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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調教之路》作者:橘川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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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白葉突然捂著胸口,整個人倒飛了出去,倒在地上沒再爬起來過。

其他人看了白葉被打飛出去,其中一人前去查看白葉的情形,一看,顫抖地說道:「死、死了……」這話一出,眾人皆倒吸了口氣。

只見床上那人手再一揮,剩餘的幾人紛紛倒地不起,只剩下琉璃還能動。

琉璃也被床上那人的手段給嚇了一大跳,回神時正想要向他道謝並詢問他一些問題時,卻見他整個人倒了下去。

琉璃見他一倒下,連忙過去看看他的情況,只見他再度陷入暈睡中,彷彿剛剛舉手間殺人於無形的不是他。

將他的身軀擺放整齊,被子也先蓋在他身上,琉璃便匆匆去提水過來。

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方才白葉碰觸過的地方,一再擦拭著,當來到他身後那小穴時,溫柔地用手指探了進去,轉了一圈,還好並沒有受傷。

手指退出時,見他有了輕微的反應,說了聲:「對不住。」小心地不再刺激他,稍微幫他穿上一件衣服,再用棉被蓋好。

床上的人兒恢復成最初那整潔的模樣。

這時琉璃看著依舊閉著眼睛的他,回想他方才睜開雙眼時,果然是當初所想的那般靈動眼眸。

呆看了一會,突然覺得有些冷,才想起來自己的衣服沒有穿好,又看著房間內躺著的那幾個人,走過去一看,果然死透了。

對此,琉璃並沒有覺得床上那人有做錯,他們竟敢想指染那人,該死!

琉璃不曉得自己竟然開始以床上那人作為思考中心,凡事都先想到那人,不再是師父至上。

又過了三天,他們漸漸發出了臭味,琉璃不想那人醒來時被臭暈,只好一個一個的拖到後山去,往懸崖下一丟,一乾二淨。

看著他們消失的懸崖深處,琉璃並沒有特別的想法,這是琉璃長大後第一次看到的死人,雖然他們曾經是自己的師弟,卻沒有任何難過的情緒。

師弟們發覺白葉他們那一夥人不見時,琉璃給他們一個很簡單的回答:「師父帶走了。」第一次說了謊。

不管他們信不信琉璃,他們知道琉璃不會說謊,而且只要是扯上師父,其他人什麼可能都是有的,也就信了琉璃,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床上那人依舊沒再醒來,師父也是還沒回來。






佾昭被櫻岳派宗主打了一掌後,全身的氣機在也無法控制,不停地往外洩出真氣,一絲也無法留住,再不趕快制止真氣的洩出,沒多久就會去找大神重修了,所以,佾昭打算將全身的氣機集中在胸前的一點心脈間,緩慢地修復著殘破的筋脈,當佾昭把心神全集中在心脈裡,赫然發現事情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一進入心脈時,身軀的控制權也跟著進入的同時消失,這讓佾昭有些慌亂,不過,很快就沉下心來,仔細觀察著自己的現狀。

雖然失去了身軀的控制權,但是,並沒有阻礙自己接收外界的訊息,但也只限於自身週遭,不再是整個地方的監控。

夜裡,看到琉璃在身邊哭泣的時候,更是焦急地想恢復身軀的控制權,無意間,看到心脈間的一絲間縫,試著將一絲心神分了出去,但僅能動動手指罷了,卻讓佾昭非常地高興,藉著分出去的心神,讓他更加地了解自己身軀的情況,目前,因為這個地方是當初自己千找萬找才找到的靈谷,而自己又在谷地的四周擺設聚靈陣,只要身在這裡,不管受了多重的傷,只要心神不滅,身軀都會自動復原,而現在他只要把這絲間縫,慢慢地擴大,讓心神出來恢復身軀的控制權就可以了。

沒想到,在他慢慢地撐大那小小的間縫時,被白葉給摸了上來,怒及攻心,不顧一切硬是衝出了心脈,將僅存的真氣用來殺去他們幾人後,再也支撐不住,自動陷入沉睡,只要身軀的氣機修復完全後,真氣也會慢慢恢復過來,到時候自然而然就會醒了。






佾昭體內的情形,琉璃一點也不曉得。

每天,打理著他的儀容,雖然不曉得為什麼,好像不怎麼需要幫他整理,他始終維持著乾乾淨境的模樣,也不用吃喝,一點消瘦的跡象也沒有,漸漸的,習慣他的存在。

琉璃一整個早上都待在後山裡,直到下午才回到房間,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將一個有二個輪子的木頭椅子推到床旁。

高興地對佾昭說道:「你看,有這東西,你就能出來曬曬太陽了,這是我從書中看來的喔!」

試坐在上頭,在房間滑來滑去的,好不興奮。

「嗯?這樣坐下來好像不怎麼舒服,沒關係,我幫你加上軟墊。」

裝修了一陣子,回到床邊,繼續對著昏睡中的佾昭說:「走吧!我們出去走走。」

漫步來到了唯一算是風景區的後山亭子邊,琉璃將佾昭停在亭子裡。

「雖說要帶你出來曬曬太陽,但是現在是正午,我們先在亭子裡坐坐,晚一點,等太陽沒那麼烈了,我們再出來曬曬,好嗎?」

露出溫柔的微笑,細細地打理著佾昭被風吹亂的髮絲。

「吶∼你真的好好看喔!比佾法還好看哩!你不曉得佾法是誰齁?我跟你說,佾法是師父的徒弟之一,跟上次那些壞徒弟一點都不像喔!從我跟著師父來到這裡,只有佾法會跟我說說話,不過,現在他被師父帶走了,所以你沒法看到。說真的,你跟他真的有些相似,這細細彎彎地眉毛,直挺的鼻樑,薄俊的嘴唇都有幾分相似。」

忘情地順著嘴裡的形容,撫摸著佾昭的臉龐,碰觸到他的嘴唇時,不曉得怎麼搞得,覺得它放大了幾倍,直到自己的嘴唇上傳來微涼的觸感,才意識到自己的嘴唇貼著他的嘴唇。

紅了臉,小小地舔了他一下。

「好奇怪喔?」

摸著自己的嘴唇,回想著先前師父也曾這般親了自己,卻沒有今天這樣的感覺。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發愣著,直到陽光從旁照了進來,才回了神。

「算了,想不透。」

看了佾昭一眼,再度小小地親了他一口,得逞後,得意地笑著。

時間就在琉璃這樣無時無刻地偷襲著佾昭的嘴唇中流逝,很快天色就暗了下來。

「本來是想跟你一起看星星的,但是,出來的時候沒有帶毯子,怕你會冷,所以,明天再來吧!」

琉璃推著佾昭踏著愉快的步伐,緩緩地推回去。

「大師兄。」

突然一聲,讓琉璃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掩住佾昭。

「小虎,怎麼了,有事嗎?」

「大師兄,小虎只是來請大師兄用膳……大師兄,他是誰?」

「哦……師父……師父說要我照顧他一陣子。」

琉璃發覺自己越來越會說謊了。

「師父回來了啊?那個人是什麼身分啊?會不會是師父的朋友?」

小虎想看清楚佾昭的模樣,才一走近,琉璃就攔住他,說:「他不喜歡被人驚擾,你先回去。」

「喔,好。」

小虎不疑有他,聽話地轉身回去。

自從白葉一掛人消失後,眾人對於琉璃的態度也沒有那麼尖銳,似乎少了搧動的人或是少了這麼做的原因,變得和緩,如同他們知道大師兄跟師父之間的關係前。

看著小虎離開,琉璃才鬆了口氣。

說不上來,為什麼不想讓人看到他的模樣?

琉璃覺得今天出現的問題越來越多了。






這些日子,琉璃覺得好充實,好幸福。

早上的時候,去書房拿了本書,推著佾昭去到亭子處看一上午的書,偶爾還會說說話,當然是自言自語,下午的時候,練打著師父所教的拳腳功夫,有佾昭在旁,很認真地練著功夫,晚上時,打坐一整夜。

早先時候相擁而眠時,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直到那天親了佾昭之後,發覺晚上再也睡不著,只好開始打坐練氣,漸漸的,從平常的三刻鍾延長為一整夜,本以為會精神不濟,卻發覺越練精神越好,也就習慣了每晚徹夜練氣。

十年過去,琉璃的身形拉拔上長,面容也越發駿逸,當年那股柔媚的氣息幾近消失無蹤,只剩下眼裡一點陰柔。

這十年來,眾人漸漸地往外發展,不少人在江湖中闖下一番名號,這時,眾人才知道師父所教導的拳腳功夫是如何的厲害,第一次出去的人回來後,告訴了眾人這樣的情況,眾人紛紛往外去試試拳腳,就連小虎也離開谷地,沒再回來過,只有琉璃始終留在谷地,陪伴著佾昭。

這日,出外試手腳的其中一名師弟慌張地來到琉璃面前。

「大師兄,我們惹上了一個魔頭,放話要滅掉我們這群人,出來幫幫我們!」

說話的這名師弟是排行第十六的黑子,因為他的皮膚是他們這群人中最黑的,從小就被同伴叫黑子,久了眾人也忘了黑子本來叫做什麼名字,就連黑子自己也忘記,從此,黑子就叫做黑子了。

「為什麼?」

黑子不曉得琉璃是問魔頭為何想要滅掉他們這群人的原因,還是問為何要去幫他們,還是回答道:「那個魔頭叫做轉命,是江湖上早年盛名的魔頭之一,殺人不眨眼的,因為武功高強,手段無比狡猾,正道屢次抓他不到,反而還被他差點滅了大半,後來也不再敢隨意惹他,我們這次會惹上他,是因為有一個叫做上官跋戶的傢伙,他的為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樣跋扈,一次,兄弟們在客棧喝酒時,見他調戲女子,出手阻了他,沒多久,那個魔頭就放話出來,當然,有幾個師兄也上前去挑戰過,差點就沒命,兄弟們一起去找他時,卻怎麼也找不到,只要有人一落單,都會被他偷襲、重傷。」黑子說到此,神情相當氣憤,「大師兄,你是我們裡面功夫最高的,可以請大師兄幫我們對付那魔頭嗎?」

琉璃見師弟們出外歷練,心裡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功夫到了什麼樣的境界,也許是因為每天都有扎實地練打拳腳,也許是因為每晚徹夜練氣,早在五年前,他的功夫變得是眾人中最高的。

看了眼佾昭,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去幫師弟們。

「大師兄,黑子幫忙照顧他。」

黑子一看就知道琉璃在猶豫什麼,心裡也高興琉璃並沒有一口回絕。

琉璃聞言,皺了下眉頭,立即回道:「不用。」

黑子一聽,心都涼了,看來大師兄是不會出谷的。

下一刻,琉璃的話讓黑子又開心起來。

「去約那個人到這裡約十里處的原野。」

並沒打算離開這裡太久,即使知道佾昭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顧,就算放他一個人躺在床上,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大師兄,那個魔頭狡猾的很,屢次約他也不見他守約過……」黑子又道。

琉璃一擺手,制止黑子繼續講下去,意思是讓黑子自己去想辦法。

對於出戰黑子口中的魔頭,是很有興趣的,只是還沒大過陪伴在佾昭身邊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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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輕擁著佾昭,二人坐在溫泉裡,「其實,我有些害怕……」

「師弟們都敗在他的手下,我沒跟外人對戰過,很有可能會一去不歸。」

將頭埋在佾昭的肩膀上,悶聲說道:「好想在對戰前,看到你醒過來,這樣我才安心。」

「很奇怪的,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覺得好熟悉、好熟悉,在你身邊的感覺跟師父在身邊時很像,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冒著可能會被師父責罰的風險把你留在身邊吧?」

想到師父的責罰,讓身體深處燥熱了起來。

這次沒有像以往般,趕緊起身,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面對即將到來的戰鬥,讓琉璃不曉得以後還能不能這樣擁著懷中的人,即使脹得難受,只想多溫存一會。

