搬開一些。
“他們父女要是真吵起來,大概還輪不到我插嘴,我還是很安全的。”唐震不當一回事地說道,眼光仍期待地看著門口。長達几周以來,姊姊在外與職業牛郎同居的消息不斷傳進唐家,而唐霸宇的表情則是愈來愈難看,所有人都在他的憤怒之下噤若寒蟬。
不過說也奇怪,相親對象竟然沒有因此而打退堂鼓,還是如期的前來赴約,臉上也沒有半分不情愿的表情?唐震偷偷觀察那個男人几次,都發現對方嘴角始終噙著一絲神秘的微笑。
此時,門口傳來尖銳的煞車聲,几個仆人誠惶誠恐地迎上前去。只見唐心神色自若地踏入唐家宅邸,斯文有禮的林睿維則是跟在她身邊。她帶林睿維回家,只是為了預防萬一,有了一個男人的幫襯,她浪蕩女的形象就可以更穩固些。
她的裝扮并不正式,只是輕松地將長發綁成一束,美麗的臉蛋上沒有任何人工色彩。貼身的寶藍色背心,以及白色薄絲長褲襯托出她修長的身段,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吹彈可破。
在屋內的唐霸宇僵硬地對沙發上的年輕男人微笑,之后起身走出會客室。他走到一樓大廳的穿堂處,眼睛里有著激烈的怒火,几乎考慮要當場扼死這個膽大妄為的女兒。
“唐總裁。”林睿維畢恭畢敬地打著招呼,卻沒有得到任何響應,關系緊繃的父女倆完全把他冷落在一旁。
“嗨,爸爸。”唐心過度甜蜜地打招呼,心里清楚這場相親大概是絕對沒希望了。就憑著她先前所使出的小詭計,攬了一身的臭名,如今商界里還有哪個人敢娶她為妻?
“你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唐霸宇瞇起眼睛看著女兒,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當然清楚唐心這些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那些流言不斷地傳到他耳里。唐心的恣意妄為是眾所皆知的,但是他不相信時機會如此湊巧﹔他才逼著她相親,替她挑選了一個能壓制她的男人,她就跟職業牛郎傳出同居的消息。流言傳得繪聲繪影,逼真得就像是經過精心編寫的一出好戲。
他反倒一點都不擔心林睿維,他見過這個年輕人几次,雖然斯文有禮,但是絕對制不了唐心,更沒有膽子沾唐心一根寒毛。
“爸爸,我先前已經說過了,我不會嫁給你挑選的男人的。就算是不擇手段也罷,我不會讓這場相親成功。”她甜蜜她笑著,知道完全勝券在握。她不在乎自己聲名狼藉,要是真的被逼著結婚,從此失去自由,那才會讓她生不如死。
“你那些小把戲騙不了我的。”唐霸宇冷笑一聲。
“我不需要騙倒你,只要騙倒那些男人就衍了。”唐心好整以暇地說道,邁開步伐走入會客室內,眼睛里有著邪惡的光芒,打算讓那個妄想娶她的男人吃點苦頭。“我恨好奇,你是安排了什么人來跟我相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二世祖,還是腦滿腸肥的禿頭老男人?”她的目光找尋到沙發上的男性身影,對方背對著她,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那寬闊的雙肩。
“唐心!”唐霸宇警告地喊著女兒的名字,几乎要對這場相親感到完全絕望。
難道這世上就真的沒有人治得了唐心嗎?他苦心布局了數年,想替唐心找個匹配得上的男人,能夠保護她、管束她,然而就被她略施詭計,他多年的苦心恐怕就要毀于一旦。唐霸宇沉重地嘆息著,跟隨著女兒走入會客室。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輕笑一聲,緩慢地站起身來,之后深邃而帶著笑意的黑眸直視著唐心。“唐小姐,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并不是禿頭老男人。”他挑起濃眉,嘴角擒著一絲邪魅的笑。“容我自我介紹,我是慕容達遠,令尊商場上的伙伴。”
唐心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慘白,几乎要昏厥過去。她全身劇烈地顫抖,腦海中一片空白,根本就沒有辦法思考。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怎么會?!
林睿維也走了進來,剛好聽見慕容達遠的自我介紹,他的臉色轉眼間變得極為難看,甚至還有几分的猙獰。他倒抽一口氣,呆滯地看著這個曾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你──”他張口結舌,無法再說出任何話。
而唐心所受的震撼,還遠在林睿維之上。
她當然聽過慕容達遠的名字,這個人是少數几個能夠與唐霸宇平起平坐的商界巨擘,年紀輕輕就已經雄霸一方。但是,怎么可能會是他?!眼前這個男人分明就是僅僅分別兩周,就讓她魂牽夢系的……
“或者,唐小姐可以稱呼我另一個名字。”他笑得格外邪惡,將她的震驚看在眼里,卻仍舊保持著優雅有禮的態度。“唐小姐,你可以叫我‘渥夫’。”
★ ★ ★
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心坐在沙發上,緊緊咬著下唇。她被安排坐在慕容達遠的身邊,從頭到尾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她雙手握著茶杯,几乎要把杯子捏碎。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慕容達遠竟然就是渥夫!堂堂一個國際企業的總裁,怎么會是她雇用過的職業牛郎?她作夢也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見到他。換回得體的考究西服,他原本狂野放蕩的神色,在此刻全都收斂得一干二淨,如今看來不但言行得體,而且文質彬彬,誰想得到,他私底下竟是那么地下流!
有其件事情很不對勁,她可以感覺到一張綿密的網正逐漸收緊,而她卻被牢牢地綁在網里。她原本以為,自己編導了一場精密的詭計,沒有想到,自己反而也被人算計了。
“唐小姐怎么如此沉默?是我讓你覺得無趣嗎?”慕容達遠帶著微笑問道,禮貌地向前傾身,優雅的態度無懈可擊,只有那雙黑眸泄漏了他邪惡的笑意。
唐心急促地吸了一口氣,連忙后退好拉開兩人的距離。她瞪大了充滿怒氣的美麗眼睛,咬著唇勉強克制著快要傾瀉的咒罵,怒火几乎要燒穿她的身體了,卻礙于家人們,她根本敢怒不敢言。
她清楚自己中了他的詭計,這個下流的男人從頭到尾都在戲弄她,而毫無疑問的,杜丰臣絕對就是幫凶。她還處于震驚狀態,被驚嚇與憤怒沖擊著,不斷考慮著,是要先殺掉眼前的慕容達遠,還是為虎作悵的杜丰臣?
“離我遠一點。”她用彼此才聽見的聲量,以最冰冷的語調說道,渴望著用眼神就能夠把他砍成十八塊。
他還是維持著微笑,自顧自地說道:“唐小姐還在失望我不是禿頭老男人嗎?難不成你對禿頭的老男人有偏好?”他刻意提起兩人初夜時,她所說過的謊言,存心嘲弄她。
唐霸宇沉默地看著女兒,對她突然轉變的態度感到奇怪。雖然慕容達遠的確俊朗非凡,但是唐心的態度不像是被他的外貌吸引,她臉色蒼白得像是受到重大的驚嚇。
唐心根本也沒有辦法回避父親的眼光,她的心不安到極點,忐忑的情緒逼得地想逃走或是尖叫出聲。坐在慕容達遠身邊,她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他輻射而出的體溫,屬于他的氣息讓她心慌意亂,她的雙手不停地發抖,使得杯盤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連紅茶都溢出了少許。
而從頭到尾,林睿維始終臉色僵硬地坐在一旁,咬緊了牙根沒有開口。他的臉色逐漸改變,看上去很是嚇人,仔細看著,可以看出某種破釜沈舟的瘋狂。
唐霸宇瞇起眼睛,觀察著整件事情,卻沒有開口。
不論如何,他可以確定,唐心暫時是不會開場了,她忙著抗拒某種恐懼,如今掌控氣氛與話題的人,全是優雅有禮的慕容達遠。就憑著能讓唐心乖乖閉嘴不搗蛋這點,慕容達遠就絕對在他心中的女婿候選人排行榜上名列第一。
老管家替所有人斟上紅茶,疑惑地看了一眼唐心。他心里有些遺憾,原本以為可以看到一場好戲,誰料得到如今唐心乖順得像是一頭小貓,還一臉又驚又懼的模樣,別說是興風作浪了,說不定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暗暗嘆了一口氣,之后將糖罐放在桌上。“慕容先生要添生砂糖嗎?”他盡職地詢問客人。
慕容達遠露出過度邪魅的微笑,視線沒有看著老管家,反而緊盯著唐心。“可以給我蜂蜜嗎?我對蜂蜜有著偏好。”他慢慢地說道,過度靠近唐心,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畔。“唐小姐,容我為你添一些蜂蜜嗎?”他的笑容里有彼此才知道的親昵。
唐心驚嚇得連杯子都端不住,劇烈的顫抖讓她打翻了茶杯。霎時香味四溢的紅茶全洒在長褲上,在白色薄絲上留下斑斑痕跡。
他怎么能夠提到那些事情?!她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接觸到他似火焰般的視線時,完全清楚了他邪惡的弦外之音。那雙灼熱的黑眸,一如在纏綿的時刻里,那么熱烈地以視線撫過她的身軀。
“啊,都濕了嗎?”他一手撫上她的長褲,笑容更邪惡了几分。
“你──”她氣急敗壞地猛然站起身來,沒有想到他竟敢在眾人面前,說出那么下流的話!她氣憤得全身顫抖,考慮著是否要用切蛋糕的銀制餐刀刺進他那顆漆黑的心臟,結束這個下流男人的生命?
“唐小姐,我指的是你的長褲,都被紅茶濺濕了呢!”他一臉無辜地說道,仿佛在嘲笑地想得太遠了些,只有那雙眼睛泄漏了他的笑意。
“該死的,不用裝腔作勢了,你這個下流的男人,我太清楚你的意思了!”唐心吼了一聲,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她沖動地奪過管家手里的茶壺,想也不想地就將熱騰騰的紅茶用力潑洒出去。茶水在半空中飛濺,之后全都潑洒在慕容達遠那張令人頭皮發麻的笑容上。
嘩啦一聲,所有的人都僵在原地,呆滯地看著憤怒中的唐心。她雖然從小就膽大妄為,但是從來不曾做過這么失去理智的事來,眾人被她反常的激動給嚇傻了。
紅茶慢慢沿著慕容達遠的黑發上滴落,污濕了他考究的手工西裝。但是他卻不以為意地微微一笑,拿出手帕擦拭著臉上的茶漬。
“唐小姐還真是熱情啊!”他說道,欣賞著唐心震怒時的表情。她還是那么美麗,他懷疑自己一輩子都看不膩她。
“唐心,你的禮貌都跑哪里去了?”方款款半晌之后才回過神來,驚訝地以手捂住唇低呼一聲。她沒有想到,聰明伶俐的女兒竟會做出這么失禮的事情來,這根本不像是唐心會有的行徑。
“對這種人是不需要講禮貌的。”唐心咬著牙說道,握緊了拳頭。她實在無法向父毋解釋,這個貌似優雅的男人,其實比她更惡劣上千萬倍。他的確厲害,讓他根本有口難言。他對她做出的種種事情,是根本不能而其它人說明的。
她實在難以相信,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不要臉的男人?已經占盡了所有便宜,如今還膽敢厚顏無恥地在眾人面前戲弄她!
“唐心!”方款款低呼著,丰潤的臉上滿是歉意,她連忙拿著毛巾站起身來向慕容達遠賠罪。“慕容先生,請原諒她,她只是人緊張了些。”她在心里急忙想著要怎么補救。就算是相親不能成功也罷,但來者是客,怎么能夠怠慢人家呢?
