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酷言 2008-3-1 14:01
《千里一线牵之喵個一聲來聽聽》作者:Dearya【完結+番外】
[table=100%,#FFFFE6][tr][td][size=9pt][發帖際遇]: [url=http://ds-hk.net/event.php]藍酷言玩小豬樂園, 獲得現金9Ds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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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DarkSlateBlue][size=2] 喵∼喵!喵?
喵你的屁啦!要不是那个OOXX把我OOXX,又丢来OOXX!我哪会哔∼
OX你个头!哔什么哔∼还给我消音!
好样的,等我解决完眼前这个小白痴,就回去把你给*@!+&8=*∼[/size][/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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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惊恐、狂乱的叫声从黑暗的小巷中传出,四周的生物也因为这种恐怖的声音而纷纷退避。而令人疑惑的是,这声音不论怎麽听都像是猫叫声,但路过的人心中不禁自问—这猫为何会叫得这麽惨烈。
许久,当怒喵声终於停歇後,从小巷口可以看见一个长长的影子正慢慢移动著,映照在昏黄的路灯下,是一只黑猫。
※※※※
矫捷地从车下穿过,黑猫左右张望似乎在观看著什麽,等到犹豫结束,他迅速往一个看起来挺高级的别墅进驻。
原因无它,只因为那扇高高的铁门刚好开启,一辆黑头大马的加长型礼车经过,他跳上去顺道搭了趟顺风车。
阴冷的天气让黑猫不禁颤抖,他敏锐的鼻子闻出似乎有下雨的预兆。跳下礼车後车厢,他看了看後随机往一处透露著温暖灯光的窗户移动。
窝在窗台下,黑猫抖了抖身上和脚上的露水,他开始回想著这一切最初的开始。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猫!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一长串,猫的语言流利地从黑猫口中溢出,此时要是有人懂得猫语的话,便能顺利地翻译出黑猫真正的语意。
(以下暂时用猫语翻译)
(上句原文)
「喵喵喵喵喵…一定就是他害的!猫!害我现在人不人猫不猫…」
咦?为什麽我好像真的有说喵喵喵…?
黑猫这样想著。
他又试了一次。
「喵喵喵喵喵…吼…猫…他喵的你这个喵喵喵…!我跟你势不两立!」
好…不能说是吧,我用想的。
喵喵喵喵喵…猫…连用想的都不可以…
愤怒的黑猫不停地在原地踱步著,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很好!那家伙之前说了什麽来著…?三…三项限制是吧。
黑猫开始回忆著那个自己称为喵喵喵喵喵的人所说过的话。
豔红的薄唇吐出的是亦男亦女的中性声音,那个人拥有完美的嗓子和俊逸出尘的外表。
「啧啧…真不懂我的小兔子怎麽会有你这麽粗鲁不堪的朋友。」
「嗯…就这样好了。这个假期我来陪你玩玩吧。首先,不该说的话不能说。再来,避免我的小兔子被你带坏,所以非礼勿言。最後,作好你的本分。」
记得他说到这里,自己的意识就开始模糊了,在陷入黑暗前,他仍听见那可恶的笑声。
「呵呵…记得,三项限制唷。」
回忆结束,黑猫开始一条一条分析。
首先是不该说的话不能说。
不该说的话该不会指的是那个人的名字吧…?
想到这,黑猫试探地动心一想。
喵喵喵…
果然,不能说他的名字…。那麽自己的呢?
喵喵喵……
也不行…。
又试了好几个,黑猫发现,只要是和自己人型时有关的事情几乎都不能说,举凡名字、生日、身份、住址等等,一想或一出口,都是「喵」字代替。
嗯…解决了第一项,再来是非礼勿言。
根据自己刚刚顺带的试探,这个非礼勿言的礼,指的应该就是不能想或说脏话了。
不过那家伙果然没有顾虑得很周全,他喜欢喵是吧,我就给他用喵的。
他∼喵的。啊哈哈哈哈…我就给你用喵的啦。虽然出口还是一连串猫语…郁闷。
最後是作自己的本分。什麽是本分啊?
黑猫抬手看了看,一只黑色毛茸茸的猫猫手,踩下去的脚印是一朵一朵小梅花。
该不会…是要我好好作只猫吧。
想到这,黑猫的脸色都变了。虽然看不太出来,但是根据他的眼神判断,此刻黑猫正是怒火焚身啊。
「他喵的你这个喵喵喵!」
仰天怒吼,黑猫满腹愤怒和郁闷。
他知道,此时在别人的耳中,自己八成是在说…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唉呀呀…好郁闷啊。
2
天空果真如黑猫所料,飘下一丝一丝细雨,这让黑猫不禁打了几个喷嚏,身上也瑟瑟发抖。
喵的…什麽鬼天气…冷死了。
心中这样想著的黑猫嘴里又是一串连续的猫喵声,当然,内容想必不会正经到哪儿去。
他将身体往窗沿靠,试图挡去冰冷的雨水,但他的身子和尾巴还是不免有些沾湿。
黑猫在心里将那个让自己变成这样的人骂得半死,诅咒他的祖宗十八代,可惜这些只是嘴上发泄而已,对於现况一点帮助都没有。
半天过去,天色近黑,黑猫的心情才随著时间慢慢沈淀下来。他开始考虑著接下来的生活。
不知道我什麽时候会变回人…接下来该怎麽办呢…?
环境的陌生、猫咪的型态、无法掌握的状况让黑猫一下子慌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孤独无助。
咿呀!
正当黑猫的心情跌落谷底时,他头上的那扇窗开了。黑猫抬头看去,一个小人儿伸出头来左右探望著,在和自己双眼交会时,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眼睛一蓝一绿的小人儿对黑猫伸出双手,嘴里似乎叫喊著什麽。
黑猫一听,明白这是自己不懂的语言,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无害。热气不断从窗边溢出,这对黑猫来说是一大诱惑。於是他看了看那双手,决定还是自己跳上去。
轻巧地跳上窗口,在小人儿的引导下,他来到一个大型壁炉前。
暖烘烘的乾燥感觉让黑猫不禁舒服地眯上了眼,突然,头上一个东西罩下,身体也被抱起。原来是那个孩子拿了条毛巾正抱著自己擦拭雨水。
「*&@%I(##%*~)
黑猫眯眼看著小人儿,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麽。
那人将黑猫抱站立姿势,嘴里本来一连串的陌生语言,最後变成一直重复著一句话。
卡…麦…尔…
黑猫听音直译,小人儿似乎在说自己的名字。
抬起他的猫猫手,指著对方的眼睛,黑猫的这个举动让卡麦尔愣住,卡麦尔的眼神中有些自卑和防备,但随即意识到对方是只猫,便又松懈下来。
淡金近银的短发,一蓝一绿的眼睛,这孩子有著十分漂亮秀美的五官,可想而知他再大点,会是怎样惑人的一番风貌。
「喵喵喵…」
真特别…黑猫这麽说著,可惜他出口的仍是喵喵声。
卡麦尔一边「却著却著」的叫,一边摸著黑猫的毛。
黑猫想,这大概是在叫自己吧…可惜不知是什麽意思。
或许因为焦虑了一下午,也或是因为猫的本性,黑猫此刻的脑袋已经开始混沌了起来,随著卡麦尔抚摸他的毛的频率,呼噜呼噜地哼叫著。
头顶上,卡麦尔仍然在说著自己不懂的话语,用有点耳熟却不懂的意义的语言,这让黑猫更加昏昏欲睡,终於,最後他连尾巴都没摆动了。
四肢侧放在身边,黑猫的睡姿露出半边肚子。已经睡著的他并没有看见小人儿拖了一条毛毯盖在他身上。
梦中,一如往常他尽情地施展拳脚与那个喵喵喵喵喵对打,旁边则是好友不知该如何阻止的面孔。
与那人同样有默契地闪过好友周围,他举手抬腿再次攻击那金发蓝眼的美少年。那人面对好友时的温柔完全没挂在脸上,他一脸傲气地接受著自己往前送上的拳脚。
随著梦境内容,黑猫的身体会微微抽搐,而他的猫手也张开握拳地反覆著动作。
「想要笑就笑到最开心!Bulu Bulu Ya Bulu Bulu Ya想要做就做到最尽力!Bulu Bulu Pa Bulu Bulu Pa想要笑就笑到最开心!Bulu Bulu Ya Bulu Bulu Ya想要做就做到最尽力!用尽力全力(再困难都不怕)!」(摘自霹雳酷乐猫片头曲)
3
黑猫过去从没後悔与那个金发蓝眼美少年对上,虽然觉得这举动让好友造成部分困扰,但他实在是无法与那人和平共处。
一开始是怎麽回事呢?
他记得那时刚好快要遇上今年冬天的第一个寒流,趁著气温尚未下降,小周末下午,自己与其他朋友打了一场痛快淋漓的球赛。满头大汗的自己回到宿舍时,一开门却发现那美少年与好友…嗯…正亲密地双双黏在好友的床上。
看来出来某人是正在偷袭中,因为他看见好友睡眼朦胧地有些反应不过来。
於是,伸脚一踹,这是他第一次与那人正面冲突。他真得是看不惯这外国人的豪放程度,对美少年而言,他好像一年四季都老是处在春天一般的状况下。
而让他感觉更不舒服的是那人对於好友的独占欲。他把自己的触角伸到好友身上还不打紧,连带著他竟将好友的生活范围中所能包含的任何东西都纳入他的管辖范围。
这之中,就包括了黑猫自己。
说实话,黑猫有时候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想让那人的尾巴翘得太高,反正他从没享受过那人的「温柔体贴」,与他稍微作对一下也不失为一种生活乐趣。
他的确是觉得自己说话时的用字有时稍微粗鲁了点,但美少年有必要每次在自己说话的时候就不停地出现那种用双手捂住好友耳朵的动作吗?
这简直是一种挑衅啊!既然如此,黑猫也不用客气就直接跟他杠上去了。
耳朵一直传来各种吵杂的声音,黑猫睁开了杏仁状的眼睛,然後伸展著他的四肢,甩甩手、甩甩腿後他才觉得好像清醒过来。
左右张望著,黑猫并没有看见房中有任何人影,放自己进来的小人儿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在这用猫眼看起来很大的房间中走来走去。
由於体型变小,所有的东西对他而言都变大了。
看向房间的一角,有块竖立而被绒布盖起来的东西,他走向前用嘴巴咬住绒布然後拉扯,在布帘掉下来时这东西出现了他原本的样貌,这是个穿衣镜。
镜子下方被支架架高,所以黑猫得站起来才看得到镜中的自己。
他黑色的猫手搭在镜子下部的边框上,然後他仔细地打凉著自己这副陌生的猫样子。
杏仁状的眼睛是深琥珀色的,除了颜色不同外,他看得出来这眼睛的轮廓的确是属於他的。
好家在…没给我弄个黑色的眼睛,我记得猫咪好像比较少有黑色的眼睛吧?!
身上是略粗的黑色毛皮,从头到脚无一杂色。黑猫的脸型比较尖,拥有东方猫的特色,而身体也属於比较细长的体态,他的尾巴末端的毛就像是毛笔的笔尖一样。
好吧!整体而言,我是一只乌溜溜的野猫就对了!
这是黑猫仔细观察自己後得出的结论。
黑猫不停地发出喵呜声,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用猫手摸著自己的脸,他的动作十分丰富。
嗯…好吧,来看看这身体的状况怎样。
与其自怨自哀地怒骂罪魁祸首,黑猫更积极地想先弄清楚自己现在这具猫的身体。
於是,这房中就出现了一只疯猫。
跑来跑去、一下子来个急转弯,一下子又猛然停住冲势,黑猫稍微跑了一会儿就抓到该把尾巴放哪儿的诀窍。其实这大部分还归功於他这个身体的本能。
然後,换到跳上跳下时,黑猫开始就出现了一些问题。
首先是视线的角度,他还不习惯用猫眼看世界,所以常常在跳跃时抓不住与物体间该有的距离。
猫的跳跃力与人不同,他摔了好几次才明白这身体的极限。而多高又该用多少的力气也是他练习的重点。
再来,黑猫常从高处摔下去的理由还有一个。那就是体型。
相比之下,人的身体比较类似平面,而猫与一般动物一样是用四肢著地,他必须留下站立的空间给後脚。而一开始时,黑猫老是用人类的角度来练习,这让他是成功地跳上去了,却又马上因为後脚没站好而摔下来。
反覆练了好久,终於在跳跃的这个部分他也抓住重点了。
唔嗯…这身体很柔软呐!
黑猫放下了跑步与跳跃的练习,他开始测试身体柔软度。
扭来扭去变化著身体的姿势,他很满意这比当人类还好的身体软度。
咦!说不定!
黑猫想到一个念头,他先站好,然後努力地将头转往後方,而他也小心翼翼地控制的尾巴的方向。
终於,一个猫型圆圈完成了。
黑猫成功了,他用嘴咬住自己的尾巴然後眯著眼感觉到自己还蛮了不起的。
喀啦!
努力维持这圈圈的连结,黑猫并没有发现这房中出现了另外一人。
嘿!看我的,三角形!我变我变!
砰的一声倒在地上,黑猫嘴里还咬著自己尾巴,他的视线中多出另外一对眼睛。
「0^_*#@@#%^*」^%$@…」
那对异色双眼中满是疑惑,小人儿蹲在自己旁边。
突然松开嘴,黑猫还能感觉到口中满嘴的猫毛,他躺在地上瞪著对方。
被看见了被看见了被看见了…
自己的这种愚蠢游戏被人看见了!
羞惭、尴尬…因为毛色的关系小人儿并无法看见黑猫赧言的样子,但黑猫却是无比後悔他没有注意四周的状况。
看著眼前感觉有些僵硬的猫咪,卡麦尔伸手将黑猫抱了起来,他以为是自己吓到了正在玩耍的猫咪,所以他轻轻地拍著猫咪的背想要安抚他。
还拥有人类性格的黑猫觉得就像是自己深夜时偷偷摸摸的行动被人发现一样,什麽行动?啊就是从学校翻墙出去还挂在墙上时却被辅导员抓到啦!
而且,根据目前的状况来譬喻,他被抓到时的动作还是用那种不堪入目的姿势。
就这样,黑猫欲哭无泪地僵在卡麦尔怀里哀悼自己当猫的第一次凸槌。
这件事在他的黑猫生涯里成为一个让他难以忘怀的污点。 [/size]
[[i]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4-10-30 09:29 編輯 [/i]]
藍酷言 2008-3-1 14:02
[size=2]4
拜人类的文明所致,夜晚对於人的意义已经有些变化,不再是随著日起日落而作息。自从照明设备有了重大变化之後,对於许多人来说,他们房子里的明亮度并不会受到夜晚的影响。
猫是种夜行性动物。
黑猫有著如此的体会。不同於频频打呵欠的白日,黑猫发现自己在夜晚时刻的精神比较好。他的猫眼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微光中的事物,於是在一开始进驻这大屋子的前几天,他都趁著夜深人静时在这屋子里探索。
然後白天再回到卡麦尔的寝室去睡觉。
那小人儿对自己实在是不错,三餐都有的吃,甚至还帮自己准备了猫沙盆。
只是那猫沙盆至今仍然无用就是,黑猫很努力地学蹲厕所,然後在他不懈的练习下,他现在可以很轻松地跳上马桶去解决民生大事。
不太会判断孩子的年龄,黑猫估测卡麦尔大约是十岁左右的孩子。
防备心很高、眼神中总带著些许寂寞,从卡麦尔的小动作可知他应该是个自尊很强但却没什麽自信心的人。
即使感到委屈,他仍是扁著嘴含著眼泪不肯向人发出求救。
卡麦尔整天都待在家中,从早餐过後就是一连串的课程。他会将黑猫放在书房的桌子底下,所以黑猫知道他大部分的学习状况。
一天下来至少出现四个不同面孔的家教,小小年纪的卡麦尔坐在那宽大的椅子上显得十分突兀。
而黑猫也终於知道这些人所用的语言是法文,他听过那个喵喵喵喵喵说过几次,所以他能够随著音调的高低判断出来。
卡麦尔的其中一项学习课程就是英文,此时的黑猫会强打起精神跟著上课。而晚上卡麦尔最喜欢的游戏便是抱著黑猫说话,他会一边复习功课一边像个小老师一样对著黑猫讲解,所以在经过几个月之後,黑猫也大概可以听懂了卡麦尔口中的话。
由於知道自己为什麽会从人变成猫。所以黑猫在一开始的慌张过後很快地就调适好自己的心情了。
他现在的状况与好友之前的梦境遭遇有些类似,而且始作俑者又是那位喵喵喵喵喵,黑猫觉得自己大概也是陷入跟好友以前一样的状况了。
应该也是梦境之类的吧!
黑猫是这样认为,直到他某天在屋中溜达时看见了一叠报纸。
报纸上的文字他不完全看得懂,但他看得懂最上头的数字—日期。
惊讶地发现这报纸竟然标示著十四年前的日期,黑猫的认知开始有了动摇。
难道,我不是在梦中?!而是在现实里?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那几天的黑猫在屋内屋外跑来跑去。在屋外,他专门注意车子的样子、人们的打扮,而屋子内,他则是将电视频道转来转去地看著。
然後,黑猫得出了结论。
由电视中那些眼熟的影星来看,黑猫知道自己被喵喵喵喵喵丢到了十四年前的法国。
这就是喵喵喵喵喵口中的游戏?黑猫在生气过後又笑了起来。
哼哼…我还以为你他喵的会使出什麽手段勒,结果就是这样啊!那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人生地不熟,我也他喵的可以把他变成「人不生地很熟」。
就当作自己来趟时光之旅吧!
一点都不因为被变成了现在的状况而显得丧气,黑猫反而是用著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心态来面对当猫的生活。
嗯嗯…十四年嘛!虽然日子有点长,不过我想…应该是十四年过後我就会回到以前的生活了吧!
黑猫比较不爽的是他必须在这里生活十四年,这麽长的时间里他没有把握能够拥有和现在一样的心情。
说不定以後自己会变成外表十七岁而心态近四十的人,黑猫著实为此烦恼了好几天。
但当他想起好友的遭遇时,他记得好友并未因梦中渡过的年月而感到烦恼。好友是怎麽说来著,黑猫记得是这样吧。
「我很清楚与喵喵喵的回忆,可是在梦中的那些日子啊,说实话在我醒来後我可以很清楚地分辨那是梦而已。我不觉得我在梦中生活了很久!」
黑猫也只能希望自己的情况能跟好友一样,不然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喵喵喵喵喵…就等著我吧,我回去一定要把你猫猫呜喵喵喵喵。现在跟他同寝的可是我,不来拜码头还这样对我,你就等著看我怎麽破坏你的春天!!
黑猫夜夜磨著爪子来发泄怒气。只要习惯了之後,他一点儿都不介意心中的OS被喵声消音。
反正他知道自己在骂什麽就可以了。
「嗯哼,你消嘛你消嘛!我照骂。你这他喵的喵喵喵喵喵!!!」
黑猫用猫语这样大吼著,他伸出中指对著月亮。
5
把头放在双手那儿,黑猫懒懒地趴在地上,他的猫眼时开时闭,但他确是十分清醒。尾巴在後头轻甩,猫儿的尾巴像蛇一般蠕动。
「噗噜!抱抱!」
歪著头的小人儿蹲下对著书桌底下的猫儿叫道,他伸出双手做出来呀来呀的动作。
黑猫眼睛一眯,半年前开始听到卡麦尔口中老是出现「噗噜」两个字时他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在黑猫的法文渐渐进步的同时,他终於明白那个愚蠢的音是他的名字。
为什麽为什麽?我宁可叫小黑之类的也不想叫噗噜这个名字呀!我哪里会发出噗噜的声音。
黑猫震惊过後也不得不屈服,毕竟卡麦尔算是一个很好的小主人。
懒洋洋地起身,黑猫噗噜伸了个懒腰之後将一只猫手递给卡麦尔,任由他将自己抱起来放在他腿上。
他就这样乖乖地坐在那儿晃著尾巴打瞌睡,直到有人敲门送来了卡麦尔的晚餐。
「少爷,请慢用。」表现出来的态度与说话内容完全不同,女仆放下盘子就走。
黑猫要是没看过喵喵喵喵喵摆出来的用餐阵势的话,他可能会对下人的这种态度不以为意,但他看多了好友与好友情人的那种吃饭方法,他知道这个下人对卡麦尔的态度很不恭敬。
经过这些时间黑猫大约也弄清楚一些关於卡麦尔的事情。他是这个家唯一的小主人,他的母亲生他而逝,因此他父亲除了来看看孩子的学习状况之外,平时并未与他居住在这大宅里。
除了管家对卡麦尔比较尊敬外,其馀下人都在私底下不太重视这个小主人,他们甚至让卡麦尔觉得自己的眼睛颜色很奇怪。
一蓝一绿的异色双瞳的确很特别,但这对眼睛的主人却不喜欢它,因为就连黑猫也常常听见那些碎嘴的人们在用他的眼睛做文章。
虽然已是现代,但这种异色双瞳代表了不详的传言仍是在这大宅里流传著。
看著卡麦尔用叉子将他的食物分到猫碗里,黑猫坐在桌子上等著小人儿分食。
「真他喵的没礼貌…」
黑猫喃喃著想著刚才退下的女仆。
「咦?!噗噜?」
听见对方的疑问,黑猫抬起头来不解地看著卡麦尔。
嗯?怎麽了吗?
「快点!我饿了!」
看见小人儿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黑猫用猫手指著猫碗的方向然後催促著。
「噗噜说话!」
当的一声叉子摔在瓷盘上,卡麦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桌上的宠物。
「啊?」
习惯了自言自语的黑猫一下子无法反应过来。
突然胸前被抓住,黑猫被卡麦尔抓到他眼前放著。
「噗噜!说话说话!」卡麦尔摇晃著黑猫,他已经将盘子移到桌子一旁去了。
四肢用力挣扎了起来,黑猫用手推著卡麦尔抓住自己的手掌。
「啊啊!不要晃我啦!」
黑猫保持站著的姿势,他被卡麦尔贴近的脸吓到,然後他伸出猫手抵在对方白白的脸上。
「说什麽啦?」
「噗噜!说话说话!说话!」
察觉对方并不了解自己的回应,黑猫这才改变他口中一直所用的语言。
「说什麽?!」
这话语不甚流利但仍是法文。
「噗噜说话了!」
卡麦尔愣了一下然後将猫儿紧紧抱著,他兴奋地抱著猫从椅子上下来跳来跳去。
「我要昏了…我要昏了…」
不停地被转圈,黑猫头昏脑胀地抱怨著,直到他觉得世界不再旋转这才发现卡麦尔已经将他放回桌上。
脑袋稍微冷静下来,黑猫发现现在的状况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说话?我一直都有说话啊!但我不是都用喵的吗?
「噗噜!说话!」
「他懂了猫语?耶,好像不是。我好像真得有在说话!」黑猫熊熊发现自己说出口的言语不再是喵猫声,而是字正腔圆的中文。
「听不懂!噗噜听不懂!」
将四肢收好坐著,黑猫看著眼前一脸期待的小人儿试探地开口,他将一只猫手举了起来。
「嗯…你好。」
「你好,噗噜。我听得懂了。」卡麦尔的表情满是喜悦,他语气轻快地回答黑猫。
「耶耶耶耶?你真得听的懂啊?」
一急之下,黑猫又使用了他所熟悉的中文。
「什麽?」
将自己的疑问转成卡麦尔能懂的语言,黑猫惊讶地发现对方的确是在回应自己。
「听的懂唷!噗噜会说话!」
喵啦!这怎麽搞的?我又突然能说人话了?
黑猫歪著嘴再次试著发声。
「一、二、三、四、五、六…」
他用法文来数著数字,然後当他念到十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看著那个盯著自己的小人儿。
啪啪啪啪!
「好棒!噗噜会算数!」
卡麦尔拍起手来,他很惊讶一只猫咪也会从一数到十。
偏偏在这种情况下却高兴不起来,黑猫只觉得他弄不懂现在的状况。
怎麽搞的?难道我对於那三个规定的解读有错?!不是要我好好的当只猫吗?现在又变成了会说人话的猫妖!
他喵的到底在搞什麽鬼?!
语言通了之後却没有共识,趴在桌上的一人一猫拥有截然不同的感觉。
「噗噜好棒喔!」
又被抱住的猫儿没有挣扎,他心中的想法不停地被消音著。
「喵喵喵喵喵,你喵的哔……」
6
餐桌礼仪之一:不可以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
事实证明,黑猫与卡麦尔都不是守规矩的好小孩。
一边用猫手压著鸡腿一边嚼东西又说话,黑猫吃著这半年来最让他满意的一顿。因为这些都是他喜欢吃的菜,他毫不客气地要求卡麦尔将那些菜拨到他的猫碗里。
而卡麦尔也从来没感觉这麽轻松过,不用顾忌他人的眼光、也不是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大型餐桌上,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吃饭一边看著感觉吃得很过瘾的宠物。
捡到一只会说话的黑猫,这并不让卡麦尔感到害怕,只让他觉得新奇。
由於眼睛颜色的关系,卡麦尔一直被归类於异类的范围内,所以他并不会一些因为不合常理的事情而感到恐慌。
噗噜是一只猫。卡麦尔一直这样认为。自从半年前捡到他後,噗噜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一只猫该有的表现,虽然有时觉得这只猫似乎很通人性,但他从没认为黑猫会有说话的这麽一天。
满足地打著嗝,黑猫挺著圆圆的肚子让卡麦尔抱到身上。
黑猫知道自己的许多行为正在「猫化」中,包括他会控制不住地想要舔毛、磨蹭下巴、日伏夜出,但他并不强烈地反抗这种猫的本性。
反正,规定之一就是要我好好地做猫,嗯…所以像猫一点也没差啦!
黑猫这样说服自己。
很认真地扮演著小人儿的宠物,黑猫十分习惯被对方抓去当成猫型玩偶抱著。
接著,饭後的你问我答游戏就此展开,游戏参与者是一只猫与一个孩子。
期间卡麦尔舍弃了平时该做的复习功课、还推掉了这个晚上该有的家教课程。这是他第一次强烈地坚持著自己的主张。
直至深夜,一人一猫的问答游戏终於结束。卡麦尔有逻辑地问著他想要知道的问题,虽然他们聊到後头的话题已经与一开始的目的有了偏差。
「嗯…所以噗噜曾经是个人,然後呢,被喵喵喵喵喵下了诅咒才会变成这样,而且关於噗噜全都无法回答出关於以前的事情!」
「对!就是这样!」
「其他的两个规则是要噗噜好好当只猫、不可以说脏话。」
卡麦尔总结到这边,他疑惑地看著趴到一旁成大字形的猫。
一边猜一边看著黑猫点头与否,卡麦尔得知黑猫习惯的语言是中文。在这场对话中,他常听见黑猫自言自语似地小声说话著,从音调判断,那时的他应该是在使用自己所不会的中文,但卡麦尔也发现了黑猫的自言自语中带有著猫咪独特的喵猫声,那应该就是噗噜所指会被消音的话语吧。
「噗噜说话很难听?」目前到此为只卡麦尔并未听见黑猫用很难听的词语说话。
「嗯…」
有点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尤其是对方又用一种很纯真的眼神看著自己。
黑猫对於卡麦尔的认为感到汗颜,目前他让对方不感到失礼的状况是有原因的。
「那个…我说话有时候有点粗鲁吧。」
「会吗?我觉得噗噜说话很高雅呀!」卡麦尔的回答让黑猫简直要脸红了起来。
「那是因为我的法文是跟你学的啦!」
竟然说我高雅,我他喵的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称赞过,要不是因为这语言是跟你学的,我哪可能都只会用这种「高级」的词汇啊!就连骂个人我都得想半天才能骂出「你这个人很失礼」的这种话来。
「我至今用法文说话还没被消音过。」这样的回答够直接了吧,黑猫有些羞惭地低著头玩耍著自己的尾巴。
喔喔,说中文有时候会变成喵喵声,说法文却不会。这表示是因为噗噜「不会」用法文罗!
用著了然的眼神看著宠物,卡麦尔并没有将这让对方感到更不好意思的事实明白说出来。
「喵喵喵喵喵,你真是他喵的猫猫猫呜喵喵…,害我还要这样跟别人解释为什麽我不会被消音。喵猫猫喵凹凹凹————。」
从没因为自己的说话习惯而感觉到羞愧的黑猫将怒气发泄出来,他咬牙切齿地用中文不停被猫喵声消音中。
「噗噜,那以後就让我来教你法文,然後你教我中文好吗?」
不想要因为语言不通而产生距离,卡麦尔很努力地想要抓住眼前的这个朋友。
就算黑猫不是人类又怎样?虽然失去了一个宠物,但卡麦尔更高兴於他得到了平生的第一个朋友。
从现在开始,他们不再是只用主从角度交往的人宠关系,而是跨越种族而平等相交的朋友。[/size]
藍酷言 2008-3-1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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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比较才知道自己是孤独的。
一直以为一般人都是这样生活著,一个人吃饭、从早到晚的学习,除去上课的时间,卡麦尔几乎可以不用说话。
一桌丰富的菜色、一整个房间的漂亮玩具…因为从没有人愿意停下来倾听他的需要,所以他总是任由著别人来安排自己的生活。
直到终於明白下人们口中对自己的閒言閒语与这对眼睛的异样眼光,卡麦尔才知道原来…原来自己与别人是不同的。
生气、愤怒、悲哀…原来他身上背负著生来就克死母亲的罪,所以就连父亲也不愿意见到自己。
曾经冲动地离家出走,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得到父亲的关注。但当饱受饥寒的自己被找回去时,父亲就连责备都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好像有没有这个儿子他都无所谓一样。
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顺从地继续这样的生活,卡麦尔在心中期盼著总有一天,他的父亲会注意到自己,会为自己的优秀而笑。
「你是笨蛋啊?」
先前酝酿出的感伤气氛完全被这句不流畅的法文给打断,卡麦尔眼睛湿湿地看著一旁的黑猫。
要来了一个柔软的枕头,黑猫趴在上头听著小人儿的烦恼。听完後他略带同情但更多的感觉是卡麦尔在自寻烦恼。
并没有因为突然的被责备而哭出来,卡麦尔睁著漂亮的眼睛看向黑猫,期待他给自己意见。
「我觉得你在自寻烦恼。」
「可是,父亲他…」
「喵啦!你是你、你又不是为他活的!」
黑猫习惯性地用中文夹杂著法文回答卡麦尔。
很可惜,卡麦尔听不懂黑猫的这番话,他面带疑惑地皱著眉头。
黑猫的法文能力有限,他没办法很流畅地将自己的意见表达出来。做出一个像是人类摸嘴的动作,黑猫想了想後决定先从简单的道理说起。
「嗯…慢慢来吧,等我语言能力好点再跟你说,不然我不知道怎麽表达。」
「首先呢,我觉得你要先学会将目光放在自己周围。什麽是你拥有的?什麽又是你想要追求的?」
「拥有?追求?」
卡麦尔很认真地听著他第一个朋友的意见。
「我觉得你很好啊,你看这房子这麽大、床也很软、不担心住、不担心吃、下人都帮你安排的好好的。这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的耶!」
黑猫的譬喻很简单,他尽量用简易的词汇来说明。
「嗯?真得这麽好吗?」
果然是不时人间烟火的少爷啊,黑猫用猫手不屑似地挥了挥。
「不然你以为我干嘛混吃等死的赖在这儿?当然是这里的待遇好啦!我可是挑过才会住在你这儿的呢。」
这话的确让卡麦尔笑了起来,他看著眼前一脸骄傲的黑猫。
「所以啊,想想你所拥有的东西,其实你不觉得你是个很幸运的人吗?史上唯一会说话的黑猫也是你的!」
跟孩子说话不能太严肃,所以黑猫的言语中并不全然是责备。
偏著头想了想,卡麦尔顺著黑猫的话语思考著。
「好像…真的耶。而且噗噜是我的!」
「好啦,你的你的。」
「在这些你享受的生活中,不要太用理所当然的角度去看待他,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他所特有的幸运,而你呢,你的又是什麽?你要自己去发现生活上的满足。」
「噗噜是指…?」
眯著猫眼,黑猫觉得亲身示范或许对方会比较能够懂得自己的意思。
他突然站了起来,然後退到枕头的一旁。
喵的一声,他在卡麦尔不解的眼光下冲到枕头上。
「喵…凹凹哦!好棒喔,好软喔,真丝的耶!羽毛的耶!」
一边赞叹、一边垂涎地磨蹭著那颗枕头,黑猫的这个举动让卡麦尔愣了一下然後溢出笑声。
「喔喔喔∼好好喔!不用睡地板也不是那种便宜猫窝,我有名牌的枕头可以玩耶!嗷嗷!我是一只多麽幸福的猫啊!」
享受状地大声自言自语,黑猫很努力地表演著。
「呵呵,噗噜有名牌枕头!」
卡麦尔笑得连眼睛都变成两条弯弯月亮,他有趣地盯著黑猫的一举一动。
跳下枕头走到小人儿面前,黑猫端正地坐好然後举起猫爪子放在嘴巴前面。
「所以勒,我是一只很幸福的猫对吧!」
「对!噗噜有名牌枕头!呵呵…。」
用没有伸出指甲的猫手戳了戳卡麦尔的脸,黑猫睁著猫眼靠近对方。
「喂喂!你知道我在说什麽吧?重点不是枕头喔!」
该不会这样还听不懂吧?这跟他喵的枕头一点关系都没有!
瞪著因为狂笑而颤抖的卡麦尔,黑猫的耳朵服贴在後。
「哈哈…」
从没看过卡麦尔这样快乐的笑著,黑猫对於自己能引发他的笑容的确感到高兴,但他更是注意对方到底有没有了解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呵呵…枕头。」
「嘿嘿。」
笑得有些勉强,黑猫忍著不对小人儿大小声。
你以为要对一个枕头流口水很容易吗?还不是怕你听不懂我才会喵的做出这麽愚蠢的动作!喵喵!要是你只听到枕头而没注意到我说的重点的话,我就…哼哼…抓烂你全部的枕头!
终於发现黑猫的表情带著计算,卡麦尔摸著笑到疼的肚子起身坐好。
「我知道,噗噜要我满足自己的生活。呵呵呵…」
还好,你的笨蛋症状还不严重嘛!
看著又笑了起来的卡麦尔,黑猫不知道他干嘛笑得这麽愉快。他晃著尾巴趴回枕头上,无言地看著对方。
「呵呵,噗噜!你的碗也是名牌的唷!」
干啥?玩上瘾了?!
黑猫看著在房间内大肆搜刮猫咪用品的卡麦尔,他觉得哭笑不得。
8
「喵?喵喵喵?喵嗷∼」
本来这应该是个很美好的早晨,昨夜一人一猫通宵地聊天直到卡麦尔无法抵抗睡意,但相处愉快的气氛就在卡麦尔叫黑猫起来吃早餐时遭到了破坏。
「咦?噗噜?」
刚睡醒而为整理的头发有些凌乱,卡麦尔揉了揉眼睛对著睡在自己一旁的黑猫说话。
「猫!喵喵喵猫猫喵,咪喵!!」
卡麦尔疑惑地看著黑猫,他发现黑猫慌张地用猫手抱著头,还不停发出喵喵声。
「噗噜怎麽了?一直喵?」
「喵嗷!!!」
黑猫深琥珀色的眼睛惊恐地看著小人儿,他发出一道尖锐的叫声。
终於发现对方情况怪怪的,卡麦尔伸手握住黑猫的肘部将他拉过来,不同颜色的眼睛却是眯成一样的大小。
「噗噜怎麽不说话?」
「喵喵喵猫嗷,喵喵喵猫喵喵喵喵喵猫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为了发出叫声而露出牙齿,猫咪在嚎叫的时候看起来有些邪恶。但这都不是重点,卡麦尔发现黑猫嘴里发出的语调都是猫叫声,不是中文也不是法文。
「噗噜?!噗噜说话!!」
一下子不知道该怎麽反应,卡麦尔一把将猫抓起来摇晃。
好似摇著摇著就会恢复正常,卡麦尔一边叫著黑猫的名字一边持续晃动他。
「噗噜、噗噜…」
「喵!猫喵喵喵喵喵喵…」
一边发出叫声一边挣扎著,黑猫的四肢不停扭动。
猫手用力地拍上小人儿的脸颊,成功地将卡麦尔的脸打偏,黑猫的这个举动唤回了卡麦尔的理智。
趁著对方失神时,黑猫在对方脸上补踢了一脚後终於落地。
小笨蛋,摇摇摇摇摇!看我的猫踢!
甩甩头,黑猫警戒地跳离卡麦尔身边,他站在床的另一边看著脸上有著浅浅抓痕的对方。
因为疼痛而皱眉,卡麦尔用手触摸著脸颊的伤。
「噗噜…。」
「喵!咪咪喵喵喵喵嗷喵?喵嗷嗷喵喵猫?喵喵!…」
完全不管对方脸上可怜的表情,黑猫又吐出一连串的喵喵声。
经过猫语翻译及消音回复後其实黑猫是这样说的。
「X!你以为我是玩具吗?摇一摇就会好?猪头!…」
不过很可惜的,卡麦尔无法了解黑猫的意思。
「为什麽噗噜不能说话了?」
难道昨夜都只是梦吗?梦见自己有了一个会说人话的猫朋友,昨夜的一切都是自己想像出来的?
卡麦尔低下去的脸上带著遗憾与难过,他并没有看著黑猫问话。
脸上的肌肉抽动,黑猫看著眼前沮丧的小人儿,他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
不是吧?枉费喵的我跟你说了一晚的话,你又变成死气沈沈的小孩了。
走向前,因为身高的关系黑猫可以清楚地看见对方低垂的脸。
「喵?」
看见宠物上前,而口中仍是猫咪特有的叫声,卡麦尔猜测这一切都是梦的想法更加坚定。
他稍微推开黑猫,脸上露出自嘲的表情。
呵呵…都只是幻想啊!
「猫…」
被推开的黑猫又上前,然後他突然站了起来,有些摇摇晃晃地,他将猫手搭在卡麦尔的头上。
「别玩了噗噜…。」
彷佛开关一样,卡麦尔的话才说完,黑猫就伸出猫手左右开弓地在对方头上迅速拍打著,因为没有伸出爪子而减低攻击力的猫拳左右巴了好几下。
被宠物惊吓到的卡麦尔一手抱著头一手用力推开黑猫,他含著泪抬头瞪著猫儿。他不知道为什麽黑猫突然攻击自己。
滚了一圈然後又站起来,黑猫知道自己再说话也没有用,因为对方根本听不懂,他必须想出一个办法来让对方明白昨夜的一切不是梦。
挺著背坐下,毫无胆怯地回看对方,黑猫在卡麦尔的注视下再次伸出一只猫手。
将黑红色的肉掌朝向对方,黑猫慢慢地变换著猫手的动作。
先是用力张开猫手并且伸出爪子,然後先收起靠近腕垫趾头的指甲,这个动作比较小,因为猫儿的第五个趾头并没有与其他四个趾头长在一块儿。
接下来的动作就十分清楚,黑猫一趾一趾将剩馀的四趾的指甲收起来。
卡麦尔愣了一下,他不明白宠物的这个动作。他看著黑猫不停地收、放著爪子。
「一…」
想起猫儿昨夜曾经表演过的数数儿,卡麦尔试探性地先发了一个音。
「喵呜…」
黑猫口中发出类似抱怨的声音,他甩了甩猫手然後在对方震惊的表情下比出一根趾头。
「二、三、四、五、六…」
声音愈来愈高,这是因为卡麦尔的心中正涌出兴奋的感觉。
他看见黑猫正确地比画著猫手,而在他数到六时,黑猫甚至又将另一只猫手抬起加入数数。
「这麽说…噗噜真得会说话罗?」
嘴巴咧得开开的,卡麦尔的眼睛充满神采。
「喵!」
一边回答一边大力地点头,黑猫放下酸得要死的双手。
喵嗷!小白痴终於了解了。
被大力地拉过去拥抱著,黑猫有种快虚脱的感觉,他必须用很大的注意力才能将趾头收收放放。
「噗噜、噗噜…原来是真的!」
废话!凭你这麽贫乏的想像力还想要幻想出一只会说话的猫!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吧?小笨蛋!
终於解决了沟通问题的黑猫瘫软了身子,睡眠不足的他开始感受到阳光的热力,这温暖让他昏昏欲睡,他根本不管头上小人儿叽哩呱啦的话语。
「噗噜为什麽不能说话了呢?」
真吵…喵…你问我我问谁呀?
抖动著耳朵表示不满,黑猫决定先向睡魔屈服。
9
昙花一现,比喻人或事物一出现便迅速消失。
大眼瞪小眼,黑猫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回应卡麦尔的问题。喵个一声或两声也算是简单地表示对错的意思。
抱著脑袋,黑猫对於现在的状况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从那天晚上过後,黑猫便再也说不出人话,不论他怎麽说都是喵来喵去的猫语。百般试验,黑猫与卡麦尔就是没办法再让黑猫开口说话。
这情形让一人一猫都有些丧气,但相较起来,黑猫的泄气比起另外一人严重得多。
毕竟他曾经是人,所以他很能体会到用语言沟通的重要,至少现实点来说,能说话的黑猫能够清楚地表达自己的需要。
而卡麦尔虽然知晓了黑猫无法言语的事实,但对他而言更重要的是黑猫能够听懂他的话语。
或许是寂寞惯了,卡麦尔很能对於一个人自言自语的状况乐在其中。
喵的,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一定是漏了什麽,我到底他喵的缺了什麽条件?
