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全部都是……西裝筆挺,領帶,黑色皮鞋,他們確定沒有走錯位置嗎?
他們真的是在面試這家公司的雜物人員嗎?本科學歷~~~~~~~~~還有碩士研究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到底還要不要進去。
範道胤兩眼發綠的站在面試隊伍裡,長長的隊伍仿佛看不到盡頭,各式各樣貌似精英的分子也在其中。拿的拿英語週報的朗誦,要不就是拿著手上電腦在分析股市,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啊!
就連剛才排在他前面交簡歷的傢伙現在也靜靜的站在隊伍裡,那個傢伙是本科生吧!
為什麼會對掃除有興趣啊,當然他是也不是看不起掃除的工作,但是拿著這樣的學歷證書還有什麼事情不可以做,為什麼大家都在睜著做掃除人員。難道這年頭,清潔工很時髦嗎?
在這長長的隊伍裡,除了兩三個和他一樣畏畏縮縮的大嬸之外,就屬站在他眼前的這個人和他身後的那個人比較正常。
這個站在他前面的人叫夏江赫,咋聽一下,有種叫下江河的感覺,以前他在漁船工作的時候,老大爺們都是這樣叫的,“下江河去咯~~~”所以就沖著這個名字他對他還蠻有好感的。
還有這個人,蘇斯宇。他是一個和他一樣在學歷上沒有奇怪的人。不…不…應該說他更很奇怪,學歷上根本什麼都沒填,當然不是說沒有文化的人不能當清潔工啦。只是他難道小學也沒有畢業嗎?範道胤悄悄地打量著那個帶著棒球帽穿著牛仔褲和T恤的男人,這樣的穿著要說是來面試清潔人員還說得過去。
在他打量他的時候,那個叫做蘇斯宇的男人用一種驚嚇過度的眼光看著他,好像他是什麼外星人似的。害他不好意思在亂望,大概是他盯著人家害他誤會什麼了吧!
這個地方總之一句話,就是很奇怪,這個地方不但奇怪,人也很奇怪。但是這種程度應該已經嚇不倒他了吧,畢竟更恐怖的事情他也遇到了×××。
想到這,他不禁死死的拽起了拳頭,那個偷吃就跑的男人,那只金毛色狼吸血鬼。
等他醒來的時候就沒有見過他,那傢伙因該是覺得羞愧得不敢見他吧!(自我安慰的想,這樣的話至少能平息一點胸中熊熊燃燒的怒火。)
“夏江赫,進來。”
在他還沒來得及深思到底要不要面試的時候,站在他面前的人已經全部消失了。什麼,那樣長的隊伍什麼時候不見的,範道胤用力揉搓自己的臉蛋想要壓抑亢奮的神經。
到底是多麼嚴格的面試淘汰的那麼快。
“下一個,範道胤。”麼~~~~~~~就到他了嗎?
猶豫的站在半掩的面試入口,臉色有些蒼白的看著那一個個拿著高學歷文聘走出來的人,表情沒有一個不是難看的,也就說這次的淘汰率是……
他不敢往下想了……
“範道胤……”面試官的聲音再度傳來,只是他面前的這個男人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露出複雜的神情看著他,就好像他們以前認識一樣。
就在他忍不住要去詢問,是否認識他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嚇跑了而且還是臉色蒼白的。
這個人是,夏江赫,剛才站在他前面的人。他出來了,情況到底怎麼樣,是失敗了還是被錄用了。
範道胤站在面試人員前面,注意力卻完全被那個有些驚慌失措逃跑的男人所吸引,看著那個跌跌撞撞的背影他全部的身心神經都在被自己奇怪的情緒所牽動,難道自己見過這個人嗎?
那傢伙成功了,範道胤注意到桌子上擺放的簡歷書,只有寥寥數本而已。之前的那些大概是,進了那裡。滿滿的垃圾桶視乎又要被擠爆的感覺,一份份的簡歷就這樣全部被扔到了垃圾桶。那些讀英語報紙的看股市的他們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他只是知道那個被他嚇跑的男人合格了,夏江赫,他的簡歷留在了面試官的桌面上。
但是,只是面試一個清潔工的職務而已,有必要這樣如臨大敵嗎?範道胤努力的敲敲腦袋讓自己不要被身旁的人影響,“鎮定……鎮定,以我十二年的掃除經驗是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的。”自我催眠顯然沒什麼作用,因為他已經嚇跑了兩個大男人,而且他還是在什麼也沒有做的情況下,這一切都讓他超鬱悶的。
“你到底要不要面試?”一個胖得像個南瓜一樣的面試官看著那個有神不知道何方的傻帽,不耐煩的吼道,“說,你的特長是什麼,有和興趣愛好之類的。有沒有女朋友?”
“我沒有女朋友,興趣是打掃,我喜歡打掃。”範道胤認真的回答道,雖然有沒有女朋友這個問題有點奇怪,但他還是老實回答了。
聽到他的回答,三個面試人員更仔細的打量著他,仿佛要把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看清楚。
直到他緊張得快要窒息的時候,三個面試官才停止對他的研究,最後由那個胖胖的南瓜臉公佈。
同樣橢圓狀的嘴巴張了又合上,不時看看簡歷又看看他。表情明顯的不屑,好像是被什麼逼迫一樣做出的決定。
就在他在這樣奇怪的氣氛下要投降放棄的時候,又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OK,你合格了。”是那個南瓜臉。
範道胤有點難以消化的看著南瓜臉那張不斷張開又合上的嘴,他……合格了。
就這樣合格了。那一堆堆精英分子都沒有被選上的艱難面試他就在樣闖過了,在他還沒來得及表現他喜悅的時候,那個胖胖的南瓜臉,又扔給他一個白色的銀色方牌。
“去隔壁的101房間,會有人帶你去工作的位置的。”
範道胤愣愣的拿著手中的銀色方卡牌,如果他的手感沒有出錯的話,這個東西是純銀的。被這家公司有錢嚇到的,他只能愣愣的看著手中這塊奇怪的牌子。上面的字是什麼意思啊~~
三道鐳射再度向他掃射,面試官的臉已經氣的發綠了親自來趕人,他才醒悟過來。
看著那一個個不要惹我的表情,範道胤只能把一肚子的疑問憋在嘴裡。
101是這裡吧!
範道胤看著那扇金光閃閃的大門,猶豫的看著手裡這個奇怪的牌子。受,什麼東西啊~代碼之類的名稱嗎?算了,管他那麼多。
推開大門,就在刹那間一道詭異的風拂過他的四周。眨眼間,什麼都沒有了。金色的大門還是緊閉著,走廊上的人卻已經消失不見了,只留下走廊一角金色的鬱金香在微微擺動。
只是在走道的一角諷刺的擺放著一塊銀色的卡牌,靜靜的躺在那裡,直到有清潔人員掃入垃圾桶。
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發生在短短的一分鐘內,一分鐘內……
豪華到奢侈的場面,到處是一片歌聲酒舞之式。這就是一年一度由血族元老協會所主辦的酒會,在這裡不論是什麼等級的吸血鬼都可以享受到帝王一樣的待遇,只是……它並不包括維護秩序。要想享受貴族式的待遇那你也得有同樣等對的實力,也可以說成這是一個家族與家族間,同門與同門間的一個較量。
在這裡被挑釁發生的任何意外或死或傷都不能報復的一個危險遊戲。當然這個遊戲也是同樣沒有選擇權利的,是所有血族必須參加的盛會。這是整個元老協會發出的邀請函,又有那個吸血鬼,或吸血家族敢違抗呢?
在這裡,你不能拒絕任何一個人的挑戰,即使是無法戰勝的對手你也必須出手,否則等待的永遠的是不變的死亡規章。冒險一搏也許還有生還的可能,但是逃避挑戰的話將被元老協會發出誅殺令,那麼等待你的就是永遠不可想像的噩夢。
在這樣混亂的環境中,弱小的血族是不可能毫髮無傷的走出這個酒會場所的,那他們要怎樣才能度過這一年一度元老院發出的的死亡考試通知單呢………
※※※ ※※※ ※※※
夏喃在小胖的陪同下走進這個五花八門的會所,這裡彌漫的一切都是他難以忍受的氣息。各種各樣刺鼻的‘殺蟲劑’不斷向他襲來,就算是他企圖掩飾自己的情緒那也不能支撐三十分鐘啊!
“費德南大人要我提醒您,不可以搗亂。安靜的在待上兩個小時就能回去了”一只有著和身體比例不太協調翅膀的蝙蝠站在他的肩膀上說道,不時警惕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還要在待上兩個小時,那他還不得被這些怪味給熏死。
他都快憋不住了,這些蝙蝠女不能少噴點殺蟲劑嗎?這裡又不是廁所。
夏喃垂頭喪氣的看著不遠處一副遊刃有餘的費德南,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辦法可以忍受這裡熏死人的臭味,還能和她們呆在一米之內的範圍說話,他不得不說他是個奇才。
還有兩個小時去了,在待下去他一定會死翹翹啦。
看著圍住費德南的那幾個老人,夏喃的心快速的轉動起來。
“小胖啊,我想吃覥顏果你去幫我拿!”
“費德南大人要我時刻陪在你的身邊。”
“不就一會兒,你就去幫我拿啦!費德南不是要你好好地照顧我,而且你這次的美食考試你知道考官是誰的吧!要是我現在吃不到覥顏果一定會發飆的,你想這樣嗎?”