“不要緊的。”慕容達遠禮貌地微笑著,偏著頭看唐心,非但沒有被她的舉動激怒,那雙黑眸里的眼光反而變得灼熱。“只是我這身衣服全濕了,可不可以請唐夫人找個房間讓我換件衣服,整理儀容?”
“當然沒有問題,老管家會帶你去客房,我另外讓人送件尺碼適合的衣服過去。”方款款急促地點點頭,示意管家領著慕容達遠上客房去。
“不用麻煩管家,我想請唐小姐帶路就行了。”慕容達遠的笑容更深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住唐心的手臂,穩定而恰到好處的力量沒有弄疼她,卻也不允許她逃開。
“不!我才不……”唐心慌亂而憤怒地想拒絕,根本就不敢想象再跟他獨自共處一室的情況。
他靠上前來,以耳語的聲量,緩慢而清晰地說道:“我美麗的小暴君,你要是不帶我去客房,我們就在這里解決我們之間的事,我可不介意有旁觀者,只是到時候,讓你的家人聽到我們的談話,你的立場可能就會比較尷尬一些了。”他用最溫柔的語氣說道,內容卻是貨真價實的威脅。
唐心悲慘地搖頭,卻知道根本不能拒絕,他實在太過卑鄙而手腕高明,完全抓住她的弱點,她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她只能發出細微的哀鳴聲,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下,被他強行拖離會客室。
她心中有悲慘的預感,仿佛這一生大概就是這樣了。她是不是命中注定,要被這個下流的男人吃得死死的?
第七章
客房的門一被關上,唐心隨即迅速奔到房間的最角落拿起一個沉重純銀燭台,表情凶惡地轉身面對那個殺千刀的下流男人。
“該死的,你竟敢欺騙我!”她怒吼道,想也不想地拿著燭台扑了過去,企圖當場敲死這個膽敢戲弄她的男人。
原來她一直感覺到的困惑,其實是一個最巧妙的騙局。難怪他有著驚人的商業知識﹔難怪他對各間企業如數家珍,原來他根本就不是職業牛郎,而是一個被人稱為商業傳奇的男人。她徹徹底底被愚弄了,而且還連人帶心都輸給了他!
她的計謀全都沒了效果,包括就連帶林睿維回來撐場面都沒用。慕容達遠該死的清楚,她不曾跟任何男人有過曖昧。被他看穿的挫敗,讓她憤怒得想尖叫。
慕容達遠邪魅地低笑一聲,面對著它的攻擊甚至沒有躲避。只在她最接近的一瞬間,徒然揚手握住來勢洶洶的燭台,輕松地擋去她的攻擊。他的身手了得,就連職業殺手部不是它的對手了,更何況是唐心呢?
“小心點吶,小暴君,我可舍不得讓你背上謀殺親夫的罪名。”他順手拉過燭台,逼得她身不由己地倒入他懷里。他男一手端起她的下顎,無限火熱飢渴地吻上她,在她喘息的瞬間,靈活的舌徒然竄入她口中,糾纏著她甜美的柔軟小舌。
“唔……”她低吟一聲,本能地掙扎著。但是他的體溫與氣息完全籠罩了她,讓她無處可逃。激烈的風暴從他口中傳遞,勾引她再度想起先前的種種。
已經那么久沒有碰觸她,慕容達遠几乎要以為,她甜美的滋味只是他因為過度思念而幻想出來的,但是再度擁抱她時,他所有感官復活了,仿佛只有屬于她的甜美,才能夠滋潤他的渴望。
他的手攬住她纖網的腰,緊緊地擁抱她,重新溫習著她完美的曲線。這几個夜里,他時常在渴望她的夢里醒來,然后整夜因為欲望而疼痛得難以入眠。他徹底地迷戀上她,不論是她的美麗或是她的火爆脾氣,他這一輩子都打算要好好私藏。
仿佛是響應他般,她的掙扎褪去,柔軟的身軀竟迅速感受到情欲的空虛,它的愛撫與熱吻,讓她沉醉了几秒鐘,但是憤怒的情緒很快地又將她拉回現實。她狠狠地撇開頭,阻止了他深入市徹底的物。
唐心連連喘氣,輕咬下唇,眼里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那模樣美麗得動人心魄。
“什么親夫?你慢慢去作春秋大夢吧!就算是你耍計謀算計了我又如何?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你的!”她斬釘截鐵地說道,雙手放在他寬厚的胸膛上用力推拒,奮力地踹了他一腳,之后勉強脫離他的懷抱。
她伸手厭惡地想抹去他留在她唇上的男性氣息,無奈卻只是將屬于他的氣味,更加揉進她的唇瓣。她還記得他的一切,那些熱烈的吻、激烈的纏綿,在白晝與黑夜里令人疲倦而難以饜足的激情……
“但是你先前不是曾經說過,你要回家去嫁給父親替你挑選的男人嗎?記得嗎?你在小屋里還口口聲聲說那人是你的未婚夫。”他不愁反笑,勾起她的下顎,強迫她面對他的眼睛。“小暴君,你當初還嚷著說,你愛他呢!”他刻意提醒她。
“住口!”唐心惱羞成怒地命令道,用力咬著下唇。
“我只是想提醒你罷了。”他一臉無辜地說,然后以緩慢優雅的姿態,慢慢脫下身上的西裝。先是外套,接著是領帶、襯衫、皮帶,黝黑結實的男性身軀逐漸展露無遺。
“你想做什么?!”唐心緊張地瞪大眼睛,連連往后退去,直到背部緊貼著牆壁。
她已經無路可退,被單獨與這個邪惡危險的男人關在一起,而以他的下流與膽大妄為看來,就算是與她的家人僅隔著一扇門,他還是有可能侵犯她。
“我只是想脫下這身濕衣服,你想到哪里去了呢?”他微笑著,偏著頭看她。一綹黑發不聽話的垂落在他的眼前,襯托著他邪氣而烏黑深邃的眸子,讓他不羈的氣質逐漸展露。當褪去那一身文明裝扮后,他又是那個她萬分熟悉的邪佞牛郎了。
“再說,我是怕你還不認得我啊!當初我們在一起時,我大多是赤身露體的,我脫掉這些衣服,為的是喚醒你的記憶。”他寡廉鮮恥到極點,自然什么樣荒謬的借口都說得出來。
唐心哼了一聲,還是戒備地看著他。她太熟悉他那種灼熱的眼神,知道他接下來會采取什么行動。
“你就算是穿得再考究也沒用,下流的本性還是不會變,頂多就是個衣冠禽獸。”她嘴上不饒人地諷刺著。
“啊!這么說來,你是比較喜歡我的裸體嘍?怎么不早說呢?我當然會盡力滿足你的喜好。”他迅速脫盡了所有衣物,精壯黝黑的男性身軀上,如今就只剩下一條欲蓋彌彰的黑色內褲,完美的男性體魄會讓所有女人瘋狂。
“夠了,我受不了跟你獨處,我要出去!”唐心忍無可忍地喊道。
她雖然好強,但是直覺可沒有退化。她的所有知覺都在怒吼著,要她快點逃開,他實在太過狡滑危險,她根本就沒有勝算可言。
“小暴君,試都別想試,如果你試著逃走,我就剝掉你身上的衣服。在你還沒有碰到門把之前,你就會一絲不挂了。”他好整以暇地微笑著,然后稍微側偏著身子,伸手做出邀請的姿態。他其實十分期待著她行動,這樣他才能撕去那些礙眼的衣物,再度目睹她美麗的身子。他是那么地想碰她,連掌心都因為過度期待而刺痒著。
唐心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忍住逃開的沖動,知道他的確說到做到,她一旦行動就絕對會被他剝個精光。她冷淡地打量著他,站在原地不動。
“閣下如今只穿著內褲,我勸你還是別充硬漢。這里怎么說都是唐家,你要是膽敢不軌,我的家人不會善罷甘休的。”她嘴上說著威脅,心里沒有半分把握。
她實在不確定,一旦事情發生,唐霸宇等人究竟會站在哪一方?畢竟當她被拖出會客室時,所有人臉上呈現的不是擔憂,而是期待。
“小暴君,”他親昵地喚著,挑起眉頭看著她。“你有第一手的經驗,知道我夠不夠硬。”他輕笑几聲,受極了這樣戲弄她,這個小女人牙尖嘴利,要說得她面紅耳赤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下流的家伙!”唐心恨恨地罵著,恨極了自己竟會栽在他的手上!本似為已經考慮周詳了,怎么想得到一山還有一山高,他才是騙死人不償命的幕后黑手。
“我不夠下流的話,不是早就被你算計到底了?小暴君,這是你逼我的,我毫無選擇的余地啊!”他雙手交疊地倚靠牆壁,垂下眼睛看著唐心,神色里滿是寵溺。“整件事情是由你起頭的,是你存心不良想要算計我,我這只能算是正當防衛。”
“正當防衛?你假冒牛郎,還對我做出那些事情,這能算是正當防衛?”唐心瞪著他,不敢相信他竟會這么無恥,得了便宜還賣乖。
“要是你不要那些小詭計,逼著杜丰臣去幫你找個牛郎來演場假鳳虛凰的戲,想在相親之前就讓我綠云罩頂,我會出此下策嗎?公平一點啊,你可以戲耍別人,就受不了別人來戲耍你嗎?我這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理所當然地說道,勾著一邊的嘴角笑著。
“是杜丰臣去告訴你這一切的?是他幫你籌備整場詭計的?”唐心質問著,心里氣憤自己太過信任杜丰臣。但是怎么料得到,一個從小看自己長大的叔叔,竟然會狠心把她踹進虎口!看來不是她的人緣不太好,就是杜丰臣真的被她長年的欺壓逼得不顧一切了。
“他只是提供我一個機會,用我的男性自尊,以及你的美麗來當誘餌。”他走上前來,不顧她的掙扎,接近全裸的男性身軀緊緊地貼上她的嬌柔,低頭呼吸著她芬芳的氣息,屬于他的灼熱體溫包圍了她。
