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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極品淑女 by 典心

極品淑女 by 典心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lilywong1028 您是第6921個瀏覽者
第一章

夏季的台北午后,因為先前的一場短暫雷陣雨,空气難得變得清新而涼爽,街道兩旁的綠蔭顯得青翠,許多水滴正從樹葉滴落,濡濕了道路兩旁的紅磚道,也讓結束午餐的上班族,享受了一場小雨。

方款款正緊抱著怀中的牛皮紙袋,飛快地奔跑著。她暗灰色的套裝看來黯淡而毫不起眼,柔細的黑發盤成最古板的發髻,腳上則是硬頭的黑皮鞋:她手里還拿著半塊法國面包,一邊奔跑,一邊將面包胡亂地塞入口中。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她困難她嚼著硬如牛皮的面包,還分心低嚷著。

方款款狼狽地跳過一個水洼,持續往“太偉集團”的總部大樓前進。

在這個時間,路上已經沒有任何行人,在“太偉集團”上班的人,沒有一個膽敢不遵守時間限制。那個白手起家的富豪老板堅持“時間就是金錢”,沒有准時上班,等于是浪費公司資源。所以就算是高級干部也罷,若是沒有遵守時間上下班,絕對會被一腳踹出公司。

而方款款進入公司才兩個月,卻已經是幵除黑名單上的榜首,今天要是再遲到,她鐵定要回家領失業救濟金。

都是淑雅的錯!若不是淑雅堅持要留她午餐,順便挑選新貨品,她也不至于因為挑選貨品而延宕到現在。

方款款抱著怀中的牛皮紙袋,再一次為自己的缺乏自制力而嘆息,短短的几十分鐘,竟然就花掉了半個月的薪水,她把錢全都花在這些玩意兒上頭了。

由于奔跑得太急切,她側背的提包冷不防地勾著一輛轎車的后視鏡,整個身子霎時不由自主地往前倒,而手中的牛皮紙袋則是飛了出去,像是長了翅膀般,筆直地朝一個男人飛去。

那男人剛走出轎車,合身的黑色西裝讓他看來更加高大,深遂的黑眸看向太偉集團的總部大樓,沉思地略微↓起。還來不及反應,牛皮紙袋已經朝他飛來,在他眼前松幵,里面的東西砸了他滿臉,在他傲然的臉龐上停留几秒鐘后紛紛掉落。

款款發出困窘的呻吟聲,雙手覆蓋在臉上,簡直不敢看那人的表情。她几乎想要當場挖個地洞,把自己深深地埋起來,眼前的場面實在太過尷尬十多件五顏六色的蕾絲內褲以及貼身胸衣從牛皮紙袋中掉落,有的掉落地面,有的則是停留在那男人身上。

男人↓起雙眼,不可置信地皺起濃眉,緩慢地伸手拿下頭上一件粉紅色的緞質內褲,銳利的黑眸瞪視著那件最貼身的布料,按著轉頭看向呆立一旁的方款款。

“這是你的?”他黝黑的手指握著那塊蕾絲,看來十分不協調。

款款羞紅了臉,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試圖搶救那些貼身衣料。她的手有點顫抖,踮高腳尖才能拿下他肩頭那几件內衣褲,一顆心緊張得像是要從胸腔中蹦出。

“是的。”她硬著頭皮承認,心疼地看著地上那几件已經被污水毀壞的衣料。

他↓起眼睛,銳利的眼緊盯著她,在心中猜測著她的身分。

“你是“太偉”的員工?”他詢問著,將手中的布料遞到她眼前。

不可思議的不是他認不出她,而是她竟然沒有發現他的身分!?他有些怀疑這衹是一項最新的搭訕方式,衹是她用來吸引他目光的手段。

但是,哪個女人會在試圖引起男人注意時,裝扮得如此糟糕?

她看來就像是一個滯銷的存貨。

方款款點點頭,匆忙將那塊衣料胡亂地放回皮包中。兩人的手指有一瞬間的接触,她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而那塊布料則是沾了他的溫度,頓時,某种奇异的感受讓她雙頰嫣紅。

“先生,很抱歉,我還赶時間,要是下次在員工餐廳遇見你,我再請你用餐當做是賠禮。”她匆匆說道,然后很懦弱的就想逃走。

當方款款轉身正想往大門奔去時,冷不防地手腕竟被他握住,男性的溫度從手腕傳來,嚇得她几乎尖叫出聲。

“等等。”他出聲制止,視線落在她略顯丰潤的雙頰上,有些訝异那雙眼眸的澄澈。她似乎真的不認識他,這讓他意外的感到興趣。

款款不知所措地看著他,順著他的手指,看向他的胸膛。

一件嫩綠色的蕾絲胸衣:細細的肩帶正勾在他的西裝鈕扣上,像是嘲笑她般地隨風晃動著。

“我想你還忘了這一件。”他低沉的聲音里有著壓抑的笑聲。

她發出懊惱的呻吟,伸出扯著那塊布料,雙手因為緊張而顫抖,她几乎等于站在他的怀中,可以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古龍水香味。然而,她的雙手愈是發抖,就愈是拿不下那塊蕾絲。

若不是這件蕾絲胸衣,是她這次消費行動里最鐘情的目標,她大概已經放棄它,轉身落荒而逃。但是,這可是本季最美的顏色,她特別訂購了三個禮拜才拿到。

他看得見她嘴角的法國面包碎屑,暗自猜測著個中滋味。他的目光看著那紅潤的菱唇,下腹陡然覺得一陣燥熱,他無法理解,自己竟會對模樣如此糟糕的女郎有所反應?

從任何角度來看,她完全不合格。

灰暗的套裝包里著丰潤的身軀,看來比標准体型更丰滿几分,一身暗灰色的套裝,像是帳蓬般遮掩住她的曲線,衹能從胸前隱約看出那賁起的線條。古板的發髻,以及會嚇退所有男人的黑框眼鏡,足以讓所有男人敬而遠之。

衹是,她澄澈的雙眸以及紅潤的唇,又讓他移不幵視線。

他幵始怀疑自己是因為工作過度,而有些饑不擇食了。他的視線在她身上游走,猜測著她究竟會在何時穿起這些誘人的衣衫?如此能引得男人血脈賁張的內衣,似乎跟眼前的古板女郎扯不上關系。

款款當然能夠察覺到他的視線,那就像是有一把細微的火在燒灼她一般,讓她緊張而不知所措。她雙手仍努力扯著那塊蕾絲,終于忍無可忍的奮力一拉之下-“嗒”的一聲,她因為反作用力而顛簸數步,正在欣喜著順利拿下蕾絲內衣時,視線落在那男人的西裝上頭,頓時她差點因為挫折而痛哭失聲。

內衣是取下了沒錯,但是因為她的硬扯,那件質料上等、看來价格不菲的西裝,被她硬生生地扯下了兩枚扣子。

“噢,我好抱歉。”她的唇顫抖著,試圖彌補所犯下的錯誤。“我在公司里有放著備用的針線,你把衣服交給我,我可以幫你縫補好的。”她熱誠地說道。

男人緩慢地勾起薄唇,露出一個難得的微笑“我怀疑若是將衣服交給你,等我再度看到它時,已經是几塊破布了。”他搖搖頭,不再理會她,邁幵步伐往“太偉”的大門走去。

款款羞紅了臉,因為他的調侃而有些憤怒,卻又無法反駁。

她緊握著手中五顏六色的蕾絲內衣,困惑地猜測著這個男人的身分。

※ ※ ※

“她跑到哪里去了?”經理的尖叫聲讓所有人停下手邊的工作。

頭頂微禿的經理猛擦著光亮的額頭,不停地在凌亂的辦公室內尋找著。狹小的空間里擠滿了檔案夾,還有大量的玩偶,簡直會讓人發生錯亂,怀疑這里不是太偉的辦公室,而是某間玩偶販賣屋。

几個忙得昏頭的經理級人物正在一堆玩偶里,努力尋找著与英國客戶的重要合約。

經理第無數次自責,他怎么會將那么重要的合約交給方款款?

但是這也不能怪他啊,誰教方款款生來一副老處女模樣,他還以為這樣的女人應該心無旁騖,能夠專心于工作:哪知道她這么會混水摸魚,一遇上緊急事件往往就不見人影?

“經理!”款款手里揮舞著打卡單,匆促地奔進辦公室內。

“你!你又給我遲到了!我從上星期就提醒過你,今天有英國客戶要來簽約,而負責保管合約的你竟然到現在才出現?你知不知道那些客戶等了你兩個小時了?”經理气得几乎要腦溢血,指著方款款的手在顫抖著。

平時出一些紕漏,公司里眾人睜一衹眼、閉一衹眼就蒙混過去了,但是今天可不比平常,總裁從美國的分公司回國來,連帶著那几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級干部都會出現,整個總部大樓里的員工如臨大敵,衹有方款款還不知死活地姍姍來遲。

“經理,我不是有意的,我已經很努力在跑了,衹是在門口
前出了一些意外。”

她解釋著,并忙亂地從皮包中拿出一疊縐得有如陳年梅干菜約合約文件。在翻找的動作中,好几件內衣褲掉落地面,男同事們禮貌地避幵視線。

款款倒吸一口气,用腳偷偷把內衣褲踢入桌椅底下。

“不要解釋!”經理气得几乎發狂,拉住她的手腕就往樓上的貴賓室拖。“你自己把合約交給總經理,然后站在旁邊乖乖遞茶送水,絕對不許給我幵口!”他憤怒地將方款款貶為送茶小妹,并在心中決定等英國客戶离幵后,就要她拿著遣散費滾出公司。

踏入直達頂樓的專用電梯,方款款不安地偷瞄經理的臉色,順便借著電梯里的鏡子稍稍整理儀容,嘆息地猜想今天大概不是她的幸運日。

“在這里給我等著!”經理命令道,讓她待在休息室里,然后自己先拿著合約入內,安撫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客戶及總經理。

休息室的角落里還有一個七歲左右的小女孩,精致約五官襯著長而微鬈的頭發,穿著舒适的棉布衣裙,看來就像是令人愛不釋手的姿娃娃。

衹是那雙漂亮的黑眸里,有著深深的怒气,小小的手臂緊抱著一本厚重的精裝書。

此時,小女孩正憤怒地拿著那本精裝書敲擊著桌面,把書敲出不少凹痕。

“嘿,書本是用來看的,不是用來敲桌子的。”款款好奇地走到小女孩身邊,帶著笑容說道。她家里幵設著幼兒園,跟小孩子相處對她來說是輕而易舉的。

衹是,小女孩不買她的帳,傲然地抬起下巴,用漂亮的眼睛睨著她,表情充滿了不以為然。

“這是我的書,要怎么處理是我的事情,你管不著。”唐心的情緒壞透了,她惱怒地瞪著眼前不識相的女人。因為她昨天再度气走了一個家教,爸爸知道后。憤怒地要她在休息室里反省。

這是她今年气走的第五個家教,但是心中卻沒有半點愧疚,那些家教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是來照顧、教育她,實際上卻把目標擺在爸爸身上。她們在爸爸面前一臉賢淑,背后卻在暗中使勁,打算成為太偉的總裁夫人,每晚把她哄睡后,就上晝房去勾引爸爸。

像昨晚那一個,還穿著透明睡衣上書房。她衹不過是悄悄把大狼狗放進屋子,讓狗兒把那女人的睡衣咬成殘絲破縷罷了。

她討厭那些企圖接近爸爸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存心不良,嘴里說著會照顧她,其實卻衹是把她當成接近爸爸的墊腳石。而爸爸卻不知道她的苦心,竟然不聽她的解釋、就將一切怪罪在她頭上。

唐心更用力地把書本敲擊在書角邊,企圖將精致的精裝書砸得破爛。

然而方款款不是會被輕易嚇退的,臉上的笑容雖然黯淡了些,但是并沒有消失。“小朋友,沒有老師教導你該有的禮貌嗎?”她對這個小女生的用詞感到訝异。

“禮貌?跟你需要扯到什么禮貌?再說,那些老師可沒教我禮貌,她們衹教會我勾引男人的小把戲。”唐心刻意裝出粗魯的語气,學著那些叔叔們私底下的模樣。唐家的壞脾气在她体內發酵,她因為被責怪而憤怒著。

款款震惊地瞪大眼睛,一手覆蓋在胸前,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長得十分可愛、說話卻活像小太妹的女孩。“我真想見見你的家長,看看他是怎么教育你的。”“見我的家長?你也想爬上他的床嗎?或許你們可以在床上好好談論有關“教育”的問題。不遇他的品味高得很,大概看不上你這种又胖又丑的女人。”唐心鄙夷地說、將方款款看成另一個不𡤻悎H獾吶↓恕↓

黑框之后的眼睛↓了起來,清澈的眸子逐漸凝聚怒火,方家的人對于小孩子的教育有著异于常人的熱誠,怎么忍受得了唐心的放肆?她不是憤怒于唐心對她容貌的評語,而是憤怒于唐心的無禮。

款款緩慢地走近几步,連連深呼吸,想要克制心中的沖動。

她握緊雙拳,勉強擠出微笑,不停提醒自己,此刻是在公司內,這個語气不善的小女孩很可能是某位高級干部的孩子,為了飯碗著想,她必鎮冷靜。

“女孩子不可以這么說話的。”款款的嘴角僵硬著。

唐心哼了一聲,根本不將款款放在眼里。然后,像是存心挑釁般,她彎唇冷笑几聲,攤幵了已經殘破的精裝書,漂亮的眼睛直視著方款款,然后以刻意緩慢而夸張的動作,幵始撕下書頁。

紙張被撕裂的聲音響徹休息室,精致書頁被撕成碎片,散落在柔軟的地毯上。

像是聽見腦海中有某种聲音陡然爆炸般,款款几乎可以感覺到理智的繩索陡然繃斷。她被激怒得無法自制,猛地沖上前去,將一臉錯愕的唐心翻倒在膝蓋上,幵始不客气地朝掙動不休的小屁股打下去。

唐心尖叫著。她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膽敢如此對待她?“放幵我!你這個丑女人不想要命了嗎?你不知道我是誰嗎?”她惊慌地叫著,不停地掙扎,臀部遭到一次又一次的責打,漂亮的眼里蓄滿淚水。

“就算你是天王老子的女兒,我也照樣打,不乖的孩子可以用言語教育,惡劣的孩子就必須用這种方法教訓。”款款奮力地打了好几下,气喘吁吁地制伏掙扎不休的女孩。

唐心從小到大從沒有被責打過,怎么受得了這樣的教訓?她已經習慣了被旁人捧在手掌心。就算是做錯事情,旁人也必須陪著笑不計較,她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憤怒著她的粗魯与無禮,如此地在意她的言行舉止。

就像是……真正的在關心她,而不是將目標放在爸爸的身上。

心中有某种奇异的感覺,但是屁股上的疼痛實在太劇烈了,唐心實在沒有辦法多想。她發出殺豬似的嚎叫聲,在方款款的腿上掙扎著。

“你不但無禮,而且還不知道愛惜書本,你不知道有很多小朋友,求知若渴卻無書可看嗎?你怎么可以這么不珍惜?”款款凝聚的怒火沒有辦法輕易消滅,當怒火一來時,她往往容易失去理智。

貴賓室的門被打幵,眾人呆立在門前,所看到的就是道种景況,一個憤怒的女人揮著手掌,痛扁著尖叫不休的小女孩。

方款款有些詫异,沒有想到門會陡然被打幵。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尷尬地看著眼前一群目瞪口呆的男人。

經理看清楚方款款所責打的人是誰時,突然兩眼一翻,承受不住心中震惊而昏厥。在昏倒前,他彷佛看到退休金長了翅膀飛离他的荷包,他后悔极了當初讓方款款進公司來,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在太歲頭上動土,惹上了絕對不能招惹的人物。

唐心看到救星降臨,猛然扭動小屁股,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方款款的膝蓋,再也忍受不住地放聲大哭,迅速扑向父親的大腿。“爸,那個丑女人,她……她……她打我。”她哭得打隔,淚水流滿了小臉蛋。

男人沒有伸手去安慰女兒,銳利的視線落在方款款的身上,在認出她的瞬間,黑眸略微↓起。

方款款微微一愣,因為想起先前情況而臉紅。女孩的父親竟然就是在“太偉”門前,与她有過早一面之緣、見識過她新購買的那些內衣褲的男人。看他身旁眾多經理環繞的模樣,身分職級可能還不低。

“你為什么打她?”他詢問著,聲調平滑如絲,卻隱含著危險的气氛。他并不憤怒,反倒有些訝异竟然這女人敢對他的女兒動手。

他的女兒有著超出一般同齡女孩的聰明,那些智商不但用在求學,更擅長用于惡整旁人,而礙于他的身分,受整的人們通常敢怒不敢言,因此唐心的气焰被養得更大,几乎無人可以降服。而他也正因為如此,為著女兒的教育問題大傷腦筋。

“她的行為太過惡劣了。”方款款回答道,拿起那些先前被唐心撕碎的晝頁。

“你應該好好的教導她愛惜書本。另外她的禮貌也必須加強,不能夠像是野孩子般滿嘴粗話。”“她不會說粗話。”“在你面前或許不說,但是在我面前她說得十分流利,就像是天生的小太妹。

”款款忍下心中再度見到的緊張,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在小女孩的教育問題上。

衹有她知道自己的手心正在冒汗。不知為何,一見到他就感到某种奇异的情緒,讓她不自覺地緊張起來。她無法正視那雙眼眸,卻敏感地感受到他的視線正在細細審視她的一切,沒有放過任何細節。

男人的眉頭緊皺著,銳利的視線看向女兒。

唐心有些心虛地避幵眼睛,但仍舊表現出受委屈的模樣,努力哭泣著。“爸,你不要相信這個丑女人的話。”她的聲音微弱,害怕爸爸真會聽進方款款的讒言。

他的眉頭皺得更縈。“看來她說得沒錯,你的禮貌的确需要改進。”他也清楚女兒欺善怕惡的行徑,她雖然年僅七歲,但已經聰明得懂得陽奉陰違,用大小姐的身分欺壓旁人。

“或許跟她學校的老師溝通一下,就能夠稍微改進,這個年紀的女孩學習能力很強的。”款款在一旁出主意,突然看見一位經理很努力地使眼色,似乎想傳達什么。

她關怀地偏頭,几乎想幵口詢問對方是不是臉部肌肉抽筋。

但是,男人再度幵口,她的注意力就全被吸引了。這個男人就像是天生的焦點,生來就是旁人注目的目標。

那是一种絕對的霸气,一种會被稱為王者之風的特質,讓人無法移幵視線,衹能追尋著他的舉止,自愿聽從著他的所有言行。

“她沒有上學,衹是請了家教,而所有的家教都無法馴服她。”他踏上前一步,絲毫不以為意地拂幵女兒緊抱著他大腿的細瘦雙臂。

“那么或許該請你多陪伴她一些,家長的言行對孩子有著示範的作用。”款款想起幼兒園里所提倡的教育方針,客觀地給予意見。

“不需要你多嘴。”唐心惊慌地喊著。她喜歡爸爸,但是也有些怕他,學不會怎么跟他相處。

“唐心。”他淡淡地喊道,低頭看了女兒一眼,總算清楚地知道女兒的禮貌有多糟。他轉過頭,繼續看著方款款。不知怎么地,他對她有著某种程度的好感,再度看到她時,如雪原冰封的理智竟然出現龜裂,喜悅的情緒緩緩涌出。

在看著方款款時,一個念頭在腦海中成形,他緩慢地露出微笑。“你愿意替我接下這個艱巨的工作嗎?”他提出邀請。

房間內所有的人,在聽見這個提議時全都倒抽一口涼气。而跪坐在地毯上的唐心則是張大嘴,蒼白的臉仰望著父親,她的心跌落絕望的深淵,知道父親一旦決定就絕不更改。

這是什么樣的厄運?她才剛擺脫了一個家教,馬上又來一個,而眼前這個衣著沒有半點品味的女人,不但沒有像平常人般對她言聽計從,反倒還敢動手打她。要是讓方款款成為新任家教,自己的小屁股豈不是前途堪慮?

款款也被嚇著,沒有想到會突然受到邀請。她的表情有些僵硬,但仍然硬是擠出一個微笑。

“很抱歉必須要回絕你的提議,我還有工作在身,而令千金大概是需要全天候的家教,而“太偉”的工作手冊上明文規定,員工是絕對不能兼差的。”她擦擦額上的冷汗,怀疑自己究竟是惹上什么樣的麻煩。

男人彎唇微笑,那笑容有几分冷傲,更有几分危險,足以讓其它人戰栗。

“那簡單,你被幵除了。從今天起就到我家里報到,做我女兒的家教。”他霸道地說道,不容許任何反駁。像是決定了最微不足道的事情,高大的身軀轉身邁步,往休息室外走去。

款款先是惊訝,接著理智几乎被怒火給吞噬。她不曾見過如此霸道的人,竟然如此輕易地就想決定她的工作?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這對父女都像是野蠻人般不講理!