小胖快速的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現場這種氣氛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可想而知會引起多大的風波。這個惹事的主保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雖然現場有費德南大人,一般人不會主動惹事,就怕萬一碰上一個不識趣的混球就完了。一旦發出挑戰書,就連費德南大人也無法阻止。
“我去幫你拿,但是不能亂跑就在這裡等我知道了嗎?”得到他的確切保證之後,在看看不遠處的身影小胖才一溜煙的去拿覥顏果了。
“咚~~~~~~~~~~”
夏喃在小胖轉身之後就躲在各式各樣人的身後逃出了那個令他窒息的地獄,還沒有喘過氣來又被撞得個人仰馬翻。
他好不容易定下身子一看,原來只是一個普通的血族而已,瞧他那隨便的衣服,當這是他家的浴室嗎?黑漆漆的浴袍不像浴袍難怪他沒有看見他,咋看之下還以為是哪的孤魂野鬼呢!
臉蛋是長得不錯,但是那陰晦的樣子實在是讓人難以喜歡。就像個黑漆漆的大冰箱一樣,晚上已經夠冷了好不好。那個要吃人的眼睛是什麼意思啊,想打架啊!
想起費德南交代的話,夏喃決定不惹事,繞道而行就是了。一句話,他忍了。
“你趕鬼啊,瞎著眼睛走路。”
沒想到那個冰箱男那麼不知好歹,是他撞的人耶,受害者是誰他沒弄清楚吧?夏喃在心裡嘀咕道。
算了,夏喃繼續在心底催眠:要是在這裡惹事發生騷動讓費德南知道就不好了,他一定會去爺爺那裡告狀,讓他三年不能出家門。這就得不償失了。
“怎麼不說話,剛才裝瞎子現在裝聾子嗎?”對方不肯甘休。
夏喃繼續不吭聲,這裡的空氣真的沒話說,要是他現在沉不住氣非得再度關進農藥堆裡面不可。不行,他再忍。
“哼,瞧瞧你那德性。費德南的胃口就那麼差嗎?找個又聾又瞎的小鬼,還是個白癡。”
“夠了,”夏喃本來還想忍耐,但是對方不但侮辱他還侮辱局外人的費德南,讓他忍不住破口而出:“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撞一下就唧唧歪歪的,你下身不遂啊,沒地方發洩想找茬嗎?”
“你說我不是男人,”對方的臉變得有點危險。
“本來就是,哪個大男人會因為一點小碰撞就婆婆媽媽的,要不是有什麼問題怎麼會這樣對一個受害者胡攪蠻纏,你的精神有問題是不是。沒風度的傢伙,說我又聾又瞎是白癡,那你不聾不瞎的人為什麼還要撞上來呢,你又不是傻子?”這回換夏喃不依不饒了。
愛德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硬生生的壓抑住想掐斷對方那漂亮小脖子的衝動,窺視著隱藏在暗夜裡的人群。看著那個得意洋洋的小傢伙,咬牙切齒的從嘴裡蹦出一句話:“算你狠,告訴費德南我會要他還我這個人情的。”
“關費德南什麼事,為什麼我要告訴他這麼荒謬的話。名人不做暗事,大丈夫敢作敢當,明明就是你的不對還想胡攪蠻纏。你的對手是我啦,不用叫上費德南我一個人也能搞定你……”夏喃突然打住了,看著四周不知從哪冒出的人群。
突然明白過來的他臉色變得蒼白,幾乎有些腳軟。
小胖手裡的覥顏果掉了一地,看著人群裡的夏喃。
那個小氣巴拉男也氣呼呼的看著他,幹嘛啊,惹事的是你耶~~~不是我。
夏喃激動的看著小胖快暈倒的神情,努力的和他眨眼睛。希望他能明白事情的真相好跟費德南解釋,但是卻只能看到一個黑漆漆的頭顱和那肥嘟嘟的翅膀。
小胖不知什麼時候跪在地上了,而他身後那個臉色臭的像魔王殿下的傢伙……費德南。
“撲咚,”夏喃也嚇得跪下了,被費德南嚇得跪在了地上。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魔王殿下般盛怒的表情,在那紅色眼睛的注視下他跪下了。比起和這個小氣巴拉男的決鬥,他更害怕面對費德南的怒氣。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那個傢伙血紅色的雙眼,在他小時候爺爺就有說過:一但費德南大人的雙眼變成了血紅色你一定要遠遠的躲開他,一定要遠遠地。當時他還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到自己還有一片黑壓壓的人頭,他明白了。
那個痞子男還是那樣站著,好像遠離暴風區之外的小草一樣,還是那樣柔弱無骨的站著,只是那在暗夜裡一向不明顯的黑色長髮詭異的飄散在他的四周。
這裡的世界是寂靜的,仿佛和不遠處那個燈紅酒綠的世界天地相隔。
沒人敢說一句話。
就在這時,一個“撲咚”的聲音打破了這個世界的沉寂。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害怕的閉上了眼睛,第一次後悔抽什麼熱鬧。
“夏喃他是無心的,他什麼也不明白,請愛德華殿下寬恕。”費德南背對著他的對那個痞子男說道。
夏喃的臉黑了,那個就算是爺爺也要畢恭畢敬的大人,費德南下跪了。
小胖看著手裡的簡訊,震動著胖乎乎的肉翅膀快速的飛向坐在玫瑰花叢中的金髮男子。但是一個映入他眼前的人影打斷了他的行動,怎麼回事是……他?
黑色的小蝙蝠停在樹枝上,不是很起眼。花叢中裡的裡的人並沒有察覺,而那個金髮男子若有如無的把臉向這裡轉了一下,隨後視線又重新回到那個男子的身上。玫瑰花園裡人比花更豔,仿佛世上所有的色彩在這個人出現的瞬間只為他而停滯,他美得讓所有玫瑰失色,讓人無法移開眼光。
小胖痛苦的看著花叢中那兩個談笑風生的人影,蜷縮著翅膀躲在樹上。
嘀嘀嘀,冷夢的短信又來了,說那個拿著克羅林家族徽章的傢伙就要進入面試廳了,他是否要改變這次的行動。
原來冷夢就是先前範道胤看見的蘇斯宇,他是喬裝打扮混入隊伍的,因為並不準備面試上而在簡歷表上什麼也沒填,卻不想為此而讓範道胤注意到他。
而他同時也發現了那傢伙無意中拿出的手機上的吊飾,當時他還以為是組織人派來接應他的,但是就在他和他對暗號的時候,那個人卻避開了他的眼睛,轉過頭去了。這一切都讓他感到疑問,於是打了電話給小胖詢問事情真相。
小胖看著花園裡的人影,遲疑了,如果主食都回來了,那零嘴還需要嗎?
冷夢說他在‘黑窟窿’裡看到有個拿著掛著克羅林家族徽章的掛飾的人類,還在詢問他在這次行動中是否還派遣了其他的人員。
在那一瞬間他就知道了冷夢在黑窟窿裡看到的人是誰,手機上掛有克羅林家族徽章的只有那個人,是他掛在手機上的,卻沒想他沒有拿掉,也許是沒錢買或是認為拿東西很值錢才沒有拿掉,也是幸虧如此他才能……但是他為什麼會闖入‘黑窟窿’他就不清楚了。
看著花園裡那個外人無法進入的世界,克羅林--小胖,暗示冷夢取消這次的計畫,以保護那個人的生命安全為主。
他雖然是費德南家的下臣,但是也有許多不能擺上檯面的東西,不能攤牌的東西。
克羅林家族是以征信而出聞名的,是各大家族真想邀請的物件,同時也效忠各大家族,他就是家族貢獻給費德南的。家族裡有許多不能透露出去的秘密,例如打入各個家族企業裡的密探,以及他這樣的協議交換人員或是…………
但是他今天要為一個陌生人打亂家族的計畫嗎?或是這又是新的計畫的引曲……
即使是一個不介意他外表而不斷親吻他的人……到最後也不見得不會拋棄他,就像他還有他都一樣。
就在這時,手機再次震動……
“徹底失去目標,視線離開時間三十秒,沒有任何線索。”這是冷夢傳來的簡訊。
那個人失蹤了,就在冷夢進入面試場所的那短短三十秒鐘之內,他失去了他的行蹤。消失了,氣息,存在感,味道,什麼都沒有了。即使他找遍整棟大樓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徹底的失去了蹤跡。
這對身為克羅林家族裡最優秀的探員而言是一個絕對的恥辱,他發誓一定要親手查處那個人的蹤跡。
所以他懇請小胖發出搜索令,讓他全力搜索那個人的下落。
對於冷夢的不甘,小胖的心底才是更加的不安。在克羅林家族成員眼皮底下只花上三十秒擄走一個人是多麼的不可思議,而且還沒有留下任何的訊息。這即使是,他也不能做到的事情,對方到底是在打什麼注意擄走這樣一個人類,還是說他們另外有什麼陰謀。
打出OK的訊息之後,小胖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他不能在拖下去了,從樹枝上飛下來向玫瑰園裡的男人稟報了這件事。
看著那張平淡的臉,小胖的心裡敲起了小鼓。他從不認為自己能隱瞞什麼,只是費德南從沒有道破也從沒有阻止過他,所以他還摸不清底細。
但是他也不會愚蠢到去掀開這個男人危險的一面,記憶裡的陰暗足以警告他要怎麼做。
費德南揉搓著手中的紅色玫瑰,記憶中那張很普通的臉出現他的腦海中,平凡,又有點囂張的小老鼠,唯一的優點可能就是……他那種特殊的味道,他的血很合他的胃口。
看著對面那張美型的臉,他實在難以想像這樣兩個牛馬不相干的人,為什麼會擁有一樣讓他著迷的東西!
