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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異能快感(限) 作者:辛琪

異能快感(限) 作者:辛琪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chembioorg 您是第5129個瀏覽者
  擁有超感應異能的她,
  出於善意的警告他:小心有血光之災!
  卻被他當成前來搭訕的花癡女子。
  而愛管閒事的後果,竟是代他承擔災禍,
  這下子可好,引來他假借為她療傷的名義,
  硬是將她擄回他家,還把她鎖在他的大床上,
  兩人夜夜同眠、耳鬢廝磨就算了,
  還得提防他一下子偷襲她的胸、一下子肆虐她的唇,
  每每惹得她嬌喘吁吁,束手無策地軟了身子......
  卻沒想到原來她只是來充當他的護身符而已......

   楔子

  「神跡島」位於太平洋中,面積約是台灣本島的兩倍大,據聞,它是天上眾神在有事
下凡期間,所選定用來作為休憩的福澤聖地。

  可惜,這只是一個傳說,至今無人可證實它的真實性。

  神跡島的地理位置可以由任何版本的世界地圖上得知,不過,直至今日,尚不曾有任
何人得以幸運的進入島上,即使是它外圍的海域也一樣。眾人除了知道神跡島是一個私人
島嶼,其餘皆不得而知,至於島名的由來,則是因為在遠處曾有人多次於該島上空處看到
奇異的現象與異光,因不明原因而產生的現象,故認定為神顯神跡,久而久之「神跡」這
兩個字便成了島嶼的名稱了。

  有趣的是神跡島的位置正在航道旁,所以來往的船隻很少會有人看不到這個不算太小
的島嶼,因好奇而想前往一探究竟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只不過有這種念頭的人可打錯主意
了。

  因為,不管是蓄意或無意間闖入神跡島所屬海域的船隻,從來就不曾見過被大片珊瑚
礁石所包圍的島上陸地並順利上岸,這些船隻總是在闖入海域時即碰上一片奇詭的白霧,
且被包圍飄蕩似乎永無止境的霧中好幾天後,才會在不知名的引導力量下,由神跡島所屬
的海域範圍中脫困。

  當然在事後,這些試圖闖關的人都會記取教訓的,只是這麼一來,神跡島的神秘與神
奇就更加聞名遐邇,令人又懼又忍不住好奇之心。

  其實眾人所不知道的是,神跡島既不神秘,也沒那度神奇,只不過是島上之人皆擁有
比正常人多一些的異能罷了,且神跡島之所以不讓外人進入的原因,說穿了一點也不奇怪
,在島上居住的人只是純粹不想被人打擾而巳,因為在島上居住的人深知,一旦被他人得
知島上之人皆擁有特殊的異能,那就不是「麻煩」兩字可以形容的了。

  不過,眾人所不知的另一件事是,神跡島的人並不是如外人所猜測般,凡居住島上的
人皆不曾踏出島外一步。實際上,神跡島除了一些隱居者從不踏出島外,其餘眾人一直以
來皆是自由來去,只是外界無從得知罷了。

  至於那些散居世界各他、擁有不同異能的人也保持一貫的深藏不露,並自在的生活在
被正常人所包圍的世界裡,直到他們厭倦並想離開為止。

  所以,數百年下來,神跡島仍是完好無恙的矗立在南太平洋之上,而眾人依舊對它又
懼又好奇,卻又不敢輕易一探究竟,因為一直以來,神跡島都是安靜不惹事的存在著。總
而言之,神跡島可以說是世界上最最神秘的島嶼,這一點恐怕是無人可以辯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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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人家說,「夏日炎炎」是用來形容台灣夏天氣候最為貼切的一句話,可是楊蒔蘿卻發
現把這句話拿來形容五月初的臺北氣候亦是一點也不過分的。

  天哪!才五月初耶!嚴格說起來,此時應該是屬於春末夏初清涼又溫和的氣候才是,結
果她卻快被頭頂上的烈陽給曬成人幹了。

  呿!搞什麼東西嘛!老天未免也太惡劣了吧!竟然在她選定出門購物的今天,給她一個
「熱情」的艷陽,差點把在人行道安步當車的她給曬斃,嘖!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哪!

  所幸,在一切「慘」事尚未發生前,她的目的地巳然在望,於是她加快步伐,打算在
全身衣物被汗水浸濕前踏入前方一棟宏偉的建築物內,並且相信這一家著名的百貨公司當
不吝於省那幾個開空調的小錢吧!

  果然!

  一踏入百貨公司的楊蒔蘿立刻在清涼的冷氣吹拂下,感到一陣舒爽,頓時全身熱意全
消,她伸手撥弄一下垂在額前的短髮,這才有興致的打量起週遭環境。

  哇!有沒有搞錯啊?今天是非假日耶,為什度百貨公司內有這麼多「閒雜人等」在這裡
晃過來、晃過去?難道臺北市的閒人真的有這麼多?

  楊蒔蘿一邊四處閒晃,一邊思索著該為即將步入禮堂,且在婚禮後即定居國外的好友
買什麼結婚禮物,同時間她臉上的一雙大眼也好奇的東張西望,觀察起在寬敞的走道上與
她錯身而過的人。

  她並非好奇心比別人旺盛,而是她天性極不喜歡逛街購物,若非有目的而來,打死她
也別想要她在空閒時跑到這種地來亂晃,所以見到這麼多有耐心在此閒逛的「同伴」,不
禁勾起她的好奇心。

  時間就在她的隨意閒逛下流逝,直到雙腳開始因疲痛而抗議不巳時,她才停下腳步,
漫不經心的盯著身旁穿著昂貴服飾的模特兒,腦中真正認真他思考了起來。

  一套優雅的洋裝?

  不,那個冷面女八成會嘲笑她挑選衣物的眼光,而且她好像不記得青青曾穿過洋裝。
嗯......不好。

  一件性感睡衣?楊蒔蘿眸光一亮,圓眸猛地眨了一下。

  呃,不行。想起青青灑脫的個性,想來她必不能接受。嘖!不行。

  好吧!不要衣服,那麼,手錶?首飾?還是玩具?

  「乾脆打電話問青好了,免得我在這邊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楊蒔蘿在
絞盡腦汁之後,仍是沒有結論,忍不住口中嘀咕著,圓圓的大眼中一片煩惱神色。

  於是她開始張望掛在走道上方的指示牌,想找出公用電話的所在處。

  她直盯著前方上頭的指示牌,卻發現那塊指示牌有點遠,於是身隨心動,往前邁步,
孰料正好與一名打算走至她身旁專櫃的女子擦肩輕碰。

  「哎喲!」
  一聲嬌喊揚起,定住了原本不以為意的楊蒔蘿的身形,她停下腳步轉頭一望。

  「妳瞎了眼嗎?」一張塗滿濃彩的年輕臉孔,艷麓的臉龐上淨是盛氣淩人的驕態。「
妳知不知道我是誰?撞傷了我妳賠得起嗎?」她張著血盆大口怒斥道。

  惡劣的指責讓楊蒔蘿在瞬間沉下眼,「我的確不知道妳是誰,但是有錢並不代表妳就
可以隨便出口傷人,更何況,就我看來,妳的全身一切完好,連一絲灰塵也沒掉。」嘲諷
的言語由她的口中流利逸出,眼神故意輕蔑地上下打量著對方。

  「妳說什麼?」驕傲仰高的臉蛋頓峙一陣扭曲。

  「我說,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懂了嗎?」楊蒔蘿不在意對方威脅的口吻,涼涼地再
奉上一句。她的心情正煩躁著,眼前這個打扮得像「藝旦」的女人竟然惹到她的頭上來,
很好!

  「妳這個賤女人,竟敢這麼跟我說話!」咬牙切齒的惡毒咒罵出籠,原本精琢的粉臉
一陣青、一陣紅,巳然失去原有的風貌。

  想她朱琳琳從小就被人捧在手心上,不管是她的父母、親戚或是學校的同學、朋友,
從來役有一人敢對她如此出言不遜。

  嘖!這個女人好沒風度唷!楊蒔蘿斜睨著對方,心中一陣可惜暗歎。虧她長得還不錯哩
,個性卻是令人不敢領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會罵人就代表妳沒事,我可沒空陪妳多說。」來此地的目的尚未完戊,她可沒有那
麼多時間陪一個不講理的小妹妹鬥嘴。

  呃......努力看著她藏在厚粉下的臉,她應該未滿二十吧!

  楊蒔蘿聳聳眉,轉身打算走人,不料在她身後的女孩早巳氣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朱琳琳鐵青著臉色,不顧風度地快步上前,伸出左手揪住楊蒔蘿,令她轉身,右手則
是在同時間舉起──

  「妳有完沒完啊!」

  一個低沉又充滿著不耐的聲音自她們的左方傳來,讓朱琳琳高舉的右手一僵,接著她
的雙手垂下,臉色也再次改變。

  楊蒔蘿驚訝地看著朱琳淋乍然改變的臉色,尚未搞清楚時,只見對方的身形巳快速移
動,投向剛才發出聲音的來處。她忍不住好奇一曬。

  一名滿瞼不耐煩的男孩......呃,男人,眼神不屑他斜睨正抓住自己手臂不放的女孩


  縱使他滿臉不耐,楊蒔蘿仍是無法不被他那俊美中帶著狂妄邪魅的氣質所惑。

  哇,好一個性感漂亮的美男子!

  楊蒔蘿圓圓的眼眨了又眨,在見過好友夏青青的俊男未婚夫後,她巳然認為很難找到
一位能與傑可士長相相抗衡的男人,不過眼前這位美男子倒是推翻了她的想法,況且還是
「純種」的東方人,假如她沒看錯的話。

  「鈺,你就站在這裡看著我被別人欺負,卻吭都不吭一聲。朱琳琳攀住他的手臂搖晃
了幾下,口氣巳沒有之前的尖銳,反倒顯得嬌軟嗲氣。

  「放手。」被揪住手臂的男人,不悅的眼神落在朱琳琳的「鳳爪」上。「妳到底還買
不買柬西?」他開始後悔自己不該在她的糾纏不清下隨口答應陪她出門逛街的,看看她現
下招惹來的麻煩,真不知道她是怎麼進大學就讀的。

  嘖!看來女人也只能上他的床及幫他暖被,其他的,他也不用指望太多了。

  「不買了,我要你幫我教訓那個罵我的賤女人。」朱琳琳沒有察覺男人急速升高的不
悅氣息,兀自嬌嗲地要求。

  「憑什麼我要幫妳出頭?」男子冷笑反問。

  朱琳琳頓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嚷出,「你是我的男友不是嗎?你的女朋友受委屈,你
怎麼可以坐視不理?」話落,她的眼睛餘光瞄到楊蒔蘿想偷偷溜走的身形,「妳給我站住
!」她喝斥道。
  這個女孩好「番」喔!楊蒔蘿一臉無奈地再次止住腳步。原本在欣賞完帥哥後,她想
趁著女孩與男人專心交談時,不動聲色的溜掉,不料那女孩還能及時發現她的動作。

  「妳還沒玩夠啊!」男子不悅地拂開手臂上的「十指」。「妳慢慢攪和,我不奉陪了
。」脫離了她的手,他直接往前大跨步,瞄了一眼滿臉無奈的楊蒔蘿,由她的身邊走過,
沒有再回頭。

  朱琳琳在原地一愣之後,立刻抬起腳追向前,「鈺,等我!」經過楊蒔蘿身邊時,她
仍不忘回頭狠狠瞪上一眼,才專心趕上前頭大步行走的男子。

  可惜楊蒔蘿完全沒有感受到朱琳琳投來的惡毒一瞥,因為在那名男子由她身邊經過時
,她一向緊閉的靈動力突然開了一道口子,全身泛起久違的雞皮疙瘩。

  她頭皮發痳的立刻回頭,目光緊盯著那名背對她而走的男子,專注的眸光中迸出一絲
綠光。
  猶豫了幾秒,一股迫切的催促感讓她不再多加考慮的追上前,氣喘吁吁地抓住那名剛
才由她身旁經過的美男子。

  「先生,對不起,耽誤你一分鐘。」楊蒔蘿語氣堅持的說。

  「有事?」男子阻止一旁想發作的朱琳琳,漂亮的眼眸隱含不耐地盯著楊蒔蘿。

  「你相信命理嗎?」明亮圓睜的瞳眸反映出認真的神色。

  「命運?」男子嗤聲道,眼底的不耐神色轉為輕蔑。又是一個想引起他注意力的女人


  楊蒔蘿一愣,立刻糾正道:「不,不是命運,是命理!你相信命理嗎?」

  「相信又怎麼?不相信又加何?」男子隨口問道,語氣中泛起冷意。若非眼前的女子眼
中那抹異采吸引了他,他早就掉頭走人了,哪還會捺下性子來聽她說著令人不解的廢話。


  「算了,問了也是白問。」楊蒔蘿喃喃自語,接著她正色地仰頭看著身形高出她許多
的男子。「先生,不管你相不相信命理,我只想告訴你,最近幾天你將會有血光之災,所
以如果這幾天你能乖乖待在家中不出門,應該可以少受些皮肉之痛。」根據以往的經驗,
楊蒔蘿據實誠懇的勸告。

  男子聽著她突如其來、非自己所預料的話語,濃眉不禁蹙起,尚未來得及反應,身旁
的朱琳琳巳按捺不住地嚷了起來|

  「妳講這些話是什麼意思?詛咒人嗎?妳存的是什麼心......」

  「閉嘴!」男子不耐地打斷她的謾罵,轉而冷笑地望著楊蒔蘿。「照妳這麼說,我這
幾天會碰上不可預料的災難,是嗎?」他的語氣中毫不掩飾的表露出嗤之以鼻的意味。

  「是的。」楊蒔蘿一派認真的點頭。

  「那為瞭解厄,我是不是該好好地向妳『請教』一番呢?」男子諷刺道。

  「呃?」請教她什麼?她又解決不了。楊蒔蘿一時之間也反應不及。「這種事......」
她只看得出來,卻是一點也沒辦法解決。

  「不用說了。」誤會了她即將出口的話而打斷了未竟之語的男子,眼露鄙視。「妳的
計策很有趣也很新鮮,可惜我一點也不喜歡隨意搭訕的女人。」不屑的吐出話語,他隨即
頭也不回的繞過站在走道中央的楊蒔蘿大步離去,後頭則跟著同樣滿臉不屑的朱琳琳。

  楊蒔蘿愣了幾秒,後來才由旁邊觀看的銷售人員眼神中猛地瞭解了男子話中輕蔑之意
,她頓時氣怒的漲紅了臉。

  呸!有沒有搞錯呀!他竟敢說她警告的話語是為了要跟他搭訕的「招數」!她楊蒔蘿才
不會這麼沒品呢!

  從小她就遺傳到和父親同樣的異能,就是可以看見一些別人所看不見的柬西,年紀輕
的時候,她總是不肯聽父親的勸告,執意要去警告那些即將遭劫的人,結果不是遭到對方
訕笑,便是對方相信並躲過災禍,卻由她來承擔後果。

  久而久之她終於體會天命不可違。小災小劫就罷了,那些會遭逢血光之災的人皆是命
數下的安排,不管好壞都不是她可以插手的,於是在她徹底了悟之後,她不再插手別人的
命運,每次外出時,總是關閉敏銳的靈動力,讓自己與常人一般無異。

  偏偏這名男子身上的氣息,強烈到開啟了她的靈動力,於是她不由自主的「看」到了
,才會忍不住追上前去,給他一個事前警告,沒想到好心沒好報,反而讓他誤以為自己對
他有意,這......這.....這真是他媽的!

  *  *  *  *  *

  五分鐘後,沒心情再購物的楊蒔蘿怒氣沖沖地走出百貨公司大門。

  臺北市近郊,越過大名鼎鼎的信義計畫區後,往北的山腳下有一大片別墅型建築的老
住宅區,社區內的房子屋齡皆在二十年以上,不過依山而建的各式屋宇卻擁有臺北市人所
求之不得的青山綠水,在喧嚷的臺北市中可謂為一處幽靜的休憩住宅區。

  「夜弦星象館」就位於這個社區裡。

  夜弦星象館是楊蒔蘿的父親楊彥儒在二十年前所開設的,現今則由楊蒔蘿暫時接手,
因為楊彥儒正帶著愛妻李若彤出國遊玩,另一方面楊彥儒也有心在未來真正讓楊蒔蘿承繼
星象館的一切。

  只可惜做老爸的有他的打算,為人子女的楊蒔蘿卻一點也沒興趣配合,所以等到楊彥
儒夫婦一踏出國門,楊蒔蘿立刻將妹妹楊棻如抓來「代工」,應付那些排定時間上門求教
的顧客。

  其實私底下,楊蒔蘿一直認為楊棻如這個從十歲即被楊家收養的妹妹可比她厲害多了
,舉凡如紫微鬥數、塔蘿牌、鐵板卜卦,楊棻如幾乎都曾涉獵過,甚至在一年前還開了天
眼,能力更為精進。哪像她自己,除了與生俱來可以看見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的能力外
,她不覺得有任何勝過妹妹的地方。

  所以,她認為夜弦星象館應該是交給妹妹來承繼才是,可惜父母根本捨不得讓一向受
呵護的妹妹擔此重任。因此,現下坐鎮星象館的雖是楊棻如,但是館主卻是楊蒔蘿。

  「砰」地一聲,星象館的大門被一隻腳踹開,楊蒔蘿的身形直飆入門內,焰火燃燒的
眼眸一轉,立刻看到隔著一片透明玻璃,正愜意的坐在圓桌旁優閒喝著茶的楊棻如。

  「今天真是出門不利!」楊蒔蘿打開隔音不錯的玻璃門,直闖而入,並在桌旁的另一
張椅子坐下來,大大地吐了一口怨氣。

  楊棻如看看她,慢條斯理的開口,「不會的,今天妳的星座命盤是很適宜外出的,因
為妳會碰到一件意想不到的驚喜。」

  「哈!」楊蒔蘿大大嗤了一聲,「還真是好大一個驚喜啊!」她順手端起擺在桌上的荼
壺,倒了半杯熱茶,再將一旁的冷水壺往杯中注滿,然後端起茶杯,一口將它喝掉,看能
不能壓下胸中的怨氣。

  「姊,妳不是出門去幫青青姊買結婚禮物的嗎?是不是碰上了什麼事?看妳怒氣騰騰又
兩手空空的回來。」楊棻如好奇地道。她一向樂觀的姊姊巳經很久沒發這麼大的火了。

  「就是碰到一個自大狂,我才會這麼生氣的。」楊蒔蘿餘怒未消地道,瞥了眼神更加
疑惑的妹妹,繼續解釋道:「妳也知道青青快結婚了,而且婚後就會住在國外了,所以今
天我特地跑到忠孝東路去,打算幫她買一個特別一點的結婚禮物......」

  楊蒔蘿一五一十將自己在百貨公司內發生的事說出來。

  「妳說我是不是好心沒好報?棻如,妳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告訴過妳,我在國二時腳骨
折的事?那時妳還沒有來我們家。」

  「我記得,妳說妳是因為警告同學避開災禍,結果卻反而由妳承擔災禍。」楊棻如點
頭說著楊蒔蘿曾經告訴過她的事。

  「對啦!所以妳就應該知道,今天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向一個跟我八竿子打不著的陌
生人提出警告,結果對方竟然污蔑我是找藉口『釣』他,真是一個不要臉的自大狂!」楊
蒔蘿一想起當時的情況,立刻又氣呼呼地罵道。

  「對方不相信?」楊棻如同情地問。

  「我管他相不相信,反正我已經警告過他,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了,其餘的我可
管不著!」楊蒔蘿沒好氣地說。

  「奇怪?」楊棻如突然想起一件事,「姊,妳不是說妳已經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感知靈
動力,所以妳應該不會在妳沒有意願的時候看到別人即將發生的災劫才是。」

  「我也不懂為什麼耶!」楊蒔蘿眼中泛上疑惑,「現今我已經可以隨心所欲地運用這
項能力,可惜今天情況卻有些奇怪,那個人只是由我身邊擦身而過,我就感覺到一股奇怪
且由他身上發出的氣流衝過來......」她困難地解釋當時所感受到的情形。

  「氣流?」楊棻如疑惑地問,「什麼意思?」

  「嗯......」楊蒔蘿又想了一下,才道:「就好像我明明將我的感知靈動力關在一扇
門後並上了鎖,而那股氣流卻像是一把鑰匙,所以我才會看到他的生命之光。」她聳聳肩
,「就是這樣,我也不太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情形出現。」

  「之後呢?既然上了鎖的門被打開了,那麼妳是不是也看到其他人的生命之光?」

  「咦!妳不問我還沒想到哩!那個厚臉皮的自大狂走了後,那道門好像又恢復原狀了。
妳說奇怪不奇怪?棻如。」彷彿她只對那男人才有著反應似的。

  「的確是很奇怪。」楊棻如不解地蹙起細眉,努力地細想。

  訴完了苦,怒氣也消失了的楊蒔蘿揮揮小手,「好了啦!棻如,別想了,反正事情已
經過去了,多想無益,頂多下回我不要那麼好心就成了。」

  「少說大話!」楊棻如瞪了她一眼,「若是又有同樣情形發生時,依妳的個性,妳鐵
定還是會做出如同今天一樣的蠢事來的。」她惡毒地嘲諷道,她太清楚姊姊的軟心腸了。


  「不會啦!」楊蒔蘿咧嘴傻笑,打死不承認。

  「不會?」楊棻如瞟她一眼,「才怪!」

  「呃,對了,棻如,我記得今天下午星象館的預定排得滿滿的,妳怎麼有空在這裡喝
茶納涼?」楊蒔蘿終於想到一個轉移妹妹注意力的好話題了。

  「前一個顧客剛走,下一個打電話來改時間了。」楊棻如簡單他解釋了一下,算是放
她一馬了。

  自從楊彥儒夫婦相偕出國後,星象館的營生原本該由楊蒔蘿擔起的,結果卻在楊蒔蘿
強力的「運作」之下,統統落在楊棻如的頭上,幸好楊棻如也不以為意,否則星象館恐怕
早宣佈關門大吉了。

  「好吧!既然沒什麼事要做,不如我上去睡個午覺好了。」楊蒔蘿指指樓上,再次發
揮她「偷懶」的精神。

  「妳可別忘了,星象館的代理館主是妳。」楊棻如似笑非笑地開口。

  「哎喲!幹嘛這麼計較嘛!」翻了翻白眼,楊蒔蘿的眼中浮現一抹尷尬。「妳明知道我
受不了呆坐在那邊,也沒那個耐心替人指點迷津、解除疑惑。」

  「所以妳乾脆將『有事妹子服其勞』這七個大字徹底實踐在我身上!」楊棻如無奈的
看著猛打哈哈的楊蒔蘿,心中真是不明白她的想法。明明父母就是將星象館交給她,偏偏
她就是要唱反調,即使自己不排斥、也樂意承擔,但是她這個代理館長也未免當得太混了
吧!

  「人家不是說楊家姊妹皆是『神眼』,那麼姊姊或妹妹上陣應該都無所謂才是,更何
況前來的客人都不在意了,妳又何必想那麼多。」楊蒔蘿扮著討好的笑臉,繼續推諉著責
任。

  「狡辯!」楊棻如嗤道。就知道她這個姊姊最愛打太極拳。「等爸媽回台灣,看妳要
怎麼向他們交代。妳這個做人家姊姊的人,竟然不管妹妹再兩個月就要參加恐怖的大專聯
考,還陷害她每天在家看『店』。」真以為她楊棻如是盞省油的燈哪!

  原本離椅五公分的臀部再次落坐,楊蒔蘿陪著笑臉說道:「好嘛、好嘛,不睡午覺總
可以了吧!」她偷覷妹子一眼,訕訕地說:「那我陪妳聊天好了吧。」

  「別把我當成病毒好嗎?不過說妳兩句,看妳擺那個什麼樣的嘴臉!」楊棻如斜睨楊蒔
蘿小心翼翼的神情,心中暗歎一聲。

  算了,不知情的人還裡會以為她這個做妹妹的就像個凶神惡煞,且專司欺負姊姊哩!
她可不想背上這種惡名。

  楊棻如突地想到,「對了,妳知道我們家房子正後方那間屋子已被人買下來嗎?新鄰
居好像前陣子就搬進來了,不過消息是這幾天才知道的。」

  「咦?那間房子不是已經荒廢好多年了?每次我往山上溜躂時經過,都會看到那房子,
前後院都長滿著雜草,我記得我還曾經跟妳提過。」

  「對啦,就是妳一直說好可惜、好可惜的那間屋子啦!不過現在不可惜了,昨天我特
他跑去偷看了一下,現在那間屋子不僅重新粉刷過,前後院的雜草也都不見了,看樣子,
買下那房子的人花了不少心血整理過。」

  「真的?」楊蒔蘿興致勃勃地問。她自己有好一段時間沒到山上溜躂,否則說不定她
會是頭一個知道有人搬進那棟房子的人。「妳見過新鄰居了嗎?」

  「沒有,我只是聽隔壁的隔壁的林媽媽說,之後又偷跑去看了一下而已。」

  楊蒔蘿越聽越心癢難耐,無法遏止的好奇心直竄心頭。好多年來,每回她抄近路上山
經過那棟房子,總是會為了逐漸破舊的房子而心生惋惜,因為那棟房子不僅面積寬廣,造
形也很美觀優雅,再加上前後院廣大的間,著實令人喜愛,只可惜屋子已很久無人居住,
前後院乏人照顧的結果就是長滿了雜草,且有日益增高的趨勢,真是讓人覺得可惜。

  「我看妳乾脆趁著天未黑前,也學我一樣去偷看一下吧!兔得沒先看一下害得妳今晚
睡不著,到時又跑來煩我,我就可憐了。」楊棻如斜睨著楊蒔蘿臉上躍躍欲試的神情,口
中揶揄著。

  「妳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耶!棻如,那我先去偷瞄兩眼,等我口來,我們再繼續聊!」
匆匆拋下話,楊蒔蘿興匆匆地奪門而出。

  楊棻如一臉嫌惡地忖著,她才不要當那種肥肥、長長的嗯心東西哩!

  她皺皺小鼻,端起桌上半涼的茶輕啜。

  *  *  *  *  *

  三天後

  「該死的!還真給那個瞎掰的女人說中了,嘖!真是烏鴉嘴!」

  空無一人的客廳中傳出一陣咒罵聲,隨著咒罵聲,客廳沙發上平空出現一具偉岸身軀
,右手抬高壓在血流不停的左肩傷口上,英俊的臉龐上沒有痛楚的神情,反倒有著濃濃的
惱怒,口中則是不停地咒罵著一些不堪入耳的粗話。

  不應該會受傷的情形卻因為自己的一時大意,而讓肩上平白添上一道傷口,這才是他
著惱的主因。

  「聖鈺,你受傷了!」兩道音頻幾乎相同的低呼聲同時響起。

  循氣息及咒罵聲而來的陸騰雲與陸少麟兄弟,雙雙撲上前:心中泛起難以置信的情緒
。是誰有那麼大的能力可以傷了聖鈺!

  「我沒事。」歐聖鈺按捺下懊惱的心緒,先發制人的開口,「只是一時的不小心。」


  「這是刀傷,傷口很深,是誰幹的?」陸騰雲一邊檢視傷口,一邊問著。

  一旁的陸少麟也早已將急救箱準備妥當。「對方這麼『快』,你竟然閃避不及?」他
看著歐聖鈺肩上因布料剪開且完全顯露的傷口問道。

  原本想輕描淡寫帶過的歐聖鈺,看著兩位好友兼「隨從」臉上不放鬆的神色,心中暗
歎。他真的不想提起這麼丟臉的事,免得日後被人嘲笑。

  「是『他』動的手?」陸騰雲手下不停地縫著傷口,並問出腦中第一個浮現的答案。


  「不,是他派來的人下的手。」歐聖鈺悶悶地回答。

  陸騰雲手中一頓,抬起充滿不敢置信神色的眼,「他什麼時候找來這麼厲害的手下?