她的心中狠狠地一痛,冰冷的痛苦席卷了她,讓她霎時無法呼吸。“你接近我、占有我,都只是為了報復我的詭計,徹底戲弄我?”她低聲問著,避開眼睛不去看他。
原來,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她先前的迷戀只是著了他的門道,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戲弄她!她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是愚笨的,竟然沒有洞悉他的詭計,還傻傻的在分開之后,為了他思念好几周……
他的話像是在她心上敲出一個大洞,讓她覺得虛無而痛苦。她咬著下唇,感受輕微的疼痛,心中翻騰著與失敗挫折無關的難受。原來,那都只是在戲弄她,她卻傻傻地信以為真了……
慕容達遠低下頭來,以唇摩挲著她花瓣似的紅唇,誘哄地在她唇畔低語著,屬于他的呼吸源源不絕地哺入她的口中,兩人的身體相貼著,就連呼吸都是共同的。“別胡思亂想,我美麗的小暴君。如果是為了報復你、戲弄你,我怎么可能與你共享那些歡愉?我承認先前的確存心不良,但是你的美麗與言行舉止都迷住我了,讓我迷戀得無法自拔。”
“你不需要說謊。”唐心偏過頭去,頭一次覺得那么脆弱。她在不小心的時刻里,將某個很重要而脆弱的東西交付到他手里了。她忐忑不安著,怕他稍微用力,她的心就會變得粉碎。
這樣的感覺簡直要嚇壞她了,先前縱容情欲的享受是一回事,但是當他的真面目被揭露,她深切地看出,兩人之間根本不再有阻礙。他就是那個被挑選出來,可以成為她終生伴侶的男人,一切就像是注定好的,她完全躲不開他。
“我是在說謊嗎?你詳細地回想,那些關于我們共度的每一次美妙。如果我是在說謊,又怎么會那么心醉神迷?”他抬起頭,以指尖描繪著她柔軟的唇瓣。“你徹底地迷住我了,我愛戀你的一切,包括那些小詭計,那頤指氣使的脾氣,所以才會與你假戲真作。”
她的目光被他緊緊纏住,根本掙脫不開,只能愣愣地、專注地看著他,在他邪魅的笑容里,竟然有著真誠的溫柔……她本能地知道,那些話不是甜言蜜語,像他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需要用甜言蜜語哄騙女人,他此刻所說的一字一句,都是肺肺之言。
只是,他的認真比起他的戲謔更讓他恐懼。她還沒有准備好,怎么能就答應與他共度一生?頭一次讓人進占入心中的親昵,讓她格外恐慌,本能地就想逃走。
“唐心,你是屬于我的,這一輩子都是。”他緩慢宣布道,霸道地不容許她拒絕或是逃避。他舔著她的紅唇,之后靈活的舌探入她的口中,貪婪地又想品嘗她。
他已經等待得太久,下腹灼熱的欲望甚至有著難忍的疼痛,他只想著要深深埋入她溫熱濕嫩的花徑,讓她在他身下婉轉嬌吟。
唐心無法躲開,甚至連四肢都虛軟無力了。心中驀地有種甜美的絕望,她的確難以逃脫,論才智他無疑更勝一籌,況且他的危險與邪魅是那么迷人,她完全掙脫不開他的迷咒。
他的手滑入她的衣衫內,輕松地脫掉蕾絲內衣,溫熱的手掌捧握住滿掌的丰盈,揉弄與愛撫著,挑逗得她忍不住仰起頭低吟。他低下頭,用牙齒咬開她背心上的細皮繩,輕輕地一扯,瑩白晶瑩的肌膚就袒露在他眼前,美好的嬌軀讓他不由自主地贊嘆,有著灼熱溫度的唇落在她的丰盈上,先是舔弄著頂峰的蓓蕾,接著貪婪地吸吮著。
“你不會相信,我有多懷念這些。”他低語著,雙眼灼熱似火,轉眼間就剝掉她身上的背心。
唐心勉強睜開眼睛,卻只看見他黝黑的臉龐上,那雙飢渴的黑眸,承諾著即將帶給她的激情饗宴。她大概真的徹底被教壞了,甚至沒有想過要反抗,更沒有想到要逃開,她在此刻無法思考,只能無助地期待著他的占有……
門上傳來禮貌的輕敵,然后大門被打開,態度恭敬的老管家拿了一件全新的手工西服進來。
唐心低呼一聲,想要逃開,身軀卻被慕容達遠抓得牢牢的。他不容許她逃開,只是用高大的身形遮掩住她的赤裸。
“慕容先生,這是夫人請裁縫火速送來的衣棠,您看看尺碼是不是符合。”他臉上維持著禮貌的微笑。
“麻煩你代替我,向唐夫人道謝。”慕容達遠回以同樣的微笑,對此刻的赤裸完全不以為意。
老管家神色自若,只有那雙眼睛里泄漏了看好戲的期待。他冷靜地看著躺在慕容達遠懷中,已經半裸的唐心,溫和地開口詢問:“小姐,我是不是也該另外幫您拿件衣服來?畢竟您似乎對那件背心很不滿意,所以才會這么迫不及待地把它給脫了。”
“我不需要衣服,也不需要你來挖苦諷刺,馬上給我出去!”唐心惱羞成怒地喊道,氣憤得想詛咒全世界,她到底是做了多少孽,才會落得如今這么難堪的場面?
“小姐不希望有人打擾嗎?那么我也該識相點告辭了。”老管家帶著微笑,慎重而緩慢地退出客房,將大門關好。
他是從小看著唐心長大的,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挖苦她的機會。他表面上態度恭敬平靜,其實心里樂得半死,對慕容達遠有極深的好感,至少這個男人絕對制得住口齒伶俐外加詭計多端的唐心。
門才一關上,老管家馬上緊張地貼在門上,竊聽著房內的任何聲響,不愿意錯過后續發展。
小男孩一臉的興奮,硬是擠開老管家的雙腿,努力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著房內的動靜。“你剛剛進去的時候,他們在做什么?”唐震小聲地問。
“慕容先生脫得只剩一條內褲,他似乎也順便把小姐的上衣給脫了。另外,慕容先生的體格很不錯,跟主人有得比較。”老管家鉅細靡遺地說道。
“這么迫不及待?”嬌柔的女聲從左方傳來,管家低頭一看,沒想到竟看見纖細柔美的火惹歡。她一身的素淨衣衫,正做著與她氣質大相徑庭的舉動,學著唐震也趴在門上偷聽。
“啊,火小姐。”老管家有几分詫異。
惹歡回以甜美的微笑。“好抱歉,我遲到了,沒有錯過精彩片段吧?”她有些扼腕地說道,視線微微飄向會客室。她先前經過那里,發現林睿維獨自坐在那里,眼神與表情都跟平日不同了,她心知肚明地連忙前來湊熱鬧。
“還好,還不算遲,下半場剛剛開始。”老管家盡責地說道,對這個美麗有禮的年輕女郎很有好感。
“照這么看來,唐心是喜歡慕容嘍?”唐家的女主人懾手懾腳地出現,正蹲著身子,同樣貼在門板上,輕皺著眉頭說道:“年輕人都是這樣的嗎?進展得好快呢!他們不是才剛認識嗎?”
老管家正想開口解釋,卻聽見右方傳來低沉的男音,他迅速轉過頭去,卻詫異地看見唐霸字一臉陰沉地站在那里。
“唐心的態度有問題,他們應該是先前就照過面了,而且關系不尋常。”唐霸宇緩慢地說道,心里有几分復雜。他當然不愚昧,輕易地看出慕容達遠該是未曾知會過一聲,就先行動過唐心了。身為父親的他有几分憤怒與焦急,但是偏偏那男人又是他所中意、挑選的,求仁得仁,他還能抱怨什么?
老管家看著表情復雜的唐霸宇,繼續與方款款、火惹歡及唐震維持同樣的姿勢,冒著被主人咒罵踢踹的危險,打定主意就是要偷聽。“主人,我們是關心小姐啊!”他辯解著。
唐霸宇掙扎了几秒鐘,最后嘆了一口氣。
“讓開一點,我也要聽。”他頭一次放下男主人的身段,下海做著他曾經最不以為然的動作。
房客的大門之外,五個人全都屏氣凝神地聆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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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的入內,打斷了充滿緋色氛圍的一幕。
唐心硬是掙開了慕容達遠的懷抱,坐在沙發上發出呻吟,羞窘得簡直想挖個地洞鑽進去。“我完了,那個老家伙絕對會扯住這條小辮子,挖苦羞辱我一輩子。”她以手遮住眼睛,甚至不在乎此刻的赤裸。
他輕笑几聲,手掌落在她纖細的肩膀上,安撫地輕拍她几下,按著不懷好意地來回撫摸,貪戀著她肌膚上滑嫩的膚觸。“別擔心,等你成了我的妻子,一切豈不名正言順,他哪里還能挖苦你?”他低頭吻著它的香肩。
“你這個罪魁禍首給我滾遠點,我不會嫁給你的,聽到沒有!”唐心忍無可忍地喊道,彎腰就想去撿回掉落在地上的背心。
但她只是稍微起身,腰間就猛然一緊,強大的拉力讓她往后倒,冷不防就坐在他的腰腹之上,令她臉紅的堅硬欲望,正抵住她雙腿問的柔軟,那一下撞擊讓兩人都不由自主地發出呻吟。
“你真的不愿意嫁給我嗎?小暴君,我好難過啊!難道先前在紅磚小屋里,你對我做的一切,都只是貪戀我的肉體嗎?”他裝出難過的語調,仿佛是被人玩弄的小可憐。那表情出現在他俊朗危險的臉龐上,簡直有几分可笑。
“你不要顛倒是非,是你玩弄了我,把我騙得團團轉,還對我做出……做出那些事情……”她的臉不爭氣地紅了,漂亮的紅暈惹得他又不住低頭輕吻啄弄。她握緊了拳頭,根本說不出他對她所做的種種。她到底是怎么搞的,一碰上他就完全詞窮了?
