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學校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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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曼•羅蘭在《約翰•克裡斯多夫》中寫過這麼一段話：大多數的人在二十歲或三十歲時就死了。一過這個年齡，他們就變成了自己的影子，後面的生命只不過是用來模仿自己，把原來真正有人味兒的時代所說的、所做的、所想的、所喜歡的，一天天重複，而且重複的方式越來越機械，越來越荒腔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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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俊飛對這句話十分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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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死得更早，早在琴死亡時，心就已經死掉了，其後的漫長歲月，不過是再重複著回味那番痛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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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倩沒有食言，她在老男人上完課後，偷偷摸摸的到辦公室將他找出來，然後拖到文藝社的社團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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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拖我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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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俊飛實在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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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環顧了下四周一眼，很老舊的教室，不知已經廢棄多少年了，但是打掃的還算乾淨。裡邊的擺設十分簡單，也就一張桌子，幾把鋼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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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地盤。」薛倩朝他神秘的眨眨眼睛，「昨晚不是已經承諾過要幫姐夫你調查了嗎。別擔心，已經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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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人的聲音堵在喉嚨裡，最後還是沒有吐出來。昨晚自己似乎真的聽到過她有說要幫忙，不過，完全沒有想到是這種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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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倩將他推到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坐下，然後興奮的向外邊喊：「一號，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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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一號是班裡叫做楊熏的女孩，她畏畏縮縮的從門外進來，然後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低著頭，像是個受審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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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己一眼，怯生生的打招呼，「楊老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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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俊飛搞不清楚薛倩葫蘆裡究竟賣什麼藥，只好啥話都不說，瞪了瞪站在自己身旁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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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倩神氣的問：「一號，把你知道的傳聞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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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楊熏用軟綿綿好聽的聲音講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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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們班死了好幾個同學，班裡有個傳言說是碟仙在作祟。前段時間，據說有幾個同學晚上偷偷跑進教室玩碟仙遊戲，然後張思民同學就自殺了，接著又有五個同學離奇的陸續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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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大家都在盛傳，或許是那晚玩碟仙的人沒有將碟仙送回去，所以被請來的鬼還徘徊在教室裡，找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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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俊飛揉了揉太陽穴，這是啥，學校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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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自己的姐夫沒開腔，薛倩不動聲色的點點頭，「辛苦你了，出去吧，順便將二號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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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二號是班裡姓李的女學生，她紮著代表精神的馬尾辮，神色卻有些憔悴，「楊老師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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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吧。」薛倩搶著代替姐夫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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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的也不多，現在班裡人心惶惶的，誰也不知道下個死的會是誰。很多人都想轉班，可學校也不讓，真是討厭。」李姓女生有些抑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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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裡不是死了六個人了嗎?聽說是因為生物實驗室的原因。那裡不是有一隻泡在福馬林中的人手嗎?據說那是一隻女死刑犯的手，那個女人用那只手殺了十多個人。前幾個月生物老師來將標本拿到我們班來上課，結果被某個學生失手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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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我還記得。」薛倩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嘴唇，「似乎到現在，打碎玻璃罐的犯人還沒找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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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正確!」女人的八卦心理不論年齡，只要說對了話題就會滔滔不絕。李姓女生來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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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生物課被換成了連續兩節，第一堂課上完後，所有學生似乎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出去了。回來後有人發現裝標本的玻璃罐掉在了地上，福馬林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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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女囚的手呈焦黃色，噁心的散發著古怪的味道。它靜靜地躺在張思民的課桌下，嚇得那小子差些尿褲子。然後沒多久，便聽說他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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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越說越起勁，「所以啊，班裡很多女生都在傳言，說是那個女囚的怨氣因為那只手的原因而留在我們二班教室裡。它會不斷的殺人來宣洩自己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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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個典型的學校鬼故事，楊俊飛聽到直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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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姐夫不悅表情，薛倩機靈的打斷了滔滔不絕的李姓女孩，「嗯，清楚了。