黑猫明显地郁郁寡欢,他整天都在思考著这个问题。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毫无进展的两个星期後,黑猫终於接受了那天或许是奇迹的展现。
虽然无法言语,但黑猫还是能简单地表达意思给小人儿知道。
那孩子在这段时间里跟著他一起烦恼,黑猫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当他想开时,他便又很认份地做好宠物的角色。
连著两个星期都没有参加卡麦尔的家教课程,黑猫在跟著卡麦尔一起进房时,他看见对方眼中的欣喜。
「噗噜好乖,来。」
卡麦尔伸出双手抱起黑猫,将他安置在自己的腿上,他很高兴这个猫朋友好像终於不再那麽苦恼了。
日子与过去当宠物时差不多,只除了卡麦尔开始会尊重黑猫的意见,他将心中的疑问化为简单的是非问题,好让黑猫能够用肢体语言回答。
卡麦尔对於这个朋友露出了以往未曾有过的依赖感,他不管去到哪儿都会拖著黑猫一起去。
武术课时,卡麦尔汗如雨下地跟著老师练习,摔了再多次他也能爬得起来,因为他知道黑猫就在一边看著自己。
血液中的骄傲让他充满斗志地生活著,卡麦尔将黑猫视为父亲的替代品。
随著课程的不同而更换场所,宅子中的人渐渐习惯这一人一猫黏在一起的状况。
聚精会神地,黑猫只有在语言课时会比较认真。卡麦尔的众多语言课中会影印讲义给黑猫的也只有法文、英文、和中文的课。
自从那晚过後,卡麦尔认真地请求了管家替他安排中文课程。不管如何,他希望能多增加一点与黑猫之间的共通点。
趴在桌下看著中文讲义,黑猫一边听著家教那不甚标准的中文,一边用猫手迅速地翻著书页。
与其他两种语言不同,黑猫在卡麦尔的中文家教时间中如鱼於水。
带著洋腔的中文老师放慢了嘴部的动作好让卡麦尔看清楚。他正在示范「的」这个字的用法。
「我、的。他、的。你、的。」
「嗯…我、的、他、的、你、的」一边用著自己才懂的符号快速地写笔记,卡麦尔一边模仿著老师的发音。
「我、的。」
「他、的。」
「你、的。」
「我、的。」
「搭…的。」
「泥、的。」
「他、的。看我的嘴型唷。」发现卡麦尔有的音不是很标准,老师特地让学生多做了几次的练习。
「搭…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卡麦尔终於能将这几个音发的比较标准。接近结束的时候,老师惯例地询问著学生有没有问题。
「有!布鲁克斯先生,什麽是『他喵的』?」
卡麦尔想起那一个奇迹的晚上,他听见黑猫的口中用了好多次的这个词。
「咳咳咳…」
问题才出口,伴随而来的便是桌底下的一阵狂咳。
黑猫没想到自己无心的这句口头禅竟会被小人儿拿出来发问。
「什麽?」
「他喵的!应该是这个音吧。」
「嗯?喵?」
年轻的家教老师疑惑地看著一脸认真的学生,他不太清楚学生的问题是什麽。毕竟,这并不是正常的中文用语。
他转头擦拭著白板,一边思考著卡麦尔的问题。
「白痴、你问这个做什麽啦?」小声地嘀咕,黑猫走出桌子下方时看著卡麦尔抱怨著。
「耶!噗噜?」
「问什麽?」
稚嫩的声音与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房间中的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一个人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学生,而另一人则是一脸惊喜地看著宠物。
听见自己的名字,黑猫愣了一下然後僵掉。因为他也有听见老师的问话。
「卡麦尔?」
「嗯?唔嗯…什麽?」很快地做出装傻的反应,卡麦尔一脸不知情的模样让老师以为自己耳误,毕竟刚才的声音很小,老师也不是很确定是卡麦尔在说话。
搪塞过去,卡麦尔将老师送出门後马上上锁,然後一阵风似地冲过来黑猫的身边。
「噗噜,说话!」
卡麦尔很确定他有听见黑猫发出不同於喵声的音调,虽然他不懂对方在说什麽,但他在看见家教老师的反应时,他知道黑猫的确又说了话。
「…唷呵!」黑猫不确定地发出声音,然後跟著对方惊喜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终於又能说话了。
「噗噜又可以说话了!」
「耶、耶!卡麦尔、我是猫、我是…黑色的猫、谁是猫?是我!」
开始试验著不流畅的法文,黑猫随便挑著话语说。
「噗噜噗噜!」抱起宠物跳来跳去,卡麦尔不知道要怎麽表达此时的兴奋。
「嗯…喵!喵喵喵喵喵…啧…」
先发出一声猫叫,再叫出好友恋人的绰号,黑猫继续实验说话限制。
啧啧,还是会被消音。
但比起都是猫叫声来说,黑猫十分满意他现在的状况。他高兴地任由著小人儿搓揉他。
为了厘清黑猫的这项语言奇迹,情绪慢慢平稳下来的卡麦尔与黑猫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著。
难得地又推掉剩下的课,这一人一猫把握著现在的奇迹时间不停说话。
谁都不愿意再次说话时又是三个星期後,为了这项目标,他们必须很迅速地做出各种假设并且一一试验。主、宠两者都有了熬夜通宵的打算。
「目标:噗噜说话!」
「笨蛋,是『能』说话!」[/size]
藍酷言 2008-3-1 14:03
[size=2]10
事件或现象形成必有其前後连结关系,即所谓的因果。而相同的前因下,会造成相同的後果,这便是因果论。
黑猫相信任何事情一定都有他发生的原因。
就拿这次自己变成猫的事件来说。
这不是凭空发生的事情,自己是因为与好友的情人不合才会被对方用巫术陷害,冥冥之中,他认定那人不会实质伤害自己,毕竟喵喵喵喵喵还得顾虑到自己与他的情人之间的友谊。这也是黑猫很能安然顺从现在生活的原因之一。
所以说,一定是自己触发了某些条件才能说话。
耳朵向前、瞳孔稍大、胡须下垂,这是猫咪心事重重的忧虑表现。
「嗯…那天跟今天究竟与平时有什麽不一样的?」黑猫喃喃自语问著。
卡麦尔听见黑猫的话语,他也很认真地回想著过去的记忆。
「起床吃早餐、跟著去上课、然後是午餐、再来又上课直到晚餐时间…嗯,好像也没什麽特别的呀!」
「起床,然後早餐完是法文课,中午休息後由於武术老师出赛的原因将原本预定的课程又改为英文课,英文老师替我加课所以连上了四个小时…再来就是晚餐了。」卡麦尔照著黑猫的叙述方式说出他记得的那天。
耳朵抖了抖,黑猫觉得好像听见了什麽重点,但他又说不清楚,他抬头看著小人儿说话。
「今天呢?」
盘腿坐在地毯上,卡麦尔回看著相反方向的宠物。
「今天喔,好像差不多耶,英文课、法文课然後是中文课,嗯…其他也没什麽特别的啦。」
突然站了起来,黑猫眼睛睁大,胡须动了动。
「咦?是语文课的关系吗?」
「语文课?」
「唔…我想一下,昨天是武术课、商业课、地理课…前天是…嗯嗯,你平常好像不会在同一天上相同性质的课程…是这样吗?」黑猫好像抓住了其中的蹊跷。
想了想,卡麦尔重重地点头。
「嗯…今天的法文课是调课过来的,中文则是最近才有的课程。跟上次一样,我都把语言课集中在一天呢!」
坐定,黑猫缓慢而大幅度地摇晃著尾巴,他欣喜於卡麦尔的回答。
「这麽说,这两次最特别的就是一堆语言课罗!」
「这样喔?为什麽连上语言课後噗噜就能说话呢?噗噜有什麽不一样吗?」
卡麦尔又问著另一个重点。
摇头晃脑,黑猫有些迷惑。
嗯,好像没什麽差啊?上课的是他,我也不过就是跟著上…而已?
「耶?跟著上?」
一声惊呼,黑猫跳了起来,他的瞳孔圆圆的、耳朵竖直、口微开。
「对!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个!」
「那个那个?」看见黑猫好像有了结论,卡麦尔好奇地急问著。
「语言课啊!上次跟这次我都有和你一起去上语言课!」
「嗯?噗噜平时也有跟我上其他的课呀!其他种的语言课你也有参加不是?」异色的双眼微眯,小人儿并不以为这点有什麽特别的。
「不不!不一样!」
「旁听跟上课是不一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会挑著上。详细来说,这两次最特别的事情并不算是语言课,而是刚好这两次你上的语言课我都有参与!也就是说我有跟著上课啦!」
「所以呢?噗噜连上好几堂语言课就可以说话了?」
「呃…好像是这样吧?」
被这麽一问,黑猫也觉得这结论有些怪怪的。跟著上又怎麽样,难道自己得认真的连上几堂语言课才能说话?
这跟那三个限制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不该说的不能说、非礼勿言、做好我的本分。不就是不能说任何有关於「我」的事情、不能骂喵喵喵喵喵知道的脏话、然後好好地表现出一只猫该有的样子?喵的不就这样吗?
黑猫将三个限制又重复一次给小人儿听,他寻求著对方的肯定答案。
「是这样吧?」
沈默了好一会儿,卡麦尔很努力地思考著黑猫的话语。他其实有点不是很明白黑猫的解释。
「噗噜该有的样子?这个限制怎麽没有之前的两个清楚啊?什麽是噗噜该有的样子?」
「啊?就是猫啊!」
什麽什麽噗噜该有的样子?啊不就是好好当只猫的意思!
「该舔毛的时候舔毛、不要肖想只用後腿走路、无法抵抗逗猫棒的诱惑…然後夜夜高唱著『白天不懂夜的黑,晚上睡觉太浪费』…然後一整天喵来喵去,啧!整一个猫样咩!」
「既然如此,噗噜又为什麽可以说话呢?这样就不是猫咪啦!」
一针见血地指出黑猫逻辑中的错误,这就是卡麦尔的疑惑。
「啊?为什麽可以说话?喔…对喔!为什麽我可以说话呢?」
这句话一出,一人一猫都安静下来,情况陷入胶著。两颗脑子都处於打结的状况中。
肌肉紧绷、不安地走来走去,卡麦尔眼中的黑猫看起来十分郁闷。
「因为…噗噜喵够了?」
试图改变现在的情况,卡麦尔微笑地试探开口。这句话的功用并不是用来表达他的意思,而是打破僵局。
至少,达到个笑话的程度也好。
但黑猫的反应却不是像卡麦尔想像的那样,苦笑或者嫌弃…猫手抬著直接僵住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像被雷劈中一般。
「噗噜?」
「噢、噢!喵的,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喵呜,卡麦尔我真不该叫你小白痴的!天才啊、你是天才!
不懂为什麽黑猫突然一副很感激自己的模样,卡麦尔稍微退开对方的逼近。
「原来、我喵够了啊!」
上前用头、下巴磨蹭著小人儿的脸,旁人若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黑猫正在表达他的高兴与感激。
11
大眼瞪小眼,一人一猫对视著。不过很可惜地,他们心中想著的事情却完全不同。
「喵够了?」卡麦尔完全不能理解黑猫的这句话。
收拾好过渡喜悦的心情,黑猫将刚刚脑中一闪而过的灵感好好地整理了一下。
「嗯,我想啊,三个限制其实是有相关的。你看喔…不该说的不能说、非礼勿言,这两个的限制是有关於语言方面的。所以呢,我在猜第三个限制其实应该也是一项语言限制。」
「再加上我目前两次都可以说话的时机刚好都是语言课过後,我觉得这个假设应该不会错吧?」
「所以噗噜的本分是?」
「喵啊!就是喵!」黑猫举著猫手很认真地说话。
「喵?什麽喵?」
「我猜的啦!那个本分指的是猫的本分。说不定这个限制的意思是要我好好地当一只猫,然後呢,我就可以恢复人类的语言能力了!」
「既然是语言的限制的话,说不定是要我喵够猫咪该有的叫声!」
嗯嗯…喵喵喵喵喵那个喵喵很有可能这样做…没错,他就是一个这麽无聊的人!不能从太正常的方面去想,但他又不可能过渡为难我,所以呢,这三个限制一定是有关系的!
黑猫很明白那人并不是真的非常仇视自己,两人的关系简单来说应该就算是看不对眼的朋友吧!
这麽一想,黑猫对於自己的假设更有信心了。
「噗噜要一直喵?」
卡麦尔觉得黑猫的这项推论有些奇怪。
「说不定是要噗噜好好上课呢!噗噜以前是学生吗?」
提出另一个想法,这是卡麦尔推论出来的。
「猫嗷!」
黑猫才一出口便沈下了脸,他知道自己又被消音了。
完全不想再用其他的方式回答,黑猫之前就试验过了,喵喵喵喵喵给他的这个「不该说的不能说」限制其实包含的范围很大,这之中含括了所有的动作。
例如就现在这个问题来说,黑猫连点个头的自主性都没有。他再怎麽用力想用点头来回应卡麦尔都是不可能的,他的头就是怎麽点都点不下来。
那麽用猫手在地上画圈或叉呢?这个黑猫也试过。只要是回答有关他自身资讯的问题,他不是不能控制地画出三角形就是很像玩著笔仙的那种随便乱画动作。
喵喵喵喵喵彻底地封住了黑猫的个人资料。他想,这或许是怕他搞乱了过去的某些既定事实吧。
是啊,人拥有的回到过去的能力会做出什麽事情?必定是挽回那些过去遗憾的事实吧!
用屁股想也知道这是不能做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改变过去等於改变了未来。这应该就是喵喵喵喵喵设下这个限制的目的。
但又为什麽将他送来卡麦尔的身边呢?黑猫无解。
按照好友与喵喵喵喵喵的案例来看,黑猫只能把这解释为他与卡麦尔之间有这段冥冥中的缘分。说不定,他这辈子就是注定了有这一遭。
「噗噜?」
看著宠物陷入沈思,卡麦尔出声唤回他。
「唉喵…我不能回答啦!这是喵喵喵喵喵的第一个限制呀!」黑猫双手抬起做出一个无能为力的动作。
看过黑猫试验这第一个限制的卡麦尔想到上次的那种状况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时他是狂笑地看著黑猫彷佛四肢神经失调的举动。
「喔喔,我知道了。」
终於脑力激盪完毕,然後只剩下实地试验了!
「所以啦!我明天要是又不能说话的话,我就先试试这个假设,看是不是喵个固定的次数就可以说话,不然的话,你记得再帮我安排类似上次与今次的这种课程,就是一连串的语言课,到时我们也只好再继续讨论罗。」
紧张刺激的时刻已过,接下来便是卡麦尔与黑猫的閒逸时间。
感觉肚子咕噜咕噜叫的黑猫要卡麦尔叫上餐点,他则是自己又去拖了个枕头,用手在枕头上拍了拍,他毫不客气地趴上去。
眼睛眯眯的,双手则是弯起来放在胸口,尾巴末端轻轻地摇晃。黑猫现在终於感觉比较轻松了。不再那麽的有「一定要说话」的压力。
这也是另外一人所期待的,卡麦尔不用在一人唱戏般地自言自语,比较起来,他当然还是喜欢能够拥有对方的言语回应。
「噗噜噗噜,我跟你说喔…」
用撒娇的声音开头,卡麦尔开始了让他兴奋不已的聊天时间。
好吧…加上之前跟喵喵之间的事情,我好像还真适合当个张老师呢!连变成猫了都还被抓来当猫老师…嗯…为什麽他喵的大家都喜欢谘询我的意见啊!
黑猫并不知道他无意识中常常会表现出一副很值得依靠的样子,这也是其他人喜欢找他商量事情的原因。
我长的很像垃圾桶?当人时也像,当猫时还是像!
心软地没有打断卡麦尔滔滔不绝的话语,黑猫收回心中的抱怨认真地面对眼前的状况。
好吧!谁叫我他喵的是只好猫呢!就看在你供我吃住的份上吧!
12
期待又怕受伤害,这句话完美地诠释了卡麦尔与黑猫的状况。经过一个晚上而双双醒来的一人一猫正默默地作著例行公事。
卡麦尔梳洗过後正坐在桌前等待早餐,他的一双眼睛没有离开过宠物。
黑猫则是正在用猫手洗脸、洗耳朵,他此刻的心情十分紧张,所以只好诉诸猫咪的消除紧张方式。
这种特有的动作都是本能,不需要别人教,黑猫的身体就是会做出这些反应心情的猫言猫语。
等待侍女上完餐点後,黑猫这才开始了今天既定的试验。
没人想要先用餐点,黑猫开始发出一连串的猫叫,而卡麦尔则专心地听著宠物叫。
「喵、喵、喵、喵、喵…」
虽然听起来都是猫叫声,只有高低起伏的不同,但事实上的黑猫想要发出的声音却是「啊」。
懒得数数儿或是说其他的字汇,黑猫一边持续简单地叫著一边算著自己叫了几声。
另外一方的卡麦尔也是在心中数著数字,比起黑猫来说,他更容易分辨黑猫说人话的时机,所以他全神贯注地盯著对方。
「喵、喵、喵、喵…喵、喵…」因为嘴酸还停下来休息,黑猫有一点点心慌。
啧啧,会不会是假设错误?喵的好累喔!
「啊!」卡麦尔叫了一声,他打断了黑猫的喵叫试验。
「噗噜啊了!」
「嘿?」因为抱怨而突然忘了自己数到哪儿,黑猫也发现自己的惊呼声已经不再是猫叫。
「是几声?你有数吧?」
「有!噗噜喵了一千个喵!然後就啊∼了出来!」卡麦尔拍著手说话,他知道以後就真得多了个「会说话」的猫朋友。
一千个?!喵的咪猫嗷嗷,你这个喵喵喵喵喵,他喵的哔…。
内心一串的话语都被喵声消音,发泄不出来的怒气让黑猫看起来有些凶狠。
「喵喵喵喵喵!我跟你有仇啊?这样整我!喵你的喵喵猫猫呜呜嗷。」黑猫仰天怒吼,然後又狂喵了几句後终於恢复成一只可爱的猫咪样。
「好吧!喵喵喵喵喵我是跟你有仇没错,可是你也他喵的有点常识好不好,哪一只家猫一天会喵到一千声啊?!又不是狗!整天叫叫叫!」
「噗噜在说什麽?」
黑猫高昂的声音掉了下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又使用了中文。
喵的,被消音已经很喵喵!好不容易能说话了他却连我在说什麽都听不懂!啊啊,喵的不爽都没有发泄成功啦!
黑猫於是将自己的前一句话再次用法文翻译出来,卡麦尔点著头表示同意,黑猫这才因为被人附和而稍微能转换心情。
「卡麦尔,我要水。」用猫手指著眼前扁平的碗,黑猫理所当然地要对方服务。
当然,要不然是要我怎麽倒茶啊!
轻轻摇著尾巴,黑猫看著卡麦尔拿起水瓶替自己注水。然後他再低头补充著刚刚失去的水分。
「嗯,你要好好学中文喔!不然你会听不懂我说话。」
「嗯!好!」
「嗳…我也会学法文啦。」
虽然很直接地是开口要求对方配合自己,但黑猫还没有狂妄到目中无人,他礼尚往来地也给予了卡麦尔一个承诺。
「嘻嘻,噗噜教我中文,我教噗噜法文。」比起家教来,卡麦尔比较想要给黑猫教。
「喔喔,可以啊!不过因为我不是专业的老师,你还是不要停掉家教比较好吧!」评量了一下自己的能力,黑猫给对方一个中肯的建议。
「这样喔…」语气有些没精神,卡麦尔有点失望。
「好了好了,把那个、那个、还有那个给我!我肚子饿了。」
打断话题,黑猫伸出猫手点著菜,这些他不熟悉的菜肴他无法准确地说出名字。
还好黑猫不挑食,他能在不知道材料的情况下尝试没吃过的食物,而法国的食物对他来说的确很陌生,由於民情的关系,黑猫一点都不知道他被卡麦尔归类为大胃猫的一员。
在後来知道了这个评语後,黑猫也只是懒洋洋地这样回应著。
「没办法啊,你们的菜虽然很多道,但是每样都一点点一点点,根本就不够我吃。甜点不算菜啦!」
喵的要吃到快吐出来才好咩!
黑猫果然是一般东方的饮食观念。
於是,黑猫噗噜解决了困扰已久的语言问题。卡麦尔也得到了一个能够对话的朋友,这对他们而言都是生活的一个里程碑。
直到现在开始,黑猫才算是真正地走入了那人的世界。如陷阱一般,踏入了,便再也出不来。[/size]
藍酷言 2008-3-1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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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里的气氛十分奇怪,过去几年中从未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僵硬、紧张、害怕…垂著首、穿著统一服装的人们此刻战战兢兢地彷佛等待著审判一样,他们在看见视线内出现一双羊皮的小鞋後,心中的不安攀上了最高点。
不不!不要停在我这里,快移动啊!
众人心中这样呐喊著,偏偏有许多事情就是不能尽如人意。
「你、你、你、你、你…我不要!」宛如点名一般,卡麦尔抱著黑猫站在一排人前面。
「帕恩,你记得了吗?」
「是的,小少爷。」
「不!小少爷…求求您,薇纱会…」
「是啊,小少爷,薇纱她一定会…」
「帕恩,这个替她说话的我也不要了。」
话语中带著高傲与绝对的贵气,他是目前这个大宅中地位最高的人。
众人都被眼前这个异色双眼的孩子吓到了,此时的他正表现出以往从未显露的主人姿态。
因为卡麦尔的出生并不顺利,加上他天生又带了一对蓝绿异色的双瞳,在没有其父亲的重视下,渐渐地,许多人都忘了他名字也同样挂著那个姓氏。
丧妻的丈夫将孩子放在这大宅中交与管家—帕恩教养後几乎就不太理会这孩子,除了例行检查卡麦尔的学习状况之外,他算是一个非常失败的父亲。
於是随著卡麦尔被忽略的时间变长,这宅子内的一些仆役就开始有些瞧不起这位小主人。管家帕恩即使知道这情形也未加以管教,因为在这洛兹费玛家的家训中,其中有一项便是尚未得到下属认同的主人必须自己竖立威严。
疼爱之心不是没有,但在帕恩的想法中,能改变这种状况的只有小主人自己。
「那就是这样了,帕恩。等到人员全部确定後再来通知我一次。」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回到房间,卡麦尔一关上门就靠著门滑了下来,他手上的黑猫也轻巧地跳下坐在小人儿的眼前与他对看。
「怎麽样,噗噜?我表现的还可以吧!」
除了黑猫之外没有人发现卡麦尔其实刚刚他的身体都在轻轻地颤抖著,他并没有外表表现的那样强势,反而他的那些动作与话语都是靠著练习才能有这般效果的。
「嗯嗯,不错呀!看起来挺有魄力的,如果你把我放下的话会更好。」
黑猫点头表示满意刚才小人儿的表现,但他的毛皮却是隐隐作痛著,卡麦尔从头到尾都死死揪著他的毛。
「不要,噗噜要陪著我。」卡麦尔很快地否定,他必须抱著黑猫才能感觉到心中那源源不断的勇气。
抬头看了一眼卡麦尔後黑猫开始舔毛,他也知道对方心中的感觉。
「所以,我有做到噗噜说的罗。」
「嗯。」
卡麦尔的举动是黑猫提议的,因为他实在是看不过去有些仆人对於卡麦尔的态度。彷佛他这个小主人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全然无一点自己该有的本分。
与喵喵喵喵喵的家庭状况类似,卡麦尔在黑猫看来应该也属於被服侍的人,这是他基本的生活品质。
况且黑猫觉得卡麦尔的的自卑与轻视自己有部分就是这些人造成的。
既然他们是你所雇用的人,那麽,你表现出主人的姿态也是应该的。
黑猫这样告诫卡麦尔。
他希望藉由外在他人的看法能够重新建立卡麦尔的自信。这是改变他对自己看法的第一步。
当然,预计卡麦尔还有一次机会可以表现,那就是在淘汰人员与聘请新进人员的时候,黑猫要卡麦尔再次竖立他在那些人眼中的地位。
卡麦尔为了今天这场短短的表演已经练习了两天,而他现在必须开始下一场表演的准备。
说话的内容、语气、动作,卡麦尔就如演戏一般与黑猫练习著他该说的台词。
「你不是最了不起的,可是在这个家中,你的确是站在比别人都高的位置。」
黑猫回想著喵喵喵喵喵的一举一动,他倒是认为那人在这方面的表现十分完美,所以在目标上,黑猫努力探索著那人的想法而去教导卡麦尔。
当然…喵的个性不能变成他那样。
黑猫碎念了几句,他又看向另外一人。看著卡麦尔很努力地反覆练习著发号施令,黑猫知道自己正在渐渐改变他的个性。
唔…我有种光源氏的感觉。黑猫想起多年以前玩得一款游戏—美少女梦工厂。
他觉得现在的状况根本就是那个游戏的翻版,只不过主角的性别不同。
甩了甩头,黑猫再次说服自己现在的举动是没错的。
嗯嗯…我又没有其他诡异的遐想,这纯粹是帮助卡麦尔而已,对!帮助而已!
将自己的举动合理化,黑猫的心中就不再有那股奇怪的感觉,他一脸坦然地看著小人儿,心中暗暗默道。
好,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适合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天使。
淡金发与异色双瞳,黑猫不禁想像出一个天使的模样,他觉得卡麦尔挺适合这个形象的。
喵嗷!我还真是一个聪明又了不起的猫咪啊!
「呼呼…卡麦尔。你应该感觉到很荣幸唷!」
「咦?」
黑猫一脸得意地看著小人儿,他的尾巴前端左右摇晃著。
「呐!我是不是一只很棒的猫啊?」
虽然不知道宠物为什麽突然这样问,但卡麦尔的回答的确给足了黑猫面子。
「是啊,噗噜是一只很棒的猫咪!我最喜欢噗噜了!」
尾巴炫耀地高抬了起来,黑猫露出一个猫咪的笑容。
「呵呵,我也喜欢你啦!乖!」
平生中,卡麦尔第一次的告白就这样被消灭在一只宠物身上了,不过很可惜地,告白的对方却是连一点暧昧的情愫都没感觉到。
14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黑猫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後腿还难看地也瘫了开来,他将头摆在双手间做著一天的晨间功课—一千声的喵。
经过好几天的练习,黑猫终於能够不停断地在短时间内喵完一千声,成功的秘诀就是不要花太大力气喵,这样嗓子很快就会负荷不了。
终於,等他喵到一个段落时他停了下来,等待卡麦尔递上水盆,黑猫咕噜噜地大口喝著水。
接下来才是一天正式的开始。
卡麦尔在镜子前面不断地摆弄著脸颊做出各种表情,他抿著唇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威严些。等到他觉得一切准备就绪时,他抱起一旁的黑猫然後大步地从房间走了出去。
管家帕恩站在一旁,而眼前排成阵列的是这个宅内所有的仆役。有新有旧,这些人带著多少的不安等待宅子主人的训话。
「我是卡麦尔·洛兹费玛,相信你们从帕恩的口中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想说的只有一句话,扮好你们在这个宅中该有的角色!认清楚你们是谁、而我又是谁。不要忘了我绝对有处置你们的权力。」
「我的身边不需要拍马屁的角色,但表现得好的话,我会让帕恩给你们应有的奖赏。」
软硬兼施,卡麦尔的这些话达到了竖威与激励的作用,这些话语的内容是他考虑半天才统合出来的,基本上,黑猫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意见。
他的事情应该由他自己作主。
黑猫这样认为著。他不希望将卡麦尔教成任性骄纵的个性,但却要他养成完全的自主性。
坚强与柔软兼并,这是黑猫的理想。
於是在黑猫的监督下,卡麦尔渐渐地展露了他原有的个性,唯一不足的是,卡麦尔依然很依赖黑猫。
「噗噜,走,上课去了。」
为了练习语言,在卡麦尔与黑猫的对话中,卡麦尔使用中文,而黑猫使用法文。
「喵,你整天都跟我黏在一起不烦啊?」
黑猫躺著,瞳孔缩成一条直线,眼睛半开,轻松地任由四肢伸展著。
「不会啊,走嘛,噗噜!陪我去上课就有你喜欢的烤鸡当晚餐唷,而且我在书房放了一篮的羽毛给你玩。」
撒娇兼诱惑,卡麦尔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後也熟知了黑猫吃软不吃硬的个性。
嘴巴仍在碎碎念,但黑猫却主动起身走到了小人儿身边等待。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被利诱的。
没错,我不去的话他会很不安…嗯,就是这样。
「卡麦尔啊,我实在觉得你的交往范围需要扩大点耶。这对你的人际关系会有好处的。」
「我有噗噜就够啦。」
用脸颊蹭著猫咪的脸,卡麦尔一点都不介意沾染上全身的猫毛。
黑猫在卡麦尔的心中已经到达了一种无人能敌的地位,整个大宅的人都知道这小主人对於黑猫有多麽的疼爱与重视。
光是猫玩具就可以在这宅中随处可见,而每个重要的房间都设有猫咪专用的家具,连门版上也装设了猫咪能够自由出入的小门。
欺负那只猫,等於犯到小主人最大的忌讳,这是大夥儿共有的认知。
不过,隐藏在人心的想法是别人无法控制的。
蓝绿双瞳、中性漂亮的外表、身边不离的黑猫,这些再再加强了卡麦尔在众人心中的神秘感。
一整天下来,卡麦尔已经结束了今天的课程,他一边收拾著课本一边看著在旁玩耍的宠物。黑猫正追著空中飞舞的羽毛跳来跳去,自从他变成猫後,这些在当人类时看起来不慎重要的小玩意儿就变成他抵抗不住的逗猫玩具。
顺其自然,所以黑猫也很自在地愈来愈有猫咪样。
「噗噜,我明天带你出去玩唷。帕恩已经帮我准备好了。」
卡麦尔的话语一停,黑猫也停住他扑向羽毛的动作。
「啊?什麽?」
「你来这边这麽久都一直待在屋子里一定很无聊吧,明天我不用上课,然後让人带我们到外面走走。噗噜还没好好地在法国玩过呢。」
出游的目的基本上是为了娱乐宠物,不然卡麦尔宁可就跟黑猫一整天都窝在宅中。
「好啊好啊!不然枉费喵喵喵喵喵把我弄来这儿。玩什麽玩什麽?」
黑猫表现出比平常更大的活力,他兴奋地绕著卡麦尔的脚转来转去。
「秘、密、唷!」
弯下腰将宠物抱起来,卡麦尔习惯性地亲亲宠物的脸颊。
「我啊,最喜欢噗噜了。」
或许就是风俗的不同,卡麦尔非常频繁地将自己对於黑猫的喜欢用语言或动作表达出来。
而黑猫也渐渐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亲腻感。
果然是个很浪漫的种族啊。他以後一定会吸引一堆人的注意吧。
黑猫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他没发现自己的心境正在快速变老中。
喵,你是可爱的小天使。希望你能一直这样保持下去。
15
实地走过才真正有了身处异乡的感觉。
卡麦尔与黑猫住的宅子落於法国北部的庇卡底地区,这儿具备著现代化的外貌,但分布其上的众多景观与纪念建筑见证了过往的光辉与动乱。这儿有高耸的哥德式大教堂—亚眠的圣母院、瓦兹河沿岸的庄严城堡,以及,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场与纪念园。
卡麦尔带著黑猫去的地方出乎意料地奇怪,他竟带著宠物来到了松姆河谷地,这个第一次世界大战後著名的河口湿地。
这个地方与壕沟战的恐怖屠杀同义,一整片的虞美人花相传在战役後由白变红,今日它是这儿的纪念象徵。
或许是考量到要先发泄掉黑猫的活力,所以卡麦尔带著他来到这个可以大肆玩耍、跑来跑去的野外,而後又在附近大战史料馆稍微晃了一下,这才前往其他的地方。
黑猫没有多想,但在很後来很後来的时候,当他想起这个第一次出游的事情,这才发现卡麦尔早已显现了他隐藏不露的真正个性,他并不是自己一直以为的天使。
亚眠圣母院是法国最大的大教堂,这建筑将哥德式的华丽风格表现得淋漓尽致,玫瑰窗上的火焰式花饰格窗在阳光下发光,外国人的确将用了他们最大的技术来赞美上帝,教堂空间的布置与结构在在都让这儿充满了肃穆高雅的气氛。
步廊中,卡麦尔停在一个著名的雕像前好一阵子。哭泣的天使,这尊雕像给予人多愁善感的感觉,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颇受欢迎。张著翅膀的胖胖天使忧愁似地撑著头,眉头紧皱而抿著小唇。
然後是这个地区的城堡,卡麦尔抱著黑猫一一走过这些让人赞叹的地区。
接下来几天,卡麦尔与黑猫度过了大约七天的假期,他们浏览了一些比较著名的场所,两人到最後几乎无法收回心思回到大宅。
「没关系,以後再带噗噜去别的地方。」
卡麦尔这样说著。
「当然。我还有好多东西没有看呢。」
黑猫则给了这个类似承诺的肯定话语。
拜这个国家对狗儿的热爱,法国许多地方是容许携带宠物进去的,黑猫并未在这个国家感受到太多宠物与人的差别。
在外被狗儿咆叫时,卡麦尔会保护性地抱住黑猫。而此时,黑猫则是发现他听得懂其他猫咪的语言,但却无法了解狗的话语。
大概是种族不同吧。
黑猫也没有试著去跟不同的动物说话,他在这方面并没有什麽特别的兴趣。
从野猫口中,黑猫也得到了许多不同於人类观感的资讯,他常听著听著,就在卡麦尔怀里笑了起来,而他也不吝啬地将这种喜悦分享给小人儿。
这趟散心之旅最大的收获是这一人一猫了解了一件事情。黑猫,他果然是一只非常特别的猫咪。
「哈,还好这点没给我改掉,不然我就喵喵喵你的猫猫喵…。」
「嘻嘻。好棒!」
嘿嘿,我有一个彩色的猫生呢!
黑猫得意地想著。
为了养宠物,卡麦尔曾经翻过这类的书籍,他一直没想起书上的一个资讯。那就是猫咪是色盲,而少部分的书则是写猫或许看得到色彩,但他对色彩却不太重视。
因为一直将噗噜当作半人类看待,卡麦尔从没提过这个问题。
直到黑猫对著火红的虞美人发出赞美时,他才突然想到这个猫咪身体的问题。
黑猫一开始是呆呆地回答,他也没想过他眼中的世界应该是灰阶色彩的,而在听清楚卡麦尔的话语後,他对於喵喵喵喵喵的敌意顿时少了一些。
嗯嗯…还挺有良心的嘛。
若是他知道这是因为喵喵喵喵喵不知道猫咪是色盲才会造成的失误的话,黑猫想必会十分後悔他现在对於那人的感觉。
不知道是玩耍过渡还是怎麽的,黑猫在这趟旅游之後开始有些病奄奄的样子出现,他的睡眠时间明显增长,不论睡得再多都不觉得饱。
这个情形後来严重到他一天的清醒时间几乎是平常猫咪的三分之一,卡麦尔也曾紧张地召来兽医看病,但兽医确认为黑猫身体上并没有别的问题。
它是一只十分健康的猫。嗯…可能有的猫本来的睡眠时间就比较长吧。
卡麦尔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因为黑猫以前并没有这麽嗜睡,他隐约地感觉到有些状况正要发生。
而黑猫只是神经大条地想睡就睡,他根本不觉得睡太多会怎麽样。
「唔…没关系啊,睡觉而已啦。呼…给我睡嘛…。」
头一歪,黑猫又打著呼噜睡著了。[/size]
藍酷言 2008-3-1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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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噜…不要睡了嘛…我们来玩毛毛球!」
「呼噜噜噜…」
「噗噜,你是猫咪不是猪耶!」
「呼噜噜噜噜…」
「噗噜…喵的你快起来啦!」
「喵嗯嗯嗯嗯…」
淡金发色的小人儿不停地摇著摊在地上的宠物,利诱、威胁…各种手段都使出来了,但黑猫就是连尾巴都懒得摇地狂睡著。
心中有种渐渐扩大的不安,卡麦尔并不喜欢见到宠物这种如昏迷似地睡法。
黑猫有种雷打不动的趋势,不论自己再怎麽晃动他,黑猫不动就是不动。
时时刻刻不想让宠物离开眼前,卡麦尔直觉自己绝对不能犯那样的错。所以不论是上课、吃饭、洗澡,卡麦尔都抱著黑猫一起行动。
此时他开始有些怀念那只理直气壮在餐桌上命令自己的宠物。
某日夜晚,卡麦尔死巴著黑猫窝在床上睡觉,而黑猫却不晓得为什麽突然醒了过来。
喵嗷…难怪我觉得快不能呼吸了,喵的我又不是抱枕!
黑猫根本不清楚对方这举动的含意,他挣扎小心地将手脚从那人的怀抱中抽出,黑猫跳下床伸展著身体。
呼…口渴。
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两天都没进餐过,黑猫的记忆还留在两天前。他慢悠悠地走到水盆边喝水,然後又开始有些想睡。
唔…好热喔。外面好像比较凉耶!
凉风徐徐地从窗外吹进,黑猫跳上窗口,评估著哪里是睡觉的好地方。
嗯,不要跑太远就行了吧。
抵抗不住外头凉爽的气温,黑猫从窗口跳了出去,然後就在那小人儿捡到自己的窗台下转了转,然後躺了下来。
这样我也听得到他叫我吧,嗯嗯,就睡在这儿吧。好凉唷!好棒!
舔舔猫手、又梳梳猫脸,黑猫用身体在磁砖上蹭了蹭後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後继续进行与周公未下完的棋局。
这一觉并不安稳,黑猫眼前出现了一幕幕他与卡麦尔相处的情形。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将这些事情记得这麽清楚。
「噗噜说话!」
自己第一次说出声音来时卡麦尔一脸震惊却又惊喜的表情,清扬的语调是他从未听过的。
「噗噜,那以後就让我来教你法文,然後你教我中文好吗?」
小人儿很注重这个语言的协定,他确实地很认真在练习困难的方块字。
不过又想起卡麦尔口中偶尔也会出现的喵声,黑猫很认真地有点想要检讨自己。
嗯…要是他以後都这样喵怎麽办,唔…好吧,我收敛一点好了。
「噗噜喵够了?」
一脸讨好却误打误中的卡麦尔依然可爱,他的眼睛中满是善意。
然後是他们间的第一次出游,卡麦尔灵动的笑容就像是天使一般,让人不禁跟著微笑。
「我们以後再一起来玩喔!」
好!
黑猫想到这个提议,他又在心里回答了一次。或许,他已经将卡麦尔视为家人了,这是他这段奇异经历中得到的一个礼物,一个像天使般的弟弟。
嗯…可爱的卡麦尔。
梦中,黑猫动了动猫手像在拍打对方的小脑袋一样。
混乱的梦境後是深深的睡眠,黑猫直到感觉到阳光的刺眼才慢慢地醒了过来。
眼睛一张开却视力模糊,黑猫用猫手挡著脸上的阳光。挣扎著赖床好一阵子,黑猫才认命地爬起来伸懒腰。
「哈∼呼!睡得好饱喔。」
不同於之前的疲惫感,黑猫觉得自己精神奕奕,连呼吸间的空气都特别美好的感觉。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一边活动著四肢一边小声地叫著,他正在满足那可以说话的限制,这已是他习惯一天醒来第一件做的事情了。
「喵喵喵喵啊啊啊。」
听见自己发出别种声音,黑猫满意地停了下来。
他绕出窗台下,轻轻地跳了上去却发现窗户被关得紧紧的,连一条缝都没有。
喵嗷!这麽记恨啊,还不给我进去!
因为被窗帘挡住,黑猫看不见房中的情形,他在心中抱怨後换了个方向准备从其他地方进去。
熟悉地穿过花园、车道,黑猫搭阶梯似地从地面一层一层跳到二楼,然後从那儿长年打开通风的窗口爬了进去。
啧…弄脏了。
看著有些乌黑的猫掌,黑猫本来想要清理的念头在想到卡麦尔关窗的举动後决定不做。
嘿嘿,我要盖我的梅花在你脸上。
窃笑著,黑猫踏著轻快的脚步走动,到了那扇熟悉的房门前,黑猫由门版上的小门钻了进去。
房间里有开空调,所以黑猫能够感觉到与室外不同的清凉感。
不知怎麽的,黑猫心中觉得有些怪怪的。
他左右张望,然後迟疑地看著床上隆起的那一部份。
嗯…家具没有移动,那是那边怪怪的啊?好像…好像…比较乾净呢!卡麦尔让人来收拾过吗?我怎麽没听见清扫的声音?
心中带著疑惑,黑猫放轻了动作跳上床边。他看著那被棉被整个包裹起来的物体,上方露出的淡金发丝让黑猫起了捉弄得念头。
嘻嘻…盖梅花!盖梅花!
将那人头上的被子拉下来,黑猫看见的对方保持著趴著的姿势,朝著那人露出的耳朵轻拍,黑猫将手上的污渍拍上那洁白的皮肤。
「卡、麦尔!卡、麦尔!起床罗!我要吃东西啦!」
游戏似地叫著那人的名字,黑猫坐著用猫手轮流拍击。
突然,景色一个旋转,黑猫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被人转了个方向压在底下,而他的两只猫手则被一左一右地紧紧抓住。
正想开骂,但黑猫看见眼前的人时,却又是一呆,他睁著大大的眼睛回看那人。
耶?你?
17
一张不甚清醒的脸孔悬在黑猫上头,黑猫本想叫出的名字却含在嘴里。
淡金色的长发、可称为美丽的面容、由於眯著眼,黑猫不太能确定那人眼睛的颜色,他有些疑惑地看著那人。
卡麦尔有兄弟吗?
看著眼前与卡麦尔有九成相似的孩子,黑猫一下子忘了反抗。
他看起来比卡麦尔稍微大些…可是我怎麽没听他说过?
高直的鼻子低头嗅了嗅,少年由於变声的关系,他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
「呵呵…噗噜的味道呢!」
直接将脸整个埋在黑猫的胸口,少年舒服地不停嗅著。
卡麦尔?!
黑猫突然分清楚眼前这人的味道,虽然有些改变,但嗅觉灵敏的他还是找到了那属於小人儿特有的气味。
伸出爪子挣扎,黑猫终於在那人吃痛的反应下挣脱了被制的猫手。看著那人又趴了下去,黑猫用掌心拍拍那人的头颅。
「喂!醒醒!你是卡麦尔吗?醒醒啦!」
听见黑猫的声音,那人猛然惊醒,他愣了一下,然後将一脸怀疑看著自己的黑猫抱住。
「噗噜!你回来了!噗噜噗噜…」
「咳喵!我、我要不能、呼吸了。放手!喵的!放手!」
一个人坚持要抱、一只猫努力脱逃,这样的结果就是…那人仍然用双手抓著黑猫的腋下,但黑猫的左手却直直地撑在那人的脸上,那美丽的容颜保持著一种扭曲的样子。
猫腿一蹬,那人因为被踢中而有些松懈,黑猫再度成功地逃出那致命的怀抱。
捂著脸,那人脸上有著可怜的表情。
「噗噜…」
离开床上,黑猫拉开与那人的距离,他坐定後开始逼供。
「你是卡麦尔?」
「是啊,噗噜。你好凶…」
「你怎麽变大只了?才一个晚上就可以长成这样?」
卡麦尔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他的年纪与之前明显地不一样。
「哪有一个晚上,噗噜已经不见两年多了。你都跑到哪里去了?为什麽不回来?」语气忧怨,卡麦尔顺手抓了抓过肩的发丝。
两年多?
黑猫仔细地看了看对方因为裸睡而暴露在外的上身,他发现那人的身体线条的确也不再是孩子的柔软曲线了,或许是刚睡醒吧,卡麦尔看起来有些妩媚。
「咳…嗯嗯…你先把衣服穿上!」
异色的双眼没有离开过宠物,卡麦尔深怕一眨眼,黑猫又不见了。他拿开薄毯走到一旁的椅子上拿起睡袍,然後直接套了上去。
「咳咳咳…」
在看见卡麦尔一丝不挂的身体时,黑猫顿时被口水呛到。那人坦然下床的态度让黑猫以为他下身应该会有衣物。
喵喵!真是大胆。
「噗噜!来!」
蹲下叫来宠物,卡麦尔单手就能把黑猫给捞了起来。
拿起电话按了一个钮,卡麦尔用沙哑的声音简单地下令。
「帕恩,我醒了。让他们过来。」
抱著黑猫躺到一旁的长椅上,卡麦尔让宠物躺在他的肚子那儿。手指熟悉地爬上黑猫的脖子,然後轻轻地搔了起来。
「噗噜…你还没跟我说你为什麽不回来呢。我对你不好吗?」
「呼噜噜…喵,很好啊!你看我吃好睡好,连肚子都有些塌掉了。」
将脖子凑近那人的指尖,黑猫舒服地眯起了眼。
「那为什麽…」
眯著眼睛的黑猫并没有察觉卡麦尔眼中一闪而逝的狠意,黑猫当年的不告而别对他而言是种梦魇。
一直很尽心地对他好,随著时间增长,黑猫噗噜在卡麦尔的心中也有了一个非常特殊的地位。连自己都不在乎的卡麦尔,将这只猫视为最重要的存在。
而黑猫的态度也是十分友好,卡麦尔从没想过他会离开自己身边。
那天,当自己一起来却遍寻不著宠物时,卡麦尔叫来整个宅子的人帮忙寻找,却连著几天都没有黑猫的下落。
就像他突然出现一样,黑猫也突然地消失不见。
一种被遗弃的感觉直上心头,卡麦尔猜不透为什麽会被黑猫留下。
是因为不可抗拒的魔法?还是噗噜不喜欢我了?
随著黑猫的消失,这些问题也没了答案。
知道自己愈发阴沈,但卡麦尔就是无法对任何事情感到兴趣。
他觉得自己再怎麽做都做不好,连唯一的朋友都留不住。但在消极了好一阵子後,卡麦尔突然想起黑猫对自己的第一个教导。
那就是要他先掌握好他所拥有的东西。
所以卡麦尔也知道自己的个性开始有些黑暗,他将自己的外表发挥最大优势,让人恐惧、却也让人无法自拔地被吸引著。
然後心底是满满的心机、霸道,卡麦尔决定不再失去任何他所拥有的人、事、物。
「我没乱跑啊。」
「骗人!噗噜明明就不要我了。」
由於话语被急速地打断,黑猫这才发现卡麦尔的确是有些不同了。以往不论自己说的再多,卡麦尔从没有这种打断自己话语的行径。
那人眼中带著浓厚的哀伤,黑猫却突然…笑了出来。
「喵哈哈哈!」
在那人身上滚动著,黑猫没注意到卡麦尔散发出来的阴郁。
「噗噜…?」
「喵哈哈!卡、卡…你的脸。哈哈哈!」
一朵朵浅黑色的梅花绽放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由於刚才黑猫比较注意卡麦尔话语的内容,所以他并没有对於对方脸上那淡淡的污渍有任何感想。
而现在趴在那人的肚子上,黑猫才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杰作。
卡麦尔皱著眉用手抹了一下脸,然後惊讶地看著手上的污痕。
「哈哈!你看!跟我一样脏!」
黑猫炫耀似地抬起猫手给卡麦尔看,然後比了比那人的脸跟手。
直到被丢到浴缸中,黑猫才开始後悔自己嚣张的行径。
还没得到宠物回答的卡麦尔有些怒气地刷洗著宠物,他弄了一堆泡泡盖在黑猫的身上。
「少爷?」
浴室门外传来叫声,这声音让卡麦尔恢复原本的样子。
随便地淋浴了一下,再次穿起睡袍的卡麦尔捞著一只湿答答的猫咪走出去。
帕恩明显地认得黑猫,她的眼中有著对那只宠物熟悉的善意。接过一旁侍女递上的毛巾,帕恩尽责地擦拭著卡麦尔的头发。
卡麦尔则是坐在椅子上,也拿著一条大毛巾包裹住宠物。
即使旁人想要替小主人接过宠物,但小主人一概都用一种凶狠的眼光看回去。
不准碰噗噜!
不管是什麽原因,即使要用绑的,卡麦尔知道自己也要把黑猫绑在身边。
噗噜是我的猫,除非我不要你,不然你不能再次离开我。
这时的黑猫还没发现他的教育失败,当年为了重建小人儿自信心的举动却让他成了一个非常霸道的人。
18
喀啦喀啦喀啦!
苏苏苏∼!
嗯嗝!