費德南沒有回答,小胖不敢多問。
而一旁那個笑開花的臉也不能引起小胖的一絲的情緒,被遺棄一次就足夠了,他再也不會泥足深陷。因為這個莊園裡的人們被他傷害得已經足夠深了。
看著那個趴在地上的胖翅膀,夏喃的思緒一次次飛向遙遠的過去,當初他也是因為他一次次的跪在地上。現在卻是為了別人,“那個叫做範道胤的是什麼人,讓你們這樣的思緒不安!”他打趣道。
“我有嗎?”費德南笑著喝了一口紅酒,不知為浮現在他舌尖的依舊是那個懷念的味道。只是不知道是他還是他的……
“怎麼沒有,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在我的面前想著別的人,他是你的新愛人嗎?”夏喃的語氣說不出的寂寞,當初是他選擇另外一個男人的,現在卻還是不甘心這個男人的注意力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老鼠奪走。
“是美食,他的味道很令我著迷。”一語雙關的看著那張顏容,即使時間流逝多久,那張臉還是可以左右他的情緒。
“是貴族,又是哪家的蝙蝠小姐,說說看也許我認識也說不定。”夏喃知道費德南的習慣,他一向之碰昂貴的東西,他就是那種奢侈的貴族。
“是人類,”小胖答道,他不喜歡這個背棄了大家還厚著臉皮回來的人,他不但背棄了大家,傷害了費德南大人還害死了夏海大人。
人類,那種只配作為下等食物的低等生物,這個人他會碰那種低賤的東西嗎?為什麼這一切他都不知道。
夏喃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就像是被別人搶走玩具的小孩,有著不甘,有著憤怒……
“費德南大人,小胖實在是不知道什麼人能在三十秒之內完全隱藏自己的氣息在冷夢的監視範圍帶走主人,‘黑窟窿’的結界限制也對那個人不起作用,主人他現在會不會……”
小胖即時的止住了話,他知道他該說的內容已經足夠了,要是這樣也不能引起費德南的人的注意了,你也不要怪我,胤主人。
他不是小看冷夢,而是‘黑窟窿’的結界限制告訴他,把胤主人帶走的人絕不平凡。
費德南視線飄向了天空,粉紅色的光芒在上空跳動讓他的皮膚很不舒服。這是因為整個莊園在白天都啟動了結界的關係,但是能讓他感覺到日照的跳躍就足以說明今天不是一個適合出門的日子。
他不相信有人能在‘黑窟窿’裡惹事,如果三十秒中就足以讓克羅林家的探員沒有頭緒,那答案可能只有一個。就是‘黑窟窿’裡的人把人藏了起來,對於這一點他並不擔心,那只小老鼠身上有他的印記,短時間內不會有人敢動手的。
玫瑰花園裡的一人一蝙蝠安靜的呆在一旁等待著答案,因為他們兩個都十分清楚這個男人的習慣。
小胖笑了,夏喃的臉則變得有點難看。費德南在看天空,這樣的日子他都準備出門那個叫做範道胤的到底是什麼,是一個比他還漂亮的人類貴族嗎?
夏喃看著那個金髮男子手中的早已融化的玫瑰花瓣,紅得像血一樣的玫瑰水讓他心思一動,學著他的樣子扯動著身旁的玫瑰,直到感覺那深深的刺痛感傳達到指尖。
青蔥似的小手,白皙如玉,玫瑰的芬芳混合著血的味道在玫瑰園裡散開。
費德南在玫瑰刺劃破皮膚的刹那,視線就只能停留在混合著玫瑰露與鮮血的手指。皎潔如玉的指腹上那亭亭玉立的飽滿紅豆和記憶中的畫面所混合。
“你不是要吸血嗎?為什麼不吸,我只想救你……”
那仿佛只為他而開懷的笑臉,那顆只為他而跳動的心臟,那奮不顧身割破的手指,強行放入他口中的指尖,那天的他所有的一切美得驚心動魄,讓他從靈魂深處記住了那個味道。
這一切都讓他竊喜,像戰勝的公雞洋洋得意的看著無力的對手。
然而他轉眼投入了那個男人的懷中,他的血給了他,而他卻選擇與那個男人共存亡。環繞在口中鮮血的味道是多麼的諷刺,那兩個相互扶持的畫面比身上的傷口更讓他難受,最終他才是那個戰敗的人。
金色的長髮在空氣中無風舞動,琥珀色的瞳孔因為不斷流出的血液而變得深紅。長長的睫毛覆蓋在他的臉上,只留少許紅霞的餘光。
小胖把臉轉向了一旁。
這就足夠了,夏喃把手指伸到費德南的面前。挑逗的看著那隨著他手指而不斷轉動的視線,笑道。“要嗎?”
這句話象魔咒一樣打破了這個粉色的結界,血紅色的瞳孔已經恢復過來,琥珀色的眼睛就這樣注視著他。有著無奈,有著厭煩,有著一絲淡淡的傷感。
這一切都讓夏喃不知所措,逃避的選擇孩子氣的方式維護自己的自尊心。氣憤的甩掉指腹上的血珠子,不高興的憋著嘴,不負責任的蹲在地上數螞蟻。
小胖握緊拳頭,冰冷的看著那荒誕的行為,如果不是費德南大人的阻止的話他早就動手了。他發誓一定要待會胤主人,一切只為了這有點愚蠢的血咒。
他是個美食家,他十分清楚人對味道的執著性,夏喃就是十分清楚這一點,只是他有一點忘記了,在美味的味道如果失去了心的力量早晚有一天會被取代。
“你喜歡的覥顏果,我已經叫費羅幫你準備好了。”費德南看著那張絢麗的臉,淡淡的說道。
“我並不是只為了這個原因,當然我知道只有這裡才有覥顏果,但是我不是只為這個而來。”夏喃有些焦急的解釋。
費德南只是笑著看著他,琥珀色的眼睛裡有著世界上最溫柔的色彩,只是少了一些他也說不清楚的東西。而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破壞的,夏喃只能咬牙承受自己種下的惡果。
只是這個人,已經不再屬於他而已。
費德南和小胖來到冷夢所說的大樓前,冷夢早已等候在那裡了。看見小胖他們立刻行了不同的禮數。
一手遞上一張招聘廣告報紙。
看來一切都是他的原因,看到報紙費德南明白過來,‘黑窟窿’的人為什麼把人藏起來的原因。
初歡過的小老鼠身上自然會有他的氣息,血液的力量傾向也會發生異變,大概是這個原因才能看到這個常人無法窺視的東西。
這樣的力量恐怕是遭到嫉妒了……
原來范道胤無意中參加的是‘黑窟窿’門德格家族副3品傭人的徵用,一般人是無法看到報紙上的招聘書的,但是在和費德南發生關係後的他恐怕是無意中獲取了血族的某種力量才看到來了那張招聘廣告,那是血族裡的人才能看到的東西。
“我們進去吧!”費德南看著天空的太陽,慢慢的說道。
門德格--惠允從元老院趕回來,剛到書房就看到了那個坐在凳子上的金髮男子和他身旁站著的兩個男子,看著他們身上顯示的氣息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那是克羅林家族的人,為什麼一個普通的徵用會引來這麼多的麻煩。
惠允恨不得一巴掌打死那個跪在地上的兒子,他到底還要給她惹來多大的麻煩。地上藍枉雖然面無血色身上卻沒有什麼傷,惠允知道費德南還給她一個面子或是在給門德格家族一個面子,也是在給她身後的元老院一個面子。
對著費德南鞠了一個恭敬的禮之後,才道:“不知費德南大人前來所為何事?需要惠允或是門德格家族的時候,在下一定全力以赴。”
“惠允客氣了,”費德南沒有還禮,只是輕輕的擺擺手示意小胖扶起倒在地上的男人。
原來站在費德南身旁的男子就是有著胖胖翅膀的小胖,棕色的短髮,尖尖的耳朵,以及隱藏在衣服下的翅膀都顯示了異樣的身份。琥珀色的眼睛雖然和費德南一樣,但是從裡面透露出來的東西是不會錯的,是‘瓏玲心’。在血族語錄裡的解釋就是:惡魔的眼睛。
那傢伙就是克羅林家族裡的異類,原來已經長這麼大了。(寫到這裡大家應該明白小胖為什麼這麼害怕的躲避範道胤的親吻了吧!)