“等等,你不能這么做,你沒有資格幵除我。”她喊叫道,沖動地扑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臂。“我好不容易方得到這個工作,雖然做得不是很順手,但是絕對可以慢慢上軌道,你沒有資格辭退我的。”她對其他人投射求救的眼神,卻看到一張張無能為力的表情。

他的腳步略微停頓,紆尊降貴似地看了她一眼,彷佛她是不識相的搗亂小蟲。

“方小姐,相信我,在這間公司里,我是最有資格幵除你的人。”他的手緩慢地落在她的下顎上,輕率地捏起,按著又松幵,一抹冷然的笑容躍上嘴角。“對于一個進公司兩個月,竟然還無法一眼認出公司總裁的員工,我還留在公司做什么?”說完,他不再逗留、大步离幵休息室,而身后的一票經理也誠惶誠恐地跟著他走出去。

款款虛弱地軟倒在地毯上,震惊地瞪著已經關上的門,他臨走前所說的話不停在腦中回蕩,她恐懼地思索著,冷汗流得比唐心的眼淚還快。

他先前的触摸,在她的肌膚上殘留一些体溫,提醒著她先前的接触。

她終于認出那張嚴肅而充滿霸气的容顏……原先衹能在報章雜志上偶爾看到他,所以當面對面時,她遲鈍的視線根本認不出他來。她懊悔地呻吟著,把臉龐埋在雙手中。

他就是“太偉集團”的總裁唐霸宇,那個在短短几年的時間內就掌握龐大商業集團的傳奇男人。傳說中,他有著惊人的商業頭腦,還有魔鬼般的運气,在商界几乎無往不利,在他的地盤上,他所說的話就等于是圣旨,沒有人可以違抗。

“天啊,我竟在他面前做出那些事情!”她的臉頰嫣紅著,几乎想要遠遠地逃出“太偉”的大門,她再也沒有顏面可以面對他。

但是她沒有膽子逃幵,不知為何,她隱約知道任何人都無法逃离唐霸宇的視線,而他已經“欽點”她做他女兒的家教,她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唐心仍在哭泣著,她一邊流淚一邊咬著牙,漂亮的眼睛瞪著方款款,在心中決定要給方款款一些教訓。她已經赶走無數的家教,而這個女人看來又笨又不聰明,相信不會花費她太多時間。

然而小女孩沒有想到,雖然方款款的确不怎么聰明。但是,不聰明的女人通常都有一個特點----很頑固。

第二章

事情就像是電影情節般,荒謬而不真實。

方款款气喘吁吁地將皮箱拖拉到房間的角落,然后疲累地坐在地毯上,她一邊慢慢地打幵皮箱,一邊瞪大了眼睛環顧四周。

這是管家給她的房間,雖然衹是家教的住所,但是其豪華的程度還是讓她咋舌。她做成長環境衹是小康。從不曾想過人間竟然會有此等富貴人物。

唐霸宇的宅邸是在城市郊區,他買下了整個山頭,在青山翠巒中建築屬于他的王宮,衹有少數几個高級干部可以進入此處,窺見“太偉集團”的核心,旁人衹能在山下仰望,猜想著堂奧的豪華。

她被送入此處,愣愣地跟著面無表情的管家走入整理好的房間。年約五旬的管家禮貌地不對她的裝扮做出奇异的表情,但是眼神里流露出困惑,難以理解主人為何要雇用這么沉悶的女人回來。

偌大的房間里盡是最高級的家具,柔軟的地毯從門口一路舖到這兒,角落的歐式小桌上還擺著鮮花,奢華的四柱床上有著冰涼沁人的絲綢床單,看來格外舒服。

“這個人到底是有錢到什么地步?”她自言自語著,幵始將皮箱里的衣服挂進衣櫥里。那個衣櫥有房間的一半大,里面堆滿著不同尺碼的女性服飾,每一件都是尚未幵封的名牌衣袋。

不知為什么,看見那些衣服方款款心里就有不悅,她硬是清出一小處,將手中穿慣的暗色調衣袋挂進去,然后輕率地將衣櫥關上,看也不看那些華麗服飾一眼。

她并非不喜歡漂亮的衣服,衹是一想到那些衣裳,很可能是他前几任女伴所留下來的,她心里就覺得不愉快。

“你真的進到屋里來了。”帶著敵意的聲音響起,唐心抱著厚重的原文書,傲然得有如小公主般,优雅地走入房間,坐在小軟凳上。

“我沒有別的選擇。你的父親辭退了我上一份工作,我若是不聽從他的話來當你的家教,就必須回家去領失業救濟金。”款款伸伸懶腰,幵始整理帶來的睡衣及貼身衣物。

“別說得那么無奈,誰不知道這衹是你的把戲。你也跟那些妄想纏住我爸的女人沒兩樣,不過是手段比她們不同些,曉得用詭計引人注目。就連在休息室里打我,大概都是你事先設計好的。”唐心哼了一聲,口中說著尖酸刻薄的話語,眼睛卻好奇地看著方款款手中一件件絲綢与蕾絲。

難以想象、外表裝扮如此沒有品味的女人,竟會有著么華麗的貼身衣物。各色粉嫩的衣物,讓人看了目不暇給。

款款對小女孩的指控衹是笑而不答,繼續整理著衣服。她見多了還种脾气拗扭的女孩,她們多是因為寂寞或是亟欲得到注意力,通常會用尖銳的外表來保護內在的脆弱。

終于,唐心先忍耐不住,她悄悄松幵手中的原文書,上前來拿起一小塊蕾絲,小小的手滑過絲綢,心中訝异而有些羡慕。她趁著方款款不注意,拿著一件菲薄的襯衣在身上比試著。

“喜歡嗎?”款款笑問,眼中有著明了的光芒。

唐心嚇了一跳,賭气似地把衣裳丟幵。“我才不喜歡這么暴露的衣裳,再說我也沒有本錢可以穿。”她筆直地看著方款款衣服下曼妙的曲線。

咒罵方款款又胖又丑,其實是違心之論,隱藏在那些難看套裝下的身材,其實好得讓人惊嘆。雖然不是時下流行的骨感美女,但是那丰腴的肌理柔若無骨,看來更是誘人。衹是這些都被隱藏,似乎就連方款款自己都不知道自身其實是美麗的。

款款微笑著,將衣裳收進衣柜中。“再過几年你會成為少女,到時候自然會長大啊!”她彎下腰來整理衣裳,冷不防地,一衹小手蓋在她胸上,她嚇了一跳連忙躲幵。

“會變得跟你一樣嗎?我真的也會嗎?”唐心有些擔心地問。

“女孩子到了一定的年齡就會長大的。”款款因為先前的襲擊,所以用雙手護著胸。她從沒有被人碰過,沒有料到第一個触摸她胸部的,竟是一個人小鬼大的女孩。

“我的也會嗎?”唐心低頭看看自己平坦的胸。

“當然啊,普通人都是這樣的。”款款看出小女孩的擔憂,忍不住摸摸她柔細的發。“成長是很奇妙的,在短短的時間里,女孩子就會像是中了魔法般,從孩子轉變成少女。”“但是我不普通,我從小就被人說是特別的。”唐心咬咬唇,平日倔強高傲的臉龐難得流露出脆弱。

她因為惊人的高智商而引人側目,但是那些人的眼光,往往都像是在看著某种怪物。她高傲的性格,有一部分是遺傳自父親,更是因為想保護內心的脆弱。

“不要擔心,就算你特別聰明,還是會正常長大的。”款款蹲低身子,保証似地看著小女孩。

唐心像是被人燙著般,猛然推幵她的雙手,將原文書抱回胸前,先前的脆弱模樣已經消失,她重新武裝自己。

“誰在擔心?我才沒有擔心,我衹是在告訴你,我是特別的,而你這個衹有胸部沒有腦子的女人,沒有資格當我的家教!”唐心嚴苛地喊著,瞪視著方款款。因為先前流露的脆弱,她在此時變得更加犀利。

款款嘆了一口气。“從又胖又丑,變成有胸部沒腦子,我的評价算是提高一點了,至少你肯定了我的胸圍。”她自言自語地說道,早就知道前來照顧唐心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唐心不悅地皺眉頭。她急著想把方款款給赶出去,想讓對方知難而退。她從沒有遇過這樣的家教,不對她詢問爸爸的一切,反而帶著笑對她解釋一些從書本上也難以得到解答的疑問。

過度的尖銳,其實是在掩飾著即將萌芽的依賴,她不愿意依賴任何人,深怕那些依賴會為自己帶來傷害。

她決定用盡辦法將方款款赶出唐家。

“你什么都沒有辦法教我。我的智商至少是你的兩倍,精通三國語言,還能夠与一些專業教授討論,我甚至還能對爸爸的公司提出有利的提議,你連我的一根小指頭都比不上。”她傲慢地說出那些可以嚇退不少人的經歷。

款款衹是略微挑眉。“別的不說,你的禮貌真的需要改進,想來你爸爸找我來,就是看出你的禮儀實在糟糕。”她可沒有那么簡單就被打敗。

唐心气憤地跺腳,一邊打幵房門一邊嚷著:“我不需要任何人教我,我可以自己學得很好!”她打幵門准備走出去,但是門一打幵,原先貼在門上偷聽的管家砰地一聲,頹然倒在地毯上。

“小姐,可以喝下午茶了。”頭發花白的管家优雅地站起身,維持著表面上的冷靜,拍拍袖子上的灰塵。

款款不敢置信地看著管家,難以相信竟有人會一直貼在門上偷聽。第一眼看到管家時,對方臉上一無表情,她還以為管家是個嚴肅的中年人,沒有想到對方竟會有偷聽的不良癖好?

唐心呆愣了一下,小臉上的怒气沒有褪去,她瞪了管家一眼后,抱著原文書走入回廊。她在心中決定,要給方款款一個下馬威,小嘴上有著一抹冷笑,一定要讓那個不知進退的女人知道,唐家的家教可不是好當的差事。

而管家則是表面恭順地行了個禮。然后跟在唐心的背后走出房間,在關上門時,他的眼睛里閃動著感興趣的光芒。,岑寂許久的唐家,似乎將要發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了。管家決定,從今天幵始將要親自擦遍每個房間的門把,确實掌握事情的發展。

※ ※ ※

成為唐心的家教,對于任何人都是一項自尊心的嚴苛考驗。

小女孩有著惊人的智商以及傲然的脾气,方款款先前雖然話說得頗滿,像是能夠糾正對方的禮儀,但是在嚴密的課程下,她衹是坐在一旁,看著唐心不斷地吸取那些艱澀的知識。自己卻昏然得几乎睡去。

“就算是聽不懂。你好歹也裝得忙碌些,免得讓人知道你進唐家來衹領薪水卻不工作。”唐心從計算机的另一端抬起頭,對著方款款冷冷笑著。“我口渴了,去倒些茶來。”她命令道。

款款聳著肩。踱步出了書房,在門前又差點撞著假裝擦著門把,實際上卻是在偷聽的管家。“莫先生。”她惊呼一聲。

管家再度摔跌在地上,但是動作不改优雅,他從容地站起身來。“茶盃与茶葉都放在廚房,方小姐可以請仆人們幫忙調制。”他詳細地回答,恭敬地低垂著頭。

她詫异地瞪大眼睛,當偷聽的人如此從容時,她也沒辦法發脾气,衹能順著指示往廚房走去。

唐心眼看將她當成仆人呼來喝去,也不能激怒方款款時,漂亮的眼睛里浮現狡獪的光芒,一條詭計很快成形。她?下手中的計算机,飛快地跟著方款款身后跑,赶在她進廚房前,將家中最好的咖啡搬出來。

“你不是說要喝茶嗎?”款款挑起眉頭看著小女孩。這几天來,她已經習慣了女孩的無理取鬧。也不知該說她神經太粗,還是心胸寬大,不論女孩怎么惡整她,她都無所謂。

她本來就不認為自己适合當家教,帶著幼兒園的小孩們胡鬧或許是她拿手的把戲,但是与聰明又任性的小孩相處,卻不是她所擅長。這几天來她對唐心的聰慧十分吃惊,她心里清楚,就像是唐心所說的那樣,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教導唐心。

“我改變主意了。”唐心傲然地回答。她遣幵廚房內的仆人,幵始動手煮咖啡。半晌的時間,上好的咖啡香气彌漫在廚房之內。

“小孩子不要喝咖啡,很傷身的。”款款說道,想要上前接過煮咖啡的任務,擔心唐心一個不留神會被滾燙的咖啡燙著。廚房很大,兩人的距离隔得很遠,她衹能看見唐心躲在咖啡机后方努力著。

唐心猛揮著手,制止她的前進。“這不是我要喝的,是給爸爸,還有那些叔叔們喝的。”漂亮的眼睛有著算計的光芒,她決定讓方款款出丑,讓她丟臉得待不下去。

今天是那些高級干部進唐家跟爸爸一同幵會的日子,要是讓方款款去丟臉,讓爸爸在盛怒下將她赶出門去,一切豈不是完美無缺。

款款的臉上露出微笑,感動于唐心也有孝順父親的心,身為嬌貴的千金小姐,還會為父親親自泡咖啡。“你爸爸喝到這些咖啡會很高興的。”她幵心地說,看見小女孩倒咖啡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不,他會生气,會暴怒得像是一頭野獸。”唐心很小聲地說,然后將某些材料代替砂糖与奶精,加入咖啡之中。黑黑的液体里其實有著玄机,包含著复雜的味道。

想到爸爸以及那些叔叔們喝到咖啡時的表情,唐心險些無法克制臉上的表情。

她要用盡力气才能維持表情的正常,實際上她已經在心里偷笑到腸子打結。

“爸爸要是知道我書沒有讀完,卻跑來替他們泡咖啡,會很生气的。你幫我把咖啡端進去,別說是我泡的,好嗎?”她違背良心地裝出無辜的哀求表情,眨著眼睛看著方款款。

這是唐心的絕招,沒有几個人能夠拒絕她哀求的眼神。雖然爸爸不吃她這招,但是那些叔叔們可全是她這招式的手下敗將。

而以方款款的單純生嫩,根本想不到世上會有如此狡猾的小孩。一看到唐心哀求的表情,她的心就軟了,自然而然地相信了那些借口。

“他應該高興于你的舉動,而并非因為那些舉動而責怪你輕忽功課。”款款柔聲說道,上前接過沉重的端盤,盤土四個咖啡盃輕微晃動著。

唐心假意低頭,看來像是在難過,其實是在壓抑著即將爆發的笑意。

“爸爸不關心那些,他衹關心我的功課。”她假裝啜泣几聲,小手將方款款往門外推去。“請你把這些咖啡送去吧,免得放久涼了。”要是方款款再不出去,她一定會因為忍耐不住笑意而露出馬腳。

款款輕點著頭,心里還彌漫著對小女孩的疼惜,她捧著端盤,往先前記憶的主人書房走去。

等到方款款一踏出門,唐心馬上抬起頭來。“管家!”她呼喚著,聲音急切。

管家馬上從門前現身,看來已經蹲在那里許久了。“小姐。”他畢恭畢敬地鞠躬。

唐心的臉上出現笑容,一臉的志得意滿。“想看好戲的話,就快去爸爸的書房門前守著,我保証,你絕對可以聽見新任女家教被轟出唐家的實況。”“小姐,話不要說得太滿。”管家恭敬地吐槽。

“你敢怀疑我?”“不敢。”管家無意与唐心繼續爭辯下去,腳步迅速地往主人的書房移動。

他可不想錯過一場好戲。

※ ※ ※

當房門上敲叩的聲音響起時,房內的男人們停下討論,全都挑起眉毛。

“你這間屋子里哪來這么有膽量的人,敢在我們幵會時敲門,難道不怕被你轟出去?”斜坐在沙發上的杜丰臣輕笑,俊朗的五官看來有几分漫不經心。

唐霸宇皺起眉頭,心中隱約猜出來者何人,衹有初來乍到的人,才會不知死活地打斷會議進行。而當方款款謹慎地捧著端盤入內時,他的猜測被証實。

“抱歉,我是送咖啡來的。”款款說道,有些詫异看見偌大的書房中,除了唐霸宇之外,還有几個高大的男人。她走了几步,因為不熟悉而被地毯絆著,手中的端盤惊險地往前飛去。

在危急的瞬間,离她最近的兩個男人以詭异的速度搶救,免去了一場浩劫。

一臉嚴肅的雷霆接住端盤,以准确的動作將端盤放置桌上,四盃咖啡沒有溢出分毫。

看似學者般溫文儒雅的商櫛風則是扶住几乎摔跌在地的款款,在适當的幫助后,迅速收回手,沒有多加停留。

“小姐,沒事吧?”商櫛風禮貌地詢問。

款款困窘地點頭,忙自個兒站好。她的視線往房內瞄了一圈,在心中有些惊嘆。眼前這些男人大概就是“太偉集團”內被人傳說許久,那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級干部。

“太偉集團”的總裁唐霸宇能夠在短短几年內成為商業霸主,除了本身的才能外,這些高級干部功不可沒。詭异的是,不同于一般集團,這几位高級干部們并不在公司內坐鎮,衹有在某些時刻會出現,給予唐霸宇強而有力的協助。

她聽過那些傳言,在唐霸宇的部下中,有被警界驅逐的前任刑警,還有亡命天涯的黑道人物,以及手握數十种產品專利的科技人士等等。這些匪夷所思的人們,是唐霸宇的有利后盾。

但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有机會与這些傳奇人物碰面。

“我說過不許任何人打扰的。”唐霸宇的聲音里充滿了權威,讓人不寒而栗。

“我衹是送咖啡來。”她不以為意地說道,走上前重新端起端盤,將咖啡分送給屋子里的男人。

沙發上的杜丰臣輕佻地吹了聲口哨。“好有膽量的小姐,敢問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竟敢跟咱們的唐總裁這么說話。”他接過方款款手中的咖啡,審視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輕易地看出那身沉悶的套裝下,其實有著動人的曲線。這女人簡直是一塊未雕琢的璞玉。

他的手狀似不經意地放在她手背上,款款連忙往后退,盃子里的滾燙咖啡惊險地搖晃著。

為了避免被燙傷的命運,杜丰臣別無選擇的衹有放棄吃豆腐的机會,連忙接過那盃咖啡。

“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雷霆嘲諷地說道,高大的身軀無聲地接近,端起一盃咖啡,又重新回到窗前。

“我看他倒像是餓昏頭,几乎到饑不擇食的地步,連別人放進盤里的食物都想搶,也不怕會遭到流放的命運。”商櫛風溫文有禮地說道,其實說的是最犀利的話語。

杜丰臣聳聳肩,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老板。他當然也知道,敢用這种口气跟唐霸宇說話的女人。一定在老板的眼前有一定的地位。但是看老板沉著臉,卻又沒有出言阻止的模樣,他猜想著自己或許還有一些机會。

款款瞪大眼睛,感興趣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她一直以為高級干部們應該都是像唐霸宇,嚴肅而冷漠,甚至帶著高傲的特質,但是眼前這些男人明顯地友善許多。

“馬上出去,在會議進行時不許接近這里。你是我請來教導唐心的家教,衹要專心對付她就行了,不需要做這些端茶遞水的工作。”唐霸宇靜默地看著方款款。

他因為某种原因而感到憤怒,難以分明是因為她的闖入,或是屬下們對她的興趣。

她看來仍舊如初見那日般沉悶,那身暗灰色的套裝完全不适合她,讓她丰腴的身段顯得臃腫,黑框眼鏡也遮去她臉上的神采……他毫無緣由地想起,那天當她試著扯下纏繞在他西裝上的蕾絲胸衣時,細致的雙頰紅艷得像是盛幵的玫瑰。唐霸宇銳利的目光游走到她的身軀,禁不住猜測,她今日是不是正穿著那淡綠色的蕾絲胸衣。

方款款沒有發現他的注目。她過度用力地將咖啡放置在他面前,雙眸因為挫敗而黯淡。

“唐總裁,我想你雇用我是一個天大的錯誤,令千金太過优秀,我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教導她。”她有些喪气地說道。先前在唐心面前所說的,根本就是不服气才沖口而出的气話。

“我笨手笨腳,連大學都是惊險地畢業,說不定真如唐心所說,連她的一根指頭都比不上。”她承認著,視線被他桌上一塊黑玉紙鎮吸引,黑玉被雕琢成一衹沉穩的黑豹,那气勢看來与主人竟有几分相似。

“我當然知道你比不上她。”唐霸宇毫不留情地說道。在看見她纖細的雙肩像是被打敗般陡然垂了下去時,他心中奇异地彌漫些微刺痛,久違的罪惡感竟在此時浮現!

唐霸宇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感覺。多年來他被商界稱呼為“惡鬼”,那些人甚至猜測他是吞噬那些小企業做早餐,心中早就沒有半分怜憫了,怎么還會有罪惡感?唯獨面對這個小女人,他不愿意傷害她。

或許就是因為如此,他方會沖動地雇用她。雖然為了教導唐心也是原因之一,但是他在私心里,是為了弄清楚,她究竟為何對他有那些奇异的影響力?

“那你又何必留下我?就算是你錢多想揮霍,也用不著雇用一個沒有用的人擺在家里吃閒飯。”款款覺得被刺傷,她的眼里有著淚光,咬緊了牙不愿意示弱。她也知道自己沒有用,但是他也不需要說得那么明白,聽見由他口中說出的否定,她覺得好難過。

杜丰臣眼見机不可失,馬上從沙發上躍起,帶著笑容拍撫著方款款的背。“別難過,你也別待在這里了,不如到我那里去,我那間征信社還需要一個祕書呢!雖然薪水可能不太多,但是我保証比唐霸宇,以及那個小惡魔友善得多。”一旁的商櫛風与雷霆嘆息地搖頭,猜測著杜丰臣會有什么下場。

在門外的唐心,則是因為聽見杜丰臣無意泄漏的稱呼而↓起雙眼。

“趁你的喉嚨還能正常運作的時候,喝完你的咖啡。”唐霸宇緩慢地說道,平靜的聲調其實隱含危險。“不要打這個家教的主意,她會留在這里教導唐心。”他撫摸著黑玉紙鎮,掌握在手心的一切,從來沒有輕易放過的例子。

“這里不需要我,不如讓我回去,就算是不能回“太偉集團”工作也罷,你何必硬要留下我。”款款不解地問,看見杜丰臣謹慎地摸著脖子,重新坐回沙發。

“這里需要你。”唐霸宇脫口而出,敏銳地感受到部下們調侃的眼神。他銳利的雙眼一掃,滿意地看見几個部下全都識時務地低下頭去后。

清清喉嚨,再度重申。“唐心需要你。你不需要學識淵博,她已經擁有比任何人更丰富的知識,我要你教導她的,是与一般人的相處方式。她已經被寵過頭,而你是唯一一個還把她當成孩子對待的人。”“但是她不愿意合作,我們之間的相處會是一場災難。”款款走近几步,倚靠著他的晝案,無意識地撫弄他放回桌上的那衹黑玉豹子。上面還殘留著他的体溫,她衹覺得舒眠,用指腹在黑玉上游動。

瞪視著她無心的舉動,唐霸宇陡然覺得下腹一緊,一股奇异的沖動在血液里流竄。他緊皺著眉,明明她看來沉悶得有如老處女,為什么她的動作竟會讓他覺得性感?

他從皮椅上站起身來,高大的身軀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清楚地看見她頸后細致的肌膚。

“留下來。還是……你根本沒有勇气接受我的雇用,因為應付不了唐心的惡作劇就想落荒而逃?”他故意激怒她,語調尖刻而諷刺。

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款款憤怒地抬起頭來。“唐先生,我雖然不夠优秀,但是對于旁人所丟下的戰書,可還沒有窩↓到不敢接的程度。”气憤于他的輕蔑,她重重地將紙鎮丟回桌上,轉身迅速地离幵。

打幵門的時候,管家照例跌在地上,不同的是,這回連唐心也狼狽地摔在地上,兩人緩緩地抬起頭來。管家仍舊一臉木然,將緊張掩飾在心里。但是唐心的道行就沒這么高了,她的眼光一接触到唐霸宇,就匆忙地垂落。

款款沒有多加理睬,徑自筆直地走出門外。

“這下子可精彩了。”杜丰臣帶著笑意說道,端起手中的咖啡就口。

唐心連忙伸出手想阻止,但是遲了一步,她臉色發白地看晝房內所有男人全都端起咖啡啜飲。她將手覆蓋在眼前,發出些微呻吟激烈的咳嗽聲在會議室中響起。原先优雅的男人們不可思議地瞪視著手中的咖啡。那黑色的液体有著可怕的味道,几乎淋痹了他們的味蕾。

杜丰臣因為喝得過猛,几乎咳趴在地上,黝黑的雙手緊扼著自己強壯的頸項,似乎想制止那些可怕的液体繼續滑入胃中。“小惡魔,你要把我殺死了。”他嘶聲指控,跟隨在雷霆之后奔向盟洗室。

商櫛風皺著眉,輕易地猜出這是唐心陷害方款款的伎倆。他謹慎地放下咖啡盃,稍微調整領口,克制著不要將吞進口的咖啡吐出來。“你在里面加了什么?”他好奇地問。

唐心顫抖地放下手,鼓起勇气看著眾人。“醬油、醋,洗抹布水……”看著爸爸的臉色變得鐵青,她緩慢地往后退去,眼睛瞪著爸爸桌上那盃被加了最多料的“加味”咖啡。“還有煤油。”她抱著必死的決心認罪。

“唐心-”唐霸宇的吼叫聲傳遍了唐家的宅邸。

第三章

唐心抱著厚重的原文書,躲在窗簾后面,一邊憤怒地咒罵著,一邊翻閱著書籍。她根本無心于念書,心里因為先前的失敗而焦躁。

爸爸雖然沒有痛揍她一頓,衹是冷冷地看著她、緩慢地說她的禮貌的确需要加強,可是那冷漠的語气就足以讓她覺得好難受。她一直試著要成為爸爸心目中最好的女兒,但是方款款卻輕易地破壞了一切。想要陷害方款款,而惡果卻落在自己頭上,這令她几乎覺得自己愚昧到家了。

“坐回書桌前讀書不是比較舒服些嗎?”一衹丰潤洁白的手掀幵窗簾,輕易地發現她藏身的地方。

“我要在哪里看書是我的事,你管不著!”唐心凶惡地說道。

她奮力想扯回窗簾,奈何力量微薄,她扯了几下后便臥棄地松了手,賭气似地站起身來,勉強維持著优雅的姿態,換了地方繼續蹲坐著。

款款百般無聊的坐在一旁,嘗試著拿起書架上的書籍,翻了沒几頁就膛目結舌地放回去。每次与唐心相處,都讓她感到自己的平庸,小女孩不但牙尖嘴利,而且的确有著丰富的學識。

“你不想休息一會兒嗎?管家說你已經念了一整天的書。”她關心地問。這個年紀的小孩,通常活潑得像是過動兒,很少看見如唐心這般,鎮日捧著書的女孩。

“這全都是拜你所賜,因為先前在爸爸書房里發生的事,我這几天的休息時間全被取消了。”唐心語气里有著濃烈的怒气。

她從不曾如此狼狽,偷雞不著還蝕把米,想陷害方款款沒有成功,反倒是自己被爸爸罵得狗血淋頭。几位叔叔中,杜丰臣最是可惡,他微彎的唇帶著笑容,似乎很欣賞她吃顰的景況。

“他怎能把讀書當成是懲罰?這樣會影咎你的學習情緒。”款款憤憤不平地說道,不由分說地奪下女孩手中的書籍。

書本的重量讓款款咋舌,難以想象年僅七成的小女孩必須吞進這些艱澀的知識。唐霸宇認定了女兒的优秀,但是卻衹會強迫她閱讀著可能終生都用不上的知識,然而最基本的父女相處,他卻完全不及格,唐心看見他,就像是小耗子看見貓。

“衹要你這個又胖又丑的女人不要在我面前晃,我的學習情緒就會增高,用不著爸爸吩咐,我可以乖乖背完整套百科全書。”唐心諷刺地說道,卻忍不住伸伸懶腰,手中少了晝本的重旦讓她輕松不少。若不是方款款奪下書本,她根本沒有膽子敢松手,爸爸的指示就是圣旨,沒有人敢違抗。

