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真凶現身
/f
VhWH
G C2B$Ut
o)? e G8d+XS1i([x
感覺到一股緊迫盯人的視線，讓我雖然很困，但卻煩躁地不得不睜開眼睛。
x.] j'FKsZ
c*NpN$w6H T
我躺在一間小屋裏，應該很久沒人住了，彌漫著一股惡臭，到處是廢棄的傢俱。屋子裏很暗，窗簾全拉上了，無法分辨現在的時間。
'K*[%`6T8~L f
0I4Pw3RYO?!P
不知道躺多久了，頭頸都痛得要命。我應該是被什麼人攻擊了，然後帶到這裏來，難道是窮得鬼迷心竅的鬼差，妄想綁架勒贖嗎？我看了看周遭情況後又迅速閉上眼睛，這時候還是繼續裝昏比較好。
e H B)n#o O'e
3Zf@6o-n
不一會兒，我便聽到輕微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啪嗒啪嗒」的聲音讓人聽了耳朵都發癢起來。我眼睛睜開條縫，不過卻始終看不到腳步聲的主人在哪。
m$pD,Ex0eKI
9hO e%u2Cn v A
就我的經驗來看，那些鬼差不外乎是要錢，而說到錢，我老爸多的是，這下子一切都好解決了。
ny MvF4Z
0h E~ k0sq)Bt
我從地上坐起，決定跟這傢伙攤牌。那人就在我前方不遠處，看不清楚他的形貌，在黑暗中唯一能分辨的就是那顆大腦袋。
I i9[/z"q%N"E }
Y:Dn
C*C6d
我心下一驚，這傢伙該不會就是那個犯下滔天大罪的逃犯吧？難道是跑路的盤纏不夠，所以要再做一票嗎？
3o+n0y\b
b)j*_.V:r
「那個……如果你要錢的話，可以通知我的同伴，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湊給你的。」我試探性地問。
t2[^q&T}3lhr)p
?e-`.Q5|
那人沒回答，我則是更緊張了。如果他不是要錢，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他知道我們在追捕他，所以藉此要脅。這樣我的人身安全就不太有保障了。
`-rA{z geB
mYN
Wl S7~
「……你不記得我了？」那人突然開口道。
ps#u$nC Z Q%K4z
v9M-F7l*gY-s
我有些錯愕。難道我應該要認識他嗎？聽起來不像是判官大叔或是我來陰間遇到的任何人，這聲音中隱藏的惡意比我聽過的所有人加起來都多，讓人不自覺冷汗直流。
y(o,Z E)c Kd4P
3JB.^ cNv U
U
「尊駕是誰？」我勉強壯起膽子假裝鎮定問。
0\0B T
J U&Z'M)ed:Hn
q ET3i8a
「你這小鬼也成熟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樣魯莽了嘛。」那人科科笑著。
5y T"M2n:k2o*P Fb
&rn`D7S7a6j
他開始往前走向我，離我越來越近，但那張臉卻始終模糊不清。我不曉得為什麼，有一種把頭撇開的衝動，不想看到這個人……
+Rq0a}8y @-~
4r/C?Z,@.O
OFR*bt
他的臉突然迅速放大，一下子就到我面前。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我又回到十八層地獄了，那些醜陋的獄卒要找我算帳。
3f+d*\.g&r t2ST+s8W P P
!]t/Vp(OL
hNy
「鬼啊——！」我大叫。
%iY[PXQ4@/d}
2KA,C8o },vo
z
「好久不見，小鬼。」那個叫我小鬼的小鬼一臉不懷好意說。
9l9F
E S
vW7d
Nb?Z{/~/Q(f
「鬼才跟你好久不見啦……」我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為我真的認得這傢伙。
^p:Cp[F z
#h2j Q;i6b V"]6I G2]
嘴巴尖尖，腦袋很大，手裏還拿著一把槍……
}-G
z6ahb3E x
8vc!z6\;mX
我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綁架我的人竟然是應該死去很久的這個人！為什麼聽到那些證詞我還無法想起他？事實原來是如此顯而易見。
0_/Y$^5T
eBp
TB O
b{/A
所有疑團都串聯在一起，一切的謎底都解開了！那個從十八層地獄逃出、偷走生死簿、意圖陷害死鬼的人，竟然是章魚哥！
pR g _0Ya
"@-`"AC |2f%q
死鬼生前就是死在他的手上，這個卑鄙人渣身為員警，卻利欲薰心與青道幫勾結，洩漏了很多員警內部的消息，所做過的壞事簡直是罄竹難書，這種傢伙下十八層地獄也是應該的。
xF/n;xuP5X
6U
m$na_a*O CA_
一認出他，除了滿腹的疑問之外，就剩下怒氣了。這傢伙……害死了死鬼還不夠，現在還想讓他永世不得超生嗎？！
,?;C rhg ~ [~ q$g;?.E
S2N%y MB
「安分一點，別想逃走。」章魚哥威脅道。「這裏是垃圾掩埋場中央，大叫也不會有人聽到。你是我用來對付組長的重要人質，要是敢亂動我就讓你斷個一手一腳。」
~p.B[
L._1wITJ`
9J3}BN(}|t8{.A i"n
我乖乖坐在地上，這時候跟他起衝突不是好事，雖然我滿腔的憤怒幾乎要控制不住了。我手放在背後，握緊拳頭道：「你……偷走了生死簿，對不對？」
c\/J OyB V2K
d ~'f-?(D X!M
章魚哥毫不猶豫點頭：「沒錯。」
e*p*{2{$f&?