“我只是來找我家迷路的小老鼠而已,令郎又遲遲不肯交出才發生這種令人誤會的場面。”費德南注意到那老傢伙的眼神,不愧是元老院裡唯一的女性,心思的確細膩。但是他既然敢把人帶出來,就絕對有足夠的自信能處理這件事。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強大的壓力在空氣裡迷漫,剛被小胖扶起藍枉看到母親的表情知道今天要是他不把話說清楚的話不用別人動手,她會親自處決,不管對反是什麼人。這條原則至今沒有被打破過,這也是她為什麼能連任長老院職務這麼多年的原因。
小胖和冷夢的身體被強大的力量向後退去,直到費德南出手。
只是一個響指,就被打破的氣勢,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惠允眼角抽搐的看著那個俊美的像個精靈一樣的男人,那一族最後的男人。
藍枉也看出了場面的趨向,老實交代道。
“是來面試的人,其中有一個人失蹤了,真的我什麼都沒來得及做那人就不見了。”結結巴巴解釋。
“你還想做什麼。”小胖一個不客氣的踢了一角,看著那個老太婆抽動的臉皮,總算是報復了那個眼神。那種就像是看到噁心東西的表情,讓他很不舒服。
“夠了……”看著自己兒子那窩囊的樣子,惠允最終看不過眼。
“藍枉,把人交出來。”
嗚嗚~~~~~~~~唔唔唔~~~~~~~~~~~
藍枉拼命的想解釋,但是他卻怎麼也無法開口。對了是從那傢伙打了他之後他就突然不難說話了,憤怒的看著小胖,藍枉的指甲都長了出來。
看著母親難看的臉色,藍枉拼命的搖頭立刻縮回指甲。他怎麼會不自量力的在母親面前動粗,那樣的後果他十分清楚。但是他真的沒有藏人,知道這件事後他還特地去向阿南要了簡歷,照片上的那個人雖然氣質不錯,但是長相卻完全不行。
真的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完全就是一個醜八怪。
惠允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她是清楚的,多半是看上了人家的姿色才把人藏起來。如果是其他人倒是可以敷衍了事,但是這一次不行,所有的框架對這個男人而言都不行。
他是第一個無視元老協會的規章的男人,這個人和另外一個惡魔打破了長老會的權威之後還能毫髮無損的人,而那件事所有的資訊都被協會封鎖,就連她這個管理檔案的人都不清楚當時的事情真相。
而知道那件事情真相的人,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在開口說話,當時參加酒會的血族不乏有些奇人異士或是一些狂妄之徒,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說出這件事。
這件事就像個禁忌,但是也沒有任何一個血族敢向他一樣挑戰元老協會的權威,同樣也沒有一個人想去追究過那件事。
那件事之後,這個男人和那個男人身上就蒙上了神秘的面紗,兩個人成為了血族裡的忌諱。
也許元老會不動手的原因她也能猜到一些……情感這種東西是所有強者的忌諱,明明已經觸及那道門的他們不應該不會明白這個道理,卻還會深陷其中。
看著那個猛搖頭的人影,惠允無奈的閉上了眼睛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費德南大人,我會還你一個毫髮無傷的人的,你可以放心回去等消息。”
費德南點點頭離開了書房,只是眼底流竄的訊息讓小胖不安。
※※※※※※※※※
“費德南大人我們就這樣走嗎?”冷夢看著已經恢復蝙蝠樣子的小胖,只能把疑問向身旁這個沉默的男人提出。
“走吧~~~~~”費德南看看身後黑壓壓的房子,搖搖頭,這已經是別人的家務事了,他不便再插手。
“可是……”他不甘心啊,他不能理解除了‘黑窟窿’裡的人還有誰能在他的監視下擄走一個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小胖送你的朋友走吧,我們回玫瑰莊園。”費德南咬破自己的手指,感應著血液裡的牽絆,如果小老鼠沒死的話,血液的拌撞是不會停止的。
只是這樣一來,他和他的牽絆一身都會化不開了………
清新的空氣,有種熟悉的膩味,小鳥的叫聲不……不是的,這是咕咕雞的晨鳴聲。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情,但是他就是知道。他完全不記得自己是誰為什麼要呆在這裡,只是這裡的一切都讓他感到熟悉,溫暖。
他是否遺忘了什麼重要的約定,他不知道,也許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和任何人有約過。
他醒來之後就一直待在這裡,沒有人來找過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也從未響過,那個東西在這裡比擺設更無用,這個東西是這個老舊房子裡唯一沒有一點修補的,而且還是閃閃發光,讓他有種錯覺這個東西不是屬於他的。
手機裡面沒有任何記錄,就像他一樣什麼都是空白的。
這個地方,有老人,小孩,唯一在這裡的年輕人就是他。
老舊的房子疤痕累累,一個又一個的補丁看得出這家主人對這個地方的珍惜。那些裂痕不但修補補了還畫上了奇怪的圖案,一個又一個,所有的房子都被弄得像聖誕樹一樣。
而這些事,都是他從小到大的傑作。
範道胤聽著身旁這個老人嘮嘮叨叨的訴說,用心的吸收著他不熟悉的所有資訊。雖然他的身體遺忘了某些事情,但是這種強烈的熟悉感是不會騙人的,還有這些東西,他都熟悉得不得了,有時還能脫口而出說出某個小朋友的名字。
而這個一直陪在他身邊的老人他是最印象深刻的,因為他在睜開眼睛的第一刻,就叫出聲。那句院長媽媽,讓這個白髮老人的眼淚奪眶而出,只能摟著他唔唔唔的哭泣,那是從心底哭出來的聲音,帶著血的哀傷的氣味。
對這一切,他並不是要去反駁……
只是心裡總是有種束縛感,不,或者是說血液裡有中強烈的感情在咆哮在呼喚像是在受到某種力量的牽引一樣。
這樣說好像感覺有點噁心,但是那種如被情人強烈思念的感覺很揪心。
他曾以為是不是女朋友之類的,就被院子裡的所有人一致反駁,為什麼,他一個大好青年要遭到這樣的唾棄,他不明白。
“為什麼像我這樣優秀的人會沒有女朋友。”不服氣的問。
“胤哥要是你有女朋友的話我就把小胖的頭,拿下來給你當足球踢。”一個黑炭頭似的小鬼嘲笑,還不時和周圍的朋友扮鬼臉。
“為什麼是我啊,我不要當足球。”一個鼻涕直流的小胖子立刻反駁道。
“誰說要你當足球的,我又不會輸。”那個黑炭頭鄙視的看著那個沒有行情的傢伙。
“可是……上次你也說‘金毛’,不是紅紅你說它是不會輸的,但還是……輸了而且……被抓著脫褲子的是我耶!我不要在當著小雲的面脫褲子啦。”小胖子不依不饒的叫嚷道。
“這次不會啦~~~~~~~”
“怎麼不會前幾次也是這樣,我在也不相信你了。”小胖子翻臉。
看著自己的權威受到動搖,黑炭頭一咬牙。“這次要是在輸的話,不用你脫,我來脫還不行嗎?”
“那就是說,這次絕對不會輸囉!”老大每次說出要那自己當賭注的時候,就註定了打賭的勝敗。小胖子感覺到備受重視的手臂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看著黑炭頭自信的樣子。小胖子再一次被他的領袖風度所攻陷,“要是這樣的話,怎麼能讓老大你出馬呢,我來就可以了。”
………小胖………金毛……他知道自己以前一定在這裡呆過,為什麼還會對這些名字有著那樣強烈……的反映。那異樣的思緒讓他的皮膚從底層疼痛。就像某種東西劃破皮膚的觸感,尖銳,恐懼還有著強烈的呼喚。
那是什麼,他的身體突然痛起來,讓他的胸口喘不過氣來。額頭上的疤痕在隱隱作痛,讓他不知不覺的觸摸著額頭上的痕跡……
院長媽媽看著再一次上當受騙上當的小胖子忍不住好笑。這都過了多少年了,那兩個孩子的相處模式還是沒有任何的改變,某人只能永遠像個跟班。長得跟黑炭頭似的小鬼就做衛龍,那個小胖子就做魏慶是同一天被仍在孤兒院門口的小孩。也是被那個跌跌撞撞走回屋裡的人撿回來的,看著那個搖搖晃晃的背影,院長媽媽心痛的搖搖頭。
隨著院子裡那個身影的消失,兩個小傢伙立刻無力的軟了下來,寂寞的看著那個走回房間的男人。
院長媽媽敲敲那兩個小傢伙的小腦袋,示意他們自己去玩,不要打擾胤娃兒。
可憐的孩子,早早的逼著自己獨立,不但每個月都會寄錢給孤兒院還時常回來看他們這些老傢伙。他們還想這個月他怎麼沒有消息的時候,就在幾天前,那孩子就被背了回來,額頭上也多了個大窟窿,全身鮮血淋淋整個人都昏死過去。
聽背那孩子回來的年輕人說,那孩子是被磚頭砸到的,公司賠了點錢,希望他們能照顧他。
開什麼玩笑,被磚頭打到腦袋,公司就這樣把人扔出來還不送醫院,她本想狠狠的責駡的,但是那孩子一副似乎受到了更重傷的樣子讓他無法責備。
那孩子不但好好的幫他們清理了院子,又一直不眠不休的照顧昏迷中的胤娃兒,直到胤娃兒的情況慢慢好轉,他才離去。
只是在臨走前看了許久胤娃兒頭上的傷疤,許久……
院長媽媽看著躺在老舊發黃的被子裡的孩子。那個樣子算是完全破相了,要是有錢送醫院的話還能有得救只是孤兒院的情況也比較糟糕所以才耽誤的整治,才會留下這樣永遠無法改變的容貌缺陷。
那個連名字都沒有留下的孩子,在胤娃兒醒來的前一天晚上消失了。
之後胤娃兒的傷疤就不見了,被一個漂亮的圖案所覆蓋。很精緻複雜的圖案完全遮蓋住了疤痕還給整張臉增添上異國情調,那樣細膩精緻的紋身就算是她這樣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都沒有見過。
華麗的圖案隱隱約約顯示出它的不凡,有點像密宗之類封印似的圖案。看來那個年輕人不但好學還有一門十分不錯的手藝,這樣的話,到哪裡都餓不了他。
真是個不錯的孩子啊!胤娃兒也要快點好起來。院長媽媽溫柔的看著牆壁上各種補丁上的圖案,和眼前那扇緊閉的房門,安靜的離開了……
房間裡,範道胤躺在床上看著鏡子裡額頭上的紋身,血液一次次如浪湧咆哮著衝擊他額頭上的疤痕讓他身心疲憊,明明已經痊癒的傷口為什麼時常感覺血液從這裡流出。黑暗中仿佛總有一雙血紅的眼睛在窺視著他……讓他害怕。
就連先頭聽到的‘金髮’,也就是小胖子餵養的咕咕雞的名字都讓他寒磣,害魏慶改名字。他已經膽小到被一隻叫做‘金毛’的公雞害得有日光恐懼症。
每當那傢伙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的身體就會開始疼痛,皮膚陣陣發麻,就連呼吸都會變得很困難。院長媽媽說這可能是受傷後的後遺症,讓他不用擔心好好休息就行。
但是,隨著額頭上的傷痕的刺痛,他就越來越害怕陽光,害怕各種各樣的東西。這樣的他,真的不知道還能支持多久……他的血液在咆哮,在撕拉,但是他已經無力阻止了。
隨著刺痛感的升級,範道胤仿佛能看到血液從已經癒合的紋身出湧出,呼吸也變得越來越火辣,視線也慢慢變得模糊起來,直到空氣中出現金色的幻影……
他才安心的睡熟。
金光閃閃的房子,一個孤傲的身影坐在鋪滿玫瑰的長椅上,金色的長髮垂在上面,如玉的臉龐上琥珀色的眼睛露出一份心繞,看著手指尖不斷扭曲的血液線條。
“費德南大人,現在怎麼辦?”小胖普拉普拉的努力震動著它的翅膀,焦急的盤旋在玫瑰交織的蝙蝠圖案四周,看著地面上不斷枯萎的玫瑰。
費德南沒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手指腹上的血珠子,然後笑道。“有意思,”不斷吮吸著指尖傳達過來的訊息,紅色的血瞳在室內張開,配合地面上鋪堆的玫瑰型的蝙蝠圖案,就像一隻活生生的血蝙蝠。
不斷從指尖溢出的血液在空中交織著,一個古老的圖文出現在血蝙蝠的上空,黑暗的氣息在這裡盤旋。不斷跳動的血珠子編織著各種圖案,古老的文字在也次出現在空氣中,然後慢慢消失。
費羅和小胖已經跪在了地上,那樣的怒氣是他們從未接觸過的,同時在心裡猜測那個消失的人類在費德南大人心目中的真正地位。
畢竟能讓大人這樣耗盡心裡的搜尋一個只是作為食物而存在的人類,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直到血色玫瑰的蝙蝠在空氣中化為灰燼,費德南才停止了動作。
“主人,是否已經找到胤少爺?”費羅問。
小胖也在等待著答案,畢竟失蹤的人名義上是它的主人。
“沒有,”費德南苦笑著看著一地的狼藉,本來他對那個小老鼠就沒事麼一定要救回的意思。只是這一路的碰壁激起了他的欲望,畢竟那只小老鼠也是他的專屬食物,打著這樣的標記還有人敢動手,那不是在他頭上拉屎撒尿嗎!