“小暴君啊,我的記憶力可不好,你要不要提醒我,我到底是對你做了些什么?”他好整以暇地詢問,料定她根本說不出口。她雖然生性熱情,但怎么說還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名媛淑女,那些親昵的男歡女愛,對她來說可是禁忌的話題。
“你做了些什么,心里有數,不需要我詳細描述。”唐心不悅地說道,在他的身上掙扎著。
但只是几下輕扭纖腰,她就察覺不對勁,他的灼熱欲望緊貼著她,而她的舉動似乎只是讓他更興奮。她緊張得停止扭動,深怕他一時興起,會以這種姿勢,從后方就要了她,畢竟在小屋里,他們也曾經……
“就是因為心里有數,所以我才要負起責任,將你娶回家做我的妻子。”他理所當然地說道,伸手撫摸著她散亂的長發。
“那只是逢場作戲,如今戲演完了,我們大可一拍兩散。你最初的動機只是為了要戲弄我,現在你也達成目標了,不是嗎?”她冷硬地說道,抗拒著他撫摸長發時,帶給她的奇妙牽動,克制著自己不被他迷惑。
“小暴君,你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他緩慢地搖搖頭,憐惜地看著她在做著困獸之斗。他當然知道她的緊張,但是如果不逼迫她,她根本不肯面對兩人相屬的事實。
“該死的,你到底想要怎么樣?”唐心憤怒地回頭,咬著唇瞪著他。
“我要的很簡單。”他靠上她的耳畔,輕柔而堅定地宣布。“就如同我先前所說的,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不安分的雙手來到她的纖腰上,悄悄地解開她的皮帶,黝黑的手掌輕易地滑入長褲內,撫上她貼身的內褲,之后更大膽地探尋她雙腿間最隱密的花核。
“住手!”唐心驚喘一聲,在沒有防備的一刻,尖銳的快感像是閃電,由他碰觸的地方流竄,逼得她顫抖地拱起身子。
慕容達遠緩慢地揉弄著她敏感的花核,執意帶給她美妙的歡愉。“噓!這里可不是森林小屋,你美妙的聲音說不定會傳得很遠。”他提醒著她,看見她隱忍著不敢喊出聲的柔媚模樣。“別出聲,那些聲音只能被我聽見,只有我能知道,你的聲音有多么銷魂。”
唐心緊咬著唇,伸手想要撥開他,但是他的力量太強大,她根本沒有辦法抗拒。而如同波浪似的快感一陣陣襲來,讓她連僅有的一絲力氣也便不上來,當他輕柔地以粗糙的指,在她柔嫩的花核上撫弄著,她只能發出似苦還甜的輕吟。
他的指慢慢撥開她的花瓣,之后滑入她已經溢滿溫熱花蜜的體內,輕柔地移動著,誘惑她體內甜美的緊縮。她難耐地深呼吸,牽動了花徑,柔嫩的肌肉更緊地包里住他的指,他要費盡自制力,才能抗拒著將她壓在身下的沖動。
“渥夫……”她呼喚著對他的昵稱,已經被接連不斷的快感逼得理智全失,原本抗拒他的雙手,如今牢牢握住他,像是深怕他會突然移開。她緊閉的雙眼里滲出淚水,因為激烈的情欲而低泣。
唐心坐在他的身上,溫熱的身子摩弄著他的欲望,帶來最甜蜜的疼痛,他在誘惑她的同時,也被她所折磨著。兩人的敏感處,只隔著几塊薄薄的布料,每次的摩擦都帶來更炙熱的溫度。
他修長的指在她體內律動著,激烈而深入地愛撫她,但是不論她怎么扭著嬌軀,無言地懇求著他,他仍舊不肯給予她最后的燦爛。她的衣衫半褪,嬌軀上布著一層薄薄的汗水,在他身上難耐地扭動著。
“我美麗的小暴君,答應我的求婚,成為我的妻子,我就給你。”他徐緩誘哄地說道,撤出一指揉弄著她的花核,更加刺激著她。
“不,我……不要……”唐心說得斷斷續續,縱然是那么渴望,但是她仍舊不愿意低頭。可是,她能夠忍耐多久呢?美妙的終點就在眼前唾手可得,而他竟然殘忍地不肯給他……
“好好考慮,我可以等待,別忘了,我可是很有耐心的。”他低頭吻著她,執意要得到她的首肯。
“不。”她用力咬住唇,甚至咬出血來了,還是不愿意答應他。她甚至沒有意識到,淚水沿著粉嫩的臉蛋滑下,些許清淚落在他黝黑的肌膚上。
他已經掌握了她那么多弱點,她怎么還敢給予他更多?她心里還是恐懼著,如果他不是真心的,如果他的求婚,也是一場無情的戲弄呢?她不認為自己能撐得過那樣的打擊。她已經太在乎他了,就是因為如此,使得她不敢輕易的承諾。
“固執的小女人!”他低吼道,聲音里充滿了憤怒與無奈。不知為什么,他的堅持在看見她的淚水之后,就迅速地崩潰瓦解,深深的不忍讓他難以呼吸。
他又滑入一指,靈活的指在她緊窒柔嫩的花徑中移動著,狂野而激烈,徹底地愛撫過她私密的每一處。強烈的節奏終于將她推過了臨界點,在瞬間將她送上顛峰。
唐心緊緊靠著他,倒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在他的身上狂亂地喘息著,在燦爛絢麗的高潮之后,甚至有半晌不知身在何處。她的身體軟弱著,而他的雙手還在她悸動的花徑中,安撫著些微顫抖的花瓣。
“你這頑固的小腦袋,要到什么時候才看得清楚真相呢?”他嘆息著,不明白為什么已經對她坦承了那么多,她還是不肯相信他的真心。大概這一切也是他咎由自取的,用這么卑鄙的手段得到她、戲弄她,也難怪她根本不敢相信他。
“所謂的真相,就是你,以及杜丰臣對我設下的騙局。你不提我倒要忘了,我是該好好地感謝他,拜他的為虎作悵所賜,我可說是輸得徹底了。”她收攝心神,無法原諒自己竟然又陶醉在他的懷抱里,要是他再殘忍一些,她大概真的會開口懇求他。
“他很關心你。”慕容達遠說道。他知道這是另一種表達情感的方式,雖然有几分惡劣,但至少他們都是關心對方的﹔如果不是對他有信心,杜丰臣不會讓他有機會纏上唐心。
“你知道他在哪里?”唐心迅速地站起身來,罔顧雙腿間的虛軟,勉強穿起被遺落的背心,冷漠地瞪視著他,仰起頭維持僅存的尊嚴。
“他正在我的辦公大樓頂樓居住,不知為什么,他似乎很堅持要住在那里。”慕容達遠據實以告,垂下眼睛遮住雙眼的光芒。他將唐心誘到那里去,其實有著另一層私心。
“那正好,我有不少事情必須跟他討論討論。”她需要一些冷靜的時間,或是找一些事情來發泄心中的挫敗感,反正她就是無法再忍受與他共處一室。如今,去找杜丰臣發泄怒氣,看來是最好的選擇。
表面上的冷靜,為的只是掩飾她迷戀它的真相。
“你好好享受唐家給你的招待,但請容許我不再奉陪了。”她淡淡地說道,之后打開客房的大門。
咚咚咚咚咚,接連五聲響亮的撞擊聲,原本貼在大門上偷聽的五個人,全都因為沒料到唐心突然的開門而狼狽地跌在地上。几個人都神色尷尬地抬起頭、張口結舌地看著唐心,按著再轉頭,看看客房內僅僅穿著一條內褲的慕容達遠。
唐心就連咒罵的力氣都沒有了,光是想到剛剛在房內發生的一切,都被家人以及好友給聽得一清二楚,她就羞憤得想去跳樓。她竟然被沖昏頭,忘記了“竊聽”根本就是唐家人的拿手好戲。
她掉轉過身子,沒有勇氣再接觸眾人的視線,几乎可以算是落荒而逃地跑出唐家。
慕容達遠好整以暇地拿起先前管家拿來的西裝,緩慢地開始穿上衣服。他的心里暗暗嘆氣,懷疑自己接下來的一輩子,是不是都要跟那個固執的小女人長久追逐下去?
“唐先生,我想請問您一個問題。”他禮貌地說道,在目瞪口呆的眾人面前穿上外套。他的目光與火惹歡接觸,兩人彼此交換了個眼神。
唐霸宇只能從喉間發出几個單音,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該拿慕容達遠怎么辦。他正在考慮著,是該上前握住對方的手,感謝他徹底收服了唐心,還是因為沾惹唐心的滔天大罪而殺了他。
“我想請問你,是不是有幫屬下投保高額保險?”慕容達遠看著唐心遠去的背影,緩緩挑高濃眉。“因為以唐心憤怒的程度看來,杜丰臣接下來要面對的,大概是他今生最大的危機。”
他真的懷疑,憤怒的唐心是不是會當場殺了杜丰臣?
第八章
巨大的建筑物頂樓,是慕容家用來招待貴客的隱密住處。這里一切舒適而豪華,位于整棟商業大樓的頂端,寬闊的樓層被設計成最寬敞的住處,從四周的玻璃窗看出去,視野極佳。
然而,一向寧靜的頂樓,今天卻充滿了一片殺伐之聲。
“小惡魔,住手,我可還算是你的叔叔啊!”杜丰臣在閃躲時喊著。雖然身手不差,但是再怎么說,他也不能把那些搏擊拳法用在唐心身上。如今面對憤怒的唐心,他就只能完全處于挨打狀態。
唐心冷笑一聲,手下毫不留情。“叔叔?是哪個叔叔會把晚輩給推進虎口?我要你替我找個職業牛郎來,結果你去找了慕容達遠,幫著他來設計我!”她瞇起眼睛,眼看杜丰臣已經閃到門邊,她眼明手快地拿起貴重的景德瓷砸過去。
杜丰臣勉強躲了開來,索性轉過身來面對唐心。他在籌備詭計時,早就料到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小惡魔的壞脾氣是人盡皆知的,他實在應該在設計她之后,就搭第一班飛機奔去日本,找親愛的老婆避難。
為了自保,虧他還請慕容達遠讓他暫時躲在這里,怎么料得到唐心還是找上門來了。他在心里暗自嘀咕,懷疑是慕容達遠泄的密﹔那年輕人奸詐狡猾得很,實在有可能過河拆橋,吃了唐心之后,就把他這個媒人給踹到一旁去了。
“那不能怪我,誰要你逼得我走投無路了。我要是真幫你找個牛郎來,唐霸宇絕對會殺了我祭唐家的列祖列宗,我想的辦法可是兩全其美的,慕容達遠是唐霸字挑的人選,當然也夠優秀出色,讓你們婚前先見見面,也好培養感情。”他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沒有半點愧疚的神色。“再說,你們不是相處得挺好的嗎?”他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容,心里還打著如意算盤,希望唐心結婚時,他至少能撈個媒人的紅包。
唐心好憤怒,發覺這些男人寡廉鮮恥的程度一個比一個嚴重,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罪惡感是什么東西。難怪她始終對慕容達遠有著濃厚的熟悉感,本質上他們這些男人雖然同樣出色,但是也都有著銅牆鐵壁般的厚臉皮。
“該死的,你就沒有半點職業道德嗎?”她質問著,內心里已經不懷抱任何希望。真的是她太愚笨了,竟然還找了杜丰臣幫忙,那根本是與虎謀皮的舉動。
“職業道德一斤值多少錢?還是我的命比較重要。”杜丰臣雙手一攤,回答得極為迅速。“另外,我不懂你有什么不滿意的,慕容那小子夠俊夠優秀,加上又對你著迷得很,這么好的伴侶你上哪里去找?他不是還曾經擺平一個職業殺手,讓你免去被玷污的厄運嗎?”他拚命幫慕容說好話,想安撫唐心的情緒。
職業殺手?唐心的眼睛瞇了起來,徒然想起那個突然現身的殺手。她本以為,是她先前曾經拒絕過的男人里,在聽見她與人同居后心有不甘,所以想殺了讓他迷戀的牛郎。所謂上流人士的手段,有時候實在丑陋得很,這種手段都時有所聞,富家公子哥們有的是錢,根本不把人命看在眼里。
她沒有機會詢問真相,慕容達遠就已經把殺手打昏,之后帶走了﹔而先前在唐家,她只顧著震驚于慕容達遠就是渥夫的事實,根本就沒有想到,要跟他問起那個職業殺手。
“那個殺手現在人在哪里?”唐心問道,隱約又百那種不對勁的感覺。但是這一次,四周的暗流像是更險惡一些,她聞到殘酷的氣味。
杜丰臣聳聳肩,沒有回答。當慕容達遠帶回那個殺手時,那人就已經只剩下半口氣,他又再接再厲地逼問,對方目前該是已經進醫院的急診室了。
“他在哪里并不重要,反正我們已經從他嘴里問出不少東西了。”電梯的門無聲無息地滑開,慕容達遠踏入室內,高大的身軀行走在地毯上,竟然是寂靜無聲的。他的神態有著難言的威嚴,邪魅的危險只是他性格中的一環,能夠掌握一個跨國企業,他的能力優秀得令人咋舌。
“你可回來了。”杜丰臣喘著氣,連忙往電梯口移動,趁著電梯還沒有關上之際,迅速竄入電梯內。“小惡魔就交給你了,我突然好想念老婆,所以想馬上飛去日本一趟。”他匆忙交代著,之后關上電梯的門,拍著胸口連連喘氣。雖然事情還尚未結束,但是他對慕容達遠有信心,唐心交付到他手中,該是沒有問題的。
唐心眼睜睜看著電梯門被關上,卻仍舊站在原地沒有行動。慕容達遠就站在那里,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雙手交疊在胸膛上,深色的襯衫半開到胸口,露出結實黝黑的胸膛,她曾經無數次躺臥在他汗濕的胸膛上,因為疲倦或激情而喘息……
“那殺手現在人在醫院,因為先前涉及不少案件,所以警察全都圍在病床前,等著他清醒后,就逮他入獄。”慕容達遠替逃走的杜丰臣回答,解除了唐心的疑惑。他們之間先前有那么多的算計與隱瞞,而如今是該好好解釋一番了,否則她雙眼中永遠會有懷疑的眼神。
“是誰派他來暗殺你的?”唐心詢問,心中已經閃過無數個名字。
她這輩子得罪過太多人,任何一個人都可能遷怒于慕容達遠。但是那些人大概萬萬沒想到,比起唐心,慕容達遠更是得罪不得。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他保持著神秘的微笑,不為她解答。他嘆息地看著她,知道她雖然聰明過人,但是仍舊犯了當局者迷的錯誤,沒有料想到,最危險的敵人往往潛伏于身邊。
“連杜丰臣都知道那個殺手的事情嗎?”她瞇起眼睛,察覺他的態度有異。為什么他明明知道幕后主使人是誰,卻又不肯明說?