B_WR(x.n
我深呼吸想壓抑住躁動的情緒，得先厘清這一切才行。章魚哥旁邊有一坨眼熟的毛球，一條線系在上面，看來章魚哥剛剛就是用這東西把我騙過去的。
;ly1Sk+q's P
/_8Y#}x q(c"Nt~6Y^
我們才用類似招數騙了崔判官，在他身上放追蹤器，結果沒多久，我也上別人的當了。
M)Pq/k%T*xM
gI1dV [?Q vG
「你又想做什麼？為什麼要偷生死簿還要陷害死鬼？」
Pe
z;Zs K"^2~
MPcp*E/Z1e8S e
章魚哥的臉比他生前更加猥瑣狠戾了，他呵呵笑著，禿腦袋滿布青色的血管，看起來就像是電影「ID4」裏被切掉外殼的外星人。
4yK wv8|,g@
%U [
U$B,E$]3@
「我只是想讓組長也嘗嘗身處十八層地獄的感覺，托他的福，我在地獄的這一段時間可是過得很充實。」章魚哥臉上的表情怨毒，「組長一定很想知道，在十八層地獄裏有多少想跟他敍舊的人。」
#j6o rr~w
u HM:M]PM
我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你有沒有搞錯啊？殺了你的是琛哥耶！而且你做的事註定會讓你下十八層地獄的，幹死鬼屁事？」
G*uY(w
gX!KcHN
`3L0L o:w o"[
「琛哥是下一個！只是我現在還不能動他，但遲早我會向他報仇的，所有害我的人我都不會讓他好過的！」
;l"J']}@N&X
z0S
i$UN |r[
章魚哥的話很像連續劇裏壞女人角色的臺詞，只是他那副尊容令人不敢恭維。
U&l#K7?T l"V0N
&C#U1mRm0U
「在十八層地獄裏這麼久你還不知悔改？你是用了多少錢收買崔判官，讓他願意這樣跟你合夥？」
P+bc9[ e7[
^0|B$www JPv E
「……崔判官？幹他屁事，我有更遠大的目標！」章魚哥一臉狂熱說著。
^q^a5L4?qq
4uxt"P$x
n
我詫異道：「這麼說，跟崔判官沒關係羅？！」
pnI6I CO
)? GV&\;er
「怎麼能說沒關係呢？是他讓我這麼順利偷到生死簿的。那崔判官還真是蠢，我老早就打聽到他非常喜愛動物，只是扮成獸醫去找他，騙他說現在有傳染病必須讓寵物接種疫苗，他就完全相信我的話，連我摸走了生死簿都不知道。」章魚哥得意地笑著。
?k4E,d KK,Gr
"wQ*es!gf W}w#J;M
……靠！害我一直認為崔判官才是真凶咧……
2fE EvY
]w
)H D(O#K5?~3aE
「那你偷那幹嘛？造成陰間大亂你就可以報仇了嗎？死鬼你還有辦法陷害他，琛哥你要用怨念勒死他嗎？」
,D
r;]h[:L4H8d'Q~
+o(r)g,B VC
「這你沒必要知道，小鬼。反正你只是誘餌，等組長自投羅網，你就知道我會怎麼對付他了！」
)J;ba;Kv"pLD
l N&\K
C`
章魚哥將槍口對準了我，但我早習以為常了，更何況現在我是鬼魂，哪用怕這東西？
SXK*A6p q
.^ u"r-uU4?B
「呦，你的武器倒是挺先進的嘛，陰間的鬼差們都還在用菜刀咧。」我不在乎地說。
7w?/GMg:K d9e3Y
q~$A `&S)R n
章魚哥陰毒地笑了，「本來是打算趁亂讓組長下十八層地獄，沒想到被你這小鬼給破壞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要你們兩個魂飛魄散、永遠不能超生！」
aZ(M E'C {-h
vL$}m%^
他「喀嚓」一聲退出一顆子彈，那子彈看起來眼熟得奇怪！小小的子彈上竟然畫滿了紅色繁複的花紋……
y.S,Rj"p
M f] `M[
我腦子裏驀地一炸，想起來那東西了。那子彈，和琛哥之前用過的一樣！號稱連鬼魂都能殺死，死鬼就差點死在那槍下……