“什麼……”
“什麼……”
這樣的答案讓小胖和費羅驚呼,到底是誰,有這樣的能耐完全阻斷血液的牽絆,難不成是那個人已經……死……了……
“小老鼠雖然快死了,但是現在還是好好地。”半垂下的睫毛適到好處的擋住了他的眼神,朱紅色的嘴唇在如玉的臉上咧開了,卻讓人看不出他的心緒。
這是什麼意思……
雖然他們都很想知道,卻沒人敢開口。
“要是我的力量在增加一分,那只小老鼠的身體就會支離破碎,對方是篤定我不會傷害那傢伙的身體,才設下這樣的結界限制。”
“那個人實在是太卑鄙了,知道胤少爺在主人心目中的地位才做出這種事情。”費羅惡狠狠的露出尖銳的牙齒,好像要是那個人敢出現在他面前就一口咬死他似的。
“地位,”費德南笑了,笑那個跪在地上那個穿著旗袍的男子。“這種話,不要讓我在聽到第二次。”那種語調讓費羅恐懼。
“那個人該不會是針對范道胤主人的,他的目的恐怕是在測試主人的實力,難道是門德格家的那個老太婆?”小胖提出了疑問,畢竟上次打著尋人的旗幟毀掉了‘黑窟窿’的門牌,惠允那個老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
“不會?”費德南道,這件事情有點意思。看來對方不是一個普通的角色,但是對方選擇的人選讓他不解,如果是打著觸怒他的意圖來擄人那他的對象不應該是夏喃嗎?
這是整個血族都知道的事情,夏喃不是比那只小老鼠的籌碼更大嗎?
“但是,藍枉的確是在我們走了之後。”小胖比了一個哢嚓的手勢。
這一切的行動都在費德南大人的控制之下,包括去‘黑窟窿’要人,順便除掉下一屆議會的反’羚羊’計畫的人選。
本來這一切都是很順利的,包括范道胤主人的失蹤,在這一切事情過後,他都快認為所有的一切都是費德南大人一手策劃,包括克羅林家族的成員冷夢的出場,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都太恐怖了。
但是,現在看來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藍枉不是因為我們才被處決的,而是惠允那個女人借了我們的手殺人才對。現在‘黑窟窿’的主人門德格家族的掌權人都是她了……這一切都是在門德格藍弄死後她就計畫的。”
“那主人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呢,在這個時候增加一個強敵對我們一點好處也沒有?”費羅擔心的看著小主人。
小胖安靜的呆著,這個時候他的腦袋裡在努力整理著這些資料,這樣一件普通的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恐怕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看來費德南大人的心思不止如此。
“因為門德格家族和‘黑窟窿’才是這次作戰的戰友,也就是我們真正的援手不是愛德華殿下而是門德格和‘黑窟窿’這兩個雙重身份的權利。”小胖道出了費德南的心思。
“沒錯,我們一直忽略掉了,那個男人的作用。以前‘黑窟窿’的主人是門德格藍枉,雖然他可以行使門德格家族的權利,卻無法動他們家族的真正力量,也就是他父親用來給他保命的東西。但是現在惠允借我們的手處決了藍枉,門德格家族算是牢牢拽在她的手中了。盯著元老院的身份,相信也沒有人敢去質問她。?”費羅在小胖的暗示下,也明白過來。
“不止這樣,”小胖抖抖胖胖的小翅膀,“她還把最麻煩的燙手山芋扔到了我們手裡,不是沒有人找這件事的麻煩,門德格家族要是會有質問的物件,那也只有一個人。”小胖看著那個還在看著指尖鮮血的男人,“大人接下這樣的燙手山芋不會後悔嗎?照我的分析,門德格家族和‘黑窟窿’的價值不足以讓大人犯這麼大的險,難道是她的身份?”
惠允長老是元老協會唯一的女性,心思無比細膩,一直做著最重要的工作那就是檔案整理,難道是……
“這件事之後,你就是費德南小胖了。”
看著那個呆立的身影,費德南笑了,琥珀色的眼睛洋溢著溫暖的光芒,這是渴望陽光的他唯一直視過的陽光,有點暖暖的,並不讓人討厭。
“恭喜你,”費羅道賀,克羅林家族是血族裡唯一一個例外,他們的子孫世代必須無條件的服從組織的安排,就算是讓他們自殺也無法拒絕的奇怪家族。
他們血液裡流傳的永遠都是無止境的詛咒,只有得到元老院的釋放令才能有自主權的可悲生命體。
“不願意嗎?”費德南看著地上那個匍匐的小身影,時光回復到三十年前,他被克羅林家族送來這裡。那樣憤抗的眼神,那樣渴望自由的心,是不屬於克羅林家族的。
而且他還是那個家族裡的一個意外,和同樣剛和元老院所排斥的他一樣,看到那樣的他,那樣傷痕累累的翅膀,那種邪惡的氣質,很對他的胃口。
還是和當初一樣的胖翅膀,還是一樣的身體,就連力量經過那麼長的時間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有一樣,他一直呆在了這裡,就算是最危險困難的時候都留在他身邊的這種勇氣,他認同了。
“你上來,”費德南伸出了手指上的血珠,費羅吞咽著喉嚨推推那個一動不動的身體,讓他上前。
化成人形的小胖顫抖的含著德南的手指,那樣纖細曼妙,強烈的味道撞擊著他的身體卻讓他無法鬆開口中之物。只是直到血液的侵染下他的牙齒慢慢被融化,力量在他的身體內不斷的膨脹,身上的衣服慢慢化成碎片灑落在地。
背上象徵墮落的翅膀小小的,胖胖的,隨著他身體周圍氣流的不斷加劇,像是在呼吸一樣緩慢的抖動著。
費羅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那雪白的翅膀,那是天神的羽翼,閃耀著聖潔的光芒。隨著他的心跳聲整個房子都在震動,砰砰砰讓他氣血沸騰。
費德南收回了手指,滿意的看著飄在空中的人影。惠允提供的資料果然有用,惡魔的眼睛並不代表著他力量的屬性,本身惡魔就是天使墮落而成如果強行用力量還原會變成什麼樣子,他也是抱著試試的心情,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過程。
血液的損耗比他想像中的還有多,空氣中彌漫的氣息讓他更加的想念那個味道。
白皙的身體朦朧的隱藏在純白色的羽翼下,金色的短髮下面是一張勾魂奪魄的臉蛋,和那潔白的羽翼不一樣充滿了墮落的味道,琥珀色的雙眼不是流露出邪惡的光芒,這樣不協調的一切在這個人身上反而呈現出另一種風采,和屋裡的另一個男人不相上下。
費羅看著這個主人製作出來的怪物,打從心底感到恐懼,在那種目光的注視下他的身心仿佛都被禁錮了。這種力量上的差距他是很不喜歡的,忍不住避開了克羅林小胖的視線,不現在應該說是費德南小胖才對。
“主人你的臉色很難看,如果可以的話,老臣願意獻上自己的血液。”費羅道。
小胖也跪了下來,從這一刻起,他和主人的關係變得不再一樣了。在吸了主人的血之後,他才知道這個男人是多麼的強大,恐怖。
“不用,”費德南擺擺手。
費羅臉色一暗,道。“我去找夏喃少爺,他一定會……”
“不用,”費德南打斷了他的話,“你去找小老鼠吧,以你現在的力量應該可以使用克羅林家族的絕學,能搜索到他的位置?”費德南對小胖說道。
白色的羽翼在空氣裡展開,黑色和白色的羽毛在天空飄蕩,交織成一根根綢帶,慢慢旋轉成一個圓狀,然後消失。
“找到了,只是他的身體似乎被某種東西禁錮,而且他的身上還帶了針對我們血族搜索的隱藏物,以至於我們一直找不到他。”
費德南點點頭,滿意的看著自己創造出的力量。
“你去吧,這次我預感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所以提前增強了你的力量,足以保全你的性命。對了,我還幫你準備了一個隨從,進來吧!”費德南道。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正範道胤在面試廳遇到的男人蘇斯宇,也是克羅林—冷夢。
“從現在起,你不在屬於克羅林家族,所以來接替你位置的人,我推薦了他。”
小胖點點頭,兩道身影瞬間消失在費羅的面前讓他忍不住冒了一身冷汗,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厲害讓他不得不服輸。這樣的身手拿來當探員實在是大材小用,這樣的身手簡直就是為了暗殺量身定做的,想到這他冷汗冒得更快了……
好像是窺視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而那個金髮的男人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卻讓人打從心底害怕,強大的力量讓他屈服。
仿佛剛才的虛弱只是曇花一現……耗費這樣的力量只是為了尋找食物,那這食物本身存在的價值就更令人懷疑了。
另一處,一個人也在蛻變著。
‘黑窟窿’頂部,一個純銀色的屏障在蔚藍天空的照耀下敞開著。一個驕傲的女人背對著所有人獨自面對那份沉痛,長髮長長的垂在純白色的群擺上,一朵朵白色的玫瑰盛開在她的周圍。
久久,一動不動的呆立著,身後一片黑影在陽光的照耀下慢慢開始騷動,一張張常年不見陽光的臉更顯蒼白,冷汗直流。