  歐聖鈺抿抿唇,才勉強吐出話,「不厲害,是我太大意了,一時分了心。」

  「不是因為你閃躲不及?或是對方能力太強?」陸少麟在一旁插嘴問道,臉上淨是驚訝


  「不是。」歐聖鈺深覺丟臉,但是仍坦白承認,「我一拳就擊昏對方了。」
  「那你還會受傷!」陸少麟叫出聲。

  「就跟你們說是不小心的嘛!」歐聖鈺老羞成怒地大吼,「別再問了行不行叫」

  「我們也是關心你。」陸騰雲縫下最後一針並打好結,拿起剪分剪斷多餘的線後才埋
怨道:「真是不識好人心。」

  「還不是被那個女人的烏鴉嘴詛咒,否則我哪會這麼倒楣受傷!」歐聖鈺咬牙切齒他
道出數天前在百貨公司被一個滿口胡言的女人警告的經過,順便轉移他們兩兄弟的注意力


  說完了經過,歐聖鈺已被陸家兄弟押往臥室,半靠坐在大床上。

  「想想我們這些人的能力,你真的能確定那個女的只是編謊言來唬弄你,而不是她確
實看到了什麼才出言警告你?」陸騰雲神色認真的問。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女人有可能跟我們一樣擁有異能?」歐聖鈺嗤聲道:「我看她
就只是像其他女人一樣,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罷了,我才不相信她真能看見什麼呢!」

  「我看你是被女人寵壞了,才會老是以為每個女人都喜歡你!」陸少麟冷嘲道。

  「學校裡的那些女人喜歡往我身上貼也是不爭的事實。」歐聖鈺的語氣
  中飽含狂妄的得意與自信。

  「她們是看上你那張人見人愛的臉皮。」陸騰雲冷冷地潑下一盆冰水。

  「無妨啊!大家你情我願,我又不娶她們,管她們看上的是我的臉還是我的錢。」歐
聖鈺攤攤手,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說真的,我實在是不懂,你早八百年前就完成了教育課程了,為什麼還要到學校再
當一次學生,而且我很確定學校裡那些教授,根本沒一個有資格教導你。」

  「好玩嘛!何況我才二十三歲,正常人在這個年紀差不多就是這樣,一個大四生。」


  「好玩!你什麼不去玩,玩這個,害我們兩個也得跟著入學讀書一年。」陸少麟沒好
氣地道。

  「快畢業了嘛!現在都五月初了,你們倆叨念了一年也不嫌煩。」歐聖鈺翻了下白眼
,「好了,讓我休息一下吧!你們可以出去了。」他乾脆趕人。

  *  *  *  *  *

  退出臥房外的陸家兩兄弟有了一番簡短交談。

  「看來聖鈺好像被當成目標了。」陸騰雲先開口。

  「我也有這種感覺。」陸少麟點點頭。

  「那我們該怎麼做?」

  「你想回島上一趟嗎?」

  陸騰雲想了一下才回答,「不,我先與目前人在日本的聞人韶聯絡一下,看看他有什
麼看法。」

  「也好,那傢夥老是神秘兮兮地,這次就教他吐點東西出來吧!」

  「你是嫉妒他的預知能力,還是恨自己的能力不如他呀!」陸騰雲笑道。

  「嘖!去聯絡他啦!少在這裡嘲笑我,我才懶得跟他比呢!」陸少麟滿臉不屑。

  「哈!是嗎?」話落,陸騰雲已跑得不見蹤影。

  「誰教那個傢夥說話老是不幹不脆。」喃喃自語的陸少麟立在原地,臉上仍是不屑的
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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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我說青青小姐、道爾夫人,請問妳家的道爾先生一向都是擺著那副彷彿被寒冰掌打
中的冰塊臉嗎?」

  楊蒔蘿大聲的話語,將原本離情依依的氣氛打破,連一旁被好友戲稱為「冷面女」的
紀琬琬也笑了起來,於是悲傷沉凝的場面頓時成了令人哭笑不得的有趣畫面。

  「香草,妳這張嘴喔......嘖!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妳才好。」夏青青眼中閃著好笑
的神色。

  「我是講實話啊!」楊蒔蘿理直氣壯的回答,順便再瞟了站在一旁的高大身形一眼。
虧他還是帥哥一個,可惜個性著實令人不敢領教,冷靜、冷淡又不多言,要不是知道他其
實是很愛青青的,她才不放心青青嫁給他哩!八成會力勸青青悔婚或逃婚什麼的。

  不過如今事已成定局,多想無益,青青是住國外住定了;倒是青青這個先生的冷臉,
老是讓她感覺到很熟悉,就好像她曾在某個地方看過。
  「別理香草了,青青,妳也知道她一向是心直口快的,倒是妳,假若在國外住不慣,
我們隨時歡迎妳回來。」紀琬琬意有所指地淡聲道。

  「我知道。」夏青青眼裡笑意加深。還說別人心直口快,那她自己拐彎抹角表達著同
樣意思就比較無害嗎?

  突然,一隻鐵臂橫伸過來,原本站在一旁讓她們訴訴離情的傑可士,再也聽不下去的
將新婚妻子擁進懷裡。

  「兩位小姐請放心,青在美國一定會住得很愉快的,妳們就放寬心吧!」他沒好氣的
說完之後,隨即換上另外一種口氣低頭俯視懷中的妻子,「青,我們該進去了。」溫柔的
眼神教人不敢相信之前他還一副氣憤不已的說話模樣。

  「每次只要聽他開口說話,我就覺得怪怪的,他的國語竟然說得比我還要標準!」楊
蒔蘿兀自嘀咕著,才不甩人家老公發火的目光正不善地盯著她。

  「那妳還不自我反省一下,光在那邊抱怨是沒有用的。」紀琬琬很老實的吐糟。

  楊蒔蘿白她一眼,一副懶得理她的樣子,繼而轉向偎在老公懷中的夏青青,「青,反
正我們的意思妳懂就好,至於我們的他址相信妳也沒忘記才是。」

  「我知道。」夏青青看著兩位好友,「我真的該進去了,記得寫信給我或E-mail也可
以。」吩咐完她便隨著催促的老公走進驗關處,不過也沒忘了回頭擺擺手。

  直到夏青青與傑可士驗完證照並消失在兩人視線中,紀琬琬才開口道:「香草,我要
由機場直接到新竹的工廠去,大概沒辮法送妳回臺北。」

  「不用了,我自己搭巴士回去,妳別擔心我,有事就快走吧!」楊蒔蘿擺擺手,不在
意的回道,順便還催促她先行一步。

  「好,那我先走了,我們再電話聯絡。」

  「好。」楊蒔蘿笑咪咪地回答,看著紀琬琬身形快速的消失在樓梯處後,這才慢慢且
悠哉的走向樓梯。

  *  *  *  *  *

  穿過機場樓下大廳,楊蒔蘿打算出了大門再繞到大樓的另一頭搭乘往臺北的公路局巴
士返回臺北。

  孰料,就在她走過通往大門外的自動門時,恰好與三名欲進入出境大廳的身影擦肩而
過,一般似曾相識的氣流襲來。

  「咦?」

  楊蒔蘿快速的回過頭,隔著已合上的自動門,她看到三名並肩而行的高大身影,而走
在中間位置的那人就是引發她靈動力的對象,因為由他身後,她又看到熟悉的現象,於是
一個多月前在忠孝東路某百貨公司裡發生的事如倒帶般的浮現她的腦海。

  「嘖!不會又是同一個人吧?」

  疑惑加上不解,楊蒔籮選擇往來時路奔去,再次進入出境大廳並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上
那三道行進中的背影。

  「對不起,先生。」她輕巧略帶喘息的繞過三道人牆並站在他們面前,順道堵住他們
的去路。

  「嘎!真的又是你!」楊蒔蘿訝異地低呼。

  真的是一個多月前她在百貨公司看到的那個性感美男子耶!

  「奇怪?上次我明明看到你會在數日內發生血光之災,為什麼經過這麼久的時間,你
還是保持原樣沒變?」她圓睜著眼,努力凝聚靈動力並趁對方有些發呆時再看得仔細點。


  「是妳!」

  沒料到會被人大膽擋住去路的歐聖鈺,一時反應不及站立原地,定眼一瞧,多日前的
記憶湧上。話脫口而出的同時他倏地發現自己未忘卻這張在日前曾向他撂下警告話語的女
性臉孔。

  「這次妳又打算向我掰些什麼?又是血光之災?」歐聖鈺冷聲嘲諷,沒有留意到在他的
話出口時,站在他兩旁的陸氏兄弟臉上泛起的驚詫神色。

  嘖!要不是自己心腸太軟,她才不管他即將上刀山或下油鍋哩!以為板起臉來,就能把
她嚇跑?笑話!那她看她的好友「冷面女」紀琬琬那麼多年,難道是看假的!

  當然啦,如果她肯老實的承認,除了她天性心腸軟,她也實在捨不得讓這麼一張俊美
的皮相消失在人間,畢竟撇開此人的惡劣態度,他那張臉還真是賞心悅目,有美化環境的
功能呢!

  「喂!你這人的脾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壞耶!」楊蒔蘿口中嘖嘖低聲抱怨,靈眸則是上下
左右的打量著歐聖鈺,眼中也漸漸泛上一絲疑惑。

  就她仔細觀察,此人似乎沒有一點曾受過傷的跡象,可是她又能確定這次看到的跟上
次不同,這分明代表著他上次的災劫應該已經發生過了才是,
  如若不是,那為什麼她並沒有代為承受?

  另外,事隔沒多久,怎麼這人的生命之光又帶著流竄的血紅之焰,而且還比上次嚴重
許多......

  好吧!楊蒔蘿暗歎一聲。她果真如妹子棻如所言,實在做不到見死不救的冷血行為..
....唉!罷了......

  「呃,先生,你說得沒錯,我又要舊調重彈了,這兩天你有生命之虞,如果你現在打
算搭機到某地,我奉勸你最好取消行程比較好。」楊蒔蘿眼中滿是認真的神色。

  「又是血光之災?」歐聖鈺嗤聲道。她難道就不能換點新鮮的詞嗎?真以為他是被唬
大的!

  心中一股無明火直冒上來,其實他也不太明白,上次她一語成讖,他口中雖然死不承
認,可是心中卻是信了七、八分的,那麼現今他的心裡又是在惱怒什麼呢?也許是在氣她
並非因迷上他的外貌而來搭訕,反而是真的看出什麼來警告他的,根本就無視於他的外在
條件。

  思及此,他的男性自尊不免感到受創,而胸口的火氣也竄高許多。

  「看來你的仇家不少!」楊蒔蘿不理會他話中諷刺的意味,逕自下結論。

  不過她也不覺得自己的猜測有什麼不對,如果他老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其他人都該
被他踩在腳下的德行,那也就難怪有人會看他不順眼而想宰了他啦!

  因為她現在就很想踹他一腳哩!

  「我沒有仇家。」歐聖鈺非常不爽她話中意有所指的含意,「我只是一個學生,哪來
的仇家!」咬牙由齒縫中迸出話來,他俯首怒瞪她。

  不會吧!楊蒔蘿心中暗叫一聲。不管怎麼猜,她也絕不會猜他的身份是學生,筒直太
不搭了嘛!

  她仔細地梭巡著他的五官,可是不論怎麼觀察,也看不出他有哪點「氣質」像學生。


  「是我太孤陋寡聞了嗎?我怎麼不知道現今的學生還流行帶兩個跟班的。」她嘟嚷著


  一股陰沉的怒氣開始顯露在歐聖鈺的臉上。

  一旁的陸騰雲從他們的對話已聽出擋在他們面前的嬌小女子,就是歐聖鈺在上個月受
傷時曾提起過,在百貨公司出言警告他的女子。

  不過,聖鈺的話有待商榷,因為他一點也看不出這個女子有半點想釣聖鈺的樣子。

  「小姐,可以請教芳名嗎?」陸騰雲往前挪移一步,用著溫和禮貌的語氣問著。

  「楊蒔蘿。」這名同樣也屬帥哥級的男子態度好多了!楊蒔蘿於是放軟聲調回答。所
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不過兩人都沒有注意歐聖鈺更加「烏黑」的臉色。

  「妳好,我是陸騰雲,我想跟楊小姐澄清一下,我們不是跟班。」陸騰雲指著陸少麟
,「我們三人是在同一所大學唸書的同學,也是好友,不是像妳想的那樣。」他解釋著。


  「喔!」楊蒔蘿聳聳肩,無所謂的點點頭,「好吧!隨便,反正又不關我的事。」
  「你跟她說這麼多做什麼!」歐聖鈺慍惱地插入一句話。

  「的確,你這個朋友說得沒錯。」楊蒔蘿對著陸騰雲道。真是沒風度又脾氣惡的男人
,虧得她還好心地想警告他,哼!真是好心沒好報。「反正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你自
己作決定,看是選擇相信或不相信都可以。恕我不奉陪了。」她悶悶地說完:心中暗罵自
己太多事。

  「請等等,楊小姐。」陸騰雲急忙叫住已經轉過身子打算走人的她。

  楊蒔蘿頓了一下,轉頭睨著他。

  陸騰雲向前大跨一步,「楊小姐,可以借用妳一點時間,請教妳幾件事嗎?」他低聲
請求。

  楊蒔蘿看著他滿臉的誠懇,「好吧。」於是兩人走到一旁的大柱邊,「你想問我什麼
?」

  「上個月警告聖鈺,說他有血光之災的是妳吧?」雖說心中已有了肯定答案,陸騰雲
仍是再問一次以確認。

  「聖鈺?」她疑惑的張著眼。

  「歐聖鈺,我們的好朋友。」

  「喔!」楊蒔蘿憐憫地看著他。好可憐,竟然有那種脾氣乖戾的朋友。「上個月吧!我
在臺北忠孝東路的一家百貨公司碰到他,那時曾出口警告過他,只是不曉得他有沒有聽進
去就是了。」

  「呃,楊小姐,請問妳是如何得知聖鈺將有血光之災的?」陸騰雲小心地問道。

  楊蒔蘿看了他一會見,才道:「不管你相不相信,從小我就可以看見一些別人看不見
的東西,懂嗎?我也很不願意呀!可是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正經的解釋到最後又變成咕噥
的抱怨聲。

  「所以說,妳是因為看見了什麼才會警告聖鈺的?」陸騰雲問著,眼神若有所思。

  「嗯。」楊蒔蘿點著頭,接著又很疑惑的問道:「上個月他都沒發生什麼事嗎?這滿奇
怪的,照說我應該不會看錯才是。」

  「楊小姐,我不太瞭解妳的意思。」陸騰雲有些迷惘。

  「喔,抱歉!」楊蒔蘿不好意思地笑笑,「是這樣的,其實我是不能警告他的,因為
每回只要我一警告別人,告訴別人即將會發生的災劫,結果便是對方躲過,換成我這個出
聲警告的人代為受過,所以......」她無奈地看看他。

  陸騰雲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假如聖鈺相信了妳的話避了災禍,那麼妳就會
代為承受?」

  「對,所以我才問你,上個月他都沒出過什麼事嗎?例加跌倒受傷、車禍啊什麼的。


  「有,上個月他的確有受傷過。」陸騰雲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果然。」楊蒔蘿眼中有著釋然,「我就說嘛,這一個多月來我都平安無事,他怎麼
可能什麼事都沒發生呢!」她咕噥著。

  「楊小姐,」陸騰雲喚著正在自言自語的人,「那這次......」他的眼神有一絲凝重
,因為他想起上個月聖鈺受傷後,他曾與在日本的聞人韶聯絡過,而當時聞人韶所告訴他
的話。

  「這次我看到的跟上次不太一樣。」既然已決定出言警告,楊蒔蘿亦坦白直言,不加
隱瞞,更何況這個陸騰雲並沒有像別人般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如果我沒有解讀錯誤,這
回他的災劫應該比上回來得嚴重,如果多加小心,或許可以將傷害降到最低。」且我也不
用代為受過。這句話她放在心上並沒有說出口。

  「那......」陸騰雲眼中眸光閃動。

  「別問我!」楊蒔蘿伸手阻斷他未竟之言,非常清楚他想問的是什麼。「我只是看得
出來,卻無法解厄,我並非神仙好嗎?」她快言快語他阻斷對方心中的冀望。

  唉!就算知道解厄的方法,她也不會告訴他,心腸軟又怎樣,有出言警告就算是仁慈
了,她真的不想代為受過,萬一斷手斷腳豈不慘哉!

  「那......」或許她還知道些什麼其他的。

  「好了!我言盡於此,就算我沒有要事在身,也不需要繼續陪你在這兒耗時間。」楊
蒔蘿再次別開眼,不看陸騰雲那有所求的眼神。「更何況,你那個『好友』已經快要火山
爆發了,他八成以為我想釣他的詭計在他身上施展不開而轉移目標,想用在你身上了。」
她的眸光瞟向不遠處那張顏色暗沉的俊臉,眼底不覺浮現好笑的神色。

  真是不可愛的男人,不過是與他的「好友」多聊兩句,犯得著用「眼力」猛射她嗎?
她又不是他的仇家。

  「楊小姐......」陸騰雲跟隨她的目光,也看到歐聖鈺眼中極端不悅的神色,心中不
覺起了一陣納悶。聖鈺怎麼了?

  「得了,別羊小姐、牛小姐了,反正記得勸你的朋友,凡事小心謹慎點就沒錯了,就
這樣了。」楊蒔蘿擺擺手,迅速地轉身遠離「是非」之地。
  陸騰雲看著快速走遠的嬌小背影,只得迎向某人「殺人」的目光,慢慢踱回之前站立
之處。

  「什麼狗屁大事?值得討論這麼久的!」歐聖鈺的咆哮聲迎面轟上陸騰雲的險。
  陸騰雲勾起苦笑,突然覺得自己好歹命。

  *  *  *  *  *

  將汽車鑰匙往荼幾上一去,歐聖鈺才剛往客磨的沙發上倒,就看到陸騰雲由書房走出
,一臉凝重的向他走來。

  「你昨晚沒回來。」陸騰雲陳述事實。

  「這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幾時成了我的保母了?我回不回來還得向你報備?」歐聖鈺揚
起濃眉斜睨他,慵懶的仰靠在椅背上。

  「又被哪個花癡纏住了?」突然冒出來的陸少麟,口氣有些幸災樂禍,「竟然會讓我
們歐大少爺直玩到近中午才甘願回家。」

  「我忘了。」歐聖鈺淡淡一瞥,誠實回答,「好像是叫什麼雯的。」

  「哇!老兄,你還真夠老實的,連我都知道昨天你離開學校時帶走的是二年級英文系
的系花簡麗雯,而你跟人家廝混了一夜,竟然連床伴的名字都不記得,嘖!還真是有夠無
情的。」陸少麟嘴上嘖嘖作響,臉上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是她主動黏上來的,我只是沒有拒絕,幹嘛還要記住她叫什麼名字啊!」歐聖鈺嗤
聲道。

  自從兩天前在機場出境大廳發了一頓脾氣且又被陸家兩兄弟硬是「架」回臺北,害他
沒去成法國,他就感到心中煩躁不已,有一股不知名的火氣盤據在胸口,久久無法散去。


  於是在由機場回來的當晚,他跑到自己名下的酒店裡飲酒作樂,末了還以高價買下酒
店美艷紅牌一夜,兩人在飯店房間內廝混一整夜。

  結果一夜的縱欲一點也沒有消滅胸中鬱結之氣,於是昨日在臨離校門之際,他才會將
主動送上門來的女人一併帶走。

  「她可是二年級有名的才女呢!瞧你一副不屑的樣子。」陸少麟調侃道。

  「那又怎樣?」歐聖鈺不耐煩回道。

  昨夜的女人有著中上的美貌,身材也算不錯,唯一令人稱讚的是她幾與專業人士不相
上下的狂野淫蕩,熱情主動得很,當然,他也不是衛道人士,在有需求時,自然是不會推
拒自動上門的玩物。

  只可惜精力的發洩,卻不能一併將胸口的鬱結發洩掉,他還是沒法真正的放輕鬆。

  好不容易在今晨攏脫那個黏人的女人,開著車四處兜了一上午,心情才感覺稍好些,
這兩個兄弟又跑來煩他......
  「你今天是打算來和我討論道德問題?」歐聖鈺撇著嘴角問道。

  「別說笑了,我哪有這麼多空閒時間來弄清楚你那一團親衛隊。」陸少麟露出怕怕的
表情,「是騰雲一大早就急著找你。」他指著一旁沉默的陸騰雲。

  陸少麟與陸騰雲是一對雙胞胎兄弟,因為兩人出生差不到五分鐘,所以位居老二的陸
少麟死也不肯叫陸騰雲一聲大哥,因此一直以來,兩人皆以名字互稱而不管排行。

  「什麼事?」歐聖鈺轉向陸騰雲,有些不耐的一瞥。「今天又不用到學校去,你一大
早的不睡覺,找我做什麼?」

  「聖鈺,你還記得前兩天我們在桃園中正機場出境大廳碰到的那位楊小姐所說的話嗎
?」

  歐聖鈺眼神一沉,悶聲道:「記得又怎麼樣?」他怎麼會忘記那個有著一對圓滾滾眼
眸,兩次見到他就只會警告他且連一眼也沒多瞧他的可惡女人。
  「我看這次她好像又『猜中』了。」陸騰雲將今天的早報遞給他。

  「怎麼說?」歐聖鈺邊瞄著報紙上被特意圈起來的訊息,口中反問著。半晌,他抬起
眼,「一架由台灣飛法國的班機在抵達機場要降落時不幸失事,爆炸墜毀......我看完了
,所以你到底要我看什麼?」他不解的問。

  「看班機號碼。」陸騰雲提醒。

  「F714......」歐聖鈺盯著報上的數字,口中無意識的念著,「咦.....」
  他猛地抬頭緊緊盯著陸騰雲的眼。

  「你沒記錯。」陸騰雲頷首,「這班機就是兩天前你青算搭乘的那一班,所以我才說
那個楊小姐真的不是在誆我們,而且可以確定我們真的被盯上了。」他看著歐聖鈺轉為沉
重的臉色與眼中迸出的火光。

  「該死的!就算是要殺我,也不需要賠上別人的命呀!」歐聖鈺騫地大吼。

  即使他一向用著很絕的手段來對付想加害他的敵人,但是他還不至於會如此的濫殺無
辜。

  「我都跑到台灣來了,他到底還想怎麼樣!」大手爬過濃密黑髮,歐聖鈺喃喃低咒著
,「一旦讓我確定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休想我會輕易放過他!」

  竟然為了想殺他而炸毀一架飛機!看來那個蘇易鄱這回是真的卯上他了。

  「我已經聯絡上你父親了。」陸騰雲將早上在書房裡做的事道出。

  「你通知他做什麼?」歐聖鈺嗤道,「我們都還沒確定這件事是蓄意神或意外,你急
什麼?」

  「不管是不是,我可不想哪天你出了什麼事,然後我被你老爸剝皮哩!」陸騰雲道。


  歐聖鈺忍不住瞪他一眼,不過沒作聲。

  「反正就算我們不說,你老爸也是會知道的啦!你就別計較了。」陸少麟在一旁幫腔
猛點頭。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歐聖鈺邊發著牢騷,邊由沙發起身,「我有點睏,先去睡一
下,其他事等我睡飽了再來討論。」

  陸少麟看著歐聖鈺的背影消失在通往二樓的樓梯轉角後才回過頭來。

  「騰雲,你在擔心什麼?就算只有我們三人,蘇易鄱也沒那麼容易撂倒我們的。」他
看到陸騰雲眼中殘存的一抹憂慮。

  「我不是在擔心我們三人,我只是突然想到那天在機場時,那個楊小姐所說的話。」


  「什麼話?」陸少麟狐疑地問。

  「她說,假若聖鈺能逃過此次災劫,那她將代為承受。」陸騰雲回想道。

  「你是說這回聖鈺沒事,她卻會有事?」

  「不無可能。」陸騰雲深思道。

  「不會吧!真會有人這麼笨,明知道幫人避開災劫的後果是由自個兒承受,那她還要
做?」陸少麟不以為然地反駁。他不相信有人會這麼蠢。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這麼笨,我都想確認一下她所說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如聖鈺所
說,那只是想釣上他的手段。」
  「確認?去找她確認?你知道她住在哪裡?」陸少麟詫異地問,「何況我們未確定墜機
的真正原因哩!」

  「不管了,先找到她再說。」陸騰雲作下決定。

  「那你不去法國啦?」

  「你去,我留下來找到那個楊蒔蘿。」陸騰雲橫他一眼,表明不容他人拒絕。

  「你為什麼一定要找到她?」陸少麟不情願的問。原本想說陪那個心血來潮的聖鈺終
於熬完一年的「學生」生活,才正想輕鬆一下,卻又馬上被丟了一件「差事」到頭上。

  「在這種時期,假若那個楊小姐真是可以看出聖鈺幾時會遭劫,那麼找到她,三不五
時就要聖鈺去給她看看,我們也可以盡早防備。」

  「哇!」陸少麟驀地張大眼,「你好狠喔!騰雲,假如那個楊小姐說的話一點也沒吹牛
,那你豈不是剛剛好害死她,嘖!還三不五時要聖鈺去給人家看一看哩!你講的是人話嗎?


  「暫時管不了這麼多了,不然我們也可以一併保護她啊!」陸騰雲有些惱怒地瞪著他


  「那也得看人家願不願意啊!別這麼一廂情願的惹人厭。」陸少麟嘲諷道。

  「你是故意要跟我唱反調是吧!」陸騰雲警告道。

  「不、不!」陸少麟搖搖食指,「咱們分頭辦事吧!」開玩笑,有人都快翻臉了,他
哪還敢再多說,又不是不要命了。

  *  *  *  *  *

  「親愛的『先知』姊姊,小妹為妳送點心來了。」楊棻如一臉幸災樂禍將手中的雜物
放在病床邊的小桌上。

  「妳何不乾脆明說算了,老是這樣諷來刺去也不嫌累!」

  坐在病床上的楊蒔蘿丟開手中的雜誌,雙眼瞪著裹上厚重石膏的左腳。

  「喔?」楊棻如揚高眉,滿臉無辜地問,「那麼請問我該明說什麼?」她語氣中的謙虛
滿是做作,手中不停的將帶來的袋子打開。

  「妳何不乾脆直說我是一個多管閒事、雞婆、無聊、又喜歡找死的姊姊。」楊蒔蘿嘟
嚷著,想像著妹妹正想罵出口的話。

  「哇,妳有這麼多缺點呀!我這個做人家妹妹的怎麼從來不知道哩?好奇怪喔!」楊棻
如虛假無辜的口吻,足以逼瘋聖人。

  「棻如妹妹,妳就饒了我吧!想罵想打想殺都隨妳,從昨天到今天,妳都不累啊?」楊
蒔蘿哀號著,臉上淨是哀怨。之前棻如一直叮嚀她不要老是多管閒事,結果這次的小腿骨
折讓她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後悔了?」楊棻如終於收起虛假的冷嘲嘴臉,眼神一沉的問道。

  「也有可能這次是我自己的災劫啊......」楊蒔蘿在妹子的瞪視下,說話聲越來越小
,她自己都感覺到說出來的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嘖,旱知道昨天就不要那麼坦白的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害得棻如二話不說,直接認
定她這次的受傷又是另一回代人受過的結果。

  事實上,她都還不能確定呢!

  「如果妳沒多事的跑去警告別人,那我就相信妳所說的話。」楊棻如擺
  明瞭就是不相信的態度。突然,她嘲諷的眼神轉成懷疑的瞪向姊姊,「該不會這回被
妳警告的對像是個英俊的帥哥吧?」

  「什麼意思?」楊蒔蘿一時沒聽懂她的話中含意。

  「意思就是說,妳該不會是迷戀上某個男色,所以才會把我的警告丟到腦後。」楊棻
如惡毒地嘲諷。

  這下子楊蒔蘿聽懂了。「才不是呢!妳別亂栽罪名給我。」

  「這麼說妳這回警告的對像是『母』的囉!」楊棻如戲謔地說。

  「呃......」楊蒔蘿腦中突然浮現被她警告兩次的歐聖鈺那張英俊性感的臉,不知為
什麼,臉上的溫度竟突然升高了起來。

  「看來我沒猜錯,瞧妳一臉心虛的模樣。」楊棻如斜睨她。

  「棻如,我拜託妳好不好?我也很想照妳說的去做,可是偏偏......」楊時蘿翻了翻
白眼。

  「偏偏妳又狠不下心來,對不對?」楊棻如接下她的話,「不過,說也奇怪,自從妳
學會關閉妳的感知靈動力並且可以操縱自如以後,除非妳特意去看,否則是不會有什麼感
應的,那為什麼這次妳又跑去警告別人,難道妳的操控能力實際上並沒有那麼準確?」

  「才不是呢!前幾天我在機場警告的那個人,就是上回我曾跟妳提到過的那個人。」


  「哇!同一個?」楊棻如訝然問道。

  「同一個。」楊蒔蘿點點頭,臉上有一絲無奈。

  「所以,妳根本不是特意去看的,只是像上回一樣,不由自主的因『擦身』而感應的
?」楊棻如想起前些日子楊蒔蘿所說的話。

  「就是啊!我怎麼知道連去送青青上飛機,也會碰上這種事,而且還是同一個人,真
是詭異。」楊蒔蘿叨絮著。

  楊棻如邊思索邊看著個性單純的楊蒔蘿,頓了一下,她說道:「姊,回去我仔細的幫
妳蔔上一卦,好不好?」

  「不用了。」楊蒔蘿揮揮手阻止道,臉上一副怕怕的模樣,「萬一妳真的算出什麼來
,那我多累呀,成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多無趣,算了吧!」

  「好吧!」楊棻如也不勉強。她很清楚姊姊最不喜歡「提早」知道什麼,她總是說,
在未知的情況下過日子才是最快樂也最沒負擔的。關於這一點,她也是很贊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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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幫腳受傷的楊蒔蘿送點心的楊棻如,在說定隔日來接她出院的時間,以及宣洩完心中
的不滿情緒後,隨即悠哉地走人了。

  鬆了一口氣的楊蒔蘿,好不容易聽完妹子不滿的炮轟,才正打算小睡片刻,楊家另一
個成員在楊棻如踏出病房沒冬久就跨入病房內,像似兩人事先說好一般。

  「看來妳很喜歡以醫院為家嘛!要不要我送上一束白菊花呀?」楊時凱滿眼嫌惡地打量
著病床上那只「殘」腿。要不是昨夜心血來潮打了一通電話回家,他還不知道她又惹禍上
身了。

  「咦?」

  好熟悉的惡毒口吻!楊蒔蘿原本瞇上的眼立刻警覺地張開,高頭大馬的身影正站在床
前。

  「哇!你鬼啊!不聲不響的突然出現。」她斥道,圓睜著眼看著床前沒有動靜的布簾子


  咦?大哥什麼時候練了穿牆術了?