dTe1c7fM\I ^*O7^5n
GX\ _7f)|n"|
「那不是琛哥的槍嗎？！怎麼會在你這？你們聯手要害死鬼嗎？」我急切問道。
wu L N9q
lMfv_e
聽到我的問題，章魚哥嗤笑道：「你以為這只有琛哥能用？他的也是老闆給的，而老闆為了讓我方便行事，也給了我一些。」
/N} ? _aP2n h9\)N
+A.gE|F&]
我疑惑道：「什麼老闆？」
l q7vX8a}C
:F*hzu*s }ak
「我的老闆還有誰？當然是青道幫幫主啊！琛哥那一身法術也是得他傳授，所以我才不能動琛哥，不過以後等我掌權，琛哥就不算什麼了。」
p ZJ}F:u3T']]
.V] h-W,r D
「這一切都是那個老闆指使的嗎？」
"g!k
L"p)Y_ ] W y
#H:?/Y1j
["uP
「在我知道自己要下十八層地獄時，還以為沒希望了。但老闆聯繫我，有重要的任務要讓我去執行，就是偷出生死簿，造成陰陽兩界的混亂。只要失去平衡，往人間的入口就會打開。」
|/H&\`A
R(n q!Z E)?
O
章魚哥陰險地說，「到時候，我就可以回到人間，老闆會讓我借屍還魂並授與高位。而報復組長只是我心血來潮、順便做的。」
9t s!o&d4q2U
;V_#a,HE b1r
聽起來，這個老闆是比琛哥還要強上幾倍的人物。
,_ x X:[ B%j1f~)s|.H
#d} AN!JGaC
通常這種人的陰謀，不外乎征服世界吧？難不成他想訓練陰兵部隊打敗核子艦隊嗎？這倒也不是不可能，某部奇幻史詩钜片，裏面的死人骨頭部隊簡直是所向披靡、萬夫莫敵，亞拉岡要是留下他們就不用打得這麼辛苦了。
s3L!sM^J
6JY;P)Q+W Z&dd
我火冒三丈罵道：「又不是電動，你們以為這樣很好玩喔？到底有什麼目的要這樣做？！」
,OU4Do \l%b@
$Xf:dyj"E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達成任務之後，我所失去的都可以拿回來，還能一步登天。就算是要踩著無數的屍體爬上去我也不在乎，只要能讓我再度復活，這一切都值得。」
"Y
h.q_7U$|
Td/A![ I-y
……媽的！真是畜生！沒想到他們竟然策劃如此恐怖的陰謀，要是讓他們得逞了，以後人間不是滿街都是鬼了嗎？我是不太明白，不過我可沒辦法忍受一堆的阿飄跑來跑去！那不是恐怖死了？
.qsL8DN iV
:N-L#cMc
「生死簿呢？你已經交給你的老闆了嗎？」我忐忑不安地問。
gRn;o
L
}z'_s^$I
qk b2}
q
「人間可以送東西來陰間，但陰間的東西沒辦法直接過去，等入口打開，我就會親自回去將生死簿遞上。」說完，章魚哥伸手從懷裏掏出一本破爛的藍色線裝書，封面就寫著大大的「生死簿」三個字。
b!C:[n9V9GH5I2b
{BiT;u9B|x#Z
……拼死拼活就為了這本發黃掉頁的爛書？而且還真是薄耶，拿來擦個屁股就沒了！
1UPg }w v,D-S
H XHV*B
「照這情況下去，不出幾十天，我就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章魚哥興奮地說。
u/o1u } s*N9I%W
nn bu.\3vx QU
可惡，我可不能讓你這樣做！不過我勢單力薄，章魚哥又有超強毀滅性武器在手，我要怎麼搶回衛生紙……不，是生死簿呢？
r
oT4~
jp)O fT*u u
gPew8O&Q
我坐立難安，光靠我一個人是不可能做到的，得想辦法通知外界才行……幹！這地板真是凹凸不平！我忿忿然伸手摸了摸，結果摸到褲子口袋裏一個凸起的硬物。
aAg yPg-@/NHQy.n1?
