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他人眼裡的美好》作者:黑蛋白【完結】

酒紅精靈 2009-2-21 21:07

他人眼裡的美好--21
建檔時間: 9/3 2008  更新時間: 09/03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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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總是這樣,當你一天天數著希望日子快來,卻怎麼數都覺得遠。但當你希望他稍
為停留時,總是一眨眼都到達了。

  原以為一周很久,他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思考慢慢準備,卻在想見到阿諾德,跟希望
維持這種思念的現況中,眨眼及至。

  安旭日一直覺得白色燕尾服穿起來,像是盛裝打扮的小丑。而他現在就打扮得像個失
意的街頭藝人,不但穿著白色燕尾服,領口袖口還用細緻的金絲刺繡,絲綢的白色領巾上
,也用銀灰的色彩在邊緣刺繡裝飾。

  站在休息室裡,他連逃避看到自己的蠢樣都沒辦法。

  為什麼三面牆都是鏡面?而唯一不是鏡面的牆卻是落地窗?這種房間的設計不是很奇
怪嗎?讓人完全無法安心休息。

  繞著房間中央的沙發組踱步,他覺得自己培養不出足夠的勇氣面對訂婚這件事情。

  很久以來他從未懷疑過這件事情的必要性,他是社會菁英,金字塔頂端的人,當然需
要婚姻來延續維持自己的優勢。

  瑪蓮娜是個好人選,家世背景雄厚、本身也受過良好的教育、重點是他們對婚姻有同
樣的認知。

  關於兩個家族的結合,以及利益、權力的交換融合,無關乎任何柔軟的感情,不需要
對對方的感情負責任,但能在外人面前營造完美的形像。

  他的焦躁,其實並不是來自於訂婚這件事本身。

  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他立即停下腳步蹙起眉瞪著門邊。「帥昭安,為什麼你總是
不敲門?」

  穿著高雅的水藍色禮服,帥昭安笑咪咪地對他吐舌頭,嘴唇帶著水光,他想一定是剛
剛才含完糖的關係。

  年過三十的女人,為什麼還這麼喜歡吃糖?

  「差不多了,你有話想對我說嗎?」走進休息室帶上門,安旭日還聽見門上鎖的聲音
。他的心,也跟著猛跳好幾下。

  「我......」他知道帥昭安指的是什麼,然而現在他還是說不出口。「你等等別吃得
太豪邁,別人會以為我對你不好。」

  「我真不懂,食物明明很美味份量也足夠,為什麼每個人都像動過縮胃手術,光舔味
道就會飽嗎?」帥昭安輕輕翻白眼,滿臉不以為然。

  他很感謝帥昭安沒有逼問他任何事,就算是那天他任性要求,帥昭安依然不曾問一句
。比起家人,他有時候真的感到對不起這個好友,他究竟影響了她多少人生道路?

  「還有多久?」然而他現在沒辦法平靜的跟帥昭安說話,一邊問問題他也垂頭看著手
錶。

  在五分多鐘訂婚宴會就要開始,他現在是不是該去準備?

  「阿諾德來了,聽說帶了有趣的東西當賀禮,你爸爸看起來很得意。」當帥昭安用到
「你爸爸」這個詞時,代表她已經受不了安道陞老先生的囂張。

  安旭日僵硬地苦笑,他當然清楚爸爸會多麼驕傲虛榮。

  「你該去會場等我進場,這時後不要讓人覺得你不懂輕重。」再不久,服務人員應該
就會來敲門請他去宴會廳門口等待新娘,然後兩人一起進入宴會廳開始這場訂婚宴。

  他不希望帥昭安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他的休息室,還落人閒話。

  在削肩禮服下圓潤漂亮的肩膀一聳。「好吧,讓我最後問一句,如果要離開美國你想
去哪裡?」

  「......小綿羊最後到哪裡去了?」

  「某顆星星上。」

  看著帥昭安對自己嘆氣,安旭日僅僅高傲地挑起眉,沒做任何回應。


※※


  訂婚宴的流程非常順暢,一切像排練過無數次。安旭日跟瑪蓮娜在宴會廳門外碰頭,
兩人有禮地微笑,接著自然地牽起對方的手,像他們是相戀多年的戀人,一切終於修成正
果。

  中型宴會廳裡大約有50人左右的賓客,雖然不是婚禮但還是找來了兩個打扮成花精靈
的小花童,走在他們前面灑花瓣跟糖球。雙方的父母都到齊......安旭日早就忘記自己多
久沒有同時看到爸爸跟媽媽。

  一切都像在夢中進行,不知不覺他交換了訂婚戒指,沒有互相套上就只是交換放了戒
指的盒子。然後兩人一起坐在主位上,接受親朋友好的祝福及很不出色的表演。

  安旭日的視線一直很克制地不要落在阿諾德身上,但那非常難。

  金色的長髮在水晶燈光下還是燦爛耀眼,用一條黑絲帶在頸後紮成一束,然後隨意散
下。一身隨意的鐵灰色西裝,同色系的領結,碧綠的眸色顯得搶眼。

  極為醒目,其他賓客像是路邊的雜草,專為突顯阿諾德的顯眼。

  典型日耳曼人的五官完美俊秀,帶著安旭日很喜歡的微笑,配合上眼神根本就是光明
正大在挑逗他。

  安旭日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臉紅,只能一直叫自己移開視線,過不了多久又轉回阿
諾德身上,心口微微為了這種偷情似的興奮緊張,急促地跳動。

  「黑爾先生,聽說你帶來了有趣的小禮物要跟大家分享。」宴會進行道中段之後,安
道陞敲敲酒杯,帶著完美的微笑看著阿諾德。

  「的確滿有趣。」接受大家的視線,阿諾德優雅地站起身,頑皮地擠擠寶石般的綠眸
。「就希望不要是我敝帚自珍了。」

  會場的燈光慢慢暗下來,在主位的右斜方放下一塊螢幕,安旭日的胸口狠狠揪緊,他
幾乎沒辦法呼吸。

  「我很意外跟安旭日先生成為朋友,為了祝福他的婚姻美滿,身為好友當然要用男人
的方式給與慶祝。就從我們如何認識開始好了。」微暗中,阿諾德的笑容依然顯眼,金髮
像陽光般閃耀著。

  緊張地抓過水杯,水要滑近咽喉前被哽住,安旭日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沒有真的咳出來
,只能狼狽地瞥望阿諾德更開心的笑容。

  他不是真心的微笑......或者說,那不是好心的微笑。每當阿諾德準備傷害他時,都
會不自覺露出這種燦爛耀眼,卻不帶任何感情的笑容,像是阿諾德不是個人只是某個機器
驅動的軀體。

  屏氣凝神等待開始,就算已經有心理準備,安旭日依然因為第一張照片全身顫抖。

  那是他......衣衫不整地跨在阿諾德腰上,腰部被結實的手臂摟著,潮紅的臉頰很直
接說明他們在做什麼。

  安旭日聽見瑪蓮娜微微抽口氣,是宴會廳裡唯一的聲音。

  「黑爾先生!你這是!」頭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安道陞。

  他憤怒地跳起來,瞪視隨意慵懶的阿諾德,像是用盡所有力氣才終於克制住沒有把高
腳杯扔過去。

  「禮物。」有趣地聳肩,阿諾德優雅地將雙手交疊,挑起單邊眉毛。「安道陞先生,
我很好奇你現在打散如何斷尾求生。」

  「斷尾求生?」鞍到聲緊緊扯著餐巾,全身緊繃得發抖,憤怒壓抑的低吼。

  「沒錯......斷尾求生。」阿諾德依然一派優雅,甚至還端起酒杯對安旭日搖搖。「
你想否認我跟旭日的關係,卻仍邀請我參加這場無聊的宴會,倒是幫我省了不少工夫。」

  「黑爾先生,我不知道你拿出這種合成照片的原因在哪裡,我們應該是合作夥伴。」
薑是老得辣,安道陞雖然氣憤到恨不得殺了阿諾德消氣,依然努力擠出扭曲的笑容試圖解
決事情。

  他不願意這場聯姻失敗,但也不希望跟黑爾家的合作破裂。

  「合成照片嗎?」阿諾德輕柔地笑出聲,綠眸對向在瑪蓮娜身邊臉色慘白,但意外鎮
定的安旭日。「旭日小寶貝,這是合成照片嗎?」

  所有賓客似乎都還沒從照片得驚嚇中回神,也可能是打算觀察行情勢,免得選錯邊。
所以尚未有人開口,只是很一致地看像安旭日。

  因為白色燕尾服顯得膚色更不健康的男人,繃緊了身體,筆直的挺著胸,連根頭髮都
沒有亂掉。

  「不......這不是合成相片,我是個無法愛女人的男人。」深吸口氣,安旭日發現自
己比想像中冷靜,偏高的聲音平穩得接近冷漠。

  瑪蓮娜又抽了口氣,接著是女方父親用力皺起眉,拘謹冷漠但藏不了憤怒的聲音:「
安道陞先生,請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安旭日!」

  冰涼的液體在臉上散開時,安旭日僅是閉上眼睛,避免酒精跑進眼中。

  「安老先生,現在就激動太早了啊!我還有更精彩的東西呢!」阿諾德爽朗地哈哈笑
,像是這一切都只是安排好的鬧劇,而他也不是主導人。

  「黑爾先生,很抱歉,希望你離開。」這是安道陞最後的冷靜,要不是在宴會場,他
一定要安旭日附出代價!

  「繼續,請繼續。」回應的是安旭日,他已經默默將臉上的酒擦乾,但前髮已被沾濕
,帶點無辜地垂在額上。

  「小寶貝,你看起來像個殉道者啊!」阿諾德瞇著眼睛,像是笑又像是惡意地扭唇。

  「阿諾德......你愛我嗎?」站起身,這個問題安旭日問過很多回,從嘲弄、期待、
逃避、確定到......

  「小寶貝,我當然愛你。」總是那樣輕鬆地微笑,誓言從阿諾德嘴裡出來,比呼吸還
自然。

  苦笑,安旭日深吸口氣,坦然地看著阿諾德。「我知道你愛我,只是不夠愛而已....
一直不夠愛。」

  「這點,我無法否認。我們之間,沒有足夠的催化到我願意夠愛你。」簡直像繞口令
,阿諾德自顧自笑起來。

  「我知道......你不可能夠愛我,因為......」用力咬住嘴唇,安旭日轉頭看著憤怒
到雙眼充滿血絲,卻因為地點時間問題強忍著不衝上前痛揍他的爸爸,露出像哭的笑容。
「萵苣王子不是壞女巫的孩子,而是壞魔法師飼養可憐的村姑所生出來的孩子。」

  「安旭日!立刻閉嘴!」安道陞在也無法忍受,粗魯地踢開椅子,一巴掌往安旭日臉
上揮。

  白色人影被打得倒在桌上,杯子倒成一片,瑪蓮娜尖叫著挑起來往後躲。

  「我的父親,安道陞,在做販嬰這個事業!」不是尖叫,也不是神經質的怒吼,安旭
日只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把他所看到的報告上的資料嚷出來。

  「對。」阿諾德不再微笑,冷淡地點點頭。「而我,就是他賣掉過的孩子,三千八百
公克,純日耳曼血統的男嬰,三百萬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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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家喘氣,謝謝合作唷

酒紅精靈 2009-2-21 21:07

他人眼裡的美好--22
建檔時間: 9/4 2008  更新時間: 09/04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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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阿諾德的告白,宴會場終於騷動起來,賓客之間相互交頭接耳,安旭日從眼角餘
光可以看見瑪蓮娜皺著細緻的眉頭,厭惡地縮在父母身邊瞪他。

  很有趣......安旭日彎起唇輕笑,他竟然能明白瑪蓮娜的心情,不是因為販嬰這件事
情厭惡安家,也不是因為他喜歡男人,而是因為他失去了應有的價值,連帶影響了她的價
值。

  現在的竊竊私語,到底有多少是真心感到驚訝,或者為了販嬰及他的性愛照片感到厭
惡?這裡光鮮亮麗的上流社會,他眼裡的光明美好,正確的價值觀念,如今只讓他忍不住
想發笑。

  「不要血口噴人!黑爾先生,旭日病了不代表你就能欺負安家的人!那張照片絕對不
是旭日願意拍攝的,你要怎麼給我交代?」安道陞的吼叫已經完全失去該有的冷靜,在外
人面前總是高雅有禮的表情,扭曲得誰也不願意看。

  「我沒有病。」慢慢撐起身體,臉頰上火辣辣的,但比起之前的傷要好得多。

  一聽見安旭日開口,安道陞瞪起眼,肩膀一動看來又準備動手了。

  「安老先生,也許你願意先解決我這邊的問題。」阿諾德一派輕鬆地支開安道陞的注
意力。「也許我們可以聊聊您那個......嬰兒工廠?」

  「我不需要為子虛烏有的事情做解釋,倒是黑爾先生你要怎麼解釋對安家的侮辱?」

  「侮辱?是指......」阿諾德輕挑單邊眉,放下手中的酒杯,優雅慵懶的用手指在杯
沿上滑動。

  「這種下流得事情,我不想弄髒自己的嘴!」完全失控的尖吼卻反而讓阿諾德很開心
,碧眸笑得彎起來。

  「那是我自願的。」輕嘆口氣,安旭日知道與其讓阿諾德亂說話,他不如把事情攬到
自己身上。

  「閉嘴!你這個沒有用的廢物!我安道陞沒有你這種孩子!安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似曾相似的怒罵,讓安旭日幾乎笑出來。

  「爸爸,我不一定比你丟臉。至少,我沒有犯罪,最多就只是像你說的:我病了。」
他是安旭日,安道陞曾經最驕傲的兒子,成功、幹練,站在金字塔頂端,該反擊的時候他
不覺得自己該客氣。

  「閉嘴!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渾蛋!」安道陞抓起倒在桌上的酒杯就往兒子臉上砸。

  瑪蓮娜發出尖叫,女方家人連忙彈起身閃避,反倒是安旭日動都沒動,任由酒杯砸在
臉上發出鈍響,一陣刺痛從眼角蔓延開,摔壞的玻璃破片再跌落在桌上及地上。

  「旭日!」帥昭安驚叫聲,決定不管安旭日是不是會生氣,跑上前用手帕按住冒血的
傷口。「你幹嘛不躲!」

  當然,她還想問阿諾德,既然要瞪她為什麼不阻止安道陞?非要把事情搞成這樣?現
在是上演家庭倫理悲歡劇嗎?

  「這樣就扯平了......」輕輕握住帥昭安的手,安旭日冷靜的微笑。「我會離開安家
,至於您的事情......我想阿諾德應該也會同意我這麼做,把資料寄給調查局。」

  「你!」安道陞沒有想過一向順從的兒子會這樣桶他一刀,過度震驚下他反而無法做
出任何反應,只能握著拳全身發抖。

  「你都知道?」絲緞般的輕語,讓安旭日挺直的身軀微顫,他更用力握住帥昭安,努
力撐著微笑。

  「是,我知道......但那不是存心的,我原本只想多了解你怎麼從高塔裡逃出來。」
說得好聽是愛,但說白一點......安旭日自己都不確定那到底是不是愛。

  他願意承認跟阿諾德的關係,他也願意親手毀掉自己相信的世界......如果讓阿諾德
做了這些事,他總有一天會怪罪他,所以......

  「我想不只你不夠愛我,也許我也不夠愛你。」這麼說才是最好的吧!

  練習過很多次的微笑,不能勉強、不能僵硬,也不能看起來像在哭。安旭日知道自己
辦得到。

  這是他到手的愛情,只有一點點,非常溫暖地握在掌心,絕不放手!想要得到目地,
總是要做點犧牲的,他一輩子都這樣走過來,所以無所謂。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阿諾德優雅地聳肩,然後一如往常頑皮地對安旭日擠眼。「
對愛情嗤之以鼻的人,怎麼可能懂得附出這種感情?」

  安旭日看不出來阿諾德真正的感情,從來就不曾看出來過......所以他只能微笑,扯
下脖子上可笑的領巾,拉著帥昭安離開。

  從主桌到門口的距離其實一點也不長,走起來卻像是一個世紀那麼久,特別是從阿諾
德身邊經過時,熟悉的古龍水氣味讓他幾乎無法踩出下一步。

  紅色的地毯上還之前灑落的花瓣跟糖果,每踩一步奇妙的觸感很像在夢境裡的感覺。

  他的人生經歷過三場夢境,年幼時活潑天真,相信自己可以成為一個詩人,相信爸爸
媽媽會在半夜回來偷親他的臉頰。第二場是很長的夢,他以為自己成為太陽,努力而且獲
得成功,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任何東西重要,除了權力他不信任柔軟的感情。

  現在,他走向第三場夢......人們的眼睛都看著他,對他露出驚愕甚至厭惡鄙夷的目
光,在不長的走道上像走了半生的時間,然後推開了門,燦爛的陽光從大片玻璃牆外射入
,他沐浴其中。

  「我愛他。」拉著帥昭安在走廊上奔跑,安旭日知道爸爸現在沒有心力對附他,他們
可以很順利的離開。

  「我知道。」帥昭安回握好友顫抖的手,雖然現在看起來很像浪漫的私奔,不過現實
向來比較單調一點。

  男主角正跟女主角敘述他對另一個人的愛意,而女主角則擔心自己會因為跑太快踩到
裙襬。

  「所以我不可以說出來。」身為外科醫生,安旭日很注重體力的維持,就算一邊跑一
邊回頭說話,他的氣息幾乎沒有亂掉。

  「旭日,不說出來他不會知道。」帥昭安有點擔心,阿諾德不若安旭日以為的那麼不
愛,卻也不夠感性到會發現安旭日的真心。

  錯開後,還有機會再相見嗎?