  「我光明正大走進來,是妳自己睡得像隻豬。」楊蒔凱看穿她腦中所思,不留情的譏
笑道。

  「楊總經理,你可不可以看在小女子已經是一個『傷兵』的份上,收斂一下你的『毒
舌』?」楊蒔蘿白眼一翻。

  三年前,楊蒔蘿的天才大哥接受好友的力邀,放棄國外優渥高薪的工作,返回台灣幫
好友扛起承繼自家公司的重擔,平日居住在臺北市區自購的大廈,忙得幾乎無暇回家探望
父母及兩個妹妹,唯一的例外就是每逢楊蒔蘿惹禍上身時,他即使是在百忙中,也定會抽
空前來落井下石一番。

  令人氣結的是,每回楊蒔蘿或楊棻如有個小病痛,沒打算告訴他,他卻宛如有「天眼
通」抑或「心靈感應」,總是在那個當口打一通電話來,且馬上得到訊息。

  所以,從他回台後的這三年,在楊蒔蘿身上所發生的大小「事件」,他從沒有一次錯
過的。

  「怕挨罵就別三天兩頭把自己弄得像個『傷兵』,讓我一直想退休的『毒舌』都找不
到理由可以真正『退隱』!」令人吐血的話語繼續由楊蒔凱的薄唇中吐出。

  「大哥,你以為我很喜歡骨折嗎?很痛耶!」楊蒔蘿嘟嚷著之前跟楊棻如同樣的對話。


  「妳還會覺得痛!」楊蒔凱故作詫異他揚揚眉,「妳根本就不會寫『不自量力』這四
個宇。」他嗤聲道。

  「大哥,你是跟棻如先商量好來諷刺我的嗎?」楊蒔蘿忍不住抱怨問道。

  她是招誰惹誰呀!接受完妹子的嘲諷,現下又得接受大哥的毒沫。

  「爸媽不在台灣的這段日子,我身為楊家老大,當然得多關切、關切自個兒的手足才
是。」楊蒔凱皮笑肉不笑地睨著她,「更何況,妳沒聽過『長兄如父』嗎?」

  「那棻如呢?」棻如可是楊家的老麼耶!還不是一樣來醫院把她削了一頓,這又要怎麼
說?

  「棻如又沒有妳這種怪毛病,否則妳也不會趁爸媽一離開台灣就馬上把棻如抓來頂替
妳該做的事。」楊蒔凱嘲笑諷道。「而且我相信棻如一定已經不知勸戒妳多少次,否則妳
怎麼會挨她的罵,這根本就是妳衝動行事所招惹來的後果,所以少在那裝出一副受害者的
樣子了。我還會不瞭解妳嗎?」

  其實一直不太明白父母為何堅持要由時蘿來承繼夜弦星象館,照他看來,精通各項蔔
算的麼妹反而比較適合,而且棻如也不會像蒔蘿,老是因洩漏天機而遭反噬,三天兩頭就
受傷。還好那種情形已在蒔蘿學會如何掌控感知靈動力之後有了大幅改善。

  楊家老大、老二沒有異能,也對星象館沒有興趣,好在父母也不勉強他們兩兄弟一定
要繼承家業,卻一徑堅持排行老三的蒔蘿承繼家業,而不管老麼棻如比蒔蘿更加適合此業
,也比蒔蘿對這行更有興趣。

  父母所持的理由竟是「棻如年紀太小,所以捨不得她為星象館勞心勞力」的可笑言詞
,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他們葫蘆裡賣什麼藥。

  不過蒔蘿也並非省油的燈,她名正言順用姊姊的權威,硬是將星象館的營生丟給棻如
,然後自個兒成天過著美其名是修身養性,實則是東遊西蕩的不負責任悠哉日子。偏偏棻
如對此是甘之如飴,不僅不反抗還縱容蒔蘿樂不思蜀的玩樂下去。

  結果,這下子她可又惹禍上身了。

  「大哥,你好沒良心喔,自家的妹妹已經很可憐的躺在床上了,你還罵個不停,也不
把你所剩無幾的良心掏出來,發揮一下你最後的同情心。」楊蒔蘿邊覷著他,邊替自己爭
取「福利」,以免待會兒又是一陣「亂箭」纏身。

  「我要是沒有良心,妳現在就不是躺在這兒了。」楊蒔凱冷哼一聲。與其她老是大傷
小傷的令人擔心,他還不如先掐死她,來得一勞永逸。

  哇!好毒喔!竟然有意趁父母遠遊時,加害親妹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大哥,你今天不用開會嗎?」楊蒔蘿小心地問道,決定先保住小命要緊。

  「離開會還有一段時間,夠用來幫妳疏通一下妳那顆『被塞住』的腦袋。」楊蒔凱露
出令人不寒而慄的溫和笑容及算計眼神。為了不讓自己早生白髮,乾脆將她打包送人算了
!

  「大哥!」楊蒔蘿哀號怨歎自己的歹命。

  唉!看來她是在劫難逃了。

  環保病床的垂簾無風自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無處可逃的楊蒔蘿發出哀嗚的抖動
四肢......呃,是三肢。

  *  *  *  *  *

  「據目擊者說,楊蒔蘿是站在一堆下班等公車的人群人,不知何故被人推擠而跌倒在
公車專用道上,之後為了閃避疾馳而來的公車,小腿因強力撞擊在水泥分隔島而骨折,住
院三天,目前已出院在家休養。」陸騰雲面無表情,猶如一個盡責的播報員,將他查到的
事情道出。

  「哇!她還真的代聖鈺受災劫了呢!」好準喔!陸少麟眼露驚訝。

  「什麼意思?」不明白自己為何在聽到她受傷的消息之後,心中突然湧現的翻騰情緒
,歐聖鈺緊繃著臉,語氣不善的問道。

  「意思是她之前在機場警告你的話還真是準確。」陸少麟直言,「法國那架失事的飛
機,已經在殘骸中找到明顯的爆裂物,可見得放置炸彈的人囂張到不在意讓人知道他的意
圖,所以應該可以確定是衝著你來的行動。

  「他明知我們皆有空間轉移的能力,用這種方法就真的可以殺得了我?」歐聖鈺冷笑
道。

  「可是在措手不及之下,即使你馬上使用轉移能力脫逃,也難免不會流點血、受點傷
吧!所以我才說楊小姐的話的確是準確。你逃過一劫,她卻受了傷,這也印證她說代為受
災的那一番話。」

  歐聖鈺眼神一沉。該死的!假如她真的因代他受災劫而受傷,那他還真是不明白,她
為什麼執意去警告一個與她非親非故的人,尤其是在她已知自身可能需要代為受罪的情況
下。
  「她住在哪裡?」突然問,他原本硬壓下的翻騰情緒轉化為迫不及待的渴望,對楊蒔
蘿的好奇與欲深入探索的心情,已猶如荒原中的野火般,快速燎燒了起來。

  「幹嘛?想抓她來當你的『預防針』啊?嘖嘖,聖鈺,你還變得真快,之前才口口聲聲
說人家在覬覦你的『男色』,現在知道情況並非加此,你又冷血地想抓人家當『替死鬼』
!這種想法不太厚道喔!」陸騰雲一臉善良地勸告著。

  「我有說要抓她來當擋箭牌嗎?我不過問了一句,你廢話那麼多做什麼!」歐聖鈺橫
他一眼,沒好氣的斥道。他這個好友倒是把他之前說的話記得一清二楚。

  「不當擋箭牌,那你問她住在哪裡做什麼?」隆騰雲反駁地問。雖說自己也曾經這麼
想過,但是如此損人利己的事,他實在是不屑為之,卻不料聖鈺竟會有這麼冷血的打算。


  「如果她真是代我受過,於情於理難道我就不該前去探望一下嗎?」歐聖鈺悶哼道,
他清楚陸騰雲心中所想。真是O※*!他哪有這個意思,騰雲未免想太多了吧!

  「好吧!」陸騰雲故意露出懷疑的神色,心中則暗爽自己終於報了一箭之仇,譙教他
之前要在機場將他臭罵一頓。「就算你是要去看她好了,她其實住得很近,事實上從我們
房子的後院往下看,還隱約可以看到她家的紫色屋頂。」他愉快地述說,想起之前查到楊
蒔蘿的住址時,自己心中的那股訝異感。

  「紫色屋頂......」歐聖鈺的話語驀地消失,眼中浮現驚訝,懷疑的神色。「你該不
是要告訴我,路口那家夜弦星象館是那個女人她家?」

  「沒錯!」陸騰雲愉快地一彈手指,「而且她還是代理館主,只不過目前處理館內營
收的是她的妹妹楊棻如。」

  「算命的總是她吧!」歐聖鈺忍不住嘲諷道。原來她的職業是命相館的相士,可惜的
是,她沒有長得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著實令人無決信服,他刻薄地忖道。

  「錯!」陸騰雲立刻反駁,「據調查,楊小姐鎮日無所事事,館內每日來請益的客人
,都是由她的妹妹全權負責,她根本就不管事,呃,不做事的。」

  「是嗎?」歐聖鈺揚眉,「這麼說,她的妹妹比她還要厲害。」

  「應該是的!」

  「那夜弦星象館的生意如何?」

  「好得很,據報告上說,夜弦只接受預約而來的客人,而且索價不低。」

  「很準?」

  「嗯。」陸騰雲點頭,「那個楊棻如好像很厲害,能力滿強的。」

  「好。」歐聖鈺站起身,「我們走吧!」

  「走?走去哪兒? 」陸騰雲一臉疑惑,與陸少麟一同站起來。

  「去探病。」歐聖鈺用著理所當然的口吻說著,並率先走向大門,眼底閃著可疑的詭
譎神色。

  「探病?」陸家兄弟異口同聲,身形亦不停歇的跟上。

  「對,探鄰居的病。」話落,歐聖鈺的身影已消失在敞開的大門外。

  *  *  *  *  *

  要如何阻止一個喜歡「趴趴走」的人的行動,最好的方法就是打斷她的腳......呃!
好吧!讓她骨折......

  「唉!」

  裹著厚重石膏的腳大剌剌地「供」在大理石製的茶几上,半傾斜的身軀背後枕著兩個
舒適的靠墊,一張秀麗容顏因煩躁而皺成一團,全身散發出「我很不爽」的氣息。

  楊蒔蘿長籲短歎,不悅地瞇起雙眼,隔著透明的玻璃,看著楊棻如一臉認真的端坐在
圓桌前,對面坐著一位在十五分鐘前走進的「特約」顧客。

  絕佳的隔音效果,讓她只能看到楊棻如張合的嘴,以及前來求教的顧客背影,一點也
聽不到對談的聲音。

  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的楊蒔蘿在觀賞完玻璃室中兩人的「默劇」之後,雙眼轉而不
悅的盯著天花板,順便數數角落那一夜即成的蜘蛛網上有幾根銀絲。

  出院回家之後,因為「傷殘」的原因,楊蒔蘿只好乖乖地待在家中,哪兒也不能去,
原因之一是楊棻如對她所下的禁令,之二則是運用拐杖的能力太過於拙劣,致使她根本就
寸步難行。為免出糗難堪,她只得每天白日待在樓下的廳中椅上,晚上才勉力在晚飯後回
樓上自個兒的房間內休息。因為一天上下樓梯一趟已是她的極限。

  幾天下來,不能出外溜躂的禁令,讓她日漸煩躁、戾氣逐升,心中也不禁開始責怪起
自己的好管閒事,導致今日此時的難受情境。

  而在幾日來的深切懺悔下,她開始認同棻如幾次告誡她的話,人真的還是不要太雞婆
、太好心......

  「醫生怎麼說?」

  一句突如其來的問話闖入正仰望天花板、陷入胡思亂想境界的楊蒔蘿耳中,教她宛如
被人由腦後轟上一掌般地清醒過來,失焦的目光也恢復正常的看向從對面座位發出聲音的
源頭。

  不料這一看,可讓她已圓睜的眼更加「圓」了幾分。

  他......他不就是那個已經被她警告兩次的帥哥美男子嗎?呸呸!什麼美男子!

  霎時間,新仇舊恨由她已充滿煩悶的胸中爆開。

  眼前這個大大方方且毫無感激神色的男人,不僅神清氣爽、氣色極好,且看樣子全身
上下連一點小刮傷也沒有,更遑論見血了。

  看樣子,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可能性,自己這次的骨折就是拜這個沒半點受傷的
男人所賜,害得她被妹子吼完,又被大哥削得體無完膚,只差自刎以示懺悔之意。

  所以說,好人真是當不得呀!

  「急著來上香啊!」越想越嘔的楊蒔蘿沒好氣地白了歐聖鈺一眼,口沒遮攔地嘲諷。


  歐聖鈺一怔,不禁失笑,「幹嘛咒自己,年紀輕輕就活得不耐煩啦!」他忍不住調侃
道。
  第三次見面,他才終於仔仔細細地將她的容貌瞧個清楚,之前她給他最深的印象就是
,她有一雙活靈活現的圓眼睛。

  今日仔細看了之後,才知道她靈動的圓眼中有著純淨坦白的流光,真實地述說著她誠
實無偽的性情與不容錯辨的慧黠。

  小巧不算很挺的鼻子下是一張不大不小的紅唇,整體看來,她不算是頂美,可是中上
的姿色卻意外的對了他的眼,讓他更加深了想仔細探究她的渴望。

  「我哪有咒自己,我只是想慎重的告訴你,假如你是來看我這個倒楣代你受災劫的人
的情況,那麼我可以大聲的告訴你,我、還、沒、死!別那麼急著來上香,這樣的解釋你
聽懂了嗎?」楊蒔蘿拉下臉來說道。嗟!這麼蠢,還要勞煩她解釋那麼清楚。

  看她臉上明擺著一副「你很蠢」的表情,歐聖鈺再次失笑,突然發現,原來她的個性
也是很直來直往的,而且還直爽得很可愛。

  「看來那天在機場,妳所說的話還滿準確的。」他微勾起唇角。

  「什麼滿準確的,看看我這只腿吧,它代表著我所說的話不是『滿』準確,而是『非
常』準確,好嗎?」她理直氣壯的反駁,一副雞蛋裡面挑骨頭的樣子。

  「這麼說,妳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囉!」歐聖鈺忍笑地問道。

  「可不是嘛!」一時不察,楊蒔蘿忍不住洋洋得意起來,想彌補回受創被削的尊嚴。


  「那我就倣傚古人,來個以身相許來報答妳的大恩大德好了。」歐聖鈺唇角再度勾起
弧度,故作誠懇的建議道。

  「好啊......呃......」她的臉色驀地漲得通紅,並非羞赧,而是怒氣引爆。她簡直
氣炸了!

  這該死的、滿臉虛偽笑容的死狐狸,竟敢乘人不備,吃她豆腐。

  「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她咬牙瞪他,打算在他笑出聲時,可以光明正大的拿掃把
趕人。

  「來探望妳的。」歐聖鈺暗笑不已,雖極力壓抑,但是笑意仍由眼底表露出。

  「好啦!現在你看完了,門在那邊,恕我腳上有傷,不送。」她指著大門,逐客之意
明顯。

  「來者是客耶,蒔蘿,做主人的任意趕人不好吧!」

  「誰准你直呼我的名字?」她眼神怪異地擰起眉頭,口中質問,「我們沒這麼熟吧。


  「一回生,二回熟,我們都見過三次面了,還不夠熟嗎?」歐聖鈺無賴的說,不理會
她的抗議,看著她擱在茶几上裹著石膏的腿,心中莫名起了一陣心疼。

  「喂,你搞清楚,我們三次見面,前兩次除了向你示警外,我只知道你的名字叫做歐
聖鈺,這樣也能叫做我們很熟?哈!才怪!」見他一副皮皮的嘴臉,楊蒔蘿就有一種想給
他一巴掌的衝動。

  「別發火,小蒔蘿,」歐聖鈺繼續逗弄著她,「這樣好不好,既然妳不肯讓我以身相
許來報答妳的救命之恩,那就改為我來照顧妳的『不便』好了。」他瞄瞄茶几上她的「傷
」腿。

  「不勞費心,我好得很,也不是三歲奶娃,不需要別人照顧!」她咬牙切齒道,臉色
再度被氣紅。

  「嘖,妳太不老實了,小蒔蘿。」他語露譏誚,「據我所知,妳家裡只剩下一位妹妹
與妳同住,但她要忙生意,而妳們的哥哥並不住在家裡且也很忙碌,剩下來的就是幫妳家
打掃兼煮飯的歐巴桑,妳說,有誰能分神照顧妳?況且妳的房間在樓上,妳不覺得每天拄
著拐杖上下樓梯很辛苦?」他細細道來。

  楊蒔蘿瞠目結舌,死瞪著他。「你......你調查我?」不敢相信他竟然將她家裡的情
形摸得一清二楚。

  「妳是要整天坐在這裡數飛蚊?還是乾脆一點由我來照顧妳?」他突然放軟聲調。

  此刻如果在歐聖鈺面前擺上一面鏡子,他一定會被自己眼中的寵溺神色驚住,可惜不
僅他自身沒有發覺,甚至連粗線條的楊蒔蘿也渾然不覺,只是被他所說的話弄得有些發怔
,一時反應不過來,之前的怒氣也消失無蹤。

  「我待在自個兒家中很好啊,又沒缺手缺腳,呃,只是腳受傷而已,沒這麼嚴重吧!
你不需要因為內疚而執意照顧我。」想了半天,她只想到這個很牽強的理由,因為她實在
看不出來他有內疚的神色......

  她還沒想完,歐聖鈺已經馬上反駁出聲,「我才沒有內疚,妳還真奇怪,有人要當妳
的免費『轎夫』,妳還推三阻四的不肯答應,真不知道妳那個小腦袋到底在想什麼。」

  「轎夫?什麼意思?」楊蒔蘿只抓住這兩個令人不解的字。

  歐聖正想回答時,在星象館門外等候已久的陸騰雲與陸少麟兄弟,不再有耐心地逕自
推門而入,並且不待主人招呼各自找到位置落坐,恰好在歐聖鈺左右。

  「真隨意啊!」楊蒔蘿冷眼嘲諷。怎麼這三人都是一樣的德行,莫怪會結為好友,該
是物以類聚最好的實例吧!她暗忖著。

  「小蒔蘿,妳在偷罵我唷!」歐聖鈺眼一橫道。

  「喂!歐聖鈺,你別左一句小蒔蘿、右一句小蒔蘿的叫我行不行?本人已經二十有四,
一點也不小了。」她提出抗議。太......太噁心了,他連叫幾回,她全身的汗毛全豎立起
來,偏偏他還一副越叫越順口的樣子,真令人無法忍受。

  「妳是很小啊!」他不加理會,眼神若有所指的瞄著她嬌小的身軀。
  楊蒔蘿白眼一翻,用著「你有病」的眼神睨他一眼後,將目標轉向未經允許即落坐的
陸家雙生兄弟,並立刻找出當日在機場與她交談的那一位。

  「陸騰雲,你跟你那位兄弟,」她瞄瞄另一旁的陸少麟,「該不會也是來『探望』我
的吧?」

  「我和少麟是陪聖鈺一起來的。」陸騰雲眼中有著佩服與好笑並存的神色。

  他佩服的是,從沒有人可以這麼快就將他們兄弟辨認出來,她實屬第一人,真不知她
是如何看出來的。

  他覺得好笑的是,她與聖鈺交談時那副賭氣的模樣,真的是一點也看不出她有二十四
歲,反倒是像一個硬要跟人爭辯的稚齡少女。

  不知道如果告訴她,那個一直喚她「小蒔蘿」的歐聖鈺只有二十二歲「高齡」時,她
會有什麼反應?陸騰雲笑望楊蒔蘿,心中忖道。

  接著他又說:「畢竟妳會受傷也是被聖鈺所累,身為好友的我們怎能置身事外,不來
探望一下呢?」
  「那倒是不用了,小小骨折而已。」楊蒔蘿口中漫應地看著陸騰雲臉上的笑容,暗自
打了一個寒顫。

  虧他也是美男子一名,偏偏要笑得那麼陰險,真是破壞畫面,令人不敢領教。

  楊蒔蘿自小即有習命相之學,當然也研究過面相,所以,雖說看人不是百分之百的準
確,但總也是八九不離十,並不會差太遠。
  靜觀眼前三人,生性慵懶的楊蒔蘿並不想如何的深入研究,只要大體上看來並非大奸
大惡之人即可為友。而照她大略所觀,眼前這兩位陸家兄弟眼神正派,應該不算是邪惡之
人,那麼為什麼陸騰雲會有賊賊又陰陰的笑容出現呢?

  咦?她想那麼多做什麼?

  「好啦!人也看過了,你們可以回去了,門在那邊,恕我不送。」楊蒔蘿懶於應付的
掛起虛偽的待客「公式」笑容攆人,卻在驀然迎上歐聖鈺那兩道專注的目光時,心跳亂了
節拍,害得她唇邊的笑容頓時僵住。
  他為什麼用這種目光看著她?他知不知道用這種「熱烈」的眼神看人是會引起誤會的


  突地,歐聖鈺站起身繞過茶兒,將楊蒔蘿由斜靠的椅上抱起,橫摟在懷並轉身朝大門
走。
  一時受驚嚇的楊蒔蘿尚來不及發出抗議的尖叫,只見歐聖鈺口過頭,留下兩句話──


  「我先帶她回去,你們跟蒔蘿的妹妹解釋一下。」他瞟了遠處被透明玻璃隔開的楊棻
如一眼,隨即走出星象館的大門。

  *  *  *  *  *

  坐在比自家更大上兩倍的客廳沙發上,受震驚的楊蒔蘿久久無法回神。

  「空間轉移」對她來說一直只是一個存在腦中的名詞,曾聽說過卻不曾體會過,直到
剛才──
  歐聖鈺在抱著她踏出星象館門外的瞬間,已然運用異能帶著她轉移到目前身處的這個
地方,之後在她的目瞪口呆下,他撂下輕淡的幾句話,即留下她獨自慢慢消化這突來的「
驚喜」。

  「還沒回神啊?這麼點小事也值得妳發呆這麼久。」

  大托盤放在鑲著玻璃的茶几上的聲響,加上歐聖鈺揶揄的嗓音,讓呆怔的楊蒔蘿驀地
回過神來。

  咦?楊蒔蘿看著歐聖鈺將托盤內的東西一一拿出放在茶几上後,隨即一副理所當然的
樣子,大剌剌地往她身邊一坐。

  「這是你家?」看他一副熟稔的樣子,她猜測的問道。

  「算是吧!我們前一陣子才搬進來的。」歐聖鈺隨口答道,伸手拿起茶几上的茶壺倒
了兩杯茶,將一杯遞給她。
  「喔!」楊蒔蘿愣愣地接過茶杯,心中感覺有絲不對勁,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直到她就著杯緣輕啜一口茶,才猛然想起,「喂!你的能力是與生俱來的嗎?」她突然想起
剛才正在思考而被打斷的問題。

  「什麼能力?」歐聖鈺明知故問,心中有絲訝異,看來她似乎一點也沒有被嚇到。

  「空間轉移啊!」楊蒔蘿白他一眼。還裝蒜!
  「對。」歐聖鈺簡短的回答後立刻反問,「妳也是嗎?」

  「嗯。」楊蒔蘿反射地頭點,「從小就有。喔!對了,剛才你要你朋友跟我妹子解釋
什麼?」她的心緒漸平穩,一些小細節也一一浮現腦中。

  「跟妳妹妹說,妳這段時間會暫時住在我家由我照顧,讓她不用擔心。」
  「嘎!」楊蒔蘿眉心一蹙,「你有沒有搞錯啊!我有答應要住你家嗎?」自作主張的傢
夥!

  「我說了就算。」歐聖鈺伸手將她手中的茶杯接過來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後將她的
身子拉往自己的懷裡,讓她背對著他,靠在他的胸前,一雙大掌則環住她的纖腰。

  「難得有人主動上門供妳差遣,妳幹什麼一直推三阻四的。」他將頭靠在她的肩頭上
,口中灼熱的氣息在她的耳邊環繞,營造出曖昧的氛圍,而兩人的坐姿也形成一幅煽情的
畫面。
  楊蒔蘿的心跳猛然一陣加速。「喂、喂!歐聖鈺,你我非親非故,你不覺得我們兩人
現在的行為有些不合理?」她努力爭取不隨便受欺淩的權益。

  「如果妳當我的女人,我們就扯上關係,而不是非親非故了。」歐聖鈺用鼻尖磨蹭她
柔軟的頸啊,輕笑地說道。

  「啥?」楊蒔蘿一僵。什麼跟什麼呀,他在講什麼天方夜譚?「當你的女人?」

  「對啊!我之前不是說過要好好地『照顧』妳嗎?」歐聖鈺感覺她全身頓時僵硬的抗拒
,故意伸出舌頭戲弄地輕舔她絲滑的頸肌。

  「啊!」她嚇得尖叫一聲,從來沒有人敢對她如此輕狂,她想掙脫,奈何上身被他的
大掌箝制,而腳又受了傷。「歐聖鈺,請自重,少把我當玩具戲弄!」小手掰不開腰間的
鐵掌,火大起來,她乾脆利用拇指與食指在他的粗皮厚肉上捏扭著,試圖在其上捏出一朵
朵的「青紫」花樣。

  歐聖鈺好笑的看著「成熟」的女子,做著如此孩子氣的動作,一點也不在意她眉心間
聚集起的風暴。

  「妳很軟,我喜歡抱著妳。」他皮皮地含住她小巧的耳垂,靈巧的舌反覆輕舔吮吸,
突然發現她的滋味比想像中更甜,一股燥熱由下腹慢慢升起,玩笑的戲弄行為已開始變質


  耳垂敏感的傳來酥麻的電流,讓楊蒔蘿生平第一遭瞭解何謂「悸動」,熱力由她的臉
頰散開。

  她一驚,用力的將頭往旁邊一挪,也順帶將目己受淩虐的耳垂抽離他的唇舌。

  「你......小人,乘人之危......」她努力的扭過頭,怒瞪他。

  「小心扭到脖子,小蒔蘿。」歐聖鈺含笑提醒。

  「你少假仁假義,你要不要解釋一下剛才的行為?」她咆哮著。

  嗟!她沒有大聲尖叫,並大罵他是色狼已經是很不正常的反應了。

  誰教他要笑成那副樣子,害她實在罵不出「色狼」兩字,不過被佔了便宜的仇也不能
不追究。

  歐聖鈺乾脆挪出一隻大掌扶住她的後腦勺,然後含笑俯頭輕吻著她微啟的唇瓣。

  「解釋什麼?我親自己的女人不犯法吧!」

  嗯......她的味道好甜,抱著她的感覺也很舒服,尤其是鼻端嗅聞到由她身上散發而
出的女性淡香,跟以往那些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有很大的分別,她的感覺更純淨、更香甜
,也更撩起他心底的渴望。

  而這種感覺發生在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女人身上,著實讓他感覺到有些驚異。

  不過沒關係,既已將她帶回來,他有的是時間來弄清楚。

  「該死的!歐、聖、鈺!」低咆已變成尖嚷,女性嗓音除了氣急敗壞,還隱隱夾帶著
不知所措的矛盾,一字一頓的聲音在室內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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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前腳才踏入大門的陸騰雲與陸少麟,立刻被一聲尖銳的咆哮所吸引住,四目快速的投
向發聲處,赫然見到客廳沙發上的一幕有趣情景。

  只見雙頰氣得通紅的佳人被一臉皮皮笑容的歐聖鈺箝制在沙發上,佳人口中咆哮,一
雙小手正打兼掐著環在腰上的歐聖鈺那雙大掌。

  哇!看來沒有花多少時間,歐聖鈺就已經把人給惹火了。

  不過歐聖鈺臉上那種「無賴」的笑容,還真是他們平生僅見,難以相信一個脾氣不好
的人也會有這種表情。

  看來天好像要降下紅雨囉!

  「楊小姐似乎不太高興?」幸災樂禍的嗓音響起,陸騰雲往「戰區」對面的椅子落坐


  楊蒔蘿停下淩虐某人「手皮」的動作,沒好氣的瞪視坐在不遠處的陸騰雲,「可不可
以請你把你這位『蠻牛』好友拉開?我要回家。」

  「小蒔蘿,妳很不乖喔!」置於她腰間的大掌倏地收緊,歐聖鈺陰冷的嗓音在她的耳
畔響起。

  「呃......咳......你想勒死我呀!」她掙紮的由齒縫中迸出話來。

  「誰教妳亂說話。」歐聖鈺稍稍放鬆手勁。

  「笑話!作賊的喊捉賊。」喘過氣來的楊蒔蘿咕噥抱怨著,「對了,不要在我的名字
上頭亂加『字』!」她鄭重聲明。

  歐聖鈺嗤鼻哼聲,不予理會。
  「其實楊小姐說得沒錯耶,聖鈺。」陸騰雲突然不懷好意的介入戰局,「好歹你也小
人家楊小姐兩歲,叫人家小蒔蘿好像不太對哩!」

  「什麼!」楊蒔蘿驀地大叫出聲,驚訝的圓眼大睜。這個狡猾又成熟的俊男竟然是一
個比她「幼齒」的男生?

  他也未免長得太「操老」了吧!