謝謝你的情報，出去後把三號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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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號也是個女孩，同樣是老男人班上的。楊俊飛對她沒什麼印象，這孩子缺乏存在感。薛倩湊到他耳旁輕輕介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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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趙梅，是個可以參加全宇宙最緊張小姐的評選角色。我猜她肯定患有社交恐懼症，善於把壓力無限擴大。所以跟她說話，一定要輕，要柔，不能凶巴巴。語氣一重就會將她嚇到。」說完，她又補充道：「別看趙梅性格很內向，班裡人都說她有陰陽眼，能看到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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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梅這個名字很土氣，穿著也跟她的名字一樣不時髦。她怯懦的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完全沒有坐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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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聽說你看到過教室裡的幽靈?」薛倩的聲音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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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趙梅緊張的渾身僵硬，許久後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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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長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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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頭髮，穿白色的長裙，腳不沾地，整個教室裡飄來飄去的。」趙梅小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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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俊飛幾乎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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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傳統的女鬼長相，實在已經老掉牙到無可救藥了。這女孩哪有陰陽眼，明明就是人內向，有想吸引人注意，才裝出能看到靈異事物的模樣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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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趙梅的回答也令薛倩很失望，「最近班裡的學生離奇死亡事件，就是那個女鬼弄出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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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看到，我看到那個女鬼。」趙梅有些猶豫，最後更加小聲了，「飄飄忽忽的飛到同學的後腦勺，抓住他們的頭髮用力的吸吮。然後那些同學就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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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薛倩無力的揮揮手，「你出去吧，把四號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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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沒存在感的女孩離開，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楊俊飛一眼，咕噥道：「老掉牙的恐怖小說裡看到的情節都敢拿出來講，真是有夠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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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俊飛鬱悶的心臟都快不跳了。難道前面的幾個校園恐怖故事就不老套?真是的，被拉來這裡根本就一點意義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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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個學生講述的故事也完全沒有參考意義，全是學院怪談，類似流傳已久的校園七大不可思議，只不過稍稍變動了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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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問那所學校沒有點怪事，這些怪事全被二班的學生連系到一起，硬是扯了聳人聽聞的恐怖流言，自己嚇自己。至於本班六個同學的死亡緣由，卻是一丁點正常思維都欠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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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九個同學走進來時，楊俊飛已經無聊到快要睡著了。薛倩依然精神充沛，神氣活現的比自己的姐夫更像個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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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號，說說你所知道的。」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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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號講述者叫做方西，是個男學生。他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緒，有條有理的拿出一張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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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我整理的本班學生死亡時間表。我本人對靈異的東西特別感興趣，所以最近都有在收集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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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倩接過來瞟了一眼，然後不動聲色的遞給了楊俊飛。老男人本來還有點漫不經心，但剛看了第一頁的開頭，注意力就被吸引過去。這個方西是個人才，列出的表格內容十分細數，調查到的東西也跟自己的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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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二班第一個死亡事件發生在二月二十八日，剛過完春節，開學沒多久。死者是張思民。他殺了自己的父親後，用菜刀割掉自己的臉部皮膚後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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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死者叫做周立，死於四天后的三月四日，死因是跳樓自殺。周立跳樓時不慌不忙，還有時間用手指挖出自己的兩個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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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死者叫胡波，死於五天后的三月九日，死因是自殺。被發現時，全身腐爛的倒吊在學校室內體育場的器材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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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個死者叫做春山，死於七天后的三月十六日。死因是意外。被電車輾壓得支離破碎。現在都還有幾塊軀幹沒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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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個死者叫做孫思環，死於十三天后的三月二十九日。死因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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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個死亡者叫做高靜，死於二十三天后的四月二十一日。死因是因為被蜘蛛咬傷，屍體因為蜘蛛毒素腐蝕而殘缺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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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除本班外，高二三班有一個叫做李洋的同學因為患狂犬病，發狂到處咬人，於四月十九日死亡。據聞，那位叫做李洋的學長，最近在追求本班一個叫做王思梁的女孩，所以常常到本班串門，不知道死亡原因會不會跟此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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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報告十分具有參考價值，特別是最後一項。