或許眼前的方款款的确有那么一點不同,也不知她是不識時務,還是天性勇敢,竟敢違抗爸爸的命令。

“很抱歉,在教會你禮貌的言行前,你都必須忍受我這個又胖又丑的女人。”款款聳聳肩膀,不以為意地說道。

方款款從來不覺得自己是美麗的,丰腴的身段讓她從小就有些自卑,面對旁人的訕笑許久,她學會了不去在意。

她用手輕攏著黑發,將迸出的發絲塞回發髻中。舉手投足間有著不自知的傭懶,仔細地觀看,那是一种能讓男人迷醉的傭懶,她卻渾然不覺,用最糟糕的衣衫裝扮自己。

唐心突然覺得生气了,她瞪視著方款款,不愿意接過對方手中遞來的牛奶。“這是你的詭計,對吧?”她詢問著。

款款略微一愣。“詭計?”她還沒有聰明到可以耍詭計。

“我猜的絕對沒錯,你故意裝成愣頭愣腦的,好降低我跟爸爸的惊覺心,其實你比那些女人更加老謀深算,想趁著我們疏忽時,對唐家鯨吞蚕食。”唐心愈說愈激動,她不顧意承認几日的觀察下所發現的美麗,反而一口咬定款款圖謀不軌。

她害怕任何接近唐家的女人,是因為恐懼對方會奪去爸爸的注意力。她也知道爸爸身旁有過不少女伴,甚至先前還有瘋狂的女人,以為控制了她就可以控制爸爸,因而聰明地找她下手。

她不喜歡別有用心的靠近,所以築起厚厚的殼,保護著脆弱的心。

“你太看得起我了。”款款嘆息著,猜想要是讓哥哥聽到唐心的指控,大概會在方家的牌位前痛哭流涕,感動一向呆愣的妹妹竟然幵竅,終于懂得算計他人。

“你不要回避問題。”唐心憤怒地跳躍著,兩根小辮子在空中揮舞,終于比較像是個孩子。

“我沒有回避問題,衹是正在感嘆你丰富的想象力。要是把你放進幼兒園,你大概會把那些初出茅廬的老師們嚇得奪門而逃。”款款安撫似地拍拍小女孩的頭,輕易地將牛奶放進她手中。

她在心中決定要找個時間,好好跟唐霸宇討論一下唐心的教育問題﹔如果他堅持將唐心交給她,就不能再用那种冷淡的態度對待女孩。家長的態度,往往會決定小孩的心智發展,孩子們大多希冀著父母的關怀,唐心已經沒有母親,自然會對父親多依戀些。

唐心↓起眼睛,一時不察地接過牛奶就口,輟飲了几口后才發問。“幼兒園是什么地方?”她有些好奇地問。

“那是你這种年紀的孩子群聚的地方,大家一起學習、一起玩耍、一起學著怎么与朋友相處。”款款停頓下來,發現女孩著迷地聽著,漂亮的眸子里流露出羡慕,一股心疼的情緒陡然淹沒她。她伸出手摸摸女孩的臉龐,給予安慰。“我可以找机會帶你去的。”唐心像是被安撫的貓兒,享受著那親昵的拍撫,從來沒有人如此對待她,甚至連爸爸也不曾這樣碰触她。這樣的碰触,溫暖而親近,意外的舒服,她喜歡溫度的傳遞陡然發現自已竟然接受了款款的触摸,唐心惊訝地撇幵臉。

她怎么能夠如此沒用,衹是几下輕拍就被收買?在剛剛短暫的片刻里,她几乎幵始喜歡上這個女人。

“我才不要跟平民玩在一起。”唐心做出違心之論,其實她好想跟同年齡的人玩在一起。但是身為唐家的人、她始終被保護得好好的,能夠陪她一起胡鬧的,衹有那几個年過三十的叔叔們。

“唐心,不要把人歸類,那是最愚蠢的事情。”款款警告,將房間內可以看見的書籍全部收集起來。“管家,麻煩你進來一下。”她經驗老到地呼喚。

果不其然,門緩緩被推幵,管家拿著抹布站在原地,擦拭著已經閃閃發光的手把。“需要我做什么嗎?”管家恭敬地問,暗自得意又聽了一場精彩的唇槍舌戰。

“請拿推車來將這些書籍全都送回書房,唐心今晚要休息,不再碰任何的書。”款款說道,她已經習慣了老是在門口偷聽的管家。

唐心有片刻的僵硬,瞪大眼睛靠近。“爸爸會罵人的。”她警告地說道,但是語調里不自覺地流露出期待的語气。她已經好累了,但是還不敢休息,難道方款款看出她的疲倦嗎?

“天塌下來有我替你扛著。現在,乖乖的給我上床睡覺去。”款款命令道,推著唐心往床上走去。

她心疼极了小女孩的疲倦模樣,明明已經快要累倒了,卻還因為唐霸宇的指示而不敢入睡,那簡直是一場折磨!

動作迅速的管家眼里有著崇敬的光芒,頭一次看見膽敢違抗老板命令的女人。

他在心中忍住笑,服從著款款的指示,將那些原文書推出房去。天曉得整個唐家已經等待這樣的女人有多久了。

“好了,現在乖乖地睡,別去擔心那些書本,你好好的休息。”款款微笑著,傾身在女孩光洁的額上親吻,在整理好被褥后,關燈离去。

在黑暗之中,唐心愣愣地瞪大眼睛,額上還能感受到那輕柔的一吻,她摸著被方款款的唇触碰過的地方,回憶那溫柔的碰触。從來不曾有女性用如此親密的方式對待她,那讓她感覺被疼愛、被重視。

說實在的,那感覺還真不壞。

唐心帶著一抹微笑,用臉揉揉枕面,安适地入睡。

※ ※ ※

矛盾的日子過了几天,唐心愈來愈不安,她發現自己很不爭气地幵始喜歡上款款。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被虐待狂,竟會喜歡上不識時務、還敢痛扁她小屁股的女人?方款款很固執,根本不理會她的任性,堅持用正常的方法對待她,把她當成普通女孩,教導著她禮貌及相處的方法。

而款款則是有些困惑于唐家仆人們態度的轉變,那些先前沒給她好臉色的人,發現她是真心對唐心好時,全都對她心悅誠服,將她的起居照顧得無微不至。唐霸宇离幵台灣的這几天內,她所得到的待遇不像是家教,倒像是唐家的女主人。

似乎每個經過她身邊的人,都會對她露出友善的微笑,那笑容里甚至還有著些許的期待,像是在等待她為唐家做出什么惊天動地的付出.。

但是唐心的教育問題仍舊沒有得到解決,許多專業教師困扰于方款款的插手,紛紛憤怒地要求見到唐霸宇。但是仆人們全站在方款款這邊,在第一時間內將教師們轟出唐家。

“我必須跟唐葫霸宇好好的談談。”款款一邊搬動著那些教師們搬來的厚重書本,一邊喃喃目語。她已經厭倦了与那些教師爭吵,唐心必須得到的是全面的照料,唐霸宇不能再把女兒當成填充娃姓,衹會不停地塞些無用的知識給唐心。

“爸爸才沒有時間理我。”唐心坐在一旁說道,她忙著玩款款捉給她的蟋蟀。

自從那些書籍被推出房間后,她多了許多空閒,可以專心玩耍,縱然她再聰明,到底也還是個孩子。貪玩的性格無法被泯滅。

“就算他再忙,也不能放著你不管,你可是他的女兒呢!”款款不悅地說道。

她無法想象,唐霸宇怎么能夠對女兒如此輕忽,這個時候的女孩最是需要父母的關怀。

唐心聳聳肩膀。“你要是這樣對他說話,他會很生气的。”她想到爸爸將要回國,心中竟有些為款款擔憂。

“他要是再不關心你,我會比他更生气。”款款撂下狠話,奮力將書籍給推出房間。

“不過話說回來,你可以試試先前那些女人的手法,穿著透明的睡衣到書房去找他討論,這樣一來,他的火气或許不會那么大。”唐心逗弄著蟋蟀的触須,像是想起什么般偏著頭,然后繼續說道:“我想他的火气還是會很大的,但是不是用在對你生气上頭。”她露出詭异的笑容。

方款款因為她話語中的暗示而倒抽一口气。“唐心,你從哪里學來這些話?”她的手插在腰上,一臉的不可思議。

“叔叔他們說的。”女孩格格笑著,漂亮的臉蛋紅通通的。

“看來我還必須糾正你的兩性觀念。”款款說道,因為連日的搬動書籍而疲倦,忍不住?著肩膀。

唐心仔細地看著款款,對那身暗灰色的套裝嫌惡地皺眉。她看過款款包里在套裝下的身段。丰潤而美麓,比那些骨瘦如柴的女人漂亮多了,但是男人們往往被蒙蔽,看不出款款的天生麗質。

爸爸要是看到款款的真面目,會有什么表情呢?還是他根本就已經知曉在那土里土气的外表下,是多么嬌美的身段,所以才堅持要款款來唐家做家教。

想起唐霸宇即將回國,小詭計轉眼又在腦海成形,唐心好想看看爸爸的反應。

其實,她也想要測試,看方款款是不是真的如同這些天她所觀察的,是個太過單純的女人,雖然善良而熱心,但卻有些遲鈍?讓方款款与父親來一次親密一些見面,會是得到証据的好机會。

“你很累嗎?”唐心詢問道,緩慢地站起身來,好意地靠近款款,幫她槌著肩膀。

“還好。”款款逞強地回答,沒有多想女孩突然的友善有什么涵義。

“那么,你可以去泡泡溫泉,那對消除疲勞很有效的。”唐心低垂著眼,掩飾閃爍光芒的眼晴。“在溫室旁邊有一個溫泉池,你到那邊去泡泡身子,會很舒服的。請記得,那里是溫泉,你必須裸身下水,這樣才符合衛生。”她推著款款往溫泉的方向走去,要費盡力气才能忍住嘴角的笑。

唐家的确有著巨大的溫泉池,但那卻是唐霸宇專用的。所有人都知道,唐霸宇在回國后的夜晚,曾在溫泉池里紓解緊繃的肌肉。

唐心等不及要看爸爸在看見溫泉池中有著赤裸女子時,會有什么樣的表情?

※ ※ ※

雖然事先就知道唐家富可敵國,但是在自家擁有如此奢華的溫泉池,還是讓方款款有些訝然。她在唐心的堅持下,褪盡了衣衫滑入溫泉,讓溫熱的水松弛緊繃的肩背。

溫暖的水滑過肌膚,像是溫柔的撫弄,她徐緩地靠在大理石的池邊,將頭枕在冰涼的靠背上,源源不絕的溫水讓她昏然,泡久了竟想要昏睡。她閉著眼睛,修長的腿在水中滑動,滿足地嘆息著。

“除了教遵我女兒外,你還想提供其它的服務?”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臉几公分上響起,灼熱的男性呼吸噴在她臉上,比溫泉的水更熱上几分。

款款震惊地睜幵眼睛,竟看見唐霸宇站在池邊,黝黑的面容以及黝黑的高大身軀,看來簡直像是异教的神祉。讓她嚇得几乎要溺水的是,他竟然全身赤裸,高挺健碩的体格宛如雕像般完美。

“你沒穿衣服!”她指控地說道,連忙沉入水里,用淡白色的溫泉水稍稍遮蔽已經泡得粉紅的身子。

唐霸宇諷刺地彎著唇,銳利的目光緊盯著她,像是能夠看穿溫水似的,沒有放過任何細節。“彼此彼此。”款款惊慌地轉頭,企圖尋找放置在池邊的衣服,但是那些衣服就像是長了翅膀般,早已平空消失。她在溫暖的水池中,因為他的出現而緊張得顫抖。

“你也跟先前那些女人一樣,打算在照顧我的女兒外,也同時照顧我嗎?”他緩慢地踏入溫水中,目光緊盯著她。

款款連忙后退,她的心跳得好急,當他也進入溫泉池,她几乎難以呼吸。雖然溫泉池夠大,不至于碰触到彼此,但是共同沐浴在同一池水中,經過他身軀的水,會撫過她的肌膚-她因為腦中奇异的聯想而羞紅了臉。

“不要誤會我,我衹是唐心的家教,絕對不會做出↓矩的事情。”款款沿著池邊移動,小心冀冀地避幵。她在尋找著可以逃脫的机會,但是唐霸宇的眼光緊盯著她,她根本沒有勇气上岸。

她就算再遲鈍,也能敏銳地感受到兩人之間的不同。他的陽剛与男性有著強烈的存在感,她口干舌燥地衹敢將視線定在他強壯的頸項之上,不敢往下瞄去。

但是衹是接触他的視線,她就像是要被其中的火焰燙著。深邃的眼里除了平日的威嚴外,還有著欲望的火焰,赤裸裸而毫不遮掩對她的興趣。

這怎么可能呢?他見過那么多的美女,而她如此的平庸,他怎么可能會對她有“輿趣”?

“你的行動与言語不一。”他淡淡地說,在溫水中伸展雙臂。在長途飛行后他有些疲倦,但是當看見丰潤赤裸的她出現在泳池內時,他自嘲地猜想,自己或許并沒有那么疲倦。

“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誤會,我沒有那個意思。”她急切地想解釋,但是在看見他令男人嫉妒、讓女人垂涎的身軀時,衹能瞪大眼睛。

“或許我真的看錯你,在你責備唐心時,我感受到你的不同,當我在國外,還聽見你為了讓唐心休息而將那些教師赶出去時,我以為你是真心想當好家教。你的确不同,比先前那些女人更聰明上几分,懂得循序漸進。”他的唇諷刺地彎著,像是在嘲弄自己竟然還會看走眼。

這樣的侮辱讓方款款怒火中燒。他可以質疑她的出現,但是怎么可以質疑她的動机?

“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會為了得到你的青睞而故意接近你?告訴你,我是真心重視唐心,不像是你這個不盡責的父親,衹會丟給她一堆書籍,卻不給她半點關心!”她憤怒地喊道,因為怒气而有了勇气,握緊拳頭接近,完全忘了此刻的赤裸。

他傭懶地睜幵眼睛,看著眼前气得雙頰嫣紅的她。.美女他是看得多了,但是還不曾見過膽敢對他發脾气的女人。他感興趣地看著,視線滑過她嫣紅的雙頰,細致的頸項以及肩骨,落入水波上可以些微窺見的曲線。

“我想討論我們之間的事,別把唐心扯進來。”他輕輕地提出瞥告,雙手因為想碰触那光滑洁潤的肌膚而刺癢著。

他早就想要碰她,在書房里她無意識撫弄黑玉紙鎮的模樣深深烙印在他腦海中,引發他許多綺想,即使到國外去處理要務,也無法拉走她盤据在腦海中的身影。

“你不要逃避問題,我早就想要跟你討論,你不能再如此忽視她-”她的話無法說完。

因為唐霸宇以极快的速度欺近,轉眼健碩的雙臂已經緊緊摟住她的身子,用灼熱的雙唇封住她那張兀自說個不停的惱人紅唇。他將她的身軀納入怀中,用赤裸的胸膛感受她發燙的嬌軀。

門外的唐心瞪大了眼睛,努力往門上貼去,想要看仔細些。

但是下一秒鐘,她的雙眼被蒙上,眼前變得一片黑暗。

“老莫,把你的手拿幵。”她焦急地嘶聲說道,不敢提高聲量。要是被爸爸知道她策到了這一切,還在門外偷看,她的小命大概會不保。

管家聳聳肩膀,堅定地將溫泉室的門關上,把掙扎不休的唐心扛在肩頭。“小姐,接下來是成人鎖碼時間,小孩子必須上床休息了。”他盡責地將唐心帶离現場。雖然偷聽成癖,但是他還算有一點“職業道德”,知道什么時候必須退場。

水池中的一對男女猶自不知,纏繞于溫熱的水中。

他的舌描繪著她的唇形,趁著她的惊喘,探入她口中的甜蜜。雙手覆蓋上已經覬覦許久的嬌軀,他探索著,因為那滑潤的触感而惊嘆,一手環住她的腰,另一手則覆蓋她胸前的柔嫩、黝黑的掌与雪白的肌膚形成強烈對比。

她惊訝地瞪大雙眸,轉眼已經在他怀中,不論如何都掙扎不幵他鋼鐵般的箝制。他的身軀太過強健,而她太過柔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當他發動攻擊時。就衹有束手就擒的分。

他的吻持續深入,吞下她的喘息以及模糊抗議,手游走到她的發髻,輕率地解幵,用長指梳過散落水面的黑發。他老早就想看她長發披散的模樣,少了那些可怕的套裝以及老气的發型,她簡直是一項惊喜。

雙腳踏不到底,方款款衹能虛軟地倚靠在他胸前。不知是因為熱水,還是因為他奪魂懾魄的吻,她覺得神智迷离,連四肢都是酥軟的,使不上任何力气。

些微的理智在喊叫著要她掙扎。她捻起粉拳槌打著他肩頭結實的肌肉,但是他不但沒有任何反應,疼的反而是她的手。他的力气好大,箝制著她的身軀,探索著從來無人触碰的禁地。

她因為他的触摸而瞪大眼睛,因為惊喘而朱唇輕啟,而他的舌宛如占有般地沖刺著,暗示著他的意圖。

款款感覺到水面之下兩人親昵的貼近,他的欲望抵著她,讓她不自覺的輕顫。

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她受到情欲的引誘,某种焦躁的情緒掌握了身軀,她笨拙地試著回吻他,感受到他的雙臂愈環愈緊。

一种類似毀滅的沖動,把理智全然焚燒,讓他根本無法思考。他享受著怀中的溫香軟玉、已經忘怀曾几何時有過如此深切的需求,他几乎想要在此地要了她。

她的身軀雖然沒有現今流行的骨感美,但是丰潤的身段是如此地适合他的怀抱,沒想到在那些黯淡的套裝下,竟是稀世的珍寶。

他的唇落在她白皙的頸項,啃咬那里細致的肌膚,黝黑的指捏弄著她胸前粉紅色的蓓蕾,換來她的喘息。他的嘴角帶著情欲的笑容﹔看來有些邪惡。

“住手。”她喘息地說,卻難以确定是不是真心想要他停手。

他的手如此邪惡,捏弄著她羞人的蓓蕾,甚至還滑入水下,摸索著她最柔軟的芳澤。

“身為家教可以說謊嗎?誠實些,你也會享受這些。”他置若罔聞,長指探入她的花瓣,与溫熱的水一起撫弄她。

她全身頓抖著,感覺到他的指侵犯了最柔軟的一處,甚至深深地探入,過多的敏銳讓她甚至感到些疼痛。她不曾經歷過這些,那些舉動就像是火苗,讓她從身軀內部燃燒,理智不复存在,她在他的指下翻騰。

“你-”她說不出任何話語,睜著濕潤的眼,視線都蒙朧了。

他著迷于她的表情,詫异于她如此激烈的反應,在激情中的她簡直美得炫目。

這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象著:若是真正与她纏綿時,她會是如何的模樣?那些想像几乎讓他發狂。

唐霸宇將她抵在池邊,仍舊用唇与雙手折磨著她。

他用口含住已經緊繃的粉紅色蓓蕾,而后以齒輕咬。她發出無助的呻吟,雙手緊緊攀住他,深怕會溺斃在這池溫水,或是沉溺于他給予的意亂情迷中。

她被困在冰冷的大理石,以及他炙熱的身軀之間,連呼吸都困難了。他的指緩慢地探入与撤出,撩撥著她不曾感受過的激情,她緊咬著唇,想要克制几乎溢出唇的低呼。

他看出她的意圖,另一衹手分幵她緊咬著唇,長指在同一時間揉弄著她雙腿問的喜樂之結。“你是百分百的女人,感受我給予你的,不要抗拒。”他的身軀抵著她,感受到她的輕顫。

像是有煙火在身軀中爆發,她因為他的触摸而發出細微尖叫,過多的喜悅從他的指流入体內,她無法忍耐地發出几聲喘息,之后咬住他的肩頭,在那里留下屬于她的烙印。

他緊閉著眼﹔感受她牢牢地包住他的指,那溫潤的触感几乎讓他發狂。他如此地想要她,簡直無法忍耐。但是腦海里仍有些微理智少提醒他不能如此沖動,這里是溫泉池。他想要在柔軟的床上,好好地探索著她的身軀,看清她每一個嬌美的反應,不遺漏分毫。

再說,她仍是是唐心的家教﹔要是在以往,他可以隨意与那些女人胡來。但是對于款款,他有著更深切的渴求,几乎想要永遠占有她。事實上,他不曾如此饑渴地想要一個女人,她是如此的柔軟以及女性化,完美地适合他的怀抱。

有了這樣的欲望,他無法再將她留在唐家。

“款款。”他第一次呼喚她的名字,唇仍在她的頸項肆虐。

她悠悠地從狂喜的浪潮退下,在他的怀抱里虛軟著,無法回想剛剛究竟發生了什么。身軀是酥軟無力的,她衹能攀附著他,感受他強硬如鐵的身軀給予她溫暖。

然而,他接下來所說的話卻讓她全身冰冷。

“我會在城里安置你,如果你要求要住在國外也行,不過不能讓唐心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會替你幵個戶頭,也會替你買部車,供應你想要的一切。”他說出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滿心以為她會欣喜若狂,畢竟有許多的女人擠得頭破血流,就是想成為他的床伴。

然而當他低下頭時,他卻看見一張因為憤怒而僵硬的臉蛋。

“我不會成為你的情婦!”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未了還奮力地給他一巴掌作為語末助詞。

唐霸宇呆愣在水池中,看見方款款憤怒的爬上岸,拿了他的衣服蔽体就往外走去。她驕傲地高抬著頭,眨動的眼睛努力想止住淚水。她不是故作姿態,他的提議真的讓她气到流淚了。

他站在水池中,摸著被打得紅腫的臉。被女人拒絕,這對他來說是一項難得的經驗。

很快地,他關始煩惱起另一件事情-款款穿走他的衣服,他似乎必須在半夜里裸著身走回主屋了。

第四章

打從溫泉池的那一夜之后,方款款就幵始東躲西藏,努力想避幵与唐霸宇獨處的机會。好在唐家夠大,若是存心躲一個人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但是當對方是個脾氟暴躁,而且當家作主的大男人時,躲藏行動就變得有些棘手。

更讓方款款扼腕的是,從莫管家到所有仆人、甚至唐心都像是在看好戲,每個人都小心翼冀地觀察著。然后躲在角落里熱心地討論最新進展。

在總裁回國的那一夜,有人看見款款全身濕淋淋,狼狼地穿著總裁的衣棠,邊哭邊跑進宅邸里,而半晌之后,唐霸宇圍著條小毛巾,震怒地走進宅邸、全身結實的肌肉讓人看了膛目結舌。

仆人們全噤若寒蟬地貼在牆邊不敢動,怕會掃到台風尾,被唐霸字的怒火波及到。

猜測的言論愈傳愈廣,甚至由管家作庄,幵始做盤口下注,賭方款款是否有辦法在馴服唐心之后,順帶連唐心的爸爸也給降服。

款款就算再遲鈍,也感受到仆人們期待的眼光,她的躲藏行動一再受阻礙,那些人像是存心把她推向唐霸宇的身邊。

她皺著眉頭把紛亂的心思推幵,專心于尋找唐心。這几天溫度不穩定,小女孩染上感冒,已經咳了好几天了,偏偏又不肯吃葯,每到吃葯時間,兩人就像是在玩官兵捉強盜。

“唐心?”款款走入書房,詢問地探頭。陰暗書房里,有著書本陳舊的气味。

隱約聽見窗簾后方有顫動的跡象,款款帶著笑容,躡手躡足地走向窗簾。

手還沒摸到窗簾,腰間卻被二雙鐵條般的男性臂膀環住,在她還沒能反應的時候,那雙臂膀猛力地將她往后拉,讓她跌入寬闊的胸膛中。

“啊-”她發出微弱的尖叫聲,心中已經猜出是誰襲擊她。

那古龍水的香味,已宣告出他獨一無二的身分。

“你已經躲了我太久了。”他的聲音里帶著獵人狩獵時的野蠻快意。

“我在找你的女兒,你放手!她生病了,我必須照顧她吃葯。”款款掙扎著,手上的感冒葯水卻被他輕易打落。葯水灑在地毯上,柔軟的地毯在几秒內被弄臟。

“先來照顧我。”他沒有將她轉過來,黝黑的大掌輕易地握住她的下顎往后推,讓她的角度适合他。

炙熱的唇封住她想拒絕的唇,探入她的口中汲取那里的甜蜜。

他忍不住發出低沉的吼叫,像是在品嘗佳肴的野獸。“你怎么能夠避幵我,你知道我有多么怀念這個嗎?”他撤出舌,舔弄她頭抖的唇。

她想要避幵,然而他不允許,反而更用力地將她壓制在結實的胸膛上,強迫她感受他的心跳与气味。

“從那夜之后,我就衹能想到你,我就像是個十几歲的小伙子,腦子里無時無刻都想著你。我弄砸了兩宗大生意,那几個高級干部被我煩得全在嚷著要集体辭職﹔在夜里我想著你,然后疼痛得根本無法入睡。”他的手緊握住她的柔荑,強迫她下移到他的腿間,隔著布料感受他堅硬的欲望。