  而她竟會被一估年紀比她小的色狼吃豆腐,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歐聖鈺聞言眼神一斂,「騰雲,看來你的骨頭好像很久沒被人整治、整治了,需不需
要我來幫你鬆鬆筋骨呢?」感覺掌下的身軀直直抖顫,他確信原因絕無其他,而他也不用
細查她的表情,她絕對是氣壞了。

  「我只是說說實話,沒犯那麼大的錯吧!」陸騰雲心口不一的繼續搗蛋。

  「可以呀!你要不要連我祖宗十八代一起仔仔細細地報告出來?或許......」

  「歐聖鈺,他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比我小兩歲?」楊蒔蘿打斷他們的鬥嘴,不耐煩的
求證。

  「那又怎樣?如果妳是我的女人,就算妳比我大,我也照樣可以叫妳小甜心、小寶貝
,妳有意見嗎?」比她年紀小又怎樣,心境成熟關年紀何干。

  歐聖鈺不悅地怒瞪罪魁禍首的陸騰雲一眼,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混蛋好友。

  「笑話,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要當你的女人了?」楊蒔蘿撇撇嘴,「你鬧夠了沒有?歐
小弟,現在可以送我回家了嗎?」

  沒辦法,被他強行「抱」來他家,還遺漏了傷殘人士最重要的拐杖,所以加果她想回
家,只有仰賴他再次送她一程囉!
  「叫我聖鈺或鈺,不准叫我歐小弟。至於妳,乖乖地待著,哪兒也別想去。」歐聖鈺
口氣強硬道。

  他決定了,他要將她留在身邊,並弄清心中那份迷惑代表著什麼。

  也許和她上床做愛幾次後,他的頭腦會變得清明一些,而她也可以瞭解醒悟,年齡差
距是他們兩人之間最不重要的一環。

  「你......你土匪呀......」楊蒔蘿被他專制的口吻氣得差點結巴,從來沒有見過這
麼無賴的人。

  「反正妳如今已身陷『匪』穴,妳就乖乖認命吧!一切事情我自會照料好,妳只要安
心休養妳的腳就好。」歐聖鈺一臉得逞的奸險模樣,直教一旁觀看的陸家兄弟感到歎為觀
止。

  從未碰過如此強硬的霸道,楊蒔蘿感到自己在這場意志之戰中節節敗退。

  「你說住下來,我就得乖乖聽話,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不回家,我妹妹可是會擔心的。
」不願承認敗退的楊蒔蘿再次力爭。

  歐聖鈺嗤笑一聲,「妳忘了我剛才說過,我已經請騰雲跟妳妹妹解釋過了。」他瞟了
對座擺明在看戲的陸家兄弟,眼中射出幾把「眼刀」。

  「對啦!」陸騰雲一凜,趕緊附和,「我和少麟回來前已經跟妳妹妹解釋妳會暫時在
這裡小住,直到妳的腳痊癒為止。」開玩笑,戲要看,小命也得照顧一下,可千萬不要一
時大意,太過得意忘形而丟了小命。

  瞪眼老半天,也浪費了一大「攤」口水,仍是無法讓歐聖鈺答應送她回家,看來她只
好認輸,別再白費力氣了。

  行!要她住下來是嗎?呵呵......

  「好吧!既然你們這麼『堅持』要我留下來養傷,那我如果仍是不肯,倒顯得有些不
近人情了。」楊蒔蘿皮笑肉不笑地說著虛偽的客套話,「那麼,可以請問客房在哪裡嗎?
我累了,需要小睡片刻,吃晚飯的時候再叫醒我。」她倨傲的口氣猶如在吩咐下人般的─
─跩。
  她開始將「龐大」的腿由椅墊往地上挪,打算暫時休兵小睡一下好養足耗損過多的精
力,然後再開戰,為自己謀求一些福利。

  驀地,她雙腳騰空,歐聖鈺已將她打橫抱在懷裡。

  「就讓妳的專屬『轎夫』親自送妳回房吧!」明知懷中人兒仍在氣怒中,歐聖鈺仍是
用著專斷的語氣說話,臉上眸光一閃一閃的。

  看到他閃動的眸光,楊蒔蘿心頭一陣紊亂,強硬壓下有些不穩的氣息,她仰首口氣高
傲的同意,「那最好。」

  「放心,不會摔著妳的。」歐聖鈺收緊手臂,轉身快步離去。

  望著歐聖鈺的背影消失,打算看一場精采好戲的陸騰雲感到無趣的癱進柔軟的沙發。


  「這到底是在唱哪一齣戲啊?」一頭霧水的陸少麟尚未理解地問道,聖鈺好像變了一
個人似的。」他喃喃自語。

  「你看不出來?」不會吧!他們兩人是雙生子耶!

  「不太理解。」一向懶得動腦的陸少麟搖著頭,「聖鈺幹嘛一定要她住下來?」

  「笨!」陸騰雲啐道,「聖鈺看上楊蒔蘿了,這也看不出來,虧得我們倆還是同時辰
出生的兄弟!嗟!」

  「你以為我愛呀!」陸少麟白他一眼。什麼態度嘛!「我一向不懂那些風花雪月的狗屁
情事,哪會看得出來,這跟智商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少用不屑的目光『青』我!」他不甘
示弱地罵道。

  「『青』你又怎樣?你咬我啊!」陸騰雲故意火上加油的挑釁道。反正他也好久沒動動
筋骨了。

  果然,陸少麟聞言立刻發怒的瞪大眼。「找死!」他罵了一句,由椅子上站起身,「
外面解決!」丟下話,他率先走向大門。

  「奉陪!」達到目的的陸騰雲,內心暗笑地也站起身,跟隨在後。

  *  *  *  *  *

  初夏的餘暉由面西的窗口射入房間,染得一室昏黃,不過光線卻沒有絲毫轉暗。

  即使窗簾未拉攏導致斜陽的光線照遍全室,卻還是沒有影響到大床上酣睡的人兒。

  臉頰上不熟悉的溫熱輕觸與陌生的存在感讓楊蒔蘿由睡眠中漸甦醒。

  「你坐在我床邊做什麼?」她慵懶困盹的掀掀眼皮,才發現原來是端坐床前的歐聖鈺
打斷了她的美夢,而他肇禍的手仍停留在自己的臉頰上。

  「妳大小姐不是吩咐吃晚飯時要來叫醒妳?」歐聖鈺低笑道,一雙眼眸盯著她睡得紅
撲撲的粉頰。

  「我醒了,你可以把手挪開了。」他靠得太近了,男性氣息直撲而來,害得她準備不
及,心跳直加速。

  哪有人叫人起床是用吃豆腐方式的,才一睜眼,這麼一張放大的俊險簡直是有礙心臟
的跳動功能。

  「不要。」他回道。她的皮膚細緻柔軟,令人愛不釋手,他當然要好好地摸個夠。

  「不要?」好一句理直氣壯的無恥之詞。楊蒔蘿瞠大圓滾滾的眼,沒好氣地啐了幾句
,「喂,歐小弟弟,你也夠了好不好?」

  歐聖鈺眸光一閃,臉一俯,直接吻住她嘟起的可愛櫻唇,並不容她反抗的將舌尖霸道
的探入她的口中翻攪。

  狂襲而至的熱度令楊蒔蘿嚶嚀了一聲,措手不及的癱軟在床,並任由他整個人都壓了
上來。

  他吸吮她兩片柔軟的唇瓣,品嚐著她口齒間的芬芳,一點又一點的勾撩著她,鼓動著
她的響應,並感覺到她微微戰慄的嬌軀。

  她青澀的反應,令他的心底深處隱隱泛起一股雀躍的感受。

  她又香又甜,他想把她當成晚餐吞下肚......

  他結束了這一吻,意猶未盡地啄著她變紅的唇瓣,「等我們吃過晚飯再繼續。」

  繼續?

  「你作夢!」楊蒔蘿猛地推開他,心中大聲哀號,她怎麼可以輕易被男色所迷惑呢!

  想不到她楊蒔蘿也是個以貌取人、膚淺的女人,唉。

  她有些頹喪的低首,卻赫然發現自己胸前的鈕扣已被「某人」解開了兩顆,大片白皙
的春光在她沒察覺時已不知被人欣賞了多久,難怪眼前的「小色狼」,目光老是在她的胸
前徘徊不去,嗟!可惡。

  氣紅雙頰的楊蒔蘿忿忿地將鈕扣扣上,並且用力的撐起身子。

  「妳幹嘛?」歐聖鈺再次俯身扶住了她不太平衡的身軀。「妳有辦法自個兒下樓?」

  楊蒔蘿仰頭怒瞪他,半晌才悶悶地開口,「我要上廁所啦!」

  「早說嘛!我抱妳去。」歐聖鈺恍然大悟的抱起她朝房間遠處的一扇門走去。他將她
放馬桶蓋上,「需不需要我幫忙......」他瞄著她身上的短褲及其下露出的光裸腿部,語
氣中含笑又顯出特意營造的曖昧感。

  「不用!謝謝你的好心建議,我可以自已來。」她由齒縫中迸出的話,有著清楚的摩
擦聲。

  「真的不用?」他假惺惺地問,發現自己好喜歡看她氣紅的臉頰,紅潤得好像水蜜桃
,讓人想立刻咬上一口。

  「你夠了沒?,歐、小、弟,戲弄我很有趣嗎?」緊咬牙根說話需要高難度的技巧,
不過如果不是這樣,她怕自己會不顧一切撲上前去,狠狠地咬他幾口以洩心頭之恨。

  「生氣啦!小蒔蘿。」歐聖鈺不敢笑得太囂張,免得佳人真的翻臉,「妳慢慢來,我
在外面等妳,好的時候喊我一聲,嗯?」他俯頭閃電般的啄了她的嘴唇一下,隨即在她未
罵出口前,快速閃身並帶上門。

  *  *  *  *  *

  費了一點力氣,楊蒔蘿在洗了把臉後才「跳」出浴室,並任由「轎夫」歐聖鈺抱她下
樓用晚餐。

  「三樓只有你一個人住?」行進樓梯間,她問出心中的疑問。

  「對。」他垂眼看了她一眼回答道:「三樓的三分之二面積是我的居住範圍,剩下三
分之一作為觀景陽台。騰雲和少麟住在二樓,一人分佔一半面積。」

  「還真寬敞啊!」她喃喃嘲諷,「那這裡一層樓的面積有多大?」

  「接近百坪吧!」他想了一下,不太確定的回答。

  「嘎!」她瞪大眼,「你一個人需要住到這麼大的地方?」難怪連浴室都很「寬敞」。


  「呃,這樣住起來才舒服呀!」他睨她一眼,不懂她的意思。住的地方寬敞點不好嗎?


  楊蒔蘿正想再說話時,就感覺她的「轎夫」已止住步伐,而一股菜香也適時地飄進她
的鼻子,讓她胃中的饞蟲更加大肆作亂,也讓她忘了到口的話語

  「只不過是上樓去叫個人,也會耽誤這麼久的時間,你不餓,我都快餓
  死了。」見到姍姍來遲的歐聖鈺,陸少麟首先發難,一雙眼怒瞪著他,只不過因為餓
過了頭威力稍嫌弱了一些。

  「噗!哈哈......」一抬眼,才剛被放在餐桌旁椅子上的楊蒔蘿,立刻被對面兩張「
卡通」面孔逗得毫無顧忌的大笑出聲。「歐、歐聖鈺,你什麼時候收養了兩隻『賤狗』.
.....哈......」她邊說邊笑的看著陸騰雲與陸少麟兩人俊秀臉上一左一右的黑眼圈。

  還是一對雙胞胎的「賤狗」哩!真是奇景啊!

  陸家兩兄弟聞言,臉色立刻黑了一大半。沒想到下午的一番「切磋」,竟會那麼巧的
在兩人的臉上留下記號,而且還是在眼睛上頭,唉!

  「沒辦法,太空閒的結果就是沒事找事,順便打打架了事。」歐聖鈺眼珠子一轉。咦
?還真的滿像那卡通「賤狗」。

  「好了,別再笑了,妳不是餓了嗎?」他拿起筷子,無奈地笑望笑趴在桌上的女人。

  楊蒔蘿拭去頰邊的淚,努力收斂起笑容,這才動起筷子,專心吃飯。

  席間──

  「午覺睡得不錯吧?一個『傷殘』人士有專人伺候該是滿愜意的。」陸騰雲冷言冷語
的諷道,心中對之前被嘲笑的事仍是不平地想報仇。
  「是不錯呀!」楊蒔蘿努力地吞著口中物,語氣含糊的贊同,絲毫沒有被嘲諷的不悅
。「歐小弟那張床不軟不硬,面積又大,讓我睡到都不想起床了。」

  「那妳何不乾脆繼續睡下去算了,少吃一餐也不會怎樣。」陸少麟立刻搶先發言。原
來是她睡到爬不起來,才會連累他們坐在佳餚面前苦等,偏偏她還在一下樓就先嘲笑他們
兩兄弟臉上的「戰績」,真是罪加一等!

  「那可不行。」吞下嘴中的食物,楊蒔蘿正色道,「我很容易餓的,少吃一餐都不行
的。」她瞄瞄坐在身旁的歐聖鈺,眼帶揶揄地道:「何況,歐小弟這麼盡責的上樓叫醒我
,我怎能辜負他的好意呢!」

  歐聖鈺斜覷著她,一雙筷子夾菜往她張開的嘴塞進去,「左一聲小弟、右一句小弟的
,好有完沒完?我不吭氣,妳還真當我是一隻溫馴的家貓啊!」

  「唔......小人!」她白他一眼,差點被滿嘴的菜噎死。看來他不僅是個「小色狼」
,還是一個壞脾氣的小人。

  「看來妳真的忘了之前我說過的話。」歐聖鈺眼帶威脅的警告著。

  「好啦、好啦,算我怕了你行不行。」看著又要伸過來「填鴨」的筷子,識相的她立
刻妥協,「手別再伸過來了。」

  「算妳還沒有笨得太離譜,」將筷子轉嚮往自己嘴裡送,歐聖鈺咕噥著。

  楊蒔蘿敢怒不敢言的瞪著他。說真的,她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有點怕他耶!真丟臉,
怕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男人。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就在兩人相處的這幾個小時,她已經隱隱察覺,歐聖鈺除了年紀
這一點無法改變外,其餘不論是言談、舉止、甚至眼神,根本沒有一點青澀,反倒比較像
是一個超過三十歲的成熟男人該有的行為態度,詭奇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男人,竟然能
在舉手投足間展現出一股領導者該有的懾人氣度。

  楊蒔蘿發現自己對他起了好奇之心。是什麼樣的環境可以培育出像他這般出色的人品
?而他甚至只是一個大學即將畢業的學生,這其中是否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鍵之處?

  另外,歐聖鈺的兩位好友──陸騰雲與陸少麟,這兩人除了略遜歐聖鈺一等外,不論
和貌、人品亦是很出色,應該也不是什麼太簡單的人物才是。

  總之,這三人就是給她一種很奇特的感覺,不過,她也不打算浪費腦力去想,直接的
解決方式就是開口問他們。
  「說真的,你們三人是不是什麼政要或大人物的小孩,所以才會買個房子,一起住在
這兒好避人耳目?」楊蒔蘿嘴裡咬著筷子,微偏著頭,圓眸因深思而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三人被她突加其來的問話弄傻了眼,互視的眼眸中浮現出啼笑皆非的神情。

  「妳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們三人沒跟父母住在一起,反而一起住在這裡?」
歐聖鈺笑望她。想不到她的想像力這麼豐富。政要?大人物?真虧她想得出來。

  「就是啊!」楊蒔蘿點點頭

  「那妳為什麼要猜我們是什麼大人物或政要的小孩?難道我們不能是普通人嗎?」他斜
睨著她,語氣中有著一絲不解。

  「不是大人物哪住得起這麼大的房子。」她一揮手,「喔!對了,這棟房子坐落何區
?」

  「臺北市信義區。」陸騰雲在一旁介面回答。

  「看吧!臺北市的房子有便宜的嗎?不管在哪一區,這麼一間獨門獨院的房子可得花費
钜資才買得起呢!所以依我看,你家或陸家一定很有錢,否則怎麼可能住得起。」楊蒔蘿
瞄瞄他們身上看似平常實則昂貴的衣物。她不敢說自己很懂,但起碼眼力還不太差。

  「那如果我說這棟房子是花我自己的錢買的,妳相不相信?」歐聖鈺慢條斯理地問道


  「嘎?」楊蒔蘿一時語塞,無法確定他的話是真是假。「怎麼可能?」突然,她又想起
他前面兩次的血光之災,「對了,你是不是有仇人?」否則哪有人會這麼「衰」,短時間
內連有兩次災劫。
  「妳想知道?」歐聖鈺問道。

  楊蒔蘿聽出他語氣中的奇詭氣息,心中不禁有著一絲異樣。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她揮舞著手中的筷子,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問得太直接了,也
許人家有什麼難言之隱,而自己又是一個不熟悉的外人。

  「沒關係,先吃飯,吃完飯我再慢慢解釋給妳聽。」歐聖鈺深思地看著她。她本身也
是一個具有異能的人,應當不至於對自己的來歷感到太大的驚訝才是,畢竟今天當他用「
空間轉移」方式將她帶來時,她除了發呆了一下子,似乎也滿坦然接受的。

  「聖鈺,你考慮清楚了?」陸騰雲有些憂心的問道。

  「別擔心,你忘了她也是一個具有異能的人?」歐聖鈺淡淡一瞥的提醒。

  既然已經讓她住進來,他就沒打算瞞著她,更何況依她的好奇心,就算他不說,她也
會主動問起的。結果,果然不出他所料,才睡一覺起來她就開口了。

  *  *  *  *  *

  歐聖鈺和陸騰雲、陸少麟兩兄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三人皆來自於南太平洋那座
在傳說中會顯神跡的奇特島嶼──神跡島。

  被眾人冠上神秘評語的神跡島,其實是自成一體的社會結構組合而成的族群。

  島嶼源於數百年前三對擁有異能的夫婦,為逃避被眾人當成異類而遭殺害的情況下找
到的避難兼隱居之處。

  幾百年下來,神跡島在陸續有人加入之下,已繁衍出自成一格的族群與奇異的生活特
性,其中以歐、陸、蘇這三姓擁有最多的人數,而這三姓也就是最初到神跡島的那三對夫
妻的姓氏。

  神跡島上生活的人,一直以來皆各自為政、互不干涉為原則而和平共處著,不過這種
型態卻在數代之前有了變化。

  在眾人皆可自由來去的情況下,島上的人事物也隨著世界潮流的演進而更進步與先進
。當然,在新舊替換的行進中,紛爭也自然隨之而來。

  最後,神跡島上的人共同決議推選出適當的人來處理一切事務,就像是一家公司之首
、一個族群之長、甚至一國之君之類的,才有能力來擔任神跡島的仲裁者。

  決議實施後,由眾人推選而出的仲裁者也一直都很盡責的擔負著分內的事,而許多大
小紛爭也就此平息。另外,為了不讓仲栽者有擅權專斷的行為,故而每位仲栽者的行為由
島中年長者所組成的長老團作監察及協助處理工作。

  仲裁者每十年推選一次,目前神跡島現任的仲裁者是歐聖鈺的父親歐長燊,而歐長燊
已連任兩屆,至於在他之前的仲裁者則是歐長燊的父親......

  「喔,我知道了,連著兩位仲裁者都是你們家的人,還一直連任個不停,也難怪會有
人眼紅,想宰了你這『皇太子』了,情況令人不爽嘛!」

  恆溫的空調下,楊蒔蘿坐在舒服的沙發上,將「傷殘」的腿擺放好,專心的聽著陸騰
雲慢慢道出他們三人的背景來處。

  可惜陸騰雲尚未解釋清楚,楊蒔蘿已經心急的冒出倉卒的結論,並且還用得意洋洋的
眼光斜睨著「黏」在她身邊的歐聖鈺。

  「也對,也不對。」歐聖鈺咧嘴一笑。

  「什麼意思?」楊蒔蘿不解的瞄瞄身旁的人,再將目光投向坐在對面的陸騰雲,催促
他解釋清楚。

  「楊小姐,妳是不是以為仲栽者就像古代的皇帝一般,掌握著天下人的生命,而神跡
島的仲裁者就是掌管島上每個人的命運之手?」陸騰雲問著,眼中閃著有趣的光芒。
  「難、難道不是?」她遲疑他反問,看著陸家兄弟泛起相似的微笑。

  「不是。神跡島的仲裁者,實際上如社會上各行各業裡的義工一樣,是不支薪的勞工
。除了受人尊敬外,仲裁者本身是一點好處也沒有。」

  「嘎?」楊蒔蘿訝異的微張開嘴。怎麼是這樣,事實和她想像中的情形差好多喔!「
那仲栽者都做些什麼工作?」

  「處理瑣事囉,像是指派人員在島嶼的所屬海域布下結界,決定如何開發資源,或是
增添公共空間的設備......嗯,這一類的事情。」陸騰雲舉例說明。

  「資源?」

  「神跡島西南部臨海處的地下藏有豐富的礦產。」歐聖鈺突然插上一句,並伸手輕撫
著楊蒔蘿柔順的短髮,不理會她頻頻射來的抗議白眼。

  「對。」陸少麟也附和,「礦產開採所得利益由島上的人平分,所以我們每個人即使
一輩子不工作也不怕會餓死的。」他有些得意的述說。

  「哇!那當你們神跡島的島民還真不錯耶!不用工作錢也會從天上掉下來哩!」楊蒔
蘿有些酸葡萄心理的說道,逗得歐聖鈺不禁失笑。

  「妳扯到哪兒去了,諷刺我們不事生產啊?」他打趣的問著。

  「我哪有?」她立刻抗議,「好啦,你們還沒說為什麼有人要殺歐小弟.....」

  「嗯.....」歐聖鈺威脅的將尾音拉長,以示不悅。「妳再說一次,我沒聽清楚。」


  「聖鈺就聖鈺,那麼計較幹嘛!」她咕噥的屈服在某人不悅的嗓音下,敢怒不敢言地
暗自嘔氣,接著目光一轉,「喂!陸騰雲,你到底還說不說?」遷怒於他人乃是人之常情。


  「說,怎麼不說。」被掃到颱風尾的陸騰雲,暗自苦笑地自認倒楣,不敢拖延的繼續
解釋,「之前我不是說過島上有三大人數眾多的家族嗎?一是聖鈺所屬的歐姓,一是我和
少鱗所屬的陸姓,另一個就是蘇姓,而蘇家主事者的長子蘇易鄱就是想殺掉聖鈺的頭號兇
犯。」

  「為什麼?殺掉聖鈺對他有什麼好處?」不知為何,真的親耳聽見有人想殺掉喜歡對
她動手動腳的小色狼時,她的心驀地揪成一團。

  「哪有好處,純粹只是洩恨吧!」

  「洩恨?」

  「嗯,他已經好多年沒回島上去了,尤其在上次推選仲栽者敗北之後,他就長期逗留
在歐、美各地,直到島上的人得知他在數年間在世界各地找到了很多異能者供他差遣,還
成立了一個很有名的殺手俎織,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露過面了。」

  「可是你不是說擔任仲栽者毫無油水可撈,那個蘇什麼的敗了就算了,幹嘛還要殺對
手的小孩洩恨?」

  「前些年,每逢聖鈺一出島,就會碰上有人想殺他,後來經過多方研究與追蹤,才發
現是蘇易鄱所指使的。據島上認識他的人說,蘇易鄱是個能力很強的異能者,所以自尊心
也特別強,當然無法接受在他努力了半天仍是失敗的結果,所以聖鈺才會成為他的目標。

  「神經病!我看那個蘇什麼東東的人根本就是心理變態,才不是什麼不能接受失敗哩
」楊蒔蘿忍不住不滿的罵道。真是無妄之災!

  「有一點你不知道,神跡島的仲裁者在島上的地位是很受人尊崇的,我想這就是蘇易
鄱無法接受失敗的最重要原因,因為他想獲得眾人的肯定。」陸騰雲分析道。

  「有病!」楊蒔蘿啐道,「還病得不輕哩!」她滿眼的不以為然。

  哪有這麼病態的人,不過是一件小小微不足道的失敗,竟然會作繭自縛到組織殺手集
團,然後派人追殺「仇人」之子,嗟!真是變態!

  咦?有點不對勁......正在暗罵的楊蒔蘿猛地抬眼。「喂!不對呀!如你們所言,神跡
島上既然能人眾多,那為什麼不派厲害一點的人去查出那個蘇東東的落腳處,然後看是把
他宰了或是什麼的?」
  歐聖鈺聞言忍不住悶笑,陸騰雲則是對著一臉理所當然的楊蒔蘿苦笑。

  「神跡島的人不是這樣做事的,我們也沒有權利去命令或派誰去查探蘇易鄱的行蹤,
一切只能我們自己來。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蘇易鄱有一項很強的能力,那就是他能掩
去自身的氣息,換言之,就是他很會躲,從不親自露面動手,所以很難找到他。」

  楊蒔蘿翻了個白眼,「簡單的說,就是目前根本找不到他,對吧?」

  「對!」陸騰雲點頭。

  「那我們還在這邊討論這麼熱烈做什麼?不是白搭嗎?」楊蒔蘿吐槽道。

  歐聖鈺摟在佳人腰間的手倏地收緊。「小蒔蘿,妳很囂張喔!之前是誰在那邊問個不
停,窮追不捨問人家的底細?現在瞭解前因後果了,反而講起風涼話來了!」

  威脅的氣息吹拂在她的頭頂上,腰間緊勒的感覺讓她更加瞭解「識時務者為俊傑」這
句話的真諦。

  「呃,聖鈺,時間有點晚了,剩下的事,我們可不可以等到明天再繼續討論?」她軟
下聲調,采低姿態。

  「喔?」歐聖鈺懷疑地看著她。時間晚了?「妳想睡覺了?」不是下午才睡了好久嗎?這
麼快又困了。

  「呃......」哎!她怎麼忘了自己下午才睡了一覺說。「我......我想......呃,對
了,我想洗個澡。」她總算擠出一個答案,並覷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我是『傷兵』嘛
!自然需要多一點時間......呃,洗澡。」她強調地說。

  歐聖鈺盯著她的側臉,眼底閃過一道光芒。半晌後他才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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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我覺得你好沒禮貌喔!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把你的兩位好友丟在客廳不管。」雨只
小手緊環在歐聖鈺的脖子上,生怕一不小心跌落地的楊蒔蘿,在他爬著往樓上的階梯時,
口中不客氣的叨念著。

  「是妳說有事明天再繼續討論的,我只是順應妳的心意。」歐聖鈺臉不紅、氣不喘地
爬著樓梯,就宛若他的懷中無物般優閒。

  她氣息一窒,「呃,最......最起碼說聲『晚安』,也好過悶聲不響的甩頭就走。」
她強硬駁道。

  歐聖鈺突然笑出聲,「小蒔蘿,妳還真的是死也不認輸哩!」他快速俯頭閃電般地偷
得一吻。

  楊蒔蘿驟然驚呆,雙頰泛紅,啞口無言。

  這一吻的威力則是持續到歐聖鈺抵達三樓並踢開房門時。

  「咦?這不是你的房間嗎?」

  「對啊!」歐聖鈺抱著她走進房門,並抬腳反踢上門,然後朝房中央的大床走去。

  「但這裡不是客房。下午我已暫借了你的床,總不能晚上再佔你的床吧!」楊蒔蘿擰
起眉心,不解地說。

  「這裡就是妳睡覺的地方。」不容她置喙的歐聖鈺將她放在大床上。

  「你的床?」她愣愣地問著。

  「對。」

  「那你要睡哪兒?」一時沒想那麼多的楊蒔蘿,才剛揚起睫就看到歐聖鈺那飽含深意
的眼神。

  不......不會吧!他的意思不會是她腦中所想的那個意思吧?

  「你......我......你要睡......」過度震驚讓她結巴得很厲害,無法一鼓作氣的說
完話。

  「妳眼睛瞪這麼大做什麼?這裡是我的房間,這張床是我睡慣的床,我當然也是睡在
這兒。」歐聖鈺用一副「幹嘛大驚小怪」的眼神睨著她。

  「你......」楊蒔蘿氣結地瞪他,「我不答應!帶我到客房去!」她命令道。

  歐聖銓充耳不聞,「抱歉,沒有客房,妳只能待在這裡。」他口氣強硬道。

  有沒有搞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恩寵,她竟然一口拒絕,實在是很傷他的自專耶!也
著實教人氣悶不已。

  為了加強氣勢,他雙手抱胸站在床邊,俯頭凝視她滿是反抗的小臉,用著強烈不妥協
的氣息迫使她屈服。

  僵持了半天,楊蒔蘿敗下陣來。「小人......勝之不武......」她嘀嘀咕咕的話含在
嘴裡。

  死歐聖鈺,還真是抓住了她怕惡人的缺點哩!難不成還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嗟!她真是不明白,一個二十二歲的「小」男生,竟然能擺出那麼「兇悍」的眼神來嚇人
?

  「好啦、好啦,隨便你啦!我要去洗澡了。」她賭氣地低吼。睡在一起就睡在一起,
誰怕誰!哼!

  見她無奈的響應,即使是心不甘情不願,歐聖鈺仍是心滿意足地柔下眼神,嘴角又浮
起她已看得非常熟悉的無賴笑容。

  「好,我抱妳過去。」他興高采烈的嗓音隨之揚起。

  *  *  *  *  *

  「砰!」
  某種東西跌落地的暗沉聲響與隨之而來的咒罵聲,從微露縫隙的浴室門內傳出。

  坐在臥房一隅休閒椅上的歐聖鈺聞聲驚跳而起,長腿一邁,用著最快速度來到浴室門
前,隨腳一踹,浴室間大敞,一幕驚險的境頭映入眼簾──

  攀住洗臉台臺面的小手,身軀狼狽的半傾斜,只靠一隻完好的腳奮力支撐,另一隻裹
上石膏的腳踝上掛著一件小巧的蕾絲底揮;地上散落的瓶罐很清楚的顯示出被匆忙掃落的
窘態。

  她的後方則是一池放滿熱水的浴池,熱霧瀰漫。
  歐聖鈺先是鬆了一口氣,繼而忍住笑意地上前扶起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並讓她坐在浴池旁石砌的階梯上,還順手將那件誘人的底褲由她的腳踝處扯落,丟在
一旁。

  他的動作讓原本已覺得丟盡顏面的楊蒔蘿更加模得無地自容,兩頰如火燒般嫣紅。

  「我還以為妳打算拆房子哩!」歐聖鈺打趣地揶揄她,暗自忍笑,雙目灼灼地落在她
不著片縷的肌膚上。

  「看人出糗你很開心吧!」楊蒔蘿沒好氣地喘了一口怨氣,一時竟忘了自己身上連一
條遮體的毛巾都沒有。

  大概是因為不是自家的浴室,所以她才會不習慣的險些跌倒,這不能怪她吧!