一個長得像個南瓜似的胖男人不斷地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灰色的眼睛不時看看結界外的蔚藍天空。像他這種等級的吸血鬼還是第一次如此接近自由的藍天與火熱的太陽,這一切對他而言就像是做夢一樣。
比藍寶石更絢麗的色彩,那無邊無際的天藍色屏障。那熊熊燃燒的火焰猶如地獄的催眠曲,但是他卻意外的享受這樣的折磨,直到看得兩眼通紅才不舍的移開目光。
但是這樣實現夢想的方式卻不是他樂意看到的,濃郁在結界內的那種壓抑的力量,那個女人的背影無不給他莫大的壓力,但他並不為這種氣氛而擔心。
雖然是惠允老主人親手殺了藍枉主人,但是家族裡的人並沒有一絲的不滿。因為,這是為了守護更多的人。如果被費德南那樣的惡魔盯上門德格不死也會脫成皮,因為那個男人的不良歷史足以嚇哭血族任何一個不聽話的小孩。但是藍枉死了,那個男人也離開了,族裡的也都毫髮無傷。
雖然失去了藍枉的力量和可惜,但是他們的實力並沒有因此而減弱,相反‘黑窟窿’和門德格的實力都增長了不少。
從今天收到的邀請函就可以知道,他們以後的前途會多麼的光明。那代表著身份與力量的證明,他們收到了兩份,這是任何家族都沒有的榮幸。
而這一切,都是因這個背對他們的女人所改變。猛詩灰色的雙眼閃耀著不屬於他的光芒,南瓜似的臉龐出現了不正常的紅潤,但是這些都無法阻止他對這個女人的狂熱。
惠允看著躺在棺木裡的那個年輕男人,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眼角有一種白霧狀的東西在閃耀瞳孔卻諷刺的流露出她的得意她的瘋狂。癡癡的看著棺木裡的那個男人,久違的興奮感讓她的血液加速流轉著,那些的味道讓她有些瘋狂。
背對著眾人,紅色的利爪輕易的撕裂她的獵物,一顆冰冷的心臟出現在她的手中,看著那早已停止跳動的心臟她笑了。
那樣異樣的笑聲不斷在結界裡回蕩,換來的只有更加狂熱的目光,其中也包括一雙灰色的眼睛。但是她並不在意這一切,而是盯著那顆看似停止的心臟,嘴角的笑容咧開了。血紅色的指甲滿意的感觸著從力量邊緣傳來的抖動。
一聲又一聲,嘭嘭嘭宛如雷鳴在耳。
然而這一切,她身後的人似乎完全沒有察覺。“你應該感到感謝,你的力量你的一切沒有被捨棄,我早就該死掉的兒子。”
惠允無聲無息的說道,然後一口一口的吞掉那不斷掙扎跳動的心臟。強大的力量猶如暴漲的洪水沖進洪流,彙集著,擴張她體內的一切。長髮在她身後舞動,銀色的屏障微微抖動著但是沒有任何人關心這一切,因為他們的目光早已被那個強大的背影所虜獲。
吃掉死人的心臟對他們而言沒有一點用處,因為早已死掉的食物對挑剔的血族而言是一種侮辱沒有任何一個人會這麼做。
然而今天,這個強大的人卻這麼做了,為的只是紀念著匆匆遺失的生命,這一切都讓他們感動,尊重,敬仰。
若干年後,門德格一族的最高葬禮就慢慢開始變成吃掉死者的心臟,有時還會吃掉全屍。這也只是後話而已,只是可以確定的是所有的東西都在慢慢的變質,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異變著………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一個開始。
範道胤有些詫異的看著這個光天化日之下在天空裡遊蕩的蝙蝠,他雖然失去記憶但是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比如對這個黑暗的生物的認識。
暗夜的色彩,尖嘴猴腮,吸血的牙齒,黑色的翅膀。只是這只蝙蝠的翅膀卻顯得很是臃腫,就像是膨脹後的氣球一樣,在空氣裡舞動。
他努力的搖搖頭,看看蔚藍的天空再一次盯著眼前這只不怕人的胖蝙蝠,最後只能無奈的繼續掃地。
“主人是我,小胖啊~~”這樣的聲音不斷在他的耳旁響起,他卻充耳不聞的繼續掃地。本來出現在烈陽下的蝙蝠就已經夠奇詭了,還有它那膨脹的翅膀,一切都讓他感到不可思議。要不是聽到幻覺他早就一掃把打下去了。
“主人,你是怎麼了,費德南大人很擔心你,快點跟我回去吧!”
沒聽見,沒看見。範道胤揉揉有點疲憊的眼睛,再次摸摸額頭上早已癒合的傷口。開始擔心鮮血會嘩啦啦的從裡面湧出來。
“從你進入黑窟窿之後小胖就擔心得不得了,果然沒錯,主人難道你已經被藍枉那個混蛋……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就不那麼便宜的。”
“不過你也不用太難過,那傢伙已經被我們給幹掉了。”嘻嘻,布娃娃樣的臉蛋露出惡魔般的表情,照樣可愛得一塌糊塗。
“不過有點可惜的是,不是我親自動的手,他那身本系家族的血到底是什麼味道我還真想嘗嘗。”長長的獠牙從他的嘴角露出,帶著一點血腥的味道。
那仿佛從皮膚表層被劃破的聲音,讓他害怕,從血管裡感到害怕,那種強烈的血液思緒在這一刻更憤抗了。
一個性感的呻吟聲在他耳旁響起,仿佛吃到了最美味食物發出的讚歎聲。
這個聲音打住了他對一切事物的迷惑,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受傷後的後遺症,不然怎麼會有這麼荒誕的事情呢!暗夜裡,被金髮所覆蓋的身體,他的還有另一個男人的。赤裸的身體,還有那深入血管的獠牙,那雙火紅色的眼睛,那聲呼喚。
夏喃……他的記憶裡,有這樣的嘀喃,那樣陌生的名字,那樣熟悉的聲音,呼喚的是一個他陌生的名字,一切的一切那麼的陌生而又熟悉,這他的思緒混亂不已。
還有那頻繁出現在他腦袋裡的金色身影,模糊不清的臉,火紅色的眼睛讓他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掃帚,向房間走去。
和以往一樣,只要睡一覺醒來就什麼都不會有了,範道胤看著跟著自己回房間的蝙蝠快速的閉上了眼睛。
希望睡眠之神快點降臨。
不知過了多久,範道胤慢慢張開了眼睛,兩隻黑色的蝙蝠猛的出現在他的視野上方讓他不得不再次閉上了雙眼,繼續與周公敘舊。
費德南小胖看著那個再次沉睡的人,無奈的托起了下巴。冷夢也揮動著翅膀盤旋在屋內,看著這個簡陋粗鄙的房間。一朵朵不知名的花朵覆蓋在牆壁上門上,鮮豔的色澤,古怪的花朵,卻有著奇異的力量吸引著他的視線。讓他不斷地在房間裡飛來飛去樂此不疲的看著這些東西,當範道胤再次醒來看到的就是一隻坐在他枕頭上不斷觀摩著他補丁之作牆紙的黑色蝙蝠。
明顯看得出它不是先前看到的那只蝙蝠,因為它有著一雙正常的黑色翅膀,但是下一刻他的嘴角就又再次抽搐了。
因為那只蝙蝠居然戴著十字架,純銀色的閃耀著藍色寶石的光芒,讓他一下子就看出那個東西的價值。那樣精緻的設計,那中色澤的寶石,還有完美的製作一切都在展現著那個東西的不凡,讓他移不開眼光。
那樣囂張的銀色光芒似曾相識,那模糊的黑色背影讓他額頭上的傷口一陣作痛。不由暗暗詛咒,到底是哪個浪費錢的傢伙,居然連蝙蝠身上也掛滿寶石,要是讓他知道的話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讓他知道金錢的價值。
“不錯……不錯,色彩用得停到位的,只是這樣美麗的花朵不知這世間是否存在啊~~~~真是遺憾的美麗,要是有生之年能見到這樣的美麗之物我就死而無憾了。”那只蝙蝠吧嗒吧嗒的說道。
“那你就可以直接去死了。”在心底嘟囔著。
範道胤儘量忍住自己想翻白眼的衝動,瞄著那只蝙蝠觀看的牆紙。不就是門口種植的菊花嗎?有必要這麼誇張,他沒有發現自己對蝙蝠能說話的態度,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一樣。
房間的另一處,那只翅膀臃腫的蝙蝠更是誇張,居然喝起了他剛才沖在那裡的紅茶,還一副很難喝的樣子。
要是覺得難喝的話就不要喝啊,茶葉可是很貴的。範道胤無法讓自己忽視這兩隻蝙蝠的所作所為,更別提是入睡了。額頭上的傷口隱隱作痛,那個奇怪的紋身就像是在遊走一樣,額頭很是瘙癢。
小胖看著手背上的烙痕,琥珀色的目光很是疑重。那白色的氣泡還在不斷的腐蝕著他的身體,牽動著他的力量讓他變得很虛弱。身體在饑渴,現在只能努力的喝水來平息這種欲望。
明知道主人現在的處境,他卻只能靜靜的等待那位前任主人的蘇醒,雖然他不認為他真的能睡著。
還有就是他額頭上的力量他退縮,不是教堂也不是血族,很詭異的新力量環繞在這位前任主人的身體四周,形成一個無形的結界讓他無法觸碰。強行穿入的後果就是這個,粉紅色的傷口。表面上的傷口已經癒合實際卻是他的手臂在慢慢被吞噬,被無形的生物吞噬著,他幾乎可以聽到那瘋狂的咀嚼聲。比血族更瘋狂的獵食聲,血族只是吸血而已,這種無形的生物卻是連骨頭也不吐的魔鬼。
冷夢的遭遇就更離譜了,他從破除結界之後就一直是這幅樣子。他雖然絲毫不受結界的影響可以去觸碰範道胤,但是他卻無法變身成人形,一切只能等到夜幕降臨之後了。
耀眼的光芒隨著時間的流逝透過窗戶的縫隙射入房間,汗水在桌在台桌上的小胖身體間流動,讓他完全感受不到他任何的力量,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封印了一樣。
那個圖案到底是什麼?