沒料到,這一溫存讓琉璃把持不住,漸漸開始撫摸著佾昭,有如那夜師父在這裡做的事情一般,只是角色對調過來,換成琉璃主導著一切。

當琉璃進入佾昭的體內時,感覺心頭上的那一層薄薄的堅持,也跟著被穿透了過去。

在戰鬥來臨的這幾夜,琉璃食髓知味,夜夜都渴求著他的身軀。






這夜,琉璃再度欺身上去,汲取著他身上的味道,熟能生巧地進入佾昭體內。

「嗯……」

突聞一聲呻吟,讓琉璃愣了一下,一看,佾昭睜著雙眼看著自己。

措愕,卻沒有停下動作,依舊向前挺了進去。

套句師父曾說過的話,這種事兒一但開始就停不下來了。

佾昭在這種時候醒來,讓琉璃有些心慌。

「唔,你……唔…唔……」

佾昭沒想到醒來的第一幕就是看到自己培養的小琉璃,呃……是不小了,想著他體內那物,天啊!他在想什麼!身軀許久未逢春雨,讓佾昭不自覺地隨著琉璃的動作搖擺。

琉璃見佾昭清醒後,並沒有像當初白葉那樣將自己殺了,內心一喜,更加地賣力。

佾昭剛從沉睡中醒來,身軀的接合度沒那麼好,時有時無地,無法完全的控制身軀,導致他想踹開在他身上肆虐的琉璃,卻連推開都辦不到,更何況是用踹的。

當慾望退後,琉璃看到佾昭眼神中的憤怒,又看到佾昭不斷地掙扎想起來的模樣,就想起自己是趁著佾昭無法動彈的時候,侵犯了佾昭,這樣的自己,跟白葉他們又有什麼不同……想到這裡,琉璃不禁落下淚來。

「對不起……」

佾昭看著哭得唏哩嘩啦的琉璃,氣得想罵道:被上的是老子,你哭什麼哭!看著這樣的琉璃,卻怎麼也罵不出口,只能怒視著琉璃。

琉璃被看得無法承受住,只好移開眼,「我…我去幫你拿盆水來淨身。」落荒而逃。

佾昭依舊試著恢復身軀的控制權,好不容易,終於達到百分百的控制時,頹喪地發覺到自己的體內一絲真氣也沒有,唯一慶幸的就只有身軀的氣機已經修復完畢。

「咿呀——」房門被打了開來,琉璃端著水盆進來。

扭乾毛巾,向前去要擦拭佾昭的身軀時,佾昭一手就打掉琉璃伸過來的毛巾。

琉璃露出受傷的神情,忍住想哭的衝動,說:「不清理,會不舒服的。」

佾昭又怎麼會不曉得,只是,一想到自己竟然是被上的那一方,氣得不願讓琉璃接近。

琉璃嘆了口氣,說道:「對不住。」伸手將佾昭周身的大穴給點住,讓他不至於亂動,才開始幫佾昭清理身軀。

清醒後的佾昭,看起來比平常的模樣還要來得誘人,即使他是如此的生氣,卻依舊吸引著琉璃。

佾昭看著琉璃又起反應,怒喝道:「你敢!」聲音一出,卻沒有以往中氣十足的聲調,只有軟軟綿綿地氣聲。

琉璃停不下來,吻上佾昭的嘴唇,再度進入佾昭的體內。

「你……你……唔!」

佾昭氣得眼睛都紅了,氣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不一會便直唉著,「哎,慢、慢些……唔……該死的,慢一點!」

佾昭整個人宛如電擊,身軀不住地顫抖著,差點恢復的控制權又給丟了出去。

好不容易等到琉璃告了一段落,才準備鬆了口氣,卻又被翻了過來,不停地捅啊捅的,當年跟琉璃怎麼玩的花樣,一一被重現了一次。

馬的,是想把老子給幹死是不是!

佾昭昏過去之前,只有這一句話浮上心頭。






當佾昭再次醒來時,全身痠痛的不得了,自從他練出真氣後,就幾乎沒有這樣的感覺過,沒想到如今竟然又體會到這般酸痛的滋味,讓他躺也不是,坐就更痛了。

一撇頭,見琉璃的模樣,內心就更氣了。

擺明一副就是哭了很久的模樣,一看到自己醒來,又笑得那樣燦爛,搞得自己什麼脾氣都發不起來。

「還好你醒了,我好怕你又一睡不醒……嗚嗚……嗚……」

琉璃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對不起……我克制不了自己……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當琉璃看到佾昭又昏了過去,被嚇得整個清醒過來,連忙解開制住的穴道,發覺還是沒有用,又搖又晃地,只見佾昭又恢復成沉睡的陶瓷娃娃,內心無比的自責,怎麼會在他有了回應之後,便無法控制住傾瀉的慾望,他才剛醒啊!

佾昭沒法跟他說,自己是他的師父,一想到若是他知道被他這樣壓來壓去的自己就是那個平日威武神勇的師父,多沒面子。得趕快恢復真氣,好恢復當日神勇的模樣,哼哼,屆時,看我怎麼將這面子討回來。

琉璃不曉得佾昭內心的糾結,淚眼潸潸地說道:「若是你沒醒,我又怎麼放心得下去赴約,還好你醒了……」

佾昭本來不想理他,聽到這裡,眉頭一跳。

「什麼約?」

一時忘記佾昭已經醒來的事情,還是一如往常地對他傾述內心的話,突然被這麼一問,愣了一下。

「什麼約?」

怎麼就呆了?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被看出來了?又摸了摸喉嚨,還是聲音?也不是啊!當年為了配合那副模樣,還刻意將聲音改過,照理說,他應該是認不出來的。

琉璃在佾昭說了第二句時,回過神來,想到這十年來都只有自己在說話,如今,聽到佾昭的問句,讓他又止不住淚水,感動地哭了。

又哭了……我不記得有把他教成這樣愛哭的小屁孩啊?要哭也只能在我身下的時候哭,這時候哭個什麼鬼?

「問你話呢!」

不喜歡看他這樣哭,煩躁地感覺到胸前一陣抽痛,佾昭以為心脈還沒完全修復,才會這樣陣陣抽痛。

「對、對不起……嗚…嗚嗚……是我一時激動……眼淚停不下來……」琉璃看到佾昭眼中帶著關懷的神情,讓他更加地無法自拔,不停地哭著。

佾昭一點也沒有發覺自己臉上的表情竟是如此柔和,見琉璃在自己開口後,哭得更厲害,也不曉得怎麼搞的,習慣性地將琉璃擁入懷中,用嘴堵住他的嘴巴,好一會後,自然地說:「乖,別哭了。」

這動作讓琉璃愣了一下,以往,師父在自己哭泣的時候,也是這樣做的。

佾昭忍不住要打自己巴掌,怎麼會這麼白痴的作出這種舉動,這不是告訴他,是的,我是你師父喔!

二人頓時陷入一陣沉默,佾昭也算是成功地止住琉璃的淚水。

還是琉璃率先打破了這份奇異的氣氛,「對不起,師父他也常這樣做……」摸著嘴唇殘留的溫度,真的好相似……

佾昭一看琉璃的神情,知道他在回想,嚇了一跳,趕緊出聲說道:「你、你剛剛說要去赴約,什麼時候?赴什麼約?」

「時間還不確定,要等對方來到附近才會過去,聽黑子說對方是一個無惡不作的魔頭喔!若贏了,師弟他們在外面也會過得比較好。」

琉璃沒有意識到自己還在比他小一號的佾昭懷裡,彷彿自然而然地就該如此似的。

「魔頭?誰?」

猶記得當初就曾經橫掃過整個江湖,印象中沒有什麼厲害的人物才是。

「黑子說他叫做轉命。」

嗯,果然是一點印象也沒有,那兒蹦出來的傢伙?

「你……」琉璃開口說了一個字後,又抿了抿嘴。

「嗯?」佾昭回想著當年在江湖中有沒有關於這個”轉命”的記憶,見琉璃欲言又止的。

「你的名字……可以告訴我嗎?」琉璃終於問出口了。

「………」佾昭意識到自己還習慣性地擁著琉璃,立即推了開來。

被推開的琉璃,神情黯淡了下來,喃喃自語地說:「不能說是嗎……」也是,自己對他做了這麼過份的事情。

見不得琉璃難過,順口道:「佾昭。」話一出口,佾昭就後悔了,雖然琉璃以前並不曉得自己的名字,但是,難保以後不會知道,該死的,怎麼會這麼大意。後悔歸後悔,還是在琉璃的手心寫下自己的名字。

「佾…昭……」琉璃反覆唸著,「佾昭,你連名字也跟佾法好像喔!你是他的弟弟嗎?」
佾昭一聽,差點吐血。

我靠!我是他老子。

佾昭很想這樣大喊,但是,還是忍了下來,免得琉璃又問東問西的,萬一說漏了什麼,被他知道我就是師父,我這臉還要不要?

只見佾昭臉一沉,說:「佾法是誰?我不認識。」

「欸?」琉璃訝異地看著佾昭,「真的不認識?」

「不認識。」佾昭再度回答道。

琉璃看佾昭回答的這麼肯定,也就信了。

「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麼神奇,你跟佾法的模樣相似,連名字也像,卻互不認識,多麼神奇。」琉璃感嘆著。

佾昭並不想在這話題上繼續下去,轉口道:「為什麼你要為了師弟去赴約?」

什麼時候,他們好上了?

琉璃看著佾昭,沒有馬上回話。

佾昭心中有鬼,被琉璃看得不自覺地移開眼神,「幹麻這樣看我?」

琉璃失望地垂下眼,「不,沒有什麼……」

「說謊。」明明就是有什麼,「快說。」

聽到佾昭的語氣,琉璃心驚了一下,彷彿師父責備自己般,但是眼前明明就是佾昭,不是師父……

「琉璃。」琉璃抓起佾昭的手掌,也在他的手心上寫下琉璃二字,「這是我的名字。」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看著臉微紅的琉璃,讓佾昭情不自禁地將琉璃拉近,親吻著他的嘴唇,口中的靈舌纏繞在一塊,透明的汁液從二人接觸的唇縫間滴了下來,漸漸,鼻息漸粗,琉璃再度將佾昭給壓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子又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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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上午的談話後,琉璃大致上知道佾昭是受了敵人的偷襲導致身受重傷,無意間來到這裡的,琉璃內心對此是抱持有些疑惑,這個谷地自從師弟們外出歷練後,也有一些仇人找上門來,卻始終無法闖入谷地,這時,琉璃跟師弟們才知道這個谷地是受到某種他們不曉得的東西保護著。

琉璃知道佾昭並沒有全部吐實,不過,沒有關係的,不管他是什麼樣的目的進來這裡,能夠進來此處的人,應該多少跟師父有些交情或者功夫高於師父才是,若前者,師父不在,身為師父的弟子們照顧他也是理所當然,若是後者,師父尚未回來,他們也不會是他的對手,也許還有其他什麼他們不曉得的目的,琉璃有種說不上的直覺,一點也不覺得佾昭會對他們有什麼惡意。

下午時,佾昭坐在亭子內的倚攔上,看著亭外的琉璃認真、扎實地練著拳,每一拳的位置精準到連自己在沒有真氣的指引下也無法做出同樣的動作。

看著看著,不禁感嘆著自己的真氣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恢復,不然,這時就可以看得出琉璃現在的程度在哪裡,也可以教導琉璃下一個步驟。

本來還打得扎扎實實的拳路,在打完全部的招式後,突然轉變成沒有看過的拳路。

與其說是拳路,不如說是跳舞。

每一招、每一拳、每一個折身,都像是在飛舞的舞娘般,那樣的華麗,那樣的好看,那樣的……扎眼!

佾昭一個怒啊!

好好的拳路不打,做啥打這種中看不中用的怪拳。

正要斥喝出口時,只見琉璃朝自己的方向望來,露出燦爛的笑容。

「好看嗎?」琉璃帶著期盼的神情問道。

讓佾昭的怒火又吞回肚子裡去,沒好氣的說道:「好看。」話一出口覺得實在不對,隨即補道:「但是,恐怕是不中用吧!哪兒學來的三流把戲,不會是你師父教的吧?」內心腹議著,若敢說是我教的,咬也要咬死你。

琉璃聞言,並沒有露出不悅的表情,竟也是點頭說道:「嗯啊,這套拳只是好看,對敵的話,不怎麼好用。不過,這套拳是我自己創的,不關師父的事情,只是覺得這樣打比較好看,希望能讓你看得高興。」說完,又露出大大燦爛的笑容。

被琉璃這樣一說,佾昭哪好意思繼續批評他那套花拳繡腿,只好自己悶不吭聲地閉上嘴巴。
琉璃來到佾昭身旁,挑起佾昭的下巴,親了親,問道:「不高興?」

佾昭被這舉動感到不滿,好像自己是什麼小動物似的,該死的!撇過頭,不想理睬琉璃。

琉璃又親了親佾昭,「別不理我嘛!」雙手環抱住佾昭,用臉頰輕輕地磨蹭著。

佾昭對此翻了翻白眼,琉璃現在用的這招,是以往自己常對琉璃做的事情,如今又被拿來用在自己身上,這個苦啊!