  回應她的只有像哭一樣的微笑,還有安旭日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終於落下來的眼淚。


※※


  一開始是未婚媽媽之家,收容未成年的少女,讓她們有地方可以順利生下孩子,然後
告訴他們小孩會被好家庭領養。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的平衡異常微妙,比如又窮又年輕的少年少女,有極強的生產力
。然而所謂金字塔頂端的菁英,卻常有不孕症或者生不出繼承人的困擾。

  有需求,就會出現供應。

  從原本的未婚媽媽之家,慢慢得為配合金字塔頂端的消費者,嬰兒們也需要像寵物那
樣有血統證明書才行。

  也就是說女方的血統不能太糟糕。

  很多聰明年輕美麗的女孩,考上了大學卻沒有能力應付時,安道陞找上了他們。各種
國籍血統都有,付出高額的費用後,少女們像配種的動物,一張張照片送到那些「成功人
士」的手中,讓他們挑出自己喜歡的類型,然後受孕。

  合法來說,這是代理孕母,只是卵子不一定來自「成功人士」的夫人,也不一定全然
是「人工受孕」。

  上流階層總有很多花樣可以玩弄下層階級的美女,這是一個「供需平衡」的世界。

  這不過就是工廠的生產線,母親對孩子沒有感覺,所以輕易的出賣。父親對孩子與其
說期待,不如說需求,所以願意付錢。

  一個孩子最多只值4百萬美金,比某些稀有寵物價格還低。

  這就是他的價值,阿諾德•黑爾,三百萬美金。

  『我不能讓來路不明的你,搶走屬於我的世界。』當他得知這個事實時,決定從母親
那邊求證,而得到這個答案。

  『我比您手上的婚戒還廉價哪!』他一派悠哉地哈哈笑,只有自己知道抽緊的胸口幾
乎無法順利呼吸。

  母親沒說什麼,只是默默拔下戒指,轉過頭一眼也不看他。

  每個人都說自己的世界被他毀滅,這是他愛人的方式......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沒有
屬於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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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了(滾動)
所以,這很微妙......可能結束也可能不結束
本來想結束在這裡,後來想想就讓他們談談黃昏之戀也不錯啦(囧!要多黃昏啦!)
XDDD 不是啦,總得要有理由讓他們能再一起啦
分開一段時間其實不錯啦嘿嘿
前面大部分是旭日視角,既然阿諾德已經解謎完,那接下來就是他的視角了

酒紅精靈 2009-2-21 21:09

他人眼裡的美好--23
建檔時間: 9/5 2008  更新時間: 09/05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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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安旭日從他身邊走過去的時候,他不自覺將目光投去。就算穿著一身可笑的白色燕
尾服,還有複雜到幾乎掩蓋住「安旭日」這個人的金色刺繡,依然有種小小的光芒,很溫
暖也很羞澀,讓他移不開眼。

  然而安旭日沒有看他,雖然冷靜的腳步微微慢下,在與他擦身而過時,淺色的黑眸稍
稍浮出一層水光,可愛到讓他想動手把人從帥昭安手裡搶過來。

  沒有停下、沒有轉頭,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堅定地走到門邊,推開那白色典雅的
門扉,沐浴在陽光下。

  他垂下眼笑了,太過耀眼的男人讓他無法直視,他還是喜歡之前那個豎著毛虛張聲勢
,神經質卻很可愛的安旭日,沒這麼耀眼,只要他多花點心力,總有一天會把他當成全部
的世界。

  但這是一個沒有犧牲就沒有收穫的世界,他從來不曾對安旭日隱瞞過任何一件事,只
要提出疑問他就會照實回答。

  對於「愛情」這件事情,他有渴望、有需求,也懂得付出與收穫,所以他是真心愛著
安旭日,就算是現在,就算安旭日是安道陞的長子,他依然愛著。

  愛,但是不夠愛。

  這是他想了一輩子的事情,從12歲那年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了,他不認為自己應該
要被愛情沖昏頭,放棄計畫了一輩子的事情。

  當然,初遇是意外......他沒想到會在酒吧遇到喝醉的安旭日,那當下他也沒把醉醺
醺顯得格外可愛的男人,跟資料照片上那面冷漠神經質的人想在一起。

  所以,他才會不小心付出了愛情。

  他達到自己的目地,安旭日也照他預想的利用了他,離開安道陞,開始有自己的光芒
。他知道安旭日迷戀他,沒有什麼比喜歡自己的人更好操控。

  西裝內袋裡傳來小小的震動,阿諾德微挑眉,又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安道陞,優雅地
點點頭。「安老先生,我想你應該很樂意我離開,那就在此告辭了。」

  儘管安旭日最後的告白跟逃離稍微超出他的預想,不過一切都仍稱得上完美。

  「我不會放過你!」跟安旭日接近微高的聲音顫抖緊繃,像是被人掐著脖子,費盡力
氣才從牙縫裡擠出來。

  無所謂地聳肩,他哈哈一笑,轉身踩著剛剛被安旭日踩過的花瓣及糖果碎屑離開。

  走廊上面對著一整片玻璃牆,稍遠的地平線上可以看見湛藍的海水顏色,跟天空的分
界像染上一層薄霧。

  安旭日推開門看到這片景色時,想的是什麼?阿諾德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但又不確定
,此外他也不需要去確定。

  一切都到此為止了。

  深深吐口氣,他才從內袋裡拿出震動的手機。「尤迪特,事情都辦完了嗎?」

  『當然,你交代我的事情哪件不是妥妥當當?恐怕上帝也沒辦法讓你這麼有求必應,
請稱呼我完美先生。』清澈又年輕的聲音嘻嘻哈哈的,帶點可愛中透出慵懶,阿諾德挑起
眉輕笑。

  「好吧!吾友,我親愛的完美先生,我這邊也是好消息。」

  『安道陞嗎?他現在應該像死人吧!啊哈!不能當場看到真是我的損失,難得我還貼
心地把那麼有趣的資料給了他驕傲的兒子。』總是不能安安靜靜的做一件事,電話那頭除
了輕快到幾乎跳出話筒的回應,還加上非常震撼的音樂聲。

  奧夫的《布蘭詩歌》首章,正在耳邊轟然巨響。

  稍稍將話筒拿離耳邊,就算這樣音樂聲依然明顯。他下意識左右看看,視線猛地停在
左邊走廊的底端,一身高雅水藍色禮服的女性優雅身形上。

  「黑爾先生。」女人朝他親切地微笑,遲疑了下還是舉手對他招招。

  他並不喜歡帥昭安,太冷靜、太精明,而且跟安旭日非常的接近。如果今天他要安旭
日從他跟帥昭安身上做選擇,恐怕不一定會贏。

  安旭日的世界並沒有被他毀掉,基石太過堅強了,只要帥昭安在,安旭日的世界永遠
都能保持住最後的底線,不可能為了他旋轉。

  「黑爾先生,也許身為小妾跟小狼狗,我們可以和平共處。」看他站著微笑不動,帥
昭安也無所謂地靠上前,但很小心不太接近。

  「你們私奔了不是嗎?」直接掛斷手機,這種時候不適合讓布蘭詩歌當配樂。「旭日
小寶貝呢?」

  「我們約在機場見,總是要分頭回家拿行李。」帥昭安聳聳肩,習慣性含著糖的菱唇
微微噘了下。「黑爾先生,我只是想跟你說,離開美國後旭日打算跟我回台灣待一段時間
,這是我住所的電話地址,還有我的電子郵件。」

  看著絲綢手套包裹的纖細指間那張字條,阿諾德冷下表情,碧眸像冰塊般清澈得令人
心驚。

  「為什麼要給我?」

  「嗯......你不打算繼續愛安旭日嗎?」帥昭安也沒有縮回手,歪著頭對阿諾德眨眼
睛。「也許你很不以為然,可是在我看來,你跟旭日都不像自己說得那麼不愛。」

  「帥小姐,假若你想當諮詢師,個人建議你還是多訓練敏感度。」碧眸瞥了眼字條,
又移上帥昭安極東方古典的臉龐。

  「我只是說出我看到的。」對輕柔細語裡的刀槍劍棍毫不在意,帥昭安反而露出阿諾
德從沒看過的明朗笑容,帶著少女活潑的氣息對他吐舌頭。「你跟安旭日很像,所以我懂
。」

  這應該是笑話,阿諾德扭了下唇。他並不認為自己像安旭日那樣看似冷漠其實太過感
性,不理智也不夠沉穩,很容易被情緒帶著走。

  所以很可愛,可愛到他一直想成為安旭日的世界。

  「如果你堅持,我沒有意見。」看著那隻仍舉著的手,阿諾德聳肩,終於抽走那張字
條。

  「帥昭安!」女性尖銳的怒叫從身後很是時候的傳來,他沒有回頭,卻看到帥昭安臉
上的微笑突然變成憐憫,很快又收拾掉。

  「安明月,對不起我要走了。」她提著裙襬退開,不知道是基於什麼心情,阿諾德突
然壞心地一笑,伸手扯住她。

  距離並不遠,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悶響很快就衝過來,接著是清脆的巴掌聲。

  「你竟然帶走哥哥!安家從來沒對不起你,你這樣報答我們?立刻把他還來!」安明
月激動的臉色通紅,精心妝點的臉雖然不至於太扭曲,卻很嚇人。

  因為阿諾德的壞心,被搧了一巴掌,帥昭安只能捂著臉頰,苦中作樂的假裝旁邊有攝
影機,現在正在上演最受歡迎的台灣連續劇,總有一幕會輪到她甩人巴掌。

  不過,該說清楚的話還是要說清楚。

  「對不起,我才是被帶走的那一個。更何況我這麼愛旭日,絕對不可能離開他。」這
句話一出口,同時有兩個人變臉。

  帥昭安覺得自己真像周年慶的百貨公司,為了拍賣都跳樓了。

  「你這個賤女人!」安明月抓狂尖叫,手又揮過來。

  第一次被打是不小心,第二次被打就是遲鈍。帥昭安雖然還被阿諾德揪著,但人是有
兩隻手的。

  姿勢有點不順,但要抓住還是可以。她不自然但準確地擋住安明月的巴掌。「抱歉,
我不喜歡痛。」

  「你......」

  「你以為你能在安旭日身邊待多久?」阿諾德強悍地打斷安明月的尖吼,輕描淡寫的
卻跟蛇一樣令人不安。

  「這個問題是用什麼身分問?」

  狠狠揪起眉心,所以他討厭帥昭安這個女人,太聰明、太尖銳,讓他非常不好控制。

  「真不討喜。」他誇張地嘆口氣,鬆開帥昭安改制住安明月。「他知道你做的事嗎?


  「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何必要問?像我就沒問你會不會找來。」帥昭安優雅地後退
一步,然後對他吐舌頭。「掰掰。」

  目送水藍色的人影輕快地遠去,阿諾德厭煩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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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德篇OTZ
昭安姊接!請嫁給我!\( ̄ε(# ̄\)☆╰╮o( ̄皿 ̄///)

酒紅精靈 2009-2-21 21:10

他人眼裡的美好--24
建檔時間: 9/8 2008  更新時間: 09/08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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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車上,阿諾德交叉著手臂看窗外,在路上轉了幾次之後,車子駛到離海最近的那
條公路上,極像電影裡的場景,公路稍過去是巨石裸露下削的海岸線,因為天氣很好藍色
的波紋參雜一些白,一盪一盪在巨石上散開。

  在美國他不喜歡住旅館,總覺得會被綁手綁腳,所以買了艘遊艇住在上頭。

  安旭日說他討厭海......一抹微笑在唇邊上揚,這種小事情何必記如此牢?他從來不
是多愁善感的人。

  手機又在內袋裡響起來,他懶懶拿起來瞄了眼來電顯示,碧眸驚訝地瞠大。

  他以為自己很冷靜,直到手肘敲上車窗傳來一陣麻疼,忍不住苦笑。「我以為你不會
打電話給我了呢,旭日小寶貝。」

  一聽見他的聲音,那頭傳來小小的輕哼,有點不以為然又有點撒嬌,讓阿諾德支著額
頭笑不可抑。

  『不要笑!我......我是要跟你說......說......』神經質的聲音可愛地拉高,語尾
卻又羞澀地吞吞吐吐,他可以想見那張白皙臉上是怎樣故做強悍。

  「為什麼打電話給我?」還是笑著,但該問的問題阿諾德也不打哈哈,他不認為安旭
日在說出那種話之後還會跟他有連繫。

  也許他們彼此相愛,但最愛的人最終還是自己。

  已經結結巴巴的尖細聲音,立刻噎住似,短促地叫了聲,接著是急促的喘氣。

  他喜歡安旭日的喘氣聲,特別是趴在他身上時,又羞恥又渴望,紅著臉頰又努力要把
持理智最後潰堤。好幾次讓他差點放棄自己的計畫。

  「小寶貝,你這樣喘我就懂了,事不宜遲我們立刻開始。」

  『立刻開始什麼?』隨著狼狽但努力鎮定的輕語一起透過話筒的是有點吵雜的人聲,
他似乎聽見安旭日小小彈舌。

  「你不是想跟我來場『電愛』嗎?說吧,小寶貝,你現在進行到哪一階段了?需不需
要我喘兩聲助興?」

  『阿諾德!我不是打電話跟你玩這種變態無聊的遊戲!』安旭日怒吼,白皙的臉上一
定透出豔麗的粉紅色。

  「那是為什麼?」上一秒輕挑,下一秒嚴肅,像來是阿諾德最讓人捉摸不透的特質,
從以前母親及姊姊就因此不是很能掌握怎麼跟他相處,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因為他格格
不入,所以特別能保持冷靜跟理智罷了。

  又像被掐住,安旭日發出「呃!」一聲,呼吸聲加重,甚至可以感到微微的顫抖。

  為什麼帥昭安會說他們一樣?阿諾德並不開口催促,只是有點無聊地看著窗外藍色的
海洋在太陽底下閃閃發亮......太過耀眼,跟他所在的地方完全不同。

  『我......』喘息聲變得更清楚,相對得吵雜的人聲模糊,他想安旭日應該是把話筒
緊壓在耳邊。『我,我是想告訴你,我......我要去台灣。』

  原本慵懶的坐姿,不知不覺挺起,阿諾德也跟著把話筒壓在耳上。「小寶貝,為什麼
特別告訴我你跟帥昭安私奔的地點?這是要我去搶走你嗎?」

  他還是若無其事地笑著,心口卻微微繃起。

  『你不打算做的事情,就不要輕易說出口!』安旭日總是非常認真,虛弱的聲音猛地
尖銳嚴厲起來。『我、我很認真要告訴你,如果......如果......總之我在台灣!』

  「我不會去找你。」搶在電話掛斷前,阿諾德淡淡地應了聲。「安旭日,你認為我們
還可以繼續像過去那樣在一起嗎?」

  『我只是......只是想,也許我們可以是朋友,畢竟你讓我......』

  「安旭日,你是這種天真無邪的人嗎?你說了,我不夠愛你,你也不夠愛我,為什麼
要打這通電話?」他並不想這樣咄咄逼人,但心口總有股煩躁。

  他對安旭日不可能再更深的感情,安旭日也不可能更愛他。他毀了那個小世界,卻當
不成安旭日的世界。

  所以該到此為止。

  『我要去台灣一段時間,我會在台灣,在帥昭安家裡,我會在那裡......』偏高的聲
音是他沒聽過的輕柔,像包含了某種決心。『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打電話給你,可是我還是
打了......你不會更愛我,我也不夠愛你,可是......我還是打了。』

  「安旭日,如果我告訴你,那些資料是我特別讓人寄給你的呢?」煩躁越積越多,安
旭日的行動已經超出他控制的範圍,也完全打破他對安旭日的預測了解。

  不應該這樣!

  母親跟姊姊厭惡他,但還是對黑爾家抱有企圖心,所以留在他身邊,一日一日的痛苦
卻無能為力。他從來不曾預測錯任何人的行動!安旭日如他所想的使用了資料,逃離了安
道陞,也如他所想逃離了他。

  為什麼打電話來?又為什麼說這些話?

  『總之,我會在台灣。』深深吸口氣,安旭日儘管聲音微顫,聽起來卻很冷靜,阿諾
德微微蹙起眉。

  「我明白。」先掛是電話的是他,看著窗外的海與天,扭著唇笑了。

  先是帥昭安,接著是安旭日,他們兩人到底對他抱有什麼想法?為什麼像是篤定了他
一定會找過去?

  為什麼要去找?安旭日並不是被他逼得走投無路,因為帥昭安還在,根本不需要對他
友善。

  宴會上的照片......他不相信安旭日看了能不氣他。

  什麼樣的人會在他踐踏過後還願意心平氣和的打電話來找他?母親當年看著他反噬時
,平日的溫婉優雅在那瞬間完全消失,扯著頭髮怒吼,眼裡充滿血絲像恨不得殺了他。

  倒是姊姊們比較冷靜,看著他的眼神與過去一般冷漠,沒有特別多什麼感情,冰藍色
的,清澈到會讓人心痛。

  可是他們還在他身邊,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只要他在德國就會一起用餐,甚至重要的
日子還會開宴會慶祝。

  猛然想起什麼,他傾身敲敲與駕駛座的隔板。

  「是,請問主人有什麼吩咐?」

  「母親的生日快到了,今年的禮物目錄都送到了嗎?」他知道母親厭惡他,這麼多年
那雙藍灰色的眼睛幾乎不曾正面看過他。

  可是他喜歡,人的記憶很微妙,比起痛苦的記憶,快樂的記憶比較長久。就算是現在
他還是經常想起小時候母親摸他的頭髮,點頭微笑稱讚他做得好時的情景。

  「是的,已經都送到船上。」

  點點頭,他又交抱手臂懶懶地倒回椅背上,因為壓到了衣襬,微微傳出沙沙的聲音。
輕揚眉,他伸手從口袋裡摸出張字條,看得出是慌慌張張從餐廳櫃檯便利貼條上撕下的,
但折得很整齊。

  他沒有打開,但也不至於要扔掉。

  小小整齊的字條,帶著一點女性香水的味道,甜甜的像水果,的確充滿帥昭安的風格
。忍不住哼了聲,稍稍捏緊了字條。

  安旭日那尖細微顫,但帶著覺悟的輕語在腦中徘迴。阿諾德厭煩地晃晃頭,將字條塞
回口袋裡。

  他想要的東西,會不擇手段去得到,至於犧牲掉的東西,他也不會在花心力去回想。

  就算只是一點點,他犧牲了對安旭日的愛意,如此而已。

  至於安道陞會不會就這樣消沉?殘忍的微笑淡淡地浮上唇邊,他做事向來是趕盡殺絕
,不過是小小醜聞怎麼能滿足他?