比起不停发出声音的那只猫来说,另一个人真得是安静多了。
黑猫十分尽兴地吃著丰富的餐点,然後一边吃还一边交代著自己这两年的「去向」。
「你说,你就在那个窗台下睡觉而已?」
感觉心中有股怨气上升,卡麦尔怀疑地看著宠物。他不以为黑猫会无聊到敷衍自己,那麽,这很可能就是事实了。
「苏!对啊!我记得从你床上爬起来以後,因为看到外面比较凉,所以我就睡到窗台下去。怎麽知道我一醒来你就变大只了!」
「嗯…不对不对,你十三岁,是稍微大只了一点而已。」
说得理直气壮,而且好像还事不关己,黑猫直到感觉对方不对劲的沈默後才抬头停下嘴边动作。
脸上没有表情,但卡麦尔的双眼直直回看的宠物,因为心情的关系,他的两个眼睛的颜色看起来比平时深些。
「卡麦尔?」
黑猫连叫了好几声那人都没有回应。
突然,他笑了出来,但这笑容却让黑猫感觉到哀伤与嘲弄。
「我找过,我几乎将这宅子翻了过来也找不到你。呵呵…而你却只是睡了一觉而已,那我这两年是在…自找烦恼?」
抓起纸巾拍了拍嘴巴,黑猫头上的天线终於接到了卡麦尔要散发出来的讯息。
喵…的确,我好像有点幸灾乐祸耶…。至少不应该表现得这麽轻松。
对我而言只是一觉,但对他来说却是两年多。
黑猫觉得自己有点能够了解当初好友在作梦後的挣扎了,对一方来说只是一个短暂的睡眠,而另外一人却是痛苦的等待。
并不是不知道卡麦尔有多依赖自己,黑猫觉得有些歉疚。
「对不起啦,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没想过离开你呀,你对我这麽好,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样,我怎麽会故意欺负你。」
黑猫原本就站在桌上,他走到卡麦尔的面前用头磨蹭著对方的手臂。
「别这样嘛,其实我很高兴知道你这麽在意我耶…」
话才落下,黑猫就得到了卡麦尔一个怒瞪,他的眼神好像是在说「你现在才知道?!」
「呃…嗯…没有没有,我知道你一直都很重视我。」
赶紧改口,黑猫不想要弄巧成拙。
「嗯嗯,我想呀,这一定是那个喵喵喵喵喵搞的鬼!你看嘛,我怎麽可能一睡就是两年,而且在这麽明显的地方你也没看到,这种事情只有他做得出来。」
黑猫愈想愈有可能,他的尾巴不高兴地大力甩了起来。
听见这些话,卡麦尔的心情的确比较不那麽沮丧了。
嗯…噗噜应该没骗我。他没有必要骗我。
「真得真得,我真得没想过要离开你唷。至少,当猫咪的期间我都会是你的宠物啦。」
对方的眼神正在动摇,黑猫赶紧继续补充。
「所以噗噜那时候一直想要睡觉…是喵喵喵喵喵的关系?」
「应该吧。医生不是也说我很健康!」
比起卡麦尔,只像是睡了一觉的黑猫能够将这些琐事记得更清楚。
沈思中的卡麦尔像是在消化著黑猫的这番言语,一直以来,他对於黑猫都有著程度较高的信任。
「噗噜是我的猫?」
大力地点头,黑猫并不知道他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
「是啊是啊,噗噜我是卡麦尔的猫唷。」
就跟在父母眼中,孩子长得再大都是都是孩子一样的死板想法,在黑猫看来,卡麦尔还是那个有些胆怯、害羞又别扭的孩子。
用上身抱住猫咪,卡麦尔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他不知道自己正在无意识地设下陷阱抓猫。
「我喜欢噗噜,所以噗噜不可以再这样乱跑。」
「嗯,好啦好啦。可是要是喵喵喵喵喵又猫猫哔嗷…的话,我也没办法唷。」
不是想推卸责任,而是事实就是如此,黑猫觉得必须先和卡麦尔说清楚这点。
没有回话,卡麦尔终於能够单纯地体会著失而复得的喜悦感,即使再怎麽补救,卡麦尔觉得黑猫仍是不可取代的,他以为自己当年就只是做了一个短暂的美梦,原来…他的美梦仍在持续中。
「喵嗷,卡麦尔的中文进步很多呢。」
煞风景地,黑猫打破这让人感动的时刻。
有点无奈,不过卡麦尔知道,这才是那只自己念念不忘的噗噜呀。
「当然,我说过要好好学的。」
「嘿嘿…乖孩子。」
真是个认真的人呐。看来我也不要太混好了,嗯…讨厌的弹舌音。
算是雨过天晴,这一人一猫又重逢了?!噗噜依然是当年的噗噜,但卡麦尔呢,黑猫现在还傻傻地认为卡麦尔仍是当年可爱的天使,这个映象,在接下来的相处後被黑猫慢慢地推翻。
「喵嗷!就让我们坚强地抵抗喵喵喵喵喵吧!」
黑猫此刻满是正义英雄对抗邪恶坏蛋的心态。[/size]
藍酷言 2008-3-1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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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下山明早依旧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可爱天使一去无影踪,喵的可爱天使一去不回来,喵的可爱天使一去不回来…」
「噗噜,你唱了一早上在唱什麽啊?」
看著对窗外一边动嘴一边摇头的宠物说话,卡麦尔并没有听清楚黑猫口中的内容。
黑猫也不敢唱得太大声,毕竟卡麦尔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自己说啥都呼咙得过去的孩子了。
有此感慨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黑猫经过了近半个月的观察後,他才慎重地唱出这首歌。
看来出来卡麦尔很怕自己又突然消失,他比之前还更加严重地监管著自己。去到哪儿都有著一堆眼睛盯著他看。
脖子上也被强硬地挂了个金色的铃铛,身体只要有一点小动作,这铃铛就会发出清脆的声音宣告黑猫的位置。
叮当、叮当、叮当…
黑猫一开始被那人的乞求眼神给说服,但很快地他发现卡麦尔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羞怯与胆小。
该说是有点教育失败吧,黑猫这麽想著。
由於自己的突然失踪,黑猫预计中该给卡麦尔的其他观念并没有成功地传达过去。所以那个重建他自信心的行为没有人及时踩煞车,这样的後果便是卡麦尔变得有些自我中心。
有些蛮横地想要控制著身边的所有东西。
黑猫清楚地感觉到卡麦尔的个性後他有些失望。
怎麽…跟当初那个可爱的天使不一样了呢?喵的他有点朝喵喵喵喵喵的样子成长耶…。
用手抱著自己的头,黑猫在地毯上滚动著。
呜呜…喵嗷!我该不会养出第二个喵喵喵喵喵吧!惨了惨了,的确…他们的长相都比较中性,而且卡麦尔还…。
抬头看了一眼因为自己没答话而又做其他事情去的那人,黑猫真得觉得卡麦尔的长相愈来愈阴性。甚至比起喵喵喵喵喵还来得像女生。
不行!我得好好地跟他说一下。以免他变成任性的公主殿下。
起身,黑猫走到卡麦尔的附近,他用尾巴卷著那人的腿吸引他的注意。
将宠物捞起来到怀中,卡麦尔将手上正在看的文件稍微放下到与黑猫的视线成为水平高度,他逐字将文件上的重点念出。
「猫名噗噜,公,纯黑东方短毛猫,估计猫龄为一岁左右。体温平均为…。健康状况良好。」
听见这种像是猫身调查的东西,黑猫有些讶异,他看著对方手上的文件。
「东方短毛猫?干嘛?这是健康报告?」
经过时间相处,卡麦尔已经掌握了黑猫说话的方式,他知道对方在这句话里表达了两个意思。
「噗噜是东方短毛猫呀,耳朵大大、脸尖尖、标准的瘦长体型,尾巴只有根部略粗,然後直至末端成为笔尖型,蛋型略小的脚掌,你看,噗噜的猫手算是比较小的唷!」
「还一个,听说噗噜这种猫在东方被称做乌木猫,因为你全身都是黑色的。」
无趣地看了一眼对方,黑猫并没有因为卡麦尔的详细解释而感到比较兴奋。
「嗯?你讲得很像一般的野猫啊,我也觉得我很野猫样,反正没差啦,总之,我是猫就对了。你还没说你做这个干嘛?」
「噗噜真是没好奇心。」
「好啦好啦,这下子我可以死得很瞑目了行吧。品种的关系,挂掉的时候我会记得找牛头马面而不是天使。」
即使被宠物泼冷水,卡麦尔也不以为意。因为对他而言,他认为搞清楚宠物的一切是十分必要的事情。
「没什麽啊,我怕噗噜有什麽毛病嘛,顺便检查看看还有没有上次的嗜睡情形。」
「啧…我不是说了没有吗,你还真是不相信我耶。」
「不行,我得确定噗噜的状况。」
「哦,对了,噗噜只有一岁啊,看来你的确是睡著後直接跳了两年呢!」
黑猫撇嘴,这个事实他已经讲了很多次了。
「听说猫咪一岁的时候就是人类的十六岁呢,难道噗噜现在是十六左右吗?」卡麦尔突然异想天开地说著,但他看见宠物的反应後却是有了另一番见解。
想点头的黑猫不自觉地违反了喵喵喵喵喵给他设下的规定,他开始身体不受控制地晃动,直到黑猫心中不再有附和卡麦尔话语的欲望後他才恢复正常。
「喵嗷…不要问我这个!」
竖著毛叫了一声,黑猫跳到地板上说话。
喔喔…好久没看到噗噜的抽搐动作了,真怀念耶。
「啊!对了,我要说话啦。」
「你呀,嗯…我觉得你的个性呢…如果能再多设身处地替人著想的话会比较好喔,你现在有点霸道呢。」
「哦!这样啊。」
因为没有人赶直接对卡麦尔说出他的缺点,而且黑猫在这人的心中又有著不同的地位,所以卡麦尔此时很认真地思考著宠物的建议。
黑猫看见对方那一脸受教的样子,他清清喉咙,开始了引导卡麦尔回归正常个性的劝诫。
彷佛多年以前的情景,一猫一人十分真诚地敞开心扉说话著,黑猫在心中暗暗祈祷著老天这次不要再摆乌龙了。
天使、天使、小天使…喵的你快变回那个可爱的天使呀!
20
难道说,自己变成猫了以後,连表达能力都退化了?
黑猫深深地反省著,他不停地回想那日与卡麦尔的对话,自己是不是有什麽地方表达的不好,怎麽…黑猫觉得好像没有收到该有的效果呢?
如果能再设身处地替人著想的话会更好唷…自己是这样说的吧?
可是当黑猫又想到卡麦尔最近的表现後,他愈发不能确定了起来。
唔…我真得有说清楚吗?不然他怎麽会变成这样?
朝著应该坐在桌前念书的那个人看过去,果不其然,黑猫又看见那人偷瞄自己来不及收回的奇怪眼神。
看著那人故作自然继续念书的样子,黑猫在心中长叹了一声。
唉…小孩子的心思果然很难懂啊!
自从那天的谈话过後,本来卡麦尔还有几天的正常表现,但很快地,他就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例如趁著自己不注意时偷看自己、不停地问自己一些没头没尾的问题,黑猫觉得卡麦尔似乎在臆测、烦恼什麽事情一样,但他问又问不出来。
「噗噜!你喜欢红色还是蓝色?」
例如此刻,正在打盹儿的黑猫被卡麦尔唤了起来。
「嗯?随便啦。」
「噗噜,是红色还是蓝色?」
「绿色啦!」侧过头继续睡觉,黑猫没有看见卡麦尔只出现了一会儿的深思。
终於又恢复安静,黑猫在无法理解卡麦尔的举动後,大致上他就是这种没所谓的态度在面对那些问题。
虽然心中是这样决定,但黑猫的耳朵仍是不停地注意著小人儿那头方向传来的声音。
晚餐时间,黑猫照往常地站在桌上吃东西。他感觉到另一道视线从刚刚开始就落在自己身上。
「嚼嚼…你干嘛?」
「噗噜有没有觉得比较高兴?」
「啊?」
对方一脸期待的表情让黑猫有些茫然,他看了看桌上的食物,舔舔嘴,停了下来。
「什麽比较高兴?」
不用修饰就很有形的眉毛皱了起来,卡麦尔语气稍沈,这让他正在变声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没有比较高兴吗?」
「没有啊,跟平时差不多。」
觉得对方态度严肃了起来,黑猫不自觉地稍微详细描述口中的答案。
「…哼…」
沈默了好一阵子,卡麦尔发出哼的一声,晚餐都没动地下了桌,走到另一边的沙发躺著。
怪小孩!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卡麦尔这阵子的情绪说风就是风、说雨又是雨,剧烈变化地让黑猫感到莫名其妙。
唏哩呼噜继续吃食,黑猫直到填饱肚子才站在桌上对著那头喊话。
「你不吃吗?晚上会饿肚子喔。」
「哼哼哼!」
回答黑猫的只有不停的喷气声,经过这些时间的练习,黑猫已经学会不要为此而大发脾气。
我忍…我忍…卡麦尔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而已…青少年叛逆嘛!不生气,我才没那个功夫跟他生气。
脸孔有些扭曲,黑猫瞪著桌子说服自己。他也不知道该拿卡麦尔怎麽办。那人嘴巴紧得跟蚌壳一样,黑猫也无法对著一脸生气的那人好声说话。总之,一人一猫就是又陷入了僵局。
低头舔著盘中的浓汤,黑猫满足地打了嗝、舔了舔猫手,再用被舔湿的手整理著脸颊、胡须。
眯著眼睛,黑猫小声地咕哝著。
「真是愈来愈奇怪的小孩了,变脸跟翻书一样。唔喵,我也会,哼哼哼哼哼!嗯嗯?今天的盘子是不是换啦!」
才正想低头证明自己的猜疑,黑猫身边好像旋过一阵风似地,他对面的位置马上有了人影。
「噗噜,这个盘子是我让人从仓库挖出来的唷,你看,上面用淡绿色的线条画了好多花呢,而且还是用中国的水墨画法唷,有没有很漂亮。」
笑得过份灿烂的卡麦尔在黑猫眼中感觉无比怪异。
「我刚刚啊,不是有离开噗噜一下下吗?我就是去选盘子了唷,噗噜一定很奇怪我为什麽不见了吧!」
「你看你看,噗噜有没有喜欢这个盘子呐?」
嗯…很抱歉喔,刚刚我睡死了…没发现你不见耶。
这样的话当然是不能说出口,神经再怎麽大条,黑猫也知道这话会让卡麦尔又一翻脸。
难道…你刚刚就是在为这个生气?因为我没发现盘子换了?!
喵的,那个图案画在盘底,食物还没吃光前我怎麽看得到?!你是幼童化啦?喵喵!喵你的猫猫喵喵嗷!
眼神发亮著,卡麦尔非常期待著黑猫的回答。好在黑猫的脸本来就是黑的,所以他的表情到不是很容易让人判断。
「哦…很漂亮啦。」
「唔?就这样?」
光芒从那一蓝一绿的眸子中消散,卡麦尔坐直了身体。
「噗噜没有很高兴吗?」
「有啦有啦,很高兴。」
「骗人!敷衍我!哼哼!」
再度翻脸,卡麦尔又冲回沙发去,用後脑杓对著宠物。
差点翻桌!
当然,这是指黑猫心中的想法,现实中的他可没那个能力翻桌。
喵你的大头!你这个喵猫喵呜嗷!是怎样?一天到晚阴阳怪气的!喵你的喵喵喵勒!真想插爆你的眼睛!喵喵!
由这段话也可以知道,当初喵喵喵喵喵设下的规定还是有漏洞,那人没听过的粗言粗语有时候会没有被喵声消音。所以,当时那人规定的前提很可能是他所「认知」上的脏话。
山不转路转,黑猫在这个领域上有了很大的突破。
这个晚上又是个不美好的夜晚,黑猫觉得这样的日子正在增加中。
真是的,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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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是讨好自己的举动,但黑猫在过了一个星期後又开始觉得疑惑。这…好像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噗噜…你喜欢我的眼睛吗?」
睁得大大的异色双瞳距离宠物只有一指近。
双手交叠,趴在窗下晒太阳的宠物睁眼,他的瞳孔因为强光而成了一条细线。
「嗯…不错啊。」
「真的!为什麽不错?」
大有你继续敷衍我我就一直问的趋势,卡麦尔迫使黑猫必须说的比较详细。
这阵子以来,黑猫也知道了这人的心思,他莫非就是希望自己多说一点。
好吧,我口渴喝的水也是你家的,嗯…那就顺你的意好了。免得你又发神经闹脾气。
「你就这样想嘛,你的眼睛涵括了世界,天空、大地、海洋,代表色的蓝色与绿色就是你的眼睛。别人顶多能够代表一种东西,但你却得天独厚地拥有了这两个颜色。这样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吗?」
难得,黑猫顾及了卡麦尔的心情而将自己的想法说的比较漂亮,这样的语言的确让对方眉开眼笑了起来。
「嘻嘻…噗噜这麽说我也觉得我的眼睛很漂亮唷!」
说完,卡麦尔拿著一个小镜子看了起来,顾影自怜,这动作让黑猫起了一身的恶寒。
你好像有点自恋耶…喵嗷。
察觉宠物的目光,卡麦尔回头露出一个竟让人感到娇媚的笑容。
「噗噜琥珀色的眼睛也很漂亮唷。」
「啧…我的眼睛才不是这种屎色!」
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粗俗而皱眉,卡麦尔已经很习惯黑猫的说话方式了。
「是喔…那…」
「不准问!」
明知想回答的後果会如何,黑猫一点都不想再尝试那种四肢不受控制的感觉。
其实这样拼拼凑凑起来,黑猫还不知道他已经在卡麦尔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样子。
这种让黑猫全身起鸡皮疙瘩的自怜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卡麦尔就善变地又变成另一个个性。这个个性可就不那麽讨喜了。
「喵嗷!你是怎样啦!」
用猫手抵住对方的叉子,黑猫不爽地看著那个从吃饭时间就开始跟自己争夺食物的人。卡麦尔不但拨给宠物的都是宠物不喜欢吃的东西,还将自己不要吃的也全都丢进宠物的碗里。
每当想自立自强的黑猫瞄准食物进攻时,却又被卡麦尔抢先一步夺走或是挡下。
故意又不高兴地将猫手放进餐盘里踩,饿著肚子的黑猫脾气很差。
即使猫手油腻腻,反正他就是要拖那人跟他一起吃得满嘴猫毛。
吐出舌头,卡麦尔做出一个不想搭理的表情。
「喵的!我抓花你的脸喔!」
「那噗噜连下一餐都没有了!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卡麦尔自有解决的办法。
「你、你、你…死小孩!」
「不准叫我死小孩!你才是笨猫呢!」
一点都不可爱、一点都不可爱!你怎麽一点都不可爱呐!
咬牙切齿。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时黑猫才深切地感受到这句话的精髓。
「你再这样我就、我就、我就离家出走喔!」
「噗噜不会想要被关在笼子里吧?」
表情一冷,卡麦尔说话的语气恶狠狠地,看得出来这是货真价实的威胁。
喵喵喵!你这个死小孩怎麽这麽蕃啊!猫猫猫猫猫…
心中的狠话不停地被消音,黑猫觉得他心中的天使已经变成了恶魔。
他扭头跳下桌,准备爬到床底下去补眠。
「嘿嘿…噗噜生气了。」
耳边是那人幸灾乐祸的声音,黑猫决定自己晚上在出来觅食。
喵的!气到我吃不下!
「哈!今天的春鸡好好吃呢!可是没有噗噜的份唷!」
呜喵…我忍。
「啊,圣杰曼汤好好喝喔,豌豆的味道好重。」
呜喵…我再忍!
「嗯嗯…这道用啤酒炖烧的炭火煨牛肉我记得噗噜很喜欢呢,可惜今天也都是我的。」
「喵的!你就吃成一只猪好了!」
「嘿嘿嘿!喵的我才不可能变成一只猪呢!可是噗噜不用吃就已经是胖、猫、了!吃饱睡、睡饱玩、玩累了再吃,噗噜是一只像猪的猫!」
总之,你回一句,他回更多句。克制这种无限循环只能用不理会来应付,可惜黑猫是只容易冲动的猫,他总是在气得快脑充血後才没继续回应。
一下子又让我生气、一会儿又再讨好我,你以为我是玩偶啊?任你搓圆掐扁!
不理你呢,你又一副我作了什麽坏事欺负你一样,跟你说话你又表现得那麽欠扁。卡麦尔…啊你是怎样啦?
难道说,青春期的我也有这样吗?没吧!我不记得我有这麽难搞!
「呼…吃饱了!噗噜来捡菜尾!」
捡你的头!我才不理你勒。忍住,我得忍住,千万别再中招了!
「不理我!没关系!噗噜晚上自己去抓老鼠吧!还有,脏脏的噗噜不准上床喔!」
日子热闹了起来,这完全是因为一人一猫狂吵的缘故?!也亏得黑猫是个不太记恨的猫咪,他能够在这种精神压力巨大的生活下保持天天持著积极乐观态度地起床,然後心情忽高忽低地过完一整天。
卡麦尔则是愈来愈善变,白天还说宠物可爱、下午又开始惹宠物生气。他的举动其实连他自己也有些摸不清楚。
我究竟…想要干什麽呢?
钻牛角尖地反应著他的心情,卡麦尔就是忍不住用那种变化快速的态度来面对宠物。
其实,就算噗噜肥成猪,我还是很喜欢噗噜的![/size]
藍酷言 2008-3-1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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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噗噜说得没错,多从他人的观点来想想,这样更容易达到我的目的!这样的确比单纯地命令有效多了。
不过,最近怎麽愈看噗噜愈讨厌,老是不理我,吵没两下就躲起来了,叫又叫不出来…讨厌的噗噜。
有些幽怨,但卡麦尔并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才是造成宠物这种对待的最大主因。
在他看来,黑猫是他的宠物,而且黑猫也承认这个事实。虽然黑猫曾经是人,但是卡麦尔一直认为这猫的所有权是自己的。
他并不知道他对於黑猫的要求已经有点过高。
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噗噜要安抚陪伴他;不高兴或生气的时候,噗噜也应该讨好地逗他笑;平时,噗噜则是要让自己充分地感觉到被需要。
坦白来说,卡麦尔的确是很任性、自我中心的人。
偏偏事与愿违,黑猫总是不按照著卡麦尔的希望表现。他的态度也多半取决於自己当时的心情,顶多对於卡麦尔,黑猫有著比较多的同情与保护欲而已。
这宅中的人都是那样的,所以噗噜怎麽可以这麽不重视我!喵的臭噗噜!哼哼!
黑猫在这宅子中的地位彷佛一落千丈,宅子里的众人无法摸清小主人的心思,但却感觉得出来这只宠物正在被冷落。
最明显的徵兆便是,当卡麦尔从外头带回来一只哈士奇幼犬时,大夥儿都同意了这个猜测。
「灰雪来!跳!好棒喔!!」
一人一狗热烈地在草地上奔跑著,卡麦尔因为运动的关系而显得活动力十足。被称作灰雪的哈士奇幼犬充满了大型犬的特性,爱玩、好动、心中也充满服从主人的阶级感。
狗儿和猫咪就是不一样,不仅种族不同,连个性上也拥有非常大的差异。一种是对人类充满热情的宠物、一种则是喜欢当独行侠、只把主人当作喂食者的动物。
想要有一只狗儿性情的猫咪,这种愿望大概很难实现。
所以卡麦尔那种必须被需要的感觉就没有办法在黑猫身上得到。
的确,灰雪的到来给了卡麦尔很大的安慰,即使不会说话,卡麦尔也能从这黏人的狗狗身上充分地觉得自己是最重要的。
「汪汪!」
「嘻嘻…别舔了!好痒。」
哈哈笑地被灰雪压倒在地上,卡麦尔的心思开始从黑猫身上转移开来。
黑猫对於这种情况也没什麽抱怨,没了卡麦尔的阴阳怪气,这对於他来说才是一件好事呢。
即使有点不习惯,但在看到那人因为快乐而扬起的笑容时,黑猫便觉得这些都无所谓了。
嗯嗯…找一只狗狗来发泄他的精力的确不错,而且他也没耽误到他应该要作的事情,这样还挺好的。
毕竟是用朋友的角度来看卡麦尔,黑猫并不觉得他的宠物地位被抢夺了。
自从灰雪开始会想爬上床後,黑猫也退下了占据卡麦尔床铺的权力,唯一还能让其他人觉得黑猫仍有一点重要性就是众人仍能在餐桌上发现黑猫,也能看见替黑猫张罗食物的卡麦尔。
「噗噜,要不要来一起玩?」
「喵嗷!不要,不想玩。」
对於接球游戏,黑猫感觉到兴致缺缺。
「哦,那我跟灰雪去玩球罗!掰掰!」
带著涎满口水的大狗,卡麦尔蹦蹦跳跳地远离了黑猫的视线。
嗯嗯,虽然仍不是小天使,不过卡麦尔也不算是小恶魔了。
黑猫看著那一人一犬的身影。
日复一日,半年过去了,灰雪的年纪虽然不大但已经颇有大型犬的气势,他与黑猫倒是相安无事地相处著,井水不犯河水。
卡麦尔後来也很少出现那种故意与黑猫闹脾气的举动,他正常地彷佛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所以说:狗狗真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嗯…我知道猫不是!
黑猫将肚子摊在阳光下,懒懒地又转了个方向,与室外的热度不同,黑猫喜欢在有空调的房间中作日光浴。
这便是他最近半年来最常做的一件事了。
有课的时候跟著卡麦尔去上课,黑猫当然不是每堂必听,他就趴在那人的视线范围内睡觉,黄昏时,卡麦尔习惯带著灰雪出去溜达,他就摊在卡麦尔的寝室里继续补眠。晚上,他晃动著尾巴跟那人閒聊几句,又看著他跟灰雪玩。半夜那一人一犬熟睡时,黑猫才在宅子里逛大街,看看报纸、开开电视,黑猫早就学会上所看电视了。
还真是…有点无聊的生活呀!
是不是每个东西都是可以被取代的?卡麦尔认为「是」。
而许多的後悔就在自己无意识的疏忽间发生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人呐!那一句「早知道…我就…」真得是最没有意义的一句话了。
一个午後,黑猫照惯例单独地在那偌大的寝室里睡著。
23
通体舒畅、一夜无梦,黑猫还未睁开眼就能闻到阵阵的青草香。
眯著眼伸展身体,他的脑袋还有些迷糊。
呼…好舒服喔。睡得真饱。,真好耶,青草的味道好好闻喔!感觉好清新呢!
嗅嗅、嗅嗅。黑猫低著头不停地抽动著鼻子。
嗯…咬起来苦苦的,不过还可以啦。
唔喵,身体有点僵硬,我拉我拉,哈啊…!
一边打哈欠一边拉长身体,猫咪这样的表情有些命苦。露出尖尖的犬齿,黑猫连带地活动著下颚。
嘻嘻…绿油油的草地耶!嗯…?我被卡麦尔丢出来了吗?难怪没闻到笨狗的味道?!
嗅嗅!还是青草好闻多了。
欣赏了一会儿这月光下的草地,黑猫的耳朵听见蚊子嗡嗡声左右转著,终於,在寂静无人的夜色下,黑猫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喵?这里是哪里?
藉由著微弱的月光,黑猫放大的瞳孔能够清楚地夜视周围。他发现自己正身处於一个不知名的场所。
起身走动,黑猫愈来愈疑惑,他看著眼前陌生的建筑物,黑猫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大宅中。
怎麽、回事啊?这是哪里?卡麦尔呢?
凭著直觉走,黑猫沿著一排的白色建筑物移动。
我被卡麦尔移动了?嗯…不是吧,他搬动我的话我应该会有感觉。嗯嗯,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是什麽呢?
这状况好像也曾经发生过…?我想想。
不慌不忙地又坐下,黑猫无意识地用指甲抠著泥土,脑袋则是不断地回想著过去自己是不是也有同样的遭遇。
啊!这就跟我半年前刚进到卡麦尔房中是一样的感觉嘛!嗯嗯…空气中带著熟悉却又好像走样的气味,那个人的味道。
喵?!难道…又来一次了吗?我又睡过头了喵?!
耶?!难道这次连地点也换了?
终於开始慌张,黑猫瞬地站了起来,他的感官因为心情的关系而比平时敏锐。
「猫!喵喵喵?喵嗷咪嗷!啊喵∼。」
还没喵够一千句,黑猫的口中仍是猫儿标准的叫声。那声音略显惊慌、而且速度十分快。
人类在惊慌失措的时候会有一些习惯动作,这通常是用来安抚自己以及掩饰状况的手段。
而原本为人类、现在为猫咪的黑猫当然就是兼具两者的习性了。
一边舔毛一边喵,简单地来说,这就是黑猫的习惯动作。
猫儿靠著舔毛平稳情绪,而喵喵喵地叫,则是黑猫不断地用猫语碎碎念。当然,这些话语的内容在他的心中则是以猫叫声与人话相互交替著。
心情比较稳定後,黑猫觉得冥冥之中,他好像知道该往哪儿去一样。
那边的空气比较香甜、那儿似乎传来某种让人感到平静的气氛。总之,黑猫就是感觉到他必须朝著某个方向去会比较好。
嗯…这就是野性的直觉吧。
怎麽…那麽多人呐?
黑猫弯弯曲曲地走著,然後当他听见声音从低矮的花丛中探出头来时,这是他心中唯一的感觉。
喧闹的音乐、跳舞、聊天的男男女女,人们嘻笑尖叫的声音几乎要震破黑猫的耳朵。
看著一旁自助式的食物柜,黑猫觉得这个场面很像是某种宴会的感觉。
喵?喔…原来这种野性的直觉就是我对食物所在地的直觉啊!啧…这个身体的本能还真强烈呢。
轻巧地用物品遮挡著自己的身体,黑猫决定溜近一点。
听听看他们说什麽好了,搞不好我可以知道这里是哪里!
竖起耳朵,黑猫的脸愈听愈臭,他发现这些人明显地正沈浸在宴会的气氛,嘴里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语。例如谁谁谁今天穿了什麽名牌!谁谁谁今天又带了那个女伴!…
果然…是我想太多吧。这种场合里怎麽可能有人会讨论到「地点」的事情。
「唉呀!有只猫咪耶!」
「咦?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可能是被食物的味道吸引吧!」
在黑猫发呆了一会儿後,他才发现自己被一群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给围住了。戒备地弓著身体,黑猫搞不清楚来者何意。
「小猫来!小猫来!给你吃喔!」
一个女孩子手里拿了一些碎肉弯下腰叫唤著黑猫。
啧啧,不食嗟来食!这种有损於我猫格的事情怎麽能作?!
嗯…好吧,我不饿。不过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不喜欢那块肉的臊味,换个清淡一点的再说好了。
黑猫的胡须竖起,尾巴迅速地摆动,他正在用身体语言表达著他不太信任这些人。
当那个女孩子把肉丢到他眼前时,他连闻都不闻,直接撇头表示他的厌恶。
恶,我不喜欢带血的!
「喂!别理那只猫了啦!我们进去跳舞。」
一个棕发的男孩子对著其他人说话。
女孩子转身又拿了蛋糕,一样地发出亲切的声音叫唤猫儿。
「来,不然猫咪吃蛋糕!」
「喵嗷!那是巧克力的耶!你不知道猫咪吃巧克力会中毒的吗?」
黑猫抱怨著,但他的话听在众人耳中还是一连串的猫叫。
「走啦,不要理猫了啦!不过是一只肮脏的黑猫而已!」
咪!我哪里脏!我每天都很努力地舔毛耶!而且还会拜托卡麦尔帮我洗澡!你眼睛喵喵了喔!!
再度弓起身体,嘶牙裂嘴地发出低呜声,黑猫举起爪子挥舞著。
「嗯?走开!臭猫!」
看见猫儿的这种举动,男孩子一把揽过女伴,接过她手中的蛋糕直接砸向黑猫。
距离太近闪躲不及,黑猫的耳朵被奶油擦到,那白色的污渍在他身上十分明显。
「嘶…猫呜…」
全身压低,尾巴卷起来,黑猫的双耳後压,张嘴,露出犬牙并且发出声音。
如同一个开关被按下的感觉,这些人突然觉得用蛋糕丢猫是种挺有趣的行为,他们接过侍者手上的盘子,然後人手一个蛋糕,就拿黑猫当作标的物开始砸了起来。
左跳、右闪,黑猫在这个蛋糕攻击下绝对称不上是游刃有馀,很快地,他就变成一只乳牛色的猫了。
生气地喵喵叫,但却又拿这些人没辄,黑猫开始往宴会的中心冲。
喵的,猫落宴会被人欺!你们这些喵喵喵!我XX你的OO!
於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咪狂奔著,後头还带著火车似的人群,蛋糕则是不停地从後面飞上前,甚至,黑猫听见银盘掉落的声响。
被那个砸到我还不变白痴!喵的!
远远地看见另一群人正在举杯说话,黑猫左拐右拐後闪到那群人後头的桌下。
还想跑时,他却发现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
「嗯?」
「你们在干什麽?!」
「呃…抱歉,您的衣服…」
「我们…嗳…真得很抱歉。」
由话语的内容,黑猫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他似乎来到一些比较了不起的人的背後。
伸出猫手用舌头刮掉上面的奶油,黑猫厌恶地抖动身体。
外头说话之人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拉起桌巾、拎起猫儿,这两个动作一气呵成。
一只脏兮兮的猫咪被人抓住後颈,摆弄似地在空中晃动著。
「喵嗷!猫呜…!」
放我下来!
「呐!这就是罪魁祸首!你看要怎麽处理?」
「嗯…」
熟悉的气味直冲脑门,张牙舞爪的黑猫举著猫爪愣住,他抬头。
即腰的长发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黑猫知道其实这人的发色应是彷佛月光的那种金中带银,微眯的一蓝一绿眼睛不再像以往般总是能够让猫儿稍微判读他的情绪,但那种眸色,几乎可以算是天下无双。
「喵!」
黑猫发出凄厉的叫声,他油油的两只手像是想要抓花那人的脸一般猛烈拍动著。
卡麦尔!!
那人似乎已经习惯将情绪隐藏起来,他挑起眉毛,依然是不动於衷地看著黑猫。然後…说了一句让人张嘴吃惊的话语。
「喵个一声来听听!」
与众人一样,黑猫瞬间傻掉,不过他倒是很配合地轻轻喵了一声。其实那句喵是疑问句呐。
不满意,那人如小提琴般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声音比起一般男性来得稍微高些。
「那…喵个两声来听听。」
「喵喵喵…猫嗷!啊喵…」
卡麦尔…你耍我啊!
黑猫再次奋力挣扎。
「嗯…不是。把他丢出去就算了。」
耶?怎麽不是感动地上演人猫相认啊?卡麦尔,你只有身体变得更大只、脑容量都没变喔?!
「喵嗷!」
又是一句猫的尖叫,这叫声让卡麦尔再次低头注视著猫儿。
「再给你一次机会!喵个两声来听听!」
满心不爽,但黑猫这次就很配合了。
「喵喵。」
「那这是多少?」
卡麦尔伸出三个指头在黑猫眼前晃。
「喵、喵、喵!」
够了没啊你!耍蠢!
「嗯?噗噜?」
回身用爪子在提著自己的大手上一抓,黑猫落地,他终於听见那人叫唤自己的名字了。
甩甩身体,黑猫坐了下来,然後做出一个让卡麦尔惊喜的动作。
将猫手的四只指头收拢,黑猫将其中一只爪子露出,嗯…这种伸中指的举动可不是每只猫咪都会的。
「喵!」
终於,在落入那人熟悉的怀抱中时,黑猫知道这次终於没事了。
24
周围陷入一阵奇怪的无声状态,众人看著那漂亮得难以分别男女的少年弯下腰将全身沾满奶油的猫儿抱起。毫不犹豫地用袖口擦拭著猫儿的脸与脖子,在看见那猫脖子上被擦乾净的项圈与铃铛时,少年露出一个绝美的微笑。
「噗噜!」
奇怪的名字、奇怪的举动,这在众人眼中总是一脸高傲的少年竟然能够表现得如此温柔。
直到少年抬头的表情上带著以往常见的高深莫测时,大夥儿才猛然惊醒。
「是你们…把他弄成这样的?」
挂起招牌的天使微笑,但卡麦尔的同侪都知道这人的个性与他的外表绝对不能相比。
刚才围住黑猫的少年少女不禁往後退了一步,他们小声地应著话。
「呃…洛资费玛学长,我们、我们不知道他是你的猫…。」
「哦…」
「喵呜!喵喵喵∼!」
与卡麦尔同时出声,黑猫不高兴地用爪子勾著对方的衣服。
喵!先帮我洗澡啦!我讨厌身上黏黏的感觉。
「怎麽了?噗噜。」
变脸再次出现,卡麦尔一低头後又是那种能甜蜜得腻死人的笑容。
「猫嗷!猫嗷呜!」
洗澡!洗澡啦!
沟通有点失败,黑猫乾脆将猫手上的奶油全都抹到卡麦尔胸前。
猜懂了宠物的意思,卡麦尔摸摸黑猫的背。
「喔…好。我带你去洗澡喔。」
目中无人地转身就走,这举动让那些仍战战兢兢的人感到愕然,正当他们松一口气时,却又听见卡麦尔的声音。
「凡西亚奈,帮我把这些人的名字记下来。」
「呵呵…好。」
把黑猫拎出来的少年微笑地回应,他转头对那些正慌张不已的人们耸肩表示这并不是他的意思。
一路上的照明灯都是巴洛克建筑的风格,华丽异常又精致贵气,黑猫好奇地将头转来转去,他在卡麦尔的怀中十分安稳。
「噗噜喵喵!不然我听不懂。」
早已脱离变音期,卡麦尔现在的声音与小时候有些不同,这让黑猫感到有点不习惯。
好像…真得长大了呢。
「喵、喵、喵、喵、喵…」
眼睛骨辘辘地继续转著,黑猫口中开始无意义的发出猫叫。
「喵、喵、啊、啊、啊…叫完了。」
「嗯嗯…好棒。」
「喵?你干嘛这样说话?」
卡麦尔那宛若与情人低语般的音调让黑猫起了鸡皮疙瘩,他脸颊抽搐地看著对方。
喵嗷…你的眼神也好恶心…。
「嗯?我说话怎麽了?」
喵啊…你怎、怎、怎麽变成这样?
对方的这种神情就像是记忆中喵喵喵喵喵在与自己好友说话时的表现一样,那种情人间恶心甜蜜的用词一直是黑猫所唾弃的。
不不!我要坦荡荡、孩子气的小天使!不要用这种恶心到暴的语气跟我说话!!
「喵的,你说话的语气很恶心耶…」
一脸嫌弃,黑猫的声音扁扁的。但在看见对方受伤的表情後,黑猫还是吞下了满腹的抱怨。
眼中的情绪绝对不是笑容,卡麦尔轻轻地说话。
「因为…我终於等到噗噜回来啦。还好噗噜真得有回来…。」
「猫?先说清楚喔!我只是在你的卧室睡觉而已,睡醒就在这里了!」
避免发生上次一样的责问,黑猫话语急切地先声明著。
「嗯…」
没有其他的表示,黑猫怀疑地看著卡麦尔。
没有别的疑问?你这次怎麽这麽好说话?
喵呜,看来你真得是长大了呢!
卡麦尔思考的无言却被黑猫会错意,他一脸赞许地看著对方。
走到目的地,卡麦尔将黑猫放在白色的磁砖上,然後在椭圆型的浴缸里放著热水。
拿了一个香浴块放在水流处,很快地,浴缸里满是泡泡与让人放松的香味。
唷唷,比较会享受了呢!
黑猫趴在浴缸的扶手那儿,他伸出猫手拍打著不断涌起的泡泡。
「卡麦尔,耶?你脱衣服干嘛?」
即使以前对方身为小孩子,黑猫也没有与他共浴的习惯,他被清洗後总是迫不及待地冲出去舔毛,黑猫本能地不喜欢身上湿答答的。
一脸无辜,卡麦尔比了比衣服上的奶油。
喔…对喔。你被我弄脏了。喵?反正都是男生,脱就脱吧。反正我也习惯给你摸上摸下了。
只脱了上衣,卡麦尔抱起黑猫坐在一个小凳子上,然後拿起沐浴乳往宠物身上倒,轻柔地将黑猫身上的奶油洗去。
他的手劲恰到好处,动作也十分温柔,没有让黑猫感到多馀的不适。
但水才一冲完,黑猫就迫不及待地要求卡麦尔把他擦乾。
用吹风机将黑猫吹乾,卡麦尔看著冲出门外的宠物一笑,他放下手中的工具开始清理著自己。
没有向上次一般著急地问东问西,卡麦尔将冷水从头淋下,他必须让自己那被隐藏住的过渡兴奋冷却下来。
这一次,不可以再…。我不能再像上次一样!
两年多的懊恼、後悔让他夜夜难眠,卡麦尔不断祈求著黑猫只是像上次一样睡过头而已。
一年前被父亲送到学校的自己还因此而大闹了一场,他深怕一离开那大宅,自己就永远再也等不著黑猫了。
哭、闹…自己几乎算是被绑来这儿就读的,卡麦尔後来能作的只有想办法回到大宅去看看、并且交代那儿的人留意黑猫的踪迹。
说不定,噗噜真得是为了自己而来呢。他不就出现在这里了吗?
露齿,卡麦尔想到这儿不禁放软了表情。滑落他脸上的水并非全是冰凉的温度。
「卡麦尔!你要泡澡喔?」
浴室门外传来声音,卡麦尔一愣,开始快速地动作著。
「没有!噗噜等我一下喔。」
「喔!我要梳毛!你快点出来。」
好像回到自己十岁时的岁月,卡麦尔的心中涌起一股热流。[/size]
藍酷言 2008-3-1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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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著今天上课的心得与感想,一边吃著小点心,猫儿在旁轻轻地摇摆著尾巴,它将头放在猫手上趴著,时不时的回话表示了猫儿有在认真听著自己说话。
曾经这样的平静与喜悦,却在失去了一次後仍没有好好把握。
自己怎麽会这麽笨,一直到了那年仍搞不清楚这猫儿对自己的意义。
噗噜不仅仅是宠物,更是无法被取代的朋友、小老师、亲人…。
是他,第一个将专注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也是第一个强迫自己走出被动心态的朋友。
没有人能比得上他在自己生命中的意义,他确实地改变了自己。
「喵的,你不要再那样笑了啦?有什麽好笑的?」
斜眼,黑猫再次看见笑得过度柔情的那人。
「噗噜…我好喜欢你喔。」
不管猫咪呜呜地叫,卡麦尔收紧手臂。
「猫嗷!很痛啦!」
感觉到对方稍微放轻力气後,黑猫不再挣扎。
他一直知道卡麦尔对於自己的依赖感,想来这次两年多的失踪又让他伤心了吧。
「噗噜…你是不是怪我?我要你陪著我、我却又带了灰雪回来。你讨厌我了吗?」
「跟上次一样,我怎麽找都找不到,我把灰雪送走你也没有出现。」
浓浓的後悔连黑猫也感受到了。
那阵子卡麦尔的冷落其实黑猫并不是不在意,而是他认为卡麦尔那时常与自己闹脾气,在这样的情况下,黑猫忍住了心中的别扭。
喵!一直都跟在自己身边的娃娃不见了,当然会觉得不习惯呐。而且他也的确没小时候那麽乖了。
「後来我想…噗噜一定是跟上次一样又不知到睡到那里去了。所以我很乖的在大宅里等噗噜,直到被送到这学校里来为止。」
「噗噜,你迟到了!你比上次晚了半个月才出现。大宅里都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真得不要我了。」
将猫儿抱到眼前,卡麦尔直直盯著宠物看。
「看看我,噗噜,我已经十六岁了。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带别的宠物回来故意气你,这样的话,你能不能继续陪在我身边?」
不同於小时候的撒娇,黑猫觉得卡麦尔是用一种成人商量的语气在对自己说话。
嗯嗯…真得不同了耶。有点奇怪的感觉,卡麦尔突然变更大只了。
对於这样的卡麦尔,黑猫出现了不适应的感觉,他此刻认真地察觉到对方已经不是那名死死黏在自己身边的小人儿了。
「卡麦尔,你长大了呢!」
知道宠物言下之意的赞美,卡麦尔露出一个欣喜的表情。
「我终於知道噗噜的重要性了,噗噜啊…就像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的猫咪亲人。」
唔?终於不是妾身未明的感觉了,哈哈。没错没错,我可不只是只宠物而已呢。
「喵喵!卡麦尔也是我可爱的弟弟唷。」
虽然有著时间上的跳跃,但黑猫也算是一路上看著卡麦尔成长,在他心中,他对这个异地的小人儿有著愈来愈重的亲密感。
没有卡麦尔的话,我想我应该会被喵喵喵喵喵整得很惨吧。
想到可能遭遇到的流落街头,卡麦尔不禁又对眼前的人产生了怜爱感。
唉唉,一觉没见,你已经跟我差不多大了呢。
「那噗噜就跟我住在学校罗。」
卡麦尔高兴地将黑猫往上抱,让猫儿的视线远高过自己。
「喔。」
像布偶般不动,黑猫很习惯给这人抱高抱低。
「我对会你很好的,噗噜。」
像是许下誓言,卡麦尔的语气很慎重。他极力摆脱在猫儿心中以前不成熟的
举动。
当然!你对我不好我还会留在你身边?
没有用离去作为威胁,黑猫本身不擅长那种手段。
於是,从懦弱引人心疼的小娃娃到别扭、半大不小的孩子,卡麦尔在黑猫心中烙下了另一种形象。
对於卡麦尔来说,黑猫也从一只猫褓母进化成类似平辈亲人的身份。
此时的黑猫露出犬齿笑著,他满意地看著卡麦尔开始忙碌地为他准备生活用品,他觉得他的好日子又来临了。
嘻嘻,不枉费我以前花这麽多口水跟你说话,呼呼…这有点养儿防老的感觉呢!