~ ^3q4i @ [^
偷瞄了下章魚哥，他大概正在策劃美好的未來，沒看著我。我掏出那東西，是之前蟲哥帶著的訊號干擾器，我那時跟他討來玩就放在身上了。
*UEF+|M|&x
'mw8]c7g^5Pt^
如果用這東西發射訊號不知道有沒有用？蟲哥說用這東西很容易被偵測到，越靠近干擾會越嚴重，甚至可以藉由手機的收訊來確認位置。
,j\y-_KI(K
$h\9s.[Y3n ? K @N5a
死鬼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想辦法找出我，但這裏臭得要命，賤狗應該也很難聞出我的確切位置。要是他們到了這附近，而蟲哥身上又有手機，說不定可以找到我？
O|?f4dD
%X F Oe7M
不過這東西沒電了根本沒用處，我無奈地想。我隨手扔在地上，它的背蓋就掉了下來，滾出兩顆四號電池。
n-i4}9L#cO
G
(KH]2[o(O#r
f
這東西是吃電池的？我靈光一閃，趕緊將干擾器撿回來。一般電池沒電了之後，我們都會敲一敲電池的兩端，通常這樣就可以再凍很短的一段時間。我是不太瞭解這原理，不過此刻也沒時間再探究了。
s5q'Z2ra3O7GU
4l,N mU F b_r
我將電池兩端在地上敲了敲，再裝回機體裏，然後將開關按下。從外表看不出機器是否運作，只能祈禱機器靈光，而他們也正好發現了。
I.zzy [email protected]
uGIcd
不過世事不能盡如人意，我等了很久都沒人破門而入，而章魚哥也越來越不耐煩，臉色兇惡的像是要殺了我一樣。
%r$pS1i$op K Z]
XW"s4S2t7X9G
「組長還沒來……難道我是高估了你對他的重要性？」章魚哥喃喃自語。
3Q8sl? Vx
:tQ5R!~n i `
你答對了！應該要抓賤狗會比較有用。
]%r-j'vr7g(^
^,T:T)h7A2p;REJ
不過我不敢說這句，人質要是失去了價值就只有……
+f$IQ)^#r5k c
xY
c[C9MV)Ob3u-xz4Z
「那麼留著你也沒用了，我自己去找他！」章魚哥站了起來，抽出腰間的槍、陰沉地對著我道：「我就先送你一程。再見了，小鬼。」
Y^ si#[C3~
l(X*Jc1_Wl
我慌忙用屁股向後退幾個大步，「你、你可別亂來喔，要是傷害我，死鬼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跟他的情誼可是比珠穆朗瑪峰還高、比馬里亞納海溝更深，只差沒有交換誓約、互許終身了……」
,@%J"?
q NSGo
fkwz(TY;A
「那正好，我殺了你，組長一定會出現的吧？」章魚哥陰險笑著。
:X ]
d4j$K0pv,{"A(I{
"B\ Q-y\)|
靠！我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F$~e_(c
T)d,Nu4s&\;m
只見他舉起槍，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了我。我瞬間全身沁滿冷汗，腦子裏塞滿所有我未完成的遺憾：還沒把我老爸僅存的頭髮拔光、還沒趁羅秘書睡覺時在他鞋子裏放死蟑螂、還沒考到駕照、還沒脫離處男之身、還沒讓賤狗聽我一次命令……
*V;]3~*Q
?;J o+x
c WOjO3fWs v
「碰！」
N'dA&E
ZP
X0o6u
E;J)?%WyI
我猛然一震，隨即眼前逐漸模糊，身體慢慢倒下。在意識一絲絲抽離身體時，我只想著，對不起，死鬼，我一點忙也沒幫上……
@ v
V Y8Fh&Q,n
{7u3Xr"M)`
「啪！」
$o m r8Q)G)[ rO\M
hh4i!~kO4SM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然後我才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l7u@0_ w9At
)u
a~,D _1a/M rJ{
「你在做什麼白日夢？難道是體內的毒還沒全部清除？」
'R c3P@E7rV!h9qK5|
9W ]"w:f }x
我睜開眼睛，死鬼就在我眼前，屋內明亮，他背後的大門敞開。而我好端端地坐著，倒地的人是章魚哥。「死鬼！你終於來了！」