  母親說,他總是毀掉每個人辛苦建立起來安心而且驕傲的世界。

  多幸福!有屬於自己的地方,有歸屬。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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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阿OTZ

媽阿OTZ  好難寫

酒紅精靈 2009-2-21 21:12

他人眼裡的美好--25
建檔時間: 9/8 2008  更新時間: 09/08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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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是柴可夫斯基的1812序曲,剛好來到大砲轟然作響的時刻,整個
船艙都發出微微振動的聲音。

  阿諾德單手支靠在門框上,瞇著綠眼帶點厭煩跟無奈,看著捧著馬克杯,盤腿坐在他
的沙發上、穿著他的襯衫、甚至還開了他的下酒菜的青年。

  在青年左側單人沙發上則是一身西裝筆挺,連黑色髮絲都一絲不苟,優雅長指輕劃著
玻璃杯口的男人。

  等到大砲聲過去,阿諾德才吐口氣:「尤迪特,不要又穿我的襯衫。」

  「啊!這是一種情趣呀!畢竟我們也曾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偶爾回味一下不是挺好
的?而且你的衣服穿起來很舒服。」輕快活潑的笑語在音樂聲中完全沒有被掩蓋,青年可
愛地歪著頭啜口手上的飲料,接著跳下沙發。

  襯衫下當然是沒看到西裝褲或短褲一類,白皙筆直的腿從下襬延伸出來,阿諾德僅挑
了下眉。

  驀然回想起安旭日的身體,修長的腿偏瘦但結實,肌膚摸起來的觸感分外順手,一興
奮就會染上淺紅色,腳趾更常因快感扭曲。

  「境遙,你覺得呢?」刻意忽略尤迪特,他現在不是很有心情玩。同時也對向境遙的
出現感到奇怪。

  「真過分,有了新人忘舊人,你要知道舊人的好啊!配合度高、默契也好,重點是全
身上下你都很熟悉呀!」音樂依然震得人連呼吸都有點停滯,尤迪特卻仍舊開口就停不下
來,吱吱喳喳的,最後以飲料終結。

  「你看起來不好。」有力的聲音稍稍被過大的音樂聲吞沒,阿諾德垂下眼呵呵一笑。

  「境遙,我們都成了安旭日的前男友,這種狀況在中文裡可以稱之為『表兄弟』嗎?
」仍倚靠在門邊,阿諾德有些挑釁,碧眼抓著黑框眼鏡後的黑眸。

  嚴肅地蹙眉,向境遙將手中的飲料一飲而盡,確實將玻璃杯放回桌上才回應。「不,
我跟安旭日沒有發展到肉體關係,沒有愛情的狀況下,我不可能跟他有肉體接觸。」

  「真可惜,他很棒的唷!只要小小逗弄一下,就會發出很好聽的叫聲,每次就讓我差
點高潮啊!」支著額,金色的長髮就順著身體傾斜的弧度滑下,隨著笑搖盪。

  「你不是跟他分了嗎?特別要我把安道陞的情報寄給他,你甚至還連自己的出生證明、
血統證明書都寄過去。他不都照你想的用了?怎麼心情看起來不太好?」尤迪特又縮回
沙發上,眨著紫羅蘭色的大眼睛滿臉好奇,讓他看起來又小了幾歲。

  「好吵。」隨意將長髮撥回肩後,阿諾德總算踏進起居室裡,找出音響遙控器,回歸
平靜......耳朵似乎還有點嗡嗡聲迴盪著。

  「平常你都會配合我玩玩呀!難得事件結束,我也好久沒有跟人上床了,你知道這樣
對身體很不健康。禁慾真是天底下最莫名其妙的一件事。」捧著馬克杯吐舌頭,尤迪特語
氣自然得讓向境遙不以為然之際還是露出淺笑。

  「你勾勾小指,願意上你的人多的是,你要上人也不缺。」走向吧檯,金色長髮在兩
人眼裡耀眼的像金線,微微跳動但又有著奇妙的緊繃。

  尤迪特挑起眉看了向境遙一眼。「境遙,你愛人也是安道陞的孩子,他聽到消息了嗎
?」看樣子阿諾德的心情不是普通的不好,尤迪特也不打算去捻虎鬚。

  「他不是。」向境遙平穩地看著尤迪特靈活紫眸,薄唇扭起。「他跟安道陞沒有任何
關係,也不需要知道。」

  「這倒是。阿諾德,你打算怎麼處治安道陞,雖然我認為讓他身敗名裂也夠了,不過
他在美國的根基恐怕沒這麼不穩喔!畢竟跟他交易過的人不少。」

  吧檯傳來細微的液體流出酒瓶時的咕嘟聲,就算只是背影,阿諾德的動作依然優雅流
暢。「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不會有永遠的敵人。」

  「如果你是指安道陞會找的那個人,我想你應該可以達到目的。他那些朋友會出面的
應該不多,無論如何他總是個東方人,安道陞最後還是得找上他吧!」尤迪特彎著唇嘻嘻
笑,半張小臉都躲在馬克杯裡。

  「阿諾德,你決定了?」向境遙沉穩溫柔的聲音,讓阿諾德微微蹙起眉。

  他一直很喜歡這個朋友,穩重、成熟、理智,談起天來非常愉快,他很樂意當向境遙
特別的友人。

  可是今天卻有點煩躁......安旭日總是會提到他跟向境遙在一起的事情,那種懷念害
羞的表情,現在像根魚刺討人厭的扎在喉嚨上。

  「莫非我表達的不明白嗎?那些照片,並不是白白出借給你使用,我們算各取所需啦
!」回頭,舉起酒杯搖搖,接著一口喝下。

  他平常並不太空腹喝酒,更遑論是烈酒。燃燒般的液體從喉頭滑過,接著一路燒炙入
胃部,全身的血液瞬間沸騰開來。

  有種快感,心頭的鬱悶也稍稍淡去,但喉頭的魚刺卻依然牢牢卡著。

  「各取所需......」向境遙遲疑地點點頭,吐口長氣。「假如你確定就好。」

  「我不需要對安道陞有任何心軟,尤迪特也不想吧?」端著放有冰塊、酒瓶酒杯的托
盤,阿諾德在向境遙對面坐下,碧眸卻直接對上尤迪特。

  沒料到自己會被點名,貓般的紫眸無辜地眨眨,接著狡獪地彎起。「問我的話,這點
上我當然是跟你同一陣線,安道陞那種人不需要同情,我的人生他也需要負責。」

  「這點嗎?」向境遙像是低沉地悶笑,鏡片後的黑眸犀利的令阿諾德燃起淡淡不快。

  「吾友,不要抓尤迪特的語病,他可是我重要的完美先生。」

  嗤嗤竊笑,尤迪特把小小的身體縮起來,寬大的襯衫下襬只露出可愛圓潤的腳指頭。
「別這樣阿諾德,你也是我重要的朋友,境遙也是啊!所以,我當然有另外一點要考慮,
不然怎麼有資格當你的完美先生?安旭日你打算怎麼處理。」

  「跟他無關了吧!安旭日的剩餘價值,今天已經全部利用完,你認為我需要再花心思
去想這個問題嗎?」冰塊很完美地放進酒杯裡,連半點聲音也沒發出來,阿諾德輕鬆地擠
擠眼,但綠眸深處的幽暗,讓尤迪特吐吐舌頭。

  「逼太過並不好。」向境遙感覺得到今天的阿諾德對他有點敵意,即便如此身為朋友
,有些話總是該提醒。「留個退路,當你想時還能擁抱他。」

  「我並不想,他對我而言,已經夠了。」閒適地倒滿酒,一口氣喝完。琥珀色的液體
稍稍從端正的嘴角滑落。

  「好吧!那,我就不再派人盯著安旭日囉?他好像跟他那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回台灣
,總不會哪天就結婚了吧!」

  「他不會。」阿諾德揚起眉帶著嘲諷,「就算他想,帥昭安也絕對不願意。」

  「所以你才這麼放心?」向境遙了然的語氣,莫名讓阿諾德感到微慍。

  為何非得要談到安旭日?就算提到,也只需要談自己掌握住安旭日,控制著他的一舉
一動達到最後的目的。拒絕婚約、反擊安道陞,全部都出自於安旭日的手。

  他做的只是點起火,旁觀一切發生。最多,他就是公布了張無關痛癢的照片。

  就算安道陞想反擊,也拿他沒辦法,畢竟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場被設計的父子相殘。很
完美,不枉費他佈局,陪著安旭日玩甜美的愛情遊戲......

  胃有點灼燒,阿諾德還是不動聲色,招來就在門外待命的管家。「晚餐就蔬菜湯。」

  「是,請問主人需要麵包嗎?」管家很機靈的沒有問哪種蔬菜湯,倒是尤迪特露出驚
訝的表情。

  「哇!阿諾德,你什麼時後喝起這種東西了?以前境遙煮的濃湯,你連碰都不碰呢!
這不是會安旭日喜歡的東西吧?」

  聽起來像是愚蠢衝動的發言,但對尤迪特的了解,阿諾德只是挑著眉微笑,一句話也
不說。

  突然想念起湯的味道,那一天他跟安旭日彼此吞著記憶中最美味的食物,他又一次感
到絕望吞噬自己,嘴裡的麵包及乳酪味到沉重得發苦。但是安旭日卻小口小口,謹慎但滿
臉溫柔地吞下湯。

  他很嫉妒,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嫉妒。安旭日找到記憶中的美好,而他卻只有越來越沉
重的絕望。

  所以他說了些過去的事,然後把絕望發洩到安旭日身上。

  為什麼不怪他?為什麼還是打電話給他?相同的疑問,一直掛在心裡,怎麼樣也揮不
去。

  他的心沒有這麼多空間放置這種無謂的感情跟疑惑,那除了讓他無法專心對付外面的
世界以外,還會讓他唯一的立足點有破壞的危險。

  他沒有自己的世界,只有最後的堡壘,孤立無援地在心裡。

  其實,萵苣王子並沒有逃出他的高塔,他只是把高塔改建的固若金湯,當著他荒蕪世
界裡孤獨的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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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德(掩面)

你!你不要這樣啊啊啊啊

酒紅精靈 2009-2-21 21:12

他人眼裡的美好--26
建檔時間: 9/10 2008  更新時間: 09/10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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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境遙很早就告辭了,他的目的原本只是要確定阿諾德的心情是否平復,再說醫院裡
還有最掛心的人在,向境遙原本就不可能久待。

  儘管覺得這種比較很無聊,阿諾德還是偶爾會不由得感到自己被忽視。就算他現在對
向境遙感到莫名煩躁,可也仍希望是他獨特的人。

  這就是朋友與戀人的不同吧!

  「下周我跟落陽要回台灣。」離開前向境遙意有所指地看著他,低沉有力的聲音清楚
得讓他有些厭惡。

  「安落陽住院可住真久,可憐的小東西。」誇張地驚呼,當然碧眼中的冷酷完全不是
那回事。「你確定要跟他在一起?他不是能陪你一輩子的人。」

  他不知道為什麼向境遙會喜歡上安道陞不承認的孩子,那個白皙纖細幾乎像幻影一樣
透明的男人,連意志力跟勇氣也如單薄的晨霧一樣,陽光一照就會消失。

  若是他遇上了安落陽,也許現在心裡就不會有這種淡淡的愧疚。因為安落陽絕對不會
承認跟他的戀情。雖然安道陞不願意承認這個孩子,安落陽卻真不虧是那個自私老傢伙的
兒子。

  「評判他人總是比較容易。」向境遙揚起薄唇,平淡的輕語。「而我要求的也不是一
輩子。」

  不是一輩子?挑起左眉,阿諾德扭著唇角哈哈一笑。「境遙,你什麼時後變得這麼婆
婆媽媽?如果不求一輩子,為什麼要幫他到這種地步。」

  越是交談越是煩躁,最後阿諾德總是懶洋洋的柔語,在自己不曾發覺的狀況下低吼。

  「我愛他。」短短三個字,簡潔有力而且非常老套無趣,要不是向境遙的聲音夠悅耳
,阿諾德覺得自己會笑出來。

  「好吧!總有天你會玩膩這個遊戲。」這是偽善,自以為是的愛情然後假裝自己是殉
道者那樣付出,完全就是為了往悲劇前近的戲碼。

  也許他不夠懂愛,但是他總是在愛。愛情這種東西,哪有向境遙表達出來的美好,可
能看在很多人眼裡感到感動,那也不過就是戲劇效果。

  「等愛蜜莉女士過完生日,來台灣找我吧!上回沒能招待你。」

  他當然懂向境遙話裡的意思,但只是笑笑沒有拒絕。如果大家都認為他應該要去台灣
找安旭日,那也不好意思讓觀眾失望,但他不負責結果。

  確定向境遙離開,他才回頭對沙發上天真無邪捧著馬克杯,其實正在啜飲雞尾酒的青
年一笑。「今晚住下嗎?」

  「我是這麼打算呀!好不容易境遙離開了,我們也很久沒有相親相愛,你不覺得現在
是好時機嗎?來吧!回味一下舊人的美好。」尤迪特細聲偷笑,紫眸靈活地轉呀轉,看起
來天真又不懷好意。

  「言歸正傳了。」靠上前,阿諾德隨手抽掉尤迪特捧著的杯子,得到太過可愛的扁嘴
。「過去當過安家『生產線』的女性資料都查清楚了嗎?」

  「大致上。」攤攤手,尤迪特吐口長氣。「我知道你想找證據,可是親愛的阿諾德,
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找出我或你的母親可能有困難,畢竟年代太久,而且那時候電腦並不
普及,很多資料都遺失也不齊全。」

  「三十五年前嗎......」就著馬克杯口,將剩下的殘酒喝乾,是以伏特加為基調的雞
尾酒,味道偏甜但恨清爽,卻不是一般叫得出名字的調酒。

  「這件事我沒跟境遙提過,但他應該猜得到片斷。阿諾德,他很擔心你哪!我也很好
奇,找出親生母親到底為什麼?三十五年沒見,她也不是因為愛你才生下你,何必自己找
傷害。」吐口氣,尤迪特抱著膝蓋輕清左右搖晃身體,圓潤可愛的趾頭收放著。

  「你不會想知道嗎?三十五年前,我們的母親是安道陞的第一批『生產線』,他們這
幾十年來睡得好嗎?」也許調酒的後勁比他想的強烈而且快速,阿諾德覺得大腦開始發熱
,無數的光線在空白的腦海中迅速來回躍動。

  「不會。」有著完美娃娃臉的男人露齒一笑,眨著靈活的紫眸。「人總是要往前看,
我個人認為處置安道陞比較重要,你要證詞的話最早已經有二十七年前的資料,我認為非
常足夠。」

  「你不想知道自己是誰嗎?」甜甜的調酒味還殘留在口中,慢慢染上似有若無的苦澀
。從十二歲那年他就想這個答案想瘋了。

  他是誰?身上留著誰的血緣?母親當然跟他沒有關系,那父親有嗎?曾經他以為有,
在他相信管家給他的解答時,他以為自己是父親與愛人的孩子。那現在呢?當初父親到底
是用什麼方法決定要他的?

  「你有更簡單的方法,直接拿頭髮去做DNA檢測,何必咬著這個事件不放?就算不知
道你的母親是誰,也無法否認你在黑爾家的地位。」尤迪特大大吐口氣,將臉頰貼在膝頭
磨蹭,滿臉不以為然。「聰明人有何必在這種小事情上放不開?我真不懂你哪!」

  「我做了。」多年前他讓人做了DNA檢定,回想起看到報告那瞬間,阿諾德按著眉心
低笑。「有,我跟爸爸有血緣關係,我的確是黑爾家的孩子。可是我想知道方法。」

  「好吧!我盡量查。」放棄繼續勸說,尤迪特攤攤手,輕巧地跳下沙發,貼到阿諾德
身邊。「阿諾德,真的不用我繼續盯著安旭日嗎?你一點也不在意他是不是會跟那個女人
結婚?」

  「他會嗎?」輕聲低笑,先是帥昭安的字條,接著是安旭日的電話,最後連向境遙都
拐彎要他去台灣。

  「我認為,當你這樣強烈的否定時,就已經跟過去都不一樣了。去台灣之前,你根本
不在意安旭日,有時候我故意提起你還會忘掉呢!」盯上那個神經質的男人不是一兩天的
事情,尤迪特可是把一切的變化都看在眼底。

  要是真的不在意,幹嘛想盡辦法否認?阿諾德可是那種冷靜到接近無情,一邊對你親
切的同時拿刀狠砍,最後還能假裝自己是發現人,唬得被砍的人感謝他。

  「關於我的感情事件,大家真是太關心了。」碧眸頑皮地眨眨,阿諾德將馬克杯放回
吧台上,接著又倒滿一整杯伏特加。「這是獎勵。」

  「你要我喝完嗎?」尤迪特驚駭地瞪大眼,馬克杯裡的液體完全滿到表面張力為止。
「阿諾德,何必這樣浪費酒?你要求我的事情,我向來做得很完美吧!」

  「當然,你是我的完美先生。所以才用『這個』當獎勵。」圓弧形的平面似乎只要再
一滴就會完全潰堤,阿諾德笑得很開心,尤迪特臉色則相對慘白。

  當然,他可以選擇不要喝,可是阿諾德就可能會趁半夜把跟這杯等量的酒偷偷灌近他
嘴裡......這種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害他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碰酒。

  認命的吐口氣,醉酒跟嗆死他還是選擇前面好了。「我把安旭日身邊的人撤回來就是
了,這是你的選擇,到時後不要怪我喔!」

  看著尤迪特像小貓般,將嘴唇貼在杯延小口啜飲酒液,白色的肌膚透出淡淡粉紅,長
長的眼睫遮蓋住紫色的大眼睛。髮色是偏黑的咖啡,跟安旭日偏淡的黑髮有些許相近,長
度都恰好在領口上方,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脖子。

  他跟安旭日只喝過一次酒,初次見面的那個酒吧。已經醉到連自己得名字都說不清楚
的男人,像隻被主人拋棄的小貓,可憐兮兮地垂著耳朵,舔著淺碟子裡的牛奶殘渣。

  當然,那時候安旭日舔的是已經喝乾的酒杯,雖然罪得那樣厲害,臉頰紅得像火燒,
黑眸水汪汪地卻沒有焦距。在那種狀況下,男人的理智某方面還是掌控著他,意猶未盡地
舔著杯口,卻不再試圖續杯。

  「跟著也無所謂。」順手把尤迪特的髮揉亂,傳出兩聲嗆到的輕咳。

  他跟安旭日勉強要說,才認識了兩個月,為什麼分開後還要打電話給他?