「怎麼了?」琉璃發覺佾昭似乎不怎麼吃這一套,改將佾昭抱到腿上,邊玩著他的手邊問道。

「沒什麼。」佾昭生著悶氣回道。

佾昭發覺身後的人不再說話,身軀還微微顫抖著,一轉頭,果然……

「別哭了,我只是因為你即將要出戰那個什麼魔頭的,還打這種不能用的拳,不高興而已。」佾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總覺得自醒來,就很不能適應,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琉璃擦拭掉眼淚,破涕為笑,「你很擔心我?」

「當然。」佾昭不覺得這有什麼好掩飾的,擔心就擔心啊!他可是自己親手培養的小玩具呢!萬一被人打壞了,還得再去找一個,多累人啊!

佾昭沒有意識到,當自己在想著還要找一個的時候,內心再度出現了隱隱作痛的感覺,只是想著怎麼全身的筋脈就心脈那地方沒修好。

琉璃只知道佾昭也會擔心他,表示,佾昭是在乎他的,這讓琉璃的心情大好。

「這拳只是打給你看,並沒有要用來對敵。」琉璃解說道。

「打給我看?」那還不如剛才那樣正規正矩的打拳,我還比較高興。

「嗯,師弟說,我打這套拳時,特別好看、特別的迷人,還說迷上我了……」希望你也能迷戀上我,後面這句,琉璃就沒說出口了。

「哪個師弟說的?」佾昭只對於竟然有人肖想他的琉璃有反應。

「呃……我忘了,你呢?」琉璃對於佾昭這問題愣了一下,最在乎的是佾昭的感覺。

「什麼我呢?」佾昭覺得琉璃講話越來越喜歡講一半了。

「就是……就是……」琉璃越講臉越紅,輕靠在佾昭的耳邊,緩緩地說:「你有迷上我嗎?」還是問出口了。

「………」佾昭沉默下來,他突然想到,在琉璃面前的並不是師父,而是他佾昭,從醒來到現在,無一不是顯示著琉璃對他的愛戀,但是,自己最終還是會以師父的面目來面對他,吶……琉璃對師父的眷戀已經不在了嗎?

琉璃沒有得到回答,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擁著佾昭。

對於當年師父對自己做的事情跟自己對佾昭做的事情,琉璃自從被白葉他們欺負過後,深深的感覺到其中的不同,也慢慢知道了這種事情是只有彼此喜歡的人才能做的事情,師父因為喜歡自己,才會跟自己做這種事,自己因為喜歡佾昭,才會跟佾昭做這種事情,現在,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佾昭。

「你還喜歡著你的師父嗎?」佾昭覺得琉璃似乎有些脫出自己的掌控。

琉璃聞言,渾身一震,雙手更加環抱住佾昭。

他怎麼會知道了?知道我跟師父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嗎?

自從師弟們出去過後,總是會說一些外頭的事情,也才知道,師父跟自己在世俗中是怎樣的離經叛道,但是,畢竟只是聽說,在這個地方,世俗中的一切,都遙不可及。

佾昭是外頭的人,他會怎麼看自己跟師父之間的事情?

一想到這個,琉璃就害怕得不能自己。

佾昭也被他抱得心都涼了。

慘慘慘,我這個師父的地位不在,日後琉璃還會繼續當自己的乖孩子嗎?我還想對琉璃這樣做再那樣做,然後接著又這樣弄那樣弄的,如今,可怎麼辦才好?






琉璃自從意識到佾昭對於自己跟師父之間的事情可能會覺得……鄙夷之後,面對佾昭時,眼神都會不自主的移開,沒有勇氣看向佾昭的雙眼,怕真的看到了什麼,自己會受不了的。

佾昭對於琉璃看自己時總是會移開眼這點感到不爽。

是怎樣?老子的眼睛有蟲喔!幹麻老撇開眼。

夜裡,琉璃依舊欺身壓上佾昭。

佾昭對於被壓這點,實在很不爽,臉色就不會很好看,總是在怒視著琉璃,卻沒有再嚐試推開他。

琉璃看著佾昭憤怒的神情,再度撇開眼,自動退到一旁,抱著佾昭,不再繼續。

沒在繼續壓他,佾昭卻覺得越來越不爽了,現在是怎樣?要做不做的,我底下的兄弟脹得難受。

「你到底是怎麼了?」佾昭受不了琉璃這樣。

「……我……我只是害怕……」琉璃嚅囁地說出內心的恐懼。

「害怕?怕出戰?還是怕你師父回來後,看到你另結新歡,會整治你?」佾昭說。

「不、不是的。」琉璃趕緊澄清道:「不是這樣的。」

「不是?不然是怎樣?」佾昭皺著眉頭說道。

「………」琉璃又沉默了下去。

吼——佾昭內心狂吼,這小傢伙是怎麼了?

不管了。

「不管你怎麼想,現在,你幫我解決它。」佾昭指著方才被琉璃挑起來的情慾命令道。

琉璃沒想到佾昭會突然接這一句,愣了一下,在連續的避開佾昭雙眼之後,首次對上了佾昭的眼眸,想從裡面找出些什麼來。

「你……你是要幫我擼出來,不是要你把它喀咂喔!」佾昭突然想起來第一次這樣對琉璃說的時候,琉璃真的想幫自己永遠地解決掉情慾根源,趕緊補充道。

琉璃聞言,突然笑了出來,眼淚也跟著往下掉,「我知道的……」當年師父這樣對他說時,自己還真的以為師父是要把它擰斷,後來才知道師父並不是那個意思,被師父調笑了許久,沒想到如今佾昭也這樣對自己說。

佾昭才想起來琉璃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琉璃了,臉上一紅,卻也沒有解釋什麼,依舊高傲地等著琉璃的服務。

「又哭什麼,你真的很愛哭。」佾昭不滿地拿著被子,胡亂地擦著琉璃的臉。

琉璃整張臉被擦得紅通通的,只見琉璃說了一聲,「抱歉……」便俯下身來。

嗯∼∼∼這樣才對嘛!

佾昭滿意地享受起來,得意地說:「這都是師父教你的吧!」很好,一點都沒忘掉。

琉璃聞言停下了動作。

「做什麼停下?繼續啊!很難受。」佾昭不滿地說道。

這時琉璃才又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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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佾昭欣喜的發覺體內的真氣有復甦的景象,雖然只產生了一絲絲,不過,有了開頭就有希望,佾昭相信他的真氣很快就會恢復充盈的狀態。

這一絲絲的真氣,已經足以讓佾昭重新掌控谷地的禁制,禁制內的所有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監視。

這時,透過禁制的增幅,察覺到黑子急速地朝谷地奔來,後頭有個外人也以飛快的速度接近黑子中,沒多久黑子就會進入禁制的範圍內。

「琉璃,你約戰的對手似乎來了。」佾昭邊感受著禁制外的情況邊說道。

「嗯。」琉璃並沒有特別的反應,只是冷淡地回應一聲。

這讓佾昭覺得很奇怪,記得先前琉璃明明就對於此戰感到既興奮又害怕的,怎麼如今快要面對了,卻是這個反應?

中止與禁制的聯繫,仔細看著琉璃。

只見琉璃雙眼直盯著自己瞧。

「怎麼?聽到對手快來了,嚇傻了?」佾昭說笑道。

「……」琉璃猶豫了一會,還是來到佾昭身前,將佾昭緊緊的擁抱住,說道:「佾昭,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的第一場對外的戰鬥就要開始了,你還在想這些?」佾昭快被琉璃打敗了,決戰前夕竟然還在想這些兒女情長。

琉璃聽不下佾昭的訓話,依舊繼續說道:「我好害怕……」

「你只要不要打你那種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繡腿,總是會有勝算的,一個堂堂的男子漢,怕東怕西的,也不怕人笑話。」佾昭不悅地教訓道。

琉璃將頭埋入佾昭的頸間,「我好怕我不能再這樣擁著你,我好怕我不能再跟你說我喜歡你,一想到可能無法再見到你,我就怕得不想出戰。」

佾昭被琉璃這些話弄得沒了脾氣,只好放緩語氣,說道:「所以,你一定要想著勝利,這樣你這些害怕就不會出現,不是嗎?」

「……佾昭,你希望我戰勝嗎?」琉璃問道。

「當然,你不勝還能誰勝。」佾昭肯定地回答。

「吶……你可以跟我說一句,我喜歡你嗎?」琉璃輕咬著佾昭的耳根,「哪怕是騙我也好,說說好嗎?」

佾昭感覺到耳根傳來陣陣的酥癢,正想要推開他時,又發覺到頸處附近出現濕濡的感覺,知道琉璃又哭了,內心一嘆,「我…我喜歡…你……」真詭異,怎麼這一句話說得這麼不順,臉還發熱了。

琉璃聽到佾昭這樣勉強地說出這句話,明明自己應該高興的,卻發覺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佾昭說完那句,覺得太尷尬了,推開琉璃,撇過頭說:「好了,快準備準備,對方要來了。」沒有注意到琉璃被推開時臉上出現的失落表情。

琉璃緩緩地起身,眷戀地望著佾昭,離開房間前,佾昭都沒有再看向琉璃。

佾昭就算不跟去也知道琉璃的情形,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借助禁制的力量來幫琉璃,何況,目前的他跟去了也幫不上忙,沒有以往龐大的真氣下只會是累贅而已。






琉璃一出谷地,果然看到黑子急速往自己的方向奔來。

腦中卻是想著方才佾昭在自己離開前都不曾看向自己一眼,我在他心裡是否有位置?就算這場戰鬥中,敗了無法回到他身邊,他會不會為我感到……悲傷?

師父……琉璃現在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在乎佾昭?為什麼對於跟師父間的事情會怕佾昭厭惡?當初,師父不是告訴琉璃,只要聽師父的話,做師父的乖孩子,只想著師父就好了嗎?為什麼琉璃沒辦法繼續這樣只想著師父?為什麼琉璃心中有個佾昭?師父……您什麼時候回來?琉璃有好多問題想問您。

「大師兄。」沒一會,黑子就來到琉璃身邊,臉色極糟,似乎受了不輕的內傷。

琉璃回過神來,琉璃皺著眉,「怎麼引到這裡來了?」揮手讓黑子退入谷地。

「大師兄,對不住……」黑子捂著胸,喘著氣,卻沒有打算退回谷地,佇立在琉璃身後。

來人見到黑子身邊多了一個人,遠遠地說道:「嘿,我就說嘛!怎麼跑那麼遠,原來是來找幫手的。」來人謹慎地停在半里外,並沒有繼續前進。

「你就是轉命?」琉璃揚聲說道。

「正是你大爺我。」轉命仔細端看著琉璃的神情與注意四周的環境看有沒有埋伏。

只見琉璃的身後不遠處似乎有些動靜,而且,有一股熟悉的壓迫感迎面襲來,讓他不敢再踏前一步。

琉璃見轉命不再過來便主動迎向前去。

轉命感覺到琉璃每靠近自己一步,那股莫名的壓迫感就越重,心道,這邊果然有問題,不再眷戀轉身就走。

琉璃見轉命轉身離去,疑惑地回過頭來看著黑子。

「他?」

「大師兄,我想他可能是見我將他引到這邊來,以為這邊有什麼埋伏,才會不敢過來。」依黑子對轉命行事風格的了解,猜測得也跟事實沒啥兩樣。

「進來療傷吧!」琉璃對於等待已久的戰鬥就這樣結束,有些失望,卻也不是很在意,轉身就拉著黑子進入谷地。

轉命卻在琉璃跟黑子進入谷地後,回到原地,緩緩地往谷地走來。

卻發覺走到一的點的時候,沒法再繼續往前進。

轉命運起全身的氣勁,大喝一聲,「破!」

原本無物的前方出現如同水波般的扭曲空間,緩緩地向四周散開,卻依舊阻饒著轉命的腳步。

在房間內的佾昭在同一時間卻是突然吐了一口血,卻依舊維持著坐姿,手掌瞬間翻動,變換了好幾種手勢。

轉命本要在聚集一次體內的真氣來突破眼前這層看不見的薄膜,卻發覺眼前這層氣膜不知道什麼時候纏繞上來,順著身軀對外的氣竅鑽了進來。

不敢大意的立即關閉全身的氣竅,並費去七八分真氣逼退那些不知名的東西。

過了幾息,轉命緩過氣來,看著眼前這層還扭曲著的薄膜,心中有所顧忌,只好轉身離去。

此時,佾昭見轉命真的離去後,內心也鬆了口氣。

當轉命距離谷地只有半里時,佾昭藉著禁制明顯的感覺到轉命體內有真氣的存在,若琉璃真的與之對上絕非對手,是以藉著禁制在轉命的周身發出威嚇,讓他知難而退。

不料轉命卻是去而復反,還對禁制發動攻勢,原本體內只剩下一絲真氣的佾昭,對於操作禁制本就有些吃力,如今還要承受轉命透過禁制轉移過來的攻勢,更是讓佾昭大呼吃不消,還因此吐了口血,才勉強穩住禁制的平衡,當轉命離去後,內心一鬆懈下來,整個人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當琉璃幫黑子療完傷後,並沒有離開黑子的住所,依舊跟黑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下意識地沒有想要趕快回到佾昭的房間,猜想著如果佾昭發現自己沒回來,不曉得會不會擔心?

