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們的愛
“別這樣，髒。。。”
黑暗潮濕的牢籠裏，腐朽的草葉散發出令人做嘔的氣味，空氣還漂浮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軒玄低垂著腦袋，匍匐在裁天胸口，濕漉漉的舌尖沿著匕首劃破的痕跡細細的舔過，帶走血污的同時卻留下了溫暖的情愫，“這樣就不會感染了，”裁天受傷的手掌在軒玄笨拙的包紮技術下儼然變成了木乃伊，動彈不得，僵硬的鎖在軒玄光裸的懷抱裏，“讓血氣流通一下有利於傷口癒合。”
“不是你的錯！”胸口異樣的瘙癢感把軒玄從迷離的神遊中拉了回來，男人球狀的手掌正來回摩挲著自己胸前的嫣紅果實，“不准你再胡思亂想了，這傷我受的歡喜！”男人自滿的表情如同戰場上凱旋而歸的將軍。“我可是成功的把親愛的軒玄從刀口下救出來的英雄呢！”到這份上還沒搞清楚英雄和階下囚的差別，竟然還在那沾沾自喜，軒玄為之語塞。
“自虐狂，”軒玄彆扭的挪開了身子，咽了咽口水，把琢磨了半天的歉意吞回了肚裏，活該。
失去了軒玄溫暖的體溫，裁天不情願的收回了球狀的手掌，改道去捏軒玄飽滿的耳垂，卻意外的發現球狀的手掌已然失去了捏的功能，“該死！！”
“怎麼了？傷口還是疼嗎？”軒玄愧疚的抓回裁天球狀的手掌塞回了懷內，“對不起！！”單純的軒玄並沒有察覺到裁天的不良企圖，反而傻傻的羊入虎口。
“不疼了，只要在你懷裏就一點也不疼！”送上門的豆腐哪有不吃的道理，裁天心安理得的享受著軒玄誘人的身體。
軒玄不再反抗，側著頭靠進了裁天懷裏，靜謐了片刻，喃喃的說，“如果還能活著離開這裏，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過一輩子好不好！”
裁天有些錯愕，“這算是你對我的承諾嗎？”
“你不喜歡那就算了，”即便是死，軒玄也不想帶著遺憾離開，有些話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喜歡，喜歡的要命！”兩個人的生活，裁天做夢也想，“去西湖好不好，找個小島，住一輩子！”裁天曾經想過在煙波浩淼的西湖小島上置辦一戶宅子，就他和軒玄兩個人，朝起看日出，日落賞夕陽，恩恩愛愛的白頭到老。
“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都可以，”軒玄重重的點頭，就當作是一場夢，那也是好的。
“一定可以活著離開這裏的，一定！”
兩人相擁而眠，只有在夢裏才可以暫時忘卻現實中的苦境。
“叫司徒兔崽子用江山來換人，”鎮南王不懷好意的丟給裁天一封書信，“只要簽了這分讓位詔書，我便放林貴妃回去，”據探子來報，這假冒道士的青年竟是當今聖上的親密愛人，雖然司徒對這小子愛的死去活來，但是要讓他用江山來換美人，估計也討不到什麼便宜，不過。。
“這怎麼可能，司徒那傢伙決不會為了軒玄丟下皇位，”天才剛亮，鎮南王就派人將裁天帶到書房“好言相勸”。
“如果他不肯換的話，”老謀深算的鎮南王又從懷裏掏出一柄泛著紫光的匕首，“這刀子可斷金石，你若取了那兔崽子的項上人頭，我便放了你的軒玄，”管他是林澗還是軒玄，只要能換來江山就行了，鎮南王對三人之間的情感恩怨顯然不感興趣。
“此話當真？”豁出去了，裁天狠了狠心，司徒，勿要怪我。
“一言九鼎，”鎮南王滿口的黃牙笑的奸詐無比。
懷裏揣著救命的書信，連找馬的功夫都省下了，裁天徒步直奔燕京城幾裏處的皇家軍營。
夏日正午的太陽火辣辣的折騰著心急如撩的男人，司徒禦天會為了軒玄捨棄江山嗎？裁天沒有個底，關鍵時刻竟然要考驗司徒禦天對軒玄的愛到底有多深，真是窩囊，裁天發洩似的踩爛了路邊的一枚白花，可能昨夜下了場雨，破敗的白色碎花瓣攪和在疏鬆的泥土中，花葬，“真他娘的晦氣，”裁天低聲罵道，加快了腳步，軍營就在不遠的前方。（埋葬花，雨後的花，稍微刪掉幾個字，哈哈哈哈，偶麼啥意思哈啊，純粹劇情需要哈∼∼∼）
。。。。。。
越是顯得焦慮就越讓守衛有所猜疑，“我真的不是奸細，”時間在分秒的過去，守衛還是不緊不慢的詢問著一些雞毛蒜皮的細節，裁天忍無可忍，一拳掄在他聒噪的嘴上，“你他娘的去死吧！”
“來人啊，有奸細啊！！”守衛捂著滿嘴的血污，聲嘶力竭的叫喊。