  兩個月能改變什麼?安旭日從不了解愛,從高塔裡的公主,反射光芒的鏡子,到最後
有了自己的光芒。也許他毀掉了安旭日的世界,但那是安旭日的選擇。

  為了建立新的世界,為了自由。所以安旭日利用他,毀掉了自己岌岌可危的世界,沒
有留戀地離開。

  既然如此,又為何要對他表現得藕斷絲連?

  如果是貪圖他給的一點愛情、一點甜美,現在的安旭日大可以另外去找尋能給他更多
愛情的人。阿諾德自己很清楚,他反覆、冷靜、也許愛著安旭日但更想毀滅他。

  因為這是他愛人唯一的方法。成為所愛的人的世界,父親母親跟姊姊們,都是這樣留
在他身邊。他曾以為自己可以成為安旭日的世界,那種以為也不過就是小小的動搖。

  「這是說,你要繼續觀察安旭日囉?打算什麼時候去台灣找他啊?」抬起頭,尤迪特
小巧鼻尖上沾了一點濕意,又輕輕打了兩個噴嚏。

  「嗯。」

  沒有理由,只是或許哪天他會真去台灣找安旭日。

  「境遙跟我都覺得,你太冷靜理智,想很多卻不太相信直覺,為什麼可以不理會明明
很清楚的事實?老是用理智控制不是很累嗎?」總算可以捧起馬克杯,尤迪特鬆口氣,轉
著大眼睛小口啜飲。

  「別這麼說,我也不完全是理智啊!」阿諾德挑起眉哈哈一笑,這是只有他自己明白
的小秘密。

  就算只有一點點,他還是控制不住,愛上了安旭日。接著,就該好好的壓下這無聊的
感情。

  他在自己的堡壘裡過得很好,不需要燦爛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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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扭到我快要寫不下去了(掩面)

酒紅精靈 2009-2-21 21:13

他人眼裡的美好--27
建檔時間: 9/12 2008  更新時間: 09/12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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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很矛盾,體貼的時候很體貼,自我的時候很自我,任性的時候恐怕沒有人拿
你有辦法。阿諾德,你知道嗎?小孩子才會這樣。』

  說這句話的人有一雙紫色大眼,年齡跟他相同,外表卻年輕了10歲不止,娃娃臉得非
常過分。他們同病相憐,很早就認識了,但在處理這件事情上有決定性的不同。

  尤迪特很安於現狀,只希望安道陞得到相對應有的懲罰就足夠,至於家人的異樣眼光
,或者從小到大的被排斥,倒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無所謂呀!至少他們養大我,沒殺了我還給我一份好工作,只是我更喜歡自己創業
就是了。換個角度想,沒有血緣關係,用非法手段得來的孩子與親生子女相較,他們的選
擇並沒有錯。』

  與他的狀況不同,尤迪特的養父母原本無法生育,所以想盡辦法買來了一個孩子。

  命運經常在這種時候開玩笑,尤迪特三歲時,養母竟然懷孕了。第一個孩子是女兒,
那時兩個孩子得到的關愛並不會差太多,然而七歲那年出生的小弟,就徹底改變尤迪特的
命運。

  從關愛於一身的寵兒,成為立場尷尬的魚刺。

  該說他們的命運有異曲同工之妙嗎?兩個人在高中開始同校,友誼持續到現在。但面
對這件事情上,他們永遠也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

  阿諾德總認為尤迪特太溫和了,那根本就是一種偽善。

  而尤迪特也總是說他像個孩子,在某些方面單純的不可思議,所以更加執著。

  當然,這是個人意見,阿諾德從不太放在心上。就算他是哭鬧玩具的小孩好了,那也
是因為他真的非常喜歡。

  因為業務關係,阿諾德一年裡待在德國的時間並不多,他也很清楚只要他在母親跟姊
姊們就會感到鬱悶。

  因此除了特定的節日之外,阿諾德盡量不要待在家裡。不過母親及姊姊們的生日、聖
誕節、復活節、新年他都一定會回去待上兩周。

  距離上次,他多久沒有回家了?

  從車窗可以看到洛可可式雕花大門,因為車子流暢的轉彎從眼前一閃而過。陽光在銀
灰色的花樣上折射出亮眼的光芒。

  接著就是整裡的極為美麗的庭院。因為母親的興趣,院子裡有灌木組合的小型迷宮,
還有四季花卉排成的幾何圖樣。

  涼亭、噴泉,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主屋後頭是一小片樹林及溫室。

  從大門口又開了五分鐘的車終於到達主屋前,灰色大理石堆砌的階梯,從墊高半層樓
的大門口一左一右呈現合抱的半圓型往下直連接著車道。

  四個穿著整齊黑色洋裝,外罩白色圍裙的女僕役,已經在階梯口站定,畢恭畢敬低著
頭直到車子停妥為止。

  在司機開門前,阿諾德先開了車門。因為比預定的時間要來得早,陽光尚未淡去,耀
眼的撒落。

  「母親還好嗎?」他總是在母親生日當天到家,這也算是禮物吧。

  「阿爾,好久不見,旅行辛苦了。」從階梯最上頭,優雅自制的女性聲音,淺淡地回
應了他的問題。「您的禮物我已經收到,很謝謝您,每年都為我花心思。」

  「不,這只是阿爾的小心意,母親喜歡嗎?」阿諾德抬頭,碧眸溫柔地彎出微笑。

  一身合宜寶藍色洋裝,搭著象牙白的刺繡披肩,挺直著身軀的女性站在階梯最上層,
一手輕扶扶手,一手則拘謹地橫在腹前。

  泛白的淺金色髮絲梳得一絲不苟,連一絲紊亂都沒有。

  「是的,我非常喜歡。看來有人告訴過您,我最近迷上了田園生活。」黑爾夫人溫和
的灰色眼眸落在阿諾德身上,既不冷淡也不激情,和煦如風。

  「那是非常有品味的興趣哪!母親。」

  「請進來吧!您也三個多月沒回來,先歇息一下等您較不疲累了再開飯。這樣的安排
您認為如何呢?」黑爾夫人稍稍退後一步,做出優雅的邀約姿勢,稍薄的唇彎起完美的弧
度。

  「當然,母親您是今晚的主角,一切由您安排。」輕快地點點頭,阿諾德才總算踏上
階梯。

  「那就請您先歇息吧!八點開始意下如何?」

  直到了黑爾夫人身邊,阿諾德拉出稍遠的距離。「我沒有意見,母親這樣決定那就這
樣吧!」

  看著他的動作,黑爾夫人的灰眸微微波動了下,但很快又恢復相同溫和的模樣,淺笑
。「再一次歡迎您回來,旅程辛苦了。」

  無論是真心或是客套話,阿諾德都有懂鬆口氣的感覺。

  這裡畢竟是他的家,他小小的堅固的世界。


※※


  台灣很熱,而且今年颱風特別多。眼看已經步入九月了,偏偏又來了個強颱,讓安旭
日有點鬱悶。

  「你想,颱風天我們兩個該怎麼過好?」帥昭安咬著糖,一遍又一邊翻閱著外送單,
每張照片都很美味,價格也美味得很。

  「颱風天有外送嗎?」安旭日輕輕驚呼了聲,他不知道台灣的服務業已經做到這種地
步了,不危險嗎?

  「理論上是沒有啦!我只是看照片解饞。你想,我不會做菜,你當然也不會呀!」這
是第三遍翻看菜單,安旭日小小吐口氣也跟著靠過去。

  「我們可以買便當,之前來台灣我對便利商店的便當很有興趣。」

  「張嘴。」帥昭安突然把外送單全部塞進安旭日手裡,太過認真導致同一時間無法思
考兩件事,安旭日乖乖把嘴巴張開。

  有點分量,頗為堅硬的球型突然塞近他嘴裡,吃了驚反射性咬住,牙齒傳來微微痠痛
,接著是很甜的味道充滿口腔。

  「先含糖果好了,我們可以慢慢思考,真的不行還有調理包可以吃。」帥昭安一臉得
逞的壞笑,刻意把糖果咬得喀喀響。

  既酸又甜的味道,很像葡萄但又像柑橘類,安旭日微微蹙起眉,但沒有吧把糖吐出來
。這好像是他幼稚園大班後,第一次吃糖。

  以前,小杜阿姨口袋裡總會放著不同的糖果,在他還相信爸爸媽媽愛他時,每天下午
放學回家,小杜阿姨都會拿糖果哄他。

  甜甜香香的味道,跟小杜阿姨身上的香味一樣,所以他很喜歡。

  那時候他常常等著爸爸媽媽回家等到很晚,小杜阿姨也會偷偷塞顆軟糖給他,安撫著
說:『等主人夫人回來,親小主人臉頰時,我一定會偷偷叫醒您的。』

  他的世界曾經美好溫柔,像每個孩子相信的一樣。所以當小杜阿姨離開後,他再也沒
辦法吃糖,所有的味道都變得苦澀難以入口。

  「昭安,你記憶中最美味的食物是什麼?」離開阿諾德是他自己的選擇,之後打電話
給阿諾德也是。

  也許他很傻,叫自己不要想卻怎麼樣都會回憶起每個片段。他曾經有兩次小小的窺視
到阿諾德的心事,一直非常在意。

  「這也是阿諾德問過你的嗎?」總是一針見血,安旭日狼狽地脹紅臉,低下頭猛咬糖
果。

  「你也真是的,在意幹嘛離開?你要表白呀!相信我,阿諾德比你還彆扭遲鈍,你別
奢望他會懂。」有時候帥昭安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媽。

  「光是我在意又沒有意義......」手指不自覺扭在一起,可以的話他也不想搞到這樣
。可是,在那種狀況下,他只能否認自己超過想像以上的喜歡阿諾德。

  他不想厭惡阿諾德,也不希望阿諾德說出任何「不愛你」這種話。

  「好吧!可是你事後又打電話給他。」當然,聽到這件事時帥昭安大吃一驚,莫名有
種女兒出嫁的感慨。

  「你記憶中最美味的是什麼?」一陣窘迫,安旭日神經質地拉著聲音尖嚷,白皙臉龐
紅的快燒了。

  「你呢?阿諾德呢?我很好奇耶!」帥昭安拿出糖果,吐吐被染色的舌頭,對著簡直
像貓一樣全身毛都豎起來的安旭日擠眉弄眼。「說嘛!說嘛!媽媽很好奇耶!」

  「誰是誰的媽媽?」直接丟白眼過去,安旭日更用力咬糖塊,喀喀聲迴盪在耳中。「
我就是蔬菜濃湯,以前小杜阿姨常做的。」

  「味道如何?」

  「很好喝,反正我也不太記得小杜阿姨當初做出來是什麼味道。」就像糖果的味道,
小時後不太記得酸味,後來變得苦澀後也完全不碰了。吃到現在為止,嘴巴裡還不就是糖
果味。

  「阿諾德呢?」很無趣但是務實的回答,帥昭安有點無聊地撇唇。

  「他說......失望。總是跟記憶裡的不一樣。」到底阿諾德在追尋什麼樣的味道?安
旭日到現在還是無法理解。

  「他追求的是味道嗎?」帥昭安挑起眉,細聲像朝笑那樣嘿嘿笑。「他是個比想像浪
漫的男人,你們真互補。」

  「浪漫嗎?」安旭日做出古怪的表情,接著沉默地啃他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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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差不多該讓他們見面了

酒紅精靈 2009-2-21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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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眼裡的美好--28
建檔時間: 9/15 2008  更新時間: 09/15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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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家人的餐聚對阿諾德來說,是一種享受。豐富而且多層面的享受。

  首先,他並不喜歡一個人用餐。那是小時後養成的小習慣,就算是下午茶時間,也總
是有姊姊們陪著他。

  當他們年紀還小,姊姊對他非常疼愛,小心翼翼幫他剝麵包、調奶茶,在他啃著點心
時說故事給他聽,最後替他擦拭小手跟嘴角。

  十二歲那時儘管母親強迫父親摘除他的繼承權,但依然很認真照顧他,姊姊們也盡量
若無其事的對待他,依然是有人陪著他吃每一餐。

  一個人吃飯是很寂寞的,因為工作在外他不得不經常一個人用餐,至少回家時的每一
餐,母親及姊姊們也都會在。

  第二,雖然母親已經不下廚,但只要他回家就會命令廚房照著之前的食譜做幾道他喜
歡的菜色。

  不管是真心也好客套也好,他並不討厭餐桌上出現自己喜歡的食物。特別是一餐下來
得要吃上兩個多小時,總是咬著討厭的食物不是太令人難過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一個身為他的父親的男人,在多年前被他氣得中風入院,
好幾次發作導致半身癱瘓的男人,也會出現在餐桌上。

  坐著輪椅,曾經叱吒風雲的黑爾前當家,現在只是一個包著尿布,沒人照顧就會活不
下去,歪著臉及身體,連眨眼都得用盡力氣,口水不時流淌出嘴角,雙眼無神的老人。

  從一開始,父親還會對著他怒吼甚至砸東西,試圖要挽回自己的權勢。到無法說話,
只能歪曲著五官怒瞪他,直至像枯萎的老樹,毫無生氣的坐在輪椅上任人安排。

  相較起母親姊姊們偶爾會露出的厭惡及不甘心,他更開心於觀察父親的變化。

  他身上有著父親的血緣,也有父親冷酷無情、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心。雖然從未詢
問過母親,但他很清楚,與其說父親因為母親未能生出男孩感到失望,不如說鬆了口氣。

  父親是很強烈的民族主義者,相信德國人是全世界最優秀的種族,並以自己的純德國
血統自豪。

  但為了策略聯姻,父親娶了有英國混血的母親。想必,這件事情對父親是個折磨跟煎
熬,光榮的黑爾家就要由英國雜種繼承。

  愚昧得非常有趣。

  在父親眼裡,他最重要的意義是「純種」,無暇的血統、完美的基因,無關乎他的能
力、性格或意志,只是一個工具。

  看著這樣的父親一年一年枯萎,在他腳下卑微,那種滿足沒有任何快樂可以取代。

  所以他很期待每一次餐聚,包括今天。母親的七十歲生日,

  通常在餐聚上阿諾德並不太說話,他喜歡靜靜地聽母親跟姊姊們的對話,這些日子的
大小事,重要的不重要的,會有種專為了他而說的錯覺。

  「阿爾,您覺得呢?」偶爾,母親會突然看向他,溫柔有禮地詢問他的意見。

  「這是件很有趣的事情,貝琳達姊姊決定怎麼處理?」剛才的話題是大姊最近學瑜珈
時遇到的男性,離過婚的單親父親,似乎很有追求的意思。

  放下餐具,一頭跟阿諾德相同金髮的美人優雅地擦拭唇角,動作像畫般美好但也慢得
讓人不安。「我尚未決定,這件事情應該要得到你的贊同。」

  贊同?阿諾德微微愣了下,下意識看向父親的方向。

  癱倒在輪椅上的人毫無法應,只有身體偶爾的慣性抽搐,僕人正小口的將湯餵近半張
的口中。

  名門黑爾一族嗎?是啊,他們出生就不是個人,而代表整個家族。儘管與其他親戚很
少聯絡,但這種事情總是會經過他裁決。

  「貝琳達姊姊對那位男士的看法是?」看來這次回家應該是母親姊姊期待很久的,與
其打電話聽他討厭的聲音,不如把事情拖延到他回來再解決。

  「我的看法嗎?」貝琳達跟母親一樣挺直著身體,先側首看了下妹妹,才又用灰色的
眼眸注視弟弟。「我的看法並不重要,米歇爾先生是電子科技公司的董事長,如果雙方能
合作會有極多利益。」

  「這是您沒有拒絕他的原因?」阿諾德發現自己吞不下口中的食物,稍稍不愉快地促
起眉。

  「是。」貝琳達回答的很快,像是經過多次的排練,背熟了台詞。

  「如果這是公事,這幾天我都在家裡,也會去公司露面。你將米歇爾先生的優勢分析
出來,在會議上提出。」放下餐具,阿諾德學著姊姊優雅緩慢的拭嘴,看著姊姊蒼白的臉
微笑。「我會讓大家評估可行性。」

  「你要把我的私事放到公開場合討論!」

  「不,您自己說了,我親愛的貝琳達姊姊,您不拒絕米歇爾先生的原因是為了公司考
量。」抱起雙臂,阿諾德一臉有趣地看著姊姊由白轉青的臉,母親則低著頭,二姊緊握住
大姊的手冷淡的看著他。