舒适地自己抓了一个枕头趴著,黑猫深琥珀色的双眼也带著笑意。
殊不知,黑猫仍是神经太大条了。他就没有想过为什麽在宴会上的那些人会这麽惧怕卡麦尔?一心沈浸在卡麦尔对於自己的好,看来黑猫要发现事实还需要一些时间。
当年的小天使,在经过时间的蜕变後,可是进化成了魔王呢。
就只有黑猫还傻傻地认为卡麦尔终於又变回天使了!
26
不曾中断的空调、价格高昂的日用品、舒适高雅的宿舍…富家子弟所就读的私立学校就是不一样,即使是用於教育的目的,这学校还是看来十分富丽堂皇。
我踢踢踢踢!我踢踢踢踢踢!
喵嗷!是谁说那家伙长大了?是我吗?喵的,一时被他骗了啦!他根本就是某部分变本加厉嘛!
黑猫眯著眼不爽地用後腿踢著脖子上的东西,他的铃铛已经被拿下,取而代之的是约有三公分宽的项圈。这项圈附有电子发射器,而相对应的接收器则藏在卡麦尔的手环上。
「这样一来,噗噜离开我一百公尺的话我的手环就会哔哔叫,五十公尺内,我可以用电脑查出噗噜的位置。」
「干嘛?你是抓奸还是当我是五岁小朋友?还母子机勒!我不要带这个!」
「噗噜乖嘛,这样我才知道噗噜在哪里呀!好乖好乖。」
项圈上的死扣不是猫手能够拨开的,黑猫再努力地踢也没办法除下项圈。
抱怨了好几天,黑猫看著意志坚决的卡麦尔,他只能边咒骂边想办法适应这麽宽粗的项圈。
我踢踢踢踢踢!真不舒服!
卡麦尔见到宠物又在狂踢著项圈,他弯下腰将黑猫抱在怀中,用手指轻轻地搔著黑猫的下巴。
「喵嗷呜呜呜∼!」
为了避免黑猫在人前说话,卡麦尔要求黑猫在白天的时候不要作一千声猫叫的举动,他要黑猫与自己独处时才能说话。
喵一下就是代表肯定、喵两声就是否定。黑猫必须用这种简单的方式来回应卡麦尔。
再怎麽粗神经也会觉得有点不对劲儿,黑猫发现除了少部分人之外,对上卡麦尔的眼神不是迷恋就是崇敬、或带些害怕。而且在这通常管教比较严的私立学校中,卡麦尔竟然可以大剌剌地抱著宠物上课,甚至还抱到泳池边去。
「你很凶吗?」
黑猫曾经这样问过卡麦尔。
对方嫣然一笑地回答。
「怎麽会。」
起了无数次鸡皮疙瘩後,黑猫终於发现原来卡麦尔并不是只对自己这麽柔情,他连平时说话的时候大部分都是这种言语模式。
完美地利用他的外表优势,卡麦尔举手投足间都带著惑人却不感到女气的气质。这是一种变相的掌控方式,他用他的魅力来让众人服从。
发觉卡麦尔似乎不是故意,但他就是会不自觉地依著状况来发射电力。
黑猫对此也不知道该说什麽,他从不认为自己有这样教导过卡麦尔,但他好像已经定型了。
「哦,那就劳动服务吧。」
对著被称作凡西亚奈的少年这样说道,卡麦尔坐在一张宽大的黑色皮椅上。
慵懒地抚摸著猫咪,卡麦尔这个模样让旁人目不转睛地看著。
自从他进学校就读後,这儿就再也没人能自称校花、美人之类的称号。
因为在那一蓝一绿眸子的人儿面前,所有东西都因他而失了光芒。他的一个微笑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让熊熊烈火燃烧成的斗智软化、也能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当然,卡麦尔想要作的事情只要他眼神一飘,就有人群扑涌而上地去替他完成。
喵喵…小天使成妖成魔了。嗯,不过他不要去害人的话应该还好啦。
在黑猫面前的那人并没有露出他邪恶的一面,所以黑猫也就认命地接受这个模样的卡麦尔。
还好他不会像喵喵喵喵喵那样作那些像女生的动作。
黑猫忘了,喵喵喵喵喵的那些女孩子特有的撒娇动作出现前提是,他只会在情人面前做出。就平时而言,喵喵喵喵喵可是非常男性化的人。
没有在位却拥有权力,卡麦尔在这个学校的地位就是如此。
学生管理会会长凡西亚奈是卡麦尔为数不多的好朋友,而其他各社团的握权人或是学校中的老师则是迷恋他的狂热者。
因此,卡麦尔当然能在这学校里呼风唤雨。
善加利用自己的优点与从他人的状况来揣测该有的举动,这两个手段可是卡麦尔从黑猫的教导中自行演化而来的。
卡麦尔会有这样的个性还真得是受了黑猫很大的影响,这样的变化算是黑猫那些失败教育的下场。
这样的卡麦尔怎麽可能不任性,但他却没有在黑猫面前表现出来。非刻意,因为黑猫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
「你还真宠那只猫呢。」
少年坐在卡麦尔的对面,一脸好奇地不停盯著卡麦尔摸猫的举动。
「呵呵…噗噜不是普通的猫。」
听见对方的回话,那红发的少年走近卡麦尔,他蹲下观察著让好友如此重视的猫儿。
「嗯?很普通嘛!」
黑猫感觉到耳朵被拉扯,他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啪的一声,那人的手被卡麦尔打了下去。
「噗噜会痛。凡西亚奈,你不要欺负他。」
得意地朝著少年露齿,黑猫吐了舌头後再次将头埋进卡麦尔的怀中。
「嗯?卡麦尔,他对我吐舌头!」
一脸惊讶,凡西亚奈不知道猫儿也会有如此人性化的表情。
「呵呵…很可爱吧。」
「你没救了你。」
看著一脸柔情继续抚弄猫咪的卡麦尔,凡西亚奈下了这样的评论。
「来来,噗噜醒醒唷。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
卡麦尔将黑猫的头捧起来朝向好友,然後他点头示意要好友说话。
一手指著自己,凡西亚奈的声音不自觉地拉高。
「我?你要我跟他自我介绍?」
板脸一瞪,卡麦尔露出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
「没救了没救了!猫的地位比我还高!」
喃喃自语著,但凡西亚奈不亏是卡麦尔挑中的人,他还是清了清喉咙後跟一脸睡意的猫儿说话。
「咳嗯!你好,噗噜。嗯…我是卡麦尔的好朋友凡西亚奈,嗯…多多指教。」
握著黑猫的猫守上下摆动,凡西亚奈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愚蠢。
「喵!喵喵喵猫喵喵嗷呜?」
喵!你跟只猫握手干嘛?
黑猫喵喵地叫著,可惜他的疑问没有人能够回答。
「喔喔…噗噜跟你说话耶。」
表情有点僵硬,凡西亚奈觉得好友的智商碰到这只猫後正在急速下降中。
「噗噜…跟你说喔,虽然不太可能,不过要是我不在你身边的话,你可以找这个人指使他唷。」
「喂!你别太过份呀!什麽时候连猫都可以指使我了。」
「呵呵,别忘了是谁答应那些跟我作朋友的条件啊?」
「那仅限於我们之间是你为先吧!」
凡西亚奈再次感叹自己的坏运气,当初以为卡麦尔是个柔柔嫩嫩的美少年,他才起了结交之意,没想到却被对方拐弯儿设下了陷阱,这才发现那人根本就是魔王一枚。
好在自己也的确欣赏这人的智慧与手段,所以凡西亚奈倒是合作愉快地与卡麦尔交往著。
而後来,他们这圈的朋友也渐渐开始增加。
应该被供奉著的美人!
这是他们这些好友间给卡麦尔的定位。
「就跟你说了噗噜不是普通的猫。如果可以,我会给他跟我一样的地位。」
「啧啧,我从来不知道你这麽喜欢猫耶。」
「我没特别喜欢猫啊,我只喜欢噗噜而已。」
「嗯?噗噜也喜欢我对吧。」
将黑猫抱起来对著自己的眼睛,卡麦尔的语气让这一人一猫感到恶心。
撒娇耶!他这个样子可得通知其他人来看了。
默默地想著,凡西亚奈闭嘴没有别的多於动作。
「喵呜∼!」
很漂亮没错,可是也好恶心喔。
黑猫随便叫了一句。
「对啊,我也最喜欢噗噜了。」
在旁人看来,卡麦尔是中了那种会与宠物相亲相爱、自言自语的毛病,但其实卡麦尔心知肚明,他只是单纯地在表达著对黑猫的重视。
呵呵,我的猫咪呀、我的猫咪亲人呀!换我来照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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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直背脊、姿态高雅、微笑地对每个与他打招呼的人点头,卡麦尔是个目光聚集点,不论他走到哪儿、作了什麽动作,这些都有人在观看著。
因为就连单纯的观看,都能让人感觉到无比愉悦,感叹著世上仍有这麽美丽的事物。当然,这状况限於卡麦尔拥有正面情绪时。
他的悲伤,让人忍不住跟著难过起来;他的愤怒,更是使人无法忍受。卡麦尔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众人都发现卡麦尔变得更美丽了,由内而外地,他散发著一股柔软与欢喜,他不再在脸上露出那种有些孤寂、空虚的感觉。抱著那只黑猫,他的快乐显而易见。
将位置换到窗边,卡麦尔让黑猫趴在窗台上休息。那儿的温暖木板,可以任由宠物翻来翻去的睡。
如果黑猫愿意的话,卡麦尔也会很高兴地将他放置在腿上抚摸,即使处於课堂上。
知道自己并不是个柔和的人,卡麦尔甚至认为自己的个性应该是十分善变,他总是无法感觉到安全感,这让他必须做出很多的假象来保护自己。
他曾尝过平静的美好,他知道那是怎麽一回事儿。他也努力地追求著曾经的那种安定感觉。
终於,在黑猫回到自己的身边後,卡麦尔觉得这样的生活他再满足不过。
清楚地记得黑猫说过他的消失与咒术有关,卡麦尔也涉猎了一些这方面的书籍,但他对於黑猫的消失却没有办法阻止。
高科技的项圈只能稍微安慰他,但他知道或许黑猫又会像上几次一样突然失踪。
会不会有哪一天噗噜就不会出现了?
这一直是卡麦尔心中的隐忧,他有时候会从梦中惊醒,以为自己又开始那种孤独的生活。这时他会紧抱著黑猫确定猫儿仍在自己怀中。
我连…你是从过去、未来还是同一年代被送来法国的都不知道,你唯一不自觉透露出来的讯息只有你所使用的语言。
突然某一天,卡麦尔惊觉自己原来一点都不了解黑猫。
尝试问些个人资料,但卡麦尔得到的却是黑猫那种抽搐的反应,不想让宠物难过,所以他很快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唯一能作的,就只有把你尽力留住吧。
於是更加积极地与黑猫互动,他渐渐地除了知晓黑猫的个性之外,他也开始对於身为人类的「他」有了一些认识。
黑猫喜欢运动,他的眼睛会盯著球场上的人影。有人投了个好球,他会高兴地摇头晃脑。而私下无人时他也会与自己讨论电视上的比赛。
「可是我现在啊,每天都觉得睡觉时间不够,反正打瞌睡就是我最好的运动了啦。」
抵抗不住猫的习性,黑猫一直都是懒洋洋的。
比较起来,卡麦尔除了游泳之外的运动都没什麽兴趣。
「我?不要!我不想上场打。」
对著用猫手指向篮球场上的宠物这样说话。
「喵?」
「我不喜欢跟别人碰来碰去。运动的话,我只喜欢游泳。」
「嘶…。」
张嘴,黑猫露出对水的厌恶。在身为人时还没那麽明显,不过他本来就不擅长水上运动。
类似这样的交流次数增多,卡麦尔用这种方式来重新认识身边的这只猫。
「猫名噗噜,公,纯黑东方短毛猫,估计猫龄为一岁左右,当人时的嗜好估计有运动、玩电动游戏、看杂书…。不确定的嗜好有睡觉、吃东西、扑玩具,以上三者有可能是受到种族影响。」
卡麦尔在日记里写上这段话。
隔了几天,这一人一猫共用的宿舍传来恐怖的猫吼声。
「喵!喵嗷!喵喵喵!」
「乖!噗噜来!量体温而已啊。」
「喵喵!」
两声的猫叫是拒绝。
「来啊来啊,我要记录你的健康状况啦。量完体温我们就去上课。」
「喵喵!」
站在衣柜上居高临下,弓著背脊、将双耳压平、胡须上扬、脸压扁、眼睛细得成了一条线,猫儿明显地出声警告。
「噗噜…。你下来啦。」
「猫嗷!」
几乎用甩的方式摇头,黑猫表明了他有多麽的不愿意。
喵的,一次就算了、两次我也还能忍受。我干嘛天天给你量体温啊!
恶心地看著卡麦尔手上的温度计,黑猫不接受对方温柔的相劝。
「噗噜…不只是你、我也有作每天的健康纪录呀,你看,我已经做好了。」
扬著手上的纸张,卡麦尔试图与黑猫讲道理。
为了黑猫好,卡麦尔可是花了很大的心思。
「咪嗷!喵喵喵猫猫猫!」
喵的!我不要捅屁股!
一边挥舞著爪子一边做出指著屁股的动作,黑猫用肢体语言表达著气愤。
「呵呵,噗噜,宠物都是用这种量体温的方式啊,而且你上次不是说没有很痛?」
XXX!不痛不代表我就得天天给你量体温啊!
「咪呜∼!」
僵持许久,大眼瞪小眼,卡麦尔还是先投降了。
「好吧好吧,你不要量就算了。下来啦。」
谨慎地先看著卡麦尔将温度计收起来,黑猫这才远远地从另外一边跳下来。
「来!我们去上课了。」
拿起背包,卡麦尔在经过黑猫时单手一揽,抱起黑猫走出房间。
呼…算你识相!
黑猫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让对方忍不住窃笑。
所以,噗噜不喜欢量体温。
默默地在心中记下,卡麦尔决定晚上回去再将这点补上他的日记。[/size]
藍酷言 2008-3-1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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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量肛温後,黑猫又发现了自己的一项技能,这让他感觉有些了不起。
「好了,噗噜,啊∼!」
卡麦尔小心地将温度计从黑猫嘴里拿出,然後将上头的数字记录在本子上。
啧…要是早点想到的话我就不用给你喵的捅屁股了。
看著一脸怨恨的宠物,卡麦尔微笑地甩了甩温度计。
「好乖好乖!」
「哇,卡麦尔你的这只猫好厉害呀,还真的张嘴耶!我没看过宠物会含温度计的。」凡西亚奈惊奇地蹲在黑猫面前,他从黑猫听话地张开嘴巴後就一直赞叹著。
「是啊是啊…好了不起的猫。」
跟著凡西亚奈一起蹲著的还有另一位金发少年,他也是一脸讶异地看著黑猫。
「没咬断?」
「没呀!」
「挺聪明的。」
「嗯嗯。」
金发少年与坐在一旁下棋的另外两人对话著,这四人是卡麦尔在这儿比较要好的朋友。
「当然,我的噗噜最棒了。」
随著卡麦尔的话语,黑猫也扬起下巴。
不过在看到正在下棋之一的人投了一个怪异的眼神给卡麦尔时,黑猫对他护短地伸出爪子摇晃。
你那什麽眼神啊!质疑我喵?
「喔喔喔喔,卡麦尔,这只猫看得懂扬的眼神耶。你看他一脸凶猛!」
金发少年又哇啦啦地叫了起来。
皱起漂亮的眉毛,卡麦尔计较的倒是与黑猫不同。
「什麽这只猫这只猫,他叫噗噜。」
「嗤!真蠢的名字!」
「我取的!有意见?!」
卡麦尔弯下腰眯著眼看向凡西亚奈。
「嗯…没有。这名字还挺合他∼这个样子的猫。」
煞有其事地比划著黑猫的身型,凡西亚奈并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惹毛卡麦尔。
「是吗?你也这麽觉得?」
「嗯…我最近觉得看你真是愈来愈顺眼了呢。」
白细的手指挑上对方的下巴,卡麦尔的双眼带著引诱的眸光。
对方舔唇的样子非常妖豔,凡西亚奈却是避之唯恐不及。
「不不…卡麦尔,你看错了。你别开这种玩笑。」
「喔喔,凡西亚奈你惨了。」
其他三人对於这种情况笑了出来,他们都知道卡麦尔的手段是什麽。
只要他随便稍微透露被谁伤了心,通常就会出现一批自认为是护花使者的人来替卡麦尔讨回公道。
凡西亚奈的身份虽然在学校里算是无人能动,不过那些色胆包天的人们可是不会畏惧这种权势。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要是能博得佳人一笑也就值得了。
那些人都抱著这样的想法。
所以防不慎防的厄运才是凡西亚奈所顾忌的。
好心情很容易被一堆小小的不幸给破坏。
喵…卡麦尔也有了好朋友呢。嗯嗯,送他来学校其实是对的。
黑猫看著嘻笑的五个人,他知道这个模样的卡麦尔是他从前所没见过的。
不知为何,黑猫涌上一股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伤,他没想到在自己没看见的地方,卡麦尔竟然就这样长大了。
喵呜,时间过得真快啊。
而後来卡麦尔给予黑猫这番话的回答则是让他心虚地不敢看著对方。
「当然快,你的时间都是睡掉的!」
「喵喵?喵喵喵嗷!咪咪咪咪呜呜呜。」
装傻,黑猫口里冒出一堆猫语。
「噗噜…你明明就可以说话了。」
「喵嗷!喵喵!猫、猫猫咪咪咪咪。」
撇过头,黑猫持续喵喵叫。老实说,他还真得对於卡麦尔那种秋後算帐的姿态感到理亏,毕竟每次他都是无预警地闹失踪。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他可以想像卡麦尔一定为此而难过了好一阵子。
如果可以,我是希望下次睡昏前可以有预兆啦。当然,我变回人那一次的预兆是一定要的啦!
黑猫忍耐地在心中对著喵喵喵喵喵乞求,他难得地放软了语气。
不过在他默想了一串要求後,他又故态复萌地开始被消音了。
喵的,是你送我来这里的耶,让我难受就算了,卡麦尔又跟你没仇,你干嘛喵喵的欺负他。要是之後再不给我预兆,等我回去你就猫猫了。
哼哼…我就让你喵嗷到死!
没有注意到宠物一脸的杀气,卡麦尔很认真地替换著项圈上的电池,他每天的例行公事有一件便是要检查黑猫的项圈有没有坏。
「嗯嗯,弄好了,噗噜抬头。」
看著与自己十分靠近的精致五官,黑猫露齿表现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他并不知道猫儿的这种动作其实挺狰狞的,就跟猫儿打哈欠时一样,那种表情看来超凶恶的。
用猫手拍击著卡麦尔的手,黑猫露出与门齿的比例相差甚大的犬齿。他的猫牙因为有卡麦尔帮忙刷的缘故看起来闪闪发亮。
嗯嗯,卡麦尔!我也希望你不要露出那种带著害怕的不安。不管喵喵喵喵喵听不听得到,我会每天念到他耳朵发痒的。
跟黑猫相处许久,卡麦尔倒是没有误会对方的这种表情。他有点不解但却高兴地接受著黑猫的关怀。
稳稳地将黑猫抱起来,卡麦尔确定自己没有漏了东西後朝门口走去。
多年以後,卡麦尔用满足安宁的表情抱著黑猫的画面还深深地烙印在当时有幸看见这画面之人的心上,那一刻,他们相信天使真得来过。
29
常常心绪起伏不定的半年很快就过去了,卡麦尔不愿意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黑猫依旧稳稳地在他身边陪伴著他。
不过总是害怕哪一天他又不见了,卡麦尔不敢松懈神经,他非得要时时刻刻都能够见到黑猫。
总觉得…噗噜好像再次消失就不会回来了。
卡麦尔心中有著这样的念头。
终於,在经历了学校放假、开课等的时段後,黑猫陪在卡麦尔身边也将近一年了。卡麦尔对於这样的情况真是再满意不过。
这些日子里,卡麦尔将黑猫很认真地当作一个人来看待,这也让他们之间的感情愈发更好。
就像是非常有默契的亲密好友一样,卡麦尔牢牢地守著这只不可思议宠物的秘密。没有人能够介入、也没有人能有殊荣来分享,黑猫会说话的这个事实只有这一人一猫知道。
卡麦尔独占著这个奇迹。
最近卡麦尔的生活突然热闹了起来,黑猫明显地感受到这样的气氛。这是他前两次都错过的生日。
唔喵,他就要跟我一样了呢。
黑猫心底知道,这个漂亮的娃娃终於要与自己并肩而站了。
我应该要有点表示吧。
考虑了很久,黑猫发现自己还真得准备不出什麽礼物,毕竟他的生活全仰赖著那个寿星。
他的贵重礼物已经一堆,我也不必要在里面掺一脚,嗯嗯,有心意就好了嘛!噗噜我真是个贴心的猫呢。
於是在那个日子到来之前,黑猫开始了他自己的准备。
而他也确实地见识到了卡麦尔受欢迎的程度。
礼物是用堆来算的,而且大部分的物品都价格不斐。卡麦尔对於这些算是同龄之人所耗费的钜额感到惊讶。
生活水准果然是有差啊。
我这辈子看到的宝石都还没有最近多呢。
知道卡麦尔宠爱黑猫,甚至还有许多人讨欢心讨到黑猫身上了。
噗噜试探地用牙齿咬著碗上的钻石,他见识到了这种拥有所谓这种高级矿物的硬度。
喔喔,好闪亮的碗!好闪亮的水盆!好闪亮的猫梳喔。
眼睛几乎要被这些宝石的光芒给刺瞎,黑猫要卡麦尔将那些东西收起来。
「不行…我会吃不下去。」
对於太贵重的物品他在心底抗拒著。
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麽不对,卡麦尔很自然地接受著众人对於他的爱慕。不过随著日子接近,他发现他对於黑猫的动向开始有点无法掌握。
「卡麦尔,我要出去喔。你别跟来。」
黑猫老是用这种拒绝的话语来应付自己,他快速接离开自己的视线里,而且还时不时会让那接收器哔哔哔地叫著。
自己跟黑猫反应过後,他还是意志坚决地要出去。
「喔…有啦,我有听到他哔哔叫啊,所以他叫的时候我很快又走回来啦。」
「噗噜…所以他一下子哔一下子又不哔啊!」
「吼吼…一百公尺太近了啦,我哪知道我啥时会超过,不过就在你学校里面晃而已啊,我又没走到哪里去!!」
「你让我跟嘛。」
「不要!猫也是要有隐私权的!不准跟!你跟的话我就喵的跟你翻脸喔!」
一人一猫的争执没有结果,卡麦尔只好守在电脑前面看著那不停移动的光点,超过五十公尺就掌握不到黑猫的行踪,而五十到一百公尺的灰色地带卡麦尔也只能哀怨地期待著黑猫的自控力。
的确,他不是自己的宠物。自己是应该给他一点私人的时间。
这样想著,卡麦尔还是感觉到惶恐。
终於,那个日子到来了,卡麦尔与朋友稍微地庆祝了一会儿後决定回到房间里单独地与黑猫度过。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与黑猫一起过的生日。
将一个小蛋糕上头的蜡烛点燃,卡麦尔十分兴奋。
他看见黑猫突然走开,然後在柜子後面拉出一个物品。
「喵喵!生日快乐!这个给你的!」
有点惊喜,卡麦尔接过那一个扎著缎带的长型盒子。看得出来上头那怪异的蝴蝶结应该是黑猫的杰作,卡麦尔忍不住笑了起来。
将盒子打开,里面不是什麽贵重物品,一束带著长长花茎的薰衣草与蔷薇花束,盒子下头则是铺满了带著香气的香草。
将花束拿起来,卡麦尔眉开眼笑地把玩著。
三朵红色的蔷薇配上紫色的薰衣草,这是颜色十分强烈的搭配。而卡麦尔由香味判断出盒子下头的那些绿色植物则是迷迭香。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些植物都是在学校里找得到的。
目光移到花束的下方,卡麦尔看见那切痕并不整齐,甚至看起来有点烂烂的。而蔷薇直硬的茎上更是明显有著嚼过的痕迹。
「呵呵…噗噜,你用咬的啊。」
用手指指著,卡麦尔几乎可以想像猫儿收集这些东西时的狼狈样。
「喵嗯。还不错吧。」
黑猫歪著头露齿。
脑海中自动浮现出画面,一只黑猫用猫手将蔷薇的花茎压弯,然後瞄准没有尖刺的地方咬下去,为了将他咬断,黑猫势必得很用力地咀嚼著。而花茎柔软的薰衣草与迷迭香就简单多了,咬著硬拉就可以。不过依照自己手上这些花束的完整性,想来黑猫也是费了一番功夫在控制力气。
知道完成这件事情对於猫儿来说并不容易,卡麦尔也很快地猜想到原来黑猫的乱跑是为了准备这道礼物。他的心中充满感动。
「噗噜…我好喜欢呢。」
「哈哈!」
听见对方这麽说,黑猫也感到高兴。
喵呜!不枉费我咬到嘴巴酸!
其实对於那三朵蔷薇,黑猫还真得有些怨恨。
他的嘴巴可是被刺戳到好几次,而且为了保持花朵的美观,他还咬烂了好几枝失败的残渣。
想起那花茎的苦涩,黑猫忍不住又想呸呸呸了起来。
咂咂舌,黑猫好像还感觉得到那些碎绿的枝叶卡在自己嘴巴里。
30
这礼物比什麽都还贵重,与珠宝、名表…这些相比,黑猫的这个礼物才真正让他拥有过生日的那种愉悦感受。
过生日并不是卡麦尔的习惯,他的生日是当年洛兹费玛家的禁忌,男主人的不重视让下头的人也没有将这个日子加以特殊化。
一直到卡麦尔遇见黑猫,他才真正地感觉到原来他还是可以为「自己」而喜悦。
渐渐地,他让周围的人开始不能忽视他,即使他的父亲仍然没有对自己很热络,但卡麦尔已经不再因那种淡淡语气而为之失落。
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的重视,但是我所拥有的已经很足够了。更何况,我有噗噜呢。
「真的,噗噜好棒喔。」
卡麦尔一手抱著花束,一手将猫儿揽过来亲腻地磨蹭著那毛毛的脸颊。
猫儿的胡子有点硬,让卡麦尔的脸颊泛红,但他还是高兴地不停用力磨著。
大声地在猫颊上亲吻,卡麦尔一点也不介意满嘴的毛。
嘴巴因为对方的举动而歪掉,脸颊的肉则是拉高到几乎让黑猫的眼睛无法大睁,黑猫顺从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将手指移到猫儿的下巴,卡麦尔看宠物因此而舒服地眯著眼发出声音。让黑猫舒服了好一会儿,卡麦尔才技巧地将手指移开。
稍微轻拍脸颊将猫毛拍下,卡麦尔也顺便把黑猫身上掉落的毛拨掉。
将花束放下,卡麦尔将重点放回小蛋糕上头。为了猫儿的饮食,这个蛋糕上的奶油可是他请人特别定作的,低糖低脂肪,而且蛋糕中绝对没出现巧克力味的调味。
黑猫坐著直直地,他摇头晃脑地唱著生日快乐歌。而语言当然是使用他所熟悉的中文。
唱完,卡麦尔闭著眼睛许愿,再次睁眼,他那一蓝一绿的眼睛好像在那瞬间熄灭的烛光下流露出一刹那的光芒。
失了神,由於角度的关系,黑猫仰著头看向对方。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卡麦尔,但此刻,他却好像从没见过这人一样。
再次开灯,黑猫眼中的卡麦尔已经没有那种让他感觉被蛊惑的表情,但黑猫的神智却留在烛光熄灭的那一瞬间。
真的…好漂亮。这个人以前有那麽漂亮吗?几乎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低垂的眼神中并不完全是喜悦,或许还带了淡淡的哀伤、觉悟。但他的表情就好像是拥有了全世界一样那麽满足,他眼中充满如此矛盾、冲突的情绪。
就是因为这样才让那美丽的五官有了人气,不是精致的洋娃娃、不是不可亵渎的天使…卡麦尔,在黑猫眼中是一个美丽到无法形容的少年。
眼中回应自己的狡黠,那是身为人类才有的生动情绪。
张著嘴愣住,黑猫发现自己从没好好地看过这个长大的卡麦尔,或许其实他心中有点排斥吧。他一直将卡麦尔定义在弟弟的地位。
年纪再怎麽变化,依旧比自己「小」、喜欢黏著自己的手足。
猫!喵啦!除非老妈偷吃我才有这种金发大眼高鼻子的兄弟!
心中冒出明确否定的话语,黑猫甩甩头。
他的父母是对喜爱流浪的父母,母亲年轻的时候就生下了自己,然後前卫地并没有与他血缘上的父亲结婚,她至今仍然单身。
虽然如此,父母双方还是有如情人般来往,他们之间好似并不缺那一张薄薄的证书。吵架、和好、双双出国流浪…他的双亲就一直维持在这样的因果循环中。
黑猫习惯一个人被留下,他就是这样快乐、无顾忌、放肆地长大。
想到那对伴侣竟在过年还叫自己一个人自行处理假期,黑猫感到有点抱怨,他又再次感觉到双亲的不负责任。
嗯喵!还好我是一只独立的猫,自己也可以安排的很好。
在这种生长环境下,黑猫心中比他自己预估的更想要一个手足。
就算是自己要守护他也罢,能有个人这样依赖著自己让他感觉到无比充足。
所以,黑猫会对看得顺眼的人非常好,他无意识中会将那人的需要一肩扛起。
这种被诱惑的感觉并不可能是手足所感受到的,黑猫开始质疑卡麦尔对於自己的意义。
「噗、噜?噗噜噗噜噗噜!」
「喵?」
好笑地将在猫儿眼前挥舞的手掌收回,卡麦尔终於唤回陷入失神状况的对方。
「呐!你发什麽呆啊,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
看著眼前一脸期待的人,黑猫疑惑地揉揉胡子。
「什麽?」
扁嘴,卡麦尔的表情中带了一些被忽视的不悦。
「我就知道你没在听。你看著蛋糕发呆干嘛,又不是不给你吃。」
「好啦好啦,我说啊,我要从三个愿望中分一个给你啦,可怜的噗噜不能过生日,看在你那份礼物上,我就让你也许一个愿望吧。」
「给我啊?」
「嗯嗯,你看,还有一支蜡烛,快点许愿。」
支起腰,黑猫只用後腿站著,他将双手合起来闭著眼睛很快地许愿,然後呼的一声将蜡烛吹熄。
「好了!吃蛋糕!我要吃蛋糕!」
蛋糕的香气让他嘴馋不已,黑猫催促著卡麦尔动作。
满脸笑意,卡麦尔拿起手边的刀子开始切割蛋糕。
将上头的水果不吝啬地拨入盘中,卡麦尔细心地去除樱桃梗。
看著满嘴奶油的猫儿,卡麦尔觉得这蛋糕好像又更美味了些。
顺从心底所想,卡麦尔撑著头边吃边说话。
「噗噜,听说三个愿望全说了就不会实现,所以我保留一个。」
「嗯…我跟上帝祈祷希望我跟噗噜都过得快乐满足。你呢?」
特意用中文说话,卡麦尔如今的口音十分标准,完全听不出他并不是使用这个语言的民族。
舔舔嘴,黑猫在休息的空档回答,他用指甲扣住水果塞进嘴巴。
「我?我希望赶快变回人啊!」
就这麽一句话,卡麦尔生日的喜悦提早消失。这是黑猫料想不到的後果。[/size]
藍酷言 2008-3-1 14:09
[table=100%,#FFFFE6][tr][td][size=9pt][發帖際遇]: [url=http://ds-hk.net/event.php]藍酷言開車的時候, 一張紙條飛進駕駛艙, 才發現原來是支票現金300Ds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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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2]31
仁慈的天父,我感激您的奇迹,请您允许…我希望,能够一直与噗噜不分离。
神是高深莫测的,卡麦尔诚心祈求著这个生日愿望。然而现实却是,他的愿望马上被愿望中的另一个主角给推翻了。
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满心的期待与喜悦瞬间消失,卡麦尔有点不能接受黑猫的话语。
即使…是啊。你不只是一只猫,可是我并不想与你分开。
知道会有这麽一天,但被人从口中这样提醒,卡麦尔心中涌现一股慌张。
难道…我就连期待都没有了吗?以後又剩我一个人?
我才刚觉悟你的重要…你就要离开我了。
皱眉,卡麦尔的眼神四处飘移。心中的不安化为语言,本能地张起盾保护自己。
就像那个过去沈静的孩子一样。
「不要!噗噜不准许这种愿望!重来!」
以为自己耳背的黑猫抬头,他奇怪地看著神色不宁的卡麦尔,吐出小舌仔细地舔著沾到奶油的掌心。
「喵?什麽?」
「我说、你重新许一个愿望!刚刚那个不算!」
卡麦尔的音调急促,他想要得到一个安慰。
嗯?你搞什麽啊?
「哪有人说不算的,这种事还可以重来喔!再来一百遍我也是说同一个愿望啊!」
「不准!噗噜是我的猫!」
对方的话语有点惹毛黑猫,他觉得卡麦尔不应该出现这种孩子似的不讲理。
「你疯啦你?我本来就是人呐!我干嘛一直当猫?!」
惊觉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烈,卡麦尔也发现黑猫隐约的怒气,他闭著眼睛深吸口气後试图用比较软的话语改变情势。
「噗噜,我会一直对你很好喔。你不要变回人嘛!」
声音降低,那人的乞求与可怜成功地博得了黑猫的同情。
「嗯…我的确是很好命的猫啦…嗯嗯…不过我还是得变回人啊!」
「噗噜不能陪在我身边吗?」
示弱,卡麦尔委屈地红了眼眶,这举动多半是为了迎合那只心软的猫儿。
「喵喔…这没办法啊,我一定会变回人啦,喵喵喵喵喵应该也没那麽坏心!」
「那…噗噜变回人以後会来找我吗?我不知道怎麽找噗噜。」
这只猫的原型来自於过去、还是未来?卡麦尔心中一点底都没有,那个喵喵喵喵喵在这方面的诅咒果然很严厉。
「咩?」
黑猫被这问题打醒,他突然认真地考虑著这个从没想过的事情。
找他?嗯嗯…那时候他应该比我大?那就不是可爱的弟弟了!!而且嗯…也应该不需要我了吧?
我有我的生活、他有他的圈子,我们再怎麽看都是没有交集的人呢。我不可能像现在一样一直都在他身边…。
嗯嗯…而且搞不好是梦一场?谁知道?
黑猫思考著,他之前意识到卡麦尔对於自己不同的另个意义也在心中干扰著他的判断。在这种状况不明朗的情况下,黑猫不自觉地采取了拒绝的方式。
「喵呜,搞不好啊,这一切都是梦呢!」
语气不甚确定,黑猫猜测著,他小声的语言被全神贯注的那人全接收到。
像是抚摸到最不能碰触的逆鳞一般,卡麦尔神情一敛,情绪整个被挑起。
我把你看得这麽重要,你却认为这一切只是梦?
「噗噜…别乱说。这怎麽可能会是梦!」
彷佛找死般,黑猫竟陷入自己的想像中,他没听见对方低沈语气中的威胁,黑猫上前用猫手拍了拍卡麦尔的脸继续自言自语著。
「哦喔!搞不好你是我梦见的呢!嗯嗯…我也能想像得出来这麽漂亮的人喔?不过…个性好像有点怪怪的。」
一种被遗弃的感觉直冲脑海,人最基本的反应便是愤怒、张牙舞爪地想要改变劣势。
「我不是梦!噗噜,你要回来找我!要不然你就不要变回人!」
「喂喂!不是这样的吧?那时我就不是你的猫褓母,我也有我的生活要过啊!」
抓起猫儿摇晃,卡麦尔不复那种柔弱、魅惑的形象。
「不准不准!你要陪在我身边!噗噜你是我的猫!」
一直以来,黑猫的生活重心都是自己,即使心底清楚,卡麦尔还是私心地认为这只猫儿应该要贯彻始终地陪伴自己。
即使变回人也一样!
「你可以跟现在一样,我负责你的生活,你只要陪我就好了。」
「喵喵喵!咪∼!」
猫儿尖叫,扭动身体从那人手上落下。
「干嘛?你要包养我喔!」
一愣,卡麦尔并不知道黑猫话语中的这个词,有些比较少用又现代的词汇他并不了解。
纯粹用猜测,卡麦尔只听得出来养的意思。
「养就养,你本来就是要给我养的!」
大力地甩动尾巴,黑猫惊讶地看著认真回答的卡麦尔。但对方的回答却也触犯了黑猫原本为人的骄傲。
「猫嗷喵喵!我喵喵你的猫!喵的我干嘛给你养!我不能自己养自己喔!」
「我就是要养!」
「猫!喵喵的你是听不懂喔?我不要给你养啦!我干嘛无聊到来找你被你养啊!」
「噗噜不回来找我吗?」
这两人挑重点的功力很强,他们老是只有注意自己想听的东西。即使心中有疑惑也不会当场询问。
「找你?给你养喔!才不要勒!」
一脸嫌弃,黑猫挥舞著猫手。
谈判破裂,两人正式地来了一场比大声的吵架。
「我不知道怎麽找你!当然是你来找我啊!这有什麽不对,过去不也都是我在养你。」
「喵的我是猫耶,猫才要给人养!以後变回人我就不要你养啦!」
「噗噜变回人就不要我了!怎麽这样?噗噜不是说会好好的当我的猫!」
「那是我在当猫的时候!我能变回人我干嘛还当猫!」
於是,双方都没有抓到对方愤怒的原因,反倒是让自己愈来愈生气。
「搞不好噗噜就是猫!你只是想像你可以变成人!」
言语攻击也出现了。
「喵?你耳聋啦?我早就说过我是人…」
「然後受到喵喵喵喵喵的诅咒变成猫?!笑话,你以为这是天鹅湖?这世上还有诅咒呢?」
一直没有其他证据,过去卡麦尔相信喵喵喵喵喵的存在只是因为那是黑猫的说法而已。
「喵的要不然我怎麽会说话!」
「搞不好是你自己学的,然後自我催眠说你本来是个人!还要喵够一千声才能说话!」
#^*(*&)*&#@$Y&*()+_!
黑猫心中浮现一堆猫言猫语。
甩了甩脑袋後继续提枪上阵,可惜他本来就是崇尚武力的人,嘴巴的功夫当然没有对方厉害。
节节败退的猫儿吐血地想要转身就走,却被人拉住尾巴往後拖。
尾巴传来的痛楚直到他被丢上一个柔软物品後才停止,瞬间的黑暗让黑猫知道他被卡麦尔拿棉被包了起来。
尖叫、猛踢、抓咬,猫儿哪能够轻易地从被子中扯出一个洞。那得是经年累月才能够办到的事情。
再次见到光明时,他是被滚出来的。转身想走那人没有阻挡,黑猫这才发现这房间里的所有出口都被关起来了。
「不准走!你就乖乖的待在房间!」
避免在自己的视线外又失去他,卡麦尔将自己和黑猫关在一起。
「你哪里都不准去!!」
「喵喵的,你神经病喔!开门啦!我才不要跟你关在一起!」
「哼哼!」
继续叫吼,终於在感觉到口渴时黑猫了悟了,这人雷打不动地坐在门口前,他就是不可能会放自己出去。
喵呜!那、那、那我就跟你耗!要上课的不是我,我就不信你都不出门。呼呼呼…讨厌的卡麦尔。
示威地吼了几句,觉得发泄了怒气後黑猫爬到床下去。猫儿在狭小的地方会感到比较安心。
他屈起双手抱在胸前,轻轻地抖动著胡子然後开始浅眠。
即使眼睛避著,他依然是很专驻地在注意著四周的动静。他等待著那人活动的声响。
而对於卡麦尔来说,这是个他永远难忘的生日。
後来的他,或许是为了报复黑猫的离弃、也可能是不甘心,他开始放纵自己,朝著黑猫不希望他成为的样子变化。
正式、入魔。
32
惊天动地的吵架维持了两天,而结束却是在不可阻力之下发生的。
除了与黑猫的第一次谈话,这是卡麦尔生命中第二次经历的转折。这一次,确定了他个性的走向,也成就了卡麦尔这个人。
黑猫不知道自己何时又睡死,他只觉得自己小眯了一会儿,怎麽,再次睁开眼时,黑猫发现自己又在室外了。
喵?又来了?
我这次没有睡很久的感觉啊,怎麽一下子又被弄到这里来?
黑猫从草地上爬起来,他的身体并没有出现那种睡後的慵懒感。胡须向前抖动,黑猫试图判断他现在的所在地。
阳光是橙橘色的,黑猫不是很清楚现在是清晨还是傍晚。才晃了一会儿,他便高兴地发现,原来这是个熟悉的地方。
也就是他之前与卡麦尔一起生活的大宅。
喔喔喔!没错!那边有棵树、那里有花园跟水池…喔喔,喵喔!没错,门在那里呢!
胡子与耳朵能通过就表示身体也能过!
这是猫儿测量距离的本能。由於没有锁骨,猫儿的身体能够呈现不可思议的柔软。
将头塞入小门里,黑猫满意地发现他专用的猫门并没有被封死。
轻巧地钻进门内,黑猫并没有惊动任何人。他自在地晃动著尾巴。
嗯嗯…真好!我又回来了呢!
猫儿躲在角落观察著,他看见一些曾经熟悉的人们。
嗯?管家老了好多喔!那卡麦尔是不是更大了呢?
不记隔夜仇,更何况已经没有把自己困住的限制了,黑猫心情很好。
避开人们,猫儿往那个装载的重要回忆的房间去。一路上,他好心情地东看西看。
侧耳听了听,黑猫并没有听见房内传来声音,他低头从小门进去。
仍是那套眼熟的家具,房里没有人气。
唔?好像有点不同呢!嗯嗯…当然,都不知道过了几年了。
喵呜?应该就是两年後吧?我记得之前都是这样?!
嘻嘻,卡麦尔比我大了呢!
猫儿蛋状的小掌摸来摸去,他跳上大床转了几圈,趴下来後脑袋却开始转个不停。
喵喵,我应该要去找卡麦尔吧?谁知道他什麽时候会回来?
再次转头看了看房间,黑猫从进来的地方出去。
动物的嗅觉比人类好很多,黑猫颤动著鼻子仔细从各个气味中分辨出属於那人的味道。
哈!这里!
看准一个方向,黑猫举步向前,但他的心中却带著些许疑惑。
喵呜!怎麽闻起来有点不一样?之前他长大时也没那麽大的变化啊?闻起来有点…嗯…怎麽说呢?是腥吧!
有种怪怪的味道!
站在一个房间前,黑猫认出这是大宅中之一的客房。
卡麦尔怎麽跑到这里来啦?
将头探入宠物专用门,猫儿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有点不习惯房里那种腥膻的味道。
甩甩头,黑猫爬进去。他对於眼前的状况感到怪异。
一整地散乱的衣服,浓厚的人的气味,黑猫闻得出这房里还有别人。这混杂的味道几乎让他无从辨别卡麦尔的方位。
「嗯嗯…」
一道暧昧的呻吟让黑猫竖起毛,他抬头看向床上,那儿裸睡著人。
「咦?有猫呢!」
不属於卡麦尔的声音从背後响起,黑猫跳了起来,由於地点的关系,猫儿并没有很强的警戒心。
一个面色潮红的少年裸身站在黑猫面前。
这是非常大的刺激,猫儿本能地往後退,无视於那人脸上的善意。
这谁啊?喵呜?你不要朝著我过来啦!
「咪呜…」
「怎麽了?」
另一个声音从一旁传来,黑猫看见一个穿著浴袍的少女走了过来,她湿漉漉的头发说明了这人刚刚正在洗澡。
看见黑猫,少女脸色一变,命令式地对著裸身却很自然动作的少年说话。
「把他弄走啦,哪来的猫啊?」
喵呜,我还想问你们是哪来的勒!
黑猫并不喜欢少女的语气。
在他变成猫以後,其实黑猫对於人类的许多习惯已经淡化很多,譬如他此刻很快地就将注意力放到少女身上,反而对於少年的裸体没那麽大反应。
「喔…来!小猫来唷!」
黑猫看见少女坐到一旁擦拭著湿发,少年则是逐步向他逼近。
「喵哦!猫∼!」
边退边发出吼叫,黑猫不想要给那人抱。
卡麦尔呢?我明明就闻到他在这里,他人呢?
「咪噜噜噜!喵喵喵∼。」
房中已经出现三个人,但却都不是他熟悉的味道。
「卡麦尔!」
少女惊呼,放下手上的毛巾往前扑去,然後温顺地靠在一个人的怀中。
而正想抓猫的少年也笑眯眯地转头过去,裸著身体非常自在的拿起另一条毛巾迎上。
眼睛几乎要瞪得凸出来,黑猫不知道眼前上演的是哪一出戏码。
月光色带银的长发还滴著水珠,白晰无暇的皮肤彷佛吹弹可破,迷人又魅人的异色双眸充满一股妖魅气息,红唇微勾。
这、这、这是卡麦尔吗?怎麽、怎麽变成这样?!