他點點頭,考慮著可以說出多少。他不想隱瞞她,但是不隱瞞她,卻又無法讓幕后主使者上鈞。“就連火惹歡也略知一二,她離開紅磚小屋后就對杜丰臣施壓,之后靠著她手上的資源,追根究柢的調查。在你我獨處后沒多久,她就知道了我的身分,也知道有人會采取行動,她是信任我,才沒有插手的。”他看著她表情愈來愈復雜,繼續說明著。“我帶著殺手回到台北時,她也親自來找我,跟我討論過一些細節。”
“惹歡先前就知道你的身分?!”唐心倒吸一口氣,不敢相信就連惹歡也會陣前倒戈。難怪先前惹歡的態度會那么奇怪,動不動就來几句嘲弄,刺得她渾身不對勁。她做人就這么失敗嗎?連最好的朋友都忍心看她被慕容達還給生吞了。
“她的聰慧不亞于你,再加上身分特殊,對于商界人士的種種,她當然了如指掌。”慕容達遠聳聳肩,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對那纖弱女子的贊嘆。
“你們全都串通好了,一同來算計我?”她瞪視著他,無法忍受這種待遇。她聰明慣了,也為所欲為慣了,從小就膽大妄為,哪一個叔叔沒有吃過她的苦頭?但是夜路走多也曾遇到鬼,她沒有想到報應來得這么快。
“膛螂捕蟬,黃僅在后,你怪不得我先下手為強。”他走上前來,輕撫上她柔滑細致的肌膚,描繪著她的下顎。“起先,是我的自尊無法忍受,尚未見到你,你就打算賞我一頂綠帽,讓我在社交界中成為笑柄。我不在乎流言,也不在乎那場相親,但是你這樣的舉動,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氣吞聲的。之后,當我見到你,我就已經決定不放你離開了。”
“意思是,這樣的發展是我自找的?要是我沒有擺下詭計,說不定你還不會答應相親?”她緊緊咬著唇,心里后悔極了。她聰明過人,卻忘了聰明往往反被聰明誤。
“那也難說,我只能確定,只要當我見到了你,我就絕對不會敬你走了。我們完全適合彼此,別自欺欺人,你一定知道,我們是最相似、最適合的伴侶,這一輩子,世上再沒有任何其它人可以滿足我們彼此。”慕容達遠緩慢地靠上前來,單手攬住她纖細的腰,將她修長的身子抱入懷中,灼熱的唇落在她頸間雪白的肌膚輕咬著。
“你只是被情欲沖昏頭了。”唐心用力掙脫出他的懷抱,雙手抵著冰冷的桌沿,瞪大美麗的眼睛,卻視而不見。她竟連逃走的力量都沒有﹔他算計好了一切,甚至算計了她的心,她能逃到哪里去?
“不只是情欲,雖然我必須承認,你我在那方面的合適,簡直讓人嘆為觀止。”他露出無賴的微笑,從后方環抱住她,給予她一些溫柔的情緒。他們之間的情感都太過激烈,不是充滿著情欲,就是相互之間的算計,在轟轟烈烈間,感情似乎很難維系,也難怪她會恐懼。
“下流!”他的話以及語調,讓她的臉色燙紅,握緊拳頭就狠狠地賞了他胸膛一肘子。她毫不留情地重擊下去,環繞在腰上的雙手還是沒有過開,她只是聽見一聲悶哼。
慕容達遠咳了几聲,再度為她的火爆脾氣感嘆。在決定要娶她為妻后,他是不是應該先去投保高額保險?
“小心點,不然你會從蕩婦變成寡婦。”他嘖嘖有聲地搖搖頭。他是很欣賞她狂野的性子沒錯,但他只希望那樣的狂野是出現在床上。
“誰是蕩婦?”她極為憤怒,把他的話當成是一種羞辱。
他挑起濃眉,裝出困惑的表情。“那剛剛在唐家客房內,坐在我腿上嬌吟扭動,呼喊我名字的人是誰?”
“你──”她說不出話來,氣憤得全身顫抖。就算是憤怒又如何?他說的是事實,她根本沒辦法反駁。她到底是著了什么魔?他的几下撫弄,就會讓她失了神。
他迅速地轉過她的下顎,牢牢地封住了她的唇,不許她繼續言語。灼熱的唇,靈活的舌全都占有她口中的甜蜜,反復沖刺占有著,模仿著兩人之間最親昵的舞步。
她原本掄起拳頭想要打他,卻被他牢牢握住。誘惑的氛圍從他堅實的身軀輻射而出,包里住她的神智,輕而易舉地就讓她失去反抗與防備。緊握的雙手逐漸松弛,反倒熱情地攀住他,以他教導的方式,響應著他的吻,丁香小舌放肆地與他糾纏。
“床下的淑女,床上的蕩婦,你是所有男人的美夢。”他喘息著,舔吻著她柔嫩的紅唇,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是何德何能,竟然能夠得到你。”他嘆息著,將俊朗約五官埋首于她柔軟的丰盈前。
“我不會屬于你的。”唐心軟弱地說道,就連自己都聽出語氣有多么脆弱。她真的迷不掉了,他的邪魅及老謀深算,都綁住了她,讓他逃走的念頭愈來愈薄弱。
“你為什么還要說謊?是我逼得太緊嗎?那么,我不逼迫你,讓你有時間好好考慮,你終究會看出,我們只屬于彼此的。”慕容達遠抬起頭來,沿著她丰盈之間的幽谷。緩緩孫上它的頸子,之后啃咬著她敏感的耳朵。
他端起她的下顎,深深地看進她的眼睛里。“你絕對比旁人清楚,你自己有多驕傲,若不是在潛意識中,你也早早看清你我的合適,對我心有所屬,你會肯讓我碰你嗎?”他問得一針見血。
唐心咬著唇,沒有開口,避開視線不去看他。的確,她高傲而自持,何時曾經那么淪落過?是不是真如同他所說的,她真的屬于他?
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這種感覺。深沉的、墮落的,爭吵或是貪歡也罷,只想不顧一切地跟他在一起,在不知他真實身分的那些日子里,她是真的曾經想要拋下一切,選擇與他共度一生。
但是就這么耽溺于他的懷中,她又隱約地感覺到不甘心。她不是會乖乖俯首稱臣的女人,要匹配上他,當然也要有足以與他匹配的狡猾吧?
邪惡的念頭此刻在她腦海中成形,唐心萬分期待著,執意要扳回一城。
“你戲弄了我,甚至還對我做出那么多事來。”她垂下眼瞼,遮掩雙眸中閃爍的眼光,清脆的聲音里有著抱怨。她也學乖了,懂得對付他不能來硬的,利用女人的特權,他就算是再老謀深算也會上鈞。
“那么,我大方一點,任憑你為所欲為几次,我們就算是扯平了?”他無賴地扯開嘴角笑著,以為她又會惱羞成怒,卻沒想到竟看見地無限嫵媚地一笑,那笑容簡直要把他的魂都給奪去。
“這可是你說的。”唐心在心中打著壞主意,至少在臣服他之前,也要讓他嘗點苦頭。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呢?她可不是懂什么以德報怨的人,她只懂得凡事加倍奉還。
慕容達遠雙手一攤,懷疑著她小腦袋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我就在這里,任憑你處置。”
唐心的視線環顧室內,看見了一張歐式的鏤空原木椅。“到那張椅子上坐好。”她命令道,雙手因為緊張而汗濕。
她真的是被他教壞了,先前雖然膽大妄為,但是也從來不曾在男人面前有過這樣的念頭。而如今,她不但是動了壞念頭,甚至還急切地想要實行。難道她真的如他所說,是屬于他的床上蕩婦?
他只是挑起濃眉,卻沒有任何抗議,依言坐在原木椅上。他的身形高大,有著強健傲人的體魄,隨意的坐姿讓全身的肌肉展露無遺。那雙帶著邪氣的眼睛,始終緊盯著她,好奇著她究竟想做些什么。
“唐心,你到底想做些什么?”他只發覺她很緊張,美麗的眼睛閃閃發亮,而粉嫩的臉蛋有著淡淡的紅暈。
“只是復習一些事情。”她深吸一口氣,凝聚所有的勇氣,也讓心中翻騰的興奮情緒稍微平息一些。
唐心找到一件襯衫,在打量著他的時候,將襯衫搓成長繩,之后仔細地繞住他的手腕,繼而穿過鏤空的堅硬原木,將他的雙手牢牢綁在身后,高大的身軀也被限制在床上。
他皺起眉頭,發現動彈不得時,心里閃過几分詫異與警覺。他先前的戲弄的確太惡劣了些,知道真相的唐心可能做出任何事情來。他嘗試著翻轉被綁在身后的手腕,但是唐心的舉動,讓他霎時呆若木雞,就連呼吸都忘記了。
一直到胸口因為缺氧而疼痛時,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是屏住氣息的。
唐心站在几公尺之外,眼神里帶著邪惡的嫵媚,之后雙手握住背心的下緣,極為緩慢地將背心褪去。她的蕾絲內衣,在唐家時就已經被他脫去,如今的她上身赤裸著,瑩白的肌膚在陽光下更加晶瑩,完美的丰盈格外誘惑人,乳峰是綻放的粉紅色蓓蕾,因為寒冷以外的原因挺立著。
“老天爺!”慕容達遠忍不住嘆氣,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不是不曾看過她完美的裸體,但是從來沒有一次,看過她如此誘人的神態,那簡直可以把任何男人逼瘋。
“我想復習你教給我的一些事情。但是,你的參與往往會破壞我的步調,所以,這一次全權由我來掌握進度。”她微笑著,克服了心里的緊張。她緩慢地解開腰帶,白色的薄絲長褲掉落在地上,她只穿著最貼身的底褲,慢慢朝他走來。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杜丰臣會稱呼你為小惡魔,你該死的太邪惡了!”他喃喃咒罵著,只感覺口干舌燥,視線離不開她的嬌軀,掌心刺痒著,期待著撫摸她柔滑的肌膚。
唐心輕笑几聲,雙手來到他身上,徒然用力地扯開他的襯衫,鈕扣到處飛散,他寬闊的胸膛轉眼已經裸裎,而襯衫則成為几塊破布。“是你承諾了,可以任憑我為所欲為的。你難道就這么小器,對我做盡了一切,卻不容許我稍微放肆?”她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在他胸膛上輕畫,溫熱的紅唇俯了下來,學著他的方式,吻咬著他胸前的肌膚。
他徒然仰起頭,口中傳出只能稱之為低吼的聲音。他全身肌肉繃得緊緊的,而那件長褲對他來說,無疑的已太緊了些,灼熱的堅挺欲望在粗糙的布料下疼痛著。
“這樣很舒服嗎?”她明知故問,著迷于他的反應,終于知道自己也是有能力控制他的。掌握的一切感覺太甜美,讓她毫不考慮地繼續行動。
“簡直會要了我的命。”他從牙縫間擠出這几個字,又因為她稍微用力地咬弄而倒吸一口氣。“不過,看在老天的分上,千萬則停止。”他嘆息著,在甜美的折磨里忍耐著。
唐心挑起眉頭,發覺他胸膛上的肌肉已經繃得太緊,她根本咬不下去,遂改用舌頭輕舔著。他肌膚上強烈的男性麝香,充斥著她的感官,她逐漸欺身上前,接近全裸的身子逼近動彈不得的他。
“我可還不打算停止。”她喃喃自語地說道,雙手落在他的皮帶上,俐落地解開,靠著他的幫助,替他脫掉那件礙眼的長褲。現在,兩人身上都只剩下貼身的底褲,差別只在于,他是被捆綁的,根本無法碰觸她。
唐心以指尖畫過他黑色底褲上的明顯隆起,隔著薄薄的布料觸摸著他的欲望。在小屋里他也教導過她,要怎么樣才能取悅他,而她正努力地學以致用。
“你是在哪里學來這些的?”他低吼著,汗水凝結在黝黑的肌膚上,因為這么煽情的觸摸而發抖,繃緊的肌肉糾結著,極力地克制,目光灼灼的雙眼几乎已經因情欲而通紅,她所做的已經太多,几乎簡直要將他逼成了野獸。
“忘了嗎?這些都是你教導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傾上前去,輕吻著他結實的腹肌。同時恣意地撫摸著他的灼熱,以呼吸逗弄著他,知道這樣會讓他萬分緊張。
“見鬼了!我把你教得太好了。”他的聲音已經不是呻吟,而是激烈的咆哮。要不是這里有著極佳的隔音設備,說不定會有人貿然跑來一探究竟,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唐心得意地微笑,身軀就這么緊貼著他,之后分開修長的雙腿,面對面地跨坐在他的腰腹之間,他的欲望正抵著她的柔軟,僅隔著兩塊布料蠢蠢欲動。
“你喜歡坐在你身上的蕩婦嗎?”她邪惡地間道,緩慢而刻意地款擺著纖細柔軟的腰,水蛇似的腰扭動著,在他堅硬如鐵的灼熱上碰撞著。
“唐心!”他嘶吼著她的名字,喉間發出暗啞的呻吟,激烈地挺起腰,想要更加接近她,甚至深埋進她緊窒溫潤的花徑中。隔著布料,他仍舊能夠感覺到她溫潤的蜜津,逐漸濡濕了薄薄的布料。
“你答應過,由我來控制一切的。”她的氣息也不穩定,放肆地緊貼在他身上,以細致的肌膚揉弄著他,兩人之間的汗水填補了空隙,連心跳都是交疊的。
“唐心,馬上解開我。”他喘息著,低下頭想要吮吻她白嫩的肌膚,卻被她輕巧地躲過。這個誘人的小女巫,就是打算折磨他到底就是了。他深深后悔著,怎么會答應讓他恣意妄為,以她的性格,她可能做出任何事情。
“不行。”她斷然拒絕,坐在他的欲望之上,緩慢而沉重地以腰繞著圈子,感受到他的欲望摩挲著最敏感的花核,用這樣的方式滿足與折磨他。
她的體內也燃燒著熊熊情欲,只是靠著不愿服輸的性格撐著,才沒有當場撕開他的底褲,迫不及待地要了他。況且,她可不打算做到最后,她心中邪惡地打著另一個主意。
原木椅也因為他緊繃肌肉的力量,而有些難以承受,發出些微的聲音,仿佛就要因為兩人的律動而碎裂。他緊盯著她的眼睛,胸膛上感受到她丰盈的擠壓,屬于她的柔滑愛撫著他的身軀,而她殘忍地不許他碰她,他只能低頭以舌尖舔去她的香汗。
他在懷疑著,她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肯放下控制權,好好滿足彼此?