  「婚姻如果不能給家族帶來榮耀或利益,就沒有實行的必要!」貝琳達依然回得很快
,一邊怒吼一邊喘氣,但每個字都講得饒舌又清楚。

  「所以我需要智囊團的評估。」雙手一攤,阿諾德優雅優溫柔的輕語。「親愛的貝琳
達姊姊,這不是私事,這是業務。我必須要評估是否值得。一個黑爾本家的長女,下嫁給
不匹配的人,至少要有足夠的利益來平衡,這不就是你要跟我報告的事情嗎?」

  「這是黑爾家的私事!」貝琳達忍無可忍地跳起來,狠狠拍桌,灰色的眼眸幾乎要沸
騰。「每場婚禮都必須由你認可,要是你認為米歇爾不好,我會拒絕!」

  「這些台詞,您們三位排演了多久?」由下而上注視姊姊的眼眸,很明顯看到其中一
閃而逝的狼狽瑟縮。

  「你根本不懂愛人。」終於還是撕破臉,貝琳達冷靜全失的對他怒吼,灰色的大眼滾
出淚水。「我愛米歇爾!就算他有個七歲的孩子,我還是想跟他在一起!你根本不懂!」

  「如果您一開始就這樣告訴我......」緩緩從椅上站起來,阿諾德絲緞般輕柔的低語
帶著令人神經末端緊抽的寒意。「親愛的貝琳達姊姊,你已經得到我的首肯了。現在請告
訴我,到底誰不懂?」

  「你打算說這是我的錯嗎?」桌上的手緊緊握成拳,不習慣怒吼的聲音在語尾破碎,
讓阿諾德愉悅地笑起來。

  有一個人也總是愛用不適合尖叫的聲音對他怒吼,雖然是個年過三十的男人,依然令
人覺得可愛。他喜歡聽著那神經質的尖吼,在語尾破碎的時候,還伴隨上噎到似的輕咳。

  「貝琳達,向阿爾道歉,相信他會願意原諒你。」母親平靜地開口,灰眸迅速望了眼
阿諾德,略薄的唇緊緊抿起。

  「我沒有錯!我只是......我只是......不想米歇爾的寶貝成為被拒絕的藉口。」挺
直強硬的身軀慢慢縮起來,哭泣著發抖。「這是我的私事啊!為什麼需要別人的讚同!」

  胸口微微抽了下,阿諾德吐口長氣,嘲諷地灣起唇。「如果你是當家就好,是嗎?」

  「我是當家?」貝琳達愣愣地抬起頭,臉上的妝被淚水沾的有些糊,瞧起來異常狼狽
。「這句話什麼意思!」

  「親愛的姊姊,很抱歉,我搶走了你的權位。」

  餐廳的空氣瞬間凝結起來,黑爾夫人默默放下餐具,看似平靜一次次擦拭著唇角,握
著餐巾的手指都泛白。

  貝琳達瞪著灰眸,眼淚依然掉個不停,整個人卻僵直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有嘴唇
滑稽地開開合合。

  「愛人這種小心軟非常有意思,我不討厭也不排斥,你的事情更與我無關,想要的東
西難道不試著努力去取得嗎?如果你想要,我願意施捨一點。」

  碧眸緩緩從母親而後兩個姊姊,最後回到貝琳達身上,灰色與藍灰色的眼眸,跟他燦
爛的眸色全然不同。

  「不需要你施捨!」貝琳達崩潰地吼叫,被緊揪著的桌巾隨著他的動作移動,餐具發
出輕響東倒西歪。「無論你說什麼,我都要嫁給米歇爾,就算被逐出黑爾家。」

  「假使他的價值夠高,你又何必緊張?」阿諾德無奈似地攤手,滿臉遺憾。「貝琳達
姊姊,這麼輕易就放棄黑爾這個名字,不是太可惜了嗎?說不定連男人也留不住。」

  「那是你沒有遇到,你一輩子也遇不到......」跌坐回椅上,貝琳達倒在妹妹肩上痛
哭,黑爾夫人平靜地看著阿諾德接近冷酷的表情。

  「阿爾,如果您願意請看在我的面子上,對這件事情重新考慮。」

  「母親也同意這件事情?為了貝琳達姊姊還是為了黑爾家?」

  「這是個母親,為自己孩子的請求。」遲疑了會兒,黑爾夫人才帶著嘆息,躲開了阿
諾德燦爛的綠眼。

  「好,我明白。要怎麼辦就交由母親您全權負責,至於我......」輕聳肩,阿諾德優
雅地舉起酒杯,裡頭的酒已經灑去大半。「母親祝您生日快樂,原諒我今晚先行告退。」

  僅剩下一口左右的酒,滑進嘴哩,是母親跟姊姊們喜歡的偏甜冰酒,帶點滑順但稍嫌
甜膩,緊緊撅住他的咽喉,幾乎喘不過氣。

  「阿爾,非常感謝你。」

  放下酒杯,阿諾德忍不住苦笑。「這是我的榮幸,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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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糟糕了

酒紅精靈 2009-2-21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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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眼裡的美好--29
建檔時間: 9/15 2008  更新時間: 09/15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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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多年來他頭一次在餐聚未結束的狀況下先行離開。他喜歡很母親姊姊們在一起,
也許待久了總有天他們能恢復到過去那段日子。

  這當然是奢求也是笑話,時間不可能回頭,在他身畫下的痕跡永遠都會存在。

  小小的堡壘無論多堅固,終於還是有崩壞的一天。也許不是現在,但出現傷痕之後,
崩毀只是遲早的事情。他向來這樣撕毀別人的世界,小小的裂痕,招致無可挽回的局面。

  孤傲的國王就算明白脆弱的城堡無法支撐下去,依然要表現得尊貴驕傲。

  優雅的行禮,阿諾德不急不徐退出餐廳,眼尾餘光似乎看見母親站起身,動作有點快
但也只是站在原地,沒開口也沒有挽留。

  這是怕他將三人趕出這個家嗎?他不會這麼做。他不懂愛人嗎?不,他懂,所以他用
自己的方法去愛,盡他最大的努力。

  大理石地面鋪著地毯,花紋是簡潔但熱情的地中海風格,吸收掉他所有的足音,長長
的走廊上安靜無聲,只有他自己的呼吸聲,平靜悠長。

  很大的房子裡,什麼也沒有......站在樓梯上,向下可以看見大廳的一半,阿諾德特
意選擇這座樓梯。

  小時候姊姊說過,結婚的時候要穿著禮服從這裡離開家,一定要有長長的裙襬,花瓣
彩帶跟小糖球,把整個大廳裝飾得夢幻漂亮。

  『阿爾,你要陪我走喔!』是哪一個姊姊這樣抱著他說?

  陪著走在黑爾家的最後一段路,因為他是她們最疼愛的弟弟,如果家裡只剩下他一個
人,她們一定會很擔心。

  『阿爾要一起嫁過去!』真幼稚,阿諾德對記憶中的自己冷笑,跟姊姊們疼惜又有趣
的笑臉疊合,慢慢扭曲。

  貝琳達結婚時,會從這裡離開嗎?會幸福嗎?

  「那跟我毫無關係。」


※※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10月,天氣還是稍嫌悶熱,下午的陽光很強,曬在身上沒
有夏天那樣疼痛的感覺,黃昏像老照片的顏色,安旭日總會跑到附近公園散步。

  剛開始帥昭安會陪著他,後來他強烈反對這種模式。

  不討厭跟帥昭安邊走邊聊,可是他很討厭突襲的棒棒糖。

  不管哪種口味,吃起來都是那樣又甜又酸,葡萄有柑橘系的酸味、草莓有牛奶的甜味
、橘子有汽水的甜味,汽水卻有葡萄的酸味,他被迫把每種口味的吃過一輪。

  某天他散完步回家,還在路上買了帥昭安喜歡的洋菜凍,玄關多了兩雙沒見過的男鞋
......說沒見過不正確,應該說他也許見過但記憶並不深。

  是帥昭安的朋友嗎?

  休息一段時間後,帥昭安已經開始新的工作,美國方面的邀稿不斷,台灣方面也已經
找上門,這也是她不再強要跟著散步的原因,家裡經常會有出版社的人進出。

  小心翼翼經過客廳,拉門沒有拉上,切過去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客人的後腦勺,麥芽
糖色的髮絲在幾乎同色系的夕陽下,閃耀著不可思議的光芒。

  一呆後,安旭日蹙起眉。這種顏色的頭髮他只看過兩個人有,而這兩個人都不該出現
在他眼前。

  「旭日,你回來啦!」也許是關門的聲音,也可能是他突然停下的身影太明顯,帥昭
安輕快地招呼他。

  「嗯,你要吃點心嗎?」遲疑了下,安旭日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進客廳,沙發上太過纖
細的身軀猛地一縮,另一側的高大男人立刻伸手輕柔地摟住。

  很礙眼......煩躁地彈舌,安旭日拉著聲音直入主題:「為什麼安落陽會在這裡?」

  「哥......哥哥......」回過頭的半張側臉,依然太過蒼白接近透明,但臉頰上已經
浮現淺淺的紅潤,微藍的眼眸驚慌地浮動。

  「嗯......」隨意回以單音節,安旭日思考了下,決定走上前坐在帥昭安身邊。

  不管怎麼說這裡還算是他半個家,安落陽不過是個客人,他不需要為了討人厭的客人
要自己迴避。

  「洋菜凍耶!旭日,你越來越體貼了,媽媽好欣慰。」

  又是媽?安旭日無奈地瞪了對自己頑皮眨眼睛的帥昭安,才又迅速看了眼對面沙發上
的兩人。

  就算是簡單休閒服,向境遙也能穿出一種貓科動物的優雅。黑框眼鏡下的黑眸溫柔地
凝視神色不安的安落陽,長指體貼地在緊繃的肩上揉捏。

  安落陽慢慢吐口氣,露出帶點羞澀的微笑。

  這是示威嗎?安旭日繃緊身體,挺直背部,撐起屬於他的尊嚴跟高傲。曾經愛過的男
人就在他面前跟最討厭的弟弟親暱互動,能忍著不怒吼已經是他的極限。

  「有事嗎?」

  「是......是這樣的,我、我想跟哥哥你道謝,那個時候我......」他一開口,安落
陽又縮起來,每講幾個字就下意識咬咬嘴唇,臉頰上的紅潤越褪越淡。

  又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安旭日沒耐性的冷哼,他真不懂為什麼向境遙會喜歡上安落
陽?如果這麼想要成為某個人的英雄,為什麼他不行?

  全世界的悲痛不是只集中在一個人身上,他也是咬著牙一路努力走過來,阿諾德也是
,所以他永遠也看不慣安落陽那種受害者的自憐。

  「不需要,那不是為了你。」他只是展現風度,向境遙不選擇他無所謂,他會証明比
起安落陽他更值得。

  似乎又被他的態度驚嚇,安落陽睜大無辜的眼眸,急促地眨了幾下,才用力點頭。「
我......我知道,我也明白哥哥你說的,我不值得,也總是太自私。可是我還是很想謝謝
你。」

  「謝我什麼?沒在向境遙面前揭露你的虛偽惹人厭嗎?」聲音慢慢拉高,最後面成神
經質的尖叫。「你不許用這種施恩的態度對我!既然已經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就不要出現
在我面前!」

  「旭日,冷靜一點。」手被帥昭安緊緊握住,安旭日瞪大眼,粗重的喘氣,像突然被
走神智的木偶娃娃,無神地看著帥昭安。「旭日,這不是落陽的錯。」

  一口一口喘氣,腦袋卻呈現缺氧的狀態,從太陽穴開始泛痛,像被錐子猛扎在腦裡傳
出金屬碰撞般的迴響。

  無力的晃著頭,他回握帥昭安的手。「對不起......對不起......我應該已經不在意
了......」

  他不再是反射陽光的鏡子,也不是孤獨世界的國王,他好不容易掙脫束縛自己的枷鎖
,為什麼一遇到安落陽就克制不住?

  他現在可以得到所有安落陽可憐兮兮求來的東西,用他的方式,光明正大去追求。

  「不要將你得不到的憤怒投射到落陽身上,阿諾德沒來找你,而我們也找不到他。」
沉默不語的男人總算開口,有力低沉的聲音讓安旭日抖了下。

  哪是種被看透的狼狽......蒼白的臉猛然脹紅,但卻出乎意料的並沒有被踩傷的怒吼
。只是緊緊抓著帥昭安,小口小口努力平撫呼吸。

  「阿諾德......阿諾德沒跟你們連絡嗎?」尖細的神經質輕語還有點顫抖,緊繃的聲
線聽起來岌岌可危。

  「他消失了。」向境遙的聲音太過有力太過沉穩,短短四個字像壓縮的空氣撞擊在他
胸口上。

  「消失?」無法立即反應,安旭日只能傻傻地重複一回。

  「我以為他會來找你,可是聽帥小姐說,他從來沒有給過你消息。」

  為什麼要給他消息?他們最後一次聯絡還是他鼓起全部的勇氣打去的電話,阿諾德只
告訴他時間不可能回頭,他們無法像過去那樣親密。

  他當然知道時間不可能回頭,他也不希望時間回頭。現在的他很好,自由獨立而且懂
得去愛人。

  因為有那些過去,所以他愛上阿諾德。

  輕輕搖頭,他咬著嘴唇咬得淡淡的腥味滿溢口中。

  「我一直等他打電話給我,可是沒有。」深深吸口氣,他對上向境遙有力的黑眸。「
你們誤會了我對他的重要性。」

  「是嗎?」

  電話鈴搶在安旭日回答前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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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老梗啦

大家都猜到電話是誰吧

酒紅精靈 2009-2-21 21:21

他人眼裡的美好--30
建檔時間: 9/16 2008  更新時間: 09/16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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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主人,帥昭安滿臉歉意起身接電話。留下三個男人繼續大眼瞪小眼,安落陽顯得
非常不安,充滿歉意。向境遙還是面無表情,但寬厚的手掌溫柔地貼在落陽背上輕撫。

  安旭日緊皺眉心,瞪著安落陽惶惶不安的表情一眼,很快就躲開了。

  就算是要詢問他阿諾德的去向,為什麼要連安落陽都來?難道還希望他對安落陽和顏
悅色的順便泡壺茶,假裝彼此盡釋前嫌嗎?

  「訂婚宴上的事情,我......我很遺憾......」相較於他的冷漠敵意,安落陽儘管異
常緊張,依然努要說些什麼。

  一句話踩到了安旭日的痛腳,他拉高聲音怒吼:「閉嘴!那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那
是安家的事情,你不需要假惺惺覺得抱歉!」

  語尾不斷分岔破碎,喉嚨都痛起來,安旭日還是無法克制的尖吼。

  這是他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評斷或同情。他做了選擇,然後實行,得到也許不完全
滿意但不令人後悔的結果。

  「不,我只是......」安落陽慌張地想解釋,可是才開口就被瞪得什麼聲音也發不出
來。

  「暫停!」肩膀被猛拍一下,安旭日不悅地回頭帥昭安,發現她手中握著電話。「旭
日,是找你的。」

  找他?安旭日感到疑惑,但還是接過電話。「喂?我是安旭日,請問您是哪一位?」

  『小寶貝,好久不見了。』有絲綢般質感的笑語,讓安旭日從沙發上跳起來,蒼白的
臉頰染上與氣憤不同的紅。『誰惹你生氣啦?小寶貝你真可愛,小小逗一下你就會尖叫呢
!』

  「阿諾德!你在哪裡?」

  『我想想,這裡該說是哪裡呢?跟台灣時差大約是八小時左右,正是神清氣爽的早晨
。』阿諾德感覺起來心情很好,安旭日卻緊張地捏緊電話。

  「你......向境遙說你失蹤了。」一想到男人,就連帶想起他討厭的弟弟,冷淡地瞥
去眼,他不想讓安落陽有評估他的機會。

  『失蹤?不不,親愛的小寶貝,我只是度假。』阿諾德低低笑著,接著電話裡雜音變
大,像海潮聲又帶著些模糊不清的對話聲。

  海邊?阿諾德那艘遊艇嗎?