「大師兄,這次那個魔頭離開,難保他不會留在附近,等我們有落單的時候來個偷襲,這點還得多加小心。」黑子有些擔憂地說。

「嗯。」琉璃對於那個魔頭並沒有什麼感覺,在附近藏著也罷,離開也好,只要沒有進入到谷地,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影響,這個谷地向來自給自足,也無需到外面增添什麼日常用品。

「你可以在這裡等到師父回來。」琉璃不解黑子為什麼老是往外跑,這裡除了有些單調外,並沒有什麼不好啊!何況外頭還有個魔頭在虎視眈眈的等待著黑子跑出去。

「師父一去就去了十年,實在不曉得師父會不會再來個十年,外頭受傷的兄弟還等著照料……」黑子解釋著,委挽地表達出去的意思。

「嗯?受傷了,為什麼不回來?」琉璃不解道。

「這……不瞞大師兄,其實,有些兄弟在外面已經有了家室,我們自己的人可以自由進出谷地,但是他們的家室並沒法進入谷地,所以……」黑子本來是不想說出來的,畢竟,對於師兄弟們來說,他們的上頭除了師父就是大師兄輩分最大,成家時卻沒有告知大師兄,這點黑子也不曉得大師兄會不會生氣。

除此外,主要就是大家都知道大師兄是師父的人,沒人知道大師兄是不是真的甘願於師父身下,畢竟也是一介男兒,對於師父,若是換成任何一個師兄弟也沒人敢反抗師父,他們不曉得大師兄對於成家這件事情有什麼樣的想法,自動地在大師兄面前都不提任何一句,就連女人這個話題也是如此。

琉璃並不曉得黑子內心的考量,但是,沒想到師弟們有些竟然已經成家了……

說實話,琉璃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今天一個佾昭已經讓琉璃無法交代於師父,更何況是娶妻生子,知道師父的性情與手段,難保不會在自己的妻兒直接宣示自己的主權,屆時,又叫琉璃情何以堪。

「嗯……」琉璃對於黑子在講這成家的事情時,總覺得黑子看著自己的眼神讓人不是很舒服,「黑子,你先好好休息吧!之後再想辦法。」便起身離開,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來到現在是佾昭跟自己的房間外,佇立了一會,才推開房門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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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當琉璃進入房間後,佾昭第一句話就是質問琉璃的去向。

「幫黑子療傷。」琉璃不曉得佾昭為什麼這麼生氣,如實地回答道。

「療傷?哼,我看是療到床上去了。」佾昭冷哼道。

「佾昭,你為什麼這麼生氣?」琉璃不解,佾昭的反應為什麼是這樣?跟自己所期望的擔憂跟可能會出現的冷淡都不一樣。

「還敢問我為什麼這麼生氣?」佾昭火大地說:「你跟那個什麼轉命的根本就沒打,為什麼不直接回來?」

琉璃愣了一下,沒想到佾昭會知道,這時,才突然想到,為什麼佾昭可以知道外面的事情,包括黑子引轉命前來的事情也知道。

「哼,心虛了。」佾昭見琉璃不語,更加生氣。

打從佾昭醒來,發覺體內那絲好不容易恢復的真氣消失殆盡,相對的也就無法掌握谷地的禁制,根本就無法得知琉璃為什麼不在房間的事情,便有種莫名的憤怒由心頭不斷地竄出來。

「佾昭,不是的,我是真的只是幫黑子療傷,並沒有你說的那樣。」琉璃見佾昭的模樣嚇人,按下心中的疑問,解釋說道。

「療傷?他受的是內傷,你能幫他做什麼?」佾昭從禁制中看到黑子時,就已經藉著禁制查探過黑子體內的情形,這種內傷除非用真氣引渡,不然,也只能慢慢地療養,哪需要琉璃幫忙,「怎樣?黑子又高又壯,背後沒人操就耐不住了是嗎?」

「你把我當成什麼樣的人?」琉璃被佾昭的話給激怒了,剛才聽到黑子說到師弟們成家的事情,又聽到佾昭這樣說自己,好像自己真的除了給男人幹以外,就沒有別的了。

「什麼人?不就是欠人操的婊子。」佾昭無法控制內心的憤怒,將腦海中的所能表達的難聽話語都說了出來。

琉璃雖然不曉得婊子是什麼意思,不過,看到佾昭的語氣也知道在罵他,怒得撲了過去,將佾昭壓在身下,惡狠狠地說道:「我倒是要看看是誰欠人操。」一把扯掉佾昭的褲子,直搗黃龍。

「唔!你這個……啊!啊啊啊——啊!混帳!…唔!啊啊啊啊啊啊啊——」佾昭被幹得直想罵遍琉璃祖宗三代。

琉璃悶不吭聲地持續著暴行,腦中不斷地浮現過往師父對自己做的事情與現在自己對佾昭做的事情,反覆交替著,讓琉璃漸漸迷失了自己到底是要什麼。

佾昭先前動過真氣,曾經暈過一次,剛醒來就發覺琉璃不在房內,整個心神跟著動盪起來,情緒也跟著無法控制,而現在又被壓在身下,被如此粗暴的對待,更是氣紅了眼,心神更加的無法穩定下來,喉間一甜,又吐了口血,再度昏厥過去。

琉璃卻沒有注意到身下佾昭的情況,眼神毫無焦距地做著宣洩的動作。






當琉璃與黑子對話完,黑子看著琉璃的神情黯淡,猜想可能是師兄弟們成家的消息打擊了琉璃,內心始終覺得過意不去,何況,琉璃是師父最疼愛的弟子,若琉璃告訴了師父,他們並沒有經過師父的同意就成家,不曉得他們會面臨什麼樣的下場,越想越擔憂,才會想來找琉璃再談一談。

沒想到來到房間外,卻聽到裡面傳來變調叫罵聲伴隨著淫穢地撞擊聲,這才知道琉璃口中那名師父吩咐要照顧的人已經醒了,也才知道琉璃竟是這樣照顧的。

本想等待琉璃與師父吩咐要照顧的那個人結束後再進去,卻從窗戶外看到他在琉璃身下吐血的那一幕,而琉璃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般,讓黑子不顧師父的規矩,推開了房門,喊了聲,「大師兄。」卻發覺琉璃並沒有理睬他,似乎沒有聽到似的。

黑子見琉璃底下那人已經暈了過去,琉璃卻沒有停下動作,看不過去地推開琉璃。

琉璃這時才彷彿清醒般看著突如其來的黑子。

「你怎麼來了?」琉璃不解黑子怎麼會出現在房間內。

「大師兄,方才黑子就已經前來,本不欲打擾大師兄辦事,但是,大師兄底下那人已經吐血了,若持續下去,黑子擔憂大師兄無法完成對師父的交代。」黑子也不直接指責琉璃怎麼對人逞兇,畢竟,對於師父所說的照顧,並不曉得有沒有包含這樣的照顧,只是相信師父應該不會想讓琉璃手上染血才是。

「吐、吐血!?」琉璃聞言,大驚失色,仔細端看身下的佾昭,嘴角還殘留著血漬,床單上已是一片血紅。

「佾昭,佾昭,佾昭?」琉璃喚著佾昭的名字,發覺佾昭還是不醒。

怎麼會吐血?難道自己這樣對他,讓他氣得吐血?

琉璃有些慌亂地抱著佾昭,不曉得該怎麼辦?

此時,黑子已經端了盆清水與乾淨的床單。

「大師兄,先換了吧!」黑子協助著琉璃幫忙替換著染血的床單,至於佾昭身上的痕跡,就不是黑子的事了,黑子從琉璃阻擾著自己碰觸佾昭後,就知道琉璃不讓自己碰佾昭,還從琉璃的眼裡,看到了成家的師兄弟們對妻子露出的神情。

換好床單後,黑子識趣的退到外室,等待琉璃安置好佾昭。






「黑子……」琉璃安置好佾昭後,放下床簾,來到黑子面前,不曉得該說什麼。

「大師兄,請別怪黑子多事,那個人是師父交代給大師兄照顧的,黑子也不願大師兄因此受師負責罰,只是有一事,黑子不知應當不應當說?」黑子目光炯炯,直望著琉璃。

琉璃有些自責地說:「不怪黑子的,是我一時衝動……謝謝……你還有什麼事就直說無妨。」

「大師兄……喜歡那個人,是嗎!」黑子雖然是用疑問句,語氣上卻是相當肯定的。

琉璃誠實地點了點頭,「嗯,很喜歡。」

「大師兄有想過……師父回來後,會怎麼想嗎?」黑子不敢想像師父回來後,若發現琉璃另結新歡,不曉得會怎麼地生氣。何況,當他們去外頭歷練後,才發現師父的能耐竟是如此的強大,至今也未曾遇到過武功高於師父的人。

「師父……」琉璃想起了一件事情,這是當初佾法接連受罰後,師父對他講過的話,『佾法之所以會受罰,都是因為我不允許你的心中有師父以外的人。』

黑子見琉璃的神情也知道了已經達到說這話的意思,便不再繼續,轉而說出來到這裡本來的目的。

「這事相信大師兄自有定奪,還有一事,黑子還懇請大師兄答應。」

見黑子表情如此認真,也得暫時放下佾昭的事情,說道:「你說吧!」

「黑子方才不慎說出師兄弟們有些成家的消息,還請大師兄在師父回來的時候,先保密,我們會再自己跟師父請罪。」黑子不曉得琉璃是不是會幫忙他們這些師兄弟保守這個秘密?畢竟,他剛剛看到向來溫和的琉璃在床上竟然判若兩人的模樣,讓他對琉璃的認知不太有把握。

「我知道了。」琉璃不覺得這有什麼好保密的,但是,黑子既然這樣說,也許他們有自己的考量,只要師父沒問起,當然也不會說出來。

黑子見琉璃回答了一個不算是同意的回答,暗嘆了一聲,心道還是自己太多嘴了,若是沒有跟琉璃說出師兄弟們成家的事情,也不用這般擔憂。

黑子達成了目的,也沒有別的話要對琉璃說,作揖行禮後便退了出去。

琉璃在黑子離去後,頹喪地坐到外室的軟塌上,滿腦都想著方才黑子的警告,若是師父知道了自己的心中有了佾昭,師父會怎麼對付佾昭?






馬的,我一定要離開!

琉璃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再待下去,恐怕就得一輩子被他壓在下面了。

佾昭清醒後,第一個念頭就是暫時先離開琉璃。

還好他在谷地還設有一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地方,不過,前提是,他得先恢復一絲真氣,不然,也開啟不了那處的禁制。

本以為會很難擺脫琉璃的視線,卻發覺琉璃並沒有在房間內,機不可失,撐起虛弱的身軀,坐直身子,雙手飛舞似地快速地做了個小小的凝氣結。

谷地本來就有聚靈的效果,如今,佾昭抽動禁制的一小部分靈氣來恢復自己的真氣,這種方式對禁制的影響不大,大約每半個月可以使用一次,先前佾昭身邊總是有琉璃在旁,不想讓琉璃看到自己雙手結的手勢,這些都是日後要教導琉璃的部分,若是讓琉璃看到這些手勢,日後又要怎麼解釋這些。

此時,若是到達可自由連結天地間靈氣的功力,可以看到此時佾昭的周圍彷彿有著吸力,將四周的靈氣迅速地吸入體內。

不一會,佾昭的體內再度出現了一絲真氣。

佾昭手一翻,將手上的凝氣結散去,停止吸取禁制的靈氣,以免破壞禁制的平衡。

體內有了這麼一絲真氣,一切就好辦了。

先是取得禁制的監控權,找到其中進入那處地方的波動,本想直接隱入,想了想,還是留了張信,告知琉璃自己離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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佾昭隱入隱密的藏所之後,看了眼琉璃所在的位置,不曉得琉璃佇立在亭中想些什麼?也許是在想著待會要怎麼幹自己。

哼哼,現在讓他再也無法得逞。

佾昭嘴角得意地上揚。

收掉禁制的監控,專心地恢復體內的真氣。

藉著那一絲真氣,遊走著體內的氣穴,做完一周天的循環後,佾昭知道自己體內大致的情況。

心脈那處因為當初曾經用力撕裂它,現在雖然已經修復,但還是有些不順,想必這幾天胸口的悶痛就是這樣來的,與心脈息息相關的心神也在這原因下,變得不穩,情緒上容易起伏,若不趕緊條理,心魔便會隨之而來,也好在目前的自己並沒有什麼真氣,才不至於走火入魔。

情況並沒有自己當初想像中的好,得立即閉關。

佾昭本想立即閉關,卻想到禁制外那個轉命,若是他在外頭不斷地衝擊禁制,也許有一天會被他破去也不無可能,實在是一大隱憂。

再度恢復與禁制的聯繫,搜尋著轉命的藏身之處。

不一會,果然在東南方的一處山洞中看到他,只見那傢伙正在全心養氣,此時他週遭的感知最為薄弱,實在是一個大好機會。

佾昭卻沒有打算驚動他,目前這份禁制也沒法一擊殺之。

腦海中轉了轉,想到一個法陣,是當年為了逃避師父的追蹤而創下的法陣。

運用禁制,改變著山洞附近的氣機,將山洞完全地封住,裡面的人若沒有一定的功力也無法使用蠻力破開禁制,若沒有一定的法陣知識,也絕對想不出解法,最後還不放心地將那處山洞與禁制做了一絲聯繫,除了讓自己可以得知山洞禁制的情況外,還能抽取山洞附近的靈氣,讓谷地的禁制更加牢固。

佾昭做完這一切的安排後,嘴角再次上揚,雙手一翻,更是惡質的在山洞內層加了一個小小的散靈陣,讓山洞裡的人修練事倍功半。

本想再看看琉璃,但是心神卻再次的動盪不安,當機立斷,立即切斷與禁制的聯繫,只餘山洞那處的緊示,關閉六感,閉關去了。






如果我是師父,知道了自己喜歡的人心裡還有別人,我會怎麼做?