  「哪有!」歐聖鈺立刻喊冤,「我可不希望妳一個不小心又『二度』受傷,那我可是
會心疼的。」邊說著曖昧的言詞,他的雙眼可沒忘紀多幫自己爭取一些「福利」。

  咦?看他那副賊眉賊眼的樣子,他又在打什麼主意?楊蒔蘿順著他的目光,眼瞼一垂,
這才猛地發現一事。

  天啊!她竟然一絲不掛的坐在歐聖鈺面前而毫無知覺,難怪他要用那種「獸類」的目
光看著她......

  「你....你你你還不快點出去!」臉上的溫度彷彿已達到可煎蛋的程度,她忍不住破
口大罵,「你果然是個沒禮貌的傢夥,你沒聽過『非禮勿視』這句話嗎?」腳上的石膏讓
她無法及時起身找東西遮住自己光裸的身子,情急之下只好以手遮住上身,未受傷的腳縮
起,雙眼則是努力的瞪著他。

  豈料,她這副極力遮掩的動作卻產生了更加誘人的效果且落入歐聖鈺的眼中,他發現
她此時羞紅的臉頰與不自在的遮掩動作,讓他原已升起的慾火更加火上加油,熊熊燃燒起
來。

  反正既己將她的全身看得一清二楚,且他又不想待在浴室外頭擔心她是不是又會一不
小心再摔倒一次,乾脆......
  他伸手抱起楊蒔蘿,充耳不聞她的抗議咒罵聲,逕自將她放進浴室裡,並將她的「傷
腿」擺放在一處不易沾到水的地方。

  「你到底在做、什、麼?」楊蒔蘿咬牙切齒,又羞又怒地問。看著他任意擺弄自己腿
時臉上那種適意的表情,更是令她心中大大的不平衡起來。

  好歹她的身材也不算差吧!結果他似乎連多瞧她一眼也不願地將她當成木偶般擺弄,
這......太傷人了吧!

  「準備幫妳洗澡。」他邊回答邊將她妥善的安置在浴缸裡,接著二話不說快速的將身
上衣褲脫下,只留下一件堪可遮「物」的緊身內褲。

  「你做什......」怒斥聲驀地消失,震驚的楊蒔蘿的眼正好對上歐聖鈺下半身那「一
大坨」內褲幾乎都包裹不住的男性象徵。

  老......老天......她怎麼會以為他....

  楊蒔蘿突然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至於歐聖鈺則是不管她在發什麼呆,大剌剌地跨過階梯坐入浴池,面對著她,並伸長
手抓來澡巾,開始搓洗起她柔嫩又富彈性的肌膚。

  「好柔細的肌膚......」他喃喃讚歎,澡巾由她肩部而下,撫上她胸前挺俏的凝乳。


  她驚喘一聲,猛地回過神來,身軀驀地緊繃,被他煽情的舉動驚得差點尖叫出聲。

  「呃......我......我自己來......你別......」她頓感呼吸不順,口齒不清地推拒
。由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性感張力與令人不知所措的肢體語言,在在迷惑且攪亂了她清明
的思緒。

  她靦腆嬌怯的神情以及言不及義的緊張語句,展現出與平日口齒犀利的不同面貌,也
在無意中流露出女性嬌媚的風情與動人的體態,再一次牽動了歐聖鈺浮動的心緒,性感的
雙眸眼底更顯灼熱,下腹間傳來的躁動需求令他咬緊牙根,對她在無意間的舉手投足造成
他強大的反應感覺怠到十分震驚。

  原本隔著澡巾拂弄她胸前的大掌乾脆放開手中的障礙物,直接覆上她挺俏又富彈性的
椒乳上......

  神智已然昏亂的她倒抽了一口氣,未曾體驗過的激情衝擊令她感到無措。

  「好敏感......」他的語氣狂放,焚紅的眼看著她真實無偽的反應,充分表現在她胸
前被他的手指撩撥而起的堅挺蓓蕾。

  下一瞬間,他已經以口代手地攫住那凸起又嫣紅的乳蕾,吸吮著她甜蜜的馨香,另一
隻手握住她另一邊誘人的乳房,恣意把玩,兩隻手指則是夾住那頂上凸出的蓓蕾,挑弄的
搓揉著。

  「呃......」如強力電流通過,讓她忍不住由喉間逸出一聲嚶嚀。

  一隻大掌環住她的纖腰,並緩慢的往上遊移,在她光裸又濕滑的背上來回輕撫。感覺
她滑膩的身子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顫抖時,在她背上滑動的手掌則是有意無意的用手指輕滑
過臀部之間的穀溝......

  「啊......」她渾身重重一顫,低叫出聲。

  他重重地攫住她的嘴,滑溜的舌尖輕易的由她微張的紅唇間鑽入,恣意吸吮她口中甜
蜜的汁液,也將自己體內需索的灼熱清楚的傳達給她,並努力地挑動起她柔美軀體內流竄
的慾望。

  她在他嘴中呻吟著,未曾體驗過的酥痳興奮感,讓她終於瞭解何謂性慾,這股令她激
動不已、瀕臨失神的感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胡思亂想的她,只知道自己已快要捲入無法挽回的激情深淵,對這種興奮又陌生的感
官知覺,根本就不知該如何響應,而隨著自己的身軀越來越熱、呼吸越來越困難看來,她
是完完全全迷醉且束手無策的軟了身子......

  歐聖鈺從來不知道,自己會被一個毫不知該如何挑逗男人的女人挑動起這如火焰般的
激昂慾望,起碼在他的記憶裡是從不曾發生過的事,而此時下體急迫的緊繃感讓他明白自
己有多接近崩潰的邊緣。

  他撫遍她柔嫩肌膚的大手,毫不遲疑的往下滑動,直接往她的兩腿間那處脆羽又柔美
的花叢處觸摸,手指靈巧地探入花瓣之中,撥弄著花瓣前端的陰核......

  「啊......」

  她渾身緊繃,從不曾被侵犯過的私處明顯的感受到他手指的挪移,令她在陌生又恐懼
的感覺襲來時,有著一剎那的清明。

  「住......住手──」她伸出虛軟的小手往他的胸膛上猛力一推──

  結果,奇跡似的,她推開了纏在自己身上的兩隻手臂,不過她也因使力過大,反而造
成自己失去平衡且毫無支撐點的身子往後仰去,而這一牽動,甚至將她原本擺放妥當的「
傷腳」一併挪動。

  頓時,她猶如一隻被頭下腳上丟入水裡的小動物般,兩隻小手揮動,頭部先往水裡栽
......

  反觀在毫無心理準備下被推開且身體後仰的歐聖鈺,在極短的瞬間恢復平衡,而即使
慾火尚未消褪,他仍是反應迅速的伸手穩住楊蒔蘿即將「溺水」的上半身。
  「妳沒事吧?幹什麼突然做那麼大的動作?難道妳忘記妳現在『不方便』!」他重新將
她「傷殘」的腿擺放妥當,氣息仍是粗重。

  心跳依舊狂亂的楊蒔蘿,糗得滿臉通紅,一方面想起幾分鐘前自己對他的愛撫所產生
的反應而感到羞愧,另一方面則惱怒於他如此大膽誘惑她的行為。

  「你......你可以出去了嗎?相信區區一件洗澡的小事,還不至於難倒雙手健全的我
!」她垂下眼睫嘲諷他說,可惜語氣有些微弱。

  突然她身子一僵,因為她為閃躲他的眼神而垂下的視線,正好透過浴池澄澈的水而清
楚無礙的對上他下腹那被緊身內褲所包覆、而今已因亢奮而「探出頭」來的男性驕傲上。


  老天!即使只看到一部分,也足以讓她感到震驚。原來男人的「好傢夥」長得竟是加
此的巨大與「可怖」!

  楊蒔蘿發現自己即將有罹患心臟病的可能,假如她老是看到一些不該看的「畫面」。


  扶住她的大掌在感覺她身子突地散發出的緊張感後,隨即就瞭解造成的
  原因,他的唇立刻勾起一絲邪笑,語氣戲謔的問著,「怕了?」

  「笑話!」她不自在的別開視線,暗罵他的口無遮攔,「你又沒比別人多一隻眼或多
一條腿,我有什麼好怕的!」她硬聲反駁。

  「妳在顧左右而言他唷,小蒔蘿!」戲謔意味濃厚的語調藏在他調侃的言詞中。

  「你閉嘴啦!我鄭重警告你喔!不准再在我的名字前面冠上那個『小』字,我又不是你
豢養的寵物!」她氣惱的仰頭瞪他,迎向他的圓眼眼底有著重新燃起的怒焰,一副他再多
說一句,她就不與他善罷幹休般。

  歐聖鈺好整以暇地觀賞佳人火冒三丈的俏模樣,被她那雙充滿著光彩的眼眸所惑。也
許是她那真誠無偽的處世態度與大而化之的嬌湣個性,才會讓他在迷惑之餘硬是將她「擄
」來,先鎖在身邊,留待時間慢慢釐清自己異常的反應。

  不過他沒算到的是自己對她那股來勢洶洶的慾望,他差點就利用她此刻的「不便」而
強行佔有她,這種行為實在太不像他了!

  「喂!你到底聽到我說的話沒?」楊蒔蘿口氣不悅地道。

  哪有人用那種詭異的眼光看人,她被他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覺得自己宛若被捕鼠板
黏住尾巴的小白鼠。

  「好吧,今天我就讓妳自個兒洗。」施恩口吻的話語由歐聖鈺充滿興味笑容的嘴裡冒
出來,「不過,如果妳又被我『聽見』妳有什麼不小心的行為時,我就親自進來拎妳出浴
。」

  隨著他撂下的話語,他終於不再「為難」與「騷擾」她,且很好心的離開浴池。

  「反正......」他瞥了浴池中的她一眼,「咱們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洗鴛鴦浴。」
挑釁與嘲弄的話丟出後,他抓起一條浴巾,悠然的走出浴室,留下身後慢一拍才聽懂他話
中含意的楊蒔蘿破口而出的咒罵聲。

  *  *  *  *  *

  隔天早上,面色不佳的歐聖鈺抱著神清氣爽的楊蒔蘿下樓用早餐。

  用完早餐,歐聖鈺將楊蒔蘿「放」在客廳沙發上,並低聲警告了她幾句話後,才放心
的轉身上樓,去「忙」他口中所謂的公事。

  嗟!編謊話也編得高明些,明明是一個畢業在即的大學生,哪裡來的什麼狗屁公事,
他以為他是什麼大公司的大老闆嗎?

  楊蒔蘿眼神狐疑兼不以為然地看著歐聖鈺的背影消失在樓梯上方。沒關係,等他再次
下樓來時,她再來看看他要如何自圓其說,到時......

  「聖鈺怎麼了?一大早就擺著那副大便臉給人看。」在一旁觀察很久的陸騰雲開口問
道,語調中飽含濃濃的調侃味。

  他仔細看著楊蒔蘿的表情,心中確定經過昨夜,聖鈺和她之間應該還是「非常清白」
才是,而這一點,由她那張猶如無辜小綿羊的表情可以確認得知。

  這麼說,聖鈺一大早就面色不佳,就是活生生的「慾求不滿」的標準範例了。

  「我哪兒知道,誰曉得他在不爽什麼!」楊蒔蘿收回朝向樓梯看的目光,隨口答道。


  奇怪了,她這個被人當成「抱枕」且被抱了一夜的人都沒有發作了,歐聖鈺那個臉皮
比城牆還厚的傢夥有什麼好不爽的,嘖!

  「八成是兩人吵架了。」陸少麟走進客廳,順口插上一句。

  「亂講!誰跟他吵架,我才沒那麼沒風度哩!」楊蒔蘿白他一眼,立刻反駁,「你們別
管他是不是在生氣,我倒是有事想問你們。」

  「有關昨晚我們討論的事。」陸騰雲了然的揚眉,眼神坦然。

  「對。」她點點頭。

  「妳問吧!反正已經讓妳知道我們的來歷了,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陸騰雲爽
快地道。

  「好。」一覺醒來,昨夜未曾想到的疑問一一浮現,她自然是要毫不客氣的問個清楚
。「你們知道在一個多月前,我曾經在一間百貨公司碰上聖鈺,而且還向他提出警告嗎?


  「一開始他並沒有告欣我們,直到他受了傷後,才跟我們隨便提了一下。」

  「那是因為他不相信我的話對吧!」她斜睨陸騰雲,語氣嘲諷,「他是不是認為這是
一個發花癡的女人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編出來的謊言?」她眨眨眼,不待對方有任何響應
,隨即又嘲諷的開口,「你不用回答了,我看你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了......不、不,別想
替他辯解,你別忘了我家是做什麼的,我從你那兩隻眼睛裡看到『心虛』兩個大字。」

  「楊小姐......」

  「叫我香草吧!我的朋友都是這麼叫我的,別楊小姐長、楊小姐短的,真受不了。」
楊蒔蘿快速打斷他的話,白眼一翻的糾正著。

  「嘎?」陸騰雲一愣,繼而點頭,「好,呃,香草......」

  「聖鈺第一次受傷的事就別再討論了。」她再次打斷他的話,「我再問
  你,那天在機場,我們談話之後直到今日,聖鈺有沒有受過傷?」她緊接著問。

  「沒有。」

  「我就知道!」楊蒔蘿驀地大叫,「我就知道我這次的骨折又是被別人拖累所致,難
怪大哥和棻如要罵我是笨蛋,狗改不了吃屎。」她大歎。

  「哪有當大哥的罵自己的妹妹罵得這麼難聽的。」陸少麟在一旁咕噥著

  「還有更難聽的呢!」楊蒔蘿撇撇嘴,接著再道,「好吧!既然上回在機場你們並不相
信我,那麼為何這次我們再見面,你們的態度竟然大大改變了?」

  「那次在機場,我原本只是半信半疑。」陸騰雲深深看了她一眼,「可是就在那次我
們談過的兩天後,發生了一件事......」他將飛機失事的事以及事後他所做的調查結果詳
實的道出。

  「什麼?」她白了一張臉,不敢相信竟然有這種自私殘暴的人。

  那個蘇易鄱簡直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變態!

  「該死一萬次的蘇混蛋!他應該被千刀萬剮的!」她忿忿不平地破口大罵,表情氣憤的
怒瞪陸家兄弟,「你們那個神跡島的人不是個個都身手不凡,為什麼不聯合起來將那個蘇
混蛋找出來,然後就地正法?」她怒聲問,心中急湧而上對歐聖鈺安危的恐慌情緒。

  陸騰雲露出一抹無奈的表情,「香草,妳以為我不想抓到他嗎?昨晚我不是說過,蘇
易鄱擅長藏匿躲避,並非一時半刻就能找出他的行蹤及落腳處,即使找擁有追蹤能力的同
伴來也一樣,更何況我們雖然知道是他想殺聖鈺,也已經確定無誤,可是畢竟沒有可茲證
明的真憑實據,因為蘇易鄱至今尚未在我們面前露過面,目前針對聖鈺所做的攻擊行為都
是他派人動手的。」

  楊蒔蘿默默聽完後,火氣已然消失。「就這樣?你們就這樣乖乖在家裡坐,然後等那
個混蛋沒事就派三、兩個殺手前來暗殺聖鈺?」她不敢相信地問。

  「誰說的!」陸少麟不甘示弱地反駁,「現在我們把妳帶來了,要抓到那個蘇易鄱已
經是指日可待了!」

  「我?」楊蒔蘿驚訝地張嘴,「什麼意思?我又不像你們身懷異能,哪有辦法抓到那個
蘇混蛋?」
  陸騰雲瞪了心直口快的陸少麟一眼,繼而轉向楊蒔蘿。「妳聽我說,香草,自從這回
聖鈺逃過墜機的災劫,我們又查出妳受傷的事實後,就百分之百確定妳所說的話絕非謊言
......」他欲言又止,似是思考著該如何解釋才能讓她明白。

  「何不乾脆直說你們要我住到這裡來的真正原因?我想絕不是僅僅只是要我安心休養
這麼簡單對吧?」楊蒔蘿直指核心地問。

  「事實上,聖鈺是真心想接妳來此好好休養的。」陸騰雲眼神真誠的替好友辯解,「
他並不知道我和少麟私底下的討論。」

  「言歸正傳吧!」她直率道。「少扯那些有的沒的。說吧!你們打算怎麼『利用』我?


  好吧!反正自己目前是「傷兵」,且又是「寄人籬下」,姑且就先忍耐一下聽聽對方
的說詞好了。

  「別說得那麼難聽,我只是想,既然妳有能力可以看出聖鈺是否會遭逢災劫,那我們
就可以在妳看出之時,先做準備,然後再想辦法誘蘇易鄱現身。」陸騰雲也不隱瞞的將自
己的構想說出。

  「怎麼誘?什麼辦法?」覺得有絲不對勁的楊蒔蘿,口氣狐疑的追問。

  「呃......起碼每次妳看出聖鈺有災劫時,我們就可以預做準備。」陸騰雲有些心虛
的別開眼。

  「每次?預做準備?」楊蒔蘿益發狐疑的盯著他,口中無意識的自語,腦中百轉千回。


  為什麼她總覺得陸騰雲的話有蹊蹺?

  驀地,她瞠大圓滾滾的眼。「我懂了,你要在每次聖鈺有災劫,也就是蘇混蛋派人來
暗殺他時讓他逃過災劫。依你所說,那個蘇混蛋有著甚高的自尊心,那麼他必定不能接受
連連暗殺的失敗戰績,然後他就會被逼得親自前來動手,屆時你們就可以利用他露面的時
機將他逮住。我說的對嗎?」

  「太棒了!」陸少麟讚道,「妳是怎麼猜到我們的想法的?」

  楊蒔蘿投給他嘲諷的一瞥,轉向陸騰雲,「說實話,你的計畫滿不錯的,而你對好友
真誠護衛的忠心友誼著實令人感到欽佩,只不過......」她丟給他一抹冷笑,「有一點我
不太明白,陸先生,你就這麼有把握,在我替歐聖鈺左擋一次災、右頂一次劫的過程中,
我不會在你們尚未逮到蘇混蛋之前,就先升天了?」

  「香草,我們沒有這個意思。」眼神有些狼狽的陸騰雲試圖解釋。

  在她這篇嘲諷的話語未出口前,他並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可以看出聖鈺是否有災劫,
且可以替他擋去災劫的女子,在替聖鈺承擔災劫時可能會遭逢的磨難與後果。

  此時,由她口中所說的話才提醒了他這一點,也讓他心中升起了一股愧疚之意。是的
,他實在是太欠思慮了。

  思及此,陸騰雲抬眼看著楊蒔蘿,正想開口卻被她揚起的小手阻止了。

  「別一臉沉重了,我並不怪你為朋友所做的努力,歐聖鈺有你們這種好朋友,還直一
是前輩子修來的福哩!所以,你也別跟我道歉了。」她驀地笑了,之前的冷眉冷眼彷若未
曾有過。

  「呃......香草,妳的意思是......」陸騰雲發現自己很難跟上她乍然驟變的心緒,
只覺得一頭霧水。

  「我的意思是說,你想的方法可行,就這麼做吧!」她白了他一眼。

  陸騰雲一愣,「妳同意?」

  同時間,陸少麟也驚訝的揚眉,「妳剛才不是說什麼升天的話?」

  「不會啦!很久以前,我爸曾為我蔔上一卦,說我只要向人示警就逃不過為人擋災的
後果,但是不論是擋多大的災,都不至於有性命之虞,所以之前的話是唬你們的啦!」她
笑笑再說,「不過,呃,這個擋災之後,受傷大概是免不了,到時這個醫藥費......嘿嘿
,我可是不會客氣的喔!」

  陸家兄弟目瞪口呆的聆聽楊蒔蘿樂觀又「阿莎力」的攬下替歐聖鈺承擔災劫的責任,
心中同時浮現一個疑問──

  她到底是正義感充沛?抑或只是愚勇?
  真的會有人自動替一個非親非故的人承擔災劫?她是不是腦筋「透逗」了?
  難道她不曾想過,即使命中註定她在替人擋災劫時,絕不丟掉小命,可是在不會丟命
的同時,她難道就不會因承受過重而導致殘廢、半身不遂,甚至是植物人的後果?因為這
情況也不代表喪命啊!

  唉!陸騰雲突然覺得頭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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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歐聖鈺在得知陸家兄弟私底下所有議出的主意後,就在第一時間內充分展現出他深具
威力的「咆哮」功力。

  所以在歐聖鈺展露完他的「天賦異稟」之後,陸家兄弟足足有好幾天不敢走近距離他
三尺之內的範圍,生怕再次引爆他不輕易表露的暴烈性格。

  不過在這次的「風波」中,陸家兄弟倒是一致看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從一開始就被
聖鈺強迫住在他房裡的楊蒔蘿,絕非如聖鈺表面上所說的,是個無關緊要的外人,實際情
形可能恰巧相反才是哩!

  唯一不受「咆哮」事件影響的反而是「身受其害」且被人算計兼加以「利用」的楊蒔
蘿。
  自從那天她與陸家兄弟有了一番開誠佈公的談話之後,她就不再對待在別人的房子裡
感到不安與不自在。相反的,她從那天起反倒表現出一副比主人更像主人的安適狀,有時
還會仗著「傷腳」來吆喝陸家兄弟為她做泡茶、切水果之類的事,反而讓他們真正雇來的
傭人晾在一旁無事可做。

  半個多月下來,楊蒔蘿的「傷腳」痊癒速度神速,因為每日吃飽睡足、無憂無惱。

  本來剛開始幾日,她對歐聖鈺堅持要抱她入睡的行為感到不滿與不安,可是在他明明
已慾火中燒卻又始終不曾真正侵犯她的行為看來,她不禁對他有了另一番評價與感動。畢
竟她並非青澀少女,即使不曾「做」過,也非常清楚每夜緊環住她的熾熱身軀下腹,那抵
在她臀部的硬塊是什麼東西。

  等到她習慣他每晚的擁抱,甚至上下其手後,她的睡眠品質更加良好。但她所不知道
的是歐聖鈺因慾求不滿而日益凝聚的暴躁,以及陸家兄弟暗歎神經超大條的她的不知不覺
,害他們得代為承受歐聖鈺雞蛋裡挑骨頭的遷怒,及心中所感受到的悲哀。

  其實陸家兄弟哀歎錯了,楊蒔蘿或許神經粗到無法體會一個男人在禁慾之下所造成的
「結果」,但是她卻絕對很清楚她與歐聖鈺之間的張力與緊張,已到了快爆發的邊緣了,
至於一直沒有爆發的原因,應該就是她在無意間所散發出的拒絕氣息所致吧!

  她甚至可以很肯定的說,只要在哪一夜,她稍微顯露出一絲接受的訊息,歐聖鈺絕對
會、馬上會不顧一切的撲上她並佔有她。

  所以說,歐聖鈺至今一直未曾貿然行動的阻礙,實是因他不願意勉強她所致,即使他
已經快要按捺不住,他也不願用強迫的手段來得到她,這些她心裡很明白,不過表面上她
仍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她並非心機深沉、愛耍手段,只是尚未想清楚罷了。

  她並不是沒有被人追求過,小至拉拉小手、大至擁抱親吻都有;她也談過幾次不痛不
癢的小戀愛,只是最後都不了了之,因為她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麼元素,讓她實在無法全心
全意且義無反顧的投入感情生活。

  試想,有誰可以忍受自己的女友在與自己相處時,總是心不在焉的!

  之後,外表看來大而化之的她,親眼目睹好友為夏日的一段短暫戀情而苦了數年,旁
人或許看不出來,可是她卻由好友的身上深深體會到何謂裡摯又雋永的情感,那是一種與
她以往所認知的截然不同的情形,也是讓她不想與任何異性牽扯過深的原因之一。

  所幸,好友青青在數年後尋回了那段一直不曾忘懷的戀情,也有了好的結果,否則她
八成會陪著青青一同孤老終生,反正一輩子不談情說愛也死不了人,最怕的是不小心所遇
非人,那下場多慘呀!

  歐聖鈺給她的感覺是她從不曾想像過會遇上的情形。

  一個小她兩歲的男人已經有點不能讓她接受了,偏偏他卻帶給她一種不曾體驗過的激
情感受,那是一種很純粹的肉慾覺醒,是一種她在二十幾年當中,不曾想過自己會有的感
覺,而這些幾乎讓人不能接受的感官知覺也大大的擾亂了她一向平靜無波的心緒。

  她知道自己終將屈服在她一點也不想拒絕的男性魅力中,但是她的心裡也很清楚的知
道,自己並非是那種為性而性的人。

  所以就在她肯定自己會接受與他發生親密關係的同時,她對他的感覺已昭然若揭,她
再也無法欺騙自己,即使他年紀比她小,個性又霸道,脾氣更是暴烈,都不能再讓她用來
作為拒絕他的理由了。

  *  *  *  *  *

  被當成溫室花朵、躲在冷氣房內吹了一個多月冷氣的楊蒔蘿,終於氣悶的利用歐聖鈺
有事外出的這天,努力拖著「殘腳」,由三樓又跛又跳下階梯來到樓下大廳,也將正窩在
客廳沙發上、滿臉舒爽舔著手中冰棒的陸家兄弟驚呆了,且還在她等了老半天之後,兩兄
弟才由沙發上猛力蹦起向前將她扶坐入沙發上。

  「妳想嚇死人嗎?大小姐。」陸騰雲抱怨的說,「妳不是在三樓看DVD嗎?」

  「對啊!妳這樣『蹦』下來.....」陸少麟亦不滿的伸手比畫著,「是打算陷害我們兄
弟被聖鈺追殺嗎?」

  「緊張什麼?」楊蒔蘿好笑的睨著他們兩兄弟,「這兩天我要到醫院拆掉腳上的石膏
,別把我當成嬰兒行不行?我都快要被歐聖鈺那個傢夥給悶死了,難不成你們也想當我的
獄警?」

  「可是聖鈺出門前還特地吩咐我們要看好妳。」陸騰雲忍不住笑了。其實他也沒料到
楊蒔蘿會這麼乖巧的順著聖鈺的意思,關在屋子裡這麼一段時間。

  「別理他。」楊蒔蘿揮揮手,「我肯待在屋子裡這麼久,除了因腳傷不方便,也該算
是奇跡出現了。」她有些自嘲的說道。

  想當初老爸將星象館暫時交給她代管,她都受不了束縛的將它丟給棻如去打點,卻不
料一個傷腿事件再加上歐聖鈺的霸道,竟然讓她「乖巧」的被鎖在屋內整整一個多月而毫
無怨言......

  嘖!怎會毫無怨言,她只是不想與那個蠻橫的男人計較罷了。

  「所以妳今天終於決定要反擊了?」陸謄雲語氣嘲笑,「並且讓聖鈺知道妳沒那麼『
乖』?」

  「也可以這麼說啦!」楊蒔蘿打哈哈,「反正我不想再窩在三樓了!」她捏握著小拳
頭揮舞著。

  這一個多月來,最讓她感到怪異的就是,她不曾再在歐聖鈺身上看到任何他會遭逢危
難的訊息,她甚至還私下主動解開禁制,專心凝聚靈動力,然後仔仔細細地「看」他,結
果什麼也沒有看到,害得她開始覺得自己之前心中的擔憂似乎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不過,說也奇怪,那個想盡辦法、不擇手段也要幹掉歐聖鈺的蘇混蛋,竟然會在一個
多月的時間裡,連一次行動也沒有,這不是很詭異嗎?難道他正在他的「巢穴」裡策畫著
更大的暗殺計畫?

  「那妳打算怎麼做呢?」陸騰雲小心地問,不敢輕忽她的「決心」。

  「我打算外出走走!」她斷然道。

  「拖著那只『腳』?」陸少麟怪叫,眼神不屑地睨著她仍舊裹著石膏的腿,「妳饒了
我好不好,就憑妳目前的情況,妳能走到哪兒去?」他不客氣的潑下一盆冷水,口中嘀咕
著。

  她被陸少麟的話堵得有些洩氣。「我......再不濟總也可以到前後院走走吧!」她不
甘示弱地反駁道。

  自從得知她現在暫居的這棟房子,正是她家正後方那棟位於山坡上的大房子後,她一
直想好好逛逛重新整頓過後的前庭後院,尤其是前院那棵靠近大門口且綠葉濃密的大樹,
她更是感興趣,或許待會兒可以到那棵大樹下坐坐,順便吹吹風......

  「妳有沒有搞錯呀!小姐,現在是七月盛夏,外面熱得要命,妳不待在房裡吹冷氣,
跑到外面做什麼?曬成人幹啊!」陸少麟瞅著她,臉上一副「妳八成瘋了」的模樣。

  「奇怪,就算被曬成人幹,那也會是我,你在那邊喳呼個什麼勁兒?」楊蒔蘿波好氣
的白他一眼,眼神中清楚顯示出心情不佳。

  陸騰雲在一旁看她有越來越冒火的趨勢,趕緊出聲打圓場,「香草,那這樣好了,反
正現在外面陽光還太強,妳就在屋裡先吃點東西、吹吹冷氣,等傍晚陽光沒那麼強時,我
們兩兄弟再免費當妳的『轎夫』,陪妳到前後院逛逛。」

  「真的?」她懷疑的睨著他,心中有絲納悶。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真的。」

  *  *  *  *  *

  夏日的斜陽少了一些熾熱,卻仍是光線強烈地照射在每一個角落。

  在陸家兩兄弟的「鼎力」相助下,楊蒔蘿舒適的坐靠在大樹粗大的樹幹,懶洋洋地微
瞇起眼,看著庭院裡的花草樹木皆被夕陽的餘暉染成金黃色,而不時吹拂而來的微風也消
去了不少暑氣,讓坐在濃密樹葉陰影下的她感覺更加愜意,也一吐一個多月來無法自由行
動於心中所堆積起的悶氣。

  可惜老天似乎不太樂意看到她太優閒,就在她開始感到有些昏昏欲睡時,離大樹沒幾
步遠的大門進門處傳來熟悉的男性嗓音。

  咦?是歐聖鈺的聲音,哇!口氣似乎很不悅唷。原本有些想睡的楊蒔蘿
  立刻一掃昏然,好奇地張大眼一瞧,卻在瞬間腦筋突地清明,因為她看到一個女人正
站在歐聖鈺身旁,而且還貼得很近。

  突然──

  「妳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歐聖鈺口氣嚴厲地質問,臉色極端冷冽。

  「我跟蹤你回來的。」女子語氣驕矜、理直氣壯的回答,「剛剛我在敦化南路的一棟
大廈前看到你上了車,我就一路跟著你來到這裡。聖鈺,為什麼你從畢業典禮之後就不曾
來找過我?害得我被朋友嘲笑──我不管,我要你給我一個交代!」

  「我不記得我曾經找過妳!」歐聖鈺冷哼一聲,對她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感到可笑。
若非今日臺北市區發生了一次車禍導致市區交通大亂,他也不會輕易的被人跟蹤而不自覺
。嘖!真是太粗心了!