0j4[!S ^8i GE$k
%X!s9f!T5v zc z
T
「幸好你想到用訊號干擾器，否則沒那麼快找到你的。」死鬼嘴角微揚笑道。
(wp+XVh
H R"\ M*g|a!vy
「那、那個……」我指著章魚哥結結巴巴地說。
y G$ZE6q
u&CHF}
Ly"qv*P
HC~|
「我知道。」死鬼臉色凝重，「其實我之前就曾做出這種可能性，但怕你想太多就沒說了。沒想到小章會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我想那馬臉應該也是受他指使躲在那的，他已經預測到我們一定會展開搜查，而關係人之一的崔判官也會是重點搜查對象。」
Z:|j1D4gsf2e
"M6rK!}9f%z
「蟲哥和賤狗呢？」
A,L:U'|m
X
t
_sg TJ)F
「他們在外頭確定有沒有其他共犯。」
]7e NP'V+I.`XQ
"G w&[%G*f[/l3o8r.z
我看看章魚哥，他倒在地上一動也沒動。死鬼揚了揚手上的槍，道：「小重帶著的，沒想到會派上用場。」另一手拿著的是章魚哥适才要殺我的那把。
K.q9PI!G| q7B6W0T
L
R~D]
「章魚哥剛剛還說了，他偷走生死簿是有其他目的……」
tjh4QT;q~g
Vus${x G!h
外面傳來一陣雜遝的腳步聲，我警戒地往外看，見到蟲哥和賤狗在門口探頭探腦。
H_f P/k }8^
't3w ? e"Z
W
「小鬼沒事吧？」蟲哥擔心問道，「哇，真的是小章……」
E,T^:Si8`H*f y!u
d#cL1Z I
f9p
蟲哥說著，而賤狗已經迫不及待翹著尾巴要衝進來了，但走到一半就停下來躊躇不前，還不停在空中嗅聞。
v,XO"ZF`S"X l9UM
}
V)x,S.b ly"u v
「賤狗，你起肖了喔？」我無視蟲哥說的話問道。
E&h#Nz/_B
c[
h7a4P9]Hu$G
蟲哥見狀，就要來看賤狗的情況，但他也停了下來，一臉迷茫看著半空中，手還不停摸索，看起來就像是演默劇的小丑假裝這裏有一扇門似的。
m$d$ac0tT z
F'Uc I+_6|&q9b
我的手忽地被抓住向後拉，然後從後方伸出另一隻手箝住我的脖子。
/{/F H!R d_;{t bq;M{
,R"eb,D&b+G
還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就感覺到冰冷堅硬的東西抵著頭部，讓我一陣陣寒意直往上竄。
Z w p/^rT
-eW3o:F(Y8C e` |
死鬼在我面前，滿臉懊惱憤怒，所以說現在抓著我的是……
Ao!E;Zw2m
F _!@
_ oZ5k
「嘿嘿嘿……終於讓我逮到機會了，組長。」
0qj$F{ d
NLE1n
3M eQj l$_`&V
章魚哥抓著我，手裏還有另一把極小的槍。
*B? Y9[7QS
1H:Z
^+bO+[F
「放開他！」死鬼沉聲道。
-wTj@ N
D c
zU a*]5z9|
蟲哥和賤狗在外頭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就是欲沖進來的模樣，但卻好像被隱形的障蔽擋在外面。
U y.b0U.l.]-`
B5LZ og9`VS9eKg
「你們掉進我的陷阱了，」章魚哥陰森森道，「這房子已經布下陣法，啟動之後任何東西都無法進出。組長，你剛剛這一槍是無法置我於死地的，我早就習慣地獄的折磨，這種傷根本不算什麼，這次是你的失策。」
$X l ?` `
d0sg*p7z"Q G
「我們的恩怨就讓我們解決，不要牽連外人，放開那個小鬼，我就任你處置。」死鬼淡漠地說。
c,s R mEW!r
IoOk sob
我簡直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麼，破口大駡道：「你瘋了死鬼！這傢伙會殺了你的！」
Z [;}9fU
g:dlKD`
章魚哥囂張地笑了：「這可不能啊，組長，你沒有任何足以跟我談判的籌碼，而這小鬼我絕對放不得，他也是害我到如此地步的人之一。這都要怪你，組長，你好好地去投胎就罷了，為什麼要搞什麼復仇回來呢？」
.]#[d+j*e
V(Q'] k-UM7c
8T*A M!f ` A/f