楊俊飛抬頭問：「關於二班不斷有人死去的原因，你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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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大家都盛傳是鬼怪作祟，雖然我以前是不信鬼神的。不過最近有些動搖了。」方西摸了摸後腦杓，「說起來，最近我有查這間教室的老故事，居然偶然被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件。不知道會不會和現在本班的離奇死亡現象扯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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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的看了看四周，那模樣實在有做狗仔隊的潛質。他壓低了聲音，緩緩道：「我發現，二班的教室，其實早在十二年前就死過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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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他高中時正就讀在那個班哩，怎麼自己從來就沒聽說過?楊俊飛挺了挺背脊，表示認真取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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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西得意的說：「死的是一個女老師，據說很年輕，才二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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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俊飛和薛倩同時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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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元老師的名字，資料上並沒有提及，不過聽說是岳雲中學有史以來最漂亮以最年輕的，教的是英文。十二年前上課時，被一個發瘋的女同學用刀刺死了。」方西掏出一張老舊報紙的影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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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報紙當年也曾經有過報導。那個殺了女老師的學生，似乎暗戀著同班的一位同學，可那位男同學愛上了女老師，並且女老師也默認了這段戀情。不知道被男同學拒絕了多少次的女同學，終於受不了刺激了。某天上課的時候，悄悄地帶上一把水果刀，趁著女老師講課時，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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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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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俊飛全身都在發抖，他烏黑的眼珠兩旁佈滿血絲，眼睛充血的厲害。他大吼一聲，視線非常的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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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倩的表情同樣也不太好，她示意被嚇傻的方西趕緊出去。然後靜靜的瞧著眼前本來應該當上自己姐夫的男人發洩著憤怒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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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社的教室因為他的怒火而彌漫著沉重的氣氛，本來就不明亮的空間顯得更加陰鬱了。薛倩小聲安慰著他，不知過了多久，老男人才壓抑住自己失控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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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繼續下去嗎，姐夫?」薛倩小心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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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俊飛想了想，然後點頭。開始還覺得她的安排像是過家家沒有任何意義，現在漸入佳境，他似乎也收集了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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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號又是個女生，長得有些醜，不過語氣倒是充滿自信，而且非常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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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們班出名的萬事通，什麼都知道。在班上的人員也很好，大家喜歡跟她說話。」薛倩介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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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得很有氣質的女孩點點頭，「班裡的大事小事我全部清清楚楚，有什麼問題問我准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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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俊飛問：「關於二班學生的連續死亡，你有沒有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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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當然有。」女孩眼睛一亮，「班裡傳聞很多，但大多是無稽之談。我歸納總結後發現，每次死亡的同學，當天或者幾天前都是值日生，而且有好幾個都曾經向我抱怨，說明明前一天黑板上乾乾淨淨的，可到了早晨就發現黑板上被惡作劇畫上了塗鴉。那些同學其後在當天或者幾天後就遭到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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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這跟班上的同學自殺或者意外死亡有聯繫?」楊俊飛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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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孩提供的線索確實提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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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他都找不到二班死亡的六個人之間的聯繫。如果沒有聯繫的話，案件的屬性就要重新定義了。可是值日生與自殺或意外真的有橋接原因的話，調查相對而言會有些方向，而不再一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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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就不知道了，但班裡現在很多人都不願意再當值日生。」女孩努努嘴，「就連我也是能躲就躲，實在躲不掉，就儘量賴掉。寧願挨老師罵，也不要早上一早來履行值日生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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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俊飛和薛倩對視一眼，他又問了幾個問題，不過並沒有得到滿意的資訊，便讓萬事通女孩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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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號還是個女生，長相和個性都很活潑，她一坐定後，還沒等兩人招呼就主動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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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呐，我過幾天就準備轉學了。最近一兩個月每天都提心吊膽，轉走後總算晚上能安穩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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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倩小心的湊到楊俊飛耳邊提醒，「這個女孩就是李洋學長戀愛的對象，叫做王思梁。聽說他倆最近有再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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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人不動聲色的問：「王同學，你跟前幾天去世的李洋有在交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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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絕對沒有!」王思梁連忙擺手，「楊老師，這種事你可不能亂說，要傳到我老爸耳朵裡去，還不打我打死才怪。我家家教可嚴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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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害怕，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楊俊飛揉了揉脖子，「我只是有些感興趣而已。李洋死的那個早晨，似乎是你值日吧?