猫儿惊讶地无法出声。他只能愣愣地看著少年顺从地跪在坐下的卡麦尔身边帮他擦著长发。
微笑地勾过少女的脸,卡麦尔仰头吻住对方,然後舔著唇离开。风情无限,当他转头看向少年时,却很快地又转回视线。
一脸震愕地张口,卡麦尔的表情带了些许黑猫仍认得的稚气。他挥手拨开少年,坐起身轻轻地开口。
「噗噜?」
这句叫唤让黑猫无法怀疑眼前之人的身份,他习惯地回应喵了一句,身体却不自觉地继续往後。
不敢相信那全身带著情色的人竟是卡麦尔,黑猫直觉地还是想否认。
看见那人起身好像要走过来,黑猫惊跳起来,转身想跑。
「噗噜!」
又气又急的声音从背後传来,黑猫差一点点就成功逃脱了。他被抓住尾巴由小门外往内拖,然後落入一个充满花香味道之人的怀中。
「嗯?卡麦尔?」
床上的人也醒了,由声音可知道那也是一名少年。他正疑惑地看了看另一边的两人後朝卡麦尔叫唤。
「卡麦尔!」少女试探地向前,她不知道对方怎麽会出现这种有点情绪失控的模样。
甚至,那种粗鲁抓猫的举动不应该是这人会做的动作。
「出去!都出去!」
「我们…」
「闭嘴!衣服拿了出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随著开关门的喀嚓声,黑猫这才能从那人死紧的怀抱中探出头来喘气。
脖子上的宽大项圈被摸了摸,黑猫听见那人彷佛叹息似的言语。
「呵呵…是噗噜呢!」
第四次命运的相聚,黑猫与卡麦尔的故事又是崭新一页。
33
他一定不会愿意看见自己变成这样的吧?他说自己是他的弟弟,那麽…他会不会因为看不过去而回到自己身边呢?
总是留不住自己在意之人的目光,父亲是如此,黑猫也是如此。
我的要求很多吗?只不过是希望能够感觉到一些温暖而已,一直以来,这大宅里都是如此的…冷。
父亲?这个对我而言没有实质意义的人已无所谓,但我只是想抓住那个给我关怀、将重心放在我身上的猫儿而已啊!
一年过去、两年过去…噗噜是不是真得离开我了?这次,他如愿以偿的变回人,然後再与我没有交集?
所以我身边又没有了真正想要的东西?那些多馀的、拥有再多也…。
因为寂寞而贪恋温暖,我不想要一个人。再说…搞不好噗噜真得会因此回来。
如果有然後,我绝对不放手。
我的猫咪亲人、我仅有的猫咪亲人。
「呵呵…是噗噜呢!」
只有自己才知道这样的叹息中包含了多少情绪。怨怼、安心、放松、喜悦、失而复得…或许黑猫连一样都听不出来。
的确,卡麦尔的想法是正确的。黑猫确实完全没感觉到顶上那人的多愁善感。
「咪呜∼!」
做出伸猫手往外扒的动作,黑猫後脚蹬了蹬。
「噗噜是不一样的。」他不应该待在这种地方。
後句话没有说出,卡麦尔只是喃喃自语著。他抱起有些挣扎的猫儿往外走去。
对他来说,黑猫只适合放在自己专属的地方。
怕掉下去,黑猫的前爪抓住卡麦尔胸口的布料,後腿则稳稳地让那人抱著。t随著步伐,黑猫发现卡麦尔的目的地是他的房间,也就是黑猫第一个找人的地方。
嗯嗯,还是这里好,没有那种恶心的味道。
猫儿点点头,满意地不再反抗。
由於有上次的经验,卡麦尔知道关门上锁这样的动作无法阻止黑猫的消失,所以,唯一的办法便是让猫儿自己愿意留下。
「噗噜,等我一下。」
外表完全没有任何急切感,卡麦尔说话的样子就像是黑猫从未离开一般。
自然而然地,猫儿点头後开始自动地喵了起来。
他所排斥的是那个陌生的、情色的卡麦尔,而不是现在这个只是更大只但态度和以前一样的卡麦尔。
喵够了才能说话,黑猫看著好像什麽都没发生的对方,他有一些问题要问。
譬如自己是怎麽消失的?刚刚那是怎麽回事?卡麦尔又多大了呢?
慢条斯理地擦头发,卡麦尔甚至旁若无猫地拍著化妆水与擦乳液。与前几次都不同的调调让黑猫感到有点疑惑。
喵呜…他一点都不急呢!嗯,他刚刚有抱过我吗?该不会是忘了我的存在吧!
跳上桌,黑猫坐好。
「卡麦尔?你好了没?」
嫣然一笑,卡麦尔语气柔和。
「等等喔。」
露出浴袍中的长腿,卡麦尔将带著玫瑰香味的乳液放在手上匀热後,由下而上地边按摩边将之涂抹在腿上。
白嫩的皮肤上带著细细淡色的体毛,纤细的手指如跳舞般轻点著,粉色的乳液渐渐消失在掌心的动作之下。
黑猫不知道男性也可以有这麽柔美的动作。抬腿、伸手…卡麦尔这样的举动却不会让他看起来太过女性化,就只是纯粹的美丽而已。
心脏跳得有些大力,黑猫发现自己竟然对於这样的卡麦尔产生了遐想。浴袍底下若隐若现的景色更是引人注目。
喵的,我在想什麽啊?他有的我也有啊!不对不对!他是卡麦尔,是我的弟弟!!
黑猫甩头将脑中不恰当的画面摇掉,他告诫著自己。
「好了,噗噜来。」
动作完成,卡麦尔趁著黑猫注意力不集中时将猫儿揽过来,然後走到一旁宽大的椅子上躺下,让猫儿趴伏在自己身上。他则是伸手在猫儿的背脊上抚摸。
看见黑猫蜷起手来的安稳模样,卡麦尔心中是与外表不同的激动。
慢慢来、慢慢来…这次我得用别的方法。
心直口快,黑猫说话有时候会没有顾忌到对方的想法。他单纯地说出自己的观感。
「卡麦尔!你很淫乱喔!你怎麽学坏了?!」
没有因此而生气,卡麦尔稍微皱起眉头说话,但内容却毫无相关。
「噗噜…你知道你离开多久了吗?明明屋子里是密闭的空间,你还是在床底下消失了。」
「我啊…已经二十岁了呢。」
「喵?这麽大只?」
无意识,黑猫透露出与他年龄有关的讯息,这讯息当然被对方细心地接收到了。
「好寂寞呢!你走了以後,我好像真得就只剩一个人,除去朋友、下人…我再也没有可以说话、分享体温的亲人了。」
「淫乱?或许是吧。我不否认。我不喜欢一个人渡过漫漫长夜…不过噗噜回来了以後,我就不用再找那些人了呢。」
语气中带著落寞,平静无动於衷的表情比以往任何的装可怜都来得让黑猫心疼。黑猫彷佛又看见那个抱著书缩在大房间一角努力想要引起别人注意的小天使。
轻而易举地,黑猫就不再计较刚才混乱的场面。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他假装坚强但眼神却是黑猫熟悉的那种孤单。
黑猫十分清楚自己对於卡麦尔的重要性。
对方没有抱怨的这个举动让猫儿的同情心无限泛滥。
「喵∼!没错,我以後会陪你睡,你不要再找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了。」
曾经是多麽疼爱这个孩子呐,他的一切都让人感到同情。忘记了卡麦尔也曾很可恶的黑猫眯著眼用下巴磨著对方的手掌,舔舔他表示安慰。
咪呜!乖!虽然你现在是大卡麦尔,但是在我心中你还是那个要我保护的小卡麦尔…唷唷,我真是不应该呢,死喵喵喵喵喵,你又把我弄消失害他难过了。
这回第一次交锋,黑猫无条件地举手投降。
卡麦尔全胜。[/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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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前几次不同,猫儿那一塌糊涂的感动没有因为时间而消逝。他毫不知情地正在渐渐将卡麦尔移到心中最深处。
卡麦尔终於抓到了留住这只猫儿的诀窍。
黑猫也感觉到卡麦尔是真得有些不同了,那是与之前都相差甚大的变化。延续著曾经的感受,黑猫有种对方将自己视为平等身份的感觉。
除去身型,自己的待遇从动物进化为人类。
两人的相处模式有了巨大改变,由睡觉这件民生大事的讨论就可以查出蹊跷。
「喵,让我跟你睡嘛!」
猫儿睁大著眼睛要求著。
「可是,噗噜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你的房间了呢。我想…你会喜欢有点私人空间吧!」
「嗯喵?不用啦,我不需要私人空间。我要跟你睡!」
想到之前这人不禁意露出的脆弱,黑猫坚持要好好照顾对方。
「嗯…可是…我睡觉喜欢抱东西耶,可能会压到噗噜喔。」
「没关系!我可以当你的猫抱枕!而且有我的话卡麦尔就不会觉得孤单啦。」
自己洗乾净送上门,说得就是黑猫这种笨蛋吧。
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卡麦尔拿起自己的一束发逗弄著猫儿。
「真的?那我睡觉可以抱噗噜罗!好棒喔。」
舔著对方的手指,黑猫很高兴对方此刻的表情。
喔喔…怎麽这麽可爱啊!真是个敏感的人呢。
呼噜呼噜地从胸腔发出声音,黑猫此时完全相信了这人的无害。
於是,一只黑猫翘著尾巴,主动地跟在卡麦尔後头的景象就此出现。一人一猫间主导情势的完全是卡麦尔。
由於年龄的不同,卡麦尔已经不是那个课程排得满满的娃娃或寄宿学校的学生了,黑猫由对方的口中得知他目前还是个学生,不过由於剩下只需要交论文的部分,他有时候会参与家族事业。
洛兹费玛家族有几个颇负盛名的葡萄园,而主要经营则的是精品商业。卡麦尔会窝在家里写写销售计画或尝试画些设计图。
他主修的则是商品行销之类的科系。
不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亦步亦趋,卡麦尔与黑猫更多的互动是真正在讨论一些有内容的东西。
他们互相在深入地了解对方。
「抱歉,最近我没空呢。」
「呃…卡麦尔那这个周末…」
「那…就是这样罗。掰掰。」
勾玩著发丝,卡麦尔疏礼地对著一脸讨好模样的少女说话,他的眼中只有冷淡。
抱著黑猫转身走开,卡麦尔继续他之前的察看市场需求调查,也就是逛街。
这种不是以消费为目的的逛街是他这类人所需要的消遣。
抬头看向一脸认真看著橱窗内展示物品的卡麦尔,黑猫心中有点不悦。
适才的情形并不是第一次发生,黑猫从此稍微了解了卡麦尔过去的生活有多乱。
魅力无限。
卡麦尔是个活动发电机,他的足迹所遍无不死伤百千。来搭讪的、来骚扰的、来叙旧的、来调情的…黑猫一天内几乎可以见识到各式各样的人。
与他有一腿的人应该不在少数。黑猫认真地这样认为。
至少,那种两人陷在暧昧氛围的举动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有时柔媚、有时强势,黑猫好像能够稍微了解那些人对於卡麦尔的无法自拔。
虽然在自己出现之後,卡麦尔对於那些人都是持著拒绝的态度。但黑猫每次看到这种情形还是感到气闷。
「你的生活真得很乱耶卡麦尔!男女皆杀,你该不会是没有选择性吧。」
这话里带著黑猫都不知道的嫉妒,嘲讽著不存在的事实。
选择性当然是有,卡麦尔的床伴一律都拥有著好样貌。粗心的黑猫也观察到了这点但他就是忍不住的酸呐…。
笑笑地没有否认,卡麦尔这种坦然的样子更让黑猫觉得自己在挑人家毛病。
「噗噜,我会改的。」
啧啧…他乱是他的事!我干嘛每次反应都这麽大啊。
心中那一丝的异样是什麽?黑猫鸵鸟似地不想去在意。但他确实是愈来愈被这人给吸引了。
不再像以前照顾与被照顾的角色扮演。也比上次还带著高科技项圈时来得进步,愈渐了解这个人,黑猫愈喜欢他的个性。
当然,黑猫并不是不知道这人根本是个双面人。猫儿的好听力在卡麦尔有意避开他时仍能清楚地知道他与别人的对话。
对其他人而言,卡麦尔是美丽的、高傲的、多变的、也是寡情的。
他愿意的话可以将美丽的那一面展现出来,而反之,他对於不想理会的人便只有一抹让人感到不可攀玩的冰冷笑容。
自己正好处於他所在意的那一个领域。所以花费心思,卡麦尔对待自己是不同於他人的。
他其实还是那个害怕孤单的孩子。一路看著卡麦尔长大的黑猫很容易对他充满怜爱。
这样的感情却因为对方年纪的增长而变成另一种模式的心动。
多麽美丽又脆弱的一个人!
困扰於自己心境的转变,黑猫并没有发现他在对方的眼中也有了不同於以前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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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小天使!
这句话不止一次从那只猫的口中说出,幼年的自己在他眼中便是这样的形象。
随著年纪变大,卡麦尔愈来愈清楚他这副容貌的杀伤力有多高,许多事情他能够藉著这个皮相来轻易达成。
或许这样的手段不是很光明正大,算是有些阴险吧。但卡麦尔并不在意,在他看来,使用他的外表也是一种手段。
从刻意变成习惯,卡麦尔知道人的外貌是必须要经营才能保持下去。
为了那只猫眼中偶尔一闪而逝的赞叹,他很努力地将外表保持那种小天使的模样。即使後来成了魔王,卡麦尔依旧欣然於猫儿偶尔对他露出的痴呆相。
如果,用我的外表也可以留住你的话,我会让自己一直都能够吸引你的眼光。
不在乎自己的实力因此被人忽略,卡麦尔知道,那些他所在意的人还是会注意到皮相下那真正的自己。
而他也仅愿意给那些人了解。
还挺喜欢那种掌控别人的感觉,而对於多变的事物也一直有著比其他事情都高的兴趣。卡麦尔的专业能力是市场行销,而他的家世也容许他有一些昂贵的兴趣,例如画画设计图之类的。
对於能够利用的东西,卡麦尔用得一点都不浪费。
铃∼!铃∼!
趴在桌上画图的卡麦尔接起手边的电话,他的一只手还不停地动著笔。
由於黑猫回来的关系,他最近对於设计一些猫用品也挺有兴致。
语气放轻,卡麦尔小声地与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嗯…好。让他等一下,我就过去。」
挂断电话,卡麦尔离开座位,他的动作依旧缓慢而轻巧,刻意地不想发出声音。但这样的小心翼翼还是让那浅眠的猫儿醒来。
黑猫眯著眼睛抬头,他的手直直地伸展著。
「喵?」
走近,摸了摸猫儿的头,卡麦尔微笑。
「没什麽,我出去一下,你继续睡没关系。」
「嗯喵…。」
闭上眼睛,黑猫继续懒懒地趴在温暖的地毯上。
走至客厅,卡麦尔看著那一脸笑容迎上自己的人,他的表情不是平时对於陌生人的冷淡。
手上捧著对方的大衣,管家微微鞠躬後退下,将空间留给这对朋友。
「唷!卡麦尔!你看起来还真不错呢!」
边啧啧发出声音,凡西亚奈在美人的四周转圈圈。
「怎麽有空来?」
自从毕业後,这些朋友各自回到自己的家族去,即使友谊不变也不能常有机会见面。毕竟各自有各自所忙碌的事情。
「哈哈,还不是因为你最近的洁身自爱啊!有人找上我这边了呢。」
「嗯?」
表情瞬间变化,卡麦尔的脸上有著不悦。但那人仍是自顾自地继续说。
「嗯哼!男女都有,跑来跟我说你有些不对劲,害我以为你又受了什麽重大打击。」
话中之意指得是卡麦尔几年前的巨变,那时的他突然将自己的生活搞乱,他四周的人杂得什麽都有。几个好友探听下来便只是他的猫儿走失,所以就变成那样。
现在又有了大变化,该不会卡麦尔有啥东西又不见了吧。
凡西亚奈不禁这样猜想著。
想到自己转变的原因,卡麦尔好心情地不跟那人计较。
「没啊…我本来就没多喜欢那样的生活…而且,他不喜欢我将自己搞的乱七八糟。」
抓到重点,凡西亚奈问话。
「他?」
甜蜜蜜地笑,卡麦尔整个人好像在散发光彩,这样精神的卡麦尔是凡西亚奈很久没见过的样子。
「噗噜啊!噗噜又回来了呢!」
眉毛一挑,凡西亚奈对於这名字并不陌生。这不就是当年的罪魁祸首?
「那只会含温度计的猫?他回来了?」
「对啊,他回来找我了呢。我还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卡麦尔的样子就像是猫奴一枚,让对方直叹气摇头。
「哈,还真像灵犬莱西,他可以从学校追到这儿喔!不过走了近三年也挺久的。」并未因此大惊小怪,凡西亚奈确实地见识过这人失去宠物的天崩地裂模样。
「猫勒?在哪?」
那麽聪明的猫并不多见,凡西亚奈对於这只牵挂好友心情的猫儿有著好奇。
「他在睡觉!你不要去吵他。」
果不其然,自己得到的又是那种猫比人重要的话语,凡西亚奈推了推卡麦尔。
「你真是…」
「要不是知道那是一只猫,我还以为那是你的情人呢!被抛弃了就一副世界很灰暗的样子,他一回来你又眉开眼笑地冲过去。」
「我看你对猫比对人还好。」
「噗噜是我的亲人!」
卡麦尔反驳著。
「哼哼…你这个样子跟那些来找我的人没两样!那些人对你根本就不是亲情!」
挥挥手,凡西亚奈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主人没招待,他这个客人倒是很随意。
彷佛某层薄膜就这样被捅破似地,卡麦尔突然有了一番体悟。
是这样吗?
不!噗噜对我而言…是亲人才对吧。
回想著自己心情的高低起伏,卡麦尔很认真地检视著猫儿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难道…变质了吗?
卡麦尔有些不想相信,他有种乱伦的感觉。
不是!噗噜是我的猫咪亲人!一直都是!
愈想脸色愈难看,卡麦尔脸上有种风雨欲来的阴沈。他这个表情让一旁的朋友不禁想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嗯嗯…没有吧!他的确是很爱那只猫啊!
凡西亚奈边想边点头。
一场由他引起的风暴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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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一身黑色毛皮、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平时会喵喵叫也有著猫儿懒惰的性格,但卡麦尔很清楚,黑猫骨子里是个人,是个说中文还带点粗鲁的人。相处这麽久以来,他还是常常听到猫儿被消音的喵喵声。
虽然一开始的确是把他当成与众不同的宠物看待,但在後来这几次的相处中,两人之间的交集已经开始有了变化。那是人类彼此才有的互动。
所以在那一副猫咪的皮囊下,他—不折不扣地是个人。
尤其是这一人一猫间又可以用语言沟通,卡麦尔在不知不觉中早将这猫当成人类了。
不过他一直认为黑猫是自己的亲人,他也都是这麽告诉对方的。
如今好友的一席话让他突然感觉到错愕,因为…他对待对方的态度的确是有别於亲人的范畴。
是宠物,不对!因为黑猫的地位高多了!
是玩具!也不是!玩具哪能这麽任性自主的!
亲人?!是吗?心底对他的那种依恋、不舍…仅仅只是亲人?
卡麦尔开始不能确定。
他想,在现实状况的他并没有对猫儿产生任何遐想。
如果我是像恋人般喜爱他的话,应该会…。
曾经的生活很乱,卡麦尔知道那种欲望上身的感觉。他本身不是个重欲的人,那时贪恋的是别人的体温。
猫儿回来後,卡麦尔发现自己还真得平心气和了起来。好像过去那些荒唐都只是场梦一样。
就跟开始一样的突然,那样的生活也宣告结束。卡麦尔对於那段日子没有任何留恋,他甚至回忆不出当时明确的感受。
不论再如何的认真生活,就是觉得也没人会在乎了。
那个真心期盼自己好的人…已经不在了。
更何况那次的分离又是以争吵的方式开启,卡麦尔几乎是认为黑猫不会回来了。
连一点能寻找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幸好…幸好。他的确知道回家的路!
最终他还是出现在这大宅里了。
心情再次恢复平静!
对於这样的生活,卡麦尔一点也不想要再经历变化。所以,潜意识中,他尽可能地忽视任何有变化的事情。
若是没看到、没听到!那就没有「任何差错」可能会发生!
一切都保持著原本的样子。
所以,即使心中出现疑惑,卡麦尔仍将这股骚动压了下去。
他做了一个好笑的举动—将好友凡西亚奈赶回去。
没错!这样的话,就什麽也不会发生!
像鸵鸟一般,卡麦尔固执地埋在自己的沙堆中。任凭外头已经刮起沙尘暴,他仍是假装一切状况都维持安好。
将那人赶走,卡麦尔快步地回到书房。映入眼帘的是那只好像只翻了身而仍在补眠的猫儿。
动作有些迟疑,但卡麦尔很快地恢复正常。
他像往常般走近猫儿,然後慎重地用双手将猫儿抱起来。让黑猫的头能够靠在自己胸口。
坐到宽大的椅子上,一手抱著体型不算大的黑猫、卡麦尔一手则是随便地在图纸上画著东西。
「嗯喵?什麽事啊?」
眯著眼睛,黑猫动了动耳朵。
「乖!」拍拍黑猫的头,卡麦尔突然不自然地放下手。
像是察觉到这样的举动并不适当,卡麦尔对於这样熟悉的动作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是兄长的话…我不应该…。
不管如何,卡麦尔知道凡西亚奈的那一番话是真得已经开始对他造成影响了。
很没有默契地,黑猫竟在对方收回手後抬高颈子做出要对方继续拍头的模样。
「摸摸!」
既不是命令也不是请求,黑猫的语气跟谈论天气一样。
错愕了一会儿,卡麦尔才回过神。
「嗯?摸哪里?」
这样的问题是他以前绝对不会想到的,卡麦尔的脸上瞬间出现一股慌张。
睁开眼睛,黑猫皱了皱鼻子,他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但却不以为意。
「摸头摸背摸脖子啊!」
伸长颈子,黑猫用脸磨了磨那只僵在空中的手掌。
摸头摸背摸脖子?!
如果说,噗噜是人的话,那我摸得就是…。
脑海中很自然地开始勾勒画面,却因为描绘到那张空白的脸孔而惊醒。
卡麦尔差点甩手将黑猫放掉。看著猫儿依旧撒娇的神情,卡麦尔缓缓移动著手掌。
「呼噜∼呼噜∼噜∼!」
黑猫发出猫咪特有的呼吸声,他很舒服地放松四肢。
「嗯…凡西亚奈,你还记得吧!他刚刚来找我!」
「呼噜噜噜∼嗯?」
「然後又回去了,就这样。」
嘴巴很自动地继续话题,光听声音的对方根本没察觉这人的不自在。
如果,他变回人了。那他是不是也还会这样懒懒地瘫在我身上?然後舒服地发出声音!
黑猫根本不知道卡麦尔脑里正想向著一堆与口中话语不相干的画面。
那会是什麽样子呢?噗噜的样子会是…?
第一次,t卡麦尔有了特别想要知道猫儿长相的冲动。
许多时候,在没有说破时,人们会以为自己与对方维持著一种暧昧、似远又近的距离。等到拿把尺来丈量後,他们才发现原来彼此靠得这麽近。
尺的价值相差甚大,那把测量距离的尺,或金、或银、或只是最普通的纸藤。尺的来源是购是拾也可能是被赠与。跨越那道距离,有时候千算万算只差一著,有时候天时地利便只是偶然。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你是…为我而来!而我又能够再对你有些什麽期待?
脑袋里细胞兵慌马乱了一阵後,卡麦尔以这个问题作了总结。
掌心下的,是一个温暖又…的人!
噗噜是自以为脾气不好,但其实耐心很足、嘴坏心软、神经大得跟电线杆一样粗的人。不管是什麽原因…就是一个放不下自己的人。
为什麽?上帝要将这样的人安排到我的生命中呢?
没有偶然、上帝一切的安排都是有他的考量?
「卡麦尔,用抓的!抓脖子!」
「嗳?好!」
嗯?好吧…我可能是想太多了。那个爱看热闹的凡西亚奈绝对是随便乱说的。[/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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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猜测是恋人们最大的敌人、好朋友不再交心的前兆,却也是能用混乱结束一切、重头开始的动机。
走出定义为亲人、朋友的迷雾後,卡麦尔彷佛看见了一条愈来愈清晰的道路,那路指引著他行走,彷佛这才是自己该回归的路线。
一砖一沟、一花一木,这条风光明媚的蜿蜒路径究竟在心底花了多少时间才建构完成。那模糊不堪的路标又是何时早被刻划上去的?时间并未使它荒芜、反而让这条小路能因此而能自然地孕育著稀少美丽的花卉。
当自己一旦发现这幽境,自己就再也无法回头去行走那些平坦却无趣的大路了。
曾经的以为不再复返,卡麦尔如何假装也没办法将自己的态度调整成原来的样子。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了。眼中的对方,竟连胡子一颤或耳朵一抖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这时才发现猫儿的肢体语言竟是如此地占据自己的注意,这样的注意,不应该出现在亲人的视线中。
从没有细想,自然而然地,卡麦尔了悟原来黑猫已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份。失去猫儿的失落与无助,那是因为自己在冥冥之中早就将之视为身体的残缺了。
没有办法替代他的存在、也不能抹灭他曾经留下的痕迹。
一道潜藏的伤疤,不甘寂寞地向主人提醒著它的存在。
即使主人从未真实地发现它。
那怕必须拿著刀,鲜血淋漓地将伤口挖开才能去除死肉而复原。
卡麦尔知道自己既然认清了这个事实,他就必须要小心地处理这道伤。割去多馀的蒠肉、咬牙忍疼,束紧那渗血的伤口,唯有这样…之後留下的痕迹才不会凹凸不平。
说不定自己真得没有下次机会了。
留不住黑猫,卡麦尔对此有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他必须承认离别是未来势必会发生的事实。
离别之後,才是自己真正能拥有这个人的时刻。
所以必须挽救情势,像对方无心造成的举动一样,卡麦尔要将自己深刻地烙印在他的心上,无论当下的黑猫有没有回应,未来的起点是开始於黑猫要再次以人身出现在自己身边。
这样,自己所期盼的幸福才有了一线曙光。
说不定只是种迷惑?卡麦尔当然也曾有如此的念头。他不知道是否在黑猫离去之後,他会不会对再次以人形出现的猫儿保留有现在的这种情感。
但如果什麽都不做,自己一定会後悔曾经错失了手上掌有的机会。
其实自己还真的是猫奴呢!我是如此地在乎著噗噜!
卡麦尔的眉梢带笑,理清一些事实的他有了以往没有的柔情。
喵?卡麦尔最近很高兴?
一旁摆著尾的黑猫将视线停驻在那人身上,在他眼中的卡麦尔正散发著无人能挡的魅力。
像是想通什麽事情,前几日老是出门的卡麦尔再次恢复作息後有了与之前不同的神情。
一束紫色郁金香,那高雅饱满的花朵将这人衬出以往没有的纯洁与一种名为幸福的满足。
就连气质也大为不同,卡麦尔原本举手投足间的妖豔淡化了许多。现在的他,好像终於放下了什麽重担一样的轻松。
黑猫看著将花束分成小把小把塞进花瓶的卡麦尔,经他仔细观察後,他发现其实卡麦尔还是有在烦恼一些东西,但让黑猫搞不清楚的是,为何他连烦恼能都带著一抹笑容。
嗯?最近有什麽特别的事吗?嗯嗯,大前天他完成一个猫项圈的图样、前天他神秘地外出了一天、昨天亲自煮了一顿味道怪怪的中式餐点,今天又去弄来一堆花?
好像没什麽关连性呢!喵呜?卡麦尔怎麽了啊?
喵喵喵…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跟我说的吗?
伸出一只指甲勾拉著那人的裤子,黑猫心中有著他不清楚的郁闷。
「噗噜,你看,法国的郁金香很漂亮吧,丝绸般的花瓣、简单不复杂的线条,听说我们这边的郁金香是世上品种最大的呢!」
「传说中,受到这种花祝福而生的人对感情十分专一。我想…被这种人爱上会是很幸福的事吧!噗噜你觉得呢?」
突然出现的向往表情让黑猫心情两极跳,先是又被这人的模样吸引,但回过神来的黑猫却是感觉有些恼怒。
喵的你想到谁啊?
「喔…。」
丝毫不将对方冷淡的回应当作拒绝讨论,卡麦尔折下一枝短茎,将含苞待放的紫色花朵递给黑猫。
「如果是噗噜被这样的人喜欢,你会觉得高兴吗?」
啧啧!会是上次我在客房看到的人吗?还是上星期那个一身白的「旧识」?嗯嗯…之前那个黑发的也很有可能,卡麦尔好像跟他说话说了比较久!啧,这麽说来昨天他出去应门回话的那个粉红色女生也有可能罗?
黑猫脑海中出现一堆只有著大概轮廓和颜色的人,对於那些人,猫儿一向是用色彩或特徵来描述对方。
「高兴!」
没有思考直接回话,黑猫还在烦恼著谁是那名嫌疑犯。
「喵?给我的?」
等到那花尖在自己鼻子前扫来扫去,黑猫才看见那人不知何时蹲了下来。
「嗯嗯!噗噜要吗?」
笑得异常期待,就好像出口的是多麽认真的问题。黑猫不知道那人眼中的种种情绪是为了什麽。
期盼、请求、觉悟与强势,黑猫正在分析卡麦尔眼中透露的情感。
等到他回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竟已经回答完毕且张嘴咬住花茎了。
「要!」
瞄见那人眼中映满的画面,黑猫有点尴尬。
由於双眼颜色不同,那眼中呈现出的型态色调也有差距,但上头映出的影像却是一样的—黑色的猫咪怪异地咬著一枝花,就好像可笑的猫版卡门。
唔…好蠢!
即使如此,黑猫还是没有松开嘴,他模糊不清地说话然後跨著大步伐跑开。
「我去收起来。」
看著猫儿快速跑开却在进出小门时特地慢了下来以免折伤花朵,卡麦尔呼出憋著的那口气,然後舒畅地笑了起来。
噗噜…那是我的星座花喔!而你收下了!
在心中这样想著,卡麦尔跨出了改变关系的第一步。
紫色郁金香,象徵无尽的爱、最爱。
这是我的期盼、我也希望有一天你能回赠我一样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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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手短腿又没办法像人类那般灵巧地使用手、许多动作都是依靠著嘴巴与手才能完成的。因此,你能要求一只猫怎麽好好地插花?
於是卡麦尔在看见猫碗中斜躺的郁金香时也只是露出有趣的笑容。
白瓷厚重的喝水用小碗放在猫儿专用枕头旁边,其实也就是放在自己的床一旁。那儿是猫咪与自己共享的空间。
卡麦尔发现了一件值得关注的事情,这件事情对於他收集黑猫的资料有很大的帮助。
那就是喵喵喵喵喵在黑猫身上施咒的漏洞。
其中一项的禁止,是不许黑猫说出自己的任何资料。而卡麦尔欣喜地发现原来这项条件是有前提的。前提便是—黑猫知道自己在透露自己的资料。
反之,猫儿无意中回应的话语就不会被喵声消音。也就是他无意识地在间接回答出他个人的资讯。
卡麦尔第一个发现得便是年龄问题。他从黑猫与自己後来的几次重新会面话语中归论而出,黑猫的真实年龄应该是介於十七到二十之间。
从他这次好几回说到自己变得「更大只」可以推断。
而且,根据猫儿对於一些新奇事物的反应来看,卡麦尔猜测他所生存的年代应该比现在还晚,但却还不到科技有了天翻地覆变化的年代。
就这样,卡麦尔非常认真地检视著黑猫的每一句话语。
他能从中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当然,探究对方有无心上人也是一件大事。这可马虎不得,提起的方式不能让黑猫感到疑惑、却又要他回答的贴近事实。
「噗噜…算一算你陪我好久了呢,也就是你变成猫咪有一段时间了。你都不会想家吗?」
某日的下午茶时间,卡麦尔趁著猫儿昏昏欲睡开始问话。
「咪?喔…还好啦。反正家里也没有人啊,不过不用念书真得閒多了。」
黑猫很自然地回应。
嗯嗯,他刚说话那时候我就知道他是学生了。因为他说过念书是他的本分!噗噜果真年纪不大啊。
「那噗噜没有特别想父母吗?我想…你应该也不希望用这个样子在你喜欢的人面前出现吧!不知道噗噜什麽时候会变回来?」
「哦…不会。我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变回来…。」
「嗯?这个样子…看久了还挺习惯的啦!呼哈∼想那麽多干嘛?猫就猫吧。」
没有特别反应,噗噜没有喜欢、思念的人?!
卡麦尔猜测著。
「真的喔!可是噗噜变回人以後不会想我吗?」
「嗯嗯嗯…会吧。不知道你会不会又发疯把自己弄得一团乱!」
「没错!你要乖乖的喔!」
眼睛突然有神,黑猫睁眼对上那人的视线。现在的他因为腆著肚子让那人摸而是保持仰卧姿势。
「好!」
拉长尾音的回答果然深得猫心,黑猫在听见卡麦尔的保证後又眯起眼睛。
「喵呜,你说的喔!要乖!」
有时黑猫还是习惯地用这种对待孩子的语气与卡麦尔说话。
「不要以为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可以像上次一样变坏,少跟那些人来往,不然我就叫喵喵喵喵喵诅咒你,让你变成性无能!这样还比得爱滋好多了。」
为了这人著想,黑猫甚至用上了威胁的手段。
天知道喵喵喵喵喵会不会帮黑猫这样做。
「噗噜好凶!」
卡麦尔的表情与话语内容不同,他根本一点害怕的神情都没有。
「所以你要乖啊!这样的话我就帮你弄光明灯,请神保佑你万事如意。」
从小耳濡目染,虽然不是很虔诚但黑猫还是会对佛、道教拥有一定的信仰。
「然後…六畜兴旺?」
卡麦尔突然冒出一句不常使用的成语,明白中文意思的这人纯粹是调侃。但他确实对於黑猫口中的光明灯有著不了解。
「猫呜?你要这个也行啦。那不然你觉得天下太平怎麽样?笨蛋!喵的成语不要乱用,别只读严肃的中文书,一些小品或生活用语你也要看看啦!」
「在庙里点光明灯跟你们这边在教堂点蜡烛有差不多的意思!你们会有人跟上帝祈求六畜兴旺吗?而且你家的畜就只有我啊,现在都兴旺不起来以後怎麽可能会兴旺?」
对於学习中文这麽多年的卡麦尔,黑猫在语言的指教上会比较严厉。而且他还算是对方的半个老师,猫儿觉得那人应该不能说出这种笨蛋用的词汇。
是你自己说要学的!想学就要学好一点!不要学那种半吊子的中文。嗯哼!而且你看我的法文就学得很好啊!
对於下过苦心学习的东西,黑猫的自信心暴高。
「喔…喵的我会看看啦!」
「喵的你干嘛学我说喵的?!」
「加强语气呀!噗噜不觉得这样很可爱吗?」
用鼻子在猫儿的肚皮上摩,卡麦尔的呼吸间都是猫咪特有的味道。
不知道该怎麽形容,就是一种让自己感到安心的动物气味。
「呵呵…噗噜有猫咪的味道。」
偏头闻了闻,黑猫回话。
「哪有?我就没闻到!只闻到你身上的花香味,喵的害我身上也是那种味道。」
「那很好啊!跟我一样香香的!」
「啧…恶心!还好你不是很喜欢喷香水,不然我就唾弃你、不给你抱。」
文化差异,黑猫还是不太能接受法国人以喷香水来取代洗澡的习惯。而卡麦尔在他的影响下在这一点也有别於其他人。
慢慢地,卡麦尔要让黑猫习惯自己,确切来说,是不能忍受身边没有自己。
习惯还不够,必须是达到不能忍受的地步。让自己融入他的骨血,成为他身体的一部份。
自己在他生命中的浓度愈强,猫儿回头来找人的机率就愈大。
一定、必须。
你要回来找我!回来、找我!
39
太阳已和月儿交班,但卡麦尔与黑猫身处的卧室却因为挂上厚重的窗帘而仍是一片灰暗。
白日的光量不强,卡麦尔不喜欢被阳光扰醒。这习惯源自那只猫儿的要求,对光线敏感的黑猫很容易惊醒,因此卡麦尔也不知不觉有了那猫的这个习性。
胸口上有一股重量稳稳地压著,每次呼吸都需要用比平时更大的力气。但卡麦尔却没有翻身或是伸手拨弄的动作,他眨了眨双眼,然後在淡淡的馀光中醒了过来。
四肢张得开开的、成趴姿的猫儿趴在自己的胸口上,偶尔还一颤一颤地作著梦。
从以前就是这样,猫儿会在睡觉时爬到自己身边安枕,然後,慢慢地一人一猫培养出了默契。
不论睡前是怎样的姿势,是卡麦尔侧抱著猫儿也好、是猫儿躺在脚边也好…每当醒来时卡麦尔总是发现这猫大剌剌地将自己当成了垫子。
二十岁这年的重逢,黑猫改了活动的时间,他配合著卡麦尔或醒或睡,但这睡觉的姿势还是和以往一样。
猫儿有时会因为作梦而晃动手脚,那指甲就顺理成章地直接抓弄著底下那人的身体,卡麦尔也从来没有抱怨。
在黑猫的叮咛下,卡麦尔至少穿上了裤子睡觉。但他裸露的胸前便也因此总有一些红色的猫抓痕。
或许是察觉到耳下的心跳频率有了不同,黑猫蹭著脸然後张开那瞳仁变得圆圆的眼睛。
「哈啊∼。」
张大嘴巴打哈欠、黑猫拉长了手脚。等到伸懒腰结束後,黑猫蜷著手窝在那人的胸口上趴著。
「噗噜,别睡了!今天要带你出去玩呢。」
声音有些沙哑,卡麦尔撩了撩头发带著慵懒的风情。
精神突然提起,黑猫想起今天的预定活动,他站起来时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摇摇头,看来出来黑猫很努力地想要清醒。
「喵哈∼。」
看著开始舔毛梳理的猫儿,卡麦尔稍微移动他的身体坐了起来。
「嗯嗯…葡萄园。」
习惯了一早的话语没有人回应,但卡麦尔知道对方仍有在听。
一人一猫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儿,卡麦尔下床拿起电话告知管家自己已起来的事情。而後他离开猫儿往浴室前进。
由於在早餐之前的猫儿是不说话的,所以房内仍保有著夜间持续的安宁。
等到外人都撤了下去,而一人一猫慢慢地享用著美食後,黑猫才开始每一日的功课—喵一千声。
「喵、喵、喵、喵、喵、喵、啊、啊、啊、啊∼」
等到入耳的声音不同,黑猫便停了下来。
「葡、萄、葡、萄!」
对那拿著报纸在观看的人说话,猫手在报纸上拍出啪啪的声音。由於纸张被熨过的关系,猫儿也不怕踩上报纸会弄脏手脚。
报纸拿低,异色的双眼从纸缘上探看过来。
「嗯嗯,噗噜好了吗?」
「好了!我又没什麽要带的!带你就好啦!」
站在桌上等著人抱,黑猫在那人的怀中自行地乔著一个舒服的姿势。
接下来的一切,他就完全交给对方安排了。毕竟…一只猫还真得没什麽好作的。
让人备车、然後上车启程…卡麦尔带著黑猫往家族的别院前进。
知道还不够,卡麦尔想让猫儿亲眼感受到自己的生活,这之中,当然包括家族事业。
无论如何,家中的几个葡萄园将来一定是自己名下的财产,因为自己是这代唯一的继承者。
就算卡麦尔早就有了别的生涯规划,但从小接受的教育内容还是会让他对於这番家族事业有著一定的责任感。
渐渐地扩大范围,从室内到户外。自己将在那人的眼中处处留影。
温暖的被窝里有自己、树影绿荫下有自己、让他清楚地认知、自己与他身处在同一片天空下。
视线中,卡麦尔这个人是必定存在的摆设。
抱著这样的心态,卡麦尔开始安排比较多的活动。想当然尔,猫儿也是这些活动中的主角之一。
上了车,黑猫又开始昏昏欲睡。随著卡麦尔在他背上的轻拍,那猫发出一阵子的呼噜声後就又瘫了下去。
到了目的地,黑猫才睁著迷蒙的双眼被那人叫醒。
跟著葡萄园的管理人,这一人一猫被向导著走在充满一片绿意的园里。
与印象中的葡萄园有些不同,黑猫发现这园子采用的树藤棚架不高,果实的高度并不是他以为的抬头摘取。
树型偏低,有的高度就连猫儿也搆得到。
心中有些疑惑,但黑猫很快地就接受了这个问题,因为这正好是适合自己的高度。
对於猫咪攀在竹竿上用爪子抓葡萄的动作没有阻止,卡麦尔甚至还弯腰帮猫儿拿著他抓下来的葡萄。
擦拭、剥皮、送入猫儿的口中。
替小主人引路的人群亲眼见证到传说中备受呵护的黑猫。
也因为这样的动作,这些对小主人不熟又陌生的人们对卡麦尔有了一种比较亲切、平易近人的观感。
被诅咒的孩子?!不!这孩子是个漂亮的天使!
众人在心中摒弃缠绕在卡麦尔身上的谣言。
你看!即使猫儿的脚上沾到泥土,小主人仍是没有犹豫地弯身将他抱起,沙土沾在衣服上,他也仅有稍微拍打的动作。
多麽…温柔的一个人呐!
「哇∼!」
一道声音让众人回神,也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由於惊讶口中的味道,黑猫忍不住发出赞叹。而这个对於卡麦尔来说很平常的举动却让猫儿僵了一下。
头顶上有无数道视线,每一道都让黑猫感到冷汗直流。
猫儿的汗线只分布在舌头与掌上,他开始觉得脚底下传来黏湿的触感。
阿喝…怎麽办!
黑猫嘴里含著葡萄抬头看向皱著眉头的卡麦尔,显然他也发现了旁人的目光。
刚刚…是那只猫在哇吗?
猫怎麽会发出那种声音?
众人的目光愈来愈疑惑,却碍於小主人没有动作而全站在原地。
「喵?」
黑猫尴尬地喵了一声,可惜众人心里有数刚刚的声音并不是错觉。
半蹲著,卡麦尔的脑袋也在飞快运作著。
不行!即使一点点疑惑都不行!
噗噜是一只「正常」的猫!
卡麦尔的脸色有点难看,但那低垂著的脸只有黑猫看得到。
所以,我应该…。
打破僵局的是人群中代表领队的庄园管理人,他们此刻更关心小主人停顿的原因。
「呃…少爷…」
并不是被害妄想症,卡麦尔深知那种流言之苦。人们对於不熟悉、过渡特殊的事物总会加以妖魔化。何况…他的耳中曾经传入另一种版本的流言。
听说啊!那孩子养了一只黑猫呢!那只猫一定是他挑中的仆役吧!
黑猫与巫术的关系在欧洲社会里传言甚多,刚养噗噜的时候,卡麦尔并没有少听这种閒言閒语。
咦?卡麦尔…。
他的表情变得…危险?
黑猫突然有这样的感觉,他在那人嘴角微动时发出声音打断那抹笑容。
「哇喵!」
「噗噜?」
唇边的笑容消失,卡麦尔回神看著黑猫。
嗯?试试看吧。
「哇喵!哇喵!哇喵!哇∼喵!」
注:上头哇喵的音调读作「瓦妙」。
眼中露出笑意,众人惊讶地看著那头哇哇叫的猫。
原来是这样啊!这只猫的叫声好奇特!
这样的答案取代了众人之前的疑问。
「哇喵!哇喵!」
一边叫著奇怪的声音,黑猫一边在卡麦尔的脚边转来转去,直到那人将他抱起来,他心中隐约察觉的危机才宣告解除。
「呵呵…少爷,您的猫儿叫声很有趣呢!」
笑声响起,黑猫知道他成功地逃过一劫。
「是啊…。」
眼睛瞄过现场的所有人,卡麦尔隐藏住他眼中的冷意。
「接下来,我就自己逛逛吧。不用跟著我了。」
扮演著一个和善可亲的小主人,卡麦尔对著众人点点头後抱著猫儿离去。
只有黑猫才知道卡麦尔抱著自己的手臂有多麽僵硬。
这可是他变成猫之後两人经历的最大危机呢。
还好还好…我反应还蛮快的嘛!
没像卡麦尔的反应这麽大,黑猫给人的感觉就是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
呵呵…哇喵呢!哇∼喵![/size]
藍酷言 2008-3-1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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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明亮的青色,而脚边一丛丛的树藤让地上看来像是长了绿色带紫的格子状图形。
远离人群,卡麦尔抱著猫儿的手臂才渐渐放松。
倾身将黑猫放到地上,那猫马上又蹭到树丛旁抬头看著结实纍纍的葡萄。
「噗噜…。」
语气不重但带著少有的严肃。
耳朵垂下,黑猫舔舔猫手然後拨弄著胡须。
「咪呜…我不是故意的啦。」
蹙眉,卡麦尔抿唇没有马上说话。再次开口,他的语气放得比平时柔。
为什麽你觉得我会先责备你呢?噗噜…所以…。
还不够…所以我作得还不够!