  緊緊將電話壓在耳上,他幾乎是小跑步離開客廳,躲進房間裡。「阿諾德,你到底在
哪裡?」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權力這麼問,阿諾德肯定也不會給他完整的答覆。那天之後阿諾
德就想撇清他們之間的關係,假裝一切不存在了,不管是誰愛誰都不存在。

  『蘇格蘭,我有座古堡,聽說紅杏出牆被凌虐殺死的伯爵夫人靈魂,每夜都會出現。
』總是那樣不在意的甚至戲謔的笑聲,讓安旭日有些不愉快。

  「大家很擔心你。」

  『寶貝,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別提大家吧!我會吃醋呢!』電話那頭,阿諾德一定又
做出誇張的表情。

  安旭日嘆口氣,抓過薄被把自己包起來。「阿諾德,我討厭自己懦弱,也討厭示弱。
你知道,那沒有任何意義,像安落陽那種人我就非常厭惡。」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明明隔著冷硬的機器,輕柔的細語卻像在耳邊,吹著溫暖的
氣息讓他全身發抖。

  「我不討喜,也不懂得撒嬌。帥昭安最近老說我是他的小孩,母愛這麼充沛怎麼不去
領養個孩子來玩?」好不容易等到阿諾德的電話,安旭日以為自己會什麼也說不出來,閒
聊卻自然地滑出唇間。

  其實他們沒有這麼親密,在一起那段時間,不是性愛就是衝突,除了少數兩三次,他
們從不談論自己。

  阿諾德哈哈笑起來。『旭日寶貝,多個媽關心你不好嗎?你可以撒嬌,請她煮蔬菜濃
湯給你喝。』

  「她不會做菜,所以一直餵我吃糖。她那些五顏六色的棒棒糖,我現在都快忘記葡萄
該有的味道。」小小嘖了聲,明明不喜歡糖,但一想到那個味道口中卻有點懷念。

  『小寶貝,別這麼可愛,我會想對你亂來的唷!』

  「你還願意嗎?」哼了聲,安旭日更緊得握住電話,掌心都感到微微疼痛。

  沉默了下,阿諾德發出響亮的像親吻的聲音。『小寶貝,我想啊!只要你不拒絕,只
要你不討厭我毀了你的世界,我當然願意。』

  「你沒有......」咬咬嘴唇,上頭還有剛咬出的傷,刺痛讓安旭日有種想哭的酸澀。

  『沒有?』

  「你沒有毀了我的世界,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想要自由,我想要你,是我自己不要那
座象牙塔。」

  語尾的每個字,安旭日都費盡力氣不要讓哭泣的鼻音被聽見。遇到阿諾德他經常會哭
泣,就算不傷心不痛苦也還是會不自覺落淚。

  這回,阿諾德沉默了很久,只有呼吸聲配合上隱約的浪潮聲,在安旭日耳邊像水波般
,一圈一圈迴盪。

  安旭日不敢先開口,只用薄被把自己綑得更緊,連呼吸都設法不要太大聲。

  等待的時間一定沒有他覺得的長,但全身肌肉都緊繃的酸澀,安旭日還是一聲沒吭。
他不想催阿諾德,他想讓阿諾德知道,無論如何他都願意等他。

  『小寶貝,說個故事來解悶吧!』隨著笑聲,阿諾德終於開口,有種莫名的清爽。

  「說故事?」又是故事?鬆口氣之後又立刻緊繃,安旭日微微鼓起臉頰。「我不想說
故事,我不認識高麗菜或萵苣,也不知道王子跟公主為什麼用一隻破鞋子當信物。」

  『你可以說大野狼吃掉小綿羊的故事。在吃法上我們可以思考如何標新立異。』

  「為什麼我覺得你這句話有別的意思?」臉頰猛地脹紅,安旭日無法克制拉尖聲音。

  『不不,小寶貝,這只是一點小小的妄想罷了!比如大野狼該怎麼把那隻愛畫圖的小
綿羊吃光的故事。』阿諾德哈哈大笑,安旭日羞得差點摔電話。

  「不要笑!昭安才沒有寫什麼......那不是我!」

  『小寶貝,為了你我願意當大野狼啊!來吧,你打算怎麼被吃?舒服一點的還是更加
舒服的?』

  安旭日終於摔電話了。

  摔是摔了,瞪著在床上滾了兩三圈的話機,安旭日深深感到自己沒用,一遇上阿諾德
就兵敗如山倒。

  沒等話機完全停下來,他又伸手抓起話機壓在耳邊。阿諾德笑得很開心,也許是他們
認識以來笑得最真誠的一次,安旭日也跟著輕聲笑。

  隔著電話,他們沒有說話,就只是笑著然後沉默,感覺對方的呼吸像貼在自己身邊,
輕柔的吹拂髮絲,在耳際搔癢。

  「阿諾德,雖然我討厭示弱,但不排斥有人對我示弱。」如果在阿諾德身邊,他一定
會伸手緊緊抱住。

  人在寂寞痛苦的時候,能被緊抱感受另一個人的溫暖,是極為美好的一件事情。這一
切他以前不懂,現在懂了。

  『小寶貝,你太耀眼了。』

  「當然,我是旭日。」阿諾德又大笑,他卻聽出笑聲帶了一點隱約的壓抑。「阿諾德
?你還好嗎?」

  『你喜歡英國嗎?』如同往常,阿諾德又開始閃避話題,安旭日嘆口氣,下意識點點
頭,才想到隔著電話看不見表情。

  「滿喜歡。」大概在美國圈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都會對英國有種憧憬的想法吧?相
較於忙碌緊張的美國,英國感覺上就悠閒又優雅。

  『這裡是威爾斯的某個小鎮,可以看到海,海灣就在腳下。』聽到海,安旭日還是不
自覺蹙起眉,他一直討厭自己眼睛的顏色。

  「聽起來很棒。」但為了配合阿諾德,他願意學習喜歡海洋。

  『你說你要我。』

  「對,我要你,我喜歡你,這樣不好嗎?」在訂婚宴上他不敢說,寧願讓兩人的關係
停留在美好的回憶。「我以為不說,我可以握住那小小的一點愛情,就在我掌心裡,很溫
暖。」

  『為什麼又說了?』如果不是隔著電話多好!安旭日好想貼著阿諾德的身體,感受溫
度跟熟悉的氣息。

  「你會嘲笑我,說我不可理喻。可是,小小的愛情在心裡放久了,如果沒有消失就會
......會......」一時間想不出適合的形容,安旭日煩躁地扯著頭髮。

  『成長茁壯嗎?』阿諾德倒是幫他說了,接著如他所料哈哈笑。『感覺上是在培養奇
怪的生物,小心哪天被吞掉啊!』

  「已經被吞掉了。」他回了個輕哼。

  腦中回想起帥昭安之前聊天時對阿諾德的評語『他是個比想像中浪漫的人哪!』,他
是看不出來,大概因為相較之下他其實比較務實。

  「阿諾德,我可以去找你嗎?」務實的人要怎麼跟看似務實本質卻浪漫的人相處?恐
怕他不應該是等的那個人。

  『來個小遊戲吧!讓我相信你真的要我。』

  「我會找到你,請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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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要收尾了

酒紅精靈 2009-2-21 21:21

他人眼裡的美好--31
建檔時間: 9/17 2008  更新時間: 09/17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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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一個人嗎?」偏高的聲音帶點鼻音,打了兩個噴嚏,金髮男人呵的聲笑出來


  接近11月的海風有點強,再過不久就會開始飄雪。早晨七點多,海面上鋪著一片燦爛
的金黃,跟男人的髮色互相輝映。

  「嗯,現在是一個人。」隨意休閒的打扮,褲管捲到膝蓋,手上提著鞋子,冰冷的海
水把陽光一波波送到男人腳邊。

  「好冷......」除了眼睛以外,身形稍瘦的男人全身都裹在毛料裡,他伸出手有點無
奈。「昭安說這樣很可愛,年過三十的男人穿著毛球怎麼會可愛?」

  帽沿滾著灰色毛邊往下蓋住額頭,圍巾下也垂著兩顆白色毛球,連手套邊沿都也是毛
茸茸的。

  「難得來海邊,不吹吹風?空氣很清新吧!」金髮男人還是笑不可抑,握住朝自己伸
來的手,隔著一層厚布料,總有種不太滿足的感覺。

  「清新到我頭都痛了。」安旭日小聲抱怨,如果不是說過他會找到阿諾德,何必在這
種深秋的清晨到冷死人的海邊?房子裡的暖氣多舒服。

  「散步?」碧綠的眼眸在晨光中也染上金色,安旭日微微臉紅,又有點不開心。

  看到他出現,一點都不覺的意外嗎?平靜得像他們兩個五分鐘前才在一起喝咖啡。

  「我找到你了。」握緊阿諾德的手,小心翼翼在不踩濕鞋的狀況下靠上前。「你沒有
話想對我說嗎?」

  「我以為你會花更多時間。」知道他討厭海也討厭把自己弄髒,阿諾德牽著安旭日走
到波浪到不了的地方,沾濕的腳在沙地上留下足跡。

  「我已經花很多時間了。」小小哼了聲,握著阿諾德的手又更用力。「要是不快點你
就會離開了對吧?」

  那天放下電話,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跟過去在美國的幾個同事取得連繫,以前建立起來
的人脈多少還是有用,雖然可以請向境遙幫忙,但他並不想。

  這是他跟阿諾德的約定,所以要靠自己去找。中間一度遇到瓶頸,難怪向境遙他們找
不到阿諾德,首先阿諾德不是用任何與黑爾家有關的名義買下房子,第二是那根本也不是
古堡。

  他很緊張,好幾次胃痙攣。阿諾德沒有說會等他多久,也許一天、一周、一個月,甚
至下一秒就反悔離開,讓他永遠也找不到。

  所以他最後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一家一家打電話確認。總算阿諾德沒有騙他地點,
從電話中就能聽見海浪聲以及那句『海就在腳下』,大大縮小搜尋範圍。

  「小寶貝,你這樣我會傷心啊!我是這麼冷漠的人嗎?」抓起安旭日的手抽掉手套,
阿諾德擺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把臉貼在暖暖的掌心磨蹭。

  很冰涼,所以安旭日把自己的臉也貼過去,額頭碰著額頭,鼻尖蹭著鼻尖,微燙的氣
息交纏在一起。

  「我不知道你是怕我不找還是擔心我找不到......你應該要多信任我一點。」

  「親愛的旭日寶貝,我不擔心啊!你說過的話每一句都努力實現,除了我親你抱你的
時候那些可愛的『不要』。」

  噘起唇就能親吻的距離,但誰也沒有跨過那條線。親密卻又微妙的疏離,那種緊繃像
是早一步呼吸或慢一步喘息都會崩毀。

  「不驚訝嗎?」決心先忽略掉阿諾德的調戲,安旭日還是不懂為什麼他說話總是這麼
下流。

  「我很驚訝呀!」空著的手開始解下安旭日脖子上的圍巾,每拉開一些就往自己脖子
上纏,彼此間的距離靠著一條圍巾越來越近,體溫更舒服的熨燙在一起。

  「看不出來。」臉頰染上狼狽的紅,安旭日下意識往後躲開了點,很快又靠回來。

  「不,我真的很驚訝。安旭日,你為什麼會找來呢?我可是把你踩在腳下踐踏的人喔
!」貼近的唇只需要微微動作,就會一次一次觸碰,溫度、氣味還有烈酒般的眩暈。

  「關於這點,我要很老實的說,你真是個很爛的男人。」

  蜻蜓點水的吻漸漸無法讓人滿足,安旭日調整了下位置,努力想加深吻,卻都被阿諾
德技巧犯規給解除。他忍不住低聲問候了下對方家人。

  「這點我不否認,我只會用這種爛方法來表達我的愛跟佔有啊!你應該懂的,我一次
也沒有隱瞞你。」阿諾德發出被取悅的愉悅低笑,壞心的重吻了安旭日幾下再躲開。

  「你要我試著讓你更愛我,還有效嗎?」

  「安旭日,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雛鳥心態嗎?」這回阿諾德退開,卻被安旭日緊
緊伸手抱住。

  「隨便你說。雖然我不像昭安那樣擅長照顧人,也不懂得怎麼當解語花,可是我願意
聽,你知道我的耐力!」

  回應的是阿諾德開朗的大笑,然後被緊緊抱住。

  「我很清楚你的耐力。」阿諾德的嘴唇就靠在安旭日額上,氣息從帽子的縫隙吹入。
「你是第一個來找我的人。」

  被抱得有點痛,阿諾德還是越摟越緊,安旭日幾乎沒辦法順利呼吸,毛球被擠壓在兩
人身體間,很該死的在他鼻下亂搔。

  小小噴嚏了兩聲,在換氣的時候還不小心吸進絨毛,接著是一連串的噴嚏怎麼樣也停
不下來。

  「哈......哈啾!放哈......放哈啾......開我......」

  「不要。」壞心地擠著綠眸,阿諾德故意抓起毛球在安旭日鼻下亂搔。「小寶貝,你
淚汪汪的模樣真是可愛到讓我心痛啊!」

  「哈啾哈啾哈啾!阿諾哈啾......哈啾......」不但沒辦法講話,連喉嚨都跟著痛起
來,安旭日氣憤地掙脫男人,扯下圍巾往海裡扔。

  柔軟的毛料被風吹出優美的線條,往阿諾德背後飛去,又因為毛球的關係,很快的墜
落在沙地上亂滾。

  摀著紅通通的鼻子跟臉,眼淚被風一吹冷得刺骨,安旭日又噴嚏好幾下才勉強忍住。

  「為什麼來找我。」被先聲奪人,安旭日瞪著眼睛,剛要出口的怒吼硬生生梗在喉嚨
,又嗆了好幾下。

  「我說了,我要你。」勉強平撫呼吸,聲音裡的嘶啞卻掩蓋不掉,安旭日帶著憤怒猛
踢沙灘。「不要問同樣的問題,我這邊的疑問呢?」

  「什麼疑問?」阿諾德攏了下金髮,彎下身撿起鞋子,才往安旭日靠近。

  「如果我沒來,你會跑掉對吧?」沒了圍巾,風吹得安旭日臉頰凍得發痛,淚水就這
樣乾在臉上,他只能不斷用手去搓臉。

  「是有這個打算,度假也度夠了,家裡還有事情需要我處理,原本打算兩天後回德國
。」牽起安旭日沒帶手套的那隻手,中斷的足跡繼續蔓延。

  「為什麼打電話給我?」剛見面的激動已經被噴嚏毀光了,安旭日開始務實的找答案
。並不是他不願意等,而是他知道自己不管怎麼等阿諾德都不會主動說,必須要問才行。

  問了,接下來才是等。等到了,就可以聽。

  他不知道自己能給阿諾德多少幫助,在面對自己這件事情上面,兩人的心態有很大的
不同。

  「只是好奇。」陽光下的碧眸閃耀著不可思議的光芒,神清氣爽的對他微笑。「小寶
貝,你是第一個來找我的人。」

  「你想聊這件事嗎?」心裡隱約感覺到什麼,卻只抓到浮光掠影。安旭日遲疑了下,
緊握阿諾德手背微涼的手,謹慎地發問。

  「現在不是時候,我們之間不到這種地步。」輕易的就用理智把人區隔在外,上一刻
熱情下一刻冷淡,果然是阿諾德。

  「我會讓你更愛我。」

  「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這種事不是理所當然嗎?」輕蹙起眉瞪了眼阿諾德,得到略為驚訝的
回視,搞得他大為尷尬。「不要這樣看我!這種事很奇怪嗎?」

  「你變太多了,如果不是這種語尾會亂分岔的尖叫,我會以為有人偽裝成小寶貝你呢
!」阿諾德滿臉誠懇,讓安旭日非常想一巴掌揮下去。

  當然,他永遠都停留在想,不可能去實踐。

  「不要提分岔,我討厭吼叫。」這句話卻還是神經質的尖叫,安旭日狼狽地脹紅臉,
用力甩脫阿諾德的手,卻又被牽回去。

  「從你嘴裡聽到『我愛你』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人總是要學習,不然大腦會萎縮。」不耐煩的腳步越來越快,阿諾德總是能配合他
用同樣的速度往前走。

  「你打算怎麼拯救我?親愛的旭日王子?」終究還是切入了重點,安旭日猛地停下腳
步,低頭看著阿諾德沾滿沙的腳掌,剛自己的鞋尖微微觸碰在一起。

  「你需要嗎?」

  「你不是來了嗎?」輕聲的笑,跟海風混在一起,吹得安旭日眼眶微微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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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天真了
所謂的峰迴路轉就是這種狀況吧!
以為要結局了,硬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OTZ
阿諾德親媽還要出場呢(掩面淚)

酒紅精靈 2009-2-21 21:22

他人眼裡的美好--32
建檔時間: 9/18 2008  更新時間: 09/18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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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頭髮留長了。」

  屋裡的暖氣終於讓安旭日不再冷得發抖,全身毛茸茸的裝備取下後,大衣裡是嚴肅的
黑色高領毛衣。

  分別時細柔的黑髮乾淨俐落,而且略顯無趣地保持在頸上的長度,瀏海也只是稍稍覆
蓋額頭。

  現在髮尾的長度已經蓋住纖細的頸部線條,瀏海也略長的稍遮住眼睛,安旭日不耐煩
地伸手去撥。

  「本來想剪,可是昭安說她想看我頹廢一點是什麼樣子。」又是帥昭安。

  阿諾德浮出淡淡的嘲笑,看著安旭日規規矩矩將帽子手套都疊好才交給一旁的僕役。

  「醫院裡能留這麼長的頭髮嗎?」對安旭日勾勾手指,先得到一個含怒的很瞪,接著
才不甘不願的貼近他身邊,小心翼翼的靠在他肩上。

  黑色的髮絲跟看起來一樣柔軟,滑過指間的時候有點毛躁,觸感極為有趣。不只個性
像小貓,連毛髮都像。

  「休息中。」輕哼兩聲,安旭日看來不太喜歡有人玩他的頭髮,但也沒有拒絕。「不
要跟昭安一樣,想玩頭髮可以完自己的,你們明明都是長髮。」

  「你每句話裡都有帥昭安。」壞心的扯了下手中的髮絲,安旭日痛哼聲,啪!的拍開
他的手。

  「沒有每句話,我只提到她幾次。」

  「帥昭安餵你吃糖、像你的媽、說你穿毛球很可愛、不准你剪頭髮。小寶貝,你要明
白,我是個愛吃醋的男人啊!」到底是不是吃醋在定位上很微妙,但他喜歡看安旭日羞紅
臉,又不甘心的樣子。

  是有點不舒服,帥昭安在安旭日的人生裡佔有太重要的位置,重要到他不自覺想問:
假如他跟帥昭安同時落水,安旭日會救誰?