小胖的視線轉向範道胤額頭上的紋身,透過紋身的縫隙他幾乎可以看見那致命的傷口,正中眉心。
到底他在‘黑窟窿’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身上會突然出現這樣的力量。這一切都讓他不解……主人先前預卜的危險就是這個嗎?
“費德南小胖,你不想知道那個東西為什麼對我完全沒有影響?”冷夢直指那個讓小胖灼傷文案,“那是因為你做了虧心事,為了自己的欲望竟敢背叛辛辛苦苦教育你的長老,你不知道當年事是誰堅持留下你的小命嗎?”
這句話讓小胖心頭一動。轉眼又看向窗外的烈陽,現在離天黑恐怕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這件事很麻煩啊。以主人的任性程度,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這個人他一定得帶回去。小胖看向那個眼皮直動正在偷聽的男人。
“我們光是打入這個屋子的結界就花了兩天的時間,現在又被陷在這裡。你說等我們把這傢伙帶回去的時候,費德南該不會掛了吧!”冷夢挑釁道。
“你是自己閉嘴還是讓我親自把你的嘴巴縫上,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要我再提醒你第二遍。”小胖琥珀色的眼睛冷酷的看著兒時的玩伴。又是一個中毒者,他已經不是兒時的冷夢了。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冷夢不屑的看著那個不斷冒煙的傷口,“別以為我會怕你,我倒是要看看費德南那個怪人會傳給你什麼讓你以至於背叛所有的一切。以及養大你的明慧大長老,你這個背叛者。和費德南一樣,不愧是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的忠狗,愚蠢。”
“你這是什麼態度,主人的名諱啟是你隨便亂叫的。只是克羅林家侍從的你還沒有認清楚現在的局勢嗎?”小胖有些憤怒,這個一向聰明的老友為什麼會這樣突然患糊塗呢!
“那也比你這個叛徒好,”冷夢譏笑道,“怎麼從新主人那得到的強大力量還不如我的有用,要來又有何用。”
小胖沒有開口,琥珀色的瞳孔金色與紅色的光芒不斷交織著。強大的氣流在空氣中旋轉,冷夢的身體一陣搖晃。眼睛卻看向那個粉紅色的傷疤,他猜的果然沒錯,那個奇詭的圖案對小胖做了什麼,以至於他體內的力量如此的混亂。
“你要是想死的話我也不阻攔你,要是你想死的話。”
“你是什麼意思。”小胖看著這個兒時同被明慧大長老收養的同伴,不知何時開始他們的夢想他已經遺忘了嗎。
“別把我當白癡,別以為只要表面的傷口癒合了就沒事,你還是留著小命看你的費德南大人有什麼辦法沒有。”
“你在擔心我,”小胖兩眼有點發酸的看著一如既往板著臉的兒時玩伴。
“我只是擔心完成不了任務而已,”冷夢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不喜歡自己現在的立場。
“是嗎?”小胖笑眯眯的撫摸著分紅色的傷疤,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也慢慢變得可以忍受了……
“你不要笑得那麼噁心好不好,話先說會來,我還沒有原諒你背叛明慧大長老的事情。”
“知道知道……”小胖還是笑得合不攏嘴,那傢伙還是和以前一樣……
烈陽的餘光在這個房間裡一點一點的撤出,滿屋的太陽味是它留下了的足跡。
一雙巨大的黑色翅膀在這個小屋裡展開,尖尖的鉤爪輕易的拉下一塊畫有奇怪小花的牆紙,虜著兩個身體消失在這個充滿陽光味道的小屋。
不久之後,一個身影走進這個屋子,靜靜的關嚴實窗戶,拿走唯一被暗夜觸碰過的茶杯,一道勾畫著複雜圖案的壁紙擋住了那塊空置的牆角,一切慢慢的慢慢的隨陽光的流逝被‘哢嚓’鎖上。
一把老舊的銅鎖靜置在發黃的門板上,隨著呼呼的風聲,安靜的唱說著被遺忘的歌曲。
一棟比皇宮更囂張的房子,水晶打造的巨大吊燈。一張超級豪華的桌子,四個風采各異的男人安靜的坐著。
一塊畫著奇怪圖案的紙張被放在桌子的中間,桌子上還有一些瓶瓶罐罐之類的小東西。
“你到那裡惹到誅靈一族的,老夫已經3000多年沒見過這樣的傷口了,要不是我還留有祖父留下來的這些小東西,你的這雙手也就算是廢了。”一個白髮蒼蒼的四十來歲男子,嘮嘮叨叨的嘟囔著。
銀制的小刀挑破已經癒合的傷口,再用一張早已發黃的布裹上,布上面模模糊糊有一些號碼之類的標記,隨著鮮血的滲透一個紅色的圖案出現在布上面,正是範道胤額頭上的那個印記,只是周圍多上了一些數位之類的標記,隨著血液的一點點的出現在那個圖案的周圍,形成一個數位的圓形圖案最後消失在黃布上面。
小胖吃驚的看著毫無異樣的手臂,那刺骨的疼痛,那樣的撕裂,就被這塊又髒又破的黃布搞定了。
“好了,你自己把布撕了吧!”那個白髮蒼蒼的中年男子道。
“誅靈一族!”費羅不禁叫出聲來,那個圖案那圈數位,他想起來了。
“羅翁也知道?”那個白頭發的男子有些詫異。
“不,只是在老主人的日誌裡提過這樣的話,‘那隱藏在脆弱身體裡的力量,毀滅的力量,不屬於任何生物的力量,被生命牽制的力量,誅殺的靈魂,註定被收回神力,可悲的英雄’他曾經說過,人類裡也有值得血族尊重的生命體,好像就是指的就是誅靈一族。”費羅看著桌子上擺放的圖案又道,“只是這個圖案好像又有所不同,似乎有點殘缺。”
“是沒有完全啟動的力量設計,這個是對保護物件設置的結界保護,還好你小子反映機靈,你沒有真的碰到對不對?”那個白髮蒼蒼的男子問向身旁另一個男人。
“嗯,在還沒有碰到的時候,就有一股力量灼傷吞噬我的力量,但是它似乎不含惡意,只是小懲而已。”小胖摸著完好無損的手臂說道。
“這就是誅靈的力量,擁有獨立智慧的生命力量,也就是說被注入的力量會含有主人的思想意識,能夠做出基本判斷。”
“這個世界真的存在這樣的力量嗎?”費德南不解。為什麼這樣的力量會出現在小老鼠的身上。
“存在的,只是消失了而已。”李宏撫摸著被小胖拆下來的紗布道,“這個就是最好的證明,這是3000年前,我祖父從他殺死的物件懷裡得到的。似乎是那一族最後存在的證明,沒想到到現在這一族又出現了!”