想不出來,師父的心思好難猜測……

如果……佾昭心裡還有別人的存在,我會怎麼做?

我會殺了佾昭心裡的那個人,只有我才能在佾昭的心中。

琉璃突然被自己的答案給嚇了一跳。

怎、怎麼會?我怎麼會這麼想?

捂著嘴,怕自己不小心叫了起來。

天啊!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這是……這也是師父的想法……

『佾法的責罰,都是你害的喔!』

當年的那一句話,又浮現在心頭。

佾昭,也會跟當年的佾法一樣,被我害到了嗎?這跟他心中有沒有我一點關係也沒有,而是我心中有沒有他的關係。

為了佾昭好,我應該要離開佾昭才是……

不,我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我沒有辦法想像沒有佾昭的日子,不,我不想離開佾昭!
可是師父……師父一定會傷害佾昭……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琉璃痛苦地抱著頭。






「大師兄,黑子……想請大師兄幫忙。」黑子去房間看時,空無一人,來到後山處的亭子,琉璃就佇立在亭中。

「嗯?」琉璃應了一聲,轉過頭來,眼神並沒有將焦距放在黑子身上。

「大師兄。」黑子又叫喚了一聲。

琉璃這才回過神來,「什麼事?」

「黑子懇請大師兄幫忙。」黑子整個人跪了下來。

「什麼事?」琉璃淡淡地再問了一次。

「黑子想回外頭,請大師兄一同前往。」黑子伏下身來,懇求琉璃陪同。

「不可能。」琉璃斷然地拒絕黑子,離這谷地最近的城鎮都要花上半個月,何況不曉得黑子所說的外頭是哪裡。

「大師兄,黑子求您……轉命那個魔頭還在附近,黑子沒法一人回去,只能請求大師兄幫忙。」黑子不住地叩頭。

琉璃看著黑子,不解地說道:「為何急著回去?相信再待上半個月一個月的,轉命若真的在附近,也會放棄才是。」

「大師兄……求您了。」黑子並沒有說明原因,只是不住地拜託琉璃。

琉璃皺了下眉頭,嘆了口氣,黑子在這邊,他也無法好好地靜一靜,只好放緩語氣說道:「你先回去休息,讓我考慮。」

黑子聞言,知道並非毫無希望,大聲說道:「謝謝大師兄。」靜靜地伏身在地,並沒有主動退去。

琉璃見黑子還伏在地上,看了有一絲心煩,說道:「你起來吧!」轉身就走。






回到房間外頭,手好幾次舉起又放下,猶豫著要不要推門而入。

心真的好亂……

佾昭心裡有沒有他的存在?佾昭在乎他嗎?佾昭會不會厭惡自己跟師父的事情?

師父回來之後,可以容許佾昭的存在嗎?會不會傷害佾昭?

佾昭他……願意跟自己一起逃離這個地方嗎?

逃離……對了,逃開師父就好了,只要師父不知道佾昭,就不會傷害佾昭,只要師父找不到琉璃,也就不會知道琉璃的心中還有個佾昭。

可是,這樣不就見不到師父了……

推開了房門,望了一眼床上,意外地沒看到佾昭,急步跑過去,摸了摸床鋪,已失了溫度。

去哪裡了?

琉璃腦中那些紛亂都不再出現來擾亂思緒,唯一的念頭只剩下,『佾昭去哪裡了?』

衝出房間,將谷地所有房間、所有地方,一一找尋,卻始終沒有發現到伊人。

回到房間,坐在軟塌上,心中安慰自己,也許佾昭只是出去走走,一會兒就會回來。

靜下心後,才注意到一旁的書案上放了一封信。

不會的、不會的……

琉璃抖著手,抽出那封信,目光始終無法集中在字上,看著上頭短短的幾個字,逐漸模糊,握著信的手指關節處也因過度用地而泛白,緩緩地閉上雙眼,淚水潸潸落下。

一夜,過去。






天泛魚白,琉璃便來到黑子房前,看著天際慢慢地綻放出強烈的光芒。

「呃!?大師兄。」黑子一出房間,就看到琉璃佇立在門前,愣了一下。

「走吧!」琉璃看到黑子出來後,便如此說道。

「走?」黑子一時搞不清楚琉璃的意思。

「外頭,走吧!」琉璃說道。

「嗯,外頭……咦!?謝謝大師兄!」黑子喜得趕緊回房拿著早就收拾好的包袱,以免琉璃反悔。

步出谷地後,黑子小心翼翼地戒備著週遭的情況。

走了三天,始終沒有看到轉命,黑子才稍微放心下來。

夜裡,二人坐在篝火前,黑子說道:「大師兄,轉命果然不敢一對二,請大師兄放心,回去的時候,我們會派師兄弟護送大師兄回來的。」

「不用。」琉璃望著火焰,回道。

「大師兄,黑子知道您武功高強,只是轉命他實在不是一個堂堂正正的武者,在外不比谷地,沒法藉由谷地來保全性命。」黑子勸說道。

「你覺得我打不過他?」琉璃有點好笑地問道,畢竟,當時還是黑子請自己去跟轉命戰鬥的,沒想到黑子竟不覺得自己會勝。

「不是的,黑子沒這麼想,只是轉命在打鬥前可能會做出一些小人的招式,大師兄初出谷地,恐怕還未適應。」黑子委婉地說道。

「……隨你,不過,送你到了目的地後,我還沒打算要回去。」琉璃對於轉命這話題不感興趣地說道。

「大師兄是想?」黑子心想,重點來了,會讓琉璃改變主意,離開谷地的原因。

「找一個人。」琉璃咬牙切齒地說道。

「找人?師父嗎?」黑子小心地問道。

琉璃沒有回話,沉默地看著眼前的篝火。

黑子見琉璃的模樣,就知道不是找師父,琉璃在乎的人,也只有師父,不過,看過琉璃對待那個人之後,黑子知道琉璃口中說的是誰,這才知道,那個人已經離開了谷地。

黑子想問為什麼要找那個人,但是,黑子知道不應該問,起碼不應該知道太多。

所以,黑子也沒有繼續開口說話,靜靜地處理著眼前的溝火。

琉璃並沒有在意黑子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只想著:『佾昭,你別想離開我身邊,我一定要找到你。』

黑子翻弄著溝火裡的木頭,想了一會,還是開口說道:「大師兄,您要找什麼人?我們師兄弟在江湖上也頗有些人脈,大家一起幫忙,也比較好找。」本是不想淌這混水,只是想到若是任由琉璃獨自一人在江湖上行走,實在叫人放心不下,一想到若是琉璃有了個什麼損失,師父知道後,哪還不發飆。

琉璃聽到黑子這般說,想到人海茫茫,確實不曉得要怎麼找人。

「佾昭,佾法師弟的佾,日刀口的昭。」琉璃邊說邊在地上寫著佾昭的名字。

黑子看著琉璃寫著佾昭二字時臉上所露出的神情,就知道琉璃心裡已經有了這個人,頓時,不曉得該不該幫琉璃,幫了,怕師父會責怪,不幫,琉璃可能會自己去找尋,屆時,師父也是會責怪下來,實在為難。

黑子最後還是選擇,幫了。

畢竟,不幫,實在說不過去,好歹師兄弟一場,何況,也真的怕琉璃會出事。而幫了,畢竟主事者是琉璃,他們師兄弟只是幫助琉璃行走江湖,師父也不會責怪地太過嚴重才是。

「哪裡人?可有其他相關的線索?」黑子問道。

「……不曉得……沒有……」琉璃眼神黯淡地說,沒想到自己對佾昭一無所知。

「這……恐怕不是那麼好找,可有什麼樣的特徵?」黑子心道,只有名字,還真的不容易找尋。

「他有一雙好看的眼眸,長長的睫毛,直挺的鼻樑,薄而俊佾的嘴唇,柔亮的秀髮,滑嫩的肌膚,我從沒有看過那麼漂亮的人。」琉璃瞇著眼,說著說著,彷彿佾昭就在眼前般,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臉龐。

「咳,也是,他的模樣的確少見。」若是不曉得的人,還以為是在說哪家閨秀,黑子看過佾昭,知道佾昭的模樣,只是,他倒是不曉得他肌膚滑嫩不滑嫩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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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琉璃跟黑子走了約一個半月,終於來到一處大宅門前,上頭掛著「易府」二個大大的字。

在路途上,琉璃知道易府是江湖上一個大派門,當年還出過武林盟主,只是近年沒落了許多,當初師兄弟們初入江湖時,易府幫助他們不少忙,漸漸地,師兄弟們都以易府作為初入江湖的起點,靠著師兄弟們的打拼,又恢復了當年大派的模樣。

現在,大部分的師兄弟都暫住在易府當中。

一進門,看到師兄弟們整齊地在偌大的庭院中打著拳,有一瞬間,琉璃彷彿回到當年眾人在谷地練拳的日子。

「黑子,你回來了!」其中一人眼尖地看到黑子,高聲喊道。

黑子笑著說:「是啊!我回來了。」

「我們還很擔心那個轉命會不會對你不利,臭小子,現在才回來,也不先報訊一下,害我們擔憂死了。」另一人環抱著黑子,捶著黑子的胸膛,說道。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黑子注意到琉璃還站在一旁,趕緊說道:「我這次還帶回了一人。」

聽到黑子這話,眾人才注意到琉璃,幾乎同時眾人都倒吸口氣。

「大、大師兄。」語氣上是相當惶恐的。

琉璃對於被眾人忽視,現在才注意到的事情並不在意,他只在意一件事情。

「黑子。」琉璃喚了聲。

黑子知道琉璃要說什麼,見眾人的臉色有些怪異,也知道他們急切地想知道琉璃出現在此的意思。

「大家聽我說,大師兄這次出來是來找一個人的,這點還請大家幫忙。」黑子高聲說道。

這時,眾人的臉色才慢慢恢復正常,起碼,不是聽到琉璃來傳達師父的意思,只是,琉璃是要找什麼人?