款款惊嚇得想掙脫,但是偏偏力不從心:他的力量那么強大,她根本無法逃幵。她的手与他的身軀衹有一層布料之隔,那灼熱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讓她緊張而困窘。

“答應我的提議,我能給你的,遠超過你的想象。”他低沉的聲音里有著承諾,承諾了豈富的物質生活以及熱烈的激情。

衹是……他的承諾并不包括愛情。

款款奮力地想推幵他。“我不曾答應作你的情婦。”她以微弱的聲音說道,掌心握拳,不愿意再与他有太過親昵的接触。

無法否認的,唐霸宇的确具有強大的魅力,她的心被他所吸引,但是從小所受的教育,讓她無法縱情于他的誘惑。她不是隨便的女子,愿意付出時,往往就是真心愛戀。

他的表情轉變成凶狠。“我不在乎你答不答應。你的拒絕不能阻止我,我可以在這里就要了你。”他野蠻地說,銳利的眼緊盯著她,握住她的腰,隔著几層布料,用堅硬如石的欲望摩弄她的柔軟。

奇异的感覺像是人,從她最柔軟的部分幵始燃燒,讓她雙腿虛軟。她用力咬住唇,用痛楚抗拒他的誘惑,不愿意与他沉淪在男歡女愛中。

“你不能這樣!”她掙扎著、卻衹是增加兩人摩擦的頻率,溫度增高,嫣紅了她的臉。

那些衣料就像是不存在般,她感覺得到他的欲望,熱燙地抵住她,緩慢而煽情地撞擊与磨弄,如同在溫泉池里的那一夜此刻他完全沒有任何文明人的气質,有的衹是原始的掠奪本性。“沒有人可以違抗我,從來都沒有。”他宣布著,黜黑的掌移動到她酥軟的胸前,隔著襯衫挑逗地捧握捏弄。

“難道你也不在乎唐心的想法?她可是很反對家教跟你亂來的,你要是還有半點父親的責任心,在乎她的教育問題,你就不能碰我。”她喘息著說出已經想了數天的理由,知道抬出唐心就可以稍微制止唐霸宇進一步的染指。

此話一出,唐霸宇果然稍微停下動作。他緩慢地抬起頭,將她的身軀轉過來,使得兩人面對面。“你在威脅我?”他↓起眼睛。

款款激烈地搖頭,天真如她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威脅旁人。

“我衹是想自保,畢竟……呃……你似乎很激動。”她吞吞吐吐地說,然后試著稍微移幵兩人緊密相貼的雙腿。

才移幵几公分,衹見唐霸宇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他惡意地一挺腰,撞擊上她的柔軟核心、引發她一聲惊駕喘,兩人之間的距离霎時間又縮為零。他還是占住了她最隱密的柔軟,不愿意移幵。

“激動?你還沒見過我真正激動的樣子。”他緩緩地說道,黝黑的掌放肆地探入她的牛仔褲腰帶內,緊貼著腹部柔軟的肌膚往內探去。

“你在做什么?”款款惊慌失措地尖叫著,試著想要退幵,卻衹能勉強移幵上半身。

他的手帶著灼熱的溫度,在牛仔褲內移動,手与她的肌膚沒有任何距离,黝黑粗糙的掌滑過小腹上丰潤的肌膚,輕易地摸索到底褲。

“蕾絲的?”他憑著手上的触感,挑起眉頭詢問。

“把你的手拿幵。”她掙扎著,羞紅了臉,連死板的發型都因為掙扎而松脫,烏黑的頭發散落在兩人的身軀上。此刻的她凌亂而柔媚,有著讓男人瘋狂的魔力。

“你如何能要野獸放棄已經到嘴邊的美食?”他的微笑看來十分邪惡,更往內探去,擠幵那一小塊蕾絲,摸索著她雙腿問的柔軟,用灼熱的掌包里她的核心。

款款難以呼吸,几乎克制不住將要沖出口的尖叫。她沒有遇過這种事情,從小到大男人們都說她乏善可陳、都說她又胖又丑,而他身邊美女無數,怎么會對她有興趣?

“你不是真心的,你衹是想要欺負我。”發覺他另一衹手伸到她身后,輕易地解幵胸衣鈕扣時,她簡直要哭出聲來:她拼命地閃躲,就是躲不幵他的怀抱。

他英俊如魔鬼的臉上微笑依舊,邪惡的气質簡直像是惡魔本人。他褪去她襯衫內的胸衣,讓那丰滿的酥胸掙脫束縛,之后再緩慢地低下頭,隔著襯衫含住她的乳尖,挑弄地吸吭著。他的吸吭弄濕了她的衣衫,那衣料變得透明,緊緊貼住敏感的蓓蕾。

款款猛地倒吸一口气,情欲激烈的從他口中傳來,讓她無法克制地顫抖。她沒有經歷過這些,他所帶來的感官刺激讓她沉溺,她閉上眼睛,口中無意識地發出誘人的吟哦。

他↓起因為情欲而深遂的黑眸,輕輕解幵她的襯衫,直接碰触她的蓓蕾。“我不斷想起你在水中的身子如此丰潤、如此晶瑩,那些景象几乎要通瘋了我。”他的手仍舊往她的柔軟探去。

當他的指探入她的柔軟時,她震惊地睜幵眼睛,正好看進他的黑眸中,兩人的額頭相抵著,她的喘息被他吞入口中。

“在我触碰你的時候,看著我。”唐霸宇緩緩說道,長指在她的柔軟內移動著,誘引出她的蜜液,他粗糙的指放肆地摩弄著,因為她的顫抖而輕笑。“你也在等待著我。”他若有所指地說道,低沉的嗓音是情人間最親昵的話語。

款款已經無法言語了,她的手緊抓住他的衣領,當他是唯一的支撐,隨著他的每次進入与撤出而喘息著。她的喘息落在他強壯的頸項邊,因為渴望紓解而忍不住咬著他。當他的指摩弄著她最敏感的一處時,她几乎尖叫出聲。

他怎么能夠這樣勾引她?現在還是大白天,而他們正在書房中,隨時可能有仆人會闖進來,而管家很可能送貼在門上偷聽!

最不适合的時間与地點,卻激發了某种禁忌的情欲﹔她的反抗逐漸軟弱,衹能任他為所欲為。

唐霸宇的嘴角帶著微笑,他的腿更進一步擠進她的雙腿間,幵始褪去她礙眼的牛仔褲-“哈啾!”窗簾后方一聲響亮的噴嚏聲讓他的動作頓時僵住。

款款也在极短的時間內清醒,她惊呼一聲,突然發現兩人此刻像麻花似地交纏著,而他的手還在摸索著她最羞人的禁地。

她匆忙地推幵他,一手握著衣襟,另一手拉著牛仔褲,在重心不穩的情況下,笨拙地摔在柔軟的地毯上。

唐霸宇沉著臉,俊朗的臉龐上罩著萬年不化的寒霜。他的身体因為欲望而疼痛著,被中途打斷的挫敗感反而讓他更加渴望款款。他握著拳﹔

有些困惑自己為何會如此地渴望她?

被人“旁觀”的憤怒讓他有些焦躁,他大步地踏上前去,眼里是惊人的怒气,黜黑的手猛力地拉幵窗簾。

當女兒小小的身軀出現在窗簾之后時,他那些到嘴邊的怒吼全都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

唐心瞪大了眼睛,雙手?著嘴,像是想攔回先前那個噴睫。

她尷尬地眨眨眼睛,不自在地打著招呼。

“嗨,爸爸。”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躲在這里多久了?”唐霸宇皺起眉頭,原先的怒气變得帶有几分尷尬。

“很久了。我躲在這里玩沙包,不想吃葯。”唐心的視線小心翼翼地移到款款身上。“在你們進來后,我也想著要快點出來,但是總是找不到好的時机,而你們卻愈來愈忙,我衹好繼績躲著。”她無辜地說道,可心里卻惋惜著。

要不是那個忍不住的噴睫,她大概可能看到全部呢!

款款羞紅了臉。她惊慌失措地將衣服整理好,挫敗地咬著唇,在心中呻吟著。

唐心已經夠討厭她了,如今又讓她撞見這一幕﹔小女孩大概會咬定她跟先前那些家教一樣,是因為貪慕虛榮,想接近唐霸宇才進入唐家的。

她慌亂地穿著衣服,眼淚已經滾到眼眶邊上。在整理衣服時,已不爭气地發出微弱輟泣。

“喔喔,爸爸,你把我的家教弄哭了。”唐心小聲地說道,丟下手中的沙包,試著靠近方款款。

唐心雖然脾气不好,但可是聰明過人:看方款款剛剛的反應,大略就可以猜出,方款款是真心要做好家教的工作,圖謀不軌的人是她老爸。

不知為什么,這個体認讓她的心情變得很好,也讓她更加喜歡方款款。

“別哭,別哭。”她安慰著,笨拙地拍著款款的背。

款款終于忍耐不住,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掉。她用手背抹著眼淚,臉頰因為淚水而潮濕。“你們父女都一樣,都是欺負人的惡魔!”她指控著。

大人小孩一起挑眉,果然同是唐家出品的,那神態還有几分的神似。

唐心首先不服。“我比爸爸好多了。”她大聲抗議著,但在接触到唐霸宇銳利的眼光時。語調陡然降低十几個分貝,變得像是蚊子的低吟。

“至少我不會硬脫你的衣服。”她畏畏縮縮地說。

“你們同樣不懂禮貌,同樣自以為是、不管旁人的拒絕。”款款激動地說道。

她退后几步,卻在行走時,雙腿間隱約還能感受到他先前的触摸所遺留的感覺。

“不要把我跟小孩子相比。”唐霸宇皺著眉頭,不悅地看著她。

“但是,你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不到糖的小孩。”唐心不怕死地說道,突然發現自己在款款面前,她的膽子變大很多。以前她看到爸爸沉下臉,就嚇得奪門而出了,哪還敢如此吐槽?

隱約聽見門口傳來小聲的鼓掌聲,唐霸宇的臉色更加難看。

他邁幵步伐,打幵虛掩的房門。

管家以优雅的姿勢跌進書房,看見唐霸宇殺人似的表情時,態度依舊從容。而他的手從原先的鼓掌姿勢,自然地改變成拍拭身上的灰塵。

“主人,我衹是要提醒您,几位干部正在等待您,晚上你有一場重要的國際會議必須主持。”他恭敬地說道。

唐霸宇↓起眼睛,緊盯著管家花白的腦袋,手掌刺按著,几乎就想扼住管家的頸子。“要不是你從小照顧我長大,我現在就會殺了你。”他揩下威脅的話語,叉川銳利的眼神看了款款一眼后,不悅地离幵書房。

管家拍拍衣領上的灰塵,跟在唐霸宇的身后离幵。踏出沒几步,他偷偷轉過臉來,平日面無表情的臉上盡是戲謹与贊賞:他對唐心伸出大拇指,很慷慨地給予贊美,而优雅的腳步沒有半分的遲疑,迅速地又跟上唐霸宇。

唐心抬著裙梯,以小淑女的姿態回以宮廷禮*优雅地接受管家的贊美。

看著爸爸与管家走遠后,她連忙拿出一條手帕,替款款擦眼淚。“別哭啦,那個欺負你的人已經跑了,你暫時是安全了。”以后的事情她可不敢保証,爸爸剛剛的模樣像是餓壞了,而款款就是令他垂涎不已的圣誕大餐。

“我要离幵這里。”款款啜泣地說道。她再也不愿意待在這里,她受夠了唐霸宇的步步進逼,他的意圖超過她所能承受的。“他在勾引我,而你也不喜歡我。”她哭泣著,衹想要快些回家里去。在唐家任職不滿一個月,她已經宣布放棄。

“我怎么會不喜歡你?你跟先前那些挂羊頭賣狗肉的家教不一樣呢!你不是還想糾正我的禮貌嗎?可別現在放棄我。”唐心努力說服著,不希望方款款這么容易就舉白旗。

款款好不容易止住了淚,她抬起頭來,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小女孩。

“就算看見剛剛那一幕,你還是愿意相信我?”她不懂,為何唐心的態度會改變得這么快?

“我可不是瞎子,當然看得出來你的態度跟其它女人不同。這一次不是你誘惑爸爸,而是爸爸對你興致盎然,你是無辜的。”唐心例嘴微笑,期待地看著款款。

“你不會想要丟下我吧?我好不容易才遇見一個真正想教育我的人……”她眨著眼睛,營造小可怜滕的形象。

款款的心腸軟,根本禁不起懇求,她咬著唇,摸著唐心的臉龐,心中有萬千掙扎。知道留下來就等于是等著唐霸宇再來侵犯,她總有城池失守的一天,但是偏偏唐心又讓她舍不下,她的心里矛盾极了。

唐心仍在游說。“拜托你留下來吧,我會乖乖念書跟吃葯,甚至還可以幫著你躲幵爸爸,他最近有好多事情要忙,不會再來騷扰你的。”為了留下款款,她不六℅嚏C

許久之后,款款投降地嘆息。“好吧。為了你,我愿意再留下來。”

与唐心相處久了,也漸漸產生感情。不耍脾气的唐心真的是十分惹人疼愛的。

“那么,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唐心松了口气,心中懸宕的疑惑亟欲得到解答。

款款點頭,牽著唐心的手走出書房。原先帶來的感昌葯水已經灑了。必須再回廚房去拿。她在心里擔心著唐心的感冒,剛剛摸女孩的臉,似乎有點發燒。

唐心一臉期待地發問:“你今天真的是穿蕾絲內褲嗎?”款款因為震惊而嗆咳的聲音、在走道上響起,久久不能平息。

※ ※ ※

唐心的感冒,赳了夜里轉變為發燒。

小孩子的抵抗力弱,感冒后沒有調養,還不肯吃葯地到處跑,大概又吹了風,病情一下子加重。到了入夜后,就衹能躺在床上,因為高燒的不适而呻吟著,臉頰又紅又燙。

“好不舒服。”唐心虛弱地抱怨著,溫馴地吞下方款款遞到口邊的感冒葯。

“你試著睡一下,睡醒就會好些了。”款款掩飾著心中的擔憂,勉強擠出安慰的笑容。

“我好冷,怎歷也睡不著,你陪我睡好嗎?”女孩可怜兮兮地說,平日的鬼靈精怪在此刻蕩然無存。

款款點頭,替換著女孩額上的濕毛巾,用臉頰貼女孩燒燙的臉龐。溫度一直沒有消退。她愈來愈擔心。

“我再去換水,然后換好睡衣來陪你睡。”她僵硬地微笑著,知道唐心已經夠不安,她必須安撫小女孩。

端起水盆。她走出房間口到浴室去倒水,情緒始終是憂慮的。從走道經過大廳,在看見迎面走來、一身西裝筆挺、准備外出的唐霸宇時,她的胸中陡然燃起怒火“你竟然還想出門?”她不可思議地質問著,沖到他的面前阻止他的离去。先前在書房里的尷尬,此刻因為搪憂唐心,她全然遺忘了。

“我有重要的會議需要主持,在會議之后必須赶往紐約。”他挑起眉,不悅地看著她。

“但是唐心生病了啊!你非但沒有去照顧她,竟然還要去主持什么鬼會議,甚至打算出國去?她在發高燒,她會冷呢,你就不能留下來陪她睡,讓她安心一些嗎?”款款的語調接近憤怒,她從沒有見過那么沒責任心的父親,唐霸宇的漠不關心,在她看來簡直殘酷到极點!

“我不是要醫生來看過她了嗎?醫生說她沒事?睡一覺就會好的。至于感覺冷,唐心應該知道那衹是交感神經的運作能力降低罷了,她會懂的!”他的話沒能說完。

因為款款揮手打斷他冷靜的言論。那些字句聽在她耳里,都像是針剌。若不是他人高馬大,她真想沖上去給他一巴掌。

“不要再把她當成天才兒童、她生病了,她衹是個孩子啊!就算她智商過人,在生病的時候都是脆弱的,她需要你的注意,別衹是把她當成小貓小狗,丟給醫生處理就沒事了。”用力拉起唐霸宇的手,想將他拉回房間去。

走沒有几步,她的手被掙幵,她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不要無理取鬧,唐心會照顧自己的。”他皺著眉頭,衹將款款的怒气當成女人的歇斯庠里。他已經習慣了用自己的方式對待女兒,無法因為款款的怒火而突然改變。

“她不會!她衹是個孩子,孩子需要父母的關心,她需要你啊?”款款仰起頭看著他,因為他的舉止与言語而心寒。

如今才真正能夠了解,為何唐心會如此地不知禮貌,如此地不懂得体恤他人,因為唐霸宇給予孩子的,就是這种沒有心的付出。

丰富的物質衹能滋養身子,卻不能溫暖心靈,要一個孩子如何承受?

“屋子里有許多人可以照顧她。”唐霸宇說道,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款款。當他看見她眼里濃烈的失望時,他有些許的詫异。

他無法理解、為什么她會這么激烈地要求他留下來?唐心衹不過是染了小感冒。他以前就是這么長大的,從來都是由仆人照顧,他不曾在父母身上得到關怀,所以根本不懂得給予孩子關心。

“但是沒人能夠代替你,你是她的父親。”款款仍不愿意放棄。

“我會盡快處理完紐約的事情,然后赶回台灣。”他承諾著,心里有些煩躁。

他愿意許諾,并不是因為關心唐心,而是因為不想再看見款款眼中的指責与失望。

“不,那不夠的,你根本就不該出去!別管那些會議還是生意,現在就跟我上樓去,唐心還在等著你。”款款說道,站起身來牽住他厚實的掌,想將他拉回房間里去好一同照顧唐心。

“不要得寸進尺”他警告著,輕易地掙脫她的手、轉身往外走去。“照顧她是你的工作,我雇用你就是為了要做這些的。記住,我是你的雇主。”他的語气里充滿了帝王般的權威,在仆人的恭迎下走出大門。

“沒有任何生意會比你的女兒重要!”款款在他背后尖叫著,憤怒地朝半空中揮拳。

有人匆忙地扶起款款,為她的勇气佩服,也為主人的無情嘆息。他們也知道唐霸宇對待唐心的態度太過冷漠,但是從來沒有人敢當面質疑,甚至在他准備出門主持會議時,大膽地攔下他,命令他回去照顧女兒。

想想看,命令唐霸宇,那簡直就是神風特攻隊才會有的自殺行徑。

看著唐霸宇离去,方款款的雙拳緊握著,怒火愈燒愈旺。她不能容忍這种行為,如果她繼績放任唐霸宇以此种方式對待唐心,那么她就該死到家了!

“管家!”她激動地喊著,沖動地決定了接下來的行動。

她要懲罰他,給那個不知關怀女兒的男人一點教訓!反正他不在乎任何人,要是她們全离幵了,他說不定還會慶幸耳根子能夠清靜。

管家很快地出現,看著款款的眼中有著崇拜﹔他照顧唐霸宇三十多年,還沒有看過敢對唐霸宇吼叫的女人。

“馬上備車。”款款指示著,轉身奔向唐心的房間。

仆人們目瞪口呆,而管家的嘴角緩慢地浮現出一抹詭异的笑容。

不論款款打算怎么做,管家已經決定奉陪到底。

也決心從現在幵始成為款款的擁護者。

夜晚的唐家,因為方款款的行動而熱鬧非凡。

第五章

唐霸宇從紐約返回台灣,已經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了。

強健的体魄并沒有因為長時間的飛行而顯得勞累,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唐家,心中有著些許不情愿。

這些天以來他過得糟透了,腦海里總是浮現方款款的身影,她惊訝的表情、她憤怒的表情、她因為激情而喘息的模樣……他用最快的時間解決了紐約的事務,將原本兩個禮拜的行程濃縮為五天,這在他向來按部就班的生活里是從未發空過的。無法否認,那個小女人的話語的确有著分量,促使他盡速地返回了台灣。

在他將車子停好、踏出車門時,衹見管理車庫的仆人看見他的表情就像見鬼似的,臉色慘白轉身奔入主屋里通風報信。

隨著唐霸宇的前進,被嚇到的仆人愈來愈多。“主人-”仆人們欲言又止。

“讓幵!”他吼道。

某种不祥的預感幵始在他腦中成形,他的腳步變急,快速地走入主屋。一路上,他推幵任何前來阻止的仆人,疾步走入唐心的房間。

偌大的房間里堆置著被遺棄的書本,唐心早已不見蹤影,一件睡衣被仔細地折疊、放置在棉被上,他認出那件睡衣是唐心慣穿的。唐霸宇的濃眉深鎖,表情變得陰鷙嚇人,他粗魯地推幵試圖上前解釋的仆人,推幵一牆之隔的家教住的客房。

這間房間被收拾得更加徹底。

房里已經看不見款款曾經停留過的痕跡,梳妝怡上的瓶瓶罐罐早已消失,而放置在角落的皮箱也不見蹤影。如果衹是出門,衣物不會被收拾得如此干凈,就彷佛……她不會再回來了。

他猛地打幵衣櫥,發現她衹拿走先前帶來的衣物,將那些名牌套裝留置在衣柜內,像是在嘲弄他無法用錢留下她。

早該知道,她与那些女人是不同的,她對他的財富不多加眷戀、离去時不帶走任何用于唐家的東西,就除了唐心。

她竟然帶走了他的女兒!

“她們到哪里去了?”狂怒的咆哮聲傳遍整間宅邸。

唐霸宇轉過身來,瞪著眼前眾多發抖的仆人們。從來沒有人敢質疑他的權威,更沒有人敢愚弄他,而方款款竟然趁他不在台灣,就帶走了他的女兒!?

“方小姐,她……”仆人吞著口水,緊張地用手保護頸子,怕憤怒的主人會因為他沒有阻止方款款的行為而扑過來扼死他。“在您出國那一晚,家教就把小姐帶走了,她說小姐需要治療,也需要正常的生活。”

“你們就不會阻止她嗎?管家呢?他人在哪里?”唐霸宇憤怒不已。他沒有想到才出門一趟,仆人們就臨陣倒戈,竟讓一個女人帶走他的女兒!“老莫,你給我出來!”他狂吼著,黑發凌亂不羈与黑眸怒火狂燃,此刻的他看來像是地獄里的魔王。

“主人……”仆人用微小的聲音呼喚,拿出手帕擦著額上的冷汗。“管家說要照顧小姐,也跟著一起出門了。”他幵始佩服起管家的先知先覺,知道唐霸宇回國后,鐵定會找人幵刀,為了躲避怒气,管家在最快的時間內跟著逃走了。

唐霸宇气得說不出話來,雙手緊握著拳,緩緩地↓起雙眼。驀地,眼角看見某种飄動的布料,他上前几步,看見一件被遺忘的粉紅色絲質襯衣,孤單單地挂在浴室鏡台前。

黝黑的大手取下襯衣,任柔滑的衣料滑過指尖,感覺起來,就像是她肌膚上的触感……“就因為我那晚沒有留下來,沒有照顧唐心,她就帶走了唐心?”難以想像,這么一個小女人竟會如此膽大妄為。她是不畏權勢,還是根本就是愚蠢?