“你想要我嗎?”她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處,以最甜美的聲音詢問。
“你再不動手的話,我絕對會瘋狂的。”他連連吸氣,萬分期待地看著她,心里暗暗發誓,要好好地與她纏綿整夜,才能消去她挑起的強烈情欲。她是那么甜美,卻也萬分致命,包裹在高傲外表下的,是軟甜似蜜的糖,他淺嘗卻無法停止,一生大概注定就要沈迷于她的美麗里。
他不曾嘗過如此接近痛楚的欲望,簡直要以為自己會因為等待得過久而成為化石。
“那太可惜了,我沒有打算要動手。”她稍微坐起身子,刻意在他唇上烙下一吻,之后強撐著虛軟的雙腿離開。“你答應讓我掌控進度的,那么這就是我愿意做的了。”她眼睜睜看著他被情欲所苦,卻邪惡地挑弄他、不給他滿足。
“唐心,你給我回來!”他怒吼著,不敢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情。“該死的,你做得太過分了!”
“我做的事情跟你差不多,至少我沒用這方法,逼著你答應什么事情吧?”她連連后退,開始准備穿上衣服離開。她先前就是打算綁住他,之后乘機開溜,只是她的戲耍差點引火自焚,有那么一瞬間,她几乎真的打算要假戲真作了。
唐心低頭撿起背心,還沒來得及穿上,卻聽見背后傳來一聲極為響亮的布料撕裂聲。她全身的血液好象都結凍了,恐慌地快速轉過頭去。
那條用襯衫搓成的繩索,在他的蠻力之下,轉眼間被扯成碎片。他雙眼里有著熱烈的火焰,黝黑的膚色以及高大的體魄,就像是遠古的戰神,迫不及待地朝她扑來。
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能夠扯斷繩索。一時之間心里慌得沒有主意,也顧不得還沒有穿上衣服,本能地就想要逃走。她驚呼一聲就往反方向奔去,但是人生地不熟的,她奔進一個房間里,妄想著要關上門,卻立刻被輕易推開。
“你說過,要讓我掌控的。”她軟弱無力地說道,跟他僵持著,恐慌地往后退去。她的運氣太差了,竟然挑上了主臥室。那張柔軟的大床,像是在等待著讓他被這個已經刺激得過頭的男人享用。
他緩慢地搖了搖頭,臉色因情欲而緊繃著。他不再相信她,知道她逮到任何機會就會使壞,他不該對她存有婦人之仁的。
唐心低喘一聲,還想要逃走。只是才一轉身,身后灼熱的氣息已經扑來,緊接而來的是他沉重的身軀,毫不留情地將她扑倒在床上。
“你已經在等待我了,何必還要離開?”他壓著她,在她的耳畔低語著,雙手游走到她的底褲上。
“我沒有!”她口是心非地喊道。猛然又聽見一聲布料碎裂聲,她的底褲已經被撕開。她絕望地呻吟,知道他探尋她雙腿之間的指,一定已經察覺到她等待著的濡濕。
“我喜愛你的小把戲,但是接下來該輪到我了。”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臉龐,雙手分開她粉嫩的圓臀,以欲望在她的花徑前摩弄著。
她忐忑地連連吸氣。“你要做──”她未問完的句子,成為一聲驚喘。他已經進入了她,徹底而沉重地,展開最深的沖刺,在她體內烙下他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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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心在許久之后才醒來,她的四肢都是處軟的,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氣。
慕容達遠似乎為了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半小時前穿著整齊后下樓去了,離去前給了她一個深深的吻,還體貼的在她赤裸的嬌軀上覆蓋了一層薄被。
也許是因為分離了几周,還是她先前的逗弄使然,他的情欲是激烈而嚇人的。
她連回想起那些瘋狂的片段,都會覺得難以呼吸,雙腿之間還有隱約的酸疼,抗議著他的貪歡。
她不能確定將來如何,只是隱約地知道,大概這一輩子都會與他糾纏下去了。兩人都不服輸,都是詭計多端的,這樣的甜蜜戰爭可以持續上許久。
想到未來,她心里的慌亂竟神奇地消失了,只剩下淡淡的甜美,甚至還有些迫不及侍地想再見到他。
輕微的聲音響起,她猜測是他回來了,連忙爬起身來穿上衣服。以她對他的了解,要是他一回到臥室,看見她仍是赤裸的,大概又免不了一場激烈纏綿。桌上有一套米色的衣服,是尚未拆封的,她稍微看了一下,確定是她的尺碼。
他總是把一切都計划得好好的嗎?沒有事情可以破壞他的縝密心思,以及他的平靜嗎?她一邊穿上衣服,一邊漫不經心地想著。
而那聲音逐漸接近臥室,她慵懶地回頭,卻詫異地看進一雙冰冷猙獰的眼睛里。她張開口還沒來得及說出任何話,一記凶狠的手刀就已經劈下,她在轉眼目被劈得昏厥。
在昏迷前,她的震驚卻已經烙在心底──她認得那個人。
第九章
林睿維,竟然會是林睿維!
唐心在頸后劇烈的疼痛中醒來,她咬著牙沒有呻吟出聲,之后慢慢地張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擺設,她先是深呼吸,確定身體沒有受到其它傷害后,才慢慢撐起身子。
“睡得還好嗎?”輕柔的女性嗓音詢問道,帶著些微的笑意,沒有半分的驚慌情緒。
唐心轉過頭去,發現在房間的另一端,火惹歡同樣被綁著,坐在紙箱上面,帶著笑容看她,表情十分平靜,完全不像是被綁的肉票。
“我的老天,他不要命了,竟然還綁架了你!”唐心張口結舌地眨眨眼睛,不知道該說林睿維勇敢或愚笨。她因為身分特殊,從小到大已經被綁架過多次,但是火惹歡的身分則更敏感,碰了她絕對只有死路一條。
她環顧四周,發現她們是被關在一間倉庫里,高高的牆上在接近天花板處,才有一小扇的窗戶,要爬上去是絕對不可能的。
倉庫的四周堆放了不少紙箱及存貨,上面都印著林家下游廠商的商標。她大略觀察了一下環境,猜測這里大概是林家眾多堆放存貨的地方。看存貨累積的情況這么夸張,不難猜到整個企業有多么經營不善。
也難怪林睿維會被逼著狗急跳牆,朋友這几年來,唐心是感覺到他的追求沒錯,但是從來不當一回事。說得更狠毒些,或許她根本不當他是個威脅。
“林睿維不曉得我的真正身分,不曉得我那些監護人們的脾氣都不太好。”火惹歡淡淡地微笑,打量著唐心。“怎么樣,跟你的相親對象處得還不錯吧?林睿維綁了你回來時可是氣憤得很,他是在慕容先生的床上發現你的。看你剛剛睡得那么沈,想來慕容先生先前該是做了一些讓你萬分疲累的事吧?”她根本不把林睿維帶來的威脅看在眼中。
“你這個為虎作悵的女人,竟然還有臉來挖苦我?原來,你先前就知道他的身分,甚至還跟他有過協議!你到底還算不算是我的朋友?”唐心瞪著好友,雖然對方所說是事實,但是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
最初的抗拒褪去后,她也能夠承認,這世上除了慕容達遠之外,她大概不會再為任何一個男人傾心。但是她怎么能承認?他的嘴角始終泛著那么得意的笑容,像是有十成的把握,一定能夠得到她的心。
惹歡一臉的無辜,清麗的外貌仿佛絕對無害,實際上她用這模樣騙了不少人。
至少,林睿維就完全沒有察覺,她其實擁有的智能與權勢。
“先別急著責備我,我會這么做還不是出于對你的關心。最初我在紅磚小屋里見著了渥夫,就隱約覺得這人似曾相識,放你與他獨處絕對不是明智之舉,但是你那么固執,根本就聽不進我的勸告。”她輕輕眨著眼睛,雙手被綁得有些疼了。“下山后我逼問杜丰臣,又詳細調查,才知道渥夫真實的身分。”
“那時候你還是可以警告我啊!”唐心憤憤不平地說道,根本聽不進惹歡的解釋。她勉強半坐起身子,瞧見紙箱上有個被人遺忘的坡璃杯。她狠狠地踹了紙箱一腳,玻璃杯晃了几下,在地上摔個粉碎。
“我看過慕容達遠的所有資料,之后只能同意你父親的論調,他的確是最適合你的人。”惹歡低下頭來掩飾著眼里的笑意。“再說,我調查到內幕時,已經是數天之后的事情了,他不是愿意等待的男人,你那時大概早就被他給吃了吧!比起亡羊補牢,我覺得還是樂觀其成的好。”