更在乎的是猫儿的安全、卡麦尔能够容忍黑猫的错误。
他不认为人是完美的,一个人应该同时具备优点与缺点。而神经大条就是那只猫儿比较不完美的地方。
那又如何,卡麦尔觉得这个样子的黑猫很可爱。能够照顾对方让他感到喜悦。只是,小错误容易挽救,像适才那般状况的失误就比较难处理了。所以自己才会有比较大的反应。
当时的第一个想法是—我该怎麽处理这些人。
让人闭口的方式有很多,而不在乎这些人的卡麦尔能够轻易挑出十几种解决的方式。几乎是马上下决定,计画油然而生。
就这样吧。让他们…没有閒言閒语的机会。因为生活的其他压力已经压得他们无法喘息了,这怎麽还会有口能说。
一个念头便能让这些人失去笑容,但卡麦尔并没有犹豫。
即使後来问题解除,卡麦尔心中也没有出现「幸好…」的念头。他只是单纯地接受状况的变化。
「噗噜…很抱歉。安排外出的活动时我就应该先想到不要让你说话,这样就不会有这种情形发生了。」
猫儿的这个失误应该是自己能够避免的,自己也能够预见这样的事情。
但它还是发生了。所以…这是自己该负的责任。
我没有做好保护他的工作。
卡麦尔的脸上露出自责,他的心中还是挂念著那一群人之後的反应。
听到对方的道歉,黑猫表情一呆。这并不是他预期的状况。
「喵?」
拦腰被抱起来,黑猫感觉到那人用鼻子在自己的背上摩挲。这种温柔让猫儿感到不知所措。
心中就要意识到某些东西,黑猫有种奇怪的预感。
没有深想,黑猫扭身跳下地面,他咧嘴僵硬地说话。
「卡麦尔…剥葡萄给我!」
气氛骤转,黑猫终於在心底长叹了一口气。直觉地,他不想要深究刚刚的状况。
卡麦尔看著丝毫不知道自己露出逃过一劫表情的黑猫,他则是将苦笑的表情快速收起。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可以。但等到你回来找我时,我就不会再这样顺从你了。
心中这样打算著,卡麦尔确定了猫用陷阱的深度。
水深的程度还不置於让你灭顶、只是达到你一脚踏入而无法挣脱的地步。
配合地扬起笑容,然後摘下成熟的果子,卡麦尔露出的表情十分平常。
喵喵!呼∼没什麽嘛!
黑猫愉快地张嘴,根本察觉卡麦尔的这种体贴是借一还百的高利贷。一时的平静,他得用未来一辈子的混乱来偿还。
「喵∼葡萄味好重,不过有点酸呢。喵哈!我喜欢酸的!」
表示意见,黑猫不再想刚才的尴尬。
「是啊,这个园里的葡萄是比较带酸的品种,师傅们酿出来的酒会带有一点酸味。温润中混著些许苦涩,而留置最後的则是酸大於甜的口感。」
卡麦尔简单地介绍著自家葡萄酒的特色。他这样的表达方式才能够让身为外行人的黑猫听懂。
终於,现在的气氛符合了黑猫心中所想像的出游,他除去心中的顾虑与疑惑,高兴地享受著观光的乐趣。
葡萄园、酿酒场、储藏室…一一留下卡麦尔与猫儿的足迹,蛋型的小梅花在这儿四处绽开,如同那人所想的,黑猫又多靠近了自己的世界一步。
兴奋地在陌生的大床上跳著,微醺的黑猫正用肢体语言诉说著他的心情。
卡麦尔则是例行工作地在保养著自己,耳边传来那猫儿胡言乱语的笑声,让他的脸上的笑容久久不散。
「好棒、好棒、我还要玩!你还有别的庄园对吧!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
比起大宅里平淡的生活,今天可以算是让黑猫著实大开眼界了一番,事事都有别人安排好的状况让他只需要感受到快乐的部分。
「我喜欢葡萄!卡麦尔我喜欢葡萄!」
歪头翻近软软的被窝里,黑猫嘴里还是小声念著。
身上传来大手轻摸的感觉,黑猫知道那人已经来到自己身边。
「葡萄…葡萄…。」
身上还带著酒味的猫儿不支睡去,他没有听清楚那人特意放轻的话语。
「呵呵…不知道你以後吃多了会不会怕呢。我的噗噜。」
支著头,掌心感受著温暖的皮毛,由上而下一遍一遍地抚摸,卡麦尔在心中持续著每夜的祈祷。
回来找我!噗噜…记得回来找我。
41
或许,下一刻就是分别的时候了。
卡麦尔用这样的心情来珍惜著与黑猫的相处,时时刻刻、每分每秒…花了心机要这猫儿记住自己。
或许永远都不会出现对他百分之百的把握吧。
不够…总是觉得不够。
将自己设下限制的卡麦尔不能明白地对黑猫表达感情,他怕这样一来,猫儿之後会因此而有芥蒂故意不来找自己。
暧昧而保持著刚刚好的距离是很困难的。卡麦尔只能一边探测猫儿的态度然後一边调整脚步。
「噗噜…我好喜欢你呢。」
将这句话当成晚安语,夜夜在猫儿的耳边轻喃。
终於,别离是注定的。在一个没有任何徵兆的日子,黑猫就这样永远地在卡麦尔的身边消失了。
看著空荡荡的床边,心中有悲有喜,卡麦尔没有花多馀的力气去找猫儿。
请你…回来找我啊。我的猫儿。
微笑著却红了眼眶,卡麦尔紧皱著眉头深深地祈祷著。
怀中是猫儿特爱的枕头,卡麦尔容许自己将这一日全用来想念猫儿。
然後…他也有必须要作的事情。
确切说来,黑猫噗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变回人的。
睡觉睡到一半突然断断续续地听见有人喊著自己名字,忽远忽近,黑猫知道那是谁的声音。然後,就像是电视突然转到最大声一样,那道声音突然就出现自己耳边。
奋力睁开眼,映眼的是身上围著床单的好友—骆唯。
「嗯?我…。」
「宴!醒来了吗?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唯?」
怎麽回事?我变回来了吗?
「呜呜…我对不起你,我竟然没注意到雅纳尔把你丢在这里,让你睡了整整七天。呜呜…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哼…精神游离、身体放松地睡,他怎麽可能会不舒服!…」
这优雅缓慢的语调就是会让梁官宴冒起不爽的情绪。
「雅纳尔、闭嘴!」
「唯…你看他已经醒了,那我们…」
语调转变,假装可怜是那人的拿手好戏。
眼前的两个声音对话著,梁官宴听得出来好友的责怪中带著更多的撒娇与埋怨。
「别吵!喵的给我闭嘴!」
揉揉感觉有些疼痛的额头,梁官宴拨开好友自行坐了起来。在这种有点混乱的状况下他实在没心情听眼前的两人打情骂俏。
大夥儿的心思都注重在别的事情上面,一时之间没有人发现梁官宴出口的奇怪用词。
「宴、宴…」
「衣服穿好、喵的从我身上下去!还有旁边的变态死人妖,不要用你的身体强奸我的眼睛。」
一变回人,没有被喵声消音的话语当然就不再像当黑猫时感觉那麽可爱。
或许是察觉到这点不同,梁官宴心中有著些许快意但却刻意地止住了口中的声音。
总觉得听起来怪怪的!嗯喵?
梁官宴没发现就连他心中的对白都保留了当黑猫时的某些习惯。
「嗯?没人让你看!来,唯。他看起来精神好的很,不用理他。」
伸出手臂对著上铺的情人说话,雅纳尔变脸的速度在眨眼之间。
「宴,你真得…?」
「我没事,让我静一下!」
看著好友明显的困扰表情,骆唯不再说话,他爬下床让另一人接住自己,但他还是没有移开视线。
而不知雅纳尔在骆唯耳边说了什麽,就见他突然红了脸颊。
斜眼看见那一对甜蜜蜜的恋人,梁官宴出口赶人。难得地,他的话语正中雅纳尔的心思。
「唯,你先到他那边去吧。我有些事得想想。」
「对嘛对嘛…唯…」
用光裸的手臂摩擦著情人,被某只兔子踢下床的人又开始故态复萌地要求著最亲蜜的身体接触。
「回去啦!我让你…唷。」
中间的话语消失在骆唯耳际,那是只属於情人的秘密。
红著一张脸、感觉很兴奋的骆唯对著梁官宴点点头後拉著雅纳尔离去。他的动作比平时更加俐落。
等到房门砰的一声被关起来,梁官宴才开始能够好好地平静自己的思绪。
「卡麦尔…。」
口里不自觉地念著那人的名字。
眼睛在四周转了转,一片寂静。
梁官宴这才明显地感觉到他身边没了那个人。这房里的一切…完全没有卡麦尔的痕迹。
我…变回人了。
肯定的语气含著未明的失落,梁官宴说不出他现在的复杂感受。
伸出双手在眼前张握,那指骨分明的手指不再是猫儿蛋型的脚掌,而掌心更是看不出曾经是毛茸茸小梅花的证据。
「噗噜!」
猛然抬头,梁官宴耳边彷佛听见那人带著叹息又满足的叫唤。他的样子还鲜明地留在脑海,鼻间也好像闻到那带著玫瑰香味的气息。
只是,梁官宴知道这都是自己的错觉。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可能有那个人的存在。
这里没有黑猫噗噜、只有梁官宴。
那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实的?难道这都只是我的梦?
一个孤独的小天使慢慢地改变,那个美丽又脆弱的人呐,这些…都只是梦吗?
梦醒了…现实的我该忘记噗噜与卡麦尔的一切?
「不要,噗噜要陪著我!」
「噗噜是一只很棒的猫咪,我最喜欢噗噜了。」
「我喜欢噗噜,所以噗噜不可以再这样乱跑!」
「噗噜是东方短毛猫呀,耳朵大大、脸尖尖…」
「我终於知道噗噜的重要性了,噗噜啊…就像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的猫咪亲人。」
「不准不准!你要陪在我身边!噗噜你是我的猫!」
「传说中,受到这种花祝福而生的人对感情十分专一。我想…被这种人爱上会是很幸福的事吧!噗噜你觉得呢?」
天使般的卡麦尔、撒娇的卡麦尔、扁嘴认真说话的卡麦尔、关怀之意充斥话语的卡麦尔、叹息觉悟的卡麦尔、任性的卡麦尔…一脸神往的卡麦尔。
梁官宴从没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如此好过,他竟能清晰地记住那人或喜或悲或笑或怒的样子,脑海中像是有著一台录影机在播放一样,那个人的样貌、声音、对白…不断地交互回旋。
「卡麦尔…」
错综复杂的感情化作语言仍是只有他的名字,梁官宴用双手捂著脸静静地坐在床上。
他感觉到他的世界或许会从此失去了平静。
终究,那人还是在自己的心中烙下了影子啊!
42
「宴!要不要去吃东西?」
房门何时被开启,而好友又是什麽时候站到自己身边的。梁官宴没有注意到。
「现在?」
「已经三点了耶,你还不吃吗?我顺便要去买点东西回来。一起去?」
骆唯看著一脸茫然的梁官宴,对方的这个表情并不常见。
「嗯?三点?」
是啊…不再有人会主动地叫唤自己吃饭了。自己…只剩一个人。
梁官宴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点苦,他点点头起身,却发现双脚已经麻掉了。
请好友稍微等一下,他才顺利地从床上下去。
两人往校内的餐厅前进,梁官宴随口问著。
「变态死人妖呢?」
颊上泛起满足的笑容,骆唯的嘴巴咧得开开的。
「他喔…在房间啊,我要买回去给他。」
梁官宴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两人的亲密,他能够从骆唯的反应猜得出来发生什麽事。
不自觉地,他想起黑猫噗噜撞见的那个淫乱场面。他心中有著一些疑惑。
「唯…感觉那麽…好?」
想不出用词,梁官宴的问话拉得很长。
骆唯此刻的脸红是因为不好意思,他眼神闪烁地不知该怎麽回答。
「呃…嗯…很好。」
梁官宴看著那人彷佛要找个洞钻进去似的,他也有些尴尬起来。
猪头!我怎麽问人家这种问题!
眼神四处飘移,骆唯小声地说著话。
「因为是我爱的人…所以…嗯…很棒。他、超漂亮的。」
连眼睛都笑成弯弯的,梁官宴明显地感觉到好友散发出来的幸福与喜悦。
漂亮啊…卡麦尔也很漂亮呢。
心中拿著两人作比较,梁官宴护短地觉得「我家的」卡麦尔比较漂亮。
「啊!我们得快点!不然雅纳尔可能会出来找人!走走!」
突然一慌张,骆唯拔腿冲了起来。他的举动让後头的人只能以跟随作为反应。
直到被牵著鼻子走进雅纳尔的房间,梁官宴才有著机械动作似地吃饭。
他斜眼看著雅纳尔,将那人从头发到脚底都批评了一遍。
舒服地躺著让情人喂食,身体的状况只有雅纳尔清楚。但他很擅长将自己的弱势化作楚楚可怜,只要这样能够吸引住骆唯的目光。
对著旁边杵著的大电灯泡,雅纳尔不怀好意地开口。
「梁同学,那些…并不是梦喔。」
听话的两人反应有著天差地别,骆唯只是脸上有著疑惑,但梁官宴却是惊愕地失手将便当打翻。
回过神来,梁官宴无视於地上的脏乱,直直走向那个披散著金发懒洋洋的人。
「死人妖!那是怎麽回事?不是梦难道是现实?!」
骆唯反应很快地拿开好友抓著雅纳尔衣领的手,倾身护在情人面前,试图阻挡好友的粗鲁行为。
「宴,别这样。」
「骆唯、让开!我有话要问这个死人妖!」
难道自己记得的都是事实!卡麦尔是真得存在!遥远的国度里,那个美丽的人确实和自己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哦!这麽激动!难道你除了当猫还有别的遭遇?」
喜孜孜地将头放在骆唯的肩上,雅纳尔的语气仍是云淡风清。
瞪大眼,梁官宴从这话得知了一个事情。
他、那个变态死人妖并不知道卡麦尔的存在!
「猫?!雅纳尔你又对宴作了什麽啊?」
软软的声音里包含的责怪意味并不重。
不同於口中的梁同学,雅纳尔倒是很有耐心地回答骆唯的问题。
「嗯?我怕他太无聊嘛!所以让他在睡觉的期间当了一回猫!如何?那只猫的形象还是我依据你的样子作出来的呢?」
後半句的眼神看向另一人。
我的样子?喵的!我就一个野猫样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跟路边流浪的野猫…差不多吧?」
「哦!你看得出来啊。你不觉得野猫不同於家猫的粗鲁与那种像蟑螂一样的生命力很像你吗?当然…另外一点就是你跟猫一样灵活的动作啦!」
「对不对、唯。」
眼见骆唯竟然深思了起来,然後附和地点头。梁官宴气得头上直冒火。
喵的!我当猫的那几年对你而言就只是恶作剧!
「死人妖!」
「嗯嗯?不好玩吗?我记得你的贵人是在那边没错吧!嗯…贵人。唯、命中注定应有的扶助人是叫做贵人没错吧?」
「对!贵人就是这样的用法。」
「骆、唯!你还可以顺便教他贵、人、多、忘、事!」
X的,我在这边气得要死你们还给我甜蜜蜜地讨论中文的用词。
尴尬地一笑,骆唯拍拍雅纳尔的手要他专心地回应好友的话题。
「因为睡七天的关系,所以按照日月轮替应该是十四年吧。那具猫身的能量不足以应付这麽久,耗费过後一定需要补充…呵呵,增加这样的变数应该会让你的生活更有趣呢!」
「什麽更有趣!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失踪卡麦尔都紧张的要死!害我还得花心思去安抚他、最後那只天使还走样了!」
音量放大,梁官宴想起卡麦尔小时候与现在的差别,更是火上心头。
「从软绵绵又内向的小天使变成爱闹别扭的小恶魔,还好後来他自己又走回正路…光明大道没走多长,那个笨蛋又走歪到一些阴阳鬼怪的场所去了…结果,我正在努力地给他导正回来。然後这时候你又把我变回人!」
愤怒地说话,梁官宴在另外两人面前走来走去。他想起卡麦尔几次骤转的变化,开始担心那人现在的状况了起来。
我又消失…卡麦尔不知道会不会乖乖的?
愈想愈烦恼,说话的速度也愈来愈快,最後…他根本就是在对那两人大致透露著他与卡麦尔的生活。
「嗯嗯,我从来不知道男生也需要这麽花功夫在保养上,又是乳液又是敷脸的,他那个桌上瓶瓶罐罐的一大堆,还好他出门不会给我花枝招展地化妆,不然我一定…恶!」
「不过他真得很漂亮呢,而且也不会感觉娘娘腔!就算装可怜的样子也比你好多了…他啊…」
「呃…宴!」
招招手,骆唯打断好友兴致昂然的言论,他似乎从中听出些迹象。
以为骆唯要替雅纳尔辩护,梁官宴没好气地开口。
「怎麽?我就是觉得他比雅纳尔好多了。」
「嗯…没有啦。我想问的是…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卡麦尔?」
愣了一下,梁官宴理所当然地回答。
「当然喜欢啊,他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
「啧…白痴!」
往後撞了撞雅纳尔,骆唯要那人别说话。
「不是那种喜欢,我说得是…像我跟雅纳尔这种的爱情。」
「什麽爱情?」
「啊…恋爱的爱情啊。」
直觉式地回问,却得到一个这麽直接的答案。梁官宴僵直了身体,他觉得对方正在为自己心中那种粉红色的思绪下定义。
这个举动一直是自己极力忽视的。
「你刚刚在说那个人的时候啊,我没看过你种表情…嗯…怎麽说呢,就是…」
「容光焕发?」
「呃,雅纳尔,这个词怪怪的耶。」
「总之,就是一副很高兴又满足的样子啦,我想…我在说到雅纳尔时也是这种表情吧。」
骆唯知道好友的神经较粗,他得适时地给予那人一些建议。
「喔…所以?」
「所以你这个没神经的谈恋爱了!」
雅纳尔说话可就没骆唯那麽温和,他得意地看著那人一副天打雷劈的样子。
「什麽…我哪有…」
想要反驳却发现连自己也好像说服不了,事实…就是如他们所说的?自己谈恋爱了?
许久,梁官宴没有回话,他跌跌打打地摇晃著不稳的身体、晃神地走出这个房间。
我谈恋爱了我谈恋爱了我谈恋爱了…?
对象是那个我从小看到大的…卡麦尔?!
脑袋中一片混乱。[/size]
藍酷言 2008-3-1 14:15
[size=2]43上
歪歪斜斜,一路碰撞著回到自己的房间,梁官宴心里的震撼远大於身体的疼痛,他此时只能将注意力完全放在那个烦恼上。
恋爱?恋爱?!我喜欢上卡麦尔?!
「怎麽可能!我是一只猫耶!不…这麽说也不对,我只是暂时变成猫!所以…我还是很正常罗?」
可是…卡麦尔是男的呀!我喜欢的应该是白细柔美的女孩子吧?虽然我不排斥骆唯跟死人妖,那不表示我喜欢的是男生啊?
回想著自己过去的想法,梁官宴知道自己在大街上会多看一眼的是漂亮女孩,而对於短裙、细肩带虽然没有特别爱好,不过梁官宴注意女孩子的时间远多过同性。
我…喜欢的应该是女生吧?怎麽会喜欢卡麦尔呢?
嗯嗯…不过…白细柔美…卡麦尔也符合耶!呵呵。
搥了下自己的脑袋,梁官宴责怪自己的分心。
该不会是因为习惯成自然吧!搞不好骆唯说的那种什麽语气只是我疼爱他的表现?
当然…好几年都只面对著一个人,我是习惯将卡麦尔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了。或许是因为这样才出现错觉?
那麽…你为什麽不喜欢卡麦尔与别人亲近呢?
心里有另一道声音在辩驳著。
是啊,他每次与那些眼中带著暧昧光芒之人说话的时候,自己心中不都会涌起一股生气、嫉妒、仇视的感觉?
想要伸出爪子抓花那些人的脸,这样一来,有点洁癖的卡麦尔就不会想靠近他们了。
「噗噜…我好喜欢你呢!」
伴随著那人的声音是一种愉悦的感觉,梁官宴在心里勾画著他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伫在房里好一会儿,梁官宴摸摸自己的脸,他平静心情之後,便能分辨出在卡麦尔与自己的迷惑之间,究竟孰轻孰重?
不管一开始的动机为何,自己…是喜欢上了那个人。
叹了一口气,梁官宴没有为自己的这个觉悟而高兴。
「那又如何?我总不能突然跑到他面前去说『嗨!好久不见!我是噗噜喔!而且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
「这样一定会被当成疯子吧?人家都说了我是他的猫咪亲人!」
拉开椅子坐下去,梁官宴随手抽出纸张拿笔乱画著。
用法文,书写著他的名字。
画了一个微笑的人,身边配衬的却是一只猫咪。
「他的身边…是噗噜而不是梁官宴呢。」
将卡麦尔在後期对自己的好扭曲为是因为知晓离别的到来,他没想过对方这个举动中会有别的情愫。
至少…他没「感觉」出来。
呵呵…我那时只是一只猫呢!
只是一只猫,所以不可能会有其他的想法。梁官宴就没想说卡麦尔都可以把他当亲人了,这怎麽还会是只把他当一只猫而已。
没有察觉自己逻辑上的错误,梁官宴爬回床上长叹著哀悼自己的初恋。
唉…我真是猪头!怎麽会挑中他呢!他不可能会爱上我的呀!
他值得…更好的人。
为那人著想习惯了,梁官宴连这种关於自己利益的事情都很自然地放手,他没想过要积极争取。
阻挡脚步前的,或许就是那些他好像不介意又不能忽视的伦理吧。
长年所受根深蒂固的儒家文化薰陶是十分严谨的,这些在在都影响了梁官宴的每个决定。
「耶?我可以努力打工赚钱去法国看他啊!反正我的法文很好…不用跟团…嗯,大不了说服骆唯,然後死人妖这个算地主的就会跟著去!」
「看他有没有乖!要是他又不爱惜自己的话,我再…跟他说我是噗噜好了。这样的话,他应该会听我的话吧?」
那你心中的感觉怎麽办?
梁官宴自问自答。
「喵…如果只是偶尔见面…我想,我应该可以假装不在意。久了,就会淡了吧。」
语缀词很多,这些想法都是他无法肯定的事情。
在床上翻滚,想喝水的这人自然地从上铺的栏杆探出头後就直接往下,想当然尔,要是噗噜的话,他能够很轻松地著地。只可惜,现在的噗噜已经是人了,他砰地一声跌到地上,嘶牙咧嘴地喊疼。
「喵的…头肿起来了。」
猛揉著额头,梁官宴还不知道这是他悲惨生活的起点而已。
43下
「喵的!笑屁啊。」
怒气冲冲地吼叫,梁官宴恶狠狠地叼著面包离开教室。
身後尾随他的还有骆唯、以及追情人的雅纳尔。
「宴!等等!跑慢点!」
有这样的劝诫并不是因为骆唯追不上好友,而是他想要避免好友再次出现最近常发生的意外。这些事情也是同班同学对著梁官宴取笑的原因。
前几日,郁郁寡欢的梁官宴还是面临到开学的问题。课堂上,由於心不在焉的关系他连骆唯的暗号都没看到。
「梁官宴!梁官宴!梁、官、宴!」
就在梁官宴终於听见老师一字一字喊自己的名字时,他反射性地回应了。
举起手,响亮地发出声音。
「喵!」
师长与同学同一时间愣住,他们的目光集中在那名有嫌疑用学猫叫装可爱的人身上。
偏偏那人再次又发出了声音。
「喵嗷?」
此时闭嘴也来不及,那句疑惑的喵声已经传入这间教室内所有人的耳中了。梁官宴炸红了脸,他不知道自己怎麽度过那个尴尬的课堂。
而这并不是他唯一的一次失误。
更惹人笑话的是梁官宴撞门的次数,就像是平衡失调的人一样,梁官宴总是会奇怪地在一些该开门的地方直接撞上去。
砰!
骆唯才在转弯处追上奔跑的那人,他便听见熟悉的碰撞声。定眼一看,果然,好友正揉著肩膀坐在地上,而他面前是一扇只开了两掌宽的窗子。
「宴…。」
「不准笑!我的头明明就可以过去!」
「哈哈…笨蛋…问题是你的身体过不去啊!」
後头跟上的雅纳尔就比较不给这人面子,他清澈的笑声直溢出口。
「我知道!闭嘴!」
明明是自己的失误,又死鸭子嘴硬不想承认。梁官宴将掉在地上的面包往对方身上砸去。
丝毫不怀疑情人的身手,骆唯没有回头,他在好友旁边蹲下。
「宴…你昨天才去放血的耶!」
几日撞下来,梁官宴的左右肩膀上有两个总是没消掉的淤青,昨日在校医的建议下,他出校作了中医的放血治疗,以免那两个部位会因此而发炎。
今日,伤口都还贴著贴布,梁官宴又让这两处光荣负伤了。
「我有闪啦。」
总归是个运动神经好的人,面对著这样的状况,梁官宴已经自行发展出一套防撞防重伤的闪躲姿势了。
「是啊,还会闪呢。你只不过看到缝隙就想钻而已。」
被调侃地抬不起头,那人一针见血的判断让梁官宴只能装傻没听见。
甩甩肩膀站了起来,梁官宴没瞧那人一眼继续往窗户爬去。
室内的人大喊。
「宴!快上课了!」
「喵的!不上啦!」
听见好友随性的回答,骆唯想了想,然後对著雅纳尔说话。
「雅纳尔…你先回去吧。」
「一起!」
微笑地回答,雅纳尔没有听从情人的建议。
点头,这两人循著同样的路线出去找那名耍任性的同学。
果不其然,骆唯猜测了方向之後在一棵面朝太阳的树下找到了好友。
大树的阴影刚好能遮住人的面孔,梁官宴将身体的大半部分放在日光下晒。
「宴…你在这儿呢。」
四肢摊开,就像猫儿时期一样,梁官宴闷闷地说话。
「我就是觉得『可以』过啊…。」
这个想法,就是他撞了这麽多次的原因。
当然…附带的还有一些其他问题。例如…睡眠不足。
「你最近注意力很差呢!还是睡不好吗?」
会这麽问是因为骆唯没办法在上铺翻动整晚的状况下入睡,而知道这种情形的雅纳尔早就硬把他押到自己的房里去了。
「嗯…床好硬、又平平的。」
翻来覆去,怎麽躺就是觉得不对劲儿。梁官宴根本没办法好好地睡著。
「那…你垫棉被垫枕头看看会不会好点。」
「垫过啦!就是感觉不一样嘛!」
「可是…那也没办法啊。你现在不是猫了。」
梁官宴在这方面倒是挺坦白的,他曾经告诉骆唯他这种反应的起因。
「啊啊…我好困啦!我除了白天晒太阳睡得著之外,我晚上根本没办法睡!」
「你说!变态死人妖!为什麽我会留著当猫的习惯?!」
耸耸肩,雅纳尔再次表示这与自己无关。
「跟你说过了,是你自己潜意识中还想当猫!」
「喵的,我也跟你说过几百次了。我本来就是人怎麽可能会想当猫!顶多是当猫时的待遇还不错而已!我是人!我是人!变态才会想当人家的宠物!」
「宴…」
「干嘛?这本来就是他的错,骆唯,你不要因为对象是他就帮他说话!」
「不…我想跟你说…你拔草就拔草,不要把它当口香糖丢进嘴巴咬。」
眉毛直竖,梁官宴又胀红了脸。
「我…我最近觉得草的苦味很不错!而且新鲜又没有添加防腐剂。」
「可是…校工会洒除虫药吧!」
「呃…呸呸呸呸呸!」
转头将口中的残渣吐出,梁官宴起身去寻找饮水机漱口。
原地剩下那一站一坐的情侣,骆唯的脸上有著忧心。
「雅纳尔…你觉得我该怎麽帮他呢?」
「嗯?你想帮他?」
抬头怒瞪的表情没什麽魄力,骆唯只有声音比较严肃。
「当然!那时候他帮了我很多…要不然我早以为我疯了!而且…宴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你爱玩!」
跪下、直立著身体,雅纳尔抱住骆唯。
他知道骆唯口中的「那时候」指得是他被强迫接受心里治疗的时候,的确…梁官宴在那时非常可靠地一直陪著骆唯。
好吧…我是没料到神经这麽粗的人也会有後遗症。原以为他的恢复能力不错的,看来他遇见的…不只是贵人呐。
「嗯…。」
爱怜地抚摸著情人的手臂,雅纳尔知道自己该介入了。他也不愿意骆唯将心思都放在别人身上。
突然,凝重的命运交响曲响起,雅纳尔无奈地放开骆唯,从裤子的口袋中拿出手机。
这是他离国的交换条件之一,避免族人找不到族长,所以在有重大事情时,他们会用这只电话来联络雅纳尔。
就像我们两个正在亲热,结果有人不识相地敲门一样。
这是雅纳尔告诉骆唯他用这个铃声的原因。
喂了一声,雅纳尔仔细地听著手机那方的声音,他只有发出嗯、喔的附和。
不寻常地,本来不太注意雅纳尔举动的骆唯听见雅纳尔的声音略高。
「是吗?然後呢?」
「嗯…将东西送过来我看看。」
「雅纳尔?」
趁著对方挂断电话,骆唯疑惑地叫唤著,
「没什麽。」
知道或许说了会让骆唯跟著挂心,雅纳尔微笑地摇著头。
没有追问,骆唯相信雅纳尔会将自己必要知道的事情告诉自己。
「雅纳尔…宴怎麽去这麽久,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嗯嗯…好啊。」
替情人拍掉身上的泥尘,雅纳尔脑中却还是著刚才下属的报告。
「族长…那个东西有动静了。不过我们这边的人判断不出迹象,好像有人在干扰一样,您觉得应该要…。」
那是自己成为族长之前的事了,就连上任族长都解不开的谜…终於,要在自己手上破解了吗?
[b][color=Indigo]喵个一声来听听-番外-他的等待[/color][/b]
[color=DarkSlateBlue]如果…他变回[/color][color=DarkSlateBlue]人了,他还会像这样放松地黏在我身边吗?
如此重视我、将我当成他最重要的人…。
黑色的猫儿仰躺著,猫手挂在环住他胸部的手臂上,眼睛半眯,腿张开开地露出腹部让抱著自己的人抚摸肚子。
有一声没一声地呼噜著,猫儿的这种声音让对方能知晓他的舒服。
腹部的毛略白似灰,卡麦尔的掌心温柔地由上而下在那儿滑动。
突然!猫儿的身影变得模糊,卡麦尔发现连那传入耳中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小声。他慌张地将猫儿抱起来,手上却顿时不再感觉到那温暖的毛皮。
「噗噜?!」
「卡、麦尔。」
将自己的名字分成两段来喊,猫儿有时候会这样喊自己。
卡麦尔好像听见声音,但却找不到黑猫。
只好…不断地叫著那个名字。期盼自己能在某一个角落发现那左右摇晃的黑色尾巴。
「噗噜…。」
睁眼,一片黑暗。卡麦尔的声音低哑而恍惚。
心中是熟悉的失落,卡麦尔知道自己又作梦了。他总是梦见过去与黑猫噗噜相处的情形,然後又恶梦地转变为猫儿在自己怀中消失。
而现实里,猫儿的确是消失了…三年多。
总是抱著一个枕头才能安眠,卡麦尔即使在梦中辗转也不会放开它。将枕头压在自己脸上,深呼吸嗅著那上面的味道,那是…猫儿的味道。
奇异地,或许是自己对於猫儿的一切特别敏感。
只要是噗噜用过的东西,不论时间如何变化,卡麦尔都觉得上头会有那黑猫的气味。
将这些东西摆在自己身边,偶尔…卡麦尔能够假装猫儿从没有离开自己。
回头,一只挺直著背抬头的猫儿就在自己身後注视著自己。
那是卡麦尔最鲜明的记忆。
有时候距离比较远,自己只要轻声地呼唤,猫儿就会小跑步地过来。
「噗噜,抱。」
甚至,自己不用开口。
「卡麦尔,抱!」
只可惜这些都是回忆。从三年多前的那天起,这一切都只是回忆。
只要是与噗噜有关的事情,卡麦尔从不在意在上头花的时间与精神。
仁慈的天父…我祈求您的怜悯。
这是他日日持续的祈祷。
努力地作著能作的事情,卡麦尔从黑猫给的些微线索著手。抱著「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其一」的精神,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猫儿回来找自己。
三年多的努力,卡麦尔成功地将自己的名字与世界扬名的设计师并排共存,特别是在东方市场上。
用C·L的缩写和一只挺著身体的黑猫当作商标图腾,卡麦尔有意地让自己扬名国际。
「难以捉摸的品味,作品有时用色鲜豔大胆、有时又充满著少女少年般的矛盾。中性的设计手法使他一推出作品即受万人注目,而他的发表会则已经是设计界人士默认的重要场合。…如天使般耀眼,设计师本人就是上帝最佳的作品…今年第三季的创作…」
卡麦尔心不在焉地看著报纸上对自己的评论,自从他决定用这种方法来增加世人注意力之後,他就丝毫不吝啬地展现自己的外貌。
就算一开始只能用这副皮相来吸引人也没关系,只要最终能朝著目标前进,卡麦尔很乐意用一些小手段来减少时间。
先站稳自己的脚步,再将步伐踏到「他」有可能存在的土地上。
那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世界上使用中文的国家没几个,但从使用这种语言的总面积来算却又是卡麦尔不能逐一寻找的广大。
那些黄皮肤、黑头发的人中,有一个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卡麦尔只有这个认知。
无法在数以万计的人寻中仔细辨别,那只好增加自己出现在他面前的机率。
只要他想…绝对可以找到自己。
前提是…噗噜「想」找我。
卡麦尔几乎只能是被动的一方。
即便如此,他也尽可能地有著动作。丝毫不浪费时间。
三年多…对卡麦尔来说他每天都在期待、失望的心情中反覆回味。
噗噜…我很乖喔。你应该要回来奖励我呀,不是吗噗噜?
有没有想我呢?是不是又发现自己「睡过头」了?还是…你还不到下一次清醒的时候呢?
猫也好、人也好…噗噜…要来找我喔![/size][/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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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2]44
思念他、想他的声音、他的怀抱、他的味道…他一切一切。
思念…竟可成疾。
梦醒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没有骆唯当时的如痴如狂,但梁官宴确实觉得生活不一样了。。
让日子变得快乐、轻松的调味料,硬生生地从空气中被抽离了出去。
於是开始忙碌,梁官宴藉著各种打工的机会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怀念那个人。因为他打定了主意不去寻找对方。
偷偷看就好,等我存够钱!我偷偷去看他过得怎麽样就可以了。
认清对卡麦尔的感情後,这是梁官宴对自己最大的宽容。他只允许…自己这麽做。
自小面对那一对只顾自己不顾孩子的双亲,梁官宴学会了包容别人。当他用这样宽大的眼神看著世界的时候,不知不觉,他也将自己设定在一个应该被严厉对待的地位。
付出是快乐的,因为…自己也只能付出。
骆唯问过梁官宴的决定,并且对这决定不以为然。但他却无法说服一脸坚决的好友,只能看著好友整天花费心思在忘记那个人。
「你想忘记…不就是因为你牢牢记得?」
骆唯环著手臂站在门旁,目光直视那个已经深夜还在没事找事作—清理房间的人。
动作顿了一下,梁官宴开口赶人。他被说中心思却不想承认。
「还不快过去,等等死人妖又来找人了。」
皱眉,骆唯不喜欢好友这种逃避感情的作法。但他也没有直接批评对方。
「嗯…我还是留下来好了。」
「你不是要过去跟他睡吗?不然明天又说你睡不好被我吵到。」
「嗯…没关系啦。你翻太大声的话我再塞耳机听音乐。而且…我还想多听听你变成猫的事情。」
用语言也是一种发泄的方式,骆唯用这样的方法引导著好友。
将脑袋中的想法用嘴巴说出,说久了、听久了…或许…你就会鼓起勇气去找他。
「啊?」
「好了啦,够乾净了。坐著!我去冲杯茶过来,这可是雅纳尔给我的唷,听说可以放松身体。」
将梁官宴按压在自己床上,骆唯拿了两个杯子出去。
几乎是在骆唯捧著茶回房後没多久,雅纳尔就跟著上门了。
「唯?睡觉?」
拒绝对方,骆唯说著同样的理由。但在听者耳中,雅纳尔的感受却是与梁官宴完全不同。
嗯?又将注意力放到别人身上了。
就在骆唯表明了他要和梁官宴一对一聊天後,雅纳尔郁闷地离开、关门。
回自己房间的路上,这人盘算著。其实他今晚本来要和骆唯商量一件事,一件他认为骆唯会有兴趣听的事情,但没想到自己却被情人挡在门外。
「梁、同、学!」
声音从齿缝中挤出,雅纳尔再次确定那人是卡在骆唯与自己之间的电灯泡。
唔…本来这件事我要跟唯讨论的,然後趁机可以要求他作…的姿势,嗯…一定很撩人,要不然,让他…也行,呵呵。
结果,唯今天竟然不跟我回来!
神色变化万千,雅纳尔深陷在自己的思想之中。
既然这样,那就由我全权决定了。
嗯…这样的话…。
雅纳尔坐在书桌前,他将抽屉打开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用羽绒、蚕丝垫底并包裹著,盒子内的物品被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雅纳尔按照著物品主人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取出盒中物品。
掌中,赫然出现的是一枚金色铃铛。精巧的铃铛从未变色,就像是这物品主人长久不变的心愿。
雅纳尔在手上把玩著这个小东西。他很清楚这枚铃铛的来历。
正好卡在上任族长与自己交接之时,状况一片混乱,而这枚铃铛的到来正是在情况最严重的时候。
铃铛的主人希望能够寻找铃铛另一端系著的对象,这本来应只是个简单的任务。雅纳尔的家族在近代发展了像这种类型的商业。
偏偏铃铛上隐藏的是一个简单却容易被损毁的咒法,接手的人知道,他们遇上一个难办的任务了,於是一再地向上呈…最後,一直到了族长手中。
前任族长的身体已有不适,而在研究这枚铃铛的过程中又为了保全上头的咒法而遭巫术反嗜。
於是,被当作封印之物。在没有确切的徵兆之下,前任族长下令不准任何人研究这枚铃铛。
「它的声音,只为了那一天而存在。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沈默,就是它唯一的语言。」
这件事情在当时以这些话当作结尾。
它那不甘放弃的主人,则将它留置在雪德汀家族里,期盼著它有发出声音的那一日。
呵呵…原来是这样。
雅纳尔一收到这个铃铛便发现了蹊跷,原来…上头的咒法对他而言竟是如此熟悉。
对於这枚铃铛,三年前的自己绝对解不开!而三年後的自己…则轻而易举。
这个发现…原本是雅纳尔想与骆唯共享的。
如今,这发现却让他有了别的用处。
嗯嗯…这样的话…唯也会乖乖回到我身边。至於你…就是别人的问题了。
啧,你最好没时间来卡在我跟唯之间。
脸上突然换了温柔的表情,雅纳尔勾画著美好的明天。
唯…你看,我对「你的朋友」也很好喔,把能制住他的人、呃…是把他的幸福送到他眼前。
然後…他们幸福他们的、我们幸福我们的!呼呼!
拟定主意,雅纳尔开始行动。
45
水晶杯在光源下反射出点点光芒,里头承载的红色透明液体清澈地能以水作镜。
锡制精美的烛台上被烛泪晕上色彩,火光摇曳。
哼!没安好心眼!明天要放假、今天就要带骆唯来吃法国餐…分明是想让他醉得没办法回家。哼哼!
用菜单遮住嘴巴,梁官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他侧头看著坐在自己身边的骆唯,对方一脸明知有陷阱又往下跳的模样让他觉得有些…嫉妒。
是啊…好友的眼中只有雅纳尔!而雅纳尔也一样。他们…深深地沈醉在爱恋中。
如此情况,那人家情侣吃大餐还拖著自己这个尾巴的确看来有些突兀。不过,梁官宴可是一点悔意都没有。
毕竟他可是奉了骆家父母的嘱托,他们希望梁官宴能带著骆唯「准时」回去。
反正自己回家也只有一个人,梁官宴乐得到好友家中蹭饭。
之前在骆家两姊弟出事後,由於梁官宴的大力介入,如今骆家父母也非常欢迎这人。当然…雅纳尔的诚意也在渐渐地打动他们。
只是还是会不舍!养了这麽久的儿子…竟是被当成女儿似地嫁出去了!即使现实里能够接受,但骆家父母还是会觉得心里有些疙瘩。
要完全地接受儿子的恋情,想必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
毫不费力地看著菜单,梁官宴耳边是情人的调笑,但心中却想到另外的人。
我和卡麦尔也吃过很多次饭呢…。
拿著刀叉替自己张罗食物的面孔一再出现改变,他的每个变化都深深地映在自己脑海。
流利地点餐,将菜单交回侍者手中。
梁官宴无意打扰气氛却必须和那两人交代著。
「唯…记得今晚别乱跑,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嗯…死人妖你也是。听说琳姐又不舒服了,骆妈妈要你回去给她看看。」
「啊?姊姊又不舒服了?难怪妈妈明天要我一定要带雅纳尔回去。」
「雅纳尔…」
想到骆琳自从上次的事件以後,虚弱非常。虽然经过雅纳尔的帮忙已经好多了,但她还是会露出一种很疲惫的表情。
「别担心…我会跟你一起回去。」
雅纳尔温柔如昔,但语气中带著些许严肃。他的心中藏有别的想法。
终於,餐点上桌,这沈默的气氛得以打破。
三人轻松地享受著美食,席间,骆唯忍不住好几次将目光留在好友的身上,脸上的笑意更是一直无法卸下。
前餐刚送上,骆唯就看见一个让他愣住的情况。
梁官宴神情自然地用手去戳著食物,舔了舔指上的沾料,然後动作顿了一下,他才拿起旁边的叉子用餐。
一盘一盘的主菜被端上,骆唯的疑惑也愈来愈大。
看著那用手指捏著肉片丢进嘴里的好友,他怀疑好友面前的每个餐点都被他用手戳过。
习惯的气味、习惯的食物、发音优美的语言…在在都让梁官宴回味著自己当噗噜的时刻。
所以…当猫用猫手、当人用人手…他也毫无思考地就像让动作和往昔一样,戳戳食物、试试味道…再开动。
稍微动一下脑筋就知道原因的骆唯并没有开口打断这麽有趣的画面,他兴致盎然地看著梁官宴「试探」味道的举动。
通常,在这种状况下的雅纳尔会有别的动作来吸引情人的注意力,但他今天很反常,即使骆唯的目光没有流连在自己身上,他还是一直保持著一抹笑容。
法国菜的特色之一就是样式多,一顿饭替换了十几个盘子是常有的事。
由於有雅纳尔的纵容与故意。在吃完甜点後,随著时间流逝,桌上的水晶杯里颜色换了又换。
将价格不斐的葡萄酒当作汽水喝,一杯又一杯,厂牌、年份完全不同。
雅纳尔让侍者替换酒精的动作快速地增加这场餐宴的花费,但他并不在意,因为对面那两人的状况正朝著自己导引的方向发展。
没有到醉得一塌糊涂,但骆唯和梁官宴明显地出现了些微恍神的状态。
不动声色地注意著时间,雅纳尔的话语少的异常。
直到,侍者再次向前并不是递上软塞,而是低声地在雅纳尔耳边说话。雅纳尔这才终於有了别样的表情。
嘴角勾起的角度带著不怀好意,他愉快地开口。
「请他过来吧。」
侍者倾身,然後离去。
过了一会儿,同一位侍者又走了回来。同行的多了一人。
「嗯哼…唯…我们不要喝了。我觉得有点头晕,你看…死人妖都没什麽喝,他一定在耍诡计。」
梁官宴摇了摇头,他用自以为小声的声音说著话。
「啊…可是很好喝啊!雅纳尔?!总要有人清醒的嘛!对吧?」
对著情人甜甜一笑,骆唯眼睛弯弯地问话。
而对方回给他一个宠腻的笑容。
两个微醉的人又开始没有重点地交谈著,各种话题都有。
「没想到雪德汀家族的族长竟是如此年轻!」
不属於这三人的声音响起,它没有侍者的那种毕恭毕敬、而是属於有些缓慢、慵懒的声调。
方向的关系,骆唯和梁官宴仰头往斜後方看。他们停止了谈话。
「这麽急的找我来,我希望能听见让我满意的答案。」
没有等待雅纳尔回话,那人自动地边说话边移动位置,直到他站在雅纳尔身边。
起身,握手。雅纳尔点头示意要对方在自己身边落坐。
他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人,虽然这个人在报指上的曝光率颇高,但雅纳尔却是第一次将那个报纸上的名字与铃铛的主人连上。
呵呵…你也很努力嘛。
无心促成的缘分却是这人心中最重要的记忆,雅纳尔看著眼前的人。
披散的长发直至臀部,发色不同於自己的耀眼、那是一种属於夜晚的感觉。眸色壁垒分明、纯粹的蓝与绿让他同时拥有妖异与纯洁的气质。
天使还是魔鬼,如他所愿。
颦眉,对方明显地不满雅纳尔不说话的态度,正想开口,话语却被截断。
「你…」
「喵哦!是卡麦尔耶!」
慵懒的态度瞬间消失,看不出来年龄的男人转头震惊地瞪著那一脸傻笑的人。
这个声音…是…。
喜悦涌上、但心中还有疑惑,他看著坐在对面的一个黑发少年从椅子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自己身边,睁著黑色的眼睛,对方与自己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喵?卡麦尔你又长大了呢!」
用双手捏著对方的脸,梁官宴笑嘻嘻地作了结论。
是的…不会错。这个眼神,他就是我的小猫、我的…噗噜。
笑声从口中满溢而出,但眉头却紧紧皱著。这个人…卡麦尔,任由对方掐弄自己的脸。
46上
说不出是怎麽样的期待,卡麦尔只知道自己接到那通电话後,他一直无法将心情平静下来。甚至,几个小时之後他提著行李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对於即将前往的目的地并不陌生,卡麦尔在噗噜离去之後常常前往那几个使用中文的地域。
猜测中,那只猫儿应该就在这片土地上。所以卡麦尔不嫌麻烦地在这个异乡印上一个又一个的足迹。
透过关系,他在三年前找到了那个享誉欧洲的巫术家族,但他的殷殷期盼只换来了一个没有结果的占卜,为此,卡麦尔著实失落了好一阵子。
但在昨天早上,他竟然接到一通电话,那个三年多来毫无联系的神秘家族主动地要求自己前往东方的一个小岛,说他们的族长手中正拥有著自己期待的结果。
不知道是怎麽熬过整理行李、订票、登机的时间,等到卡麦尔稍微能够理智思考时,他已经在四万多呎的高空上了。
提著轻便的行李到达饭店,卡麦尔说服自己应该要冷静一点。这样冲动、冒失的话,他很可能会错失了某些噗噜的讯息。
嗯…和雪德汀家的族长会面。他应该是会给我一个好消息吧?说不定…他已经知道噗噜是谁了!