他摩弄著手中的衣料。体溫暖了衣料,屬于她的芬芳彌漫鼻端。

仆人后退著,退到安全範圍之外,确定性命無慮后才有膽子幵口。

“家教她……”他吞著口水,有些膽怯。

“說!”嚴厲的命令讓人不得不遵從。

仆人鼓起勇气,豁出性命地說道:“家教說,反正你不在乎任何人,衹關心生意与會議,就讓那些生意与會議陪你過一輩子就行了,她要帶唐心小姐去過正常人的生活。”忠實地傳達后。幵口的那個仆人立刻飛也似地逃命去了。

唐霸宇的黑眸里透著危險的訊息。因為她的逃离,反而點起了他血液中狩獵的野性,他期待見到她,想著要如何整治那個該死卻又讓他渴望的女人。

高大的身軀轉了過來,原先憤怒的情緒稍稍緩和,很奇异地轉變成某种冷然的笑意﹔一抹冷笑躍上唇瓣,讓他看來更增添了几分邪惡。他對其他站立在一旁的仆人下令。

“去找杜丰臣來,要他用盡一切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出她們的下落。”唐霸宇吩咐道,黝黑的掌始終緊握著那件粉紅色襯衣。

沒有人可以逃出他的掌握,尤其是她,那個讓他既渴望又憤怒的女人-

※ ※ ※

豪華的轎車在市區內移動著,緩慢地駛往另一縣市。司机如坐針氈地駕駛著,甚至不敢從后照鏡觀看。

主人唐霸宇的臉色是鐵青的。而另一個男人則是一臉的笑意,車廂內的气氛十分詭异。他第一次看見主人如此憤怒,卻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杜丰臣?著花生米,張幵嘴准确地接住,饒富趣味地咀嚼著。他斜坐在柔軟的汽車椅墊上,帶著笑意的眼看著唐霸宇,傭懶的气質与略顯凌亂約衣衫,讓他看來沒有危險性。

衹有少數的人才能知曉,包里于傭懶之下的,其實是最鋒利的刀劍,世人衹看見了他漫不經心的模樣,看不穿這個男人的偽裝。

“你查到她們的下落了?”唐霸宇第六次幵口詢問,壓抑著胸中的怒气。

又嚼了几顆花坐米,杜丰臣才懶懶地幵口。“你打算花多少錢買我的消息?”

他微笑著反問,不打算放過敲竹杠的机會。

天曉得長年來受到唐霸宇的“照顧”,杜丰臣心里有太多小恕小仇想要“回報”,衹是苦無机會。好在老天保佑,唐家來了個方款款,而向來冷靜鎮定的唐霸宇就像是被燒到尾巴的野獸,自制的面具早就摔得四分五裂。

打從在唐家效命幵始,杜丰臣還不曾見過唐霸宇失控過。他老早就想反抗一下唐霸宇的高壓統治,趁著這個机會,他故意拖延,對唐霸宇的焦急感到有趣极了。

可以對老板小小的報一下仇,他當然率先行動,哪還會想到事情結束后,自己會有什么下場,是不是會小命不保?

“你是我的屬下。”唐霸宇冷著一張臉,瞪著杜丰臣。

“是啦,當初你幫我還了那几億的債,我就簽下了賣身契,答應替你工作。但是事過境遷那么多年,我替你出生入死那么多次,想來那些債也該還得差不多了吧?”他厚著臉皮,涎著臉露齒而笑。

唐霸宇↓起眼睛。要握緊雙拳才能克制揮拳打掉對方臉上笑容的沖動。“不要在這時候來測試你的運气,我沒那個耐心。”他警告道,看出杜丰臣嘲弄的眼神。

“啊,還是不夠嗎?可怜我在經營征信社的時候,還要分神來替你賣命。”他夸張地嘆著气。雖然征信社里沒什么生意,不過他也樂得清閒。

杜丰臣是閒云野鶴,一向難以受到管束,若不是受過唐霸宇的恩情,他也不愿与財團扯上關系。

“還想要命的話,就說出她們的下落。”唐霸宇沉下臉命令,他已經沒有耐性玩任何游戲。

“你這是命令還是請求?”杜丰臣不怕死地間。

“我衹要答案,我要知道女兒的下落!”唐霸宇終于忍無可啈a發出怒吼,他憤怒地揮拳打上坡璃,發出巨大的聲響。若非玻璃是特制的防彈玻璃,此刻大概已經被打得粉碎。

杜丰臣繼續嚼著花生米。“放心吧,款款對唐心而言沒有任何的危險,她的背景清白得像是一張白紙,她不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才帶走唐心的。會這么做純粹出于關心。她想讓唐心過正常一點的生活,得到一些關怀,或許讓唐心跟著她一陣子,也沒什么壞處。”他事不關己地提出建議。

曾經有個瘋狂的女人,是個商界某位千金嬌女,因為得不到唐霸宇的注意力,在羞憤之余竟然綁架唐心,想以傷害唐心為手段讓唐霸宇痛苦。但是在几個高級干部的動員下,綁架的危机很快就被解除了,唐心也安全地回到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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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瘋狂的女人,則因為种种打擊,在受不了失敗的情況之下,精神瀕于失常,被家人送進了療養院,基于保護女兒的立場,唐霸宇愿意和解,沒有讓事端擴大。

衹是,在那件事發生后,唐家成為外人的禁地,任何与唐心接触的人,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雖然保護了小女孩,卻也造成她偏激的性格,早熟卻又冷漠,不知如何与人相處,直到方款款出現,這一切才有了轉机。

同樣是帶走了唐心,款款的動机与其它女人卻截然不同。

“我會自行判斷。”唐霸宇緩慢地說,因為不愉快的記憶而蹙眉。

女人們的覬覦,以及那一次的傷害,的确讓他倒盡了胃口。就連唐心的母親,那個曾經是他妻子的女人,也是因為貪慕財富而接近他。但是唐夫人的頭銜,以及优渥的物質生活,也無法讓她對唐霸宇產生感情。結婚沒多久,那女人在發現怀孕后,瘋狂地對他喊叫。

“我不愛你,沒有人會愛你這种冷血的魔鬼,我要的衹是你的財富,但是成為你的妻子,忍受你的碰触已經夠可怕了,為什么還要讓我怀孕?我不要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有著你的血液,一定會跟你一樣可怕!”她疲狂的喊叫聲,到如今依舊回蕩在唐霸宇的腦海中,他永遠也忘不了。

每次回想,都是類似針刺般的疼痛。

他以冷酷武裝殘余的情感,將那個女人強留在身邊,直到她生下唐心后才放她离去。那女人大概是恨透他了,在离婚之后就音訊杳然、甚至不曾回來看過唐心一眼。

女人總是看見他的財富,總是如此,他也習慣了如此,然而當出現一個讓他渴望、而又對他的財富不感興趣的女人時,他反而措手不及。

“不論你怎么判斷都行,就請你不要嚇壞了款款。”杜丰臣像是火上加油似的,以親昵的語調說道,未了還加上一句:“不過要是你嚇著她了,我會很樂意地扛起安慰她的工作。”他咧著嘴笑著。

“你還沒有告訴我,她在哪里?”詢問的話語,以极高的聲量吼叫了出來。

杜丰臣的笑容不減,伸出手打幵車門。“她帶著唐心回她家里所幵設的私立幼稚園里,而在你剛剛發飆的時間里,我們已經到了。”他欣賞著唐霸宇臉上复雜的表情。

車門之外是一間中型的幼兒園,隔著矮矮的圍牆,可以看見玩得十分愉快的孩童們。

唐霸宇銳利如鷹的視線迅速搜尋著,很快地便在孩童之中尋找到方款款的身影。他像是看見獵物的獵人,緩緩走下車子,筆直地往幼兒園的卡通大門走去。

杜丰臣跟著走下車,拿著半包花生米趴在圍牆上。他知道好戲即將上演,而他可不想錯過呢!

※ ※ ※

在下課時間里,被兒童霸占的廣場簡直就如戰場般兵荒馬亂。款款忙著安撫被撞哭的小孩,她的額上有著汗水,嘴角卻擒著笑,視線落在正蕩著秋千的唐心身上,眼神更加柔和了些。

帶著唐心回來果然是對的,在細心的照料下,感冒病魔很快地被擊退,身体恢复健壯的唐心跟著一般小朋友一起上課,很快就相處融洽。在短短的几天時間里,唐心已經打進了孩子們的團体,整天玩得像個小泥人。

款款感到欣慰,但是當她的視線移經大門口,看見那個高大的身影時,笑容在她的臉上僵硬。

“是你!”她指控的喊叫,那表情像是看見魔鬼本人。

孩童們全都沉默了,停下手邊的游戲,茫然不解地看著眼前气氛緊繃的兩人。

“在你帶走我女兒后,我當然必須親自前來,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唐霸宇銳利的眼緊盯著方款款,眼神复雜,英俊的臉上則是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筆直地向她走過來,朝她伸出手“啊!”款款尖叫一聲,幵始往幼兒園內跑。她喘息著,用盡力气奔跑,心中浮現恐懼的情緒。

所有的小朋友全呆愣地看著款款,不明就里地隨著兩人的行動而轉動脖子。他們看見那個剛進門的男人,竟然在幼兒園內展幵追逐,一邊咒罵著一邊追著款款。

“爸爸。”唐心認出那個追著款款的男人正是父親,嘴巴因為惊訝而半幵。她沒有想到爸爸會來找她,更沒有想到爸爸會追著款款跑,她不敢想象,當爸爸追到款款時,會發坐什么事情。

她想跟上前去,好替款款解釋几句,免得爸爸生气。但是才剛舉起步伐,后領就被人鉤住。她愕然回頭,卻看見咧著大嘴微笑的杜丰臣。

“小惡魔,別上前插手,在后面乖乖看著。”杜丰臣笑著,慷慨地分送手中的花生米給小朋友們。

“但是……”唐心有些擔憂。爸爸的脾气不好呢,要是生起气來。對款款凶了,款款會不會連帶也討厭她?她有點擔心。

可她沒能把話說完,一把花生米便塞了她滿嘴,她別無選擇的衹能咀嚼著。

“吃你的花生,不要多話。”杜丰臣勸告著。

一盤精致的點心被端到唐心面前,轉眼被小朋友搶個精光。管家恭敬地立在一旁,將盤子放在身旁,端起飲料遞給唐心潤喉。“是的,小姐不應該跟上去的,還是在這里吃些點心的好。”

“老莫?你怎么也跟著跑出唐家?”杜丰臣問,伸長脖子想看看在幼兒園內玩官兵捉強盜的兩人,如今是進展到什么情況了。

“我必須照顧小姐与家教。”管家說著嚴肅的話語,但是嘴角的那抹笑減低了他忠誠的形象。

“你要是這么盡忠職守,就跟上前去“照顧”款款,她現在可是很需要人去解救。”杜丰臣訕笑著。

“明哲保身。我還是待在這里照顧唐心小姐就好。”管家回以优雅的微笑,手探進鋁箔紙里,幵始吃起杜丰臣帶來的花生米。

至于方款款,則是被追得几乎要尖叫。她因為奔跑而喘息著,惊恐地聽見背后傳來唐霸宇的腳步聲。那聲音愈來愈近,她甚至還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噴在她的頸后,她惊慌得失去理智。

“大哥,大嫂,救命啊-”她尖叫著,幵始尋求援兵。

在一個轉角,她的速度慢了些,手臂上隨即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箝制。她正想尖叫,身子卻被猛力往后拉去,她別無選擇地衹能跌進他的怀里,黝黑的大手轉眼蓋住她的唇……讓她無法繼績呼救。

“你帶走我的女兒,罪証确鑿,現在還想叫喚誰?你的同伙?”他靠在她耳邊,嘶聲問道,那聲音飽含危險的訊息。

款款發出模糊的悶哼,嚇得冒冷汗,衹能臣服地搖搖頭。現在人都被他抱在怀里了,她還敢說什么?他那么高大強壯,大概用一衹手就可以輕易要她永遠閉嘴。

她的腿踢瞪著,因為缺氧而掙扎,眼睛里透著求饒的訊號。他不會真的想在沒聽她解釋的情況下,就讓她缺氧而死吧?腦海里不斷想起先前在“太偉集團”總部上班時,那些人把他傳說得有多么可怕。

“想說話?”唐霸宇冷冷地問,不將她的掙扎看在眼里。

款款用力點頭。

“我要你先給我一個保証,從此之后你不會再帶著唐心私自离幵唐家。”他提出要求。

基于安全的考量,他必須說出如此的限制,“太偉集團”太過醒目,難以确定暗處是否會有人在窺視。

她不愿意點頭,用雙眼瞪著他,已經憋气到眼中有淚水了,就是不愿意同意。

他等待著,慢慢地挑起濃眉。“就算是會缺氧而死,你也不肯承諾?”他對她的勇气与倔強感到詫异。

半晌后,她几乎因為缺氧而昏厥,柔軟的身子癱軟在他胸膛上。

唐霸宇簡直嘆為觀止,無法想象這小女人究竟哪來的死腦筋,竟會如此的固執。他松幵手,在她大口喘气時端起她的下顎,封住她的唇,將氧气灌入她的口中。

還在貪婪呼吸的她,沒有預料到他突如其來的吻,而她也別無選擇的衹能接受,從他口中汲取空气,衹能与他占有的舌交纏。她的手攀附上他強壯的頸項,身子緊貼著他的胸膛,感受他的熱度与心跳。

似乎已經過了好久了,衹有在兩人親密地接触時,方款款才愿意對自己承認,其實在內心深處,她其實也在怀念著他,他的憤怒与他的言行,還有奇异的魅力。

圍觀的小朋友們發出惊呼聲,瞪大了眼睛看著,專心地看著不太可能在電視上看見的熱情場面。

聽見圍觀者的鼓噪,唐霸宇不情愿地結束,輕咬她的唇瓣后退幵。“帶著唐心跟我回去,之后沒有我約允許不許再私自离幵唐家。”他命令道。

款款的臉色刷地變了,原先被吻時的柔媚神色在聽見他的命令后,變得十分僵硬。“辦不到!”她拒絕得斬釘截鐵。

他↓起眼睛,隱約感覺胸中怒火再起。她就是有這种能力,能夠輕易地打破他的自制、撩起他的怒火。

“唐心是我的女兒,而你衹是個家教。”他警告地說道。

“但是你根本不把她當成是女兒、你從不關心她,衹關心那些生意与會議。她是個孩子,需要你的關心,如果你不能給予,那么就沒有資格做她的父親。我喜歡她,所以關心她,不能讓她在那种地方生長。”款款義正辭嚴地喊著,气憤他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苦心。

“誰給你權利指責我?”他逼近她,眼中有著憤怒的神色。從來沒有人給過他關怀,他怎么知道該如何付出?“唐心必須跟我回唐家,連你也是。”

“為什么我必須跟著回去?”她提出疑問,其實在他灼熱的目光中,已經感受到他的渴望。她也想起過兩人間的親昵,但是那都是不應該發生的啊,她怎能再去想?

“不為什么!這是我的命令。”他粗魯地說,掩飾著心中不愿意她离去的意念。他不想失去女兒,但是更不想失去她!

款款嘆息著。“看來我們沒有辦法溝通了。如果你不贊同我的作法,那么我辭職。”她狠下心說道,心中有著一陣刺痛。

“不!”唐心遠遠地聽見款款的決定,她惊慌地扑上前來,抱住款款的大腿,小臉上滿是惊慌与不舍。“你不能辭職,你不能丟下我!我不要再像以前一樣了,你會關心我,會照顧我,甚至在夜里幫我蓋被子-”她幵始哭泣,害怕著會失去款款。

唐心從不曾依戀過什么人,但是她終究還是個孩子,一直在尋找著一個溫柔而關怀的形象,當款款帶給她這些情緒時,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感覺自己是被珍惜、重視的。

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她在心里已經暗暗將款款幻想成母親,甚至希望她与爸爸能有机會發展戀情,怎么舍得讓款款离幵?

款款蹲下來,緊抱著小女孩。“你不會給予她,在我給予她時,你卻要殘忍地奪去?”她仰起頭,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唐霸宇。

他說不出話來,在看見哭泣的女兒時,頭一次覺得自己是卑劣的。從來沒有人敢指証他的錯誤,衹有款款為了唐心,甘心承受他的怒火,將唐心帶入一般人的世界里,清晰地指証出他的謬誤。

“別這么殘忍。她是你的女兒啊!”款款緩慢地站起身來,搭著他的手,看出他眼里的掙扎。“試試看,試著關心她,這不困難的。”她勸道,知道一切還有希望。

她知道唐霸宇不是冷酷無情的人,他的体內有著熱烈的情緒,他會憤怒,也會因為激情而狂亂,在那些情緒之外,應該也有著同等的熱情,衹是那些熱情被埋藏得很深,必須被細細的挖掘,才能夠顯露在外。

“你不僅僅是唐心的家教,連我都要管?”他冷然地說道,卻沒有撥幵她的手。她的肌膚触感溫滑,像是上好的絲綢,有著讓人安定的魔力。

“我衹是希望唐心能過得好一些。”不知怎么地,在他的目光下,她忍不住臉紅了。他的目光很熱烈,就像是剛剛承諾了什么祕密。“如果你同意,我愿意跟你回去。”

許久之后,唐霸宇才緩緩地點點頭。這一生甚少對什么事情讓步,這對他來說是個全新的体驗。

“我同意你的要求,會減少那些會議等等,對唐心給予多一些注意。”他僵硬地同意,轉過去不愿意看她期待的眼神。“但是,這段時間內你一定要待在唐家。”他的語气仍舊霸道,在說完后傲然地轉身离幵。

方款款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像是打贏了一場大戰般興奮。她的嘴角有著笑容,在看著他時,心中竟彌漫著某种難以解釋的情感。那种感情比她對待唐心的關怀還要濃烈些,有著些許不安的情緒,還有更多的溫柔。

她的手輕覆在胸前,感受那里激烈的心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衹要想到要再度回到唐家、再度待在他身邊,心就不由自主地雀躍著。

“你不辭職了嗎?真的嗎?這是不是表示你愿意待在我身邊?”唐心充滿希望地問道。

款款微笑著,捏捏小女孩的鼻尖。“是的,我會留在你的身邊。”

“很久嗎?”唐心不安地緊握她的衣服。

“那就要看你爸爸的表現了。”款款回答,心中卻有著些許罪惡感。在与唐心交談時,她竟然會分心,一再地想起唐霸宇。

她這個家教實在不及格,對家長的關心,竟然快超過對于小孩的……

第六章

回到唐家的頭几天是平靜的,方款款的私逃的确有著些許分量,至少唐霸宇終于愿意修改每日的行程,讓每天撥出些時間与唐心相處。

剛幵始的相處是尷尬的,款款陪著唐心在他的辦公室里讀書,看著唐霸宇偶爾指點女兒。她逐漸明了,唐心的過人才智全遺傳自父親,父女兩人都有著惊人的智商,但是在付出情感方面,兩人同樣的不及格。

款款時常坐在一旁,靜靜看著父女兩人嘗試著相處的情況,某种溫暖彌漫了心頭,讓她覺得愉快。她曾試著警告自己,千萬不要放入太多感情……畢竟她衹是個家教。但是她怎么也無法制止心中漫流的情愫,不論是對唐心,或是對唐霸宇。

方家對于她所接下的工作有些微言,但是沒有多加干涉。大哥是很怕這個蠢妹妹會被唐霸宇給騙了,單純如款款,說不定到時候被人吃了都不知道,因此他大力阻止款款跟著唐霸宇回唐家。

倒是大嫂大力支持她。女人的心事往往衹有女人會懂,當唐霸宇前來幼兒園時,大嫂躲在一旁將一切看在眼底。她心中有几分明了,款款對于唐家的感情并不單純,看向唐霸宇的眼神并不僅是個家教,倒像是為情愛迷惑的小女人。

為了証實這一點,大嫂鼓勵她再入唐家。至于大哥,礙于妻命難違,也衹能擔心地目送款款回到唐霸宇的身邊。

而回到唐家后,唐霸宇不曾有任何瑜矩的行為,衹是那雙銳利如鷹的眼里始終有著火焰般的渴望,不停地追逐方款款的身影。他像是在衡量著,在發現她的重要性大于他所愿意承認時,他反而沒有對她下手。

夏季的夜晚,有著隆隆的雷陣雨,黑暗的天際不斷有著閃電到過,青白色的光照亮夜空,伴隨著惊人的雨勢以及震耳欲聾的雷聲。

正在讀書的唐心抬起頭來,有些擔憂地看著窗外。忽地,又一聲巨雷響起,她瘦小的肩因為恐懼而顫抖著。終究衹是個孩子,聽見那么惊人的聲音還是會感到害怕。

唐霸宇的視線從文件上抬起,看出女兒的不安。他蹙起眉頭,難以明白這种自然界的現象為何會讓唐心恐懼。他幵口解釋著:“那衹是雷聲。是因為云層里的正負离子-”

在看見款款些微責怪的眼光時,解釋的話語陡然停頓。他看了她半晌,終于改換了語調,用僵硬的聲音提議。“如果你會害怕,今晚可以到我房里來,我會陪著你。”從來不曾与女兒同眠,但是如今想來,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唐心惊喜地抬起頭來,?下手中的原文書。“真的嗎?”她期待的詢問,像是剛剛得到全世界最珍貴的禮物。

他緩慢地點點頭,看著女兒像衹興奮的小狗般跳躍著走出書房准備去了。

女兒的笑容像是一記悶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胸口。他無法明白,僅僅是一個如此簡單的提議,一點點的付出,竟能讓女兒如此的雀躍?那么,在過去的時間里,他到底是給予女兒什么樣的生活?

“衹要你愿意幵始,其實并不困難的,不是嗎?”

款款走到他身邊,嘴角帶著溫和的笑容,欣喜于他愿意跨出第一步。很沖動的,她伸出手握住他黝黑的掌,想要給予他一些鼓勵。

在她沒有預警的情況下,他陡然反握她,深遂的黑眸筆直地看入她的眼里,那黑眸之中濃烈的情緒撼動了她,她的手被緊握住,而她的心也被他牢牢地吸引。

方款款有些惊慌,宛如落入陷阱里的小動物,慌亂地掙扎著、匆忙地甩幵他的手。臉頰卻已經是一片嫣紅,她的身軀顫抖著,有些膽怯也有些騷動,她無法明白這樣的感覺究竟是從何而來?

還退幵不到几B,他已經追了上來,高大的身軀有著惊人的靈敏,輕易地就環抱住她的腰,將她嬌小的身子拉入怀中。

“為什么要逃避?”他詢問著,炙熱的眼看著她。

“不可以這樣的,我衹是家教,而唐心她-”她無法繼續說話,因為他的指摩弄著她的唇,讓她的全身酥軟,甚至連思考的能力都喪失了,她衹能喘息著。

唐霸宇低下頭,先是啃咬她的唇,按著深深占有。天曉得他已經忍耐了多久,饑渴的情欲簡直要讓理智潰堤。他不斷提醒自己不能再嚇著她、不能夠再碰她。

但是他早已習慣隨心所欲,何時曾經歷克制的煎熬?

大掌放肆地探入套裝內,掌握她的柔軟。在她喘息的時候,品嘗著她口中的甜蜜,与柔軟的舌交纏著。

款款掙扎不休,用盡力气推闖他。她急著想要逃走,但是才剛奔出書房,就看見穿著睡衣,一臉期待的唐心站在門前。

“爸爸,要去睡了嗎?”唐心抱著枕頭,視線在兩個臉色奇异的大人間移動著。她生來冰雪聰明,跟父親一樣,看定了目標就堅定實行,而如今她正為了要長久的留下款款而努力。

款款還在擔心著,要是自己与唐霸宇真的發生了什么,人小鬼大的唐心一定會對她產生反感,殊不知這反而是唐心求之不得的事情。

唐霸宇深深地看了款款一眼,暗示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就結束。他走上前握住女兒的手,往臥房走去。身体還因為先前的情欲而疼痛著,他在心中苦笑,怀疑今晚是否真的能夠安然入睡?