  「什麼怪問題......」小小彈舌,阿諾德才發現自己竟然問出口了。

  既然問了,那當然要得到答案。「小寶貝,這可是千古最常被拿來提問的問題,只要
答對了,連報社記者都能在天上飛。」

  「不要騙我沒看過超人。」直接丟白眼,安旭日推開阿諾德,縮到一旁的單人扶手椅
上。「我會救昭安。」

  「喔。」胸口隱隱揪了下,但阿諾德還是一臉無所謂的聳肩。「真是的,小寶貝你好
傷我的心,這時後不是應該要甜言蜜語嗎?」

  「昭安不會游泳,可是你會吧!那我救你幹嘛?」安旭日頭痛的按住太陽穴,用力嘆
口氣。「而且,就算我說要救你,你也不會相信。」

  「你真了解我。」高大身軀硬是擠上單人椅,把安旭日圈在懷裡,頭就枕在稍窄的肩
上,金髮散了一身。

  總覺得阿諾德有些地方不一樣,去又說不上哪裡不同......安旭日又嘆口氣,被束縛
住的手臂只剩手指可以自由,拉過一縷金燦的髮絲把玩。

  「玩過捉迷藏嗎?」

  「小時候玩過。」椅子雖然不小,但擠兩個男人依然太侷促。阿諾德抱得很緊,金色
髮絲在安旭日臉頰上輕搔著。

  「你當過最後的孩子嗎?躲起來,誰也找不到你,偷偷笑著從窺視孔看當鬼的孩子越
來越多,大家滿臉不甘心但就是找不到你。」

  「我當然是最後被找到的人。」

  阿諾德呵的笑出來,抱在安旭日細腰上的手,輕輕撫摸腰側敏感的部位。懷裡的人跳
了下,很快忍下不動,然而沒摸兩下又抖了抖。

  很努力要體貼,不過對方卻不太領情,硬是要一次又一次故意摸得他無法忍受。「住
手!」

  「不舒服嗎?」手掌摸到衣襬,徘徊了下後大方摸近去。

  安旭日肯定很怕冷。厚毛衣下還穿著一件薄棉衣,暖暖的體溫透過衣料摸起來很舒服
,但有點不滿足。

  「你還沒說捉迷藏怎麼了?」被抱得死緊,安旭日根本沒辦法阻止阿諾德亂來,只能
在他撫摸的時後努力要不反應太大。

  「從來沒有人找到過我,很有趣吧!」得意的笑聲悶在毛料裡,安旭日不確定自己是
不是聽見其中的壓抑。

  「一開始大家會很努力的找,每一張桌腳都翻、每個櫥櫃都打開,甚至連不可能的地
方都抱著嘗試的心態去找尋。接著就開始辱罵,激將法。遊戲開始變得認真,鬼紅了眼非
找出我不可。」手掌已經貼在肌膚上,輕柔地順著身體曲線滑動,癢得讓人難受。

  腰部的肌肉有點緊繃,安旭日努力忍耐不要有太大的反應,然而阿諾德根本就是為了
挑戰他人的極限而出生,手掌換成手指,輕畫輕點腰部敏感的肌膚幾乎抽搐。

  「阿諾德!」捉迷藏的話題還沒結束,安旭日已經再也沒辦法強迫自己忍耐。

  「小寶貝,關於這個話題,我們可以在吃飯的時候好好聊。現在應該可以有更有趣的
活動。」柔軟的嘴唇貼上安旭日帶點紅暈的臉頰,太過溫柔的親吻。

  「你是禽獸嗎?」尷尬地吼叫,拒絕僅僅只到這種地步。

  毛衣很快被脫掉,接著是裡層的棉衣,儘管室內開著暖氣,光著身體還是有些涼。微
瘦的身軀抖了下,渴望與人肌膚相觸的慾望讓安旭日第一次主動替阿諾德脫衣。

  「今天讓人很想被擁抱是嗎?」碧眸裡微微透出驚奇,正在解安旭日腰帶的手停下,
有趣地看著不熟練的動作努力要把衣服從他身上扯下。

  真的,那不是脫或者除去。大概是害羞的關係,顫抖的手力道很大,根本是在撕毀一
件衣服。

  「閉嘴!不要講話!」神經質的尖叫在衣物怎麼樣都卡在他左臂上不肯合作時,轉換
為帶著羞憤的咒罵。「不要夾著手臂!你不能合作一點嗎?」

  雖然學過中文,不過阿諾德當初跳過了髒話這一環,現在有點後悔。

  安旭日咒罵的時候一定會用中文,從抑揚頓挫判斷,絕對不是「該死的」這種程度,
可能已經到「下地獄」這種境界。

  「小寶貝,今天就交給你囉!」終於把左臂舉起方便安旭日將他剝光,阿諾德趁機在
發紅的臉頰上吻了下,壞心地眨眨眼。

  「交給我?」光脫個上衣,安旭日就覺得耐性用光了。他帶點洩憤意味,重重把衣物
扔在地上。「你......你不是說......你!」

  「不不不,小寶貝,今天恐怕跟你想的不太一樣,我說了很想被擁抱喔!」看著那又
羞又氣,卻又帶點期待的臉龐,阿諾德哈哈大笑。

  「你知道我想什麼了?」輕彈舌,安旭日不滿地抱起雙臂猛瞪阿諾德。

  「上人其實很累哪!你想想,身為一個男人要是比對方早到達高潮,那不是很丟臉嗎
?」

  裸裎的肌膚輕觸在一起,隨著呼吸有時貼近有時稍離。蒼白的臉頰也跟著越來越紅,
但依然瞪著眼注視那張俊秀但絕對不懷好意的臉。

  「你問我嗎?」又羞恥又憤怒又狼狽,安旭日用力一推阿諾德,跳下椅子。

  每一次性愛他都是到達好幾次高潮,這句話怎麼聽都向是朝笑他。「你要是這麼累,
我很樂意跟你互換!」

  「沒問題啊!如果小寶貝你這麼想,我很樂意配合。」

  「呃......咳咳咳......」太過驚訝,安旭日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親愛的小寶貝,如果你想終結處男,我當然義不容辭。」長長的腿在椅子上交叉,
手肘靠在膝上,長指支著下顎的動作,有種誘惑人的優雅。

  無言以對了......

  當安旭日發現時,他跪在扶手椅前,一手握著阿諾德金色的長髮,放在嘴邊小口吻著
,互相注視的眼眸完全無法移開。

  「你知道,偶爾我也會想讓人擁抱,機會難得喔!」從柔軟的嘴唇中吐出的細語更加
輕軟得不可思議,安旭日情不自禁湊上前,吻了一下又一下。

  「不要......」沒有加深的吻,一直只是停留在嘴唇的觸碰,卻比之前的每一次更加
濃烈甜美,大腦像點上了火燒成一片空白。

  「不要?」隨著吻,阿諾德往前傾,長臂撈上略細的腰。「小寶貝,機會不掌握是無
法回頭唷!」

  「這次不要。」呵的輕笑,反倒讓阿諾德有點狼狽了。

  「這次?」

  「對,這次不要。我有很多機會,等到我想要的時候,你不能拒絕。」手臂環上男人
的頸子,突然使力往下拉。

  前傾而重心不穩身軀完全無法抵抗地心引力,一下就被拉倒摔在安旭日身上。

  「你什麼時候會想要?」

  嘴唇很快又貼在一起,下半身處碰到一起之後,難耐地互相摩蹭。

  「很快,但不是現在。」長腿也環上阿諾德精壯的腰,安旭日咬了口他的唇。「今天
的確很適合擁抱。」

  呵呵低笑,阿諾德覺得自己應該算被反將一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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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沒能讓阿諾德在這邊受

下一章應該是H啦!

酒紅精靈 2009-2-21 21:23

[table=100%,#FFFFE6][tr][td][size=9pt][發帖際遇]: [url=http://ds-hk.net/event.php]酒紅精靈參加慈善晚會, 捐款現金46Ds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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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眼裡的美好--33 H
建檔時間: 9/22 2008  更新時間: 09/22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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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肌膚緊緊貼在一起,比起他略低的體溫,阿諾德的溫度高的會燙人,輕鬆的棉衣前襟
是大V領,稍稍露出了結實的肌肉,線條明顯漂亮,但不會讓人覺得噁心。

  穿這樣的衣服在海邊散步,為什麼體溫還是比他高?

  帶著一點不甘心,安旭日往就貼在唇邊,線條優美的肩膀咬下。

  小小的刺痛帶著麻癢,阿諾德嗤的一聲低笑出來。「小寶貝,你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不欺負你我一定會睡不著覺呀!」

  「不要把問題推到我身上!」意識到自己引出了什麼,安旭日脹紅臉吼叫,手狠狠的
敲打寬厚的討人厭的肩。

  「小寶貝,雖然我明白『打是情、罵是愛』這種道理,但也許下次比較好。」安旭日
吊著眼睛飆出一串咒罵,敲打的手改成捏掐。

  不管是哪一種抗拒,阿諾德都很難不笑得滿臉得意。儘管安旭日是個偏瘦的男人,畢
竟是個男人,要是存心要掙扎,他也得花上一番工夫才能完全壓制住。

  這就是情趣呀!

  嘴唇壞心的在那張尷尬羞憤的臉上亂親,發出啵啵的親吻聲,刻意留下口水的痕跡,
讓安旭日憤怒的尖嚷。

  「阿諾德!如果你不想做愛想要摔角,我很樂意奉陪!」長腿往阿諾德腹部踢過去,
但被接得剛剛好,在驚呼中被往外拉開,高大的身軀卡進腿間。

  「這兩種活動不同嗎?」

  「閉嘴!不要問我!不要......你、你......阿諾德!」當皮帶被抽掉後張牙舞爪也
有極限。

  安旭日覺得自己快要因為羞憤昏過去了。「不許用皮帶綁我的手!」

  「你不覺得我的技巧很好嗎?不會痛,但也睜脫不開。」難道他還要讚美嗎?安旭日
奮力掙扎,卻只是讓兩人貼合的部位越摩擦越滾燙。

  「你嗚......」嘴唇被緊緊吮住,先舔著下唇,接著是上唇,輕柔得讓他什麼兇狠的
話也說不出來了。「你......你太卑鄙了......」

  貼合後分開,不濃烈也不像過去的掠奪,卻溫柔得讓安旭日閉起眼睛,沒有勇氣注視
貼近的燦爛綠眸。

  氣息交纏,隨著每一次呼吸,都充滿對方的味道。阿諾德身上有種海水的鹹味、清爽
的沐浴乳香味,還有淡淡的古龍水味道,像烈酒那樣清凜卻又濃烈。

  舌尖被輕輕勾動,安旭日微微縮起肩,軟軟的哼了聲,偷偷睜開眼睛。

  綠寶石般美麗,帶著笑意及一點不懷好意的眼眸,是他唯一能看到的。「阿......阿
諾德......」

  這是他除了醫學術語之外唯一會的德文單字,聲音在舌尖上滾動的方式,常常會讓他
有種很想很想流淚的感覺。

  他不會對阿諾德說這件事,永遠都不會。雖然爸爸做了那麼噁心的事情,讓阿諾德痛
苦到現在,但他其實是很樂意這件事發生。

  如果不是這一切錯誤,他身邊就不會有阿諾德這個男人,他會永遠在象牙塔裡,自以
為是陽光,卻只是反射光芒的鏡子,隨時能被丟棄。

  「嗯......」笑著應聲,觸碰的舌頭交纏在一起,被拉近阿諾德口中,輕輕啃咬重重
吸吮,像要吞下安旭日。

  「嗯......唔......」呼吸不太順暢,安旭日幾乎要窒息了。

  吻開始變得濃烈而且失控,舔舐他口中每一個柔軟處,含不住的唾液從他的唇角滑落
。強悍的舌深入到他幾乎嘔吐的位置,似乎只要在一點點就能完全將他吞下肚。

  赤裸的胸膛緊靠在一起,隨著急促的呼吸兩個心跳聲慢慢融在一起,有力的撞擊彼此
的胸口。

  下半身當然也已經一發不可收拾,阿諾德捨不得鬆開安旭日顫抖的唇,一次又一次將
試圖退縮的舌勾回自己口中,貼著舌側緊緊勾纏。

  只有吻絕對不夠,他的手也往下扯起安旭日的牛仔褲。

  單手要扯牛仔褲的褲勾有點難,阿諾德帶點急躁扯了幾下除了讓自己更心癢之外,並
沒有扯掉什麼。

  沒辦法了。

  用力吻了下,他才不甘願的結束讓安旭日幾乎窒息的吻,兩人唇間牽起唾線,總是顯
德蒼白的嘴唇被吻得紅腫,無力地張著小口喘氣,不知道是習慣還是緊張或者是阿諾德極
為希望的「不滿足」,色澤豔麗的舌尖小小舔過濕潤的唇,劃過整齊的齒,帶點顫抖。

  「小寶貝,你這是叫我更努力吃到連骨頭都不要吐嗎?」還是忍不住貼上去,小口小
的親著,雖然姿勢有點難過,唇間嘗到的淡淡甜味可以彌補一切。

  雙手動作果然很快,牛仔褲一下就連同內褲一起被扯掉,早已經因為吻而挺力的分身
在空氣中微微抖了下,前端因為體液顯得份外淫靡。

  「閉......閉嘴......」長腿下意識地要縮起,但只夾住阿諾德精壯的腰,一驚慌反
而把對方的下身往自己性器上壓。

  「啊......」連忙鬆開腿,結果並沒有比較好,直到會陰的部分全都暴露在那雙碧眸
前。

  「小寶貝,如果我不溫柔可以嗎?」有點粗重,太過急促的吹襲貼在耳際,像吻又像
舔,一陣麻癢讓安旭日的性器又跳了下。

  「你溫柔過嗎?」手還被皮帶捆著,就像阿諾德說的並不緊但絕對爭脫不開。

  他想伸手擁抱男人,卻辦不到,有些賭氣地將手掛上阿諾德脖子,往下壓。金髮美麗
的滑落,散在他臉頰兩旁,像簾幕般遮擋了所有外面的一切,像剩下兩個人的世界。

  綠眸頑皮地眨眨,阿諾德呵呵低笑。「沒有哪!也許下次可以很溫柔,你要不要賭賭
看?」

  「你以後都要很溫柔。」什麼下次?安旭日輕哼,他豁出去這麼多,小小要求一點也
不過分。

  「好,我會很溫柔,直到你痛恨溫柔這件事情。」到底是調笑還是甜言蜜語?安旭日
並不很能分辨出來。

  阿諾德躲開他的眼,將臉貼在他肩上,用舌頭舔吻。

  沒有花時間在愛撫上,從阿諾德在他耳邊的喘息,感覺上已經無法再多忍耐一點,所
有的耐性在長指沾著唾液,輕柔的鬆開小穴後告罄。

  有力的突入,讓安旭日發出小小的哀鳴。不是疼痛,就是有點不舒服,身體被撐開,
不屬於自己的溫度還有心跳就這樣完全沒入身體裡。

  似乎擔心他疼痛太久,阿諾德沒有立刻抽出,只是動著腰將前端頂在柔軟的腸壁上,
小小畫圈。

  「啊......嗚嗯......啊啊......」與之前帶著疼痛的快感不同,有種苦悶的不滿足
感在體內不斷累積,像搔到癢處卻又差了點,想抱怨但出口的卻是不成調的呻吟。

  「不好嗎?」阿諾德的聲音也顯得緊繃,並不特別熱的室內,額際上的汗水一顆顆往
下滑,落在安旭日染上豔麗紅色的胸口。

  已經過度敏感的肌膚,連風吹過去都幾乎可以達到高潮。當汗水落在胸口時,每一滴
都讓安旭日輕抖,發出模糊的嗚耶。

  身體只是相連在一起,體溫、心跳、呼吸的頻率,全都同步的感覺,比快感還更強烈
的麻痺他的大腦。

  堅挺的性器依然頂著體內的一點輕戳,有時只是磨蹭,慢慢往他敏感的部位移去。

  「不......不行......嗚啊啊......」太過強烈的感覺讓安旭日浮起腰,身體緊繃著
抽搐,掛在阿諾德頸上的手可憐地勾纏著美麗的金髮。

  「你可以去......」微啞粗喘的低語從耳廓吹入,安旭日發出崩潰似的哭喊,長腿緊
緊環著阿諾德的腰,把精液灑在兩人腹上。

  「啊啊......嗯......」身體的痙攣無法停止,而男人在也忍不住動了起來。

  前端不停重頂在那點上,仍發抖的身體已經跟著擺動起來。

  不是第一次性愛,不是第一次沉溺無法自拔,阿諾德也同樣壞心,總是想辦法要弄到
他高朝失控,然後貼著他的臉頰耳際又吻又舔,接著是唇......

  他們不是兩個人,而在融在一起的同一個人,終於找到被撕毀的那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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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拖了三天的H
我對不起大家

酒紅精靈 2009-2-21 21:23

他人眼裡的美好--34
建檔時間: 9/23 2008  更新時間: 09/23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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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旭日是被電話聲驚醒的,並沒有響很久,聲音也不特別擾人,大概是因為阿諾德很
快的起身,讓他的睡姿突然不平衡,整個人也就醒了過來。

  抓著薄毯滾過半個身體,成為背對男人的睡姿。隱約聽見阿諾德低聲的輕笑,臉頰上
被輕觸了兩下,他無法克制不臉紅,暖氣強的讓他全身燥熱不已。

  「喂?」特意壓低的聲音很快從他身邊離開,阿諾德走起路來幾乎沒有聲音,他只能
從模糊的對話聲判斷阿諾德的位置。

  聽起來像是重要電話,安旭日又轉回去,偷偷睜開眼睛。

  因為是躺在地上的關係,視角較低,所以他只看到阿諾德腿的部分,隨著低語慢慢的
左右踱步,偶爾停下來時,也顯得煩躁輕敲拍子。

  誰的電話?腦袋還有點模糊,縱慾過度畢竟是不好,他現在全身痠痛也就罷了,意識
還沒辦法集中。

  就算如此,安旭日還是很敏感的察覺事情不對勁。

  抓著薄毯又滾了一圈,視線裡焦躁走動的男人停了下來,急促的低語也慢了,慢慢朝
他走近,蹲了下來。

  綠色的眼眸對上他的,帶著一些溫柔跟複雜,他小小吐口氣,伸手撫摸燦亮的金髮。

  手指跟髮絲纏繞在一起,手也被輕握住,修長優雅的手指搔著他的掌心,有點癢但還
可以忍受,所以安旭日沒有躲開。

  沒有打擾阿諾德的電話,只是移動著將頭靠在他腿上,蹲姿有點高,他枕得並不舒服
。也許是稍稍皺了下眉,阿諾德又笑了。

  空著的手撐住安旭日的頭,阿諾德改為坐姿,腿曲起的角度讓安旭日靠得恰好,不會
亂滾也不用想辦法撐起身體。

  電話依然在進行,安旭日完全聽不懂德文,但阿諾德絲緞般的聲調,讓他一直覺得冷
硬的語言變得像吟詩般優美。

  說話時身體的震動,總會傳到他身上,帶著溫厚的共鳴,不知不覺眼睛又閉上了。

  「餓了嗎?」前髮被撥動,引起些為搔癢,安旭日搖搖頭,伸手摟住阿諾德的腰。「
再等我幾分鐘。」

  「嗯......」金髮貼在頰上輕蹭,同時混合了兩個人的味道,臉頰又滾燙地紅起來。

  果然幾分鐘之後,阿諾德收線,一闔上手機就遠遠將手機丟開,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
,臉頰被捧起,嘴唇下一刻就被緊緊封住。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小孩子看到喜歡的東西總要放到嘴裡咬,還微腫的唇輪留著,
咬完下唇換成上唇不斷重複,最後甜膩的用舌尖舔吮。

  「怎、怎麼了?」好不容易找到空隙,安旭日連忙用手隔出一點距離。

  他不討厭這種親暱,但不喜歡阿諾德表現出來的不安定感。以前他從來不覺得阿諾德
有不安全感,銅牆鐵壁般的防護,似乎可以靠自己存活在世界上,跟他總尋找著別人認同
的人生不同。

  阿諾德身邊的人應該都這樣認為吧!完美、冷靜、理性、強大,幾乎所有成功者的形
容詞無論好壞都在他身上找到實踐。

  為什麼願意讓他發現這種不安全感?這會讓他很虛榮,卻又擔心是不是自己想太多。

  「是尤迪特。」依然輕巧地落下一個又一個吻,嘴唇貼合又分開的觸感分外美好。「
小寶貝,我好想吞掉你啊!」

  「你剛剛吞不夠嗎?」安旭日丟去白眼,他剛剛可是被做到昏過去又醒過來好幾次,
好歹給他休息的時間吧!