唐心轉過身去,捏住一塊玻璃碎片,開始割著繩索。看來林睿維還不夠老謀深算,只是拿一般的繩索捆綁她們,他說不定還把她跟火惹歡當成一般的富家千金。
“不要再找借口了,別人還會被你的態度蒙蔽,而你其實有多惡劣,我可是一清二楚。”唐心停了一聲,因為看不見背后,玻璃不斷在細致的手心上划出傷口,疼痛讓他皺起眉頭。
“我好難過,我這么為你著想,你卻說我惡劣。”惹歡搖頭嘆息。
“你如果不惡劣,早在我從紅磚小屋回來時,就會告知我一切真相,不會樂著在旁看戲,看著我被慕容達遠戲弄。”唐心終于割斷繩索,手上已經有著不少血跡,她隨意在衣衫上抹干,之后幫著惹歡把繩子割斷。
“他對你另有計划,我不好意思揭穿。再說,如果事先就告訴你真相了,還引得出林睿維這條大魚嗎?”惹歡甩甩頭,讓血液能夠循環,指尖因為長時間的縛綁,在松綁后有著刺痛與麻木。她一直是被嬌養的,不曾受過這樣的待遇。
“連殺手部是林睿維派來的,他先前就是有計划地想除去我身邊的人。”唐心冷靜地回想,才發現自己真的太過疏忽,早在林家向唐家尋求企業幫助未果后,林睿維的態度就有几分急切,仿佛認定了絕對可以娶到她似的。
几年來的相處,林睿維倒是掩飾得不錯,不過他的行動力可跟演技相差甚遠。
“慕容先生早就從殺手那里逼問出真相,但是為了怕打草驚蛇,干脆也暫時隱瞞你。我們知道,一旦慕容先生的身分曝光,林睿維就會采取行動。而慕容先生打算不經由警方,親自解決。”惹歡解釋著。
“意思是說,連這次的綁架行動,都是在你們的算計之內?”唐心皺著眉頭,愈來愈覺得慕容達遠的心思縝密得驚人。成為他的手下敗將,似乎還不算是不光彩,但那種感覺仍是不好受的。
“唯一沒有料到的,是林睿維竟會連我都一同綁架來了。”惹歡嘆了一口氣。
唐心搖搖頭,猜測林睿維絕對是難逃一死了。“他是在唐家時,就已經動了念頭吧!”她回想起在唐家,林睿維知道慕容達遠就是渥夫時,表情十分地猙獰可怕。
倉庫的門被推開,流瀉入几絲光線,几個男人走進倉庫內。
唐心抬起頭,冷靜清澈的眼眸看向來人,帶頭的果然就是林睿維。他的表情跟以往都不同了,陰狠而猙獰狡滑,原先的溫文爾雅都消失不見,如果這才是他的本性,也難為了他隱藏了那么久。
“邀請我們來作客,主人卻這么晚才到嗎?”惹歡淡淡地笑著,優雅地坐在一旁,態度輕松得像是在參加下午茶。
“給我閉嘴,我等一下再解決你!”林睿維凶狠地說道,已經忍耐了太久。他厭惡極了火惹歡,那女人的眼睛像是能夠看穿一切,讓他始終有著無所遁形的恐懼。
“我看,你最好還是先把她送回去吧!”唐心挑起眉頭,難得善心地給予建議。有那么一瞬間,她几乎是憐憫林睿維的,他不但沒有任何足以看清事實的眼光,就連作歹徒的能耐都低級得可笑。
“唐大小姐都自身難保了,還想替朋友說話嗎?真是令人感動的友情。”他諷刺地說道,以為唐心只是想幫助火惹歡脫困。“別以為我還會乖乖聽話,我已經忍耐你夠久了。”他凶惡地說道,示意手下把唐心架起。
唐心沒有掙扎,知道根本就掙脫不了這些大男人的蠻力。“這可難為你了,這些年來乖乖地隨侍一旁,還處心積慮地算計著,最后卻還是必須動用到綁架。”她諷刺她笑著,冷不防一下重重的耳光,打得她的頭偏了過去,嘴里嘗到鮮血的味道,她眼神冰寒,卻充滿了鄙夷。
“該死的,你還在給我端什么架子!我早就受夠你了,這几年來我好說歹說、卑躬屈膝地取悅你,你卻倒進姓慕容的男人懷里,我盤算了多年的東西,眼看唐家的財富就快到手了,怎么能夠眼睜睜讓給他?”林睿維握著拳頭,凶狠地瞪著唐心。
反正林家的企業大概是沒有救了,那么他不能以正大光明的手段得到唐心,繼而得到唐家的財產,那么就干脆破爹沈舟,綁架了唐心勒贖巨款。
“低能到這種程度,也難怪林家的企業會淒慘成這樣。”惹歡坐在一旁,雙手交疊在腿上,語氣平靜而溫和,像是在陳述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就算是沒有慕容先生出現,唐心還是不可能會嫁給你的,你根本配不上她,她能看上眼的男人,可需要有几分能耐呢!”她輕笑几聲。
一個手下瞇起眼睛,沒等林睿維的指示,就賞給惹歡一巴掌。那重重的一掌,在花瓣似嬌嫩的臉蛋上,留下五指紅痕。
“完了!你們都別想活著走出去了。”唐心呻吟地開上眼睛,不敢想象之后會發生什么事情。
“這句話該是我說的,就算是拿到錢也罷,你還是要死,我會活活掐死你們這兩個女人的!”他凶狠地吼道,伸出手扼住唐心的頸子,殘忍地截斷空氣。他痛恨這兩個女人,那些過度聰慧的眼光與言詞,總讓他感覺到自身的不如。
唐心掙扎著,兩旁原本架住她的男人已放開手,但她卻仍掙脫不開林睿維的箝制。她受了傷的手用力地想扳開頸問的緊勒,傷口被撕裂得更開,鮮血黏滑,沾了兩人的手。
她雖然心中篤定,慕容達遠會來救自己,但是眼下情況已經那么危急,怎么他還沒趕到?因為缺氧,她眼前一片昏黑。
“放開她!”惹歡這時才有些著急,連忙奔上前去,想要阻止林睿維的暴行。
但是她還沒能趕去,几個男人就一臉淫笑地接近她,毫不留情地撕開她的衣服,將她運到角落,打算要一逞獸欲。
砰地一聲巨響,門上徒然被炸開一個大洞,硝煙刺鼻的味道彌漫整個倉庫,所有人的動作都有瞬間的停頓。
在煙霧彌漫間,高大的身影緩緩踏入,冰冷危險的表情讓人戰栗。慕容達遠只是用冰寒的眼神一掃,就讓不少人不敢動彈,那雙眼睛深邃得像是可以看見地獄。
林睿維迅速地放開雙手,連忙將唐心拉到胸前擋著。“不要過來,要是敢再接近一步,我就當場殺了她。”他從腰際掏出一把槍,緊緊抵住唐心的頭,雙手都在顫抖。
慕容達遠瞇起眼睛,不動聲色地看著。在煙霧彌漫間,他只能隱約看出唐心被挾持的身影,而這樣的景況就足以挑起他激烈的憤怒。他在煙霧之間緩慢往前走去,輻射出的怒氣嚇得眾人不敢接近。
“再動她一下,我就把你碎尸萬段。”他冰冷地陳述著,沒有任何夸大,沒有人會質疑他所說的話有几分真實性。
“不可能的,你們不該有任何舉動。唐家的所有人,甚至那的高級干部全都在我的監視之中,根本都留在唐家,你怎么還有辦法找到這里來?”林睿維氣急敗壞地吼道,拉著唐心拚命后退。
“我早就料到你會動手,事先已經怖下不少據點監視。”慕容達遠淡淡地解釋,絲毫不以為意,繼續往前踏去。當他看清唐心有些蒼白的臉龐時,心中的怒火更加狂熱。
雖然早料到,以唐心當餌會為她惹來危險,但是他料想林睿維沒有膽子動她,卻不意對方已是狗急跳牆,根本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不可能!你不可能這么快就找到這里來。”林睿維還在狂亂地搖頭,瘋狂地四下張望,想要找到一條逃生之路。他停止不了顫抖,仿佛看到死神已經逼近。
“你的另一個錯誤是,還綁架了火小姐,這讓她的監護人們很生氣。”慕容達遠一偏頭,煙霧之中徒然又出現了几個類似鬼魅的影子,悄然無聲地接近。
几個男人們冷著一雙眼,迅速地出手。俐落而凌厲的几下攻擊,就讓那些原本對惹歡圖謀不軌的手下們抱頭鼠竄。
惹歡的衣衫殘破,緊閉雙眼窩在角落,她不是恐懼,而是不想看見太血腥的場面。一件外套落在她身上,她被仔細地抱起,男人們確定她身上沒有嚴重的傷痕。
“惹歡沒事了。”闇雷宣布道,之后將她的頭按在胸前,不許她再觀看。
像是禁令解除了,男人們露出可怕的微笑,毫不留情地抓住那些妄想逃走的屬下們。之后,在煙霧之中就只傳來極為淒慘的哭叫聲,以及類似骨頭被折斷的聲響。
惹歡緊閉著雙眼,不敢想象那些人會有什么下場。她的監護人們有著極強的保護欲,什么人傷了她一根發都要計較上老半天,更何況被他們當場撞見,那些人打算要強暴她的場面。
她等了几秒鐘才睜開眼睛,抬眼環顧几個靠攏過來的男人。“我沒事。”她露出安撫的微笑,心里知道接下來大概要被嚴加管束很長一段日子。她想起唐心,連忙轉過頭去。“唐心他們……”
“那是慕容達遠的事情,他不會希望我們插手。”一個男人沉聲說道,臉龐與高大的身形始終被掩蓋在煙霧的暗影之中。眾人的目光望夫,沉默地等待結束。
林睿維不停地冒冷汗,拖著唐心往后退,很奇怪的,懷里的唐心竟然也不反抗,反而順從地跟著他返到陰暗處。
“你放我一條生路,我就把她完好地還給你。”他鼓起勇氣說道,看見屬下淒慘的模樣,心里已經嚇個半死了。他無限后悔,竟會招惹上這些男人,他認得其中几個人,那都是有著可怕名聲的人,誰曉得他們竟然會為了火惹歡齊聚一堂!