若是有噗噜的明确所在地的话会更好!但…他会不会是要告诉我找不到噗噜呢?上次还只是模拟两可的答案,难道这次是要肯定地回决我…然後把铃铛还我吗?会不会是这样…?
期待…但又怕事情不如自己所料的一切顺利,卡麦尔在饭店的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烦恼地拨弄著长发,一双线条优美的眉毛始终无法展开。
时间就在这样的踌躇下过去,终於,那一长一短的指针转到了对方与自己约定的时间。
卡麦尔怀中抱著一个旧旧的枕头,用脸在上头依恋地摩擦著。
「噗噜…噗噜…我是不是能找到你了呢?」
期盼啊…这个味道的主人能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噗噜…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为什麽你不回来找我呢?
收拾心情、武装起自己,卡麦尔出门准备应付一场足以让自己或哭或笑的约会。
三年多…我努力了三年多。我时时刻刻都希望这样的等待能有个结束。我只接受…好的结束。
等待著侍者的领路,卡麦尔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是煎熬。
这或许就是他这一辈子「能」最接近噗噜的时刻。说不定…说不定…。
卡麦尔麻木地跟著前方的人走著。直到他看见那头在这屋里显得格格不入的金发,他这时才坚定脚步、知道自己必须抵抗心中的那一丝害怕。
客气地开口,话语中的尖锐是他对於对方家族这三年来不闻不问的责怪。对方那一脸兴致盎然的表情让卡麦尔有些火气。
是不把这当一回事吗?为什麽你就只是笑著?
出口就要伤人,卡麦尔这时却发现了对方准备的惊喜。
「喵哦!是卡麦尔耶!」
「唷!卡麦尔,抱!」
「卡、麦尔!」
「对嘛…喵喵喵喵喵真是很可恶呢!」
自己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声音,卡麦尔飞快地转头看往那个出声的地方。
映眼,那是一个带著憨笑红著脸的黑发少年,他眼中带著亲切的熟悉感…直视自己。
挪动身体,少年摇晃著身体来到自己面前。伸出手捧著自己的脸,眼神晶亮地上下打量著。终於…他满意了。
「喵?卡麦尔你又长大了呢!」
等了这麽久…终於等到了。
卡麦尔想笑、也想流泪。
噗噜…我的噗噜啊。你终於回到我身边了吗?
这次…我绝对不会再错过你。
46下
捏捏、揉揉、搓搓、闻闻、咬咬…梁官宴用著自己的方式来确认对方的身份。
「呼呼…味道比较淡…不过还是卡麦尔呢!」
直接坐上对方的大腿,梁官宴用脸挨上那人的脖子。
熟悉的花香味道让他舒服地直嚷嚷。
低著头,卡麦尔仔细地看著怀中的东方少年。
他不再是一只黑色的猫咪,但眉眼间、整体感觉上,卡麦尔仍能在少年的身上找到「噗噜」的痕迹。
直至心头,那是其他人都无法给予的温暖,就连他的声音都是那麽暖热。
不需怀疑,自己的心正鼓噪、呐喊著-再也不能放开他!
他笑,因为他终於找到了他的小猫。
他皱眉,因为心中满是喜悦到极致的感受,他责怪著自己无法将这种感觉完全地表达给对方知道。甚至想哭…卡麦尔却忍著,因为他的脆弱只能在一个人面前展露。
於是…卡麦尔也确定了他对噗噜并不只是一时的迷恋或习惯。
真的,噗噜。我好喜欢你,我很需要你…非常、非常需要你!
「骆唯、骆唯!你看!这就是我的卡麦尔喔!很漂亮对吧?」
一脸献宝似地,梁官宴转头吆喝好友。
从问话中反应过来,骆唯发昏的脑子能做的就只有回话,对於眼前一幕,他完全没有多馀的想法。
「嗯?漂亮!很漂亮!」
「嘻嘻!比死人妖漂亮吧!我就是觉得他比死人妖好呢!」
正点头附和的骆唯马上换了动作,摇晃著脑袋,他很努力地郑重否认。
「嗯嗯…啊?不对!雅纳尔比较好!当然!我的雅纳尔比较好!」
早就失了理智,两个微醺的人开始了一场毫无意义的拌嘴。
情人眼里出西施,骆唯与梁官宴丝毫不觉得这样的争论有什麽不对。
在雅纳尔与卡麦尔眼里,他们就像是兔子跟小猫玩耍似地打架,兔踢与猫拳来来去去,每个辩驳或理直气壮的指责…在他们眼中都是那麽可爱。
「谢谢…。」
怀抱著失而复得的人,卡麦尔收紧手臂。他的眼神没有从梁官宴身上离开,而这句话的对象很明显地另有他人。
雅纳尔用柔情的眼神看著骆唯,但转头过来时,那种情绪已经从眼底消失无踪。
「不用谢…我也直接地跟你说,我要的报酬就是把、他、带、走,这人嘛…随你处理!」
卡麦尔挑眉,眼神犀利地回看著对方。他对於雅纳尔的话感到不舒服。
回了一个疏礼的笑容,雅纳尔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说法有错。
「基於什麽心态在找他,你当然比我更清楚。你认为我的处理方式不对吗?」
冷冷地笑,卡麦尔高傲的气势也节节升高。
「呵呵…雪德汀家族或许是在某些领域高人一等,而身为族长的您更是个中翘楚。但…世事多变化…过去的威名在当下来说,有时候根本不值一提。那些摸不著又不确定的东西哪有现实的物品来得吸引人呢!你说是不是?」
对方的话语中藏著刀刃,带著毫不妥协的态度。雅纳尔知道这人正积极地保护著他的「小猫」。
是暗示自己对那人的态度应该改一改吗?这麽明显的威胁,嗯嗯…的确,他有本钱这麽说呢。
雪德汀家族的情报网路十分发达,他们在告知雅纳尔这铃铛主人的讯息时,也很详尽地报告了卡麦尔不为人知的一面。
表面上只是一个贵族子弟出身的设计师,但实际上,雅纳尔接获的报告中指出卡麦尔在欧洲的各个层面都曾积极介入。譬如政治、经济…他个人潜在的影响力不可小觑。
没有硬碰硬,因为雅纳尔知道对方极力维护情人的心情。况且…自己也不适合与这人交恶。
「或许是吧,谁知道呢?那麽…你觉得我可以放心地把他交给你吗?」
接受了对方的台阶,卡麦尔的态度也软化了下来。在不了解这人与怀中小猫的关系之前,他必须给自己更多退路。
「当然可以!」
「这可是我的噗噜啊…」
後句的声音偏小,卡麦尔摸了摸梁官宴的头,将唇印上。
「噗噜,跟我走好不好?」
将兴奋隐藏起来,卡麦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稳定些。
马上止住与骆唯的小吵,梁官宴抬头对上那对美丽的眼睛。
「喵,睡觉?好!睡觉睡觉,我困了。」
蹭蹭蹭,梁官宴完全没有想站起来的欲望。曾经的他,本来就是任凭卡麦尔抱来抱去的。
用梁官宴清醒後会无比後悔的公主式抱法,卡麦尔轻松地起身,毫无恋栈地离去。
他需要一个与猫儿私处的空间。
迫不及待,他需要这样的空间。
「唯,掰掰!掰掰!」
「卡麦尔…你好香喔!」[/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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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速度慢慢地增加,此迹象显露了这人按奈不可见的急切。
忍住、忍住…就快到了,一个只有我两的空间。
优雅地开门,却用腿大力地将门甩回。卡麦尔小声地在梁官宴的耳边说话安抚著,安抚著那人因巨大声响而产生的不安。
哄著半昏迷的小猫爬上床,卡麦尔唯一能做的就是靠在这人的身边,仔细地观看著他。
要牢牢记住,这眉、这眼…即使闭上眼睛,也要能将他的容貌清晰地默画出来。并非取代,过去的黑猫噗噜就是现在的这个人,他们是一样的、一样的。
轻轻地拨开那人凌乱的短发,冰凉的指尖在这个温暖的人身上游走。
记住、我要记住…这个人,就是我的噗噜。
卡麦尔有著彷佛又哭又笑的表情,再也不需忍耐。
小心翼翼地扯开这人身上所有的束缚,他不要让任何的物品遮挡到他可爱的小猫…他要从头到脚、完整、毫无遗漏地审视著对方。
这个人,是属於他的。
虽然在自己的生命中他曾数度消失,但这并不影响自己对他的所有权。
不只形式上的拥有,卡麦尔想要的更多,拆吃入腹、他与自己将再也不能分离。
过去一时的心软让自己痛苦了三年多,曾以为这样对他最好,但现在的卡麦尔不再那麽大方了。
当然重视他的感受,可是相较之下,自己…还是最重要的。
对!我很自私!所有人的反对都比不上「我」的意见!包括你!这里头当然包括你!
我知道我再也不能放开你,所以…天堂或地狱,你都必须与我并肩而立。
即使生命终了,我们依然是相连的共同体。
霸道地决定了对方的未来,卡麦尔的强势性格在梁官宴身上发挥到了最极致。
「嗯…卡麦尔…。」
毫无防备,梁官宴自然地朝著有那人味道的地方翻过去。
当年的天使,如今…正自视为他生命中的主宰、为所欲为著。
「噗噜噗噜…你还是好可爱喔。」
花了一个晚上,卡麦尔心中的猫影已经完全转变为眼前的人形了。
很可惜地,这段梁官宴原本可以有所挣扎的时段,就在他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被睡掉了。等到梁官宴醒来,一切…早成定局。
再也没有挽回的馀地。
我的、我的、我的、都是我的。我的、噗噜!
我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的清醒。然後…告诉我,你是我的噗噜。
浅眠地怀抱著对方,卡麦尔全身上下充满著幸福的感觉。三年来,他第一次觉得其实夜晚…也不是这麽的难熬。
「喵?!我不是噗噜!」
歪掉的脸是由於头上的刺痛所致,梁官宴在完全清醒後,大叫了起来。
「噗噜…」
声音低了下来,卡麦尔感觉好笑又生气。
「我说我不是噗噜就不是噗噜。卡麦尔!你放开我!」
一手抚著头,另一只手与右脚的膝盖顶在那人的胸前,将那张美丽的脸隔挡开来。两人成了一人压、一人躺的姿势。
怎麽会这样?喵的!他是从哪跑出来的?
梁官宴忽略著心中的欣喜,他努力回想著昨晚的状况。
为什麽他从梦中跑出来了呢?他不是在法国吗?喵?这是哪里?
飞快地扫视著自己,梁官宴在确定自己仍是人型後放松地叹了一口气。
「唉…噗噜…你头不痛吗?」
卡麦尔收起不悦的情绪,露出一个足以让众人倾倒的微笑。这百万电力,电得梁官宴无法肯定地拒绝。
「我不是噗噜!你认错人了!我说了我不是噗噜!」
死鸭子嘴硬,梁官宴还在想著自己美好的打算。
喵?对!我只要偷偷看就好!我不能让他认出来!
「呵呵…好吧,不是噗噜的噗噜…头痛不痛啊?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电力丝毫没减,但卡麦尔稍微让开压著那人的身体,采取以退为进的手段。
「嗯?我不是噗噜喔!」
「嗳…你是谁?」
这时才来假装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实在有点太晚,可是梁官宴没想这麽多,做戏嘛、就要做整套。
看著小猫倔强的表情,卡麦尔心中充满怜爱。他能大概猜出对方不来找自己的理由。有些心疼,少年的眼中充满著他自己不知道的想念与欢喜、有些埋怨…卡麦尔想起这三年多的空虚。
噗噜啊噗噜…你怎麽会这麽可爱呢?!
「哦…初次见面,称呼我卡麦尔就可以了。你的名字呢?」
看著对方退离自己的动作,梁官宴终於呼出他喉中憋著的那口紧张气息。
压压头发、梁官宴正想说出名字时却发现自己身无寸褛。他咦了一声,双手抓住被踢到一旁的被子往上拉。
「你、你、你怎麽脱我衣服?!」
红晕由脸上渐渐扩散、从肩上蔓延,梁官宴後知後觉地想到自己刚才原来是裸著身体与卡麦尔搏斗?!
唔…我还用脚抵著他…该不会…我下面也没穿吧?
掀起被子,梁官宴往下看了一眼,然後乾脆连头也藏进被子里了。
喵的!喵的!这什麽状况啊?!
「呵呵…嗯,我算是雅纳尔的朋友吧,他让我昨天来找他。但当我到场时,你和你的朋友都已经醉了,所以雅纳尔就拜托我照顾你一晚。我怕你弄脏衣服後会睡得不好,这才将你的衣服脱掉。」
似真似假,卡麦尔的这番话只是用来应付害羞到快恼怒的小猫而已。
「喵的!我就是知道是那个变态死人妖的诡计!…他喵的…」
咬牙切齿地说话,梁官宴在对方直视的眼神中又缩回棉被中。
嗯?变态死人妖?!以音节字数来看…原来,他就是喵喵喵喵喵啊。
雅纳尔在卡麦尔的心中有了一个确定的地位。
棉被里是含糊的咒骂声夹带著呻吟,梁官宴没办法忽略头上的疼痛。
「喵的,痛死了…好晕。喵的喵的喵的…。」
「来!我帮你揉揉吧,这样会好的比较快。」
对著只露出眼睛的小猫说话,卡麦尔再也不担心时间的问题,他多的是时间可以跟这人耗。
「唔…那个、卡麦尔…这样不会太麻烦你吗?不然你把衣服还我,我自己回去!」
想要马上靠过去,梁官宴却提醒著自己他现在并不是噗噜了。
那人想要又装衿持的表情让卡麦尔几乎要笑了出来。
「不会!毕竟我受了雅纳尔的托付…要『好好』照顾你呀。」
这比起雅纳尔的原话可是婉转许多,卡麦尔一语双关。
思量许久,梁官宴败下阵来。他还是深深地想念著这人啊。
「喔…那…就揉一下喔。」
「好,过来∼趴著。」
拍拍自己的大腿,卡麦尔一脸温柔地微笑。
蠕动蠕动,梁官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爬过去。看著对方兴致盎然的表情,他尴尬地想要补救。
「呃…我的头、真得很痛。」
将手覆上对方的额头,卡麦尔低低地笑了几句。但他并没有让怀中的小猫感到不自在。
「我知道…」
对方没有追究,梁官宴慢慢地放松了神经。
「这样的力道可以吗?会不会太重?」
「喵?很好啊…。卡麦尔、左边一点。对、对!就是那边。」
番外-他的回憶
喀!喀!喀!
「好了,换手。」
放下掌中毛茸茸的的爪子,卡麦尔等著猫儿的动作。
果然,顺著话语。另一只黑色的毛毛手伸了出来,精准地将爪子放在那人的掌心,随便对方按压著。
喀!喀!喀!
又是一连串的的清脆声响,卡麦尔小心地剪著猫儿的指甲。
嚏!嚏!啊哈∼!
「噗噜…很丑唷。」
看著露出尖尖牙齿打哈欠的黑猫,卡麦尔放下手上的宠物用指甲剪,在一旁的面纸盒抽出几张面纸替黑猫擦著鼻水。
打完哈欠继续喷鼻涕,黑猫无所谓地瞄了瞄对方。
「来擤鼻涕。」
像对待孩子似地一步骤一步骤教导著,卡麦尔将面纸抵在黑猫的鼻子前。
而後这动作结束,他拉起黑猫的後脚又开始仔细地剪短猫儿的指甲。
「噗噜…噗噜…」
「哇喵!哇喵∼!…」
「你很吵耶。」
忍耐不住,黑猫终於说话了。
「不要不跟我说话嘛!」
清掉透明的指甲片,卡麦尔坐在猫儿面前伸手。
「抱抱!」
撇头,挂著鼻水的猫儿假装没看见卡麦尔的请求。
「噗噜…抱抱。」
等不到对方的回应,卡麦尔乾脆自己动手抓猫。
「喵!我不要抱!不要抱抱啦。」
无力的四肢推著那人的手,黑猫挣扎了起来。最後,他还是敌不过那人的力气,对方满意地将他抱在胸前。
「喵呜…不要晃我。我头晕。」
言语是最後的抵抗,黑猫的身体倒是很自动地摆好一个舒服的姿势。
「乖喔…可怜的噗噜,生病了呢。就跟你说晚上不要乱跑。」
语气中带著责备,但其中更多的感情是不舍。
看著病奄奄、没什麽活力的黑猫,卡麦尔心疼地又放软了语气。
「脖子还痛吗?」
揉捏著黑猫的颈子,卡麦尔手上的力道比平时轻。
「喵的废话!痛死了!」
没有力气的吼叫毫无气势,黑猫声音甚至有些沙哑。
「是喔…都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
「喵的,我就是痛啦。」
「噗噜真记恨呢,你不是也对医生又咬又抓了吗?人家才捅你一针。」
「坏小孩!感冒不要理他就好了啊,才一点点流鼻水就抓我去打针。那个医生还粗鲁的要死。」
「噗噜…猫咪都是这样打针的吧?」
回想著兽医的动作,卡麦尔并不觉得那有什麽不对。
宠物嘛…狗狗猫猫之类的不都是抓起颈部毛皮就给他一针捅下去。
「我看起来是猫咪但我实际上不是猫咪啊!」
捍卫著身为人的尊严,黑猫无法苟同那种看病方式。
「好啦好啦…反正都打完了。噗噜要赶紧回复健康才是重点嘛。」
安抚地摸著黑色的皮毛,卡麦尔又抽了一张面纸往黑猫脸上盖。
「什麽打完了…喵你的…嚏!阿嚏!…」
话语被连打的喷嚏中断,黑猫的身体振动著。
昂起头,黑猫毫不客气地将挂著鼻水的鼻子往眼前的面纸上抹。
「擦擦。」
耐心十足,卡麦尔抚摸著黑猫的头颅。
「噗噜…你要赶快好起来喔。生病的猫猫好可怜呢,好多东西不能吃,也不能随便走动。」
充分了解怀中猫儿的个性,卡麦尔一边鼓励一边给予诱饵。
「啧…谁喜欢生病啊!」
身体发热的猫儿喃喃自语著,丝毫不知自己已经一口咬下诱饵、还贪心地要了更多。
「等我好起来你要再带我出去玩喔!我喜欢葡萄园!」
「好啊…。那噗噜要乖乖休息。」
哄著吃过药的猫咪睡觉,卡麦尔给了肯定的回答。
病奄奄的宠物的幸福就是…有个关心自己的主人照料著自己。
黑猫大牌地占据著卡麦尔全部的关心。那种全心被人呵护的感觉,一直深藏在他的记忆里。
「雅纳尔…我头痛啦。」
小兔子红著眼将身体蜷在另一个人的怀中。
「乖喔…你已经吃药了。忍忍喔。」
紧皱的眉几乎让人以为这人也在承受著身体的疼痛,雅纳尔在骆唯的额上啄吻了几下。
眼前那一对甜蜜到使人起鸡皮疙瘩的情侣似乎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局外人。
「你们可以再恶心一点…。骆唯、我现在才发现你这麽三八!」
「雅…呜呜…宴骂我。」
瞪了一眼,雅纳尔二话不说地抱起骆唯准备离开。
「雅纳尔…」
「乖!别理他。回我房间去睡唷。」
看著对方用脚踢上门,梁官宴觉得这个房间的气氛终於不再是冒泡的粉红色。
摸著手臂,梁官宴对著门版作了一个鬼脸。
「恶心的小两口…。」
用语言来发泄情绪,极力掩饰的是心中另一股羡慕、又嫉妒的感觉。
曾经…也有个人这样温柔地对我呢!
无法控制,梁官宴想起曾经的过往。
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卡麦尔、温柔的卡麦尔。
48
「喵呜…抓抓…卡麦尔抓抓。」
放松到张嘴流著口水,猫儿指使著那个人的动作。
白白嫩嫩的小手渐渐变大,指结分明,但它的主人却依然用著不变的温柔力道。
同样的人、同样的那双手和感觉,在卡麦尔刻意营造的气氛下,梁官宴很没形象地…睡著了。
神经放松的这个人,原本就不是属於精明人种。
卡麦尔看著怀中像春卷一样成条状的人,平浅稳定的呼吸说明了这人现在的状况。
伸手抹去对方嘴角的唾液,卡麦尔微笑地察觉小猫往自己的方向又挪了挪。
著实在床上逗留了很久,卡麦尔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抚摸著少年的头发、颈子。
恋恋不舍,即使离开他一会儿都会感到心慌。所以卡麦尔很快地起身处理了一些事後,他又回到梁官宴的身边。
这彷佛是那些日子的延续。卡麦尔闭上眼睛,他能想像若当年的噗噜没有离去的状况。
两人的相处应该就是这样吧?
不…。
睁开眼,卡麦尔抚在对方头上的手掌停了下来,若有所思。
虽然满足…但我要的更多。
而身为人型的你,这才能真正地完全属於我。
不必带著以往提心吊胆的担忧、或是整天想著要怎麽盼得这人回首。
现在!他、就在自己怀中。
触手可及!
「mon miel,mon précieux…」
(我的小猫,我的宝贝…)
突然,怀中的人动了一下,卡麦尔抓住他想要揉眼睛的手。
「怎麽了?」
无意识地回答,梁官宴蹭了蹭那人的手,然後拉开床单起身。
「厕所…」
看著茫然的猫儿又是一笑,卡麦尔伸手指出一个方向。他坐在原处看著那人摇晃地走了过去。
还没睡醒呐…。
果然,在卡麦尔的预料之中,过了一会儿这房间里就出现了某人又窘又大声的叫喊。
「卡麦尔!我的衣服勒?」
从浴室探出头,梁官宴此时忘了自己应该是「不熟悉」以前这人的情况。
视线扫过床延,没有看见对方,梁官宴在一旁敞开的阳台看到了恍若天使的人儿。
落日馀晖彷佛是这人带下凡尘的光圈,一头及臀的长发微微飘动,好似…好似这人即将展翅离去。
而且…他手上还拎著随风飘盪的…咦?衣服?
梁官宴猛然发现那垂在阳台外飘扬的衣服十分眼熟,仔细一瞧,他急急地大吼了起来。
「喂!你要干嘛?!把我的衣服还我。」
连无辜都不屑装,卡麦尔一脸邪恶又故意地…松手。末了,他还摊开毫无一物的双手对著猫儿耸肩。
差点冲出去,但马上又意识到自己的裸奔状况,梁官宴只能颤抖著手指戳著那人身影。
「你、你…」
优雅地走回床边,卡麦尔拍拍双腿。
「噗噜!抱抱!」
「你你你…呃…」
「你哪位?哦…卡麦尔是吧。真是抱歉让我的衣服碍了你的眼呢!…嗯…我的头已经好很多了,那,你是不是能借我一套衣服,等我回去以後一定会洗乾净还你的…」
突然改变态度,梁官宴咬牙切齿地说出前一段话,然後又用著商量客气的语气自问自答。
没有吧?我没有露馅吧?!我刚刚只是叫了他的名字…嗯嗯…没错。
脑袋恢复清醒,梁官宴想起自己该有的举动。
看著坐在床边的人慢慢收起笑容,他的背脊抖过一阵战栗,愈来愈小声,梁官宴心虚地不敢直视那人。
眼睛飘呀飘,看见浴室内挂著的浴袍,他毫无犹豫地将袍子穿上,抖颤颤地…龟速移动到那个人附近。
嘴里继续是小声的商量。
「…嗯…你怎麽啦?好像在生气?」
眼前的人绝非个好脾气的人,梁官宴深深地明白这件事。
卡麦尔生气了?不行不行…装傻大业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我得继续…这个时候通常一般人会有什麽样的态度呢?
「…pensez-vous vraiment ainsi?」
「喵?」
对方突然出口的法文让梁官宴停止了装傻的行为,并不是听不懂,他下子不知该怎麽回应。
同样的一句话又再次重复,但卡麦尔说话的速度变得更慢而且语气更重。
「Pulu…pensez-vous vraiment ainsi?!」
(噗噜…你真得这样认为吗?)
「啥?认为什麽?」
歪头疑惑,梁官宴真得不晓得对方指得的是什麽。
手腕一痛,梁官宴被拉近那人半裸的胸前,还来不及抗议,他便感觉到一双有些冰冷的手滑过自己颈部。
「…vision,voix…Les deux points m’ont déjà laissé vous identifier!…et il m’a dit à ce sujet!」
(…眼神、声音…光凭这两点就足以让我来辨识你!更何况…他都已经跟我说了!)
「插你的喵!变态死人妖都跟你说了?!」
揪住那人的手指,梁官宴很愤怒。
随即而上的,是无可辩解的尴尬。
喵呜…这麽说,他早就知道我是噗噜了?
「嗳…我不是噗噜…」
「Pulu…」
眯著眼睛,卡麦尔拉了拉人儿的脸颊,语气不善。
「喔…好啦…我是噗噜啦…」
低头怯怯地偷看著那一蓝一绿的眼睛,梁官宴确定了对方的确有些动怒。
抿著的唇放松,卡麦尔亲了亲猫儿,在他耳边轻叹。
「笨噗噜…」
身体一缩,梁官宴闷闷地回看了对方一眼。
讨厌的死人妖…害我还装傻这麽久!哼哼!吃什麽法国餐嘛,果然是别有居心!
啧…竟然把我卖掉了…喵呜。
心里这样念,但不再回避对方的梁官宴却是再也止不住身体涌上的另一股喜悦。
49
无比温柔,手指在那充满弹性的年轻肌肤上舞动,由上而下、时浅时深,滑入头皮再悄悄地转移到更私密的部位。
或许是被这人摸惯了,梁官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种互动是属於情人才有的姿态。
「…pourquoi pas vous revenez pour me rechercher pourquoi?」
(…为什麽不回来找我呢?为什麽?)
小声的话语像是喃喃自语也是说给对方听,卡麦尔不能相信原来他曾经努力的一切都只是白费。
肯定地…说你想我。我不想如同在回忆中总是得猜测你的想法。那样如履薄冰的情况已不复见,现在…你在我怀中,毫无退路。
这话题挑起梁官宴初衷的考虑,他抬头看著那美丽精致的人。
对方眼中的哀伤让他有种心脏一颤的感觉。
「嗯…」
「我多希望在某天醒来的时候,突然看见你摇晃著尾巴和我说早安,说你只是又睡过头了…」
「或者…一个陌生人…带著噗噜才知道的秘密来到我眼前。」
「卡麦尔…」
「那年我十岁,得到了属於我的噗噜。十年後,我又在同一个宅子失去你。这空白的三年多…我无时无刻在想著你啊,我的噗噜。」
面对面地拥抱著,卡麦尔将头抵在对方的脖子上。
究竟…心中不断源源而上的情绪是什麽?
对方的这番话…自己不是早就应该知道了吗?曾经,他是这麽露骨地表示著自己对他的重要。
可是…。
梁官宴不知道自己最终的矛盾是什麽?他无法明确地说出深埋著的疑惑与不安。最後…当下的他又是那个最初的结论。
「我们…应该是属於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啊…如果不是…」
啊啊…眼前的这个人是多麽美丽、多麽的…与自己格格不入。两个人共通点蓼蓼可数,要不是雅纳尔的心血来潮。这辈子,我不会遇见你、而你也不会知道梁官宴这个人。
深吸一口气,梁官宴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呼…我觉得,我们各自有不同的生活,我也不知道该拿那段回忆怎麽办,噗噜已经消失了…或许我们就应该回归各自的平静。」
「Pulu…」
这番话在卡麦尔的心中掀起浪涛万千,他没想过这人竟是如此的消极。眉头再次皱起,他有预感他会不喜欢接下来的对话。
沈默了一会儿,梁官宴脸上闪过不同色彩的情感,他突然握住卡麦尔的手,用一种急切的语气说话。
「那又怎麽样呢?对不对?那又怎麽样呢…」
「呼呼,没错。你看,你一个人还不是过得好好的…会挂念噗噜只不过是你没有得到这一切的答案而已,现在啊,你看过我了。然後…我们之间也就不再有任何牵挂了对吧?…」
不对!我对他而言还是重要的!不止如此…我还是他…。
脑海的另一个声音大声尖啸地反驳著梁官宴口中的话语,让他终止了声音。
而卡麦尔也没有等待梁官宴再次厘清自己的感情,他便马上做出了反应。
「ainsi ce qui? vous avez di tainsi ce qui?」
(那又怎麽样?你说…那又怎麽样?)
身子一翻,梁官宴愕然发现自己被那人死死地压住了。
胸口的袍子大敞,裸露出来的皮肤能感觉到对方激烈的心跳,看著眼前彷佛生出恶魔双角的人,梁官宴终於生出了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
语气又一转换,甜腻而慵懒的声音与表情不符,卡麦尔噘起了红唇说话。
「est il vrai vous sont un type mignon…」
(是吗?你真是个可爱的人呢…)
「不管我们相处了多久,那又怎样呢?你是这样说的吧!」
阴狠,这一面并不想让他看到,但卡麦尔却控制不住。
而状况就此失控,自己恋著的人露出小动物般的无助神情躺在身下,嘴唇微微颤抖地开阖。
人类的本能因此被激发。
绝对不是犹豫不决的人,一旦有了想法就会马上实行。
卡麦尔现在也是如此。
他快速地抽出那人腰上扎著的带子,抓住对方的双手就是一捆。扎实地牢牢绑住、然後将剩下了一端系在床头的栏杆上。
对方惊讶的表情取悦了卡麦尔,他压制住那还是自由的双腿,然後笑了出来。
「所以说…那又怎样呢?」
蠢蠢欲动的感情不需压抑,就一次地…爆发出来吧。
强硬地吻上去,卡麦尔决心掠夺对方的一切。
我的小猫…你怎能如此地让我伤心…。[/size]
藍酷言 2008-3-1 14:20
[table=100%,#FFFFE6][tr][td][size=9pt][發帖際遇]: [url=http://ds-hk.net/event.php]藍酷言被小賊們打劫現金13Ds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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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2]50
吸吮再啃咬,动作激烈地让人无法顺利呼吸。
一切是那麽的理所当然,身下之人的抗拒被忽视,卡麦尔手不停歇地拉扯著两人的衣物。
「唔嗯嗯…卡…呜呜…」
言语被吞入,灵活而暖热的湿滑物体扫遍口腔,身体有种窒息而却充满亢奋的感觉。
「唔…」
交叠的的头颅突然分开,卡麦尔舔了舔唇上带著腥味的液体。他将手抚上对方那带著一抹鲜豔而肿胀的唇。
「噗噜…你咬我。」
语气撒娇、表情愿怼,卡麦尔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呼呼…废话…呼…放开我…」
好不容易逮到喘息的机会,梁官宴潮红的脸有些出汗。
搞什麽!干嘛一脸被欺负的样子!喵的被绑的可是我耶!
拉扯著手上的束缚,梁官宴放弃了被稳稳压住的下半身。
突然,脚上一轻,他又猛力踢了起来。才踢了几下,梁官宴就因眼前之人的姿势而恍神。
白晰的手掌由颈子滑下,在胸口停留了一会儿,卡麦尔将手由後伸入自己的裤子里,另一只手则是优雅地解开扣子。半跪在对方身上的他,稍微挺起身体好方便将衣物脱下。
顺手,就将自己与对方全部扒光。
裸身散发的卡麦尔再次跨回梁官宴的腰上,他身下灼热的早已蓄势待发。
撩了撩长发,妩媚一笑,卡麦尔将上半身贴近底下的人,唇口在那人的脸上啄著,而下半身则是前後摩擦著对方的腰、腿,再恋恋不舍地用这样的动作刺激著梁官宴起了些微反应的下身。
「嗯嗯…」
口里的声音是舒服的叹息,情动的卡麦尔一边发出那诱人的呻吟一边舔吻著对方。
那声音不只是一种抒发,更是挑逗另一方情欲的最佳工具。
「呜…」
口部再次被封住,但此次与之前不同,梁官宴想发出的并不是惊呼。
如此热烫的物体缓缓地与自己相磨,一双手又在自己的身上四处点火,梁官宴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欲。
更何况…身上那胡作非为的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是的,不早就已经确定了吗?我是喜欢他的。
对方刚才的埋怨并不是完全没有效果,梁官宴果然在挣扎的力道上小了一些。
舌尖划过耳廓,身下传来的战栗让卡麦尔更加兴奋,轻咬喉结时,卡麦尔还能听见那儿微弱的咕噜声。
嘴硬的小猫其实是恋著自己的吧?
万分疼惜,卡麦尔舔著对方肩上的淤青,他不知道这人是怎麽弄伤自己的。
「痛…」
即使那人的举动再温柔,梁官宴仍是发出小声的痛呼。眼眶泛红,他不满地看著身上的人。
身体往前移动,又是一个深吻,技巧得当的卡麦尔能在梁官宴每每感到有些不适时稍微退出,然後又再次将那人卷入欲望中。
「嗯…呼…呼…」
发出的声音没有卡麦尔多,梁官宴大部分的力气花在喘气上。
「噗噜…噗噜…」
啧啧的水声没有停断,将自己的唾液涂满这人的胸口。
含住胸前的红点,终於,卡麦尔从梁官宴的口中听到隐忍的呻吟。
「唔…卡麦尔…」
那人边吸气边叫唤自己,这反应让卡麦尔差点把持不住温柔。发泄地,他只能在嘴上稍微增加力道。
「啧…嗯啊…」
吻过腹部、直驱而下,用手捧起那人的臀部,卡麦尔在他的大腿窝处细细咬著。
「啊啊…卡麦尔…」
小腿被人压住,梁官宴惊觉自己的双腿被分开。
腿上麻痒的感觉是因为被对方的长发扫过,激动而湿润的双眼中,他看见卡麦尔诱惑力十足的笑容。
他…张唇无迟疑地将自己的下身纳入他的口腔。
「啊哈!」
梁官宴不自觉地握紧拳、挺起腰回应,他的眼睛直视著对方煽情又淫秽的动作。
反覆消失又出现在对方唇前,梁官宴从没想过会被人这样对待。
「嗯嗯…卡…」
曲著的脚非常紧绷,从未感觉过的舒服让梁官宴的脚指都蜷了起来。
唇、手专心地动作,那一蓝一绿的眼睛却也是直勾勾地盯著对方。偶尔的动作加快,卡麦尔十分满意那人身体的抖颤与诱人的哼音。
我的噗噜、我的小猫…你必须完完全全地属於我!
摸清猫儿个性的这人,果然除了一开始之外,他并没有感觉到猫儿强烈的挣扎。
你可知道…你正在热烈的回应我呢。
将手上握住的器官上上下下地爱抚著,另一方的那人则是开始发出小动物似的哀鸣。
「呜呜…啊哈…」
就快…了。
全身的感官彷佛只剩下那处,梁官宴紧闭的双眼却在过会儿得不到安慰的状况下睁开。
「你…干嘛停…」
泪花是因为得不到满足,全身的细胞都呐喊著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噘嘴,卡麦尔伸出红舌又是一舔,然後愉悦地看著那人狂抖。
「…那又怎样呢…」
顿时明白这人正恶劣地捉弄自己,而自己却有了如此激烈的反应,梁官宴感到又羞又怒。
「…mauvais garçon!」
(…坏孩子!)
瞥过头,感到有些委屈,梁官宴恼羞成怒。
「卡麦尔!放开我!」
突然讶异对方的合作,梁官宴看著卡麦尔果然从自己身上退下,但…那人却丝毫没有给自己松绑的意思。
「喂!放开我啦!」
「坏小猫,是要被惩罚的唷!」
离去又回来,卡麦尔又跨上去,在那人的眼前将大量的粉红色乳液倒在自己掌心。
彷佛宣告般,梁官宴也懂了对方的意思。
高昂的情绪一下子冷却了一些,他知道自己刚才会错意了!
这人…来真的!
「喵!放开我放开我!你不可以…呃啊…」
下半身弹跳起来,梁官宴感觉到卡麦尔正试著用手指进入自己。
真的要这样做吗?自己真的要这样做吗?
心中反覆著这个问题,但现实上的梁官宴却无法抵抗那人的动作。
「卡麦尔!卡麦尔!」
到最後,不停挣扎的小猫只能将这些情绪都化做那人的名字。
「痛!我不要!卡麦尔!!」
「呃…嗯…很好。」
「因为是我爱的人…所以…嗯…很棒。他、超漂亮的。」
脑海中突然浮现骆唯那红著脸的满足。
低头,梁官宴看著努力安抚而亲吻自己胸部的卡麦尔,他有点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还能在这个时候想别的事。
漂亮?!当然啦,他可是我的卡麦尔!
又是一个刺痛,梁官宴再次奋力踢腿,他此时的反应应该说是为了挣扎而挣扎。
心中真正存在的抵抗,只有他自己知道。
「唉…噗噜不要吗?」
以为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得到对方,卡麦尔却还是停了手。
缓缓抚弄著那人有些疲软的欲望,他撤回闯入禁地的手指。
「你、什麽要不要?!把我放开啦。」
抵死不承认自己听的懂,梁官宴目光闪烁地大叫来掩饰尴尬。
「不!噗噜是我的!」
目光一闪,卡麦尔歪著脸露出他性感的侧面,将自己的指头放入口中,然後引导著那人的视线移动。
湿漉漉的手指在卡麦尔自己的身上画出一道痕迹,蜿蜒而下,然後,他竟然将手移到他挺起的臀部。
「你、你在干嘛?!」
几乎破音,梁官宴不敢相信他所看见的画面。
51
由於种族的关系,他的肤色是漂亮的象牙色。上头几乎看不出毛细孔,现在的他,更是因为激动而让皮肤染上了粉红色。
随著头颅轻轻摇晃,月光色的长发在身下那人的腿上扫来扫去。
眉头皱起,卡麦尔嘴里有著低声的呻吟。
「嗯嗯…痛…」
「喵的!痛你就不要做啊!」
相比之下,梁官宴更像是被炸熟了的螃蟹,热烫的几乎要冒烟,他此时感到非常困窘。
卡麦尔,眼前这个中性的天使。正做出让圣人也会为之堕落的举动。
一手在前方抚弄他自己的欲望,一手被他的臀部挡住。即使如此,梁官宴还是知道这人把手放到哪儿去了。
「唔嗯…噗噜…」
额上冒出细汗,卡麦尔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被拓开。而罪魁祸首,竟还是自己的手指。
指尖探触到的地方既紧又热,那个部位传来隐约的排斥感。但卡麦尔并没有停下动作,他仍是一边喊疼一边持续著做著润滑的工作。
梁官宴哇啦啦的叫著,他不敢面对眼前这麽绮丽的画面。
「白痴、猪头…喊痛就不要做啦!」
「可是…」
这回,卡麦尔有了回应。他将自己前方的手慢慢滑到对方一样火热的部位,然後暧昧地笑著。
「可是…噗噜都这样了!」
瞪大眼,梁官宴没想到这人会说出这种理由,这…简直是在考验他的羞耻心。
什麽?!难道这都是我的错!?
「什麽这样?这样又哪样?放开我不要做了啦。」
「哦…可是我看噗噜很想要啊。」
灵巧地握住,卡麦尔挑弄著那人最敏感的地方。
由於有著对方自行分泌出的液体,卡麦尔能够更加顺利地顺著器官的形状上下滑动。从顶端的小孔到底部的球状物,那温柔的手劲在在都挑起了那人更深一层的情欲。
但仍不够!
卡麦尔故意地,留了一手。
「啊啊啊…」
再次无法清楚地说话,梁官宴不由自主地弓起背部。
下身那舒适到极致的感觉突然中断,梁官宴低头,看见对方竟然撑起了身体。然後…用他私密而热烫的部位,裹住自己。
「啊哈!」
「嗯嗯…」
一个人是舒服的喊叫,另一个人是忍耐的低吟。
有种撕裂的痛让卡麦尔不禁没了力气,他软软地倒趴在梁官宴的身上大喘著气,然後试图放松自己的身体。
自己一直是强势的一方,即使在床上也一样。
荒唐的那段日子,卡麦尔向来都是采取主动,他从没想过要接受谁。
但因为现在的这个人是他,是噗噜,是梁官宴。
他的小猫啊,完完全全都是属於自己的。一想到此,卡麦尔就觉得连做接受的一方都是喜悦。
他对自己而言,是多麽的特殊、多麽的独一无二。
现在、这个时候…与自己成为一体的、是他呢。我的噗噜。
「噗噜…噗噜…」
将唇移到那人的口边,卡麦尔喃喃著对方的猫儿名字。
寻求安慰似地,他紧紧抓住了梁官宴上抬的手臂。
长而卷的睫毛不住颤抖,看著那人露出了一股脆弱无助的神情。梁官宴在爽快之馀也惊觉到对方的痛苦。
即使耳边的呻吟不断,但自己还是一寸寸地被吞入。
直到,那人完全坐了下来为止。
泪珠挂在眼睫上,随著抖动而滑落,梁官宴口中嚐到了苦咸的坚定。
「呵…呵…呵…」
强势地将情人纳入,用身体来感觉对方的温度。
是的,就是这股让自己充满安全感又快乐的温度。这一辈子,因为他,自己才能感受到生命的温暖。
「呼…噗噜…你在我的身体里呢…」
牵强地微笑,卡麦尔睁开他迷蒙的双眼,然後落泪。
我啊,也是属於你的…从十岁那年开始。
我们属於彼此。
心连著心,这最接近的距离让梁官宴感受到卡麦尔不顾一切的爱恋。
所以觉得惭愧,自己之前究竟烦恼了些什麽不重要的事情啊。
想这麽多!一定得让他用这种方式来敲醒我吗?
多久…没见过他哭了呢?
如此美丽的异色双眼,流出的每滴泪水都是他的懊恼。他一定十分难过吧…?曾经那麽用心地对待猫儿噗噜,却换回了自己的一句「那又怎样呢」。
要是自己的话,一定二话不说就开打了吧。
自己那能忍受这样不公平的待遇。
「猪头!我不是要你回来找我吗?」
自己是卡麦尔的话,说不定会这样狂吼。
不忍再听对方的痛苦呢喃,梁官宴主动地吻住了那人。
笨拙、讨好地,想要让对方减轻疼痛,梁官宴含著那红豔的上唇,然後伸出软舌。
就只停顿了一会儿,卡麦尔马上换回主动。
他知道,他的小猫接受自己了。
「唔嗯…不要…叫我噗…噜…」
唇齿交缠间,梁官宴努力地说出这句话。
「嗯?」
快感由上传导至下,卡麦尔渐渐地觉得下半身的钝痛变得不再那麽难以忍受。
侧头偷到说话的空隙,梁官宴十分坚持。
「呼呼…不要叫我噗噜…啦。」
用手转过对方的下巴,然後继续永不嫌多的亲吻。
心思细腻的卡麦尔马上了悟了对方的想法。
「小猫…我的小猫…」
噗噜…属於过去的卡麦尔。他是自己的宠物褓母、朋友、也是亲人。
而现在,身下的这个人已经不再适合被那样称呼了。他至此以後、唯一的身份就是我、卡麦尔的恋人。
可爱的小猫,这是他对於伦理规范的一点坚持吧—拒绝两人之间存有类似乱伦的危险。
於是天使,最後终於找著了当初…引诱他坠落凡尘的牵挂。
52
「嗯啊…嗯嗯…」
「哇啊!」
大床上,两个人交叠缠绵著。
吃力地撑起身体,双手抵在底下人的胸前,卡麦尔微微地上下移动臀部。
嘴里的声音完全不加以掩饰,他坦率地表达著此刻的感觉。
喵呜∼好舒服!