“是神劫,消失在奇怪光環中的那一族人,難道有人逃出來了嗎?”費羅看著那個庸醫,為了那件事老主人還傷感了一陣子。
“沒錯,我祖父遇到的那個男人就是最後一個從那個光環裡逃出來的男人,他的意識早已經不清,全身遍體鱗傷鮮血不斷從他的身體裡流出來。瘋狂的攻擊著他周圍的一切,祖父看到這一切心有不忍變動手殺了他,這是他死前扔到我祖父面前的。祖父說過,那傢伙其實早已經死掉了,只是因為這個才活著。”他看著手中不知名的黃佈道,“這個東西包裹著的是早已脫離身體的心臟,早已停止跳動的心臟。”
聽到這裡,所有的人臉色變了,早已停止跳動的心臟,能延續生命的充滿那一族傳奇色彩的神物,就是這塊他們眼前毫不起眼的布條。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小胖跪在了地上,他現在才知道自己見識是多麼的淺薄,井底之蛙只是無意中跳到了另一口井底便自以為是了。
李宏擺手,“你我同是幫大人做事之人,就不要拘泥於這等小事了。”
小胖也不多說,只是用力磕頭。
“誅靈一族……”費德南拿起小胖繪製的圖案,眼底有說不清的東西在轉動,這樣的東西既然已經消失為什麼又要出現呢?
“大人不用擔心,誅靈一族是這個東方國家歷史裡徘徊的古老的一族,他們主要是為了守護重要的東西而存在的,和我們的血族向來沒有任何交集。他們是屬於那種只要人不犯我就不會動手,而且他們主要對付的是傷天害理的妖魔鬼怪之徒,我們只要嚴守紀律不要惹事他們的再度複出對我們的計畫應該沒有任何的影響。”
“費羅,交代下去,這段時間任何人都不許外出打獵。要是誰敢惹事的話,別怪我廢了他。”
“是,”費羅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迅速交代下去,本就另類獨行費德南家族瞬間籠罩在一個奇怪的氛圍中。
有一部分人注意到,費德南家族裡居然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來獵食,但是其他的日常安排卻沒有改變。
這座城市的另一角落,“那個人本來就怪,這件事不用理會,一切活動照舊,晚上我們去愛堂。”
“但是少爺,我覺得……”
“閉嘴,父親不在這裡就是我做主。再說,‘黑窟窿’都沒什麼動作我們擔心什麼。”
‘黑窟窿’頂樓。
“大人,我們應該怎麼辦?”猛詩恭敬的對這一個身穿玫瑰禮服的女人道。
“你的消息還蠻靈通的嘛,你說呢?”惠允半眯著眼睛,看向有點烏雲密佈的天空,真是個讓人討厭的天氣。
“小人不知,其他血族大多也收到消息,仔細打探之後也只是發現他們停止了午夜獵食而已,其他的日常活動依舊。”
惠允睜開眼睛,看著窗外飄過的烏雲,烈陽依舊在高空跳動,灼熱的陽光仍然是她渴望的,只是這其中的味道卻開始改變。“你可知道他們的日常活動又是什麼!”
“當然是酒會之類……他們停止了一切外出活動。”猛詩的臉色有點難看,他是在想像不出費德南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動作,要真該有人這樣做那也是他們才對。
難不成是擔心害怕‘黑窟窿’和門德格家族的人對他們下黑手。
“知道怎麼做了吧!”
惠允看著那個南瓜頭,不得不承認她那不成器的兒子收下的確還有那麼幾個有點眼光的人才。這個專門挑選美人的猛詩就是其中一個,算他有點眼力。
“那……我們應該也想他們一樣停止一切外出活動嗎?”猛詩小心的問,女人心海底針更何況這位大人是女人中的女人,他實在是拿捏不好這位新主人的意思。
“不,所有的日常安排一切照舊,只有這份名單上的人,你偷偷把他們留下。”
猛詩看著那個笑得一臉邪惡的新主人,眼睛裡閃爍的是對她的崇敬,手上這份名單更是讓他的忠誠指度打到了百分之百。雖然他不是很明白現在的局面,但是從主人穩超勝算的表情裡,他知道新的風暴在藍枉死去之後不但沒有平息反而更加的瘋狂,一切只是為了帶領他們走向世界的頂端。
“小的知道該怎麼辦了。”
嘀咕嘀咕:前段時間我們這裡重新弄電杆所以停電了好長一段時間,每天只有吃飯的時間來電。好不容來電,姨媽家又要進屋,得去幫忙,以至於現在才更新。
“你醒了,”一個渾身散發著異國風情的男人溫和的說道,就像是說了千萬遍一樣純熟,然而這一切都不能減少他的恐懼。
他記得的,那兩隻說話的蝙蝠還有這個不斷出現在他夢中的金髮男子,還有那不知名的恐懼。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範道胤警惕的看著那個坐在床邊喝著紅酒的男人,乾淨修長的手指,琥珀色的眼睛儘管看似溫純但是掩飾不了掩藏在黑暗深處的陰影。
總之這個男人很危險。
“看來你還真是失去記憶了,”費德南笑得有些危險,琥珀色的眼睛赤裸裸的打量著那個躺在白色綢緞裡的男人。閃耀在水晶燈下的詭異紋身讓他的視線變得有些暗紅,黑暗的陰影一閃而逝。
範道胤沒有說話,不管怎麼說,他的夢境裡曾經出現過一個金髮的男人,而眼前的這個人又符合這唯一的條件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想知道我是你什麼人嗎?”費德南笑問,那只小老鼠還是老樣子,幹幹瘦瘦的這個奇怪的圖案倒是給他添加了幾分姿色。
“我是你的愛人,”費德南投下一顆炸彈,笑得開心的看著那個和床單融為一體的小老鼠。
“不……不可能,”範道胤反駁道,就算眼前這個人再怎麼漂亮,終歸他也是個男人。難不成他其實是個女人嗎?
視線忍不住瞟向那若隱若現的浴袍,白皙的肌膚在黑色的浴袍襯托下更顯晶瑩剔透,仿佛裡面的血管清晰可見,散發著異樣的味道。
就像是盛開的玫瑰一樣讓人忍不住伸手去摘,回過頭的時候,他已經摸上了。
真的,和想像中一樣,比這床單更柔和溫暖就像是上好的暖玉一樣,讓他離不開手。
“想要嗎?”費德南的氣息變得有些渾濁,琥珀色的眼睛看著紋身下的黑色瞳孔,長長的睫毛掩藏著屬於暗夜的寶石,這一刻那雙眼睛的確有些魅惑。
“什麼……”範道胤留戀的觸摸著那溫暖的肌膚,迷迷糊糊的答道。這樣的色澤,這樣的風景,的確是可以讓任何男女墮落,這個人真的是他的愛人嗎?
費德南笑了,笑得有些囂張,整個屋子回蕩著他的笑聲。
看來失蹤一趟也不無好事,這樣主動的小老鼠嘗起來會有另外一番滋味。
“我的全部,”費德南放下酒杯,輕輕的抱起他的身體,向床邊走去。
當身體真實的觸碰到床單,範道胤變清醒了。
“放開我,你對我做了什麼!”他在誘惑這個沒有任何記憶的男人,不是女人是男人,而且還是和兩隻蝙蝠說話的奇怪男人。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一定是這個男人搞得鬼。
“你這個混蛋,你到底想對我做什麼?”範道胤用力的拉扯著那薄薄的浴袍,質問。
費德南無趣的挑挑眉毛,不滿意那個輕易醒來的人。
“要說是做了什麼,也是你才對。”順著他手臂的力量,費德南的身體壓了下去,溫熱的呼吸打著他的耳旁,讓他的肌膚一陣酥癢。
“你別對著我這樣說話,很癢。”範道胤掙扎著別開臉,推著身上這個無尾熊。
“床這麼大,你往旁邊點,我們先好好聊聊……好不好,你別碰那裡,我怕癢。”範道胤的身體整個蜷縮在一起。金色的秀髮環繞在他的視線上空,一雙火紅色的眼睛就這樣出現這個世界裡。
這些……他曾經見過嗎?
猛地從紋身傳來的刺痛讓他無法呼吸,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他額間滑落,額頭上的文案慢慢開始發光好像有什麼東西慢慢從他身體裡長出來一樣。
費德南吮吸著那溫熱的身體,從內心深處傳來的滿足感讓他發出細微的呻吟,直到嘴角傳來異樣的味道,有點痛苦有點鹹鹹的味道。
“怎麼了?”費德南緊盯著那個昏迷的小老鼠,火紅色的眼睛在看向額間上的金色圖案時,燃燒了。
快速的離開了範道胤的身體,從肌膚傳來的淡淡刺痛讓他隨意的撕扯掉身上早已殘破不已的碎布條。視線直視那不斷遊走的金色紋身,這就是李宏說的結界完全版嗎?
但是這不足以阻止所有的攻擊,這是兩敗俱傷的設定,要是他不過床上那只不死不活的小老鼠的話,這點小東西根本那他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就是那一族人所謂的守護力量,怪不得會消失,連這種力量的使用方法都沒有弄懂真是不知所謂的一群人。
拿起桌上剩下的半瓶紅酒,咕嚕咕嚕的灌下喉嚨,火紅色的眼睛不斷注視著床上那微微顫抖的身體。漆黑的秀髮遮住了他的臉,雙唇倔強的緊閉著,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不斷遊走的金色紋案在修發下若隱若現,讓他的身體一陣顫抖。
他渴望那個味道,自從夏喃來了之後他就深深的饑渴著,除了那個味道任何事物都無法勾起他的欲望。他明明可以毫不在意的咬下去,頂多也是衣服再破幾個洞而已。
但是嘴裡這個奇怪的味道阻止了他,鹹鹹的,卻很對他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