  「可是你沒畢業前,我們每天都在一起啊!」女子不甘示弱的辯駁。

  「是嗎?」她自己天天跑來教室找他,拚命纏住他的情形,就叫做兩人天天在一起?
呿!他只是懶得理她而已,她還真以為他對她有意啊!

  坐在不遠處大樹下的楊蒔蘿雙眼大睜,驚歎地看著站在大門口處的女子使盡渾身解數
的糾纏著歐聖鈺,耳中則是津津有味的聽著那女子「硬拗」的言詞。

  原來歐聖鈺這麼受歡迎啊!女人都追到家裡來了。楊蒔蘿忍不住在心中酸溜溜地忖著
,感覺心中有那麼「一點」不舒服的波動。

  而大門口處的情形卻在歐聖鈺的一聲怒斥下,進入最高峰。

  「閉嘴!妳給我馬上離開,從此不要再讓我見到妳!」早已不耐煩的歐聖鈺不想再與她多說,直接開口攆人,眼底隱隱浮現暴怒的神色。

  該死的花癡女!

  「你怎麼可以趕我走?你好沒良心,枉費之前我們這麼恩愛......」

  「妳給我閉嘴!」暴戾之氣由眼中射出,歐聖鈺冷到極點的嗓音與眼中的神色形成一股氣勢驚人的殺意。「我不曾約過妳、不曾親過妳、也不曾睡過妳,妳說那是什麼屁話,我勸妳馬上離開我的視線!」

  「不要,我......」女子雖懾於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可是他俊美優質的條件讓她仍是不甘心放棄的想再努力一番。
  「還不滾,或者妳想等我親自動手?」銳利光芒由他滿是暴怒的眼神中射出。

  「你......你......驚恐浮上女子的眼底,她欲言又止,終究因害怕而退卻,重重地一跺腳,忿忿地轉身離去。「你會有報應的!歐聖鈺,你這個無心無肝的混蛋!」女子離去前尖聲的咒罵迴盪在昏黃的夜空之間。

  「真是無妄之災!」歐聖鈺咕噥的自語,轉過身正想回屋裡時,銳利的眸光立刻發現坐在不遠處樹下,臉上掛著似笑非笑表情的楊蒔蘿。「妳都看到了?」他大步走向她,明知故問。

  「一句不漏。」楊蒔蘿俏皮的回答,眼中閃著有趣的光芒。

  「好戲?」他揚眉,眼神威脅。

  「馬馬虎虎啦!有點虎頭蛇尾的感覺!」她故作沉思狀,眼中泛起笑意。

  「有人來糾纏妳的男人,妳一點也不在意?」歐聖鈺感到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看到他被別的女人糾纏,她為什麼一點也不生氣?

  「有什麼好在意的,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很討厭她,喔,還有,別說你是我的男人這種話,免得引人非議。」她提醒道。

  歐聖鈺似笑非笑的斜睨她,「小蒔蘿,敢情妳已經忘了這一個多月來,我們夜夜共枕而眠的事實了?」

  她雙頰驀地漲紅,「喂,你講話不要那麼露骨行不行?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她怒瞪他,「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說法很容易引起別人誤會的。」

  「這是事實,還怕別人知道。」歐聖鈺不以為然的睨視她,就著夕陽的餘暉,仔細端詳她的神情。

  楊蒔蘿翻了翻白眼,「一半的事實。沒錯,我們是睡在一起,可是我們並沒有......並沒有......」她有些礙口,語氣支吾。

  「做愛。」他介面道,神態自若,毫不尷尬。

  「對!」她低吼,「所以你別老是說你是我的男人之類的話。」

  「要不是妳的傷腳礙事,而我又不想在這種情形下匆促行事,妳早就是我的女人了,這一點我不相信妳不明白!」歐聖鈺肆無忌憚的梭巡著她身軀的曲線,不容她否認的直言宣告。

  楊蒔蘿嗤鼻冷哼一聲,惱怒於他狂妄的昭告。「自大狂!」她啐道。

  歐聖鈺似是贊同的輕笑出聲,大手一伸,將她柔美的嬌軀攬到自己的腿上。

  「我要是不夠自大,妳也不會喜歡我。」

  「臭美!誰、誰喜歡你,這種不要臉的話你也說得出口。」聽見他厚顏無恥的話,她不禁怒氣全消,還忍不住笑出聲的嗔罵。她實在無法對一張迷人又魅惑人心的俊臉發脾氣。

  嗚......看來她也是屬於那種貪好男色的膚淺一族成員,唉。

  看著她眼底的懊惱,他性感的雙眸泛起溫柔的神色。「不是說要趁我出門的時間,看上一整天的DVD?」

  「整天悶在三樓,想出來透透氣。」說到這個她就有氣,明明就是他自己有事要辦,偏偏還假好心的幫她租了一大堆片子回來,說是怕她無聊,實則是變相將她關在三樓,不讓她亂跑的藉口。

  「悶?」他納悶的看她,「那是誰在今天早上告訴我說她要看片子看到老、看到死才肯罷休的?」他雙眸諷笑的看著她。

  「我哪有這麼說。」她耍賴不承認。拜託,那是氣話好不好!他竟然還當真,有沒有搞錯呀!

  「說謊的小孩。」他輕斥地以口覆上她甜美的紅唇,舌尖輕舔他已然吻上癮的唇瓣,鐵臂收緊,擁緊懷中讓他越來越眷戀的嬌軀。

  淺嘗輕舔的吻在瞬間燃起熊熊大火,歐聖鈺忍耐許久的心緒使得這個吻顯得飢渴又熱情,就像是初次體驗男女纏綿的青澀少年般衝動。

  就如同這一個多月來,他的大手在熟悉的胴體上來回滑動,口手同步地撩撥她纖細敏感的感官知覺,帶領她再一次體會那潛藏在體內的生理慾望。

  「嗯......」壓抑的低吟聾由紅唇間逸出,大手隔著絲滑布料在她柔嫩微微攏起的雙腿之間滑搓,讓她體內的熱潮再次失控的亂竄。

  漸漸陷入欲潮昏茫狀態的歐聖鈺,重重吸吮著她柔膩的唇瓣,大手愛不釋手的在她身上滑動,直到他的大手在無意間觸碰到她的膝蓋處......

  他全身一僵,放開她紅腫的唇瓣,將頭埋入她的頸肩處,胸前因深呼吸而上下起伏。


  天!她腳上的石膏再不拆掉,他就快要被逼瘋了。就為了她行動不便的腳傷,害他一個多月來禁慾又禁慾,美味的食物擺在眼前,能看不能吃,簡直是一種不人道的待遇,更何況禁慾對一個老是「半途煞車」的男人實在是太殘酷了。

  該死!

  「妳腳上的石膏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拆掉!」歐聖鈺抬起頭,居高臨下的怒瞪她,充分顯示出再一次緊急煞車的挫折與惱怒。

  「呃......嗯?石膏......」她搖搖昏眩的頭顱,終於聽明白他的話,「咦?你不是知道這個星期四我就要到醫院拆石膏了,幹嗎?你明知故問啊!」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代表著之前被攪亂的神智已恢復清明。

  嗟!這個死歐聖鈺,老是不分青紅皂白,不看時間場合的偷襲她兼偷吃她的豆腐,一個多月下來,她發現自己已不像一開始的慌張失措,反倒是開始將他的這種偷襲行為視為平常。

  看來壞習慣是很容易上癮的......

  「到時我陪妳去!」他說道。看來禁慾的後果就是讓他的「智商」退化。

  「喔!」楊蒔蘿橫了他一眼,眼中彷彿寫著「我哪敢說不好啊」般。

  「對了,剛才在大門口跟你鬧了老半天的那個女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有些面熟......」她的習慣是,事情發生時她亳無知覺,可是事後等她腦中一清明,她就會「想」起很多疑點,當然,此時也不例外。

  「妳應該算是見過她吧!」歐聖鈺有些悶聲道。

  「是嗎?」她蹙眉思考,「什麼時候?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可是我看她又挺面熟的?」

  他不耐的回道,「笨!妳第一次警告我將有血光之災的那天,在百貨公司裡曾見過她一面。」

  「啊!是她呀!」她恍然大悟,眼神一亮,「就是那個臉上抹得像盞『青紅燈』,罵人像潑婦的女人啊!」她先是直點著頭,突然間眼神一轉嘲諷的斜睨歐聖鈺,「我說歐先生聖鈺,你之前挑女朋友的眼光好像差了一些喔!」她語氣間不自覺的流洩出一股微酸。

  「吃醋啦?」面色一喜的歐聖鈺微俯下頭啄了她的唇角一下,因聽出她話中的酸意而心中泛起愉悅。

  「才怪!」臉色微赧,她口出惡言,「你少在那兒自說自話了。」

  歐聖鈺了然的綻出一抹邪笑,眼神仍是欣喜的。「沒關係,總有一天妳會承認的。」


  「誰理你!」她眼一瞪。

  「不管妳是不是吃醋,我還是要鄭重跟妳解釋一下,我跟那個女人毫無關係,之前在學校時也都是她主動來糾纏我的,我從來沒約過她,真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說得一副好像我們關係匪淺的模樣。」說著、說著,歐聖鈺的語氣中反而流露出疑惑不解。

  「誰教你要長得一副人見人愛的白馬王子模樣,被人追上門來也不稀奇!」她批評道


  雖說打死她她也不願承認自己心中隱隱泛出的酸味是來自於嫉妒,但是歐聖鈺語氣認真的解釋,倒真是安撫了她心中的波濤。

  為什麼會這樣呢?她不敢探究。

  「那我是嗎?」他立刻追問。

  「是什麼?」楊蒔蘿瞄著他。沒頭沒尾的,誰懂他在問什麼?

  「是妳的白馬王子嗎?」順著她之前的話語,他藉機探問。

  她驀地瞠大圓眼,「你別害我把下午吃的點心全吐出來好不好?我還白雪公主哩!」


  「是妳自己說我長得一副白馬王子模樣的!」歐聖鈺心裡老大不舒服。瞧她那是什麼表情,看著他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一坨屎......

  楊蒔蘿先是翻了翻白眼,接著又忍不住笑出聲。

  「拜託,那是諷刺你的話耶!我的媽呀!你真當我在讚美你喔!自戀狂。」

  沒錯,歐聖鈺的確長得俊美又性感,活生生就像是一「只」白馬,甭說別的女人,連一向擁有清明理智的她都很想不顧一切的撲上去,並將他據為己有。

  當然,自己這些綺思是絕不能告訴他的。他的個性早就是極端自大狂妄了,難不成自個兒還要去錦上添花,讓他更加臭屁嗎?

  歐聖鈺聞言臉一垮,「妳喔!一天不損我,妳的嘴巴八成會癢得受不了。」

  她就不能說上兩句好聽一點的話,讓他心裡舒坦些嗎?

  「怎麼,受不了了?」她斜睨他,「可以,我很好商量的,你只要彈彈手指,將我送回『近在咫尺』的我家,你就不會再聽到我的嘮叨聲。」她滿不在乎的伸手在空中畫著圓弧。

  說到這點,她心中也有怨氣要出,剛住進這裡時,歐聖鈺死也不肯告知這裡的地址,而自己也實在太迷糊的任人欺壓而不自覺。

  直到她在此地住了半個多月後的某一天,歐聖鈺大發慈悲的抱著她逛逛他家的前後院,才好死不死的由後院的一隅樹縫間,認出了近在咫尺的自家屋頂──那個屬於星象館獨有且造形奇特的紫色屋頂。

  那時她才明白自己身處的地方,就是以前她每回上山時為抄快捷方式必定會經過的屋子。

  既然大家根本是鄰居,那麼歐聖鈺為何一徑堅持要她留下來?他其實大可每天走一趟星象館讓她「看一下」他就行了,並不需要將她擄來才是。

  不過他既不肯吐實坦白,她也乾脆學習鴕島的精神,兩人就這麼打混下去好了。

  「妳休想!」歐聖鈺立即色變,「妳給我乖乖待在這裡,少打歪主意!」他命令道,霸道的語氣隱含著不知名的怒氣。

  「只是建議嘛!」她發揮「識時務者為俊傑」的精神,免得惹火「暴怒雄獅」。

  嘖!真是不好玩!他的脾氣真是不好,隨隨便便一句玩笑話就差點惹怒他,並招來無妄的「殺身」之禍,還是趕快轉移話題吧!

  「對了,你今天的『戰果』如何?『你』的公司一切都還好吧?」

  之前她一直以為歐聖鈺只是富家子弟,所以才會靠父母的餘蔭住在這麼一棟大房子裡,過著優渥的求學生活。

  想不到事實根本就不是如她簡單的頭腦所想像的,歐聖鈺根本就不是一個單純的學生。他早不知多久以前就完成他想要學習的課程,而在此他念了一年大學,純粹只是太過無聊,好玩所致。

  實際上,他在五年前就以實驗的性質買下一家電子公司來經營,五年下來竟然成為國內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只不過他一直隱身在後,別人無從得知罷了。

  之後他又為了好玩,開了幾家酒店及俱樂部,也不知是運氣好,或是他真的有才能,這些店的營業額竟然也以倍數成長。

  當她由歐聖鈺及陸家兄弟口中得知這些事情時,她真的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壓下心中的驚訝與不敢置信,這簡直是嚇死人的消息。

  人長得俊,能力強,身家豐厚,又有超能力......天啊!這種人真的存在嗎?

  「只不過是小問題,早知道就用電話、計算機解決就好了,害得我被人纏了一整天,幾乎不能脫身!」歐聖鈺口氣不悅的抱怨。

  「哈!」她立刻嘲弄的看著他,「誰教你這個『藏鏡人』這麼懶惰,一年去公司不到三次,也難怪人家一見到你就趕緊巴著不放!」也不想想,要不是他有著那麼一位特優的管理人代管他的公司,他豈能如此逍遙自在的過著悠哉的生活。

  歐聖鈺忍不住苦笑,「我知道呀!妳沒看我乖乖他被他『巴』了一整天,一句話也不敢......」

  「喂!你們倆要談情說愛,可不可以等吃完晚飯再談?我可不想陪著你們餓著肚子在這裡喂蚊子!」

  一臉不悅的陸少麟突然出聲打斷兩人的交談。

  什麼意思嘛!這麼大個兒的人杵在一旁老半天,他們竟然連一點感覺也沒有,真是太藐視人了嘛!

  咦?什麼時候天色全黑了。

  歐聖鈺與楊蒔蘿兩人在一愣之後猛地笑出聲,並看著陸少麟忿忿離去的背影。

  「來吧!去吃飯了!」歐聖鈺在笑完之後,抱著楊蒔蘿由地上站起。

  「嗯。他不說我還不覺得肚子餓哩!」她打趣道。

  「妳等著在餐桌上看他的臭臉吧!」

  「嘖!誰怕誰啊!」

  「妳喔......」

  夜風次拂,笑罵聲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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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妳該死的一整天跑哪兒去了?」

  暴怒聲遏住了正躡手躡腳走進大門的嬌小身影。

  明知不該心虛卻仍是心虛地縮了一下脖子,楊蒔蘿暗歎一聲後認命的轉過頭。

  「咦?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該在屋裡陪你那個從日本來的朋友?」她先聲奪人,打算先引開他的暴怒焦點。

  「他自有人陪著,不勞妳費心。」他嗤鼻冷哼,「倒是妳,還沒回答我的問話!」

  「你剛才有問我什麼嗎?」她故作無知的眨眨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

  笑話,好不容易當一名「傷兵」的日子終於結束,她再不出門溜溜,就要被悶死在屋裡了。

  好不容易等到今日,她的「獄卒」有事要辦,她當然不能放過這麼一個大好機會,所以當他與陸家兄弟前腳才踏出屋外,她後腳就跟著開溜了。

  原本只是想回星象館看看棻如是不是有乖乖地守著,後來她心血來潮打了一通電話給許久不見的好友紀琬琬,結果講到後來,她發現仍是不過癮地乾脆殺到紀琬琬的公司去。


  兩人在用過晚餐以後就直接回紀琬琬家裡去「續攤」,所以等她被紀家司機送回來,時間已經很晚了,也難怪歐聖鈺會氣到跳腳。

  「逃避問題不代表問題就會從此消失不見,妳最好老實的給我招來!」戾氣在眼底一閃而逝,充分顯示歐聖鈺的耐心已瀕臨崩潰邊緣。

  楊蒔蘿聞言,不悅的噘起嘴。她知道他生氣是因為擔心她,可生氣歸生氣,用威脅就太不入流了!

  還真以為她裝傻不吭氣就是怕了他呀,嗟!連她父母都不曾干涉過她的行為,只因他們知道她是一個做事有分寸的人,絕不會置自己於危險之地。眼前這個暴怒的男子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你又不是我什麼人,管得倒是比我父母還嚴......」她嘀嘀咕咕地抱怨。早知道她今晚乾脆睡在紀家算了。

  「妳說什麼?再給我說一次!」歐聖鈺氣惱的一把揪她入懷,一張氣勢驚人的俊臉俯低逼視她。

  楊蒔蘿一懾,「去找朋友也不行啊,你凶什麼凶!」口中不自覺的溜出解釋話語,心中卻是極端不服氣。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鴨霸了,明知她是弱女子,還故意橫眉豎眼的嚇她,嘖!真是太不可愛了。

  「什麼朋友?」他追根究柢。

  「好朋友啊!」幹嘛呀!開審判大會啊!她又不是犯人。

  「說清楚!」他氣惱的往她白嫩的脖子上一咬。

  「喂!很痛耶,你食人族啊......」她抬眼怒瞪他,話語卻消失在他兇狠的眸光中,而解釋又再一次溜出口,「好啦!就是我曾跟你提過的那個好朋友紀琬琬嘛!今晚我就是待在她的閨房中聊天。這樣的解釋,歐大人還滿意嗎?」

哼,霸道!

  「那為什麼不打個電話給我?」餘怒未消的歐聖鈺繼續問道。

  「打什麼電......呃,好嘛、好嘛,我忘了行不行。」她脖子一縮,認命的說。

  「忘了打電話?」

  「呃,不,是忘了你家電話號碼了!」她招出丟臉的事。

  「嘎!」他先是一愣,繼而再次開火,「妳是怎麼回事?住在這裡快兩個月,竟然連這裡的電話號碼都記不住,需不需要我將號碼一個個刻到妳的腦子裡去?」他惱火的在她的耳旁咆哮。

  可惡!害他擔心了一整晚,差點以為她又受傷了,且正不知躺在哪間醫院哩!

  楊蒔蘿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呃,之前我一直都待在屋裡,很少用電話嘛!後來、後來知道我家跟你家離這麼近,好像也不太需要用到電話嘛......所以......」

  「妳還有理由!」他再次咆哮。

  「那你想怎麼樣!別以為你這副凶樣我就會怕了你!」她也惱了。哪有人一直罵個不停,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可以任人叫罵!

  「是嗎?」他用著惱怒的眼神睥睨她,眼底泛起一道詭譎難測的光芒。

  「就是!」她賭氣硬著頭皮應道,背脊卻突然泛起一陣寒意。

  「好,我們今天晚上就把話說清楚吧!」他突然收緊手掌,緊摟住她的纖腰。

  「嘎?你做什麼──」
  話語聲在夜空中突然中斷,原本站在黑暗前庭中的兩人瞬間消失了蹤影。

  *  *  *  *  *

  噢!天啊,媽媽咪呀,讓她死了吧!

  雖說自己早已心理有所準備,早晚她的貞操會「毀」在歐聖鈺的手裡,可是也不一定要是今晚呀!這種事的發生時間可以在明天、後天、或下星期,幹嘛非得要在今晚發生呢?

  而且還是在他盛怒的情況下被狠狠地......吃了......

  楊蒔蘿欲哭無淚,百思不得其解的瞪著三樓臥室造形優美的天花板,彷彿上頭正佈滿著大大小小的問號,渾然不覺身旁正環抱著她,側著頭一臉滿足盯著她的「色狼」放在她身上正不規矩「爬行」的手。

  「寶貝,還是很痛嗎?」欣喜滿足的嗓音含著一絲關懷的擔憂,兩人終於結合為一體的喜悅化解了他原本滿腔的怒氣。

  等待是值得的,她又小又緊又熱的身軀,在他進入她的時刻,帶給他巨大的快感與滿足,不過忍了那麼久,他還真怕自己的急躁會在不自覺中傷了她。但是身為她第一個男人這個事實卻讓他興奮又驕傲,這一點可由自己下腹間仍是熾熱腫大的男性可以證實,因為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再次佔有她了。

  「廢話!」被他的問話拉回思緒的楊蒔蘿,沒好氣的啐道。明知故問的臭男人,她一點也不想領他的情。

  她不是不知道頭一次失去貞操時會痛,可是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那不是小小的痛一下,而是很痛、很痛......

  不知道被人拿刀戳一刀是不是也是這麼痛?

  這個該死的歐聖鈺,明明之前她已經雞貓子喊叫的抗議,他卻是枉顧人權地繼續埋頭苦「幹」。要不是她痛到無力,床上早就演出一出「喋血記」了。

  「對不起,寶貝,剛剛是我太急了些,下回就不會了。」他安撫的大掌撫摸著她光滑的小腹。

  「你休想!」她驀地瞠大眼,「沒有什麼下一次了!」她斷然拒絕。

  少來了,她又不是腦筋「秀逗」了,這麼痛的事誰有興趣再「做」一次呀!

  「真的有這麼不舒服?我記得妳也有達到高潮呀!」他含笑的聲音說著毫不客氣的話
語。開玩笑,哪能讓她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那他下半「身」的幸福該找誰討去!

  「那又怎樣。」她耍賴的駁道。對啦、對啦,她的確不是完全沒享受到,可是......那也只限於開始的那一段與結束的後半段,過程中間......嗯......還是很痛啊!

  「放心好了,寶貝,這一次絕對不一樣。」覆在她小腹上的手掌開始不安分的挑逗起來。

  「這一次?」她一愣,雙頰立刻漲得通紅,「不行啦,啊!你在做什麼.....」她清楚的感覺他靈活的指頭正把梳著她小腹下方的萋萋芳草。

  歐聖鈺笑容邪惡的翻身,再次覆上她嬌美的胴體,勃起的昂揚則是抵在她小腹下方徐緩的摩擦著。

  難以言喻的酥麻感迅速傳遍她的全身,她咬緊牙根忍住差點脫口而出的呻吟,臉上的溫度益趨升高。

  哇!怎麼話還沒說上兩句,兩人又變回這種姿勢了!

  「舒服就喊出來,別壓抑,寶貝。」熾熱的唇在她的額前、鼻尖、紅唇的每一處柔滑的肌膚上落下細膩甜蜜的吻,他灼熱的鼻息熱氣噴拂在她的臉上。

  細柔親密的吻帶給她不可思議的震撼與悸動,也讓她呼吸困難的嬌喘不已,就彷彿每一個他落下的吻都在她的心上烙下痕跡一般的灼熱。

  他輕舔她細緻小巧的耳廓,吮吸耳下小小潔白的耳垂,咬囓的痕跡一路延伸至她白皙的頸項。

  他的手撫著她曲線優美的身軀,大掌與唇舌同時襲上她的雙峰,大掌握住一隻凝乳,盡情搓揉、揉撚著,而另一隻凝乳則是淪陷在他熾熱的唇齒之下,任他毫不留情的吮住乳尖,用力吸吮著。

  「啊......呃......」又熱又痛的酥痳快感讓她再也壓抑不了的輕吟出聲,感覺那股竄遍全身的熱流似乎在不久前她才曾經體驗過。

  就是那名為「慾望」的熱流吧......

  他的大手下滑,探入濡濕的花叢私處,手指來回撫弄她滑潤充血的肉瓣,並在私處頂端的小核上駐留揉捏,上下搓摩......

  「啊......」她清楚的感到自己的私處正無法自製的顫動著,而他手指的挑弄,也讓她感覺自己體內源源流出愛液,她的小腹內熱流燃燒......

  他意猶未盡的滑下身子,毫不猶豫的將她的雙腿曲起扳開,讓整個花叢私處呈現在他的眼前。

  他專注的看著對他完全敞開的私處,濕亮嫣紅的花瓣幽谷讓他火焚的眼更加熾熱,他撥弄著充血腫大的花瓣,並將一隻手指推進她的體內──

  「啊!」她的下腹肌肉一僵又放鬆,來自於他的一波波挑逗熱潮,讓她感到無措、羞赧又驚駭。

  她從不知男女之間的結合,可以做到這種程度,並達到加此的歡愉暢快 ......

  在飽覽美景之後,他俯頭吮住她花叢頂端的那顆小核,刺入她體內的手指來回滑動,指腹在滑動中摩擦著她花徑內壁敏感的肌理。

  「嗯......啊.....」她弓起身子,口中頻頻逸出難耐的嚶嚀聲,全身肌膚泛出薄薄一層細汗。

  他的舌尖來回舔過小核並用力吸吮,深入她體內的手指感到她動情的抽搐收縮頻率,不斷泌出的愛液染濕了他的手,他在她窄小的穴徑中抽刺著。

  他邪惡的再伸入一指,兩指合作的抽送,讓她更加適應他的侵略,而停留在花叢間的靈舌則是到處移動著,舔著她的花瓣、吮著花核,並品嚐她體內泛出的愛液,火熱的挑逗她,燃燒起她的慾望。

  「啊......」弓起的身子、潮紅泛著細汗的臉,她揪著他的肩頭,陷入慾望深淵無法自拔的嫵媚風情,讓他腰間腫脹疼痛的昂揚更加熾燙。

  看著她嫣紅的私處在他的挑弄下已一片濕濡,呈現出準備好迎接他的狀態。

  他滿意的抬起頭,將她的雙腿向上推壓,然後將自己下腹的勃起抵住她濕濡滑溜的花徑入口,一個挺腰,毫不遲疑的衝刺進入她緊窒的花徑裡。

  「啊──」下腹間猛地被強烈撐開的感覺讓她驚呼出聲,可是她隨即察覺,這一次他的侵入不再讓她有加刀割般的疼痛,反而是充實的快感填塞了她大部分的感官知覺,而那小部分的刺痛已顯得微不足道了。

  快感同時感染著兩人的感官。

  他的勃起硬碩在她的花徑內不斷地來回摩擦律動,感受著火熱緊窄的徑道帶給他緊夾包裹的刺激快意,他將她的雙腿更往上推,好讓自己腰下的勃起能更加深入的進到她體內深處。

  「聖鈺......啊......」火焚般的熾意,燒掉了她的理智,彷若跌入深淵,頭不著地的感覺席捲她的全身,讓她口中不住的呼喊著他的名與發出快意的呻吟聲。

  他彷若訓練有素的腰臀擺動著,恣意的抽送讓她陷入感官極致的風暴裡,享受他時快、時慢、忽而深搗、忽而淺抽的性愛技巧。

  擺動的速率益發快速,他一手捧起她渾圓的臀,一手伸入兩人身體的交接處,不斷用著粗大的手指摩擦著她悸動不已的小核,並感覺她迅速達到高潮的痙攣......

  歐聖鈺看著身下泛著潮江的嬌軀,雙眼緊盯著楊蒔蘿己然陷人癡迷境界的嫵媚小臉,胸中泛起從末有過的滿足感。

  老天,又緊又熱,他真是捨不得離開她充滿甜蜜汁液的身軀,他想要一直停留在她緊縮又溫暖的天堂谷地,一刻也不抽離......

  「嗯──」重重的悶嗯聲在她的耳邊響起,在一段長久的衝刺律動後,他將灼熱的精華灑在花徑深處,並感覺她再次達到巔峰的抽搐悸動,不斷的反應著自身的宣洩快意......

  過了好一會兒,生怕自己忍不住又會再要她一回的歐聖鈺,依依不捨的將已半甦醒的男性象徵抽離她的體內。

  「這次不痛了吧!寶貝。」他翻離她的身子,並勾住她,將她攬進自己懷中,動作迅速,一氣呵成,絲毫不見激烈歡愛後的疲累。

  「好累......」她喃喃,無力反抗的虛軟身子只好任人「搓圓搓扁」。

  「我不是問妳這個,寶貝。」他好笑地看著她滿是困盹的小臉。

  「我知道,自大狂!」雖然身子疲軟,她仍是努力的抬起頭道,「我承認你長相好、技術佳行不行?要不要我登個報做做申明?」

  「幹嘛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難道我的技巧真有那麼差,讓妳很不舒服?」他的語氣中充滿著濃濃的自信與一絲男性的得意。

  「好了,你別再強調了。」她有氣無力的阻止他想繼續發表的高論,「我承認你很厲害,行了吧!」

  雖然她才和他「做」了兩次,不過青嫩的她卻能由他的表現中瞭解到他在這方面是個技巧高超的個中好手,但是她卻一點也不想承認。

  因為只要一想到他高明的性愛技巧,全是拜他以往歲月的濫情所得來的,她就有一股想掐死他或是海扁他的強烈衝動!