那天你貌似並沒有值日，而且還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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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梁有些遲疑，「你真的不會告訴我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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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會，我用人格保證。」老男人舉手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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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我確實是有在跟李洋交往，他成績好能幫上我的功課，人也長得有些小帥，遷出去很長面子。」王思梁總算下了決心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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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值日時，是李洋幫我去的。班裡值日生按理說是兩人，可現在人數湊不齊，而且還有些恐怖的傳言流出來，說誰要是早晨去值日，誰就是下個死掉的人，所以班長最近安排值日生時，都只安排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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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我當值日生時，我膽小，不敢去。李洋學長笑著說早上一早去替我履行值日生的義務。我高興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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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色有些發白，「可是那天到了學校後，我居然聽說李洋學長得了狂犬病在校門口到處咬人，而且當天就死在了救護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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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老師，你不覺得有問題嗎?太詭異了。」王思梁似乎很冷，很害怕，她用力抱住胳膊，看向老男人，「那天如果我真的去值日的話，說不定死的就會是我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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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的新聞我也看了，李洋幾天前確實是被狗咬過，可咬他的那只狗已經打過狂犬病疫苗了。我很清楚，因為咬他的那只狗就是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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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怕被父母知道我跟他交往的事情，所以他一個人去打狂犬病疫苗。也根本沒有在醫院裡出現什麼如同新聞報導上寫的『怕風、恐水、嘔吐整症狀』。他死的前一天，都還十分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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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梁害怕不已，「我相信，二班的教室肯定有問題。說不定值日生被什麼某種惡靈給詛咒了，所以值日的學生才會不斷地自殺或者發生意外。總之，也不關我什麼事了，過幾天我就要轉學離開，不過，說出來後，心裡倒是舒坦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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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走後，楊俊飛和薛倩兩人面面相覷，許久都說不出話來。他們感覺被上涼颼颼的，似乎有股陰氣彌漫在四周，令人喘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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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你說班裡是不是真的在鬧鬼?」過了十多分鐘，薛倩才憋出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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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楊俊飛搖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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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生的講述來看，值日跟學生意外和自殺事件之間，似乎真的有一條看不到的聯繫，可是，處理這類事件根本就不是他的強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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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更習慣處理人類之間的問題，社會上再陰暗、再恐怖、再暴力的事情，再他現在看來，都顯得可愛、好解決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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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校長的委託，沒想到竟然會如此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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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誰值日?」楊俊飛突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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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叫馮學的男生。」薛倩從書包裡掏出值日表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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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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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頓了頓，聲音裡充滿了苦澀，「很不巧，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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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楊俊飛的心臟猛地跳了幾下，「我去跟校長建議，從明天起取消值日生這項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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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倩點點頭，「從現在的情況判斷，這的確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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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放學後，學校的大門口貼上了一張顯眼的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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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岳雲中學全體同學通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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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減輕學生們課業上的負擔，學校將從即日起取消值日生，各個班級負責的衛生打掃工作下午放學處理好後，第二天早晨不再派值日生打掃。每班所有學生每天都負責自己桌椅附近的衛生，黑板由班長繼續安排班上的同學輪流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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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務必案要求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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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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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雲中學教務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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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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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公告在學校師生間引起了不大不小的波瀾，每個人都照著要求做了，學校方面還派專人負責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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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俊飛總算是松了口氣，總之值日生與死亡不論是不是有關聯，全面撒網的斬斷禍根是最好的。他認為從源泉上制止怪異事件發生，應該比找出原因後再採取行動更有效率。薛倩對此也大加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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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就看究竟有沒有效果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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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倆完全沒有想到，似乎，這個措施完全沒有用處。第二天，情況更加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