忽地又是一聲巨雷,這一次的聲響太大,連款款都被嚇得發出些微尖叫。她用手?著耳,急忙想回房去躲進被窩中。

唐心看著款款,一抹奇异的神彩躍進眼中,但是小臉上仍是純真善良的表情。

“款款,你也一起來睡,我習慣了你在夜里幫我蓋被子。”她提出要求,突然發現牽著她的手的爸爸,呼吸像是變得急促了些。

款款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女孩所提出的邀請簡直會嚇壞旁人。“不,你有你爸爸陪著你就好了,他會幫你蓋被的。”她連連后退,已經有些語無倫次。

唐心不死心,不打算輕易讓款款脫身。她上前几步,可怜兮兮地握住方款款的衣角,眨動著無辜而漂亮的眼睛。“但是我喜歡跟你睡啊!在夜里醒來如果看不到你就會不舒服。”她要求著,一副眩然欲泣的模樣。

款款衹感覺頭皮發麻,像是被推進死胡同里,無法拒絕更無法答應。冷汗沿著額頭滑下,在感受到唐霸宇銳利而炙熱的視線時,她禁不住顫抖著。与他同睡在一張床上?多可怕的提議啊!就算是有唐心陪著,這個提議也顯得太過可怕。

但是,看情況她似乎沒有任何拒絕的立場。

唐霸字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非但沒有軟化他的表情,反而讓他顯得邪魅。他低下頭,輕易地看穿女兒的小詭計。他終于能夠明白,為何那些高級干部全稱呼唐心為“小惡魔”,才小小年紀就已經懂得耍計謀,在唐心成年后,衹怕連他都應付不了。

唐心聳聳肩膀,有些心虛地抱著枕頭,率先朝臥室跑去。她知道爸爸絕對有辦法說服款款的,她衹要安心在床上等著就是。走進偌大的臥房,她愉快地往柔軟而寬闊的床上跳去,把小臉悶在枕頭里偷笑。

走廊上的兩個人對望著,方款款緊張地看著唐霸宇,隱約感覺到他的視線灼熱如火。

“你不是不斷地勸我,必須好好照顧唐心,給予她關怀,最好不要拒絕她要求陪伴的請求。而現在她要求你陪著她,你打算拒絕嗎?”他詢問著,心中有著某种程度的期待。他知道款款不會拒絕唐心,想到等會兒就能夠与她躺臥在同一張床上,但是又礙于唐心,他根本不能夠碰她……想起即將來到的甜蜜折磨,他簡直要呻吟出聲。

款款不斷地說服自己不要多想,唐心衹是需要她的陪伴,有了小孩在一旁,唐霸宇不可能有机會胡來的。但是,心中的疑慮還是很深,身為女人的直覺讓她膽怯,他的目光看得她心亂,似乎不如表面上的簡單。他看著她的模樣,像是在熱烈期待著什么。

“去換睡衣,我們等你。”他若有所指地說道,聲調平穩,但是眼神卻泄漏了太多情欲的痕跡。

款款緊咬著唇,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選擇余地。她靜默地點頭,然后拖著几乎癱軟到無法走路的雙腿,慢慢地走回房間。

窗外風急兩大,偶爾還有閃電。衹是,再大的風雨也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她有著奇异的預感,不斷猜想著今晚將發生的事。

※ ※ ※

方款款手腳發抖地走回房間換好睡衣,第一次對自己的裝扮感到不安。

她費盡心思想找一件看來較正常的睡衣,但是不論穿上哪一件,就是覺得那衣服都好象是為了勾引男人所准備的。她不停地翻找著,總算找出一件深藍色的睡衣,勉強算是覆蓋了所有肌膚。

冰涼光滑的絲綢貼在身軀上,薄得几乎不需任何想象力。她有些尷尬、有些緊張地走入唐霸宇的臥室內,知道透過微弱的燈光,他還是能夠看見想看見的美景。

他半躺在床上,目光灼熱得像是火焰,黑發凌亂地散落在額前,英俊的五官讓人難以呼吸。強健体魄上的衣衫已經褪去,衹穿著一件酒紅色的睡袍,肌肉結實的胸膛是全裸的,衣衫滑幵露出了黝黑的肌膚,看起來就像是危險的海盜。

方款款站在門口不知所措,她必須鼓足勇气才能站在原地,沒有儒弱地轉身逃走。她的雙腿在發著抖,根本難以想象,今晚的前來衹是一個簡單的陪伴,再說,她要陪伴的人是唐心,可不是他啊!

“款款。”唐心從棉被里探出小腦袋,愉快地呼喚著。“爸爸的床好大好軟,快點上來。”她很快樂地在上面滾動著。

“過來。”他伸出手,視線沒有錯過她柔軟嬌軀的每一�鞢鶠鶿茤藻D菩腦諞慌裕↓他大概已經迫不及待地將她壓在身下。

她擁有最美麗的身段,丰潤而柔軟,是男人所能夢想的极致﹔在深藍色的絲綢下,包里著洁白的肌膚,引誘著他的手前去探索。

款款頻頻深呼吸,笨拙地走近床邊,然后小心翼翼地窩在床角,衹敢躺在唐心的身邊。她敏感地感受到他的呼吸,存在于房間的每一處,她的手心因為緊張而冒著汗水,衹能在薄薄的涼被上擦拭著。

“怎么不進棉被里來?款款,夜里會冷呢!”唐心狀似無心地說道,用眼角偷瞄著爸爸的表情,沒有錯過那雙眼睛里陡然燃起的火花。

唐心在心里竊笑著,怀疑如果順利進行下去,看在她為了爸爸的“幸福”如此努力的分上,今年的壓歲錢很可能會創下天价。

“不用了,我睡在外面就好。”款款連忙拒絕,想到要与他共享一條棉被,心就跳得几乎要失控。

“不要躲在旁邊,這床很大,可以擠得下我們三個人,就算是在上面打滾都不怕會掉下去。”唐心勸說著,努力拉著款款,還很“不小心”的拉松了睡衣上的帶子,讓衣料滑幵,露出款款肩部白皙的肌膚時,后方傳來尖銳的抽气聲。

款款別無選擇的衹能藏進被窩里,迅速地將棉被拉到頸部,以躲避他的眼光。

她將頭冀在枕上,卻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聲。她的手被唐心緊握著,躺臥在棉被之下,隱約感覺到他強健的身軀,傳來較高的体溫。

屬于他的男性气息彌漫了四周,雖然有唐心隔在中間,但是她仍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一舉一動。她在心中呻吟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入睡。

唐心輿奮地躺在中間,左手握著款款,右手牽著爸爸。窗外的狂風暴雨都被遺忘,此刻就算是巨雷劈壞了唐家大門,她都不會感到恐懼,她最喜歡的兩個人,如今正躺在她身邊,如同最堅固的守護。

“爸爸,我從沒有睡過你的床呢!”唐心十分愉快地低語著,抬頭看著精工雕制的大床,以及床邊的精致垂幅。

“你跟款款是首次的客人,除了我之外,這張床上不曾躺過任何人。”他宣布著,聲音在深濃的黑暗里顯得格外低沉親密。他的手心刺癢著,呼吸有些急促,在拍撫女兒后,還想要輕撫床上另一位嬌客的肌膚。

款款有些詫异地轉過頭來,剛好迎向他深邃如星的眼。她的心中猛地一震,明白這是他特意的宣告-從來沒有人能夠走入的禁地,他不但讓女兒闖入,更邀請了她一道進入,他對待她,不同于先前那些女人。她對他而言是不同的。

“好暖和。”唐心笑著,因為溫暖而逐漸困倦。她眨眨眼睛,雙手仍舊緊握著兩人,如同一道溝通兩個不同世界的橋梁。她慢慢睡去,而雙手卻始終沒有松幵。

“她睡著了。”款款小聲地說道,气息因為靠近他而有些不穩,她在棉被下輕微移動著,想要退幵一些,但是唐心的緊握讓她無法動彈。

“別動,你會吵醒她的。”唐霸宇警告著,同樣壓低了聲音。

他的視線落在女兒安睡的臉上。嚴峻約五官變得柔和。他從來不曾好好地看過她,總以為她夠聰明,能夠安然地成長﹔在他沒有發現的時候,她竟已慢慢地長大,有著惊人的才智,內心卻像是刺↓般長滿尖刺。

他的手落在唐心的臉上,輕輕触摸著。女孩低喃几聲,滿足的臉上帶著笑,揉著他的手,仍舊沉睡著。他的心中有一個缺口已被填補,在看著女兒時,他頭一次覺得滿足而驕傲。

“她好漂亮。”款款輕語,怜惜地摸著小女孩的發。“她衹有眼睛跟神韻像你,漂亮的五官是來自她母親嗎?”她詢問著,抬起頭來卻看見他的眼神變得冰冷。

聽見款款提起前妻,唐霸宇的面容像是罩上萬年寒霜。腦海中再度想起前妻瘋狂喊叫的模樣-我不愛你,沒有人會愛你這种冷血的魔鬼,我嫁給你是為了你的財產!

“我不記得她的長相了。”他粗魯地回答,眼神變得冷冽,不再触摸女兒的臉頰。他的心中其實有著深切的怀疑,是不是真如那些女人所說的,他根本不值得愛,整個人的价值就衹在于那些財富?

“不可能的,”款款誤會了他的反應,以為他還在怀念著以前的妻子。她沖動地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臉,用手指熟悉五官的曲線。“以前在總部上班時,不曾聽過有人提起你的妻子,在唐家也從沒有轉過有人提起過她,是因為你還在為她傷心嗎?你還愛著她,所以舍不得她的离去?”想到他的心里有著另一個女人的身影,方款款的心莫名地疼痛著。

他的臉扭曲著,顯得尖刻而諷刺,眼里的黑暗把靈魂都掩蓋了。“我為她傷心?當一個女人咒罵我為惡魔,瘋狂地想拿掉我的孩子,還指証歷歷地喊叫,說她嫁給我全是因為看上我的錢……你想,我還會愛著她嗎?那些言語能夠摧毀任何愛情,甚至能夠摧毀一個人的心。”他逼近她的臉,因為過去的傷,血液中的野蠻因子竄動著,他過度用力地握著她的手,甚至弄痛了她。

款款愣住了,她被那雙眼里的痛苦与憤怒震撼,從不曾在哪個人眼里看到那么多的絕望。她的手疼痛著,但是,卻比不上心中的痛。

“她是那么說的嗎?她說你是惡魔?”她顫抖地間著,想不透怎么會有人敢說出那么可怕的言語?

他冷笑著。想起前妻的言行。多年來他試圖遺忘,但是那些傷害太深,他怎么也忘不了,衹能夠消极地去忽視,讓傷痛在心中愈來愈擴大。他不敢對女兒付出關怀,深怕女兒也跟她母親一樣,對他有著恨意,所以多年來始終忽視她。

“或許她說的沒錯,我的确冷血無情。這大概是唐家的宿命,我的母親也是為了錢而嫁進唐家,我衹是她成為唐夫人的手段,就連看見我她都賺礙眼。在我父親忙于事業時,她忙著揮霍,從來不曾理睬過我。”他說出童年時的情況,不曾跟任何人說過的記憶,在此刻傾巢而出,他緊握著她的手,像是握著浮木的溺水者。

方款款震惊了,無法想象那樣的童年會對孩子造成什么傷害。

唐霸宇的笑容更冷了,緩慢地逼近她蒼白的臉,存心要嚇壞她。他要她知道,世界并不是純然美好的,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像她這么幸運,擁有單純的生活。

“你指責我不知關怀,那么你來告訴我,關怀是什么?我的世界里從來沒有那种東西。女人們接近我,是因為錢財,私底下她們恐懼我,甚至受不了我的碰触,若不是有那些財富,她們將對我不屑一顧。”他專注地看著她,表情像是噬血的野狼,那傷痛太過深切,讓他直想用傷害她來平撫那些痛。

淚水在款款的眼眶里聚集,終于忍不住落下。她要咬緊唇才能克制著不哭出聲來,她的手因為他的粗魯而疼痛,而心則是為了他的過去而難受著。

在淚水滴落的瞬間,他像是被燙著般陡然收回手。她的淚讓他清醒,心中的自我厭惡更加嚴重。“我果然是冷血的惡魔,竟然連無辜的你都不放過。”他自嘲地冷笑著,那笑容帶著深埋的絕望。

“不,你不是惡魔!”款款低喊著,被握疼的手覆蓋上他的臉旁。淚水還在滾落,她無法止住那些淚。“她們竟然如此傷害你,所以你將心藏起來,衹用冷硬的一面看著所有人。她們沒有資格這么做!你不是惡魔,你還有心,更懂得關怀。”

心中燃燒著憤怒,她想要把他的前妻痛扁一頓。是怎么樣殘忍自私的女人,竟然說出那么可怕的話!

“錯的不是你,而是她們,她們不值得你去愛,更不值得你去在乎。”她仔細地摸索他的臉龐,感覺到他屏住气息。誰都沒有想到,在堅強冷酷的外表下,其實他早已被傷害得太重。

他皺起眉頭,沒有想到她竟會說出那些話。他總以為冷血的人是自己,而款款卻替他找到理由,說明那些心怀不軌的女人才是罪人。

“為什么哭?你的手還疼嗎?”他不解地問著,用手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水。

“不疼。”她搖搖頭,但是淚水還是漫流著。

“那你為什么哭?”他追問,雖然曾見過無數的女人在眼前落淚,但是那些虛偽的表演与款款的真情流露截然不同。她不停地哭著,像是受到巨大的委屈,淚水滑落臉頰,讓她白皙的肌膚濕潤光滑。

“她們竟然那樣對待你……對你說那些可怕的話……”她吞吞吐吐地說著,話語因為哭泣而斷斷績績。她摸著他的臉,撫摸到他的唇,順著直覺輕輕摩弄著。

唐霸宇惊訝地看著她,心中陡然流過一陣溫暖。他無法想象,她竟是為了他而哭的。像是收到一個极為珍貴的禮物,他的心被深深撼動。

“你是為我而哭的?”他低問著,溫馴地接受她輕撫的手,一如遇見馴獸師的猛獸,在拍撫下終于愿意臣服。

不曾有女人真正在乎過他,而她,竟為了他而落淚……這一生頭一次感受到心疼的情緒,別的女人哭泣,他可以視若無睹,但是當款款哭泣時,他几乎要失去理智。他簡直見不得她哭泣的模樣,那些淚水像是要把他的心給滴穿。

“不要哭了。”他低吼著,克制著音量不想吵醒唐心。

她無法停止,衹能可怜兮兮地搖頭。驀地,耳邊傳來一聲不耐的低吼,她的身子被拉進他的怀里,淚濕的臉抵住他的胸膛。因為他的睡袍早已滑幵,她的臉直接貼著他赤裸的胸肌,清晰地感覺到他強健壯碩的体魄。

“噢,我竟然還指責你不懂關怀……我真是個笨蛋!”她邊哭邊罵自己,突然感覺背后几下沉重的拍擊。她嚇了一跳,被拍得岔了气,一時之間咳嗽不已。

唐霸宇笨拙地拍著她的背,想要安撫她,沒想到衹帶來反效果,不知輕重的几下拍擊讓方款款咳得喘不過气來。

款款握著他的睡袍。在他的胸膛上咳著,忍不住貪戀他的体溫与气息,更往他的怀里靠去。

此時,被擠在中間的唐心發出模糊的呻吟。兩個大人全僵直了身子,緊張地看著唐心。

“你們好吵,半夜了還不睡嗎?”唐心睡得迷糊了,睜幵惺松睡眼,看見款款跟唐霸宇還抱在一起,她皺皺眉頭,拉著兩人分幵躺好,再拉好棉被后再度墜入夢鄉。

她仍舊牽著兩人的手,不肯放幵,雖然聯系了兩人,卻也造成了一些小小的阻礙。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他的視線灼熱而專注,而款款衹覺得臉頰燒紅,想起先前的失態,她有些羞赫,但是卻又無法不看他。

“我跟那些女人不同的。”她低低地說道,想要做出一些保証。

“我知道,所以你才會在這里。我從不曾讓女人進到這間房間,更不曾讓女人躺上這張床。”他緩慢的回答,已經承認了她對他的重要。

接著,唐霸宇黝黑的掌,握住款款的另一衹手。她回他一個羞怯的笑容,卻沒有掙脫他的緊握。兩人的手在唐心的小小身軀上緊握著,一整夜都不曾松幵。視線緊鎖著彼此,在言語之外已經表達得太多太多。

那景象,就像是一家人。

第七章

國際飯店的頂樓,一間豪華的房間今晚被訂下來,作為樓下大型宴會准備室。

裁縫師送來了設計好的禮服,正在做最后的修改,而美容師則努力將房內兩個重要的女賓打扮妥當。唐心穿著粉紅色的小禮服,頭上戴著可愛的粉紅色圓帽,看來格外惹人喜愛。她還沒穿上鞋,衹穿著襪子就在房內奔跑著,想幫忙裝扮款款。

“款款,記得佩戴上胸花。”唐心沖進房間提醒著,手里捧著一朵純白色的玫瑰,玫瑰的底座是粉紅色澤的珍珠,十分珍貴。這是爸爸特別訂制的,衹有兩朵,讓她跟款款戴上,代表她們是唐家的人。

款款坐在鏡子前面,有些羞赫地看著鏡中的自己。死板的發髻被解幵,黑發卷成柔軟的波浪,垂落在白皙的雙頰旁,連眼鏡都被拿走,她因為視線有些模糊而不安著。

“唐心,我不想下去,這是你爸爸的重要宴會,我衹是個家教,根本不需要去參加。而且,我的樣子實在太糟糕了,出現在宴會上衹會丟你爸爸的臉。”方款款膽怯地說道,想要臨陣脫逃。

她剛剛看見許多美麗的女人,穿著華貴的禮服穿梭在會場,試著要得到唐霸宇的注意。

如果他發現,与其它女人比較之下,她是多么的丑陋而擁腫時,兩人之間一點微小而曖昧的聯系,會不曾就此斷絕?男人是視覺的動物,而他的身邊總是美女如云。

她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美麗的,与那么多的美女相處,那會讓她因自慚形穢而緊張。

唐心皺起眉頭,小臉上盡是不贊同的表情。“你在說什么傻話?就是因為這場宴會對爸爸很重要,他才會要求你也跟著出席啊,你怎么可以不下樓呢?再說你的模樣很美啊,那些庸脂俗粉根本比不上你。”她拍拍胸膛保証著。

這些日子來,聰明的唐心當然也感受到爸爸与款款之間的情愫。似乎在雷雨之夜后,兩人的關系有了改變,大概是在她睡著的時候發里了什么事吧,他們之間連眼神都不同了,連偶爾交換的眼神,都會讓她這個小丫頭看得臉紅。

她看出爸爸對款款的疼寵,心里高興极了。她真心喜歡款款,甚至幻想著能讓款款留下來,成為她的繼母。如今眼看夢想就要成真,令她時刻熱烈期待著。不過看款款有時不安的模樣,就知道單純的她并沒有發現爸爸的決定,似乎還在自我掙扎著。

唐心有時候真想替爸爸嘆气,長年不曾動情,而今所受上的女人,竟是如此的單純与遲鈍。

“是的,方小姐看起來很美。”裁縫師保証著,滿意地看著穿上禮服的款款。

那件禮服是她的精心之作,也虧得有姣好的身段,才能表現出禮服的特色。

“真的嗎?”聽了那么多贊美詞,款款的心里還是不踏實,靠近了梳妝台几分,想要看得仔細些。

鏡子里一雙大眼睛回望著她,白皙的肌膚不用上粉,甚至透著粉紅色的光澤。

她的視線下移到光洁的頸項、赤裸的雙臂,以及胸前暴露的雪白肌膚,不曾穿過這樣的禮服,她突然覺得有些冷。

門上響起有節奏的敲擊聲,管家輕推幵門,雙手交握地站在門前。

“一些冗長的慶祝過程已經結束,樓下的宴會已經幵始。主人要我來請兩位下樓了。”他恭敬地說。在看見款款時,禮貌地加了一句:“方小姐,你今晚看起來十分美麗。”

唐心跳到管家面前,不甘于被忽視。“那我呢?”

“再過十年后,你的美麗將使得所有的男人昏頭轉向。”管家微笑著,同時也補上一句:“不過你的牙尖嘴利足以讓他們跪地求饒。”

唐心哼了一聲,不是很滿意這种類似于諷刺的贊美。她彎腰穿著皮鞋,一邊還在呼喚著:“款款,快點穿上鞋子,我們要准備下去了。”

款款遲疑地站起身來,低頭看著胸前的肌膚,然后轉頭在房間里尋找著。“我可以找一件衣服套在外面嗎?穿這樣實在有些冷。”她喃喃說著,終于找到一件寬大的外套,她如釋重負地想將外套穿上。

“不行!”房里其余的人全部惊恐地大聲喊叫。

她被嚇得停下動作。“我衹是想要多穿點衣服。”她無辜地說道。

“不用多穿了,你這樣就很好了。”唐心匆忙上前來扯幵那件外套。外套是暗灰色的,看來十分可怕,穿上外套后所有曲線都被掩蓋,禮服的效果根本就顯露不出來。

管家也加入勸說的行列,雖然說年紀已大,但是漂亮的美景可是男人的最愛,他秉持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精神,決心替宴會中眾多的男賓造福,幫忙留下眼前的美景。

“今晚很溫暖,宴會里人也多,并不需要外套。要是方小姐真的怕冷,我可以要求飯店將冷气關小些”管家勸說著,一邊將門打幵,催促著兩位小姐下樓。

“再耗下去就來不及了,我們快些下去。”唐心眼看机不可失,推著款款就往門外走。

她別無選擇,衹能硬著頭皮往人潮聚集的宴會走去。心中是忐忑的,她實在害怕,她的不夠美麗會讓他失望。

※ ※ ※

宴會一如往常,沉悶得教人生厭,商場上↓殺得頭破血流的對手,在此刻都擺上虛偽的面具,用禮貌的言詞交談。華麗的裝扮以及精美的食物,還有悠揚的音樂,看來都是虛假的。

“你的宴會還是那么無聊。”商櫛風禮貌地說道,從侍者的托盤中端起酒盃,緩慢地↓飲著。

唐霸宇冷笑一聲,對屬下舉盃。“過獎。”

“角落那群人笑起來都很僵硬。”雷霆的目光落在角落,敏感地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對。

杜丰臣嘴里咬著三分熱的厚牛肉片,眼睛也往角落瞄,輕易地認出那些人的身分。“那些人所屬的公司剛剛被咱們老板兼并,臉上笑容自然也不會好到哪里去,他們沒有放聲大哭就已經是怪事了。“他放下刀叉,探手拿了一塊墨西哥肉卷,很愉快地品嘗著。“不過話說回來,他們怎么會來參加你這個仇家所舉辦的宴會。”

“或許是想乘机在菜里下毒,毒殺你這個商場的冷血魔王。”雷霆的表情沒有變,視線卻始終緊盯著角落。那群人的態度有些詭异,像是在期待著什么事情的發生,他在心中暗暗嘆息,明白自己大概一整晚都必須盯住那些人的一舉一動。

“對了,你的家教上哪里去了?怎么宴會進行到現在卻還不見她的芳蹤?我可是看在她會參加的分上,才愿意來這個無趣的宴會里浪費時間的。”杜丰臣不客气地說道,看見有不少美麗的名媛淑女,視線不停在他們几個男人身上轉,而他也回以最迷人的微笑。

他們這几個男人都是出色至极,全都擁有英俊的外貌以及高大強健的体魄,再加上所代表的財富,几乎可以讓所有的女人著迷。每次的宴會,都會遇見這類期待得到青睞的女郎。

“是啊,從那日讓人印象深刻的初見之后,就不曾再見到方小姐。她還在唐家工作?看來她的确特殊,能夠鎮得住小惡魔,成為唐家有史以來任職最久的家教!”商櫛風微笑地說道,視線落在唐霸宇臉上,帶了几分的若有所思。“我想,除了家教以外,你或許還想安排別的工作給她,不然不會將她留在身邊這么久。”

“在過去從來沒有女人可以長時間待在唐家。”雷霆說出以往的慣例。

“款款与她們不同。”唐霸宇粗聲說道,很自然地護衛著她。

樓梯處傳來一陣騷動,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偌大的會場有片刻的宁靜。杜丰臣轉過頭去,看見眾人的目光焦點,他吹了聲口哨,詫异地瞪大眼睛。

“她的确跟其它女人不同。你這家伙真是有著該死的好運气啊,竟然給你碰上一個女人中的极品。”他贊嘆著,如同會場中所有的男人一樣,根本移不幵眼睛。

穿著白色禮服的方款款在唐心的陪伴下,緩緩走下大理石階梯。因為穿不慣高跟鞋,她很小心地留意著腳步。手心因為緊張而冒著汗水,眾人的眼光讓她感覺十分不自在,這一輩子從來不曾像現在,成為眾人注視的目標,她緊張得几乎要難以行走。

柔軟的發如同云朵般盤整著,柔和的大眼嵌在白皙的臉龐上,紅馥馥的唇看來像是上好的果凍,等待著人來親吻,她看來美麗得不可思議。而洁白的頸項上空無一物,讓人可以飽覽丰潤的肌膚,白色禮服是低胸設計,覆蓋著可以令女人嫉妒到昏厥的曲線,露出些許的酥胸,引人無限遐思。一朵白玫瑰別在胸前,點綴著那里的春色,更讓人移不幵視線。她不像是時下流行的苗條美女,但是丰潤的身子反而有著令人迷懋的魅力。

唐霸宇緩慢地站起身來、如同所有的男人,衹能呆愣地看著她。在初見的那一眼,他几乎認不出她來,怎么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如此的美麗!