黑子將佾昭的情形大概講了一下,本來就無多的訊息,很快就講完。

「黑子,這事兒不好辦吶!只有名字,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尋到。」

「是啊!沒法主動找尋的話,只能等他出現在兄弟面前,這要靠運氣。」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表達這人不好尋找的話語,其實都是說給琉璃聽的,以免琉璃要他們短時間內找出,這還真的有些難辦。

琉璃並不想聽這些,只見他又喚了一聲,「黑子。」

黑子這一個半月,大概知道了琉璃的性子,只好再度出頭說:「好了,大師兄知道這事兒不是一天二天可以辦的事情,現在大師兄累了,誰來帶大師兄去休息,另外再來個人去跟易爺說一聲。」

琉璃並沒有打算跟易府的主人打交道,這點眾人也都知道,不曉得從什麼時候,也許是一開始,琉璃跟他人都一直有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存在著。

在琉璃前頭引路的師弟是排行第十一的雨健。

琉璃從來不在乎師弟的名字為何,也不需要知道。

二人一前一後地走著,經過一個小花園時,突然從拱門處滾出一顆鞠球,接著聽到一個悅耳的女聲說道:「小筱,妳又踢偏了。」另一個較為稚齡的女聲則道:「是那個球不好,才不是我踢偏了呢!」

一名少女,頭梳雙髻,穿著寬袖青色襦衣,繫紅色腰裙,下著鑲邊白色長裙,小跑步地來到拱門外撿球。

琉璃與雨健正好走到該處,只見雨健臉紅了紅,作揖行禮,喚了聲:「二小姐。」

易府有二個千金,一個是易蘭語,正值二八年華,容貌美麗,又精明能幹,易府的老爺年事已高,已經不太理事,幾乎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易蘭語打理,而易蘭語相當了得,對內,她將易府上下打理的井然有序,對外,她靠著美貌與智慧,與週遭較大的派門打好關係,讓易府不至於被打壓甚至欺負,直到琉璃師弟他們來到易府後,才真正地不用怕任何人,隱約有成為第一大派們的趨勢;一個是易筱,差易蘭語二歲,樣貌也是美麗動人,溫柔婉約,女紅相當精細,二女被外人稱為易府二花,是為城鎮上著名的美人。

此時,跑出來撿球的,正是易府二小姐易筱。

撿起球來,沒想到會碰到二個大男人,雖然易府屬於江湖派門,但是,內眷還是鮮少在外人面前露面的,這一個照面,讓易筱的臉瞬間通紅,顧不得行禮,叫了一聲就跑回拱門內。

易蘭語知道雨健是易府的重要客人,不能失禮,於是,來到二人面前,翩然施禮。

「蘭語見過二位公子,很抱歉,驚擾二位公子。」易蘭語說話有如黃鶯輕啼,細細柔柔,讓人聽了無不一醉。

「大小姐客氣了。」雨健回禮道。

易蘭語在雨健身上看到一般男人看到自己的傾慕神情,此時,一旁佇立不語的琉璃就顯得突兀,疑惑地看了眼琉璃,並沒有出聲詢問,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子。

雨健看到易蘭語的目光就知道她的意思,琉璃日後也是在住在易府上的人,先打聲招呼也好,便道:「失禮了,還沒跟大小姐介紹,這是我們的大師兄。」

易蘭語訝異地看著雨健身旁的這名男子,打從他們說要去請大師兄出來對付轉命這個魔頭時,就在猜想他們的大師兄會是怎樣的一個中年男人,沒想到竟是這般年輕、駿逸。

「見過大師兄。」易蘭語訝異歸訝異,還是從容地對著琉璃行禮。

易蘭語等了一會,不見琉璃有所反應,以為琉璃是被自己的美貌給震驚了,說不出話來,曾經有遇過幾個這樣反應的男子,沒想到,抬起頭來一看,卻不是那麼回事。

琉璃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無視易蘭語這般美人在旁。

雨健見氣氛有些尷尬,接著說:「大小姐莫怪,大師兄生性冷淡,對我們師弟們也是如此。」

「原來如此。」易蘭語順著台階下,「那麼蘭語就先退下了。」

雨健看著易蘭語蓮步輕移的背影,久久無法忘懷。

「看夠了嗎?」琉璃說道。

「呃,抱歉,大師兄,請隨我來。」雨健回過神來,趕緊將大師兄帶往休息的廂房。






「姊,那人是誰啊?恁是好看。」易筱看著琉璃與雨健二人離去的背影說道。

易蘭語知道易筱說的是誰,的確,他們的大師兄人真是俊俏得很。

「怎麼?動了春心啦?」易蘭語調笑說道。

「哪有……」易筱紅著臉透露著少女心事。

「真的沒有嗎?」易蘭語戳了戳易筱紅透的臉頰說道。

「唔……有那麼一點……一點點喔!」易筱強調地說道。

「哦∼一點點啊!那就是不怎麼樣囉∼本來為姊還打算跟爹親說說,好讓我們的小筱可以有個英俊的丈夫,既然只有一點點,那就算了囉∼」易蘭語笑著說。

「啊?姊∼不是一點點啦!是很多點點……」易筱紅著臉越說越小聲。

易蘭語哪還不曉得易筱的心理,住在易府的客人們個個都身手了得,若是能藉由此攀上關係,對易府日後的發展想必更加地有幫助,只是,那個大師兄似乎不容易親近,易筱若是嫁給他,不曉得會不會幸福?

在易蘭語的觀念裡,易府雖然已經沒落,卻總還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家,琉璃他們那一群人,武功是了得,卻還是沒有易府來得有地位,若是能夠跟易府結為姻親,想必也是他們巴不得的事情。

比起妹子的幸福,易府的發展更是她所關注的事情,就這樣易蘭語下了決定,要將易筱許配給那位冷漠的大師兄。






易府,從琉璃來了之後,易府的二位千金就常常帶著茶水跟點心來給琉璃他們食用。

琉璃總是一個人無視那些茶水、點心,繼續練著一成不變的招示。

幾次後,易蘭語覺得這樣不是辦法,便私下要小妹易筱拿著茶水與點心過去接近琉璃。

「大、大師兄,要不要……先休息一會?我…我……我跟姊姊做的…點、點心很好吃喔!」易筱鼔起勇氣,將手上的托盤向琉璃遞了過去。

琉璃撇了一眼,好看的眉頭起了波折,往後退了一步,繼續練著拳。

易筱見琉璃退了一步,下意識地前進一步,手上的托盤還是高高拿著。

琉璃不悅地準備發作時,一旁的黑子見不妙,趕緊插入二人之間,接過易筱的托盤,說道:「謝謝二小姐,大師兄他打完拳後,會細細品嘗的。」笑容可掬地站在易筱面前。

易筱見黑子突然來打岔,有些不高興,嘟嘴道:「黑子哥,你可別偷吃喔!」說完,鼓著粉嫩的臉頰,氣嘟嘟地走回大姊易蘭語身旁,生著悶氣。

易蘭語在遠處看得清楚,琉璃對於易筱送過去的東西絲毫不領情,讓她有些生氣了。

「雨健哥,為何大師兄不過來一起休息呢?」即使生氣,也不能當場發作,只能輕輕淡淡地說道。

雨健也有看到方才的情況,知道易蘭語可能會不高興,便說道:「大師兄他打拳都要打完一套,才會休息的,還請大小姐見諒。」大家都知道琉璃除了師父以外,對於其他人都不怎麼熱絡,何況是外人。

易蘭語聽了雨健的話後,氣稍微消了些,又道:「大師兄是不是相當嚴苛?你們好像都蠻怕他的。」藉著話題繼續探知琉璃的事情。

「不是的,大師兄人算是溫和有禮,會對我們嚴苛的只有師父而已。」雨健為了在易蘭語面前有個好印象,繼續說道:「因為大師兄是師父的人,間接的,我們也跟著怕在大師兄面前犯錯。」雨健說完,發覺眾人瞪著自己,頓時發現到自己說溜了嘴。

「原來大師兄是親師父派的人,難怪會如此。」易蘭語不了解真實的情況,以自己的角度詮釋雨健的話。

眾人聽到易蘭語的詮釋後,也紛紛鬆了口氣。

雖說在谷地,沒有人會真的介意師父跟大師兄的事情,只是,在外頭他們還是知道這種事情算是門派上不能說的秘密,都很自動的不提此事。

眾人見話題告了一個段落,趕緊轉了開來,以免又有人說溜嘴。

易蘭語本來的目的就是琉璃,於是又道:「大師兄的名字是?怎麼都只聽到你們稱呼他大師兄?難不成真的就叫做大師兄?」

這個問題就比較沒那麼多禁忌,雨健本想回答,但是,眾人看他開口就死盯著他,雨健有方才說溜嘴的前科,只好乖乖地閉上嘴,讓眾人有機會跟易蘭語說話。

「大師兄的名字可好聽了,叫做琉璃。」排行第十二的雨多搶到機會說道。

雨多跟雨健並不是兄弟,只是因為當初在選名字的時候,二人說好要當兄弟,才會用同樣一個姓,之所以取雨,是因當年鬧乾旱,害得他們家裡沒有得吃,最終丟棄了他們,於是,他們希望老天多下點雨,才會用雨這個字。

雨多就純粹字面上的意思,希望雨很多。

雨健則是希望自己能有個強健的體魄,好幫助天下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劉黎?」易蘭語不覺得這名字哪裡好聽了。

「是啊!晶瑩透亮的琉璃。」雨多說道:「大師兄在師父……唔!」話說到一半,就被身旁的人趕緊捂住嘴巴。還好眾人捂得快,雨多原本是要說,大師兄在師父身上的時候,那模樣真的是有如琉璃般光彩奪目。

「原來是琉璃啊!」易蘭語才知道自己想錯字了,琉璃果然好聽,只是似乎有些偏娘氣了,看了眼遠處的琉璃,腦海中浮現著,人如其名四個字。看到雨多被捂住嘴巴,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眾人一致搖頭說:「沒什麼。」

易蘭語看得一頭霧水,不過,知道了他的名字,算是前進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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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二年,過去。

琉璃始終沒有找著佾昭。

在易府也住了二年。

每天除了打拳之外,就是練功,日復一日,如同在谷地的日子。

不同的,是在於中間空檔時間,會有一個花樣年華的少女捧著裝著茶水與可口的點心在旁邊等著自己。

她的名字叫做易筱,是易府的二小姐。

會記住她的名字,是因為她每次拿東西過來時,都會報一次名字,讓他想不記得都不行。

還有一點,是她做的點心很好吃,柔柔綿綿的,以前從沒吃過的東西。

漸漸的,他容許易筱靠近他,漸漸的,他容許易筱拿東西給他吃,漸漸的,他偶爾也會跟易筱說上幾句話,漸漸的,他覺得跟易筱在一起的時候,有種陌生的溫馨感。

一開始,眾人多多少少都會攔著易筱,不讓她太過接觸琉璃,或者婉約的跟她說琉璃不適合,但易筱在姊姊刻意的鼓勵下,並沒有因此放棄過琉璃,依舊繼續著接近琉璃。

久了,眾人見易筱的態度如此堅持,雖然讓有些人的心都碎了,不過,還是覺得琉璃不可能會接受她,也就隨她去了。

這日,易筱覺得跟琉璃比較熟了,還是將心裡的話給問了出來。

「琉璃哥哥,他們說你的心裡有個小筱不知道的人,是怎樣的人?」

易筱還是希望琉璃跟她說,並沒有這回事,無奈,事實與期望的相反。

只見琉璃露出比以往更加光彩奪目的神采,甚至還帶著淺淺地笑容說:「他啊!是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人喔!」

「真的嗎?有比姊姊還要漂亮嗎?」易筱覺得自己的心好痛,卻還是帶著笑容故作天真地問道。

「這……不一樣的漂亮,他的一顰一笑,都讓我感到呼吸停滯,打從第一眼看到他,就從他身上感受到讓人眷戀的氣息,打從第一眼看到他,就好想要他,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我覺得好……熟悉……」琉璃說著說著,慢慢陷入了沉思。

嗯?熟悉?是了,佾昭讓我覺得他跟師父好像,明明是不同人,卻有著同樣的氣息。

易筱看著琉璃說話的神情是如此的沉醉,不想繼續看到琉璃想著別人而露出的神情,打斷琉璃的思緒,說道:「琉璃哥哥,若是……若是小筱不介意跟琉璃哥哥心中的那個人一起服侍琉璃哥哥的話……」下意識咬了下唇,忍著心痛的感覺,說出心裡的願望。

琉璃看著易筱,出來外頭二年多了,對於一些常識也多少瞭解,也知道易筱說的意思是希望成為自己的妻妾,這讓琉璃愣了一下,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摸了摸易筱的頭,並沒有回應易筱。

易筱對他而言,有種親切感,與師父一起的那種感覺又不一樣,也跟對佾昭的感覺不同,說不上來,卻也不喜歡讓易筱露出難過的表情。

易筱看著琉璃的雙眼,感受到一股溫柔的目光,靜靜地望著他。

二人互望的情形看在遠處觀察的易蘭語眼裡,已然成了一幅情人相會,含情脈脈的凝視畫面。

看來時機差不多,好事應該近了。






夜裡,易蘭語來到爹親的書房。

「爹親。」易蘭語端著人蔘湯與一些文件,遞給易爺。

「蘭語,辛苦妳了。」接過人蔘湯跟文件。

易府對外還是使用易爺的名字,畢竟,易蘭語始終是女流之輩,若要完全替代易爺,需要一些契機跟時間。

每晚,易蘭語總是將隔天所需要處理的事務,寫在紙上,交予易爺。

這日,易蘭語與易爺討論完武林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

「爹親,蘭語有事想與爹親說說。」

「哦?可還有什麼遺漏嗎?」

「不是的,是家事。」

「妳說說。」家裡的事情向來無須跟自己通報,一貫都是易蘭語處理的,這些年來,也從未有任何皮漏,難得她會來跟自己說家事。

「爹親知道琉璃公子嗎?」

「琉璃?」回想了一下,「是不是黑子他們的大師兄?」那群人當中,黑子比較符合自己的味口,為人正直又熱心。

「是的。」

「那個琉璃怎麼了嗎?」

「小筱與琉璃他們二人相互有意,不曉得爹親可否將小筱許配給琉璃?」

「蘭語……妳自己呢?」自從那件事情之後,自己一厥不振,將易府的事情都交給易蘭語,她從未抱怨過,如今,年紀也到了,卻是先為小妹著想,想想這幾年的確是虧欠了她。

「爹親,蘭語還想待在爹親身邊服侍。」易蘭語不輕不重地說道。

自己的女兒又何嘗不曉得她現在的反應就是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說,只是,還是問了一句,「黑子……如何?」