心里想的和身体表现出来的反应完全不同,心上再多的不忍心,梁官宴的下身仍是蠢蠢欲动。
甚至,还想要那人的速度再快点。
像是察觉到了情人的渴望,卡麦尔深吸了一口气後,开始大幅度缓慢地动作。
火热的欲望摩擦著自己的身体内部,每次的进出都更加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不是单纯地上下而已,卡麦尔也左右旋转著摩擦的地方好让自己找寻最舒适的一点。
「啊啊∼。」
突然娇媚地叫了出来,酥麻的感觉让卡麦尔又再次趴回梁官宴的胸前。
只那麽一下,身体就敏感地直颤抖。
很快地调整姿势,卡麦尔又试探地上下移动。
直入骨髓的快感冲上脑干,身後持续的疼痛已经可以完全忽视,舔舔唇,卡麦尔开始享受了起来。
「呃啊…」
身下之人的感觉也不惶多让,每次的刺入、抽出间,梁官宴都能感觉到对方紧紧不舍的拉扯。
顶到最深处,那人更是热情地几乎咬住自己不放。
他的身体如此滚烫,灼热到好像要把自己融化。欲望层层叠加,若不是自己的手被牢牢捆著,梁官宴的动作不会如此被动。
款摆著身子,卡麦尔必须抬高颈部才能让声音完全发出。
由下往上看,卡麦尔那性感红润的薄唇、闪著水光的卷翘睫毛…这些无一不是更加的催情剂,使人无法抵抗。
甚而,他还会主动地用手抚摸著自己裸露的上身,捻住胸前的红蕊,卡麦尔会发出好似叹息的舒服声音。
「嗯嗯…嗯啊…」
初嚐情欲就面对这麽大的刺激,梁官宴在那人主动的诱惑下,痉挛地弓起背脊发出低喊。
即使自身还未被撩拨到情欲的最高涨处,但卡麦尔在感觉到底下人的高潮後,也在自己被对方填满的同时,听著他的声音而爆发。
「啊啊…」
「呼呼…呼…」
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好像陷入云端似的,那是一种无著力点的软麻。再次清醒,梁官宴耳边充满著卡麦尔深情的语音。
「噗噜…噗噜噗噜…」
「就…跟你说了、不要喊我…噗噜!」
仍然不是甜言蜜语,梁官宴不解风情地说出这些话。
「习惯了嘛…宴…宴、小猫。」
与对方的身体依然保持相连接的姿势,卡麦尔俯身用脸颊与对方厮摩,虽然身体有著情事後的些许疲惫,但他的精神却是异常的好。
好棒、好满足…我的小猫。
一抹引诱成功的笑容在嘴边久久不散,卡麦尔笑弯了眼睛。
「宴…宴…我觉得好棒呢。宴有没有舒服?」
自己觉得十分满意,卡麦尔邀赏似地询问。
过渡高兴的他刹时忘了猫儿是有些保守的人,这样的问话当然没有得到回应。
颜色加重,梁官宴激情後已经脸上充血,但此时的他竟又让脸更加红豔。
懊恼、害羞而不肯回答,他的这个样子让卡麦尔又再次冲动了起来。
「喂!你…嗯嗯…」
对方的欲望就抵在自己小腹上,胸口的湿黏甚至还是温热的,梁官宴感觉到卡麦尔用力收缩著裹住自己的部位。
终究是年轻啊,含著泪,梁官宴再次不可自拔地与对方共舞。
驾轻就熟的卡麦尔更快掌握到两人都绝对舒服的动作,他用脚夹住对方的大腿好方便施力,游刃有馀地一边触摸自己一边勾引对方。
「噗噜…帮我…」
感觉有些空虚的卡麦尔伸手将绑著梁官宴的带子松开,然後理所当然地要求情人给予爱抚。
有些麻疼的手被那人捉住,然後放置在他火烫的部位,梁官宴已经被快感控制的神智没有反抗,他服从於对方的要求。
掌下的物体愈发膨胀,梁官宴将视线移到自己的手上。
同样的性别、同样的器官,但卡麦尔的那个部位就是让人也觉得漂亮。与触感不同,视线中的物体看来十分光滑,柔顺的淡金色毛发伏贴在上。
真、大!
不禁心地与自己比较,梁官宴只有这个感想。
没办法继续思考,那人猛烈地将自己抛至感官的临界点,梁官宴的双手不禁用力,一手掐住了那人的腰、一手收紧了掌中的热物。
「嗯啊!」
如果没这一下,或许卡麦尔也能从尚嫌不够的状态一起冲至颠峰,对他而言,梁官宴的感受左右了他的情欲。
可、偏偏,就这麽一抓。
卡麦尔的欲望就这样中断,有些刺痛、这带回了他的理智。
「呃嗯…」
从欲望中稍微脱离,却又马上陶醉在对方因为高潮而呆掉的失神模样,卡麦尔扁著嘴感觉身体再次冲上的渴求。
视线内的那人愈来愈清楚,梁官宴终於发现自己的手还握著别人的脆弱部位。看著那人不满的神情,他尴尬地发出破碎的笑声。
「呃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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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虚不已,同样身为男性,梁官宴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一抓,对卡麦尔来说有多伤。
不过,既然对方没有表现出重伤的样子,梁官宴很努力想要打哈哈来混过去。
只是…现在这个状况,他也不知道要说什麽。
「呃哈哈…卡麦尔…」
不停地笑,笑到嘴角微僵,梁官宴发现那人哀怨的神情根本没有变化。
大叫,用这样的方式来掩饰尴尬。
「喵的!不然你想怎样嘛?」
卡麦尔垂著头,眼睛往上地勾著对方,这动作让他看起来有些娇气,像是怕被大人责罚的孩子。
再清楚也不过,对付这只猫儿,自己可不能太嚣张。
这样才能把猫儿吞进肚去!
洗乾净、拔好毛…猫儿会摊开著肚子请君慢用。
想到此,卡麦尔赶紧将头垂的更低好去隐藏他嘴角的笑容。
「噗噜噗噜…我都没有…」
刻意放软的声音,这样子的卡麦尔让梁官宴想起他的天使娃娃样。
「没有什麽啦?」
双手不论放在哪里都觉得怪,梁官宴频频搅动著手指,直到那人抓住他的手。
再次将对方的手覆上自己的欲望,卡麦尔的声音瞬间变得低哑,红唇微启,然後用牙轻轻地咬著下唇。
「难过…」
手心被强迫包住的物体传来彷佛心跳般的震动,梁官宴清楚地接收到对方的意思。
心有愧疚所以没有抗拒,梁官宴闭上眼一脸慷慨就义的样子,他的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随便你…」
执起那人因紧张而用力的双手,承诺似地慎重,卡麦尔一边说话一边在那手背上落下一吻。
「我最爱你了…噗噜。」
本来感觉到无比温暖的地方突然有了寒意,梁官宴睁眼,看见对方正缓缓地起身。
自己滑出那人体内时,两人相连的地方甚至传出啧啧的水声。
抬头,那个人直直地看著自己。
卡麦尔挺起身,臀部悬在对方的下体上,他将身体的重量放在双腿以及一只抵著那人胸口的手。
自由的那只手往後探,摸到一片湿润时,卡麦尔笑了。
「噗噜的!」
湿淋淋的手划向对方的脖子,然後边舔唇边移动,直到手指触摸到自己留在对方身上的液体。
「我的!」
像混合水彩般搅弄那本就分不出是谁所有的白色黏液,然後粉舌在指头上一舔,卡麦尔再绽出一个颠倒众生的惑人笑容。
「我、们、的!」
终於忍不住,被跨著的小猫全身都染上美酒般的深红色。逗弄对方却同时也情动不已的这人,俯低深吻。
前低後抬,高挺的臀部感觉到一股液体由内而溢,一想到这是猫儿所留下的东西,卡麦尔的动作更加用力。
留出时间让梁官宴呼吸,卡麦尔将一边跪著的腿抬起、收拢,再将猫儿原本合并的双脚拉开跨在自己左右。
「唔…」
用手将因为讶异而想起身的猫儿压下,他再次封住猫儿的口舌。
喵嗷∼!!
在心底发出叫声,梁官宴总算知道对方的意图了。
这场欢爱的状态不但是持续中,而且还…角色互换?!
好吧喵,他可以的话…我也可以的!
一股不合时宜的不服输感冲破理智,混著欲望,梁官宴努力放松身体。
这一切,全在对方的预料中。
「喵嗷…」
与之前感觉到的相同刺痛让梁官宴发出叫声,但这次他却没有强力的抵抗,反而是迎合的动作更多。
比起作为接受的一方,换了角色的卡麦尔更加得心应手。
已经突破对方的心防,剩下的,就是自己的技术了。
更温柔、更体贴、更坚持…底下的这个人可不是以往床上的杂鱼杂虾,他们跟这人比起来实在是无关紧要的多了。
只是一时的替代物怎麽能跟「他」相比!
当然有些难过,全心投入的卡麦尔有著放纵欲望的念头。可是…此时他必须克制自己的动作,为了对方、也为了自己将来的求欢。
身下的这个人在某方面的确跟猫咪很雷同,他在一件事上遭受到太大挫折的话,以後遇到同样的状况,他可是会采取拒绝的态度。
不能为了一时的贪欢而伤了他,循序渐进,卡麦尔已经计画好了。
「呜呜…卡麦尔…」
「乖喔,忍忍…等会儿就不痛了!习惯以後你会很舒服的。」
梁官宴没有注意到这句话中的语病。
嘴里哼哼呼呼地唉叫著,双手却环抱住对方的脖子,在中、法文交替的爱语中,梁官宴彻底地交付了自己。
「Prends-moi telle que ma mere m’afaite dans une nuit d’amour lointaine, et si je te plais ainsi, n’oublie pas de me le dire…」
[color=DarkSlateBlue](娶我,就像母亲在遥远爱情的某个夜晚生下我那样,如果我也让你欢悦,别忘了告诉我你的爱情…)[/color]附注:最後一段是Pierre Louys的Les chansons de Bilitis(比利提斯之歌散文集)中的诗句。
幕後小花絮:
「哇喵!啊喵!」有的猫真的是这样叫的...例如我家的[/size]
藍酷言 2008-3-1 14:22
[size=2]54
即使经过了种族演化,猫儿依然是一种未被完全驯化的物种。
天性里的谨慎一如老祖先,猫儿即使在休息的时候,也是保持著随时可以落跑的姿势。
只有充满安全感的家猫,才会用双手曲起的方式来跪趴或是露出软嫩嫩的肚子。
极度放松的猫儿可以将身体弯成各种不可思议的姿势,这些姿势,每每都让猫儿的主人觉得有趣、快乐。
是因为我吧?他才能这麽放松!
主人的心态大约如此。
温存後的隔天,刚醒来的卡麦尔也有这样的想法。
他看著将头搁自己胸口、四肢放松歪躺著的梁官宴,对方正抱著自己的一只手臂安睡著。
他记得两人是以相拥的的姿势入睡的,怎麽,如今却是自己仰躺著变成了对方的靠垫。
或许是自己的心跳有些乱,卡麦尔看见那人将脸靠著自己的皮肤蹭了蹭,然後双手抓紧自己的上臂,两脚则是弯曲地用膝盖夹住了那只手的手掌。
俨然将自己的手臂当成了夹被!
卡麦尔的眼睛微眯,他发现那只酸麻的手正可以触碰到猫儿的重要部位。
噗噜…你在邀请我吗?
有些口乾舌燥,舔了舔缺水的唇,卡麦尔考虑著下一步的动作。
一想到昨日的情景,卡麦尔脸上笑开了花。
他是怎麽吼的来著?那句让自己几乎笑翻的话语。
「噗噜…」
手上的器官因为宣泄而硬度不再,卡麦尔皱著眉低喃。
感受到体内仍然灼热不减的精神物体,梁官宴听见对方的呢喃後,瞬间从失神的状态中恢复。
「喵的干嘛?对啦对啦…我又不像你一样身经百战!」
呆愣了会儿後才反应到对方何出此言,卡麦尔的脸上有著禁忍不住的笑容。
喵的喵的喵的啦!我就是比较快又怎样!干嘛一脸可惜的样子!哼!我才不像你那样淫乱又男女通吃。喵的!你的技巧一定是那时候学的!!
额上还有汗珠,一脸凶狠的梁官宴不知道他的这个模样在对方眼里十分美味。
真是可爱啊…
忍不住又顶了顶,满意地听著对方的惊叫,卡麦尔再次使出浑身解数来挑逗那人。
对了!他听到自己的那句话反应更大了呢!
一边抚摸著猫儿的发丝,一边回想昨夜绮情的卡麦尔忍不住眯弯了眼。
自己是这样说的。
「噗噜…我会好好教你唷!」
要不是自己还在猫儿体内,想必那时发出怒吼的猫儿会对自己拳打脚踢吧。
「什麽?喵?谁、谁、谁要你教啊?!」
想到当时被自己惹恼的猫儿,卡麦尔的胸膛大幅地振动。
「喵嗷…」
察觉到靠垫的起伏,梁官宴没有睁开眼,倒是发了一句不满的噫唔。
靠外的那只手将只盖住腰部的被子往上拉、用下巴顶住,梁官宴又没了动静。
「mon miel…」
(我的小猫…)
因为对象是他,所以对待的态度中才多了温柔。
嗯嗯…算了,他的身体会吃不消。
碰触的方式不再带著情欲,卡麦尔自由的那只手在梁官宴的背上移动。他揉弄著每一个自己留下的痕迹。
就这样看著他也是一种幸福。
没有出声,卡麦尔静静地享受著这样的气氛。
直到梁官宴醒来,他面对的仍是对方那热切的注视。
「卡麦尔?」
手脚还缠著对方的手臂,梁官宴仰著头说话。
尚未清醒的感觉慢慢消失,看著那一蓝一绿的眼睛,他感觉到有些汗毛直竖。
忍不住,抽出一只手挡住那人的眼睛。
虽然神经大条,但梁官宴在某方面还是有著野性的直觉,他隐隐觉得对方的眼神正在混沌。
轻笑,卡麦尔顺从地没有反抗。
「噗噜…我的手麻了呢。」
「嗯?喵?」
发现自己的姿势太过暧昧,梁官宴赶紧改变手脚的位置。
他侧身坐了起来,然後唉了一声又倒回原处。
「啊…」
身後的疼痛无法描述,他是第一次感觉到那儿也会有这种感觉。梁官宴马上想起昨夜的情事,他装傻似地不敢抬头。
自己真的做了啊?跟他?!
当然!不然自己是痛假的喔。嗯嗯…我们昨天先这样…然後又那样…最後我就被…了。
皮肤表面的微血管再次扩张,交感神经也让心跳变快,身体的反应附和了他的想法。
被…做掉了呢…
替自己的下场作注解,梁官宴的嘴角抽动。
趴在对方的身上,他分心地哀叹著。极力避免,小天使仍是变成了与死人妖不惶多让的色狼个性。真是教育失败…大失败。
赔了夫人又折兵!
脑中瞬间闪过这句话,总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写照。
一旁的卡麦尔早就开始活动著自己酸麻的手臂,直到那种血液暴冲的感觉不再出现,他发现他身上的猫儿仍在恍神。
「噗噜,洗澡去吧,不然会不舒服喔。」
经验丰富,当然也知道男与男情事之後的必要动作。卡麦尔语气轻快地摇晃著身上的小猫。
半拖半拉半抱,卡麦尔心情愉快到几乎可以漠视自己臀部的痛。
打开温水、拿著花洒,他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噗噜,洗澡!」
跪坐在地上的梁官宴抬头,他习惯性地往那人靠过去。
听话地抬手、挺臀、伸腿,等到回过神来,他已经被清洗地乾净溜溜。
靠趴在浴缸的边缘上,梁官宴的视线中是那人毫无遮掩的洗漱。
他正在清洗著自己昨夜留下在他身体里的液体。
嗯嗯…所以…就是这样了呢。卡麦尔爱我、我也爱他。对吧?
眼中的画面并没有在脑袋里被加以分析,梁官宴想东想西。
「噗噜…起来吧别泡太久。」
将小猫从水中捞出来,用一旁的大毛巾将他裹实,然後只围著下身的卡麦尔领著他回到寝室。
即使没有受伤,卡麦尔知道对方的那儿铁定有些红肿。这种状况下,他不能让那人泡水太久以免细菌感染。
没将这样的想法说出来,卡麦尔知道猫儿的面皮很薄。
「乖,等一下。」
摸摸侧躺的身体的猫儿,卡麦尔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走向房门。
站在门边,卡麦尔瞬间改变扮演的角色。
不具温柔、耐心。
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他是、洛兹费玛家的现任主事者。
「…bon…」
(…很好…)
像是看见什麽满意的事情,直视著前方的卡麦尔嘴里吐出这句话语。
55
人体,既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这种观念最早是在艺术中崛起,然後,欧系文化将它发扬光大。
不论是男性、女性,他们大方地称赞著人体的美。而裸露,也是一种表达艺术的方法。
在这样的文化薰陶下,欧美国家的人比较不吝於展现自己。当然,他们也喜欢欣赏别人的身体,特别是当那个「别人」是自己所恋著的人时。
用手指当炭笔、猫儿的身体当画布,卡麦尔在上头用著素描的力道来抚摸他,偶尔,更会用作图那种晕染的方式画弄著圈圈。
贪恋著他,但卡麦尔并未因此只流连在床上,等到猫儿睡去,他动作迅速地来到了套房中的小客厅。
拿出轻薄的手机拨话,听到那头传来熟悉的应答,他很快地下了指令。
并不是对自己的能力感到质疑,但对於这个不能轻易放手的对象,卡麦尔的处理方式会更加谨慎。
总觉得…不小心就又会失去他。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布下天罗地网,绝不能让多年的等待化为一场空。
是的,对付这只心软的小猫…那个方式应该不错。
在这样的念头下,另一个宅子的人开始急急忙忙地行动了。
勾缠著头发,眼神一凛。卡麦尔拨了下一通电话。
通话的两方都使用著号称最美的语言,但他们的态度却是都显得十分疏礼又拘谨。
「Je vous remercie l’avoir retrouvé. Mais j’espère que cela ne se reproduira pas.」
(我很感谢你替我找到他,但,以前的事我希望不会再发生!)
以感激作为开头,但言语中的火气还是慢慢地酝酿著,随著话题的进行,卡麦尔的表情也愈来愈冷。
发出一连串的笑声,卡麦尔说了一句与当下完全无关的话题。
「Ah!C’est骆唯?C’est celui qui était avec nous la dernière fois.」
(对了,他的名字是骆唯吧?就是上次在座的另一个人!)
听见这话,电话那头的另一人果然沈默了下来。
在卡麦尔看不见的地方,那个人握著手机的力道多了几分。
对方接下来的话语让卡麦尔感到愉悦,他用著轻松不在乎的语气回答。
「Ne soyez pas si sérieux.Vous savez ce que je veux dire.」
(别这麽严肃…你了解我的意思。)
「Dans notre coeur,il y a une personne qu’il faut protéger à tout prix.」
(我们心中都有一个即使不择手段也要保护的人。)
将显而易见的状况作了结论,卡麦尔稍微停顿一下提议了这个约定。
「Pour toi,moi et eux,bien s’entendre c’est la meilleure solution.」
(对你、对我、对他们,和平共处才是最好的方式。)
在听见对方那缓慢而慎重的回答时,其实卡麦尔心中也忍不住稍微感到轻松些。终於,两方在互相让步的协调下他们结束通话。
并没有刻意要与对方作对,卡麦尔知道在那人的优势下,自己又失去猫儿的机率很大。
不过…中文不是有些词是这麽用的吗?所谓玉石俱焚、还是两败俱伤?嗯嗯…是这样用的没错吧。
卡麦尔的眼神闪过一丝阴狠,随即又恢复柔美的模样。
嗯嗯…出来这麽久,搞不好噗噜快醒了呢。
换上温柔的一面,卡麦尔蹑手蹑脚地走回卧室。然後,忍不住心中的喜爱,他伸手将猫儿抱在怀中。
笨噗噜…原来你适用这种方式来到我身边的啊!
在刚才的电话中,卡麦尔已经从另一方的口中得知了自己与噗噜相识的来由。
「mon chéri,mon chou!」
(我的小猫,我的宝贝…)
看著神智不清的猫儿爬起身来找厕所,顿时,卡麦尔心中有了一个计画…。
※※※※
「vient!」
(过来吧!)
全身上下只靠一条浴巾包裹住下身,但卡麦尔的姿态却是落落大方,丝毫不因此而困窘。
好奇地伸长脖子,梁官宴看著那人对外说话、再转头回到自己身边。
「耶耶耶耶耶!帕恩?!」
用手指戳著跟进房门之人的身影,梁官宴惊讶地看著眼前一身黑色素雅服装的女士。
由於卡麦尔要求过服侍自己的人必须学会中文,所以管家帕恩能够听得懂对方的疑惑。
即便如此,她仍是没有无礼地注视对方,脸上的表情也不掀波澜。
将发呆的小猫抱起来,卡麦尔坐到一旁的宽大沙发中。亲亲对方露出的肩膀,卡麦尔突然觉得梁官宴还是穿的太少。
将裹住对方的大毛巾往上拉,他东扯西扯地想把猫儿全部塞进毛巾里。
「嗳…你干嘛?快掉了啦!」
两双四肢手缠来缠去,你推我拉,卡麦尔就是不喜欢这个样子的猫儿被人看见。
「Mon maître...」
(主人…)
玩耍似的动作被打断,卡麦尔看往一边,帕恩已经不知何时拿上一叠的毛巾站在自己身旁。
点点头接过,卡麦尔认真地执行著包扎大业。
只是又多一瞥眼,一旁的帕恩马上有了别的动作。
拍拍手,一群穿著整齐的男女进来开始收拾著大床,黑白蕾斯边上头绣有家徽,梁官宴很清楚这些人的身份。
像旋风一样卷进来又卷出去,那些仆役的手脚乾净俐落。
「Comment les choses avantcent-t-elles?Tout est prêt?」
(事情办的如何?都准备好了吗?)
「Oui,tout sera fait selon votre désir.」
(是的。一切都遵照著主人的意思。)
房间内只剩下主仆两人简短的一问一答。问话间,卡麦尔甚至连头都没抬。
拉扯著那人,梁官宴满眼的疑惑。
难不成…你把家当也都带来了?
想起变态死人妖的阵仗,梁官宴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见小猫的挤眉皱脸,卡麦尔持续著好心情。
「帕恩!这是我的噗噜喔!」
抬头面对主人的介绍,帕恩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噗噜…?!不是那只猫儿的名字?
眼前这个东方少年…。
「Oui,mon maître.」
(是的,主人。)
对著卡麦尔鞠躬後,帕恩改口用中文说了一句让梁官宴被口水呛到的敬称。
「噗噜少爷。」
「咳咳…卡…咳咳咳…」
双手揪著卡麦尔,梁官宴没办法接受这麽奇怪的称呼。
一边顺著背拍,一边发出笑声。卡麦尔也觉得这个称呼很有趣。
「帕恩,他叫梁官宴,梁!」
分解著情人的名字,然後用外国的语法再次介绍他的姓。
於是再次开口的帕恩改变了对於这人的称呼。
摆摆手让人离开,卡麦尔知道对方很清楚自己的本分。
不用交代,等等管家就会送进自己与小猫需要的东西。
喵?对了…
精神一閒散下来,脑袋就有馀地来想东想西。他开始介意著雅纳尔对这人说了些什麽,而卡麦尔又对人型的自己了解多少。
不善於拐弯抹角的小猫,很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呐…变态死人妖跟你说了什麽?」
56
「C’est un ange armé de pied en cap.」
(全副武装的天使呢。)
挂上电话,雅纳尔口中喃喃自语著。脑海中出现那一张性别未明的脸,他能想像对方嘴边的噙著的冷笑。
呵呵…和平共处啊,也就是这样了。
离开刻意避开人迹的阳台,雅纳尔回到之前退出的房间里。
看著轮椅上闭目休息的女孩子,雅纳尔的表情不再带著嘲弄。
听见对方的步伐,骆琳睁开她的眼睛,那对璀璨又充满精神的双眼与她苍白的脸色成了对比。
注意到对方细心拉上窗帘的举动,骆琳露出笑容。
「小雅,事情处理完了?」
「嗯嗯…姊姊,我刚刚说到哪里了?」
坐在骆琳的身边,雅纳尔的态度十分亲切。
「万分之一啊…然後呢?」
语气轻快,但其实两人的对话内容沈重无比。
「万分之一…?是的,姊姊。」
「我想姊姊也已经感觉到了,万分之一的机会,姊姊仍是…」
语气中有著惋惜和懊恼,雅纳尔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样复杂。
「小雅,别难过…我早就感觉到了。嗯嗯…虽然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还是失败了呢…」
「这是我自己造成的後果,所以我不怨谁。只是,我希望你能做到当初对我的承诺,好好的…」
「好好的照顾爸妈、骆唯…当然,姊姊,这个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担心。」雅纳尔直视著骆琳保证。
「呵呵…那就好…对了,小宴也帮了我们很多,你别太欺负他…。」
骆琳微笑,她已经从弟弟那儿知道雅纳尔对於梁官宴的恶作剧了。
面对骆琳的调侃,雅纳尔只是以沈默、点头来回应,他明白对方的心情并不似语气般轻松,骆琳是很认真地在和自己交代著。
无言以对,也只能这样。
即使知道情人对这样的结果会悲伤欲决,可其实雅纳尔已经做了最大程度的挽救。
私心地,他并不後悔,因为唯有如此他才能与骆唯相遇。
就算代价是如此高昂。
※※※※
「就这样?」
满脸的不相信,梁官宴不认为雅纳尔只会对卡麦尔说这种云淡风清的解释。
变态死人妖有可能这麽正直吗?
一边替双手张成十字的猫儿扣上衣服扣子,一边不著痕迹地上下其手,卡麦尔坚持要帮这人著装。
「不然呢?噗噜认为我还应该知道些什麽?」
「喵?」
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梁官宴被这样的反问难倒。
对喔…还有什麽?
按照死人妖的个性,他会怎麽说呢?嗯嗯…是这样没错的吧喵!
「还有怎样,不就是说我神经大条、四肢发达又没脑袋、很…笨…之类的…。」
其实梁官宴的反应并没有很慢,才说了几个形容词後,他就发现对方充满笑意的眼,以及自己正在诋毁自己的事实。
喵的!
拖拖拉拉地结束口中的话,梁官宴很容易恼羞成怒。
「没有吗没有吗?他没有这样说吗?」
事实上,雅纳尔的确也没这麽说,在他的想法中,他叫来卡麦尔的重点并不在用言语欺负这人。
亲亲脸,卡麦尔抱著这人往後坐,两人双双叠入大沙发。
「噗噜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
猫儿的注意力被转移,他忿忿地否认著。
「嗯嗯…我也觉得我的噗噜很聪明呢。」
果然,卡麦尔的驯猫手段十分高明,一下子就将猫儿收拾的服服贴贴。
「喵嗷…卡麦尔。」
主动抬起头来与那人亲腻地触碰,梁官宴做著与猫儿噗噜撒娇时一样的动作。
「对了!帕恩怎麽会来,还有那群人是怎麽回事?你不会把家当都带来了吧?」
搥著卡麦尔的手臂,这人丝毫没发现自己质问的口吻如此理所当然。
卡麦尔的反应之大让梁官宴感到莫名其妙,只见他垂著头用哀怨的语气说话。
「噗噜…我这麽努力,可是你还是不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喵的你说什麽?你是卡麦尔啊。」
不喜欢对方那种抱怨方式的指责,梁官宴用手指戳著他。
「噗噜…我就知道你听不懂…」
噘嘴,就算早就知道对方的反应是这样,但卡麦尔还是免不了地感到受伤。
这三年多…只有我…。
「喂,什麽啦喵?」
不明所以但还是产生愧疚,梁官宴不喜欢这种感觉。
腾出一只手在四周摸索,在手指碰到那样东西时,卡麦尔将它拿了出来。
对准一旁的电视按下去,瞬间,这房里出现了两人以外的声音。
「根据可靠消息表示,国际出名的设计师卡麦尔·洛兹费玛,目前就在这个饭店落脚。」
「三年前以写有C·L的黑猫当作商标图腾出道,一出现就撼动设计市场的新人,他的代表作品有…」
看著电视上的放大照片,梁官宴傻在当场,他几乎没听进去电视里记者的讲稿。
看一眼电视、再看一眼身边的人、再转向看著电视…梁官宴持续了这个动作好几次,他讶异地张著嘴巴。
「所以…我需要有人帮我处理事情啊,我不适合出现在公众场合嘛。」
特意摆出与照片上一样的笑容,卡麦尔抽了一束自己的长发在对方脸上扫来扫去。
好失败…他们都知道我又怎样…你还是没收到我在找你的讯息啊。
愈想愈哀怨,卡麦尔张唇咬住那人指著自己的手指。[/size]
藍酷言 2008-3-1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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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软柔柔、可怜委屈,如此凄怨、如此惹人心疼,卡麦尔将自己这三年多的寻找倾诉给对方听。
然後,再次利用对方的愧疚来要求补偿。
看著一旁的车潮,梁官宴以一种很小心、很奇怪的姿势缓步移动著。
痛、痛、痛死了…那个死小孩!
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认著路标,终於,梁官宴找到了自己预设的避难地、不!目的地。
除了这酸麻的身体是自己的之外,梁官宴身上就连衣服都是那人给的。
逃跑!没错,自己的可以说是从那人身边逃跑掉的。
自己在那时还有记得抓钱就不错了,梁官宴根本不知道那人把自己的随身物品放到哪儿去。
只知道,自己再留在那人身边,迟早会因床笫之事而精尽人亡。
一时的心软,害自己又被那人拖回床上,然後…一整天就是在床上…玩!玩什麽?那人什麽都玩,而且自己不行了,那人还能玩死猫一只。
这简直、简直是太过份了!
自己不就是很不喜欢骆唯与雅纳尔的这种行为,怎麽现在主角竟然换成自己与卡麦尔。
只是一天,便无法可忍。
不能忍受自己过著这种糜烂的生活,於是便不再忍耐。
趁著世界名产-狗仔队闹事的同时,梁官宴趁乱跑了出来。
当他在沾沾自喜这样敏捷的反应之时,孰不知那人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地任由猫儿使坏。
有点黏又不太黏,卡麦尔深知这种欲迎还拒、若即若离才是猫儿喜爱的相处模式。
「宴!你怎麽来了?」
骆唯惊讶地看著站在自家门口的好友,不等对方回答,他直接把人给带了进去。
痛!痛!痛!
额上淌出一把冷汗,梁官宴脚步不稳地被骆唯抓著手臂快走。即使举步维艰,他仍是咬著牙不肯发出声音。
看著骆唯跑去通知父母,梁官宴挺著背站在沙发前,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摊著别动。
僵硬地回应著对方父母亲切的招呼,梁官宴很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无异。
「你怎麽来了?」
同样的问话,语气却是完全不同。雅纳尔推著坐在轮椅上的骆琳从一旁的房间出来,他也对於这人的出现感到讶异。
怎麽没被留住?
心中马上猜测到了答案,雅纳尔稍微一想,便知道这是那人有意的纵容。
看著对方扭捏的动作,雅纳尔笑了笑。
「我以为…连假後还不一定看得到你。怎麽?放风啊?」
「死…雅纳尔,你还敢说?就这样把我丢给他!」
意识到这是别人家,梁官宴嘴里的称呼有所保留。
「小宴,坐啊!」
「你们不是旧识吗?」
「琳姐。」
「旧你的头,你明明是故意的!」
对著骆琳打招呼,梁官宴瞬间变脸,但心与愿违,现在的他只能动动嘴巴而已,他的身体可是没办法做出一些激烈的动作。
「官宴呐…坐啊坐啊,小唯还说你这次不会来呢!」
青白著脸僵笑,梁官宴不知道该怎麽回应长辈的招呼。
呜呜,我的屁股痛啦!
环视一旁,梁官宴将求救眼光丢给另外年纪较近的人。
骆唯跟著骆妈妈跑到厨房、雅纳尔的目光也跟了过去,而骆琳,则是摆著手也要自己坐下。
梁官宴发现似乎没人能解救自己。正当他打算小心翼翼地落坐时,他却收到骆琳了然的目光。
「小宴…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骆琳敏感地想起这次梁官宴失约的原因,再看看他那种有所迟疑的坐下,她突然明白对方为何有这种举动。
想当初,自己基於有趣与故意。骆琳也曾拿些特殊物品给骆唯,并且还逼供著弟弟透露感觉如何。
有神的大眼暧昧地眨眨,骆琳因为忍笑而感觉呼吸有些不顺。
「咳咳!咳!小宴,你到客房躺一下好了。咳呵…」
「琳姐…」
充满感激却又尴尬的看著骆琳,梁官宴的脸上有著很有趣的表情。
「可惜…一楼的房间被我占用了,就委屈你到二楼的客房罗!知道怎麽走吧。」
由於行动不便,骆琳在出院後就占据了一楼的客房,一边指引著梁官宴方向,她也一边有意无意地揶揄著对方。
「小雅…陪小宴上楼一下。别欺负他!」
仰头说话,骆琳交代著。
「你去休息吧,我会跟爸妈说的。嗯…需要事後处理吗?」
骆琳直白的问话让梁官宴脸上泛红,他很快地摇著头,没有说话。
喵呜…还好我是上完药才落跑的!
梁官宴一点也没去想为什麽自己在卡麦尔那重重设置的人墙下还能溜掉,而且一堆钞票和零钱就这样被摆在桌上。他只是单纯地认为自己很好运!
龟速爬到二楼的客房,送走那个面带诡笑的雅纳尔,梁官宴放松地趴在床上假死。
喵的…好痛…死小孩我会让你有下一次才怪!
58
爱情的烈火烧出了他们的决心,他们坚定地冲过眼前重重的阻碍,而众人都被这段生死相许的爱情给震撼了。於是,生死相随。
在他们初识的桃花林中,众人再次替他们见证,人间没有不老的青春,人生却有不老的爱情。
他紧抓著AK-47的木制枪托,随著身体的每次颤动都是一条人命,震耳欲聋的枪响是他用来迎接情人的交响曲,一声大过一声,然後在手榴弹那澎湃的收尾下,一片火光中,他对他伸出了手。
然後,王子与公主从此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
喵的!就算是王子跟王子好了…也能有幸福快乐的日子吧!
抱著头在床上滚动,梁官宴烦恼地胡思乱想。各种版本的浪漫故事在他的脑海中成形,然後彷佛化为睡美人中的纺锤针一样,狠狠地扎入他的手指。
十指连心,痛入脊髓。
「喵啊啊啊!卡麦尔卡麦尔卡麦尔啊!」
骆唯回到房间就是听到这阵熟悉的惨叫,他看著一边搥枕头一边抓狂的好友,实在是有些无奈。
十指在枕头上扒啊扒,梁官宴在精疲力尽後将脸埋进了那软软的棉布中。有些旧黄的枕头上头混和著猫儿噗噜与卡麦尔的味道,这是那日卡麦尔让人送过来的东西之一。
哀怨地呻吟著,梁官宴翻来翻去。
「宴…我刚刚在电视上又看到他了喔,听说他…」
「喵的!不要跟我说那个人!」
闷闷地打断骆唯的话语,梁官宴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人现在过的多「好」。
那天愤怒地落跑後,梁官宴随著骆唯与雅纳尔回到学校。
本来想要以冷淡来稍微惩罚那人的纵欲,没想到,那人派遣了帕恩送来自己的手机与这个猫用枕头後,就再也没有与自己联系过。
一开始的得意是以为那人知道自己错了。
然後…随著日子过去,梁官宴在电视、报纸上开始看到那人一连串的活动消息。这些消息无非是什麽知名设计师为了寻找灵感来到这个东方小岛、又或是他对於东方美食赞不绝口…诸如此类的八卦新闻。
没有一样和自己有关!没有!
卡麦尔就像是突然忘了自己的存在,他,只是一个世界出名的设计师而已。
如同电视上所说的一样,梁官宴几乎要相信这人是为了寻找灵感而来。他与自己,毫无关系。
喵的屁!毫无关系!明明就什麽都做过了,这样、那样、又那样!
「卡麦尔…」
愈想愈郁闷,梁官宴嘴里念著对方的名字。
由於是自己跑掉的,梁官宴觉得没脸回去找那人,所以他等待著卡麦尔来寻猫。
偏偏那人毫无动静,梁官宴鼓起勇气想要给他一点提示,却发现自己连他的手机都没有。
完全…不知道该怎麽联络对方!
一种无力感让他愈渐暴躁,梁官宴每天只能啃咬著猫用枕头来发泄。
「宴…想他就去找他啊!都快周末了,反正你又没事!」
「周末?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吗?」
卡麦尔!一个星期了你都不来找我喵!
泄愤地踢著木制楼梯,梁官宴有些想哭。
喵嗷…你不要我了喔…。
「答啦!电话!」
轻松地发出声音,骆唯将旋转椅转了一百八十度朝向好友,他的手指上夹了一张纸条,炫耀地晃来晃去。
「我跟雅纳尔要到了唷!」
「唯!」
双眼冒出凶光,梁官宴动作迅速地爬起来扑过去,却发现对方也灵敏地跳上床铺楼梯。
高人一等的姿态让骆唯能够嚣张地举著手摇晃纸条,他看著下面的人像猫儿伸爪子抓逗猫棒一样时跳时勾。
「骆、唯!给我!」
一番推拉後,猫儿赢了兔子,成功地抢到纸条。
兔子伸出小爪拨拨耳朵,抖了抖胡须後一蹦一蹦跳到上铺。前爪勾著床延的木杆,一脸兴味地看著下头猫儿千变万化的表情。
打电话?不打电话?再等几天看看?
得到了那人的电话,梁官宴又开始陷入新的为难中。总是被动的他,很难提起勇气去主动追求感情。
打、不打、打、不打?打还是不打?我又要说什麽?
在原地缓慢地转圈圈,梁官宴踌躇不定。
哔哔哔哔…哔哔哔…
「Salut!我找卡麦尔!」
(哈罗!)
猛然回神,一转头,梁官宴看见骆唯正拿著手机说话。
「啊?我啊?我是…」
「骆唯!」
三步跨成一步,梁官宴爬上去伸手就是一抢,那张纸条已经被他揉成了一团。
「喵的你干嘛?」
情绪的关系,梁官宴的声音拔高好几度。
耸了耸肩没有回答,骆唯伸出手指了指还在通话中的手机。
这举动果然移转了那只暴怒的猫的注意力。
「嗯喔…嗯喵…卡麦尔在吗?我是梁官宴!」
发出一些迟疑声後,梁官宴一口气将要说的话全部说完。
「梁?梁少爷?」
回话的是一个女声,梁官宴知道她是管家帕恩。
「嗯…嗳!」
一手紧抓著手机,一手无意识地搓揉著指间的物品,梁官宴等待著。
「好的,请稍等一下。」
女声的中文里带著浓厚的外国腔,梁官宴听到一阵微弱的脚步声。
对方停了下来,然後似乎用手掌压紧了手机收话的地方,梁官宴一下子听不见任何声音。
卡麦尔…卡麦尔…
我要说什麽?
紧张著、然後用力地将手机压向耳廓。
毛躁地走动,梁官宴终於听到声音。
「梁少爷!主人现在不方便接听,主人要我传话给您,如果您方便的话,明天可否到主人下榻的饭店来一趟?」
「什麽?」
惊讶地几乎想摔手机,梁官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那人不但不听手机、还要等到明天才有空「接见」自己?!
满腔的不悦只化作一声承应。
「喔…」
没印象接下来帕恩又说了什麽,梁官宴移开手机,然後结束通话。
事情不妙?!
「宴,手机还我!」
骆唯从那恍神中的人手上拿过手机,然後爬下床,准备逃难。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才关上房门,骆唯就听到房里传来大吼与乒乒乓乓的撞击声。
「喵的!耍什麽大牌阿你!卡、麦、尔!!」
唔…雅纳尔雅纳尔。
毫不犹豫地转身,骆唯跑离意外现场。
晚间,窝在情人身边的兔子看见一只烧红眼的猫冲过来跟情人要著住址。
一要到住址,那只猫又冲了出去。
挥挥衣袖,不留下一根猫毛!
隔日一早,忿忿地踏著入土三寸的脚步,梁官宴来到了卡麦尔下榻的饭店。才一进门,就有专人领著他直接上楼。
大门外,梁官宴看到许多拿著相机蹲在一旁的记者。
俨然就是个联合国。
脚步愈来愈轻,但步伐快速变小,最後,竟然就像小偷般蹑手蹑脚。
喵呜∼
临阵脱逃的想法开始成形,梁官宴突然觉得其实自己不是那麽的理直气壮。
要是他不理我怎麽办?明明就是我先偷跑的!
拖拖拉拉,他还是到了那人所在的房门前。
碰碰!碰碰!
直到金属的手把都被握温,梁官宴还是僵在那儿。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我都到了…等等准备好再进去!
吞了吞口水,梁官宴努力地替自己打气。
眼睛瞄啊瞄,他发现四周的人都已经退下。看看门、看看桌子、看看脚、看看握住的把手。
银色精美的花儿栩栩如生,沿著把手一路蜿蜒到门框。
喵…一朵、两朵、三朵…十朵,咦…十、十一朵…十…二…
喀!
专心地数花,却忘了掌下的动作,为了看清楚上头的雕饰,梁官宴转动了把手。
他也听见了门锁打开的声音。
打开了打开了打开了打开了!!!!
等了半天,梁官宴都没有听见声音。
他从门边歪著头探看,一条细缝中,他没看见卡麦尔。
於是大胆地…将门稍微推开。
眼睛四处扫视,终於在某一处停顿了下来。
恰到好处的光线刚好能将对方完全看清。
那人撑著头、被自己赞誉为包含著天空与大地的双色眸子直盯著自己,下巴微扬、然後勾起嘴角。
「Pulu…Embrasse-moi!」
(噗噜…抱抱!)
一个身影从门边窜过,少年像猫一样扑上主人的怀抱。
多年以前,曾经有个少年在自己的日记中仔细地纪录著爱猫的一举一动。有一段是这麽写的:「噗噜很可爱…不管他在干嘛,只要我说抱抱,他就会冲过来!附注:噗噜跟我有一段距离时才会冲过来!平常是看著我直接要我抱!噗噜真的好可爱。」
[color=Purple]番外-他的手段[/color]
[color=DarkSlateBlue]挺直而纤细的茎,柔软如它,刚刚好只能负担著一朵美好的重量,一茎、一花…就是这麽执著的配对。
温柔地抱著专人空运过来的郁金香,卡麦尔的像对待情人一般地小心翼翼。缓慢的脚步像是怕振坏了手中的花朵。
难得地,刚召开完简短说明会的他有著好心情。以往,每次的公开露面都是一次难受,在虔诚的祷告後,他希望猫儿能够看到自己,事後次次又陷入同样的失望。
但这次不一样了,虽然,他从帕恩口中知道猫儿趁著自己开说明会时跑掉了,卡麦尔心中还是充满喜悦。
果然…噗噜跑掉了呢。
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卡麦尔派了人紧紧跟著他,直到梁官宴到了他的朋友的家中。那儿是另一个人的领域,自己可以很放心地将猫儿放在那。
一枝一枝细心地摆放,卡麦尔悠閒地享受著独处的时光。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并不轻松,在外头虎视眈眈盯著自己的人可不少,这是他使用那个方式来找猫儿的後遗症。
为了避免猫儿受到池鱼之殃,因此卡麦尔甚至成为猫儿落跑的助力。
先将那人清洗乾净、仔细地上药、穿衣…再在他随手可及的地方放上钱财,一路又让人帮他开路一直到那只兔子的窝。
卡麦尔这才有了心情处理花儿。
成名後有好有坏,好的是这是自己选择的方式,坏的则是他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人在观看著。记者们无所不用地想要挖掘自己的秘密,因为这是「众人」想要知道的。
著实花了一番功夫才将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从政治上、商业上、甚至透过一些不光明的手段…卡麦尔能确定众人想要看见的是他愿意给人看见的那一面。
突然的恍神,卡麦尔的手被小剪刀给刺伤。血珠就像是红宝石一样亮丽,皱了皱眉,卡麦尔将手指放入口中吸吮。
脸上却泛出微笑,卡麦尔无奈地摇了摇头。
结果…他还是不知道啊。那个人不是说了,噗噜并没有这三年多的等待时间,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只是不久前的梦境…。
不可否认心中有些难受,卡麦尔并不是可惜自己在这上头花的时间。他更加在意的是两人感情的不平衡。
当梁官宴是猫儿的时候,自己为了大局可以多加忍受。
但他恢复人型了之後,自己付出多少、卡麦尔要对方必须给自己相等的回馈。
我用三年的时间累积起的想念,噗噜…什麽方式都好,我就给你一个星期去倍增吧…。
嗯嗯…这样的话,这麽做也许不错。
就是这个霸道的念头,卡麦尔决定强忍著感情不去联络猫儿。
他要迅速地、让猫儿对自己无可自拔。
「噗噜噗噜…我啊,将我的皇冠、宝剑、黄金全都给你唷…。你只要拿你自己来送我就好!」
手指拨弄著酒杯形状的花瓣,卡麦尔想起关於郁金香的传说。
浅笑、一想到猫儿自此後就完全属於自己,卡麦尔忍不住高兴了起来。
几日後,卡麦尔的等待有了美好的结果。
耐心地等著猫儿开门。
他张开双臂轻轻地呼喊,然後感受到那温暖的重量。
比起纯洁…我更希望你收下我的爱情。我承诺…你是我唯一的最爱。
---The End---[/color][/siz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