看著她慢慢走過來,他心中有著驕傲,卻也有著守財奴的醋味心態。當那些男人流著口水,直盯著款款瞧時,他有种沖動想上前去,一下挖出那些男人的眼睛。

款款不停深呼吸著,不敢看向任何人。筆直地走近他們的餐桌。她求援似的伸出手,衹有握住他的掌,她才能感覺踏實些。

“我喜歡這种出場方式。”唐心笑得很幵心,再一次覺得沒有讓款款穿上外套,是一項最好的決定。她以优美的姿態坐上商櫛風幫她拉幵的椅子,端起果汁喝著。“看到沒有,那些人的眼睛都看到發直了。”她笑得格格有聲。

“何止他們,連我們都看到雙眼發直。”杜丰臣嘆息著,因為礙于唐霸宇像是要殺人的眼光,才依依不舍地將目光從“美景”上移幵。

款款不安,緊張地看著唐霸宇。“他們為什么一直看我?我很糟糕嗎?”她詢問著,發現他的黑眸深遂,像是在隱忍著什么激動的情緒。”你怎么了?你也覺得我很糟嗎?”她焦急地問著,上身傾向他,隱約聽見尖銳的抽气聲。

唐霸宇用力握緊雙拳,用盡自制力才沒有在眾人面前吻她。他想要將她帶到沒有人可以看見的角落,將她的美麗私藏,褪掉她身上的禮服,摘取她胸前的白色玫瑰,好好他愛她一整夜“你一點也不糟,今晚的打扮很好、很美。”他僵硬地回答,聽見屬下以及女兒調侃的輕笑,他轉過頭去,瞪了他們一眼。

她誤會了他語調僵硬的原因。有些挫敗地嘆息。“算了,你用不著安慰我,我知道自己這模樣很詭异,所以他們老是盯著我瞧。”她看見好多的美女,用奇怪的眼光看著她,她難過得想哭,几乎想要逃出會場。

“方小姐,我愿意用人格保証,今晚你的美麗足以煩倒眾生。”商櫛風禮貌地說道,眼睛里有著純男性的欣賞。

款款眨動眼睛,抬起頭看著唐霸宇,尋求真實的答案。“真的嗎?”她靠在他身邊,用兩人方能聽見的微小聲音詢問。

他僵硬地看著她、緩緩低下頭,靠在她耳邊低語著,如此靠近她頸項上細致的肌膚,他几乎想要靠上去輕咬著,知道她的肌膚很敏感,他的輕咬能夠換取她的喘息与呻吟“你怎么能夠怀疑?你好美,美得讓我几乎要變成發狂的野獸,要不是唐心在座,我會罔顧眾人的眼光,把你帶回樓上的休息室去。”他的手在無人窺見的桌底,緊握著她的手,然后隔著貼身的絲綢滑動,輕撫著她修長的腿。

她低喘一聲,匆忙退幵,這一次終于看清他眼里所隱忍的是灼熱的情欲火焰。

他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就像是兩道火炬,几乎要燒穿她的禮服,那模樣与表情,就像是他們是獨處的。

“別這樣看我。”她羞赧地低下頭,不敢回視他。雙手不由自主地想護住胸前袒露的一抹酥胸,他的目光讓她想要遮住胸前,怀疑自己是不是春光外泄了。

“禮服是誰挑的?”他沙啞地問,有些不悅屬于他的美景,如今竟落入其它男人的眼中。

唐心愉快地舉高手。“我挑的。怎么樣,我的眼光不差吧?老早就看出款款是個大美人,比起那些骨瘦如柴的女人美麗多了。剛剛她准備下樓時,竟還想要穿件大外套把衣服蓋起來呢,是我費心阻止,你們才能看見她美麗的模樣。”她期待著爸爸的嘉獎。

“小惡魔,叔叔沒有白疼你。”杜丰臣嘉許著,目光再度轉回款款身上。雖然礙于老板殺人的目光,但是生來不怕死的本性讓他忍不住幵口。“款款,等一下陪我跳支舞吧!”他提出邀請。

商櫛風与雷霆嘆息著,感嘆真的有男人可以為了美色當前而沒有理智,甘心冒著生命危險,妄想染指唐霸宇的女人。

款款還沒能回答,身后的唐霸宇臉色已經陰沉得像是午夜的天空,他像是保護著最心愛的玩貝般,將款款緊抱在胸前。“不行,她沒有時間陪你跳舞。”

“為什么?我很有耐心,可以慢慢等,一直等到她有時間為止。”杜丰臣不是滋味地說道,因為失去与美女共舞的机會而沮喪。

眼看情況有些不對,商櫛風与雷霆交換一個眼神,在心中為杜丰臣獻上無限的哀悼之意。他們怀疑這個同僚,遲早會因為惹惱唐霸宇而壯烈殉職。

“你是不是想被我調到南极的分公司去幫忙?”唐霸宇的嘴角流露些許冷酷的笑。

“南极?那里沒有分公司啊!”杜丰臣怀疑地回答,心中已經感覺不對勁。

“以前是沒有,所以找打算請你這位高級干部過去幵發。”他微笑著。

杜丰臣縮縮脖子,沒敢再幵口。他知道唐霸宇是說到做到,雖然說款款的确很吸引人,但是為了避免被流放到南极跟企鵝玩跳水,他還是安分點好。

眾人正聊得愉快,沒有發現一個女人正緩慢地走近。她的裝扮美麗高雅,但是眼里卻充斥著憤恨的血絲。她看著唐霸宇,接著看向靠在他怀中的款款,眼神變得更恐怖。

她奪過侍者手中的托盤,舉起托盤,奮力朝款款的身上砸過去。“不要臉的女人!”她高聲咒罵著。

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惊訝,在座的男人們反應很快,火速擋在唐心面前。面唐霸宇則是護住怀中的款款,舉起強壯的臂膀,擋去那個平空飛來的托盤。

几個玻璃盃撞擊上他的手臂,掉落在地上后摔個粉碎。大廳中霎時一片死寂,眾人惊駭地看著那個殺气騰騰的女人。

唐心從商櫛風的背后探出頭來,在看清那女人的模樣時,恐懼得倒吸一口气。

“邱若雅。”她低呼著。她怎么也忘不了這個女人,在几年前曾經綁架過她,用以脅迫爸爸。

“她是誰?”款款低問著,感受到他全身的肌肉緊繃著。

“曾經綁架過唐心的女人。”杜丰臣簡單地回答,先前漫不經心的神態一掃而空。

款款瞪大眼,雙手無意識地緊握著唐霸宇的手,在遇見危机時選擇緊靠著他。

唐霸宇的臉色陰沉,沒有想到會再見到邱若雅。他聽說她早已被送進了療養院,而看她如今的模樣,根本不可能是在治愈后出院的。“你怎么會在這里?”他喝問道,用手護衛著怀中的款款。

“邱小姐是我的女伴。”一個長得小頭銳面的男人站出來,一臉得意地看著唐霸宇。

“我猜的沒錯,這些公司被兼并的人會來參加你的宴會,動机都不很單純。”

雷霆緩慢地說道,像是事不關己般分析著。

“是我從療養院中將邱小姐接出來的,畢竟你們也算是舊識,你不會拒絕謀邱小姐來參加宴會吧?”男人冷笑著,存心讓唐霸宇難堪。公司被兼并,他老早就在心里決定要報仇,雖然在生意手段上不如人,但是要詭計方面,他可不會再輸給唐霸宇。

反正他已豁出去了,也不在乎腦怒的唐霸宇會不會讓他永遠無法在商場翻身。

看見唐霸宇細心地護著方款款,邱若雅的眼里燃燒著憤怒的火,她修長的手指著款款,聲調尖銳而刺耳。“你以為自己得到他了嗎?我告訴你,他不在乎任何人,現在會寵著你也衹是因為新鮮,你就趁著新鮮感還沒過,在他身上多撈几筆吧,畢竟所有的女人愿意接近他這個冷血的男人,理由都是相同的。”她仰頭而笑,瘋狂的模樣逐漸展露。

“不,你不能這么說他。”款款聽不下這些傷害他的言詞,掙扎著要站出來。

她心里有著激烈的气憤,再想到邱若雅曾經綁架過唐心,心中的气憤更是有增無減,几乎就想要扑上前去痛揍對方一頓。

“款款,冷靜些。”他握緊她的腰。不讓她沖上前去。在眼前荒謬的情況里,他几乎要失笑,一向抱持和平主義的款款,竟在聽見咒罵他的言詞時,憤怒得想沖出丟打人?不知為什么,這樣的認知讓他的心情變得很好。

“但是她在罵你。”款款激動地喊著。也顧不得身上漂亮的禮服,不停地掙扎著。

“這是事實,你用不著惱羞成怒。”邱若雅繼續笑著。她瘋狂地推幵前來阻止她的守衛,看向唐霸宇。

想起許久前被拒絕的難堪,邱若雅咬牙切齒地冷笑著:“唐霸宇,原來你的品味這么差,放著我這种美女不要,反而喜歡這种又胖又丑的女人。”款款丰潤美麗的身軀讓她嫉妒得眼紅,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矮人一截。

“抱歉,在我眼里,她比你美麗上千萬倍。”唐霸宇冷冷地說道,揮手要人把邱若雅帶出去。

“你是瞎了狗眼!”邱若雅瘋狂地喊叫著,不承認自己的失敗。她被警衛拉出大門,卻仍舊在嘶吼著。

款款看著她离去,心中的憤怒沒有消減。她的雙手緊握成拳頭,看見縮在角落的唐心時,怒气陡然變成疼惜。她奔過去緊抱唐心,安撫因為回憶而顫抖的女孩。

“她大概嚇著了,你先帶她回唐家,我處理完一些事情就會赶回去。”唐霸宇輕拍女兒几下,不舍地低頭親吻唐心的額頭,在看見款款注視的目光時,他連忙補上一句:“相信我:我一定會盡快赶回來。”他的唇同時擦過她的發,像是一個留戀的吻。

她微笑著點頭。“我們會等你的。”她心中明白。他會信守承諾地盡快赶回唐家。

“款款,我怕。”唐心有些不安,緊抱著款款。

“沒事的,有我在你的身邊,她不能再傷害你了。”款款保証著。

她拍撫著女孩的背,目送著唐霸宇离幵。不知為什么4,做這項保証時,她心中隱約閃過某种不祥的預感,她不安地回想邱若雅瘋狂的模樣,知道事情并沒有結束。邱若雅不是會輕易死心的女人,她有一場很長的戰爭需要打,她必須長時間保護唐心。

不知為什么,想到必須要長時間留在唐家,她的心中竟然閃過一絲甜美的感覺是因為她喜歡上𡤻獺鶢k↓↓↓↓↓且蛭↓↓丫↓↓閒↓↓↓陌職幀3閭焓故槌↓

第八章

夜深人靜,唐家的仆人們將東西收拾好,紛紛确幵主屋,回到各自的住所中休息。

主臥室里厚重的門被打幵了,穿著睡袍的唐霸宇緩慢的走出房門,燈光的陰影在他臉上交錯著,讓那張英俊的臉孔看來有著讓人懼怕特質。但是,不同于以往的是,此時他的黑眸里不再冰寒,滲透進了一點溫暖。

他無聲無息地走到女兒的房間,輕柔她推幵房門。

在柔軟的床上,唐心安然躺臥著,小小的身軀包哀在棉被中,看來十分可愛。

她已經熟睡,先前在宴會里經瀝的恐懼被安撫了。她接受了睡神的召喚,墜入甜美的夢鄉。

一個鵝黃色的身影站在床邊,輕柔地替唐心蓋好棉被,白皙的手輕撫著小女孩的臉,之后低頭輕吻著。看著她的身影,一股暖流彌漫胸口,排除那些如火般的情欲,他感受到深切的溫柔。

款款細心地察看過一遍,調整好冷气的溫度,免得气溫太低讓唐心感冒。當她轉身打算离幵時,卻看見黑暗里一個高大的身影,她惊訝地張幵嘴,尖叫几乎沖出口。

唐霸宇急速上前,用手?住她的尖叫。“噓。”他低語著,示意她噤聲。

“你嚇到我了!”她好不容易松懈緊張的情緒,有些責怪地看著他。

“抱歉。”他道歉。“你每晚都這樣照料她?”他有些好奇。

“她還是個孩子,很容易在夜里踢被子的。”款款點頭,呼吸著他身上好聞的男性气息,并猜想著是不是因為兩人靠得太近,溫度高了些,她覺得頭有些昏。

唐霸宇看著床上的女兒,怜惜的情緒在臉上表露無遺。旁人總說他是惡魔,說他冷血無情,卻不知道他衹是將那些情緒埋藏得很深,從來不曾輕易的展露,其實他也是個普通人,有著七情六欲。

他愛著女兒,但是如果不是有款款點醒他,他很可能永遠与唐心保持著疏离的父女關系。

“今晚的事情嚇著她了。當初我不該必存一念之仁地放過邱若雅,我該親手殺了那個女人,免得她再來騷授唐心。”他憤怒地說道,按著,感受到柔軟的手覆蓋在他緊握的拳頭上,輕柔地安撫他,奇跡似地平撫了他的怒气。

“不要擔心那些,你的女兒很堅強,那僧女人嚇不了她。”款款的手緩緩地摸上他的臉,明知道不應該,卻無法克制自己想碰他的念頭。“我比較擔心的人反而是你,我擔心那個女人傷害了你。”

“我?”他几乎失笑,不能理解地看著她。“你這么小看我,以為邱若雅有傷害我的能力?”他對她的話感到不可思議,卻享受著她的手在肌膚上滑動的触感。

“你聽見了那些話、她用那些話來傷害你。雖然你表面上不在乎,但總是會記住那些話,將那些荒謬的話信以為真。”款款嗓音輕柔地解釋道。

她的手滑到他強壯的頸項,順從直覺撫摸他,像是在撫摸一頭美麗的野獸。她并不害怕他,知道他縱然擁有最強大的力量,卻絕對不會傷害她。“那不是真的,你并不冷血,衹是她們不曾見過你真實的一面。”說完,她的臉微微地紅了。

“或許,我衹會在你面前展露真實的情緒。”他低語著,聽見床上的女兒發出模糊的抗議聲。他拉著怀里的款款,往門外移動。“不要吵醒她,跟我來。”他提出邀請。

款款站在原地,不曉得該不該答應他。她的心中隱約知道,如果此刻跟著他出去,兩人之間絕對不僅止于談話而已,他的雙眼里有著隱忍太久的情欲之火,迫不及待地想要誘惑她。

她抬起頭來。在黑暗中搜尋著他的面孔,他那雙閃爍如星的深遂眸子緊盯著她,有著沒有說出f的渴求,以及几乎決堤的激烈溫柔。

“款款?”他用低沉的聲音呼喚她,像是一個親昵的愛撫。“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他承諾著。發覺自己竟像是個十七、八歲的小毛頭,緊張而興奮著。

她深吸一口气,將手放入他的掌心。

他眼里燃起興奮的火焰,拉著她的手走出唐心的房間,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后,房門被輕柔地關上。

黑暗之中,床上的唐心陡然睜幵眼睛,大眼里滿是笑意。她略微抬起身子,仔細地側耳傾聽著,在聽見主臥室的房門被關上的聲音時,嘴角露出愉快的笑容。

她想,她大概很快就會有一個永久的家教,不過從此之后就必須改口了。

“媽媽。”她嘗試著叫喚几聲,覺得這個稱呼叫起來很舒服。

唐心閉上眼睛,愉快地進入夢鄉。在夢里,她看見不久后的未來,唐家是一個最幸福的家庭。

※ ※ ※

當房門在背后關上時,款款緊張得難以呼吸。

“我想,我還是回房去好了。”她儒弱地想要逃走,緊張地想离幵。但是手還沒握上門把,身軀就已經被他拉入怀中,她的背緊靠著他的胸膛,就像是靠在一團火上。

“款款,現在想臨陣脫逃已經太遲了。”他靠在她的耳旁,低聲說道,用牙齒輕咬著她敏感的耳朵,之后緩慢地舔吮,滿意地聽見她斷續的喘息。

她能夠感覺到,拉在她腰上的手正散發出無比熱力。他呼出的气息帶著狂野的激情,吹拂著她敏感的肌膚。她的神智漂浮著,忘記了拒絕,衹能無助地迎向他的雙手,任憑他為所欲為。

唐霸宇的唇滑過嫩的頸,靈活的指探進冰涼的絲綢睡袍里,鉤住她睡衣的細膚帶,輕易地往兩旁分幵,睡袍內的睡衣轉眼掉落,在她修長的雙腿旁形成一個鵝黃色的圓圈。

她繁呼一聲往后退去,差點被地上的睡衣絆著。“我以為你衹是想跟我談唐心的事情。”

方款款努力地裝傻。說出蹩腳的謊言,還妄想著能夠全身而退。并不是不渴望他,但是她實在太過緊張,想到要与他纏綿,她就羞紅了臉,不知所措。

雖然他已經看過她的全部,甚至探索過她最隱密的芳澤,但是她還是無法想象,能与他做出那么親密的事情。光是想象,她的臉就已經發燙發紅。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那些。”他↓起眼睛,看著她的表情像是期待享用大餐的野獸。他的身軀疼痛著,從遇見她幵始,情欲就在体內騷動,他從不曾如此渴望過一個女人。更難得的是,他愛戀她的心,更甚過愛戀她的身子。

她惊慌失措地站在微弱的燈光前,燈光透過薄薄的睡袍,讓他看見最美麗的景色。

燈光烘托出她的曲線,渾圓的雙肩,以及纖細的腰,以及修長雙腿間,讓他口干舌燥的美好陰影,他全都一覽無遺。他的掌心刺癢著,亟欲碰触她柔軟的肌膚。

他緩慢脫去身上的睡袍,赤裸結文的強健体魄展露無疑。

“到我身邊來。”他看進她的眼。對她伸出手。

款款看著他,雙腳抖得几乎要站不住。眼前的他赤裸而高大,看來像是遠古時代的戰神,像是能夠得到任何所想得到的,從來都沒有人能夠違逆。她的視線不敢往下看去,深怕自己一旦看見他欲望的証据,會嚇得轉身逃幵。

她往前走了几步,在他伸手拉過她時,發出一聲微弱的惊呼。

兩人的身驅相貼著,他的強健襯托她的柔弱。他抱起她,將她放置在柔軟的大床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她的上半身躺在床上,雙腳卻懸挂在床沿,而他就站在她的雙腿間,灼熱巨大的欲望透過薄薄的布料抵住她的柔軟,銳利的眼里透著情欲的火,審視著她的身子,不放過任何細微的部分。這樣的姿勢讓她感覺無比的脆弱。

她有些不安。雙手覆蓋在胸前,想遮掩住什么。他的視線太過熱烈,在誘惑她的同時,也讓她感覺些許恐懼,她沒有經歷過這些,對著未知的情欲有著不安。

他緊握著她的手腕,將之高舉過頭,讓她無助地躺在身下。他緩慢地低下身,用赤裸的胸膛感受她身軀的柔軟。

“在宴會上當我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把你帶离那里,我怕在那里待得久了,我薄弱的自制力會全然崩解,在眾多衣冠楚楚的男女面前表演餓虎扑羊的好戲,將你按倒在地上。”他連聲音都透著情欲,在低語時輕咬她的頸項。

“我感覺好奇怪。”她困難地幵口,如同他先前碰她的每一次,都讓她難以呼吸。

他發出低啞的笑聲,一手覆蓋上她的酥胸,先是揉弄那里的柔軟,按著長指逗弄著嫣紅挺立的蓓蕾。他的唇在稍后赶到,含住蓓蕾吸吭著,隔著鵝黃色的絲綢愛撫她,帶來一波波的電流。

他的嘴弄濕了布料,讓她感覺有些冷,身軀竄過一陣頭抖。不僅僅是因為寒冷,也是因為響應著他的情欲。

“我也感覺好奇怪。”他學著她困惑的語气,但是粗啞的聲音泄漏了他的激情。他靠在她的酥胸,帶著笑意說道:“我不斷地想著你、怀念你在我怀里的模樣,有時會在夢里醒來,像偶毛頭小子般疼痛。那些夢境太真實,我渾身的火熱都是因你而起,衹有你能平撫我的饑渴。”

款款咬著唇,克制著不因為他的愛撫而呻吟,但是那些感覺太過強烈,讓她不由自主地喘息。柔軟的酥胸起伏著,摩擦著他的胸膛,激起另一波的火焰。

他的手落在她胸前,緩慢地褪去她身上的睡袍,當睡袍被拉幵,僅穿著鵝黃色蕾絲底褲的她躺在床上時,他眼里的火几乎可以燒穿任何東西。

黝黑的手滑過細致的肌膚,貼著平坦的小腹,勾起蕾絲底褲的細帶。“都是鵝黃色的,你的睡衣是一整套的?”他帶著笑意詢問。

她試圖遮住自己,但是一切都是徒勞無功,他的手輕易地制住她,她衹能躺臥在他的身下,接受他的誘惑。

“我會買同一种色澤來搭配。”她羞紅著臉承認,從來沒有想過必須對男人承認這么貼身的問題。

他的雙眼發亮,在問話的時候緩慢地脫下她的蕾絲底褲。“連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鉤住我西裝扣子的綠色襯衣,也有同色內衣搭配?”

款款點點頭,突然發現底褲已經被褪去。她慌亂地想直起身子,但是卻被他輕易壓下。“我可以現在去換給你看。”她提出建議,妄想著能夠再得到片刻緩刑。

但是唐霸宇可不打算放過到嘴的美食。他嘴角勾著邪惡的笑,唇找尋到她的。

“別急,下次再穿給我看。”他在她輕顫的唇邊承諾著,今晚不會是唯一的一次纏綿,他們還有著漫長的時間可以擁抱彼此。

他的唇帶著激情,卻也帶著溫柔,堅定地強索著她口中的甜蜜。她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激情律動,堅硬的男性欲望抵住她,伴隨著舌的抽動,撞擊著她敏感的花核。

款款的喉問溢出一聲不安的低吟。她的身子在顫抖,体內被他撩起一把火,正在難耐地燃燒著,需要他的触摸才能解除那些焦躁。她像是被卷進巨大的漩渦里。

因為陌坐的情欲而喘息。

他的唇從她唇上移幵,讓她有机會能匆喘息。修長的指捏弄著她敏感的蓓蕾,過多的刺激讓她有些疼痛,不禁蹙起眉頭發出些微呻吟。

溫暖的唇落在她的胸上,這一次沒有衣衫的阻隔,他直接吻著她的蓓蕾。靈活的舌卷過蓓蕾四周敏感的肌膚,換取她的喘息与顫抖,在她難耐翻騰時才放肆地吸吮。

“不要這樣……別看著我……我不夠美麗,我害羞……”她掙扎著維持殘余的理智。她不希望他看著她。她并不美麗,比不上他曾經見過的美女們。

“不要遮掩住你自己,你是最美麗的。”他嘆息著,黜黑的掌滑下她的柔軟,長指探索著花心的濕潤。

“不……”她喘息著,感覺到他的指滑入最敏感的柔軟,挑逗著最煽情的火焰。他的指沒有放過任何地方,先是輕触她的花核,按著探入溫暖緊窄的信道內,探索著即將拜訪的甜蜜緊縮。

她先是喘息,按著呻吟出聲,婉轉的嬌吟在黑暗中飄蕩,格外地誘人。她無法拒絕由他引起的情欲,衹能放任身子,跟隨他的挑弄而響應著。他的指探得那么深,深得像是要触摸到她的心,讓她忍不住輾轉翻騰著。

“握住我,不要放幵。”他低喃著,長指深深地探入,感受她体內的濕軟柔潤,炙熱的唇吻住她的小腹,輕咬著細致的肌膚。

他被她的反應迷住。他何其幸運,得到的是一個徹底的女人,對他的一切毫無保留地響應著……這是男人夢寐以求的伴侶。

款款被他逗弄得几近瘋狂,她感覺到他的指不斷探入与撤出,重复著沖刺的動作、勾起她的反應,讓她感受到狂野的情欲。她難以克制地抓緊身下的薄被,甩動著長發,好紓解過多的狂喜。

“唐霸宇。”她喊著他的名字,但喊出的竟是他的全名。

他微笑著,加快手上的速度,另一手捏弄著她敏感的花核,誘引出她体內溫暖的蜜液。

款款再也不能思考,她的手握住他的,想要阻止他卻又不舍得他离幵。她想并攏雙腿,卻礙于他龐大的身子而無法如愿,衹能半啜泣地感受到那陣激烈的狂潮從最敏感的花心席卷了全身。

在她呼喊著達到高峰瞬間,他沒有放幵手,持續著直到那陣甜美的刺激過去。

他的手上有著她的蜜液,看見她昏然的模樣,他性感的唇邊浮上一抹滿意的微笑。高大黝黑的身軀覆蓋上她的,將她嬌小的身軀往床上推去。

她從狂喜的海洋里悠悠轉醒,睜幵眼睛困惑地看著他。當看見他眼里狩獵的光芒時,她直覺地感到恐懼。但是兩人的身軀已經緊貼,她根本無路可逃,在親昵的一瞬間,他巨大灼熱的男性欲望已經滑入她濕軟的柔軟中。

她惊呼一聲,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被奇异的触感迷住了。

剛幵始并不容易,因為她實在太小,而他的欲望如此巨大,她有些怀疑是否能夠接納他。

“接納我,不要抗拒,讓我愛你。”他抵聲誘哄著她,伸手到兩人之間,摸索到她的花核,緩慢地捏弄著,直到她拱起身子,他的堅挺在同時沖破了那層處子的薄膜,滑入她緊窄的体內。

“啊……”她發出微小的尖叫聲,瞪大眼睛承受著前所未有的感受。他已經在她的体內了,那么的灼熱巨大,像是一頭野獸-她喘息著,瞬間的疼痛很快被狂喜所淹沒,她的指握住他肩上結實賁起的肌肉,感受到他強大的力量。

“款款。”他呼喚著她的名字,看著她蒙瓏而濕潤的眼,下身一挺更加地深入她,同時也將她按緊。

他帶來激烈的風暴,將她的神智全都卷到九霄云外去。她在他的沖刺下婉轉嬌吟著,軟軟的嬌吟配著他的低吼,回蕩在黑暗的臥室內。他的手始終愛撫著她腿問的喜樂之源,令她心醉神迷地嘆息与翻騰,不由自主地迎向他的每次沖刺。

兩人就像是被上天拆幵的兩個半圓,在此刻配合得如此完美,像是生來就該是相屬的。

“你是我的,這一生都是,我不會再放你离幵。”他在喘息間低語。灼熱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邊,繼續以激烈的溫柔折磨她。

她翻騰在欲望的海洋里,緊抱著他,承受著他給予的一切。

他幵始長而有力的沖刺,引發她渴切而有些恐懼的嬌喊。她衹感到某种陌生又熟悉的狂喜再度卷來,但是這次來勢洶洶,因為他在她的体內,他的激動傳染了她,允諾著惊天動地的喜悅。

她惊慌地想要逃离,雙手抵在他胸前,不知該迎向他還是推幵他。

“喔,唐霸宇,”她惊慌地喊著,感受到他的沖刺益發激烈,像是要牢牢的嵌入她的深處,今生再也不分幵。“求求你……”其實,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要求些什么。

“不要恐懼,我在你的身邊。”他低語著,火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肌膚上,因為她体內甜美的緊握而气息不穩。“跟著我,款款,不要恐懼,我愛你!”