  嗟!她該不是吃錯藥了吧!唔......睡覺,想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所以說,妳這回沒有再痛了,是不是?」他低頭看著埋在自己胸前的頭顱。

  他以往不曾碰過處女,也不碰處女,所以他才要問清楚點,當然,如此的追根究柢也是有些不懷好意的,原因是他下腹間猶未饜足的「東西」。

  「唔.....」胸前傳來模糊不清的聲響。

  「妳說什麼?寶貝。」胸口感受她呼出的熱氣,令他心中一蕩。

  楊蒔蘿勉強將自己的臉移離開他溫暖的胸懷,「我好困,讓我睡覺,別再問問題了,行嗎?」她的語氣有些可憐兮兮的。

  「妳不是一向精力充沛?」他故意鬧她,用著驚訝的口吻。

  死聖鈺,就是他把她弄得這麼累,還敢故作不知情的問她!她抬高半垂的眼瞼,幾乎沒力氣瞪他。

  「歐少爺,請努力看著我的眼皮,它們已經快要抬不起來了,好嗎?」她的話尚未說完,如千金重的眼皮已再次垂下,仍在苦撐的則是仰高的脖子。

  「哈哈哈......」歐聖鈺大笑的俯下頭親吻她臉上那兩排如羽扇般濃密的睫毛,「可憐的寶貝。好吧!不鬧妳了,好好睡。」

  收緊手臂攬緊懷中人兒,噙著笑容的歐聖鈺也跟隨著已入睡佳人的腳步進入夢鄉。

  至於尚未饜足的慾望......嗯......就暫時忍耐一下囉!

  *  *  *  *  *

  細碎的吻不斷落在楊蒔蘿疲累沉重的眼皮、鼻尖,她紅潤的唇瓣微啟,潔白的齒若隱若現地令人垂涎,也吸引了有心人士的探索與品嚐,火熱而誘惑的舌緩慢且有耐心的撬開她的唇齒並伸入其中,細細地翻攪包裹在溫熱氣息裡的小舌尖,深情的吸吮、舔逗......


  慢慢加溫的軀體,無意識的呻吟聲溜出被佔滿的口中,陷入深眠的人兒有些茫然,有些騷動的順著擾人清夢地氣息浮動,意識緩緩地由平靜無波的靜謐中慢慢地清明。

  不由自主的嬌哼,剌激了正趴在楊蒔蘿身上試圖喚醒她的歐聖鈺,他在接收到佳人彷若贊同的輕吟聲時更加鼓動,一雙大手不受控制的來回撫揉她滑膩的胴體,並逐漸加重力道。

  當他蠢動的大掌握住她胸前的柔軟時,意識己有些清醒的楊蒔蘿,忍不住隨著他的動作所帶給她的酥麻快感而仰起上身。

  察覺她的反應,他燙熱的唇舌落在她柔嫩白皙的乳房頂端,伸出舌尖肆無忌憚的舔弄。

  「啊──」她低呼,圓眼半睜地看清了自己目前身處的情況,才剛清醒的神智反應不及的停滯,一時之間甚至有些懷疑起自己是否仍身在夢中,否則她怎麼會感覺歐聖鈺此時此刻正壓在她的身上並對她為所欲為......

  「醒了,寶貝,我還在猜想妳會繼續睡多久,才會被我吵醒?」

  他戲謔的輕笑夾帶著一絲壓抑急迫的飢渴,不過他漫遊她嫩白胸前的舌尖卻仍是顯得輕鬆而誘惑。

  「聖鈺?」酥痳搔癢的感覺讓她的身子無從控制的震顫起來,身體裡面竄過的熱潮波浪,亦立刻提醒了她的記憶。她的俏臉驀地漲紅,昨夜兩人熱情交纏的影像立刻浮上腦海。

  「還會有誰!」含糊的笑聲由她的胸前傳出,他忙碌地在她兩座山峰來回吮弄,咬囓的力道時輕時重,誘發出她體內的熱情。

  「妳好棒,實貝。」喃喃的讚歎傳出,他的大手沿著她身體的曲線來到小腹,在撫揉愛憐後,直探向下腹的花叢裡上下摩擦。

  「呃......啊......」又熱又虛軟的感覺衝擊著她的感官知覺,她的一雙小手情不自禁地勾住他的頸項,弓起的身子顫抖,體內激情的熱流蔓延開來。

  「喜歡嗎?喜歡我這樣摸妳嗎?」他的指頭靈活的伸入花叢之中,撥弄著藏匿其中的花核,反覆摩擦折磨著她的感官知覺,也讓她隱忍不住的嬌吟聲顯得更加激動與嘶啞。

  「別這樣......」她呻吟著尖喊,騷動的酥麻感,腹下熱流的竄動,讓她有著渴求的強烈需要。

  「是這樣嗎?寶貝。」突然,他的指頭強力探進她才剛被開發且依然青澀的禁地,大拇指則是持續撫揉花叢前端的花核,不斷他挑逗她敏感的柔嫩。

  「聖鈺......啊......」體內的激情狂恣亂竄,她已被他宛如帶著魔力的手所征服。一雙小手改而揪住他腦後的濃髮,她放浪的呻吟,清楚的感覺到小腹間狂燃的欲潮以及自己體內不斷溢出的愛液,那代表著女性被隱藏的需求已被重重地勾撩而出......

  「妳好濕,寶貝,我就知道妳會喜歡的。」他粗喘的歎息,充滿慾望的嗓音有著一絲驕傲與滿足,雙眼亢奮的緊盯著她陷入激情的小臉蛋。腹下燃燒的慾火,灼燙的男性勃起,在在令他感到瘋狂與渴望;伸入她體內的手指不住抽動,深深地戳入探索著她神秘的幽穴。

  「啊......聖鈺......我......」她低喘著,難耐的需索令她語不成句。

  「妳要什麼?寶貝。」繼續在她身上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他強忍著欲求,低聲瘖啞的問,語調帶著鼓勵的誘惑。

  「要......要我......」她無意識的囈語逸出口中,按捺不住的嬌軀頻頻顫抖著。

  「遵命,我的寶貝。」低沉的嗓音含著隱藏不住的欣喜與慾念,他撤出埋在她體內的手指,滾燙的男性勃起立刻取而代之的抵在她愛液氾濫的花徑入口處,並緩緩地磨蹭起來。「妳可知我也快忍不下去了......」用力一挺,他蓄勢待發的昂揚直沒入她緊窄的花徑內,強硬又堅持地撐開抵抗的肌理,直達深處。

  「啊──」她吶喊地感受著他的硬碩深入自己的身體內,並努力地敞開迎合他推進的動作,並感覺到那種被充實的快感淩駕了些微不適的感受。

  他一面刺入她,一面曲起她的膝部並朝上緊靠著胸部,務使自己能沒有一絲保留的擠進她那濕滑又緊窄的幽徑中,接著他扭動著慾望,感受她徑內的柔嫩甜美與緊緊包裹他的內壁肌理,真的是銷魂又令人瘋狂的折磨。

  一進一抽,持續的力量擠壓她,戰慄的快感充斥在她的四肢百骸,讓她的下腹緊縮、顫抖,體內也泌出更多愛液,口中更是無法自製的嚶嚀呻吟,她發現全身的每一條感官神經都變得更加敏銳且亢奮。

  驀地,他由她濕滑的體內抽出,將她虛軟的身子翻過背對著他,大手勾住她的小腹朝自己方向拉,讓她渾圓雪白的臀部高高朝他翹起。

  他先用熾熱的唇舌挑逗的舔吮著她柔嫩的臀膚,讓她因慾望悸動而顫抖。
  「啊......」她喘著氣,嬌吟連連的扭動著臀部,陌生的姿勢讓她覺得既不安卻又有些好奇。

  他掰開她的雪臀,用力將自己的勃起刺入,兩隻大手環住她嬌小的身軀,唇舌落在她柔嫩的背部吮吻咬囓,一隻大手握住她胸前的柔軟揉捏著,另一隻大手則是由小腹滑下,直探入沾滿愛液的毛髮間,搓揉著那顆濕滑又充血腫大的花核。

  堅硬的勃起由她的體後來回穿梭,且用力撞擊著,放在她胸前與下腹的雙掌,配合著他腰下的律動,同時撩動刺激著她。

  「呵,寶貝......」他猛力地抽刺衝撞她,渾身的汗水迸射而出,臉上佈滿著情慾的潮紅,雙眼時而因激動緊閉,時而睜開的凝視面前那一片泛著薄汗、晶瑩剔透的白皙美背。

  直到她體內緊縮抽搐的肌理緊緊地包裹他時,他才在重重的低吼聲中爆發,男性溫熱的精華毫不保留地傾洩在她的體內深處......

  此時,夏日的陽光早已透過輕攏的白紗簾,映照在室內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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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楊蒔蘿終於在當日下午見到了促成前一日讓歐聖鈺與陸家兄弟無暇盯住她,且讓她得以大搖大擺溜出去的功臣,至於另一個原因則是歐聖鈺太相信她保證絕不亂跑的諾言。

  「蒔蘿,來見見我們的好友聞人韶。」歐聖鈺摟著楊蒔蘿在客廳的沙發坐下,指著客
廳裡端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的男人,「他也是我們神跡島上能力最強的巫師。」他朝她頑
皮地眨眨眼,唇角勾起戲謔的笑。

  「聖鈺!」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的女子驀地驚喊,「你怎麼可以把島上的秘密隨意
洩漏給外人得知!你就不怕受懲戒,從此不能再踏上島上一步嗎?」

  咦?什麼意思?楊蒔蘿聽得一愣。

  「蒔蘿是我的親密愛人,何況她還救過我的命哩!」歐聖鈺俯頭在楊蒔蘿的臉頰上吻
了吻,「寶貝,這個一臉嚴肅的是陸玉寧,她是騰雲、少麟的遠房表姊。」他開口再道。


  「原來這位就是讓你昨天一整晚心神不寧的原因。」聞人韶淺笑地開口,並意有所指
地看著被歐聖鈺攬在懷裡的嬌小人兒。

  歐聖鈺尚不及回答,楊蒔蘿已有些不悅地搶先開口,「聞人先生,請不要當本人不在
的談論我,我相信我可以為自己回答問題才是。」

  聞人韶微微一怔,旋即笑開懷,「啊!真是對不起,楊小姐,我之前那句話絕無他意
,也絕沒有不尊重妳的意思。」哇!好直爽的個性。
  楊蒔蘿雙眼一睇,「好吧!『就算』你沒那個意思好了。對了,聖鈺為什麼說你是巫
帥?難道你真的會什麼法術不成?」她轉而興致盎然的問道。

  自從歐聖鈺提到神跡島後,她一直想多瞭解一些他們與生俱來的異能,可惜歐聖鈺什
麼都肯說,就是不肯告訴她,他或陸家兩兄弟除了「空間轉移」的能力,尚還有什麼異能


  如今好不容易又見到由神跡島出身的另外兩名,她豈能錯過這個機會。

  「巫術我不懂,我也不會施法術,不過我有心理學博士的學位,我想這並不足以讓我
晉身為巫師的其中一員才是,妳說是吧!」聞人韶淡淡地玩笑道。

  「哇!你小時候也長得這麼漂亮嗎?」楊蒔蘿衝口而出,盯著對方唇邊那抹淡笑。

  嘖!她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長得這麼美麗的男子,雖說自己並不在意所交的朋友是
美是醜,可是聞人韶的「美」實在讓人很難忽咯,更何況人都是喜歡欣賞美的事物。

  不過說也奇怪,神跡島難不成專出產俊男美女,看看她眼前這五位,哪一個不是容貌
出色。難道說那個神跡島上有什麼神山聖水,有可以讓人變得比常人更美上百倍的效果.
.....嗯,這似乎值得研究一番喔!

  身旁的歐聖鈺聞言大笑出聲,她不解的看著他,再看看其他人似乎也有些想笑的表情


  她手肘一拐,「喂,你笑什麼?我問錯話了嗎?」她不悅的斜睨他。

  「嗚......妳好狠啊!」歐聖鈺悶哼地止住笑聲,揉揉自己被淩虐的肋骨,見她又想
動手的樣子,急忙開口,「我說,我只是想起小時候,那時韶長得就像現在這樣,所以一
開始我根本沒當他是男生,反而還一直把他當成是鄰居的漂亮小妹妹,後來我是被他揍了
一頓之後,才終於認清他是男的。」他眼含笑意的述說童年曾犯下「討皮痛」的糗事。

  「沒錯,直到他在床上躺了三天,他那個頑固腦子才終於想通。」聞人韶淡笑的插嘴


  「真的?」楊蒔蘿一臉神往的表情,宛如在惋惜沒親眼瞧見歐聖鈺當年的慘事。

  「真的。」歐聖鈺配合地垮著臉,「妳想,可以把一個強壯的男孩打得躺在床上三天
的人,怎麼可能會是一個母的呢!」他順便還做了一個苦不堪言的表情。

  這下子,大夥兒全笑了,尤以楊蒔蘿笑得最無忌憚,還頻頻可惜地道:「唉!好可惜
喔,為什麼我不是你們的鄰居呢?」
  之後,楊蒔蘿問出了心底的疑問──神跡島上的人是否每個人都長得那麼出眾?
  在座眾人皆一愣,然後才由歐聖鈺回答她,「都還不錯吧!妳為什麼這麼問?」

  「想問問你們島上有什麼神奇仙水,我好向你們要一些來飲用呀!」楊蒔蘿一副「你
好笨喔」的表情,睨著滿眼疑惑的歐聖鈺。

  「為什麼?」他愣愣地再問。

  唉!人家說人呆看臉便知,他長得俊美無比,為什麼也會問出這種呆問題呢?

  「請這位歐大人看看對面這位神跡島出產的美女陸玉寧小姐,你說她是不是美得可以
去競選世界小姐了?」她歎息地一指。
  「SO?」他揚揚眉。

  「笨!」楊蒔蘿氣結地啐道,「我是想說看能不能喝點你們島上的神仙聖水,改善一
下我不夠美的容貌!難道你不知道女人都是愛美的嗎?」

  歐聖鈺倏地失笑,終於瞭解她的意思,同時也明白聞人韶眼中那抹笑意的由來,原來
是在嘲笑他的遲鈍,他忍不住白他一服,正待低頭解釋時,一旁的陸少麟已先聲奪人的開
了口。
  「島上哪有那種東西,妳『秀逗』啦!」

  楊蒔蘿狠狠地瞪了陸少麟一眼,「你的個性就像個大老粗,哪裡瞭解我們女人的痛苦
。」她口氣有些哀怨地瞟了身旁的「床伴」,突然感到有些不明白,一個看過這麼多美女
的人,怎麼會挑上她呢?

  歐聖鈺被她的表情逗得差點笑出來,不過為避免認真詢問的愛人當場翻臉,他快速的
將愛人從身旁抱上自己的大腿並俯首抵住她的額頭。

  「寶貝,妳在我心目中是最美的,沒有人可以比得上妳,別說神跡島沒
  有那種東西,即使有,我也絕不會讓妳用的!妳懂我的意思嗎?」他雙眸灼熱他看進她
的眼底,毫不忌諱的在眾人面前表露兩人之間的親密關係。

  楊蒔蘿沒料到他會做出如此大膽的言行舉止,兩頰立刻漲個通紅,恨不得地下有個洞
讓她鑽進去。

  該死的歐聖鈺,他這不是明擺著讓人看笑話嗎?

  她又羞又惱的躲入他的胸懷,不敢回頭看在座其餘四人的表情,心中已將他罵上千萬
遍。

  懷中人兒惱怒潮紅的臉頰,讓歐聖鈺想起昨夜與今晨她躺在自己身下的嬌媚樣,下腹
不由得一緊。

  顧不得心中尚有末釐清的疑問想向聞人韶求得答案,他只知此刻自己迫切的想與懷中
的人兒單獨相處。
  「你們自便吧!」丟下率性的話語,歐聖鈺大方的抱起懷中不敢見人的「鴕鳥」,快
步的走向通往三樓的樓梯,背影很快消失在眾人面前。

  半晌。

  「聖鈺在摘什麼東西,我們聊得好好的,他幹嘛突然走人呀!甚至還把香草也帶走了
。」陸少麟不解的打破沉默。

  「唉!你出去可千萬別說你是我弟弟,笨死了,他們想回房單獨相處啦!這也看不出
來。」陸騰雲忍不住哀歎在心。為什麼聰明如他會有一個神經那麼大條的弟弟,而且兩人
還是同一胎的雙生子。

  「喔!」陸少麟仍是滿眼疑惑,一副不開竅的德行。

  「他們兩人要回房親熱啦!懂了嗎?呆子!」陸騰雲乾脆挑明的說。

  「嘎?」陸少麟頓時驚呆。每次見到那兩人時,總是看到他們在鬥嘴,現在竟已經是
情侶了......奇怪,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他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韶,你乾脆幫我宰了他算了,我怎麼會有這麼一個遲鈍的弟弟,真是破壞我的英名
呀!」陸騰雲滿臉無奈地斜睨著陸少麟。

  「我倒覺得他的個性滿好的。」聞人韶慢條斯理的回答,「總比某些人嘴上說一套,
心中想做的又是另一回事要來得好。」他淡笑他說,一雙閃著譎光的緣眸,先是瞟了陸少
麟一眼,再轉到一直沉默不語的陸玉寧臉上,暫停了一下才看向陸騰雲。
  「你少在那兒指桑罵槐的罵我!」陸騰雲眼底眸光一閃,笑罵出聲。

  「是你自己要對號入座,我可沒指名道姓。」聞人韶嘴角含笑,眼底深思,伸手將茶
杯端起。

  「呿!我懶得理你,」陸騰雲啐上一句,也跟著端起桌上的另一隻茶杯。

  陸少麟依舊震驚;陸玉寧依然沉默。

  *  *  *  *  *

  隔天傍晚,楊蒔蘿趁著歐聖鈺與其他人關在書房討論公事時,跑到房子的後院去透透
氣,她在圍牆邊的一棵桂花樹的樹下,四肢大張的斜靠在樹幹,鼻中聞著淡淡的綠草香。

  在這裡住了將近兩個月,她似乎從來沒有思考過她與歐聖鈺究竟是如何變成今日這般
的情人關係,有趣的是他的朋友似乎一點也不以為意,如果她沒記錯,當初陸家兄弟是希
望她能成為歐聖包的「代罪羔羊」的,而歐聖鈺則是抱著有些補償的心態來照顧她的。

  詭異的是,她住進此地後,就不曾在歐聖鈺的身上再看到「血光之災」的預警,所以
她不僅沒有替他「擋」去災劫,反倒是成了他的「床伴」!

  嘖!楊蒔蘿撇撇嘴。原本還以為兩人多少也是有點兩情相悅,所以才會......誰知今
天中午在陸少麟的一句話中,讓她對自己心中所抱持的美好想像顯得有些破滅,也迫使她
不得不開始審視一些她從未曾細思的問題。

  歐聖鈺真的曾經拒絕陸玉寧的主動求愛?

  連條件這般美好的女人他都不滿意,那麼他為什麼會挑上她,難道還真如自己所想的
,他只是把她當成一個「床伴」?

  嗟!她楊蒔蘿什麼時候也淪為此種景況,真是太不長進了!不知道遠在美國的好友青青
以及每日忙於商務的琬琬知道了之後會作何感想?

  青青八成會說,及時行樂吧!免得老大徙傷悲。而琬琬呢?恐怕也只會冷冷地丟下:自
作自受,自找的事就自己解決,我很忙,沒空管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

  楊蒔蘿忍不住因心中的想像而笑出聲。
  咦?怪了,她什麼時候學會悲春傷秋了,這一點也不像她......
  「妳在睡覺或是在曬太陽?」

  一個清新好聽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打斷了楊蒔蘿漫遊的思緒。

  她驀地張開眼,這才發現陸玉寧正站在她身旁,俯著頭望著她。

  咦?她什麼時候來的?她怎麼一點也沒有察覺。

  「都有吧!」楊蒔蘿回答她的問話,態度慵懶且漫不經心,「只是在這裡坐坐。」
  陸玉寧看看她,接著小心的拉攏裙襬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妳確定要坐在這裡?」楊蒔蘿看著她所費不貲的精緻洋裝,好心的提醒。

  「妳跟聖鈺是情侶?」陸玉寧不理會她的話,開門見山的問,神色沒有任何異樣,唯
有在眼底深處跳躍著一簇不尋常的火光。

  楊蒔蘿一愣,旋即又聳聳肩,「妳不是看到了,又何必問。」為什麼她總覺得陸玉寧
問的這句話中,潛藏著一種不知名的惡意?抑或她太多心了?

  「妳知道他一向維持有兩、三個床伴在身邊嗎?」陸玉寧僵著身子,優美的紅唇吐著
不文雅的詞句。

  「不太清楚耶!」楊蒔蘿不在意的搖搖頭。果然不是敏感,陸玉寧似是對她有著某種
不知名的敵意。

  「妳可知神跡島上有多少女人喜歡聖鈺?」陸玉寧抿起唇。言下之意是,妳楊蒔蘿並
沒有那麼特別,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床伴。
  楊蒔蘿雖說個性大而化之,但是她並不笨,當然聽得出陸玉寧暗示性的
  話語中所顯示的真正意思。

  「妳也是嗎?」她唇角一勾,一句不太客氣的話脫口而出。

  陸玉寧一怔,眼底浮現一絲難堪與惱怒,「不錯,我承認以前我的確是喜歡他,也一
度想盡辦法的要嫁給他......」想起在用心良苦之後還是徒勞無功,她心底深處有著不甘
與隨之而來的惱恨。「可是後來我想開了。」她斂下一切心緒的波動,「現在我已經有了
要好的男友,過去的事對我來說已經是『過去了』!」她口氣強調的道。

  咦?她從沒有看到一個人的臉色可以改變那麼快的。楊蒔蘿有些納悶地看著她恢復平
和的美麗臉龐,心中升起一般奇怪的感覺。

  「那很好呀!」她漫應,「人的確不該老是惦著過往的陳年舊事,該注意的是現在與
未來。」
  「聖鈺很愛妳?」陸玉寧垂下眼睫的問,與其說是問著楊蒔蘿,還不如說是自問。

  楊蒔蘿奇怪地睨了她一眼,「這妳該去問他吧!」

  「他不曾對妳說過這句話嗎?」

  是沒有。楊蒔蘿有些不是滋味的想著。不過她才不會表現出來呢!

  「不論他是否對我說過這句話,好像也不關妳的事吧!」兩人才剛認識,她也未免太
交淺言深了吧!更何況這麼私密的事,就是真想討論她也不會找她!

  「那妳愛他嗎?」陸玉寧不識相的再問。

  楊蒔蘿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不想回答她的問話。拜託!她有完沒完呀!

  「妳很封厭我?因為我以前喜歡過聖鈺。」否則為什麼愛理不理她。這對一向驕傲的
陸玉寧實在是難以接受。

  楊蒔蘿長歎一聲,「我們不熟,好嗎?」她無奈地看著她。媽呀!怎麼會有這麼一廂情
願想法的人?連不想回答她的問題也有罪,嗟!

  「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們才認識兩天,似乎不適合掏心掏肺的談論這種愛不愛的話題。」楊蒔
蘿看著坐在樹下半天仍是一副拘謹模樣的陸玉寧。看來就算是兩人已認識三、五年,恐怕
還是達不到可談心的交情。

  陸玉寧一窒,聽懂了她的話中意,躊躇了好半天才勉強解釋道:「我只是關心。」

  「喔。」楊蒔蘿覷她一眼,「其實我和聖鈺就如妳所看到的那樣,目前就是這樣,以
後......」她的唇邊浮起一抹笑意,「以後就看各人的努力囉,」即使不是很喜歡陸玉寧
這個人,可她還是不忍看她的「關心」無解,於是大發慈悲的解釋了幾句。

  「我不懂,什麼是看各人努力,努力什麼?」奇怪,楊蒔蘿不是很直率嗎?為什麼卻說
了這些她一句也聽不懂的話。

  「妳懂的。」楊蒔蘿重新合上眼皮。難得與一個話不投機的人講了這麼多,可真是累
死她了。

  其實,她的話沒有什麼難理解,只是陸玉寧沒有深入的去想,才會以為自己不懂。

  楊蒔蘿從不認為自己永遠都不會愛上一個男人,而今她的心底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
她百分之百的愛上歐聖鈺了,否則她絕不會輕易的跟他發生親密關係的。她的個性雖直率
,卻不是糊塗蟲,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也看得出歐聖鈺對她絕不是只有喜歡這麼簡單而
已。

  兩人要相愛是很簡單,難的是要繼續維持下去的動力,至於這點就需要靠雙方的努力
了,而這就是她告訴陸玉寧那幾句話的含意。

  她只是懶得解釋那麼多罷了,畢竟陸玉寧與她並不熟,不是嗎?

  她還是想想晚餐的菜單吧!

  *  *  *  *  *

  「你為什麼帶陸玉寧到台灣來?」站在書房裡,歐聖鈺直率的開口問道,不太愉快的
盯著一臉閒適的聞人韶。

  「她在日本找上我,說好久沒看到你們了。我就想,反正我也要到台灣一趟,就順便
帶她來了。」聞人韶恍若未曾見到好友凶狼的眼神,一徑淡聲說道。

  「你明知聖鈺現在還有麻煩未解決,幹嘛還帶人來增加我們的痳煩。」陸騰雲才不相
信他的說詞,聞人韶從來不會做這種無聊、無目的的事,他只是尚猜不出他的意圖而已。


  「那你為什麼來?」歐聖鈺懶得理會陸玉寧來此的目的了,反正他從小到大也不曾對
她產生過興趣,倒是聞文韶突然跑來台灣,卻讓他起了好奇之心。

  「你是不是預測出聖鈺有什麼危險?」陸騰雲突然插嘴問道。

  「沒有。」聞人韶搖搖頭,「你不是告訴我說,那位楊小姐可以感應出聖鈺的災劫?


  「對啊,可是自從她承擔聖鈺上次的災劫之後,她都不曾再感應到什麼,害得我們至
今仍在原地踏步,即使想設下陷阱來逮住蘇易鄱,但他卻像是突然間消失了蹤影。」陸騰
雲心情不爽的抱怨著。

  「別著急,騰雲,解決這件事的時刻快要來臨了。」聞文韶突出驚人之語。

  霎時間,在座其他三人的目光一致投射在他身上,且每一雙眼神皆充滿著懷疑。

  「你看到的?」歐聖鈺問道。「你能不能說仔細點?」

  「不能,我只能告訴你,事情快解決了,要有耐心。」聞人韶淡聲道。
  「這些話你可以在電話中告訴我!」歐聖鈺火道。「你特意跑到台灣,難道只是為了
替陸玉寧帶路?」

  「當然不是。」聞人韶一徑淡淡地說,一臉莫測高深的,令人想痛扁他。
  「就知道問你沒用!」陸少麟一臉唾棄地開口,「每回都是那副神秘兮兮的死樣子,
看了就讓人氣得想肩扁他一頓!」

  「是嗎?」聞人韶淡笑。這些話他不知已聽過多少遍了,早就痳痺了。

  「老天既然給了你預知的能力,你為何不善盡其用的幫幫你這個有危險的好朋友。」
陸騰雲諷刺道。

  「天機不可洩漏,我不是說過很多遍了嗎?該來的就會來,即使我先告訴你,也不見
得就會改變事情的結果。」

  「說得倒是很簡單,被攻擊的不是你,會死的人也不是你,你當然可以在那邊說風涼
話。」陸少麟不滿的咒罵嘀咕著。明知聞人韶一向就是那副死樣子,可是他還是會忍不住
想罵人。

  當事者的歐聖鈺反倒是笑了,「好了,少麟,韶說得也沒錯呀!至少現在我們知道,
這些年蘇易鄱老是想殺我的事情已快要結束了。」

  「是喔!只要到時你還活著就行了!」陸少麟沒好氣的再罵一句。
  「我可是很高興這件事快要結束了,因為蘇易鄱那個傢夥的手段已經越來越狠了。」
歐聖鈺有感而發。
  「這倒是。」陸騰雲贊同地點頭。「早點結束也好,免得他又傷及無辜。」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準備?」陸少麟問道。

  「不用,我們等,」聞人韶回答了這個問題。

  等?什麼意思?