死鬼果決地舉起手中剛剛從章魚哥那裏沒收的槍，瞄準了章魚哥道：「我再說一次，放開他。你不會認為你的槍法比我准吧？」
$PrirT!vL Po
9N"|#`lg1U)Y:Z&d1F&F
「組長，你最好別輕舉妄動。」章魚哥說著，扼在我喉嚨的手更緊了。「你就算打中我的腦袋，我也會拼著一口氣給這小鬼來一槍的，你有信心一槍打死我嗎？」
X7_;g6e7[
Q7|.q2Jb:@
SOY@&pT.Z}
「一定沒問題的！死鬼，這傢伙頭這麼大，我在一公里外就可以瞄準的，你這遜咖不會打不到吧！」
!P:Cs9G FP
j
oQW
1I:@'HW:pI/I
「閉嘴，別火上加油了。」死鬼蹙著眉頭道。
1hgZ[B}!A3G-|
+t&L N1w \0[n1S.Y
「組長，我們要怎麼分出勝負呢？不如數一、二、三，我們一起開槍，看是我先打到這小鬼還是你先打到我？」
&F0T)zi
I
W5f Dv6uVG[
「……」死鬼沉默不語。
lHru h2d tR
&?/e/lH
{~ Z(o-J
「死鬼，這傢伙還不敢殺我的！他一直等著要回人間去享榮華富貴咧，怎麼可能會殺了我、然後讓你殺了他？！這傢伙在虛張聲勢啦！」我又跳又叫。
W"_q&cP*y
\*`(b1Pz
章魚哥用槍柄敲了我一下。幸好這是把小槍，比較難施力的結果就是……還是很痛！
5[ r+I%n)n+I_i9~ cC
/{-y7e(u/v$@4N'K,@B&u
他用種刺耳的聲音笑著：「竟然被這小鬼說穿了，組長，那我們就進入正題吧。我對小鬼的性命毫無興趣，但就算要殺他我也不在乎，如果他死了，你就沒辦法找出真正害死你的幕後主使了吧？我記得你那時想從我口中問出的就是這個。」
7I9ofP5h P2w
V @PZh6Xo
當時，我們在碼頭邊參與了青道幫的槍戰，也是在那時知道章魚哥就是內賊。在章魚哥即將說出真正的幕後主使時，被琛哥一槍碰掉了，沒想到章魚哥還記得。
8b-HM1v0}7c,h'cA
e9LX)b!xg-k
「我可以告訴你幕後主使是誰，也可以放走這小鬼……」
x7K`3~q
m&Gx;e%g9G UT
「……不過代價是我的命嗎？」
esCm"Lk"]*i
p fk D.L+Y
「不然，我們來個公平的競爭。我這槍裏只有一顆子彈，你那把有六顆，裝的都是能殺死鬼魂的特殊子彈。你先將五顆子彈拿出，我們轉身，數到五同時回頭，快的人就贏了。」
/{ I!wbA{'L
b#N
0[ x? w
X"w Y
哇賽！憑你這ET也想學電影裏的西部牛仔嗎？至少先去整形再來！我心裏暗罵。
$XN?i.hb
a$o.s U#NAI!l0t
「好，我接受。」死鬼沒考慮爽快地答應。
u { X/|I/~$n/v
!l/h#xDd
章魚哥邪惡地科科笑著，反手把我推了出去，我跌坐一旁，而死鬼將槍口對準天花板開始開槍。震耳欲聾的槍聲回蕩在小屋裏，屋頂出現幾個小洞，灰塵碎磚撲簌簌不住掉落，而隨著這聲音，氣氛也變得如同緊繃的弦一般，一彈就斷。
Q5jZ ^~%ri)s#p
\ E&K } c0q;@x Qk
死鬼赫然停了下來，對章魚哥道：「如果我輸了，你要發誓不能殺他！」然後死鬼轉向我道：「你要幫我記著幕後主使的名字，告訴小重，讓他去想辦法。」
"P'U5I%\,h
4s l| fp9bA
U6~._
我氣衝衝地說：「老子不要！這你家的事要我做幹嘛？你要是連這個章魚頭都贏不過，還妄想什麼報仇！不准輸！」
Lv!_f U
`/dh)i nI S_"_
老實說，雖然死鬼面臨生死關頭，但我卻不太緊張。我相信死鬼一定會贏。
5^W"T(G [G$Mg
:c"X b+jit1G7e"X
死鬼嘴角微揚，轉向章魚哥繼續將子彈射出，直到槍聲響了第五次時才停下。
L:x*} Rf&Ow*x7M,w'd[
?tb'I W
死鬼和章魚哥回頭站定，這破爛屋子瞬間似乎變成了浩瀚無垠的沙漠，黃沙滾滾中，兩人對峙著。
Od f [-y%f+NB!A\
E+I~z4K7{
「那麼，開始了。」章魚哥說，「一。」
q:q#_(z S9wI
ZJ$u$z8E qh
我的身體開始顫抖，手心不斷冒出冷汗，牙根發酸。一定要贏……
#C,mt"Go T3O+Az
@E,u}qso
「二。」
S-G:ugRz-f2k,j t
SB QO P a
我偷瞄死鬼，他淡定的側臉看起來絲毫不慌張，彷佛一切都在他運籌帷幄之中。
;V9n6W[G P2o!jL!L