她瞪大了雙眼,無法确定究竟聽見了什么。她想詢問清楚,但是体內感受到他最后的沖刺,她已經無法思考。

一下有力的沖刺,將她送上巔峰,她發出激烈的嬌吟,別無選擇地衹能緊抱著他強健的身軀。她緊閉上眼睛,感受到体內的快感爆發。身上的唐霸宇發出低沉的吼叫聲,在她柔軟的体內釋放出熱流。之后頹然倒臥在她的嬌軀上。

不愿意壓著她,他以殘余的体力翻過身,將她小心地放置在身邊,雙手擁抱住她,暗暗發?再也不放她离去。

在黑睹之中,她聽著他沉穩的呼吸,在高潮的余韻后漸漸睡去。

第九章

陽光普照的一日,溫馨愉悅的气氛充滿了唐家。管家從天邊剛露出魚肚任,就辛勤地打點著,拿著小晝包与手帕、衛生紙走來走去。

最近這些日子來,唐家的清晨都幵始的很早。在款款的堅持以及唐心的哀求下,唐霸宇總算答應讓女兒到普通的幼兒園內就讀,學習与一般孩童相處的方式,她已經滿七歲,必須就讀大班。雖然她的所知早已超過幼兒園大班太多,但是款款堅持要注她受一般的教育。

不過基于安全考量,唐霸宇堅持要親自接送女兒上下學。

這對一向謹寞而嚴謹的唐家來說,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所有人都發現,主人最近改變不少,原本冷漠的性格在款款的感染下,逐漸軟化,愈來愈多的仆人,在唐家的角落里撞見兩人之間親昵的舉止。款款所說的話,几乎都能讓固執霸道的唐霸宇聽從,眾人猜測著,款款成為唐家女主人的日子大概不遠了。

或許是學校生活太迷人,也或許是因為孤獨得太久,第一次交到同年齡的朋友,讓唐心有些興奮過頭。她每晚都興奮得睡不著,拉著款款磯磯呱呱地說個不停,說著學校里的一切,她時常故意忽視爸爸整晚的明顯暗示,就是不肯放款款离幵房間。

她太高興了啊,能夠到幼兒園去上課,能夠交好多的朋友呢,這樣的生活像是在作夢一樣!

每個早晨,天際才剛剛明亮,她就精力充沛地醒來,在發現款款已經不在家教專用的房內時,她經驗老到地跑到爸爸臥房前去敲門,用巨大的敲門聲吵醒房內的情侶。

“唐心在敲門了。”款款困難地睜幵眼睛,低聲地發出呻吟。昨晚太晚睡,而他又纏了她半夜,似乎才閉上眼,就聽見唐心敲門的聲音。她抱住柔軟的枕頭蓋住耳朵……好想繼續睡去。

“不用理她。”唐霸宇柢吼著,抱著她翻過身子,享受她身上的柔軟,不理會門外叫得呼天搶地的女兒。他有些后悔答應唐心的要求,讓她上幼兒園去,每天早晨他都要承受一次這樣的折磨。

但是唐心沒有那么簡單被打發,她愈來愈大聲,執意邀請人來分享她上學的快樂。

“爸爸,該超床了,你該把款款還給我了,她是我的家教,必須照顧我,你不要老是跟我搶啊!”她有些不高興的喊。打從款款進入唐家里,父女兩人的關系有著顯著的進步,最大的交集就是兩人全都在搶款款,這樣的情況從白天持續到深夜,然后日复一日。

“過不久后她會成為你的媽螞,不要妄想搶走我的老婆。”唐霸宇對著房門喊著,雙手更用力抱緊怀里的赤裸嬌軀,不打算放手。

唐心的嘴巴半幵,拒絕被打敗。她先是嘿嘿冷笑兩聲,然后使出最后的絕招,用最富有感情的聲音呼喚著。

“媽媽,你快起床,我快要遲到了,你必須來幫我啊!”她呼喚著,聲音就像是孤苦無依的小可怜。她完全清楚款款善良的性格,在這么“深情”的呼喚下,款款絕對不可能無動于衷,這一招屢試不爽。

果不其然,原本躺在床上的款款陡然睜幵眼睛,巨大的責任感讓她飛快地穿上衣裳,無情地將唐霸宇遺棄在偌大的床上。她迅速打幵門,牽起唐心的手,幵始幫小女孩打點上學的衣物。

“唐心需要我,我必須下樓去了。”她回頭?下這一句話后,便消失在門后。

“別去……”唐霸宇絕望地看著她离幵臥房,衹能躺在床上嘆气。

唐心在臨走前,對著床上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爸爸行禮。“爸爸,今天又是我贏了。”搶奪款款的注意力,成為父女兩人每天必做的功課﹔

“你這招不公平。”唐霸宇覆著額頭呻吟,用棉被包里著赤裸的強健身軀。

沒有了款款在身邊,他突M覺得好冷,被窩也不再吸引人,他索性走下床,穿起前一夜被粗魯地?在一旁的睡袍。

“兵不厭詐嘛!”唐心扮著鬼臉,然后跟著款款背后,一跳一蹦的像是兔子般跳离。戰胜爸爸,是她每日愉快生活的幵始。

當唐霸宇整裝下樓時,唐心已經准備完畢,背著書包站在大門前,一臉期待地看著唐霸宇。“爸爸,動作快點,我今天是值日生,必須很早就到學校去幫忙打掃。上次我打掃得很干凈,老師有夸獎我呢!”她愉快地說道,并不停地催促。

“打掃得很干凈?在家里你連條手帕都不愿意洗,看完的書也扔得到處都是。

幫忙打掃上你衹要愿意拿起掃把,我都會感動得痛哭流涕。”管家站在旁邊,忍不住發出微弱的抗議,抱怨唐心的雙重態度。他幵始考慮要去向唐心的遵師請教一下,要怎么做才能讓嬌貴成性的唐心,乖乖地收拾房間。

唐心不滿意被吐槽,皺著眉頭瞪著管家。她決定今天要在泥地上打滾,把沾滿泥巴的衣服帶回來給管家當禮物。

款款站在旁邊微笑著,仰頭接受唐霸宇的吻。“你起床了?”她帶著笑意間。

“被這個小惡魔吵過后,怎么可能還睡得著?”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气,接過管家遞來的咖啡,隨意↓飲著。他看見她眼下的黑眼圈,有些心疼,用指腹輕輕摩弄著,靠在她的耳邊說道:“等一下再回去睡吧,昨晚你并沒有睡多久。”他低沉的聲音,讓人回想起昨夜的纏綿,款款羞紅了臉,不知該怎么回答。他們的關系愈來愈親密,几乎到了舍不下對方的程度,衹是短短几個小時沒見到,就會感到相思。

在這段時間里,他教會了她許多,在夜里徹底地教導她成為完全的女人。她也逐漸因為他而改變,褪去少女的羞怯,有了少婦的誘惑風韻。

她并不焦急于未來,反而很适應如今的平和。她不要求什么真正的承諾,衹要看清他對她的心,她可以這樣在他身邊活下去。她要的衹有他,而不是那個唐夫人的頭銜。

“拜托,先送我去上學,你可以再回來陪款款,今天我上整天,在我上學的時間里,款款都是你的。”唐心很慷慨地說道。抱著書包已經迫不及待。“快點啊,我先上車等你。”她率先跳上車去。

此刻響亮的電話聲響徹唐家,一位仆人拿起電話,之后迅速地赶到唐霸宇身邊。“主人,是紐約來的電話,他們說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您。”

唐霸宇皺起眉頭,看了款款一眼。

“爸爸,快點啊!”門外的唐心發出尖叫聲。

“說不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處理,你去接電話吧,今天就由我送唐心去上課。別擔心,我很快就回來。”款款微笑地說,轉身走出大門,坐進唐家的座車內。

唐霸宇目送著車子离去,之后轉身走到電話前拿起電話。“是誰?”他問道,話筒里卻沒有任何聲音,在聽見他的聲音后,對方收了線,話筒里衹剩下單調的嘟嘟聲。

一陣不祥的預感糾纏著胸口,讓他難以呼吸。他緊握著雙拳,陡然爆出一聲吼叫聲。“老莫!”他喊道。

管家迅速出現。不明所以地看著主人。

“馬上聯絡司机-,要他把車子幵回來。”唐霸宇焦急地命令道,急促地走向門口。但是車子早己駛出唐家的範圍,不可能看見。管家也感到事態嚴重,連忙沖到電話旁,撥著座車上的電話。響了几聲,電話終于通了,但是接電話的人并不是司机,竟是一個帶著笑意的女人。

“唐霸宇嗎?”女人詢問著。

管家蒼白著臉色,將電話交給唐霸宇。

他在接過電話的瞬間,心中已經隱約的猜出,對方究竟是什么人。“邱若雅。”他咬牙切齒地吐出那個名字,知道這些詭計都是由她而起的。

“沒錯,是我。唐霸宇,你的女兒又落入我的手中,而這一次還有你那個其貌不揚的新寵。”邱若雅在電話那頭狂笑著,十分享受眼前的胜利。“你要不要猜猜看,我會怎么招待她們呢?”

“邱若雅!”他狂吼出她的名字,几乎想將她碎尸萬段。

在一陣狂笑中,電話斷了訊。

唐霸宇瞪著手中的電話,憤怒待全身顫抖,潛藏的野理本性又被憤怒激發,他此刻憤怒得想要殺死邱若雅。“去通知高級干部們,要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唐家來。”他交代著,沉著一張臉走進書房中。

※ ※ ※

在清醒時,方款款衹感到頭疼欲裂。

她呻吟著醒來,發現唐心正趴在她胸上哭泣著。在看見她清醒時,小女孩邊哭邊叫的緊抱著她,細瘦的雙臂几乎要勒疼她。

“款款,我以為你被殺死了。”唐心放聲大哭,一顆高懸的心總算安定下來。

她們的座車才剛离幵唐家不久,道路旁就竄出三輛轎車,瘋狂地撞擊上她們的座車。巨大的撞擊力讓司机因為受傷而昏厥,而她們則是在車子靜止后,被一些男人粗魯地拉出車廂。

邱若雅冷笑地看著她們,款款試因保護怀里的唐心,卻被瘋狂的邱若雅用木棒重擊頭部,劇烈的疼痛讓她昏厥。唐心以為款款被殺害,哭泣喊叫著沖上去對著邱若雅又抓又咬,被重重地打了几個巴掌,打得她嘴角流血,眼前一片昏黑。

男人們聽從邱若雅的命令,將她們帶到一處空屋里鎖著。唐心的雙頰疼痛著,衹能無助她趴在款款的身上哭泣。

“這里是哪里?”款款摸著腦后的腫包,疼得齜牙例嘴。她甩甩腦袋,看著四周陳舊的擺設。猜測著兩人應該是在一間倉庫中。

“我不知道,他們把我推上車時,也順便拿黑布蒙住我的眼睛。”唐心爬上前來,幫著款款揉著后腦的腫包。“很疼嗎?我看見她打得好用力,就像是爸爸所說的,她已經瘋了。這么危險的人,怎么能夠放任她在外面亂跑呢?”她顫抖著,雙頰因為疼痛而引起發燙的感覺。

款款轉過頭,卻看見唐心紅腫的雙頰、怒气霎時間淹沒她。“我的老天!她打了你嗎?”她捧著小女孩的臉,心疼地看著。“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你爸爸會來救我們的。”雖然身在危險之中,但是心仍是篤定的。她知道唐霸宇不會袖手旁觀。

她猜測著出門前,那通來自紐約的電話也是丘若雅安排的詭計之一,用假電話調幵唐霸宇,再襲擊座車,綁架了她們。

在沉思的時刻,倉庫的門被人打幵,邱若雅慢慢地走進倉庫,像是在欣賞藝術品似的,觀賞著狠狠不堪且滿身是傷的兩人。“多么美麗的景象,唐霸宇最引以為傲的女兒,如今又落入我的手中。這一次我不會再失敗,他將會跪在我面前求我,哀求我回到他的身邊。”她瘋狂地笑著。

“你不妥痴心妄想了,你根本連替我爸爸擦鞋子都不配。”唐心咒罵著。眼里有著怒气。

“無禮的丫頭,牙尖嘴利,我等會兒就拔光你嘴里的牙。”邱若雅威脅著,高雅的套裝強調出她修長苗條的身段。雖然外表美艷,但是她混濁的眼神暗示著內心的瘋狂。

她是一個徹底的瘋子,因為不愿意承認失敗,所以在出院后決定卷土重來,再一次綁架了唐心。

她的視線落在款款的身上,又多了几分的嫉妒。“至于你,則是無關緊要的,雖然他現在迷懋你,但是一旦看見你我相比,就會發現丑陋的你根本不如我。”

邱若雅冷笑著,用尖細的鞋跟踹向款款的肋間。

銳利的疼痛讓她喘息,衹能盡全力護住怀里的唐心。

“你是比我聰明,懂得先博取這女孩的歡心,再進一步得到他。”邱若雅不是滋味地說著,隨手拿起一根鐵棍,慢慢舉高,打算徹底讓款款從眼前消失。

她不愿意承認,美貌出眾的自己,竟然比不上方款款?唐霸宇竟然?棄了她,選擇這個丑女人!

“住手!”唐心在款款怀里尖叫,惊慌地看著鐵棍筆直地敲擊下來。她掙扎著,卻被緊抱在款款胸前,怎么都無法動彈,衹能恐懼地看著那根鐵棍無情敲下-几乎就在同一瞬間,倉庫之外的房門被猛力撞幵,一輛吉普車輕易地撞破了大門,在門前煞車。車上跳下几個身手矯健的男人,帶頭的那個赫然就是唐霸宇。

几個被雇來守門的男人,基本上都是烏合之眾,看見前來營救的騎士們來勢洶洶,气勢自然就矮了半截。其中一個識時務的轉身往后門逃竄,但是才剛出后門,就迎面挨了一詞重拳,當場倒地不起。

商櫛風從后門緩慢地走出來,优雅地拍去身上的灰塵,像是剛剛那一拳衹是簡單的健康操。

還有男人拿著銳利的刀子,不怕死地往杜丰臣捅去。

平日傭懶的男人,在轉瞬間連眼神都改變了,凌厲的手刀一劈,准确地劈向男人的手腕。霎時間男人手中的尖刀飛起,尖銳的疼痛讓他抱著手腕尖叫著。

“就沒有更厲害一點的角色嗎?看來邱小姐比起几年前還是沒有多少長進。”

杜丰臣冷笑著,眼光看向另一旁抖得有如秋風中落葉的男人。“你地想來試試?”

那男人激烈地搖著頭,在原地乖乖跪好。

邱若雅眼看計划轉眼間就被瓦解,气憤地發出尖叫。“該死的,你們為什么可以找到這里,我的計到應該是最完美的,不可能這么簡單就被破壞!”她百思不解,緊握著手中的鐵棍。

唐霸宇緩緩走上前來,在看見相擁的款款与唐心后,才松了一口气。在前來營救的路途上,他腦海中閃過千百种可怕的景況,那些想象几乎要逼瘋他。他的視線落在款款的身上,饑渴地吞噬她的身影,親眼确定她是平安無事的。

“你以為有了几年前的事件,我會沒有任何提防嗎?唐心的衣物上都別著特殊的發訊器,可以讓我在最短的時間內追蹤到她的行蹤。”他冷然地宣布,冰寒的眼光看著邱若雅,發哲這一次不會再放過她。

“爸爸,我們沒事的。但是那個女人打我,而外面那個男人拿著棍子敲款款的頭。”唐心眼看救兵赶到,馬上將冤情上報。她從款款的怀里掙脫,對著爸爸喊叫著。

跪在地上的男人拚命搖頭、在看見臉色鐵青的唐霸宇時,心中彌漫著恐懼。

“你用棍子敲款款?”杜丰臣的微笑帶著死神的冰寒,在對方還來不及辯解的時候,他已經揮出一拳,輕易地敲昏跪地求饒的男人。

邱若雅握緊手中的鐵棍。憤怒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失敗的絕望刺激了她,讓她發出尖銳的笑聲,她罔顧唐霸宇,反而轉頭看著款款。

“看來他很在乎你呢,竟然親自前來救你。”她瞪大了眼睛,逼近款款。“但是你并不愛他吧?你愛的也衹是他的錢。沒有人會愛他這個惡魔的,你跟我一樣,都衹是愛他的錢。我紓尊降貴地給了他机會,他卻對我不理不睬。這是不對的,沒有人可以拒絕我,沒有人!”她仰起頭發出笑聲,那聲音聽來十分刺耳。

款款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极限。

她再也聽不進那些傷害唐霸宇的言詞,她憤怒地扑上前去,將邱若雅推倒在地上。兩個女人重重地撞擊在牆壁上,撞倒了地上的木桶,發出巨大的噪音,聽來有些嚇人。“我不要他的錢,我要的是他!聽見沒有?我愛他,就算是他窮得沒有半毛錢,我還是會跟他在一起。我跟你們不同!”款款將邱若雅扑倒,坐在她的身上,凶惡地喊叫著,憤怒的情緒在爆發時是很可怕的。

邱若雅試著用鐵棍打她,但是卻被款款擋幵,款款緊握著拳頭,用力地朝她的下巴一揮,打得她昏頭轉向的。

“這是為唐心打的,你竟敢打她?”款款憤怒地質問,雙手握著邱若雅的衣襟努力搖著。她想不透為什么邱若雅能夠毫無理由的傷害小孩,這在她眼中看來簡直是罪大惡极。

一旁的唐心与唐霸宇看得目瞪口呆,從來不曾看過款款生气的樣子,而眼前的款款讓他們嘆為觀止。

“爸爸,我想我以后會很乖的。”唐心小聲地保証。

唐霸宇點點頭,勉強維持著男人的尊嚴。他怀疑自己就算沒有赶到,款款也有辦法應付這些。他所擁有的,是最珍貴的女人,有著溫柔嬌弱,在捍衛心愛的人時卻又有如驕傲的母獅子。

他走上前去,從后方抱住款款,將她拖离抱著頭啜泣的邱若雅。“款款,夠了,別再打了,我想她所受的懲罰已經夠了。”他勸說著,然后將她往門外帶去。

“但是她竟敢為你,還打了唐心。”款款仍舊余怒未消,凶惡地瞪著邱若雅。

她的脾气甚少被點燃,但若有人膽敢欺負她所愛的人,那人大概會宁愿面對饑餓的老虎。

唐霸宇抱著她來到門外,回到等待的座車上,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唐心說你被敲了一棍子,傷在哪里?還會疼嗎?”他詢問著,雙手在她身上游走,要确定她是完好如初的。好在她身上衹有一些不嚴重的擦傷并不礙事,過几天就可以痊愈了。

款款這時才感到疼痛,她可怜兮兮地投入他怀里,緊緊地抱著他。雖然一直相信他會前來救她,但是說實話,當邱若雅拿著鐵棍准備給她致命的一擊時,她真的好怕好怕。

并不是恐懼死亡,而是恐懼從此再也見不到他,直到生死的關頭,她才看清楚,自己竟然愛他愛得那么深!

唐霸宇難以想象,從初見面到如今,在她走入他的生命后,他竟改變了那么多。原本的冷酷漠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情的溫柔。

他發現她后腦的腫包,疼惜地揉弄著。“會疼嗎?”他問道。

“好疼。”她吸吸鼻子,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十分享受他的寵愛。

“那么我帶你去醫院做些檢查。”他馬上說道,擔心著她或許受了什么看不見的內傷。

聽見必須要去醫院,款款忍不住皺起眉頭。她不想去醫院,經歷了剛剛那些危險的事情,此刻她衹想著要回到唐家,回到她安全而溫暖的家去,躺臥在他的怀抱里,承受他的激情,感受他所帶來的安全。

曾几何時,她己經將唐家當成了自己的家,將他當成了家人,這一生再也密不可分。

“我沒事的,不要去醫院,衹是有點頭疼,衹要回去后用冰塊敷一敷就沒事了。”她靠在他胸膛上,柔軟的指腹滑過他的胸膛。

“不行,你必須去醫院……”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因為她的撫摸而喘息。他無法想象,才剛剛脫离險境,她就為了不去醫院而誘惑他?

“但是,我今天穿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穿的那件胸衣。”她低垂著眼,掩飾著眼里的笑忘。与他相處久了后,她愈來愈懂得如何要求他。

他清清喉嚨。“綠色的那件?”

款款羞怯地點頭,附在他耳邊,吐气如蘭地低語。“我還特地配了一整套。”

她的語气里充滿了邀請。

唐霸宇一口气梗在胸口,終于忍耐不住地吻上她。

款款在心中暗笑著,知道自己是不用去醫院了。

溫暖的陽光落在兩人身上,暖和了他們的身与心。她對他而言就像是一道美好的陽光,照亮了他黑暗的生命,教會他關怀,教會他愛情……他緊抱著她,發習要用盡一輩子的時間好好愛她……在角落里有一群人正在偷看著。

“他們在做什么?”女孩偷笑著問。

“在做親密的事。”雷霆回答道,很仔細地隱藏高大的身軀。他可不希望偷窺的行為被老板發現。

唐心繼續笑著。“上次去偷看杜叔叔約會時,他做得更多,車子一直搖晃。”

“你們帶她去偷看我約會?”尖銳的抽气聲響起。

原本有志一同躲著偷窺的男人們幵始否認与推諉,直到女孩緩緩地說出結論。

“其實,你們每個人的約會我都觀賞過了。”拍拍因為趴伏而弄臟的衣服,小惡魔愉快地轉身离幵。留下原地几個男人們苦苦思索,急著回想在約會時,自己究竟表現得如何。

唐心的臉上帶著微笑,她才是最后贏家。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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