「蘭語還想待在爹親身邊服侍,蘭語的事情就先擱著,想問問爹親對於琉璃跟小筱的事情。」易蘭語再次委婉地說道。

「爹親知道妳有自己的打算,但是,時間不等人,妳要多為自己想想。」嘆了口氣,說道:「妳對琉璃的看法是?」只知道琉璃是二年前來到易府的,也知道琉璃是為了替師父尋找一個人才會過來,除此外,對他是一無所知,就連長得什麼模樣也不是很清楚。

「溫文儒雅,翩翩青年,與小筱人才兩貌,配得上小筱,而且又是他們的大師兄,他們對於這位大師兄,相當敬畏。」易蘭語說到最後一句時,特別提高語調。

「……他這二年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事蹟。」又怎麼會聽不出來易蘭語的意思,重點就在於最後那一句,黑子他們對於琉璃相當敬畏,只要與他們敬畏的大師兄結為連理,易府與在他們的關係就會更加牢固。只是,對於琉璃,真的沒印象,與黑子他們商討武林事時,從未見過琉璃出現,黑子他們外出辦事時,也從未見琉璃參與過,甚至有些時候,根本就忘了有這樣一個人。

「也許是因為對易府沒有特別的牽連,日後,加了這層關係,相信會在武林間闖下名聲,而且,聽他們說,琉璃的武功是他們當中最高的。」

「小筱的意願?」再確認一次。

「小筱她會相當樂意的。」易蘭語肯定地說道。

「是嗎……我知道了。」

「不早了,蘭語不打擾爹親休息,先告退了。」






隔日,易府的主人易爺請琉璃與師弟們一同到大廳上來議事。

當武林事說到了一個段落,坐在上位的易爺便道:「琉璃公子,你可有娶妻?」這時才仔細端看琉璃這個人,感覺他特別的有親切感,頓時印象就好了一大半。

師弟們一聽,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

果然,在琉璃回答沒有時,易爺又道:「小女年紀也差不多了,不曉得公子可願意?」在他的感覺裡,能攀上易府是他們的榮幸,不可能會有拒絕的可能性,是以,雖是問句,卻有種隱隱決定的意思。

「我並無成親的打算。」琉璃直言道。

易爺聞言,皺了下眉頭,「大丈夫成家立業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如今有此機會在你眼前,你可要好好把握。」

「……」琉璃也不悅地皺了下眉頭,想來這就是今天特地請他一道過來的原因。

「易爺,實在對不住,這事情要先獲得師父的同意,不是大師兄能自己做主的事情。」黑子見情況不對,趕緊跳出來說話。

這話說得倒也合情合理,只是跟方才琉璃自己說的話不怎麼接得上。

「既然如此,可請你們的師父出來一同主持這場婚事?」易爺說道。

「這……師父他老人家外出,尚未回來。」黑子繼續回答說道。

易爺看怎麼說話的人都是黑子,琉璃彷彿置身事外般,頓時一開始的好印象也消失無蹤。

「不知何時回來?」易爺想到昨晚易蘭語語氣上的堅持,只好繼續跟黑子說道。

「我們也不知。」黑子這話說得可是實話,只是不曉得他們的師父早已回到谷地,只是在閉關無法出來。

「這……老人家他何時外出的?」易爺順著黑子的話,也稱呼他們的師父為老人家,卻不知他們的師父外表始終是中年男子的模樣,這稱呼讓黑子他們聽得有些怪異。

「十二年前返回師門,還未回來。」黑子老實的說。

「……十二年……」易爺一聽,差點跌坐了下來,十二年他都可以從塞外回來中原幾趟了,「我知道了。」

黑子他們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易爺接著又說。

「我代替你們師父,幫琉璃決定,我看下個月中是個好日子,就定那天成親。」易爺見黑子還有話說,接著又道:「若你們師父有異議,請他來找我。」

「易爺……」黑子喚了聲,想再繼續拒絕這場突來的親事。

「不用說了,琉璃公子都沒出聲,想必也是同意這場親事的,我累了,先告辭了。」易爺見琉璃依舊沒有什麼反應,有些生氣的說道。

黑子看著易爺離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琉璃,「大師兄……」如果可以,他不想跟易府鬧翻。

琉璃撇了黑子一眼,並沒有什麼特別好說的,也跟著轉身離開。

留下大廳黑子一夥人急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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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這天下午,易筱依舊端著要給琉璃的茶點來到琉璃身旁,跟以往不同的是她的臉頰一直浮著淡淡地紅色,不時還會做出傻笑的模樣。

琉璃練到一個階段收功後,和平時沒什麼不同,來到易筱的身邊坐下,拿起她帶來的茶點,默默地吃著。

「琉璃哥哥……」易筱小小聲地說道。

「……嗯?」若不是耳力不錯,恐怕還聽不到易筱的聲音。

「以後,小筱會做更多好吃的東西給琉璃哥哥吃的。」易筱說完,臉頰更紅了。

「嗯。」琉璃看著臉通紅的易筱,突然覺得她蠻可愛的,若是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點心,這樣似乎也不錯。

「琉璃哥哥,這樣好嗎?」易筱本來是不想問的,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嘴巴,還是很想問。

「嗯?」琉璃不知道易筱想問什麼。

「就是……琉璃哥哥的心上人……」易筱說出心上人這個詞的時候,心好痛。

「嗯……」琉璃見易筱提起心上人,腦海中馬上浮現佾昭的臉龐。不曉得他現在在哪裡?如果他也能跟自己一起來吃這好吃的點心,那種感覺一定很好。

「琉璃哥哥不先將心上人娶進門嗎?」易筱咬著牙,還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琉璃聞言,露出笑容,想著若是佾昭穿著大紅袍嫁給自己,他的臉上鐵定會露出不甘心的模樣,一副怎麼不是你穿新娘服的表情。

「琉璃哥哥……」易筱看著突然露出笑容的琉璃,看呆了不自覺地也露出傻笑來。

過了一會,琉璃回過神來,看到易筱的模樣,困惑了一下,覺得她今天怪怪的,感覺自己休息也休息夠了,便起身繼續練拳。

易筱的目光沒再移開過琉璃的身上。






傍晚時分,黑子來到琉璃的房間。

「大師兄……」黑子下午的時候有看到琉璃跟易筱相處的情形,若不曉得琉璃跟師父的事情,真的會覺得他們二人真的很相配。

「嗯?」琉璃本想回床上打坐練氣,見黑子來了,只好跟著坐在椅子上等他講完話。

「大師兄真的要成親嗎?」黑子問道。

「……嗯?」琉璃疑惑地看著黑子,印象中他沒答應過。

「師父如果知道……」黑子說不出口,長久以來師父的嚴苛已經讓黑子害怕的說不出口可能會受到的責罰。

「師父知道也無妨。」琉璃打從一開始就沒答應過這親事,師父知不知道並沒有關係吧!

「這……看來黑子是誤會大師兄了。」黑子突然對琉璃行禮道。

「黑子……」琉璃不解黑子的舉動。

「這些年來,大師兄一定很痛苦,如今,黑子也會祝福大師兄的。」黑子由衷地說。

「嗯?」琉璃疑惑地看著黑子,想著,痛苦?師父離開後,佾昭就出現了,說痛苦也還好,只是這二年真的有點痛苦,為什麼會沒有一點佾昭的消息呢?

「不曉得師父聽到大師兄成親的消息後,會不會出現呢?」黑子突然這麼說道。

琉璃愣了一下,看著黑子,內心閃過一個想法,對啊!若是佾昭知道我要成親的消息後,會不會出現?

黑子以為琉璃被自己的話嚇到,急忙安慰道:「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相信師父也會替大師兄祝福的。」

琉璃沒有很注意黑子在說些什麼,只想著若是自己成親的消息傳了出去,也許就能找到佾昭了,於是,便道:「黑子,把我要成親的消息傳遍整個武林。」

「這樣好嗎?」黑子有些擔憂的說道。






很快的,日子到了成親的那一天。

易府上上下下佈置得喜氣洋洋,大大的喜字到處貼滿,每個僕人與前來道賀的客人們,臉上都是笑容滿面。

不同於外廳上的歡樂氣氛,在一處偏廳裡,黑子他們一群人聚在一塊兒,彼此臉上的表情跟這個喜洋洋的日子不怎麼搭嘎。

雨多擔憂地說:「黑子,你覺得今天師父會不會出現?」

黑子忐忑不安地說:「應該不會……那麼剛好才是……」

雨健則是樂觀地說:「應該不會出現,若是要出現,早在消息傳遍武林的時候,來把大師兄帶走了,哪還能等到今日。」

「也是……可能真的想讓大師兄擁有自己的幸福,所以才會裝做不知。」黑子跟著樂觀了起來。

「黑子,你真的覺得大師兄不是自願跟師父……的嗎?」排行第七的葉檸插嘴說道。

「葉檸師兄,大師兄如果真的是自願跟師父,那麼他還會想跟易筱成親嗎?」黑子問道。

「這……會不會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原因?」葉檸謹慎地說道。

「應該不會吧……大師兄的性子向來最單純,若有什麼原因,也只有大師兄喜歡易筱這個原因吧!」黑子否定葉檸的猜測。

黑子說到這邊,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

琉璃不是喜歡著佾昭嗎?怎麼又會答應與易筱的這件親事?

『黑子,把我要成親的消息傳遍整個武林。』那夜琉璃這般對黑子說道。

「啊!?」黑子想到一件真的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黑子,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了嗎?」眾人見黑子臉色慘白的模樣,也覺得不好,急忙問道。

「這……不,沒什麼……」黑子眼睛不敢看眾人,琉璃對佾昭有意這件事情,他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就連找尋佾昭是師父的命令這件事,他自己也差點忘了這是他說出來的謊言。

雨多並沒有想太多,便直接說:「既然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再擔心也沒用,我們去外面好好吃他個一頓,就算師父找上門來,也有力氣承受師父的怒氣啊!」

眾人一聽,也紛紛附和著,一同離開偏廳,去外廳的筵席上找位置坐下來了。

整個偏廳只剩下還在驚嚇中的黑子與對黑子的反應感到質疑的葉檸。

「黑子,現在他們都走了,你就直接說吧!你想到什麼?別說謊,我看得出來的。」

「這……葉檸師兄,我……我……」

「別吞吞吐吐,快說,他們還沒有拜堂,也許來得及。」

「這……我想……大師兄之所以答應成親,會不會是希望藉由這件事情來引佾昭出來?」

「嗯?……黑子,你是不是有什麼沒說清楚?」

「這……其實……在谷地的時候……」

黑子將在谷地時,琉璃與佾昭之間的事情說給葉檸知。

「胡、胡鬧!」葉檸聽完,整個臉色大變,「黑子,你向來懂事,怎麼會沒想到大師兄這樣做的目的?」

黑子被葉檸斥責得抬不起頭來,「對不起葉檸師兄,當時我只想到師父會不會責罰大師兄……沒有想到大師兄答應的原因會是這個……」

「不成,我要去阻止這場親事。」葉檸當機立斷道。

「葉檸師兄……也許……」黑子猶豫地說道:「也許這是大師兄唯一的機會……」

「你在說什麼?」葉檸不敢置信地說道。

「我說,也許這是大師兄唯一變回一般人的機會。」黑子豁出去地說道。

「什麼!?」葉檸不懂黑子在猶豫什麼,錯就是錯了,哪有什麼好猶豫的。

「也許,大師兄也想同其他師兄弟們一樣,擁有一般人的幸福,擁有妻兒。」黑子看了琉璃跟易筱的相處情形後,就覺得琉璃應該也是喜歡易筱的,不然,怎麼可能會真的這麼荒唐地用這場婚事來引佾昭出現,剛剛也只是他跟葉檸的猜想罷了。

「你……」葉檸看著黑子的雙眼,緩緩地說道:「你真的這樣認為?」

黑子堅定地點頭說道:「是的,不管大師兄一開始的目的是什麼,他跟佾昭之間是不可能的,若是易筱也許還有機會獲得師父的原諒。」

「這……罷了、罷了!」葉檸嘆了口氣,也沒有心情去喝這場喜酒,便道:「我累了,要去休憩了。」轉身便離開偏廳。

黑子望著葉檸的背影,對自己說:「我的想法沒錯的,大師兄應該要有自己的幸福。」






沒有……沒有……沒有……

他沒有來、他沒有來、他沒有來、他沒有來、他沒有來、他沒有來!