“沒得商量。”慕容達遠冰冷地拒絕。
“該死的!”林睿維怒吼一聲,干脆全部豁出去了。他猛地推開唐心,之后胡亂朝煙霧中開槍,巨大的槍響回蕩在倉庫內,更多的硝煙彌漫,子彈撞擊紙箱,爆開散亂的紙花,更加遮蔽視線。
慕容達遠輕巧地躲開,以野獸般的靈活,扑向已經半崩潰的林睿維。他一手攬住對方的雙手,輕易地就制住所有反應。他冰冷地靠在林睿維耳邊,露出嗜血的笑容。“傷了唐心,你認為我還會放過你嗎?”他狠毒地微笑著。
林睿維瘋狂地掙扎著,惡毒地攻擊,卻完全傷不到慕容達遠半分。他先前的預感沒有錯,他的確是遠遠不如這個男人。
“放開!”唐心突然也扑了過來,加入混戰之中。可她的加入不但沒有半分幫助,反而弄巧成拙,讓林睿維有了反抗的空隙。
慕容達遠神色一凜,想開口警告唐心,要她遠離危險,但一切卻已來不及──
“我殺了你們!”林睿維吼叫著,在一片混亂之中扣了扳機。
槍聲回蕩在四周,唐心的身子先是一僵,視線落在慕容達遠的臉龐上,恰巧與他驚恐慌亂的眼神對望。她的雙手捂上胸口,之后緊閉上眼睛,軟倒在一旁。
“唐心──”慕容達遠吼叫著,聲音里的痛苦與憤怒讓人不忍聽。憤怒與絕望如同潮水一樣淹沒他,他沒有任何理智,甚至不再有心思替她報仇。他只能想著快生趕到她身邊,察看它的傷勢,絕對不能讓她死去。
他們之間才剛開始,他怎么受得了失去她?但是子彈在這么近的距離射出,她似乎傷在胸口,種種可怕的臆測充斥著他腦海,讓他几乎盲目了。
林睿維想乘機逃開,奈何頸上被慕容達遠勒住,不到半秒的時間,他就因為巨大的力量而昏厥了。
闇雷低咒一聲,急忙想上前幫忙,但是惹歡卻扯住他的衣袖,緩緩地搖了搖頭。
“別打擾他,他現在不需要我們。”她心中忐忑著,卻知道上前去也幫不上什么忙。煙霧遮蔽了視線,他們沒有看見先前的纏斗,等到走近几步時,卻驚見唐心已經倒下,慕容達遠小心翼翼地抱起唐心,臉上痛苦的表情讓人不忍卒睹。
惹歡的視線又轉向別處,在看見唐心身后的紙箱時,緊皺的秀眉徒然松開,一抹心知肚明的微笑染上紅唇。她輕笑著搖頭,無聲地與几個監護人退出一片混亂的倉庫。
“唐心,回答我。”慕容達遠低低喚著,看見她的衣服上沾滿血跡,雙手緊捂住胸口,臉色十分蒼白,緊咬的牙關里不時逸出几聲痛苦的低吟。他伸出手,想要察看她的傷口,這才發現自己正在發抖。
“不!好痛……”她的手緊按在胸前,嬌軀在顫抖著,像是感覺十分寒冷,靠在他胸前困難地喘氣,斷續的呼吸仿佛隨時可能停止。
他不敢再動她的傷口,只能絕望地將她抱在胸前,萬分痛恨先前的決定,竟然為了引出林睿維而讓她置身險地!他沒有想到唐心會沖上前來﹔沒有想到她會奔上來妄想要救他﹔想到她隨時可能死去,他的心像是有刀子在割。
“我會不會死?”她小聲地問,模樣讓人揪得心里發疼。
“不會,我不許你死,聽見沒有!”他緊抱著她,全身肌肉都緊繃著,根本也難以呼吸。
“渥夫。”她喊著他的名字,在看見他痛苦萬分的表情時,心中狠狠地一緊,只好再閉上眼睛不看他,才能繼續說話。
“我就在這里,哪里都不去。”他許諾著,緊咬著牙關,眼眶里有著淚水在蔓延,他卻無力阻止。他是從不曾流淚的,但是卻無法確定,如果她真的死去,他會不會哭得肝腸寸斷?
“我好痛……”她低喃著,緊閉著雙眼在顫抖,雙手始終是捂在胸前的。“我很喜歡你的,但是你卻不斷欺騙隱瞞我。你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只想玩弄我?”她低低地呻吟,像是不問出究竟,就會死不限目。
“不會的,我不會再對你有任何欺騙與隱瞞,唐心,我……”他無法再說出任何話,用盡力氣抱緊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徹底地無助。
“說到可要做到啊!”唐心的聲音徒然變得輕快,甚至還帶著奸計得逞之后的得意,那語調根本不是重傷的人能夠發出的。
慕容達遠高大的身軀一僵,徒然瞇起眼睛。十分緩慢地,他慢慢松開對她的懷抱,仔細地打量著她。
她躺在他懷里,美麗的臉龐不再蒼白,反而堆滿了甜笑,跟先前垂死的模樣比起來簡直是天淵之別。緊緊捂在胸前的雙手,此刻也改而攀住他寬闊的肩膀。
“你沒事?”他的聲音暗啞,謹慎而不可思議地問。
“我有說我有事嗎?”她一臉無辜地問,無害地眨著美麗的大眼。
“你沒有中彈?”他又問。
“呃,林睿維的槍法不太行。”她瞄一眼旁邊的紙箱,先前那一槍只是打中紙箱,并沒有傷到她。她只是在瞬間反應,想要看看他會有什么反應,順便也將先前被他惡整的怨氣一股腦兒全吐盡。
他先是瞇起眼睛察看她的胸口及手上的傷痕,確定她沒有中彈,而衣衫上那些血跡,都只是她手上沒有大礙的割傷。他仔細地審視半晌,按著突然爆出一聲怒吼,用力地搖晃著她。
“你沒事!該死的,你這個應該下地獄的女人,竟然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他的心里松懈下來,先前那種痛苦還讓他心有余悸。雖然早就承認迷戀她、愛著她,但是在以為她即將死去時,他才知道自己原來根本無法忍受失去她。
“我不趁這個機會扳回一城,怎么騙得過你?”唐心撫摸著他的臉,想起他先前的反應,心里一陣溫暖。就算是有再多的懷疑,看見它的反應后也都煙消云散了,她確定了他的真心真意,怎么還能拒絕躲避?他甚至為她熱淚盈眶,要是她再晚些揭穿真相,那些淚大概真的會滴落在她臉上。
“我真該給你一頓好打。”他凶狠地說道,將她狠狠地拉到身前,熱烈地吻上她,想確定她真的是安好的。
“你承諾過不欺騙我,也不隱瞞我,要好好照顧我的。”她在他的唇上輕笑,被他整個人抱起,在熱吻之間被他抱離倉庫。
“不欺騙你、不隱瞞你,但那可不代表我不能好好‘懲罰’你。”知道她安然無恙,他的邪魅又全回到眼中,許諾著要如何寵她一生一世。
在滿室的煙硝之中,她心甘情愿地給予他一個最深的熱吻。兩人踏入陽光之下,往未來邁去。
她曾經說過,那個能夠擄獲她的男人,不是尚未出生就是已經死去,但是怎么想得到,原來他是真的存在的!
她屬于他,但卻不是一種臣服,那是一種足以相互抗衡的長久關系,他們都有能力讓對方折服。可以預期,與他共度的未來,是絕對不會無趣的。
他們屬于彼此,這一生都是!
★ ★ ★
唐家的宅邸里,老管家挂上電話之后,恭敬地向唐霸宇及方款款告知唐心安然無恙,不過暫時可能不會回家。因為慕容達遠在電話另一端很堅持,要帶唐心去詳細“檢查”一番。
報告完畢后,老管家慢慢地走出大廳,之后來到唐心的房間里。想到小女孩終于也長大,找到了歸宿,他帶著微笑與感慨環顧房間。
唐震卻在這時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忙問道:“你知道老姊是被那姓慕容的家伙拐去哪里了嗎?快說出地點,我一定要去好好觀賞一番。”他俊秀的小臉上滿是熱切。
老管家先是一愣,接著扯開嘴角笑著。他有預感,就算是唐心出嫁了,他的竊聽行為還是不會孤單,最起碼唐震會是他忠實的伙伴。
看看唐震俊秀的小臉及與生俱來的傲氣,他突然想起了遠在日本的外孫女。在走出唐心房間的時候,他漫不經心地提起。
“小少爺啊,你還記得嗎?我在日本的小外孫女,你該記得她的,她兩年前來過台灣,精致美麗得像是瓷娃娃……”腳步聲及談話聲,逐漸在長廊上遠去。
或許,在多年之后,那又是唐家另一樁傳奇的開始了。
──全書完編注:
(一)關于唐霸宇與方款款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蝶系列第192號
《極品淑女》。
(二)關于杜丰臣與莫安嫻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蝶系列第199號
《雙面淑女》。
(三)關于雷霆與冷蜜兒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蝶系列第232號《惹火淑女》。
(四)關于商櫥風與賀蘭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蝶系列第248號《黑市淑女》。
(五)關于閻過濤與冷萼兒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蝶系列第256號《銷魂淑女》。
另外,繼“淑女系列”之后,典心即將為你獻上精彩絕妙的古裝作品,各位喜歡典心的讀者一定不能錯過喔!!
這些日子以來
典心
七月
“冠如,全台大停電耶,連計算機都不會動了。”
“然后呢?”冠如溫和的笑聲又出現了。
“然后,就沒辦法寫稿了。”典心忐忑地回答。
“几個小時的停電,會影響到你的進度多少?在這之前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跟我說,已經寫了不少了嗎?”冠如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危機危機,最大危機,典心陷入先前的謊言中無法脫身。
“不要沉默,明天到出版杜來,記得把稿子全部帶來。記住,我要全部。”冠如依舊在笑,隨后輕松地挂上電話。
第一回合,典心慘敗,乖乖地含淚回去寫稿。
八月
“冠如,李登輝提出兩國論,中共好象很生氣耶!”
“然后呢?”美女的氣質還是維持得很好。
“宋楚瑜宣布參選,新聞很熱鬧說。”典心眼睛看著報紙。
“然后呢?”好一個以不變應萬變。
“……然后……李敖也要參選……”典心說得吞吞吐吐。
“然后呢?”
“……”典心的視線停在運鈔車搶案的新聞上,考慮著要不要念出來。
“再掰嘛!小姐,那些社會新聞跟你的稿子沒有關系喔,交稿日不變,你到時候記得准時出現。記得,准時出現。”冠如輕笑几聲,把電話挂了。
第二回合,典心再度敗北,連忙拋下報紙,跑回計算機前趕稿。
九月
“冠加,台風要來了耶!”
“然后呢?”冠如似乎在電話另一端瞇起雙眼。
“氣象台說可能一次要來三個,氣象奇觀呢!”
“那跟你的稿子還是沒關系啊!”冠如好整以暇。
“但是……我要去做防台准備啊!買米、買罐頭、買美食雜志,還有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典心理直氣壯地說。“沒有准備那些東西,台風來了我會餓肚子的。”
“你的交稿日是明大,那時候台風還在巴士海峽上。”冠如冷靜地說。
“我知道啊,但是媽媽不准我出門,她說台風來之前,風會很大很大,台北市的招牌都搖搖欲墜。所以,冠如,我們等台風過去再見面好了。”還好不是視訊電話,不然冠如一定會看到我臉上的賊笑。
第三回合,靠著抬出典心媽媽的名號,典心扳回一城,成功爭取到几日的苟延殘喘,耶耶!台風、台風,我愛你。
真的,這就是這段日子以來的生活,我是不是真的有點怪怪的?爭取拖稿日的時候,像是在夜市殺價一樣,會有快感的說。要是把這種精神放在寫小說上,我大概就不用在最后期限前,累得趴趴喘了。
呼!終于把這票淑女們解決完了,一口氣為了六本,連自己都有點不可思議,六本耶,沒有挂系列名,書名卻都是相似的,所有故事大概像是一串粽子,全都被我抓成一挂了。該交代的全都交代完畢,就連唐心都找到歸宿了,聰明過人的她,被慕容達遠吃得死死的,這算不算老天有眼?不知大家看得還滿意嗎?
至于在“糖心淑女”里提到的美人──火惹歡,以及她身邊神秘的“惡魔黨”,則是另一串粽子,是我想寫的另一堆現代故事,再過一段時間,就會跟大家見面的。
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寫一個古代的系列,書名該是以“佳人”為主,大家如果不嫌棄典心的現代小說,那么也賞點面子,歡迎舊雨新知繼續捧場,也給我的古代小說一點批評指教吧!
嗯,這本書上市應是年底的事了,該提提几位損友們的序文相助,雖然序文里,略有破壞典心美好形象的嫌疑,但還是讓與心很感動。為了答謝各位,我們還是茶樓里見吧!為了答謝你們,我們就多叫一盤蘿卜糕來慶祝,嘻嘻!
也謝謝冠如,如果不是你的照顧,這些日子以來我不會寫得這么開心。這類工作上的默契,是最棒的。這樣吧!我們還是茶樓見,我可以叫籠叉燒包給你吃喔!
誰?!是哪個不怕死的在罵我沒誠意?好膽給我站出來!嗯,沒人說話?很好很好。
大概就這樣了,希望明年也會很好,希望我可以寫出好看的古代小說,大家咕得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