  「小寶貝,剛剛明明是你吞掉我。」綠眸好無辜的眨呀眨,然後是欠揍到挑戰人理智
極限的微笑。「下面那張小嘴真飢渴,我都好怕精盡人亡呢!」

  瞪大眼,安旭日憤怒的尖吼:「閉嘴!給我閉嘴!你就不能正經一分鐘嗎?」

  好想揍!抱在阿諾德腰上的手緊捏成拳,遲疑了半天最後依然沒出手,只是轉過頭躲
著不讓阿諾德親。

  哈哈大笑,親不到安旭日的唇,阿諾德就啵啵猛親紅透的臉頰,

  「你好煩!不要親了!」被弄得沒辦法,安旭日只好再轉回頭面對他,嘴唇又被偷吻
了好幾下。

  「小寶貝,英國感覺如何?」終於不再偷襲那張紅腫的唇,阿諾德小心地握住安旭日
的細腰,將人往上整個摟進懷裡。

  「很冷......」除此之外安旭日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麼別的印象,他風塵僕僕趕來,
直接就跑去海邊找阿諾德,弄丟了圍巾後結束被吹到全身發疼的海邊散步,一進室內就做
愛。

  感覺雖然不至於到糟糕透了,卻很墮落。

  「你知道尤迪特嗎?尤迪特•雅布克,我在德國的好友,跟你的帥昭安一樣。」語尾
微妙的加重,安旭日輕挑眉帶點無奈。

  不管他怎麼說,阿諾德對帥昭安的敵意都沒有降低,反而越來越深......以後他想見
昭安的時候,是不是得找藉口偷偷去?

  「尤迪特先生怎麼了?」這個名字他其實有些印像,但有些事情這時候已經不需要再
深究了。「我以為你不接朋友電話。」

  「因為你來了。」阿諾德眨眨眼,將臉貼在混合上他的氣味的纖細頸側,像小動物一
樣親暱地舔著。

  第一時間沒辦法理解阿諾德的回答,慢了幾秒安旭日啊!的驚呼聲,整個人紅成一片
。這......這種甜言蜜語也說得太自然了!讓他,完全沒辦法平靜以對啊!

  「你......你......咳咳......」聲音不小心拉得太尖,不但破碎還嗆到,他丟臉的
把臉躲起來,忍耐很久的拳頭也終於槌上阿諾德。「不要若無其事的說這種話!尤迪特先
生說了什麼!」

  「我想想......關於我的母親,親生母親的消息。」帶著笑無所謂地認他搥打,反正
那種力道只比搔癢重一點,阿諾德很樂意當情趣看待。

  動作突然停了,阿諾德察覺到懷裡的人猛地緊繃,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小寶貝
,你認為我該去找她嗎?身為我母親的那個人。」

  明知道安旭日的緊張原因,阿諾德依然不改壞心的詢問。

  稍瘦的身軀猛地抖了下,躲在他懷裡的臉慢慢抬起,原本紅潤的臉頰又退回蒼白。「
我......我也許不太方便多說話,可是無論你打算怎麼做,我都會陪著你。」

  「一直?」莫名有點罪惡感,阿諾德將那張努力微笑,卻只換得扭曲表情的臉壓進懷
裡,輕吻著柔軟髮絲。「會一直嗎?不管我去哪哩,不管我是誰,一直都在嗎?」

  「嗯,一直。」細弱的聲音悶悶的但極為堅定,阿諾德低聲笑起來。

  「我打算去見她,我想問她為什麼要用300萬美金賣斷我的人生。」無法不在意,尤
迪特也好,向境遙也好,所有熟識的朋友,大家都不贊成去找那個給他一半血統的女人。

  尤迪特接受自己的身世,接受自己曖昧不明的存在。然而他不行,該愛他的人卻賣了
他,身體裡有一半的基因來路不明,這樣的他怎麼可能完整?

  「好。」

  「然後,也許我會擁有真正的家人,也許什麼也沒有......你知道,最慘也不過就是
這樣。」他可以靠理智控制絕大部分的事情,只有這件例外。

  終於找到了,母親是什麼樣的人?在他腦海裡想到的母親總是溫柔有禮的微笑,平淡
得像開水那樣。

  「你還有我。」緊緊抱住阿諾德,安旭日忍住眼淚,努力不讓聲音顫抖。「我會一直
在你身邊,就算你不要我。阿諾德,你是我的。」

  「這句話真不錯......」呵呵低笑,撫摸著纖細背脊的手掌停在細腰上輕揉,舒緩了
一些肌肉的痠麻。

  「哼,這不是開玩笑,就算要養你我也還辦得到。」迅速抬頭瞪了阿諾德一眼,卻被
綠眸緊緊抓住再也別不開。

  「這也不錯呀!新時代的好男人應該要配合老婆的喜好,如果你喜歡工作主外,我也
樂意在家泡茶看書欣賞電影順便散步呀!」

  噗的聲笑出來,安旭日又好氣又好笑的瞪著阿諾德。「主內不是應該要包辦家務嗎?
你的生活也太優雅清閒了。」

  「這是儲備體力呀!你想想,如果平常做家事太累,晚上的家事就容易做不好,萬一
不小心把你做昏,卻沒有體力抱你繼續探索極限,那不是很糟糕嗎?」

  低聲咒罵幾句,安旭日狠狠咬了阿諾德肩頭一口。「你給我節制點!」

  笑嘻嘻地認他咬,阿諾德小狗似用臉頰磨蹭安旭日髮頂,緊抱的手幾乎要把空氣從他
略瘦得身體裡擠光。

  「陪我一起去?」

  「嗯,在哪裡?」有點難過,安旭日還是乖順的毫不掙扎。

  「就在倫敦,我們等會兒就出發。」再也無法繼續等待,這一天他到底等了多久?

  「好。」仰頭輕吻了吻阿諾德頰側,「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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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出現了......

如無意外,下篇完結吧!如有意外,會多個結尾(翻滾)

酒紅精靈 2009-2-21 21:24

[table=100%,#FFFFE6][tr][td][size=9pt][發帖際遇]: [url=http://ds-hk.net/event.php]酒紅精靈看到路邊的乞丐, 施捨了現金15Ds幣給乞丐.
[/url][/font][/td][/tr][/table]

他人眼裡的美好--35
建檔時間: 9/24 2008  更新時間: 09/24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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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場貧乏到了極點的會面,對方甚至只約在會員制的沙龍個室,旁邊還有個做指
甲的彩繪師。

  阿諾德的母親有跟他相同的綠眼,這是安旭日初見到那個面無表情,但美麗年輕的女
性的第一印象。

  有個35歲的兒子,看起來才只有40出頭的模樣,不能不說保養得宜,先天條件也非常
好。難怪會被選擇上是嗎?

  不知為何,他想起自己的母親,東方人總是看起來更為年輕,白皙的肌膚上只有眼角
嘴角有細細的皺紋,妹妹偶爾會帶著嘲笑對他說:「媽媽看起真完美,怪不得爸爸願意忍
受她除了花錢以外的無能。」

  這種事情安旭日一直不太放在心上,一年裡能見到媽媽的次數,恐怕兩隻手去數還剩
不少,在訂婚宴上看到媽媽前,將近半年沒有面對面相處。

  其實他是不懂阿諾德非得見到生母的執念,無論身上有誰的血統,現在擁有的才是最
重要不是嗎?但他沒有提出任何質疑,只是在見到對方時,微微握緊阿諾德的手。

  「佩特爾太太,日安。」回握了下他的手,阿諾德滿臉笑容地對自己的母親彎身。「
您願意見我深感榮幸。」

  「你說你是......偵探?」佩特爾太太輕輕扭了下跟阿諾德形狀類似的漂亮嘴唇,完
美但嚴厲的面孔,帶上一絲厭惡的嘲弄。

  安旭日小小吐口氣,深覺得基因真是太奇妙了。

  硬要說,佩特爾太太與阿諾德的五官拆開來有不少相似,但組合起來就是全然不同的
模樣,卻露出幾乎完全相同的神采。

  總不會自己跟爸爸也有相似的地方吧?偷偷的,他垂下頭厭惡地對自己的想像咕噥聲
。以前他會很開心讓人一眼即知他是爸爸驕傲的兒子,現在只擔心阿諾德會因此討厭他。

  「是,這是我的名片。」阿諾德瞇起美麗的綠眸微笑,從懷裡拿出名片遞上前。

  佩特爾太太輕挑眉,燦爛得沒有任何雜質的綠眸看了眼指甲彩繪師,對方連忙停下手
中的工作接過名片,轉交給她。

  淡淡的厭惡在安旭日心口湧現,他想伸手握緊阿諾德,然而剛剛才分開的手實在也不
適合這麼快又牽在一起。

  也許阿諾德並不想太早讓母親知道自己的性向。

  「尤迪特•雅布克?我聽過這個名字,原來是你。」隨意瞄了眼名片,佩特爾太太就
將之扔在桌上,綠眸低垂專心地看著自己的指甲。

  「原來夫人聽說過敝人,這真是天大的榮幸。希望不是什麼壞名聲。」頑皮地眨眨眼
,阿諾德神情態度都完美得讓安旭日覺得不舒服。

  思考了下,他還是伸手握住阿諾德的衣角。

  「扒人隱私、唯恐天下不亂,從別人的不幸裡換取金錢。」佩特爾太太冷笑了笑,典
型德國人稍嫌嚴肅的面孔冷酷地扭起。「你找我什麼事情?我不記得佩特爾家有被你這種
吸血蟲要脅的祕密。」

  「不,夫人您誤會了,委託我的人是德國的黑爾先生。」特別加重黑爾兩個音,佩特
爾夫人明顯地繃起身體,精心繪製的眉緊蹙起還來。

  「黑爾?喔......梅,你先離開。」指甲才繪完三片,佩特爾夫人卻縮回手,壓低聲
音強硬地命令彩繪師離開。

  有點驚訝地看看她,再看看阿諾德,指甲彩繪師很快地收完工具離開,阿諾德也大方
地拉過一張椅子,在佩特爾夫人面前坐下。

  「看來夫人對黑爾先生還有點記憶是嗎?」輕柔的笑聲很像他們相識初期時那樣完美
、體貼卻隱藏傷害,安旭日有點不舒服地清清喉嚨,但也知道這種時候沒有他插嘴的余地


  他不喜歡阿諾德武裝起來,為了目地強迫自己不擇手段,慢慢轉換成理所當然。帥昭
安說過,阿諾德是個比想像中浪漫的人,他也這麼覺得。

  誰會在秋天的早晨在海邊散步?當他出聲跟阿諾德打招呼前,其實已經注意他一會兒
了。

  碧綠的眼眸帶有一種奇妙的神采,看著金色陽光跟深藍的海,什麼防備也沒有,顯得
非常享受,嘴角不知道想到什麼微微彎著淺笑,像是風景的一部分。

  所以安旭日一時間不敢出聲,他深呼吸了好幾次,都怕一開口會破壞掉那種毫無防備
的美好。那算是他第一次這麼深刻的窺視到阿諾德這個人。

  「嗯,還有點記憶。」佩特爾夫人扭曲唇角,碧眸毫無感情地瞪著阿諾德。「你要多
少錢才願意閉嘴。」

  沒有立刻回應,阿諾德沉默了兩三秒,才嗤的一聲笑出來。「不不,夫人您誤會了,
這可不是要脅呀!」

  「30多年前的事情,你要說服我不是要脅?我也有我的做法。」嘴唇的扭曲只是一瞬
間,冷酷的話語配合上幾乎沒有表情的臉,充滿惡意。

  從安旭日的角度,可以看到阿諾德半張臉,碧綠的眼眸微微瞇了下,嘴唇上依然是老
神在在的笑容,絲毫沒有被動搖。

  「佩特爾夫人,實際上是關於您的兒子,也就是目前黑爾家的主人,阿諾德•黑爾先
生。」

  「他不是我的兒子。」優雅又高貴的德國腔英文,用字用詞大概可比美文法書上的舉
例,聲調並不強硬,氣勢卻很強。

  「佩特爾夫人,實際上我們已經調查過,您與阿諾德•黑爾先生有血緣關係。35年前
的代孕販嬰組織近日也已經......」

  「他並不是我的兒子。」佩特爾夫人強硬地打斷阿諾德看似悠閒的絮語,浮出一抹冷
笑。「請不要毀謗我的名聲,代孕?販嬰?我好歹也曾是貴族之後,這種丟臉的事情怎麼
可能發生。」

  「您就是這樣說服自己,用那300萬美金讀完大學,心安理得的過這35年歲月嗎?」
絲綢般的低語帶著笑意,安旭日蹙起眉貼過去緊緊按住阿諾德的肩膀,很快被反握住。

  握著他的力道極強,骨頭突起的部分開始微微泛疼,甚至可以感覺到阿諾德隱忍的顫
抖。

  「佩特爾夫人,我們有證據。」安旭日不知道自己這時後開口對不對,但這時後似乎
不該讓阿諾德開口。

  他知道阿諾德討厭失控,也知道阿諾德強硬完美的防衛一但出現裂孔就會崩潰,總之
,先緩衝一下總是好的。

  「證據?」佩特爾夫人嘲諷地哼笑,跟阿諾德一模一樣的碧眸瞪向安旭日。「身為當
事人,我不就是最好的證據?我不曾有過那個兒子。」

  「夫人,有時候說話要留點餘地比較好唷!太過強硬的話,只會綁死自己而以。」阿
諾德呵呵笑道,滿臉誠懇體貼,但握著安旭日的力道卻是失控的。

  很痛,痛得人忍不住悶哼。安旭日很想俯身抱緊阿諾德,但這是屬於他的戰爭,誰也
不該插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也不需要將你無聊的威脅放在心上。很抱歉,雅布克先生,我
要送客了。」

  「親愛的媽媽,你不覺得我的眼睛完全遺傳自您嗎?」悶笑兩聲,阿諾德站起身,嘲
弄地對佩特爾夫人眨眼。「假如你需要更多的證據,也許願意提供一根頭髮給我做DNA檢
定。」

  那瞬間,佩特爾夫人的臉色一變,碧眸猛然瞪大,塗著美麗色澤的嘴唇扭曲地顫抖,
喉嚨深處發出嗆到似的單音節。

  「看來,我似乎不是與您這麼無關呀!佩特爾夫人。」愉悅地笑著,阿諾德走上前,
在夫人慘白的臉上親吻。「母親,初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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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要咬著牙,一次飆個5千字硬完成他......
5千字可能不夠(掩面)

酒紅精靈 2009-2-21 21:26

[table=100%,#FFFFE6][tr][td][size=9pt][發帖際遇]: [url=http://ds-hk.net/event.php]酒紅精靈買了一個饅頭吃, 花了現金22Ds幣.
[/url][/font][/td][/tr][/table]

他人眼裡的美好--36(完)
建檔時間: 9/25 2008  更新時間: 09/25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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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的親吻,讓佩特爾夫人在舒適的椅子上猛抽了下,才描繪好三片指甲的手反射性
推開阿諾德,還沒完全固定的顏料在寬闊肩頭留下痕跡。

  「真傷人,我以為母子會面該更煽情一點。」笑著滿臉無所謂地看看肩上的痕跡,阿
諾德優雅地退開兩步,對夫人攤手。「頭一回親眼看到自己的兒子,感覺有趣嗎?」

  「你想問我什麼?」既然人已經站在眼前,佩特爾夫人也不再否認,但表情依然嚴肅
冷淡,碧眸裡的厭惡並沒有因此減少。

  「為什麼要賣了我?」低笑幾聲,阿諾德猛地收住笑,用與佩特爾夫人幾乎一模一樣
的神情,冷酷地看著她。

  「為了300萬,你不也知道?」夫人嘲諷地哼笑了笑,對花掉的指甲投以比阿諾德更
多的關注。「為什麼找來?黑爾先生說過,你絕對不會出現在我面前。」

  「為什麼?」

  安旭日不確定自己是否聽見阿諾德輕聲抽氣的聲音,從他的角度只看得到寬闊的背,
僵硬、完美的挺直。

  為什麼要讓自己受傷?阿諾德當初抱著什麼樣的希望來見自己的母親?當看到那雙一
樣的眼眸、神似的神情時,心裡又在想什麼?

  心口緊緊的抽起,他想撲上前擁抱阿諾德,帶他離開佩特爾夫人