站在廳上一眼望去,沒有看到心裡思念的那個人。

難道……他真的一點也不在乎我?為什麼他沒有出現?

那時,他並沒有推開我,應該是對我有意才是,為何不見他的人影?

「來來來,恭祝新郎倌。」

琉璃經過一桌酒席時,突然被人拉住,塞了個杯子,被添上酒水。

胡理糊塗地喝下了第一杯,緊接著,別桌的人看到琉璃喝下第一杯,也不甘人後,跟著來敬琉璃酒。

不常喝酒的琉璃腦袋變得昏昏沉沉地,在沒有看到伊人的情況下,下意識地一杯接著一杯,將敬酒全喝下肚,也不曉得可以用真氣排出酒氣,漸漸腳下也變得浮浮癲癲的。

「好了,都還沒拜堂哩!你們就把新郎倌灌醉的話,要怎麼拜堂。」

突然有一個聲音從琉璃的身後傳來,琉璃轉過頭去,看不是很清楚來人是誰,只知道對方拉著他走。

眼前人影不斷地晃動,大大紅色在眼前晃啊晃的,眼睛都花了。

沒多久,琉璃覺得舒服多了,起碼眼前沒有那麼多影子在面前晃來晃去的,只有那個大紅始終在自己眼前。

「相公,我們喝交杯酒。」

好像是易筱的聲音,自然地喝下易筱交著琉璃的手臂遞過來的酒,就如同平日易筱拿東西過來給自己吃一般,琉璃很自然地喝了下去。

「相公……我們休息吧……」

琉璃已經記不太清楚過程,只知道一件事情。

「佾昭,你的胸肌練得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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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當琉璃睜開雙眼後,就感覺到自己的頭疼得要命,昏昏脹脹的,很不舒服。

不過,昨天晚上他做了個夢,夢到佾昭回來了而自己迫不急待地同他在床上打滾,夢到佾昭說喜歡我,夢到佾昭還哭了,也夢到佾昭的胸前變得軟軟的……就現現在手上的感覺一樣,嗯?

琉璃轉過頭來,看到身邊竟然真躺著一個人,不是佾昭,而自己的手就放在對方的胸前,下意識地捏了捏。

「嗯,相公……」易筱臉都要燒起來,琉璃一早就對自己這樣。

琉璃強迫著自己要鎮靜,緩緩地將手收了回來。

怎、怎麼會?

捂著頭,腦海中一些畫面閃過眼前,包括自己昨天跟一個穿著大紅色衣服的人拜堂的事情與回到房間後二人喝過交杯酒,以及……自己昨天錯把她當作佾昭的情形,一一的都回想起來。

這時,臉頰一陣冰涼,抬頭一看,易筱拿著沾了水的毛巾給自己擦著臉。

「相公昨天喝多了,頭疼了吧?」易筱紅著臉,幫琉璃擦著臉,這是以往她一直想幫他做的事情之一。

琉璃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再次認真地看著易筱。

這就是所謂的妻子?

琉璃不曉得一個人擁有妻子後,是什麼樣的情況,起碼,他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改變與不同,他還是他,他還是琉璃,並沒有因為擁有一個妻子後,他就不是琉璃。

輕輕地揮開易筱的毛巾,「我該去練功了。」

琉璃一起身,全身赤裸並無任何遮蔽物,卻也不覺得有什麼,易筱看著如同天神般完美的琉璃,臉上立即又發燙了起來,又想起自己已經是他的妻子,趕緊拿起琉璃的衣物幫忙穿著衣物,蹲下身來服侍琉璃穿著褲子時,發覺那光滑的大腿內側有著隱約可見的很像兔子的圖案,很特別、很可愛。






夜裡,易府的書房。

易蘭語一貫拿著處理好的文件來給易爺。

易爺看著易蘭語,說道:「蘭語,小筱為人婦了,妳呢?」

「爹親,蘭語還想多服侍爹親幾年,這事情就先擱著吧!」易蘭語還是一樣不軟不硬地婉拒著。

「蘭語,若是你大哥還在的話,你就不用背著易府這個包裹,也能過著一般女子無憂無慮的生活……」易爺嘆著氣說道。

「爹親,您覺得蘭語做得不好嗎?」

「不,我沒這個意思。只是看到小筱嫁人,對你更加的愧疚……」

「爹親,您無須愧疚,蘭語做得很開心。」

「唉……都快二十年了……」易爺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爹親,大哥他一定還在某處活得好好的,也許,有一天就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也不一定。」易蘭語安慰著易爺。

「希望如此……」易爺不怎麼樂觀地回道。

當年,因為自己做錯了事情,讓人將不到十歲的兒子給盜走,妻子也因為痛失唯一的兒子傷心過度而病歿,若是自己也不會讓仇人的骨肉活著,何況是那個因為自己而被殺害全家的人,想必一定恨死自己了,唉……我可憐的兒子。

易蘭語知道易爺還是希望能將大哥給找回來,內心一嘆,自己再怎麼盡心終究是無法代替易爺心中大哥的位置……






過了幾天,易府恢復了平常的模樣。

一早,練家子們在寬廣的庭院裡練著拳,下午,沒事情的練家子們彼此對打著。

中間空檔的時候,易府二位千金依舊端著茶水跟點心來給練家子們享用。

琉璃所期待的佾昭,並沒有出現。

黑子他們所擔憂的師父,也沒有出現。

時間久了,眾人也都習慣琉璃身邊跟著一名叫做妻子的存在。

易筱的肚子相當爭氣,成親沒多久就有了,相隔不到一年,就給琉璃生下了一子。

可惜,此子一生下就注定殘缺,左手明顯的與常人不同,像個樹枝般垂掛在小嬰兒的左邊,右眼竟是沒有眼黑,全都是眼白。

易筱一見到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竟是如此模樣,整個人頓時昏了過去。

琉璃卻沒有任何失望的感覺,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孩子,內心有種喜悅淡淡地在胸口處散開來。

易筱無法承受自己竟然生下這般醜陋的小孩,每每看到這個孩子就覺得沒辦法面對琉璃,甚至連抱也不願意抱他。

琉璃一點也不介意,常會抱這個有殘缺的小孩。

琉璃在幫孩子換尿片時,意外地發現到孩子的大腿處也有個同樣的兔子圖案的胎記,更加地感覺到這孩子就是自己的分身。

易筱自從生下那個孩子之後,就很想要再一個孩子,希望能生一個真正健康的孩子。

無奈的是,琉璃卻從新婚那一夜之後,就沒再碰過她,即使偶爾跟他提起想再要一個孩子的時候,他卻說想要全心地愛這個孩子,不想要有第二個孩子來分享他的愛。

這時候,易筱就會特別忌妒這個孩子,若是沒有這個孩子,琉璃偶爾還是會陪她,偶爾眼中倒映的身影還會是她,而不是現在琉璃眼中只有這個可怕的孩子。






易蘭語知道易筱生下有殘疾的孩子後,心情相當低落,特地抽空來跟易筱說說心事。

「小筱,那個孩子不是妳的錯,這是上天給你們的考驗。」易蘭語從搖藍中抱起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不是我的孩子。」易筱沒法直視那個孩子,撇開眼悲傷地說道。

「小筱……妳終究還是他的母親,這點是沒法改變的,試著接受他,好嗎?」易蘭語仔細看著那個孩子,眉目清秀,有幾分像琉璃,就是右眼有些嚇人,左手也少了幾分方便,現在只能祈禱那個孩子的腦袋是正常的。

「不,我永遠都沒辦法接受他!姊……為什麼我會生下這麼可怕的小孩?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易筱說到後來有些激動,眼淚也不停地往下掉。

「小筱,妳想想,如果有一天,這孩子長大後,問妳,為什麼不要他時,妳要怎麼回答他?」易蘭語試著想讓易筱能夠接受這個孩子,畢竟,天生殘疾並非這個孩子所希望的,日後,這孩子的辛苦更是一般人的數倍,一想到此,內心更是不忍地將這孩子緊緊抱住。

「不、不不不——他不是我的孩子!」易筱尖叫地說道。

「小筱,妳冷靜點!」易蘭語抱著孩子退了幾步,以免失控的易筱不小心傷到孩子。

這時,琉璃走了進來,並不在意易筱的情緒是不是仍在激動,直走到易蘭語面前,伸手抱過孩子,淡淡地說:「別嚇著孩子。」

接過手來時,摸了摸孩子的屁股。

「該換尿片了。」對著易筱伸出手掌。

易筱從琉璃一踏進房間,便不再尖叫,安安靜靜地佇立在一旁,一看到琉璃伸出手掌,趕緊遞上乾淨的布條。

琉璃一點也不介意地解開孩子的尿片,熟輾地換下沾濕的尿片。

易蘭語看著易筱與琉璃間的互動,感覺有些說不出來的詭異,站在一旁,不曉得該退下還是幫忙孩子換尿片。

此時,眼睛的餘光看到了一個圖案,一個易府找了近二十年的圖案。

激動地衝向前去,摸著孩子的大腿上那個兔子圖案。

眼淚跟著掉了下來,口中喃喃念著,「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琉璃不想孩子著涼,撥開易蘭語的手,將孩子重新包裹好,細細地哄著孩子,見孩子的眼睛閉上後,才溫柔地放入搖籃中。

琉璃這才緩緩回過頭來,看著易筱說道:「讓孩子睡一會。」

易筱忍著眼淚,點了點頭,便拉著易蘭語退了出去。

琉璃並沒有跟著退出,而是將房間的門給關起來,陪著孩子。

易蘭語激動的情緒還無法平復,見到琉璃竟然把她們二人給趕了出來,正待要再進入房間跟琉璃理論時,易筱拉著易蘭語繼續往前走,來到一處庭院後,才開口說道:「姊,別吵到相公了。」

「小筱,妳這是什麼話,他為什麼把妳也趕了出來?」易蘭語不平地說道。

易筱低著頭說:「不怪他,是我不好。」

「什麼?到底怎麼回事?」易蘭語不是這麼好打發的人,追問道。

「姊,不說這個了,剛剛妳是怎麼了?」易筱轉移話題地說道。

易蘭語見易筱不想講,也不好繼續逼問,內心暗暗記下,日後再來旁敲側擊問出原因,不然,易筱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

順著易筱的話,易蘭語又想起方才見到的兔子圖案,興奮地說道:「小筱,妳還記得在妳很小很小的時候,有個哥哥的事情嗎?」

易筱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我們其實有個大哥的,只是在很小的時候,大哥被壞人帶走,所以,才會只剩下我們二個。」易蘭語感嘆地說道:「自從大哥不在後,娘也因為這樣傷心過度而病歿,爹親一下子失去二個重要的家人,更是每日借酒澆愁……」

「沒想到我們也曾經有這樣的過去……」易筱第一次知道這事情,「是誰帶走大哥的?大哥後來怎麼了?」

易蘭語搖了搖頭,「不曉得,只知道是爹親的仇人,至於是誰?爹親不肯告訴我……大哥的下落也……不樂觀。」

易筱本來以為會增加一個家人,沒想到最後還是一場空歡喜,「是這樣啊……唉……」如果大哥還在的話,易蘭語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易蘭語知道易筱的心思,摸了摸易筱的頭,柔聲說道:「沒關係的,姊有你們就夠了。」

「嗯……」易筱點了點頭,又道:「不過,這個跟姊剛才的反應有什麼關係?」

易蘭語露出微笑說道:「大哥被仇人帶走,下場是如何,其實我們都很清楚,今天看到那個孩子的腿上有著跟大哥幾乎一模一樣的胎記,妳說,是不是大哥投胎回來我們家了。」

易筱愣了一下,抖著音說:「姊……妳是說……大哥的腿上有那種圖案?」

「嗯,很可愛對吧!」易蘭語以為易筱也跟自己一樣興奮。

「原來是這樣……」易筱整個人宛如沉浸在冰水裡,難怪自己與琉璃明明都好好的人,為什麼會生下這樣的孩子,原來是禁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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