“裁天？？”聞聲而出的司徒禦天認出了怒火中燒的裁天，“你怎麼在這，林澗呢！”空曠的視野裏只有裁天孤零零的站著，連林澗的影都沒有，“你怎麼有臉丟下林澗一個人逃回來！”司徒禦天目露凶光，雙掌齊出，豪不留情的轟向裁天的下腹，塵土飛揚，裁天狂吐幾口鮮血向後跌去，硬撐著沒有倒下，“很好，司徒禦天，我現在就給你個機會證明你對軒玄的愛！”擦幹了嘴角的血跡，裁天掏出一紙書信摔給司徒禦天，“軒玄的性命就全看你了！”
。。。。。。
軍帳內
“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要本王拿江山去換，真是可笑之至，”書信被撕成粉碎，在江山和愛情之間，司徒禦天最終還是選擇了他的江山，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皇帝畢竟占了少數。
“這就是你的答覆嗎？”裁天冷笑著走出軍帳，“你沒有資格把愛字掛在嘴邊，我打心眼裏瞧不起你，換成是我，即便是要用性命去換，我也心甘。”
“對不起，我做不到。。。”司徒禦天對著空氣喃喃自語，這道歉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深夜
“這是你逼我的！”尖刀突破被裹的阻礙，撲的一聲紮裏進去，血並沒有湧出來，蠟燭卻突然被人點亮了，“你。。。”司徒禦天守在蠟燭旁，搖曳的燭火下，臉上的表情模糊不清。
“當我決定放棄林澗的時候，你的反映過於平靜，不像是你的作風，”冷靜的道出事情的原委，裁天的企圖早已經被洞曉，“我不能把祖上的基業就這樣毀了，林澗，我還是愛的！”江山社稷不能毀在我的手上，司徒禦天為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藉口。
“你！不！配！”狂亂的舞動起手上的匕首，“殺死你。。殺死你。。”裁天已然處於了癲狂的狀態，對他來說，軒玄就是他的一切。
“你殺不了我的，”匕首咯的掉落在地面上，司徒禦天一掌震暈了暴走中的裁天，“對你和林澗，我只能說抱歉。”凝固的淚水從司徒禦天冰冷的臉上滾落，林澗，我是真的愛你，但是，對不起。
皇家大軍不費吹灰之力殺入了燕京城，在看到城中的某處燃起的火焰之後，將士門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放下了
手中的武器，他們的主人已經焚燒了自己的豪宅結束了他的人生。他們曾經以為高傲的王爺會背水一戰，但是在
失去了糧草的保障後，勝利似乎永遠處於飄渺的虛幻中，王爺明智的選擇的死亡。
黎民百姓歡聲雀躍，在人生的最後一刻，他們的王爺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正確僅僅是對百姓而言，他們在歌頌帝王聖德，斥責侯君無道的同時，卻沒人記得那個為了保護他們而跟隨
鎮南王的野心一起消失的軒玄。
“王爺把自己的家人鎖在一間屋子裏點燃了手中的火把，還特別命令手下去大牢加了一把鎖頭，”下人的一
席話徹底結束了司徒禦天的奢望，林澗已經葬身在了熾熱的火海之中。
死了也罷，司徒禦天轉念一想，悲傷便隨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的笑容。
若是活著定會怪我鐵石心腸，沒去救他，還不是會更死心塌地的愛著裁天。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陛下，要不要派人去裏面找找，可能還有一線生機？”隨行的將領討好的詢問。
“不必了，”司徒禦天最後看了眼漫天的火海，拍了拍坐駕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的依戀。
“活著還不如死了！”
這就是帝王的愛情，冷酷而自私。
裁天在鎮南王燃燒殆盡的廢墟邊一呆就是三天，皇家大軍已經凱旋回朝，裁天背著司徒禦天一個人離開了軍
營，滿載著對軒玄的思念來到這片傷心之地。
三天了，裁天搜遍了整座廢墟都沒有發現任何一點屬於軒玄的痕跡，如果給人搭救了那該多好，裁天想起了
軒轅劍尊，軒玄的師傅，那個世外高人，會不會是他呢？在關鍵的時刻救了軒玄一命。
如若真是這樣，那他的軒玄呢，為什麼不出來見他，為什麼。
其實很簡單不是嗎？裁天只是不敢去想罷了。
因為他的假設根本沒有發生，軒玄早已經在那場烈火中被燒的屍骨無存了。
輕輕的撫過懷裏的匕首，裁天連死的心都有了，沒有了軒玄，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現在還不是時候，”裁天對著廢墟自言自語，“等我把事情都辦完了，就下去找你，一定要等我，”空氣