x.AE$S-b|? E
「三。」
5p;} r
Kh WU
:Y3JJ\J8\ K
雖然很不想看，但我還是得注意一下敵人的狀況。只見章魚哥說完第三個數字時，臉上浮現卑鄙的笑容。他猛然轉身，將槍口對準死鬼。
'p+s~X P'F,~0X
+S6Q'DP!w2b h A:Y
我想叫出聲提醒死鬼，但聲音竟然卡在喉嚨發不出來。
tf;?;T
l
Lqjy%Z
「再見了，組長。」
2O,Y3Jq`
D-D
Y:YnZ J A
我瞪大了眼睛，電光石火之際，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我只看見章魚哥的槍口冒出了子彈擊發後的白煙。
3T^L,Ft;[
g$~ x!F |9W4y
我全身僵硬看著死鬼，他的表情依舊從容不迫，身體直挺挺站著。而章魚哥的表情轉為驚駭，胸口一個明顯的槍擊痕跡，然後便軟倒在地上。
~a z
W5_
&q"S1~;M)aer
為什麼倒地的會是開槍射擊的章魚哥？而死鬼卻若無其事背對著……難道章魚哥的子彈轉彎打到自己？
)W8o,J}2[7jo#O \
g[ C2y,C'gb
「小章，你的問題就是話太多了。」死鬼轉過身慢條斯理說。
w
B)r9Ii#F
5Gf[jZ
這時我才發現，死鬼的右手竟然繞過胸前藏在西裝下，他的西裝左側後腰際部分燒破了個小洞，硝煙嫋嫋冒出。
?/q X^V_+i6]&RC
jp?p i
死鬼看了看西裝上的破洞，一臉有點後悔的樣子道：「我早就料到小章一定會耍手段，所以打算先發制人。而他的多嘴一向是致命傷，我根本不用猜測他會在何時動手。」
4l/T6Z7@eI|E
Yz/R%X/TXe
我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全身的力氣突然像是被抽幹了，軟腳坐倒在地。待腦袋清醒一點之後，怒氣漸漸上湧。
0Y]&U:l2{ y Y
%q[Q%^-Z X
「你這傢伙！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要不打個眼色也行啊！害我嚇得差點要銼賽了！」我大罵。
CR }:@%n:n9q
6i ~`e s!Yjx
「要是先跟你說，你一定會得意忘形、露出破綻的。」
R:v \K5` j?~
%~bN
C
K7C | ^;K j
……呃，這麼說好像也對。
~3U*ON6fo.P"M"q
i,Re IF c
\
「為什麼你要等章魚哥有動作你才要行動？」
} ~p&Z xI x D3qd-{
t3C_EVJ9r.Ra7L1s
「如果我先動手那就是偷襲，等他要攻擊我時再行動，那叫正當防衛。」死鬼淡淡地說，完全不覺得這席話在別人耳裏聽來就只是詭辯。
/OEU c5D O']
bc4J tH&?V-M3s
我不屑說：「你這傢伙真愛裝模作樣，不管怎麼說，你這也和偷襲差不……」
2k8yWis s,m)\
-T c~4aee){9T
忽地，地上傳來「喀嚓」的子彈上膛聲。
hH%x?(O"K c
,m [~/X"~ fm K
「哈、哈哈……你輸了！」
} Fm^%o0z.X
~m8fn |h
章魚哥躺在地上，手裏的槍再度指向我。他邊咳著血沫邊說：「我這裏面還有一發子彈，沒想到吧？我現在就要殺了這小鬼，讓你剩餘的時間都在痛苦後悔中度……」
5Sm Zs qy
?t#aG$C*B
頭頂傳來重物撞擊的聲音，我還來不及往上看，天花板便整個塌了下來。我及時往旁邊滾去，只被幾塊小碎磚K到。
0o#I
g'mpCJ9|)O
r.@ Jz? A j7h1Q+o
一時間塵土飛揚，什麼都看不清楚。我被灰塵嗆得狂咳嗽，眼淚鼻涕齊流。
7J L?.Y e U'jF
+e~e6lc']skJ)[
室內多了這個洞變得相當明亮……應該說只剩下三面牆了，毫無遮蔽。
K/_G*S,}?#x
{3D
L|x_H9t
朦朧中，一個身影從瓦礫堆中站起。銀白精緻的鎧甲，隨風飄揚的紅色帽穗，淡漠的臉孔……
*zZv4elvm8[
r K bqr^$Bd
「崔判官！」我驚叫出聲。
B
_s)H
BWB r
]"k
mt~&P V
蟲哥和賤狗跑了進來，看來是這房子的結界被崔判官撞破了。
'nO`#GFT
'y!Z3a } J
「我來找你們，正好看到那人要開槍，一時降落不及，請見諒。」崔判官慢慢吐出這幾個字，彷佛他踩壞的只是微不足道的東西。