  *  *  *  *  *

  楊蒔蘿在聞人韶說「等」的數天後突然失蹤,而那個跟隨聞人韶來台灣的陸玉寧也隨
之失去蹤影。

  「該死的!蒔蘿絕對是出事了!」歐聖鈺大掌擊向沙發扶手,滿臉暴怒的跳起身。

  「等一下,我們還不能確定。」陸騰雲拉住他,「香草只不過是一夜未歸.....」

  「才怪,她早就答應我,一旦她外出有事耽誤,一定會先打電話給我,結果從昨天到
今晨,她連一過電話也沒有,這還不能證明嗎?」

  「你打電話到她家或她朋友家了嗎?說不定......」

  「打過了,她沒有回家也沒有去找她的好朋友紀琬琬。」歐聖鈺嗓音瘖啞,心急如焚


  「喔!那就真的有問題了。」陸騰雲的眼也在瞬間蒙上陰影。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被蘇易鄱抓去了吧!」陸少麟在陸騰雲心思轉動的同時脫口而出。

  極力不往這方面想的歐聖鈺聽完陸少麟的話之後,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了,他臉色轉為
鐵青,眼中也射出欲置人於死地的銳光。

  「如果真是他,我歐聖鈺定要將他碎屍萬段,絕不留情。」蘇易鄱膽敢抓走他最重要
的愛人,他絕對要教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連那個陸玉寧也不見了,難道說──」陸騰雲懷疑的語氣驀地打住,因為他看到聞
人韶由樓下的書房走出來。

  「你來得正好,關於那個陸玉寧,她當初到日本找你時,是怎麼跟你說的?」

  「我沒有想到她那麼快就動手了。」聞人韶先丟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什麼意思?說清楚。」歐聖鈺立刻追問道,他從聞人韶的話中察覺到奇怪的訊息。


  「聽我從頭說,你們就會明白了。」聞人韶正色道,「之前陸玉寧出現在日本並找到
我時,因為我已經好幾年沒見過她,所以也不覺得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後來她開始問
起你們,我順口答了一句說你們三人此時正在台灣,卻發現她一點也沒有驚訝或喜悅的表
情,而這引起了我的懷疑。」

  「所以你故意說你要來台灣,再順便將她一起帶來,好試探她的意圖。」歐聖鈺淩厲
的目光直盯在聞人韶的身上。

  「對,我先把她帶來台灣,然後再請我在日本的朋友深入追查陸玉寧這幾年的行蹤動
向,結果發現她這兩年在歐美待了極長的時間,幾乎不曾回神跡島。」

  「有查出她這段時間跟誰在一起嗎?」陸騰雲實在不願去猜想陸玉寧與蘇易鄱會扯上
關係,但是如今一切皆顯示楊蒔蘿的失蹤,絕對是一樁預謀的行為,而動手之人恐怕就是
那個莫名其妙跑來台灣看他們的陸玉寧。
  多可悲,他們從未曾懷疑過她的人格。

  「查不出來。」聞人韶乾脆的回答。

  「查不出來?」陸騰雲揚眉。不會吧!

  「就是因為查不出來,我才更加懷疑,你們該記得,蘇易鄱是一個非常善於隱藏行蹤
的人,連我們都查不出他的落腳處,別人再厲害也不見得找得到他。」

  「這麼說,香草如果真是被他抓去的,豈不是死定了!」陸少麟心急地脫口而出。

  「住口!」歐聖鈺狠瞪他,繼而轉向聞人韶,「既然怎麼樣也找不到蘇易鄱,那我們
又該如何找到被抓走的蒔蘿,好收拾你帶陸玉寧來台灣所造成的結果?」冰冷的語音隱藏
著一觸即發的暴怒情緒。

  「照我看來,就算我沒有把陸玉寧帶來,她恐怕也是會用其他的方法來接近你們的。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將陸玉寧送來我家,好助她綁走我的親密愛人。」歐聖鈺彬
彬有禮地反問。假如他眼中的厲芒可殺人,那此時的聞人韶已死了千萬次。

  「別急。」不為歐聖鈺眼中殺人目光所影響的聞人韶立刻安撫道,「如果真是陸玉寧
帶走蒔蘿,那麼事情並不算太困難。」他的眼中有著淡淡的得意。

  「你做了什麼?」歐聖鈺一聽就明白的問。

  「我的朋友在陸玉寧離開日本與我來台灣之前,曾偷偷地在她的皮包底層做了手腳,
裝了一個發信器。」

  「你是說陸玉寧為了保持淑女風範,老是不離身的那個銀色皮包?」陸少麟難掩興奮
的插嘴問道。

  「這下子你們不會再罵我了吧!」聞人韶淡淡一笑。

  「誰說的。」陸騰雲立刻搶先開口,「既然如此,那你還不趕快找出陸玉寧此時的行
蹤,我們也好早點準備。」

  「現在還不行......」

  「你說什麼!」歐聖鈺暴怒嘶吼,打斷他未竟之言,發現自己的耐心已消失殆盡,心
中的煎熬已越來越沉重。老天!蒔蘿寶貝,妳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別急著發火。」為保小命,聞人韶立刻抬起手打斷他想繼續怒吼的言詞,「可追蹤
發信器的儀器在日本,我已在今天一早打電話到日本,中午以前就會送到,所以你再耐心
等一會兒。」

  「真的?」
  「當然,我還想保住一條小命哩!」聞人韶交代清楚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因為歐聖
鈺臉上的神情實在是很恐怖呢!

  「誰教你不一次說完,活該!」陸騰雲嘲笑道。

  「其實這幾年,我們一直找不到蘇易鄱,雖說他想殺聖鈺也不是那麼容
  易,但是老是有這麼一個麻煩在,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或許藉著這一次多少能有些
進展。」聞人韶又道。
  「不過,即使是抓了蒔蘿,也不見得能引蘇易鄱親自出面。」陸騰雲不敢這麼樂觀。


  「你忘了我說過,這件事就快結束了。」聞人韶模稜兩可的說。

  「難怪少麟老是想扁你,你就不能說話乾脆點嗎?」陸騰雲不耐的斥道。

  「你會明白的。」聞人韶再加上一句。

  陸騰雲氣結的怒瞪他。要不是早知他的個性生來就如此,他恐怕比少麟更快動手開扁
他。

  等就等吧!只要聖鈺不要先發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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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一杯免費的咖啡換來「牢獄」之災,這到底是她的好吃所致?還是被奸人所害?

  不、不!這完全是拜她的好奇心作祟所得來的結果。

  誰教她在陸玉寧說她現任的男友也是來自神跡島的「特異人士」時,她露出了急於一
見的表情。

  之後,當然如千篇一律般的老劇情,她這個呆子就傻傻地跟人到了咖啡店,並一時不
察的飲下「香醇」的咖啡......

  結果,醒來之後就發現她身陷「牢寵」。

  一間光禿禿、只有壁紙與一張床的空房間,窗戶由外用木板釘死,房門不用說,自然
是鎖住的,而頭頂上方則有盞不太亮的燈,也是室內唯一的光線來源,所以她一點也不清
楚此刻到底是白天或是夜晚,因為她發現自己身上除了衣物,其他的東西都不見了,當然
也包括她的手錶。
  楊蒔蘿坐在房間內唯一可坐的床上,第三次試圖分析自己目前的狀態。

  其實也不用怎麼想,既然她是在見陸玉寧的男友途中遇「劫」,那白癡也知道,陸玉
寧絕對脫不了關係的,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是了,而她想破頭也實在想不出自己有得
罪陸玉寧的地方。

  正當楊蒔蘿努力苦思之際,門上傳來一些聲響,接著門朝房內猛地被推了開來,一男
一女走進她的視線中,女的是陸玉寧,男的是一名大約四十歲左右的英俊男人,可惜眼中
帶著邪惡之氣,讓他出色的面貌蒙上了晦暗的陰影。

  陸玉寧用著楊蒔蘿在這些天所看的同樣優雅姿態走近她,緊抿的唇微啟,發出仍清新
好聽的嘲諷聲,「睡得還舒服吧!」
  楊蒔蘿看著她,又瞄了一眼站在陸玉寧身後的男子,「說實話,陸玉寧,妳到底把我
抓到這裡來做什麼?」瞧她眼底的神色,分明就是不懷好意,不口她直截了當問個清楚,
也免去看她老是一副「淑女」的模樣。

  「不是我要抓妳,是我的『男朋友』要抓妳,我想妳大概聽過他的名字才是,他的名
字是蘇易鄱。」陸玉寧慢條斯理的說著,可是眼神卻是極惡意的。

  「什麼!」楊蒔蘿驀地叫道,「你就是那個一直想殺聖鈺的蘇混蛋!」話落,她才驚
覺失言,這下子八成惹火了罪犯頭子了。

  果然,原本就面無表情的蘇易鄱眼神一冷,「沒錯,我就是那個一直想殺了歐聖鈺的
人,而且這次有妳在我手上,就已經成功一半了。」噙著陰森的笑容,他語氣有絲得意的
說著。

  楊蒔蘿聞言忍不住嗤了聲,「才怪,我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就憑我,哈!你有沒有
搞錯啊!」

  「別裝了,就憑妳是歐聖鈺手中呵護備至的寶貝,他絕不敢反抗而得乖乖地受制於我
。」

  楊蒔蘿「哈」了一聲,「什麼呵護備至,太嚴重了吧,充其量我只是他目前的床伴罷
了,你太抬舉我了。」
  楊蒔蘿一臉的輕鬆平常,讓蘇易鄱頓時瞇起眼,轉而盯住陸玉寧。

  「鄱!」陸玉寧立刻神色一凝的叫了聲,「你別聽這個醜女人胡說,她的口齒一向伶
俐,而且她絕對是歐聖鈺的心頭肉!據我的調查,他們已經同居兩個月了,如果你沒忘記
,歐聖鈺從不與女人同住,而如果她只是床伴,豈可例外......」

  蘇易鄱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沒有懷疑妳,我只是有些懷疑,歐聖鈺怎麼會看上這
麼沒姿色的女人,還把她當成寶。」

  楊蒔蘿在一旁聽著他們討論自己,本就有些不悅,卻沒想到蘇易鄱會說出更混蛋的話
來。

  呸!她叫他蘇混蛋,果然沒叫錯,一個以貌取人的大混蛋。就算她長得醜,也輪不到
他來批評她,這個該殺千刀的壞人!

  「喂!這位蘇先生,我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她怒在心裡,虛情假意的僵著臉皮問
道。

  「妳有什麼問題?」蘇易鄱不屑地一睨。

  「據說你是因為在神跡島競選仲裁者時敗給了歐聖鈺的父親,所以才會想殺人家的兒
子來洩恨,對不對?為什麼你不乾脆忘了這回事,大家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那不是頂好的
嗎?」

  蘇易鄱的眼神乍變,臉色陰寒,突地,他舉起手,「啪」的一聲,狠狠地揮向楊蒔蘿
的臉,將她的臉打偏向一邊,嘴角還泛出血絲。
  「誰說我是為了洩恨?妳懂什麼!要不是歐長燊耍弄詭計,我也不至於錯失了仲裁者的
地位,丟了我們蘇家的臉!妳這該死的女人,什麼也不懂,還敢在這裡大放厥詞,簡直是
找死!」他恨恨地瞪著她,眼底有著被人揭開瘡疤的狼狽。「要不是我還要拿妳來牽制歐
聖鈺,我就先把妳殺了,以懲戒妳的出言不遜,哼!」他面目猙獰地警告,接著像是生怕
自己會當場掐住她似的轉頭而去。

  一旁的陸玉寧眼底有著幸災樂禍的神色,當她正想隨著蘇易鄱背後走出去時,楊蒔蘿
一句模糊的話語止住了她移動的身形。

  「妳又是為了什麼原因想要聖鈺死?」

  楊蒔蘿摀住自己紅腫的半邊臉,眼底佈滿怒火,眼神犀利的盯著她。
  哇!痛死人了,那個該死的蘇易鄱,竟敢因老羞成怒而打她,真是砍他千刀也不夠!

  「當時是因為鄱......」

  「少鬼扯!」楊蒔蘿惱火的打斷她,實在是不齒她裝模作樣的德行。拜託,她有那麼
聖潔嗎?

  「我現在是妳的階下囚,任妳擺佈、甚至毆打......」她用空著的手指著紅腫的臉頰
,「妳不覺得妳至少也該有個樣子,最起碼也說兩句實話吧!別老是拿別人當擋箭牌來遮
掩妳的報復之心!」她冷嘲熱諷的斥道。

  陸玉寧咬牙色變他瞪著她,眼中升起之前隱藏得很好的恨意。

  「妳想知道為什麼,好,我就告訴妳為什麼!」她踏前一步逼近楊蒔蘿,臉色變得非
常陰冷。「妳可知從小我就喜歡歐聖鈺,雖然我大他三歲,可是我跟那些只愛慕他的表像
的庸俗女子不同,我是真的用著一顆真誠的心在愛他......」她的語氣益發低沉,有著深
切的痛恨。

「五年前我滿二十歲時,我以著真誠愛他的心情向他表白,要求他娶我.....
.可是,他毫不留情的拒絕,還告訴我他從來沒有愛過我,而且他跟我也不熟......哈哈
哈......」她狂笑幾聲,「不熟,他竟敢跟我說他跟我不熟,老天,妳知道這有多令人感
到屈辱嗎?」她陰森森地盯著楊蒔蘿,咬牙切齒地道出。

  「也......也許他是真的不曾注意過妳。」哇!嘴巴好痛哦,滿嘴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妳不用替他找藉口!」陸玉寧撕破淑女假面尖叫道:「如果他沒注意過我,為什麼
他要對我笑,給我希望然後再打碎它!我不甘心,我不服氣,他讓我失去愛情,我也要讓
他失去心愛的人,讓他嘗嘗絕望的滋味!」她恨恨地道,表情怨恨。

  楊蒔蘿無言以對,一方面是嘴巴太痛了,另一方面是她發覺根本就不用跟一個理智全
失的人辯解,因為根本就說不通。

  發洩地罵完,陸玉寧冷笑他說,「怎麼,無話可說了?現在妳知道我為什麼要歐聖鈺
死了吧,因為這是他的報應,他該死!」她喘了一聲,激動得下顎都在顫抖,「至於妳,
雖然是無辜的,可是誰教歐聖鈺要愛上妳,所以妳也得死,懂了嗎?」她說完恨恨地離去
,房門也隨之用力甩上,聲響之大讓楊蒔蘿忍不住頭痛起來。

  媽呀!陸玉寧在說什麼鬼話,歐聖鈺才沒有愛上她呢!反而是倒楣的她先愛上了他哩!


  看來最近她的運氣真的很背喔!先是替人擋災而骨折,再來是談個還未完成的戀愛就
被人綁架,而且眼看時日似乎也無多了......嗟!她是走什麼衰運啊!

  大家都說歐聖鈺愛她,且將她捧在手心如珍寶,那麼只要這回她有幸脫困,她定要揪住他的衣領,跟他把話講清楚。

  而且不管他的回答如何,她也要將自己的心意告訴他,不過前提是她得活在人間才做得到。

  這次的災劫,讓她體會到人有旦夕之禍,她又何必因心底的恐懼而執意躲避自己早已陷入其中的愛情漩渦呢!

  *  *  *  *  *

  臉頰的刺痛加上飢餓與口渴,讓心中咒罵不停的楊蒔蘿虛軟的躺在房中唯一的一張床墊上喘息。

  該死,看來他們真的是打算在牽制歐聖鈺後一併將她宰了,否則為什麼連一杯水也不給她......

  時間緩緩地溜走,又累又餓的楊蒔蘿意識開始模糊。算了,先睡一下吧!好累。

  半夢半醒之間,她恍若聽到一些嘈雜聲由遠處傳來......

  「砰」的一聲,原本被鎖上的門突然被人用力地踢了開來。

  楊蒔蘿猛地被嚇得睜大眼,神智仍是不太清醒,只見到陸玉寧滿臉怨恨的瞪著自已,「妳......」

  「我太低估歐聖鈺了,也高估蘇易鄱的能耐,不過沒關係,即使我殺不了歐聖鈺,但是能殺了他心愛的女人,讓他痛苦終生,也值得了!」陸玉寧冷森森地說著,眼神瘋狂的舉起右手。

  楊蒔蘿才剛瞄到陸玉寧變紅的右手,就發現囚禁她的房間被火包圍,四周牆壁皆燃燒了起來。

  「妳慢慢享受吧!」陸玉寧的狂笑聲響起,倏地消失在合起且同時間燃燒起來的房門外。

  「啊──」楊蒔蘿尖叫地及時跳下床,發現連床也著火了,滿室的熱氣直撲她而來,濃煙也開始佈滿在室內的每一處。

  不管地板有多骯髒,楊蒔蘿用力的趴貼在地,試圖找著掩蔽,卻發現全室皆陷入火海之中,根本毫無逃生之路。

  「咳......咳咳......」她放棄的趴在原地,腦中浮起歐聖鈺的臉龐,知道自己即將命喪此地,心中不禁浮起不甘心的感覺。

  好倒楣喔!原以為自己應該沒那麼慘的死於非命說......

  結果,自己不僅要死於非命,還會死得「烏漆抹黑」的,嗚......她不要啦!

  「聖鈺......咳咳......」

  這是楊蒔蘿陷入昏迷前最後的記憶......

  *  *  *  *  *

  楊蒔蘿及時獲救了,除了被濃煙嗆傷需住院觀察一個星期,她白皙又水
  噹噹的肌膚並沒有遭燒燙傷,只有幾處小擦傷以及臉上被摑的腫脹痕跡。

  事後她才由歐聖鈺口中得知,陸家兄弟兩人具有馭水的異能,所以當時才能及時由附近的溪流馭水而來,壓制住包圍房間的兇猛火勢,及時挽救差點被火紋身的她。而那場突如其來的火則是拜有馭火能力的陸玉寧所賜,所幸她的功力不太強,不然恐怕在她使出能力的當時,楊蒔蘿就已難逃一劫了。

  這些事,楊蒔蘿是一點記憶也沒有,她只記得在她快要清醒之前,聽到哽著嗓音安撫她的歐聖鈺頻頻呼喚著她的名字,以及她醒來後,看到歐聖鈺紅著眼眶並立即掉下男兒淚的深情表情。

  不過事後,歐聖鈺礙於面子,一概予以否認,死也不承認。

  他們終於在這次逮到了有極佳隱藏能力的蘇易鄱,聞人韶利用高深的催眠術問出了他在歐美各他所設立的不法組織據點,然後封鎖住他的能力,連同亦被封住能力的陸玉寧一起送回神跡島,由他們的族人或家人來決定如何懲處。

  事情終於有了完美的結束,平安無事亦無災劫的歐聖鈺讓楊蒔蘿從此以後不用再擔心有人會來殺他,而她也不必再承擔災劫,多麼完美的遠景啊!

  瞭解這些事後,楊蒔蘿在歐聖鈺難得的溫柔照料下好好地住院休養了好些天。

  直到第六天,也就是醫生宣佈她可以出院的前一天,忍耐很久的歐聖鈺終於在她的一時失言下,露出了打雷的訊號。

  「原來妳會跟陸玉寧出去,就是為了滿足妳的好奇心,看看另一個來自神跡島的男人。」他冷哼的聲音中蘊含著風雨欲來之兆。好,非常好,看來她的皮真是很癢!

  「對啊!當她跟我說她的男朋友也是神跡島上的人時,你不知道我有多好奇,你想,神跡島上的人不僅是俊男美女,還個個具有異能,一有見面機會,我自然是不會故棄,你說對不對?」楊蒔蘿興高采烈的述說著,一點也沒察覺歐聖鈺眼底逐漸加深的怒氣。

  幾天的安穩日子,讓她失去警覺心,也忘了歐聖鈺不算「溫和」的脾氣。

  「所以當妳發覺有俊男可看時,就迫不及待的趕去『送羊入虎口』,完全沒考慮這或許是有心人士故意設下的陷阱,會危急妳的安全?」質問的嗓音已轉趨變調,歐聖鈺的臉色開始泛上一層青色。

  咦?好像有些不對勁呢!楊蒔蘿感到有些氣弱地傻笑了幾聲。
  「呃......我想大家都住在一起嘛,而且她是你的客人,你們又都是由同一個地方『出品』的......所以......」看著他越來越沉的臉色,楊蒔蘿越說越感到心虛。當初自己的確是這麼想的,可是如今在他凶很的語氣質問下,自己反倒覺得好像做錯了什麼似的心虛。

  「妳還敢說得理直氣壯!」

  暴怒吼聲在她尚未作好心理準備時已當場爆開。

  哇哇!閃電加打雷!

  即使神經再大條的楊蒔蘿,也很清楚歐聖鈺明白表現出的怒氣。

  「呃......我沒有理直氣壯,我只是闡述事實。」她陪小心地說。

  嘖!好個惡霸,竟以他那驚人的氣勢嚇唬一個有「傷」在身的弱女子。

  狡辯!很好,妳死定了,寶貝。歐聖鈺斜睨著死不認錯的愛人。等明天她出了院,看他如何將一些理智灌進她的腦中。

  「聖鈺?」被他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得背脊一陣發涼,楊蒔蘿心裡也開始發毛。奇怪,怎麼會有人的眼神如此可怕,可以把某些情緒表現得這麼明顯,真讓人感到害怕。

  歐聖鈺壓下想馬上發作的衝動。「妳乖乖躺著,我先去幫妳買晚餐!」最後一句是他在病房門口說的。哼!小蒔蘿,等著瞧吧!

  楊蒔蘿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滿臉不解的自語著,「現在不是才下午三點嗎?有人這麼早就要吃晚餐的嗎?」

  *  *  *  *  *

  「以後要不要乖乖的,不到處亂跑,讓我找不到人......」歐聖鈺的腰部用力一項。


  「呃......要乖......啊.....」激烈的快感讓楊蒔蘿承諾的話語充滿著喘息與曖昧


  「不許再隨便跟著陌生人走!」威脅的話語夾雜著更狂野的律動,他像只憤怒的雄獅
,猛力攫住身下的獵物,一次又一次猛烈的衝刺,深又有力地來回進入她緊窄的女性甬道
,就宛如想狠狠地撕裂獵物般的狂野。

  「啊......不......不敢了......」全身的感官知覺皆沉浸在他所給予的快感中無法
自拔,而此時的昏茫,也讓她毫不猶豫的承諾著任何不平等條約。

  「很好!」他滿意的粗喘,加快衝刺的速度,直到無法再忍受時,他低吼一聲,將溫
熱的慾望種子射進她的體內,這才無力地癱在她柔嫩的嬌軀上,努力平復粗重的喘息。

  從昨日上午由醫院出院,歐聖鈺不僅不准她回自己的家,反而還以她病體末愈為由,
強行將她扣留在他居住的三樓臥室床上。

  真是天大的笑話,如果她真的病體末愈,那他從昨日到今天,一次又一次的將她壓在
身下索歡,又代表著什麼?慾求不滿嗎?還是想「加重」她的「病情」?

  更可憐的是在她一回到這間住了兩個月的臥室,歐聖鈺便開始跟她「清算總帳」,從
口頭的小罵至沒耐心的大吼,他都不接受她的辯解之詞,如果爭論到最後她仍是不肯妥協
,他就會很卑鄙的「壓」在她的身上,強行逼她立下保證,害得她這兩天不僅累到無力思
考,還渾身酸痛不已,有如爬了三天的山。

  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超人」這個字彙的出現了,這個歐聖鈺簡直就不是人


  「好像有人有不滿的情緒喔!」歐聖鈺在心跳恢復正常時由楊蒔蘿的頸肩處抬起頭,
正巧捕捉到她眼底的不滿與微噘的紅唇。「可能是還不夠累的關係吧!」陰陰的話語隨著
他口中的熱氣噴在她的臉上。

  「嘎!」楊蒔蘿心頭一驚,「不、不,我累了,你別又來了。」感覺仍停留在體內的
男性有甦醒的現象,她連忙提水澆下好熄火,並防止它復發。

  歐聖鈺眼底含笑看著她眼裡極力隱藏的不馴,邪惡地撂下如一枚炸彈的驚人話語,「
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所有思緒全飛不見了,楊蒔蘿目瞪口呆,如遭巨雷轟頂,滿臉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你......你......你說什麼?」有生以來,她頭一次被嚇得這麼慘。

  「沒聽清楚嗎?沒關係,我再說一遍,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呢?小蒔蘿。」他懸在她上方的俊美臉龐透出一股霸道的邪意。

  「你頭殼壞掉啦!你在向我求婚?」元神終於歸位,楊蒔蘿粗魯大叫。他......他瘋了嗎?

  「有什麼不對嗎?我不能向妳求婚嗎?」他威脅的揚揚眉,語氣非常有禮。

  「當然不對,你為什麼想娶我?你又不愛我,幹嘛向我求婚!」她衝口而出,滿臉不信。

  「誰說我不愛妳!」歐聖鈺不爽的反駁。這個小笨蛋,她那是什麼表情!

  「嘎!」再次受到驚嚇的楊蒔蘿死命瞪著他,「你是說......你......呃......」她再次結巴兼語無倫次。

  「如果不愛妳,我幹嘛要跟妳求婚,閒著沒事幹嗎?」他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撇著嘴說道。

  她被他臉上的表情氣得忘了結巴。

  「既然向我求婚是那麼一件紆尊降貴的事,那你可以省下來別做呀!」她嘲諷地開炮。

  「妳說什麼鬼話?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低咆,雙眼怒瞪她。
  「我的意思很簡單,假若你是因為愛我才向我求婚,你不覺得你該先向我示愛,然後再向我求婚比較合理嗎?」她不甘示弱地吼口去。即使全身酸痛到無法動手揍他,但是起碼她的嘴巴還是很有精神的。

  「示什麼愛,我這兩個月來的表現還不足以說明嗎?妳以為我對每個女人都是這樣的嗎?妳自己眼睛看不清,少編些無聊的藉口把罪名怪到我的頭上。」他一臉怒火的逼近她。

  楊蒔蘿先是一愣,繼而雙眼一睨,「你不明白說出來,鬼才知道哩!」欣喜讓她的語氣放軟,即使對方逼近眼前的怒目,仍是影響不了她心中泛起的喜悅。

  他的眼神一垮,長歎一聲,咬牙切齒的將話擠出牙關,「我愛妳,清楚了嗎?小笨蛋!」

  「好心不甘、情不願喔!」她咕噥著抱怨,終是眉開眼笑的獻上一個大大的香吻,以示愉悅。

  「妳呢?」品嚐完櫻唇,他的唇舌不規矩地滑向她柔膩的頸項,「妳是不是也該明白的說出來呢?」

  「說什麼?」她頑皮地裝傻。

  「嗯......」他故意拉長音,明白表示出「可別再惹火我」的強烈威脅意味。

  「是你自己說,行動的表現比言語更顯得有誠意,所以你也可以由我的言行舉止看出來啊!」她不怕死的捋虎鬚。

  歐聖鈺定定地盯著她,接著腰部使力一撞,甦醒的勃起被頂入她體內的最深處。

  「啊──」又一次的驚嚇讓她不客氣的尖叫。不......不會吧?怎麼這麼快他又......

  「說不說?」眼底泛起一絲狡猾,他的雙手下滑,捧住她的圓臀,腰桿徐緩的搖動,讓深入她體內的男性勃起磨蹭著她。

  「說......說什麼......」好......好小人喔!用「性」手段來逼供。唔......受不了......

  「還裝蒜!」他將男性昂揚退出一些,再用力頂入,然後靜止不動。

  「聖鈺......別這樣......好難受......」她驀地呻吟。死聖鈺,下回看她怎麼整他!

  「我還沒聽到。」他再次重複之前的動作。

  「啊──好嘛、好嘛!我愛你,行了吧!」她終於屈服在他的「淩遲」手段下。

  「很好。」他滿意的開始在她的體內衝刺起來。「寶貝,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呀?」他乘機繼續下一波的逼供行為。

  「啊......隨......隨便啦......」她弓起身子沉浸在他的衝刺動作所帶來的快感之中,神智昏茫得快要融化了,口中亦是無意識的順著他的問話而許下承諾。

  「不後悔?」他再次確認,免得她事後反悔。

  「不......啊......不會......」她呻吟著。

  太棒了!歐聖鈺滿心歡喜的加快速度,奮力地來回馳騁......

  許人、許久以後。

  當楊蒔蘿貼在歐聖鈺的懷裡,累得眼睛睜不開時,心中猶是不忘暗罵著他對她所施展的「卑鄙」手段。

  什麼嘛!人家又沒有說不向他表白示愛,明明是一件心甘情願的事,卻被他弄到好像是被迫承認的。嘖!真是令人滿心不痛快,想罵幾句○○XX來洩恨......

  尾聲

  楊蒔蘿的父母在她出院的一個星期後,突然結束旅遊行程回到台灣,並將她由歐聖鈺的住處召回自家的星象館內,並解釋了一些一直令她不解的事。

  原來楊蒔蘿的父親楊彥儒早已算出她最近有著一樁足以致命的火劫,且是旁人無法幫上忙的,弄得好,幸福遠景可期,弄不好,就只好來生再聚了。

  楊彥儒想了很久,才終於在仔細的推算下作出決定,這就是他偕同妻子
  出國的真正原因,因為他們夫妻的存在有可能會妨礙女兒找到她的命中貴人,所以他們是懷著憂慮的心情假裝愉快出遊的。

  另外,楊彥儒也坦白告欣楊蒔蘿,其實他根本就不在意有沒有人可以接下夜弦星象館,而且他的心裡也很清楚,楊棻如的個性比楊蒔蘿更適合從事這一行,如果她有意願的話,他是不會反對的。

  長久存在心裡的疑惑終於在父親的解釋下獲得解答,也讓楊蒔蘿聽到呆住,久久回不了神。

  只為化解她今年會遭逢的劫難,害她在求學期間的寒暑假得在星象館當免費勞工,這到底是幸抑或不幸?

  至於隨同楊蒔蘿一同回星象館的歐聖鈺,才不管仍在發呆中的愛人,馬
  上把握機會向楊彥儒夫婦提親。

  當然,他的要求很快就獲得兩位長輩的應允,至於原因,則是楊蒔蘿在這次災劫所找到的貴人,也就是今生與她匹配的有緣人。

  歐聖鈺當場放下高懸已久的心,楊蒔蘿則是震驚地在原地跳腳抗議。


  兩個月後,完成婚禮的歐聖鈺與楊蒔蘿,決定前往神跡島度蜜月。

  他們揚帆出海。

  「你不是會空間轉移嗎?為什麼我們還要乘船到神跡島?」

  「神跡島四周的海域布有結界,是無法以空間轉移方式到島上的。」

  「那我們要怎麼進去?」

  「神跡島有一條不為人知的水道供進出島上之用,等我們到達經緯度......」

  歐聖鈺的解釋聲隨著船隻的航行飄揚在無垠的夜空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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