中，軒玄似乎正微笑著坐在自己的面前。
“客官要去湖中哪座島嶼呢？”西湖渡口，裁天出神的看著遠方隱藏在霧氣中的湖中小島，耳邊是浪花拍打著湖岸發出的鏗鏘作響聲，軒玄，那麼多的島嶼你最喜歡哪個？
“客官，我帶您上島去，”擺渡人不由分說的拉著裁天上了搖曳的小船，裁天丟了魂似的任由他人擺佈，“就那座吧，一年四季風景如畫，是個隱居的好地方呢。”
就那吧，裁天默默的回應，整坐小島上覆蓋著滿滿的竹林，島嶼的中央看上去好象還有一片桃林，萬綠從中一點紅，確是美麗，“現在乃是夏季，這島上怎會盛開桃花？”裁天不解。
“這小的可就不清楚，說來也奇怪，這桃花是在一夜間忽然就開了個遍，”擺渡人搖頭，也是一臉的迷惑。
將裁天送進竹林，擺渡人微笑著撕下了臉上的假面，“果然是個癡情的種，竟來這尋死，也不浪費老夫一片苦心。”
島上的風景很美，裁天卻沒有停步坐愛竹林的心情，如果是在這裏安家，軒玄應該是喜歡的吧。
“哦，對不起，”一個閃神，裁天撞上了迎面趕來的行人，不過就打個照面，裁天卻按捺不住驚聲叫了起來，“軒玄！！”清秀的臉龐很是神似。
來人笑而不答，繼續匆忙趕路。
不是他，那人雖和軒玄長的相象，但那怯弱的眼神卻絕對不是軒玄所擁有的，裁天可以篤定的下結論，“長的真他娘的象，”裁天還是禁不住感慨了下，不自覺的就用上了軒玄的口頭禪，前方傳笑聲一片，“這位少爺，天色已漸晚，桃林那有間民舍可以借住一宿，”裁天並不在意，繼續慢悠悠的趕著他的路，什麼地方可以朝起看日出，夜落觀夕陽呢？
“不去的話，你會後悔的喲！”俏皮的語氣有點熟悉，但是又說不上來是誰擁有。
“恩，我知道了，謝謝你~~”不知怎得，裁天對這少年的建議頗有興趣，不妨就上去看看吧。
桃林中的民舍柴門虛掩，裁天推門闖了進去，竟忘記和主人打聲招呼，不是因為他不知禮節，只怪那屋內傳來的陣陣茶香誘人的緊，裁天被迷惑了。
桌上的香茶還散發著騰騰的熱氣，裁天小嘬了一口，香，不單是茶香，還有一股桃花的氣味。
如果能在這長眠，那該多好。。。
裁天摸了下懷裏的匕首，又小心的塞了回去，這裏並不屬於他。
咯吱，門又被推開了，是主人回來了。
“對不起，冒犯了，”裁天略帶謙意的回首，刹那間淚流滿面。
“相公，歡迎回家！”軒玄又斟上了一杯香茶，吸了一口，把嘴唇湊了上去。
情到濃時更轉濃，裁天雖有千萬個為什麼想問卻給軒玄這一吻全吻了個乾淨，此時此刻，他只想好好把心愛的人嘗個遍。
咳咳，激烈的擁吻給人不懷好意的打斷了，依門站著的是位白衣飄飄的中年男子。
“師傅。。。”軒玄羞紅了臉埋在裁天懷裏不好意思見人。
“小夥子不錯嘛，”軒轅劍尊滿意的捶了捶裁天的肩膀，從懷裏掏出一打人皮面具摔在桌子上，最上面的那張不就是之前的擺渡人嗎？“也不枉我從燕京一路護送回來，這小傢伙就怕你想不開尋死，連安靜的養個傷都不行，真是苦了我這老頭子，”嘴上嘮叨個沒完，手上也沒閑著，一刻不停的戳著軒玄的小腦門。
“不准你欺負他，老頭，”裁天下意識把軒玄鎖進懷裏，遠離軒轅劍尊的魔爪。
“嘖嘖，忘恩付義啊，虧我這一路辛辛苦苦的跟著，”軒轅劍尊大喊不平，“囈？？你剛才叫我什麼，老頭！！！？？？”軒轅劍尊大受刺激，“我有那麼老嗎？”指著自己的鼻子，軒轅劍尊不安的求證。
“沒有，沒有，師傅您是越活越年輕，”軒玄一邊安慰著一邊將苦著臉的軒轅劍尊推出門去，“您肯定是太累了，快回房去休息休息，要是長了皺紋就糟糕了。”
“相公，”軒玄乖巧的靠進裁天的懷裏，“全靠你我才能活著出來，沒想到讓我恢復功力的解藥居然是人血！”
“呀，原來全是我的功勞啊，”裁天沾沾自喜。
“如果不是師傅及時趕來搭救，我早已經暈死在火海裏給活活燒死了，當時師傅把昏迷的我連夜送回西湖，所以才和你錯過了，對不起。。。”
“讓我這麼傷心，你要把這一輩子都賠給我！”
尾聲
三年後，當朝皇帝司徒禦天退位于其弟司徒決然，攜愛侶隱居江湖。
西湖某小島上
“哈哈哈哈，點炮，不好意思啊。。。”
“你這匹混蛋種馬！！！”
。。。。。。
“小錘子，我口渴，幫我泡杯茶！”
“恩，主子，我這就去。。。”
“老婆大人，你身體還沒好，泡茶這麼辛苦的事交給我吧！”
“不要，你笨手笨腳的就知道添亂。。。”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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