M X8dE7oq#C[ Qr$w
8n m_2b(u8\_J#Y
對了，章魚哥……我瞧瞧剛才章魚哥倒地的地方，正是崔判官的腳下，一堆瓦礫碎磚蓋著，連人都看不到了。
xG"a%iq?o3x eoC
9@g Et"V8~w
「所以說……小章是被崔判官壓死了？」蟲哥喃喃說著。
%]
ko*el h a8q
5l5_J6L l-d
死鬼沒理他，逕自上前將石塊搬開。
bxK(kF
e2\+o
~Uzp9^2E:GD3Z-\
「小心一點，死鬼！章魚哥說不定還沒死。」我提醒他。
1dlh`%f9b"|
&Thr6o4E,a0CX9J
石塊清空，章魚哥的臉露出來。他的額上，有一個小窟窿，血汨汨地冒出，這應該就是致命傷了。他的雙眼圓睜，死狀和他生前如出一轍。
+v A8d&I T
] gh0tt)H3rw
他的野心終究還是無法實現，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我見證了兩次他的死亡，一次是肉體，一次是靈魂永遠的消滅。
7I_ ].S:y0t"t)?d&g%i
+\C.d_4jI/V(Q8E
蟲哥歎了口氣，別過頭不忍再看。死鬼沉默不語，他心裏一定也是百感交集。
+n
KNM#F
)k E~:eA2F2|A
只是他頭上的傷口怎麼看都不像是瓦礫弄出來的，反倒更是像槍傷。我以眼神詢問死鬼，他狡黠一笑，笑容裏皆是算計。
)I&^;Kb9r:a5i1v
:Ni | uGn0~%I)A
「我忘了說，我的槍裏也還有其他發子彈。」
'ruJvaS$b ^
T E iXG
死鬼退出彈匣，沒想到竟然還有一枚畫著紅色花紋的子彈。
+f9G }QyT+z5P
$g4bqP(tj ^ {
「剛剛將子彈一發發擊出時，我中途停下來和你說話，便趁機將槍掉包了，因為小重的佩槍和這把一樣，所以不會發現槍聲不同。六枚子彈我只擊出三枚，剛剛轉身時才換回來。」
,d3Q"Z'PY2N5O5M
I7l5R7flr,ghi
在崔判官降落引起巨大聲響的瞬間，死鬼便先開槍了。這一槍準確終結了章魚哥的生命，槍響也無聲無息被埋沒了。
[7N
j&^O W n
5hVO*t0kIT5P
我大叫：「死鬼，你竟然耍賤招！你這傢伙真是卑鄙！」
3O {;[YZp \8?1}
#am3\
R L;b H*G!e
M
死鬼故意無視我說的話，自顧自向崔判官解釋章魚哥的身分。
kn(g%~D$_w5Hp-G
g1h3@/^"M
D`*e:X
「組長真的變了。」蟲哥感歎道，「他現在變得圓滑多了，要是以前的他，絕對不會和犯人妥協，還使用這種欺敵方式。他一向都會讓被挾持者失去人質價值，就能直接抓到犯人了。」
)o#m `7m E!l
;s~-d Q)G u
「怎麼個失去人質價值法？」我問。
o P }
P"a(g#Y%g)H-V1o
Z,V L2q$ch2M2~v F
「當然是直接對人質開槍啊！人質受傷後就會變成犯人的累贅，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啊。」蟲哥理所當然地說。
3E'?3B M
U_m
s m)E5@2z5m'iY0| D
幸好死鬼沒這樣做……我赫然想起一件事，連忙沖到章魚哥的屍體旁，開始挖土。摸到那本藍色線裝書，我高高舉起叫道：「就是這個吧！生死簿在這！」
#q~ j-`5f0y;A
}D9WChM'af
崔判官拿過我手上的生死簿仔細翻了一下，抬頭道：「沒錯。」
W#]JL(W6[ A
z
gQT V S*E
「拜託你收好，別再弄丟了。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沒把生死簿看好！」我火冒三丈道。
W U wpAD b6R
C,SC;h
E
「我會注意的。」
9j_(b5L-~1t
G
w6n;F9m:k
不久後，大批的鬼差趕到，並針對章魚哥從十八層地獄逃跑以及偷走生死簿展開詳細調查。
c|d X:w.f a3^(J#yk'I w7V
f tq)@g P;k6{\Q
那些隱瞞不報的獄卒們和弄丟生死簿的崔判官責無旁貸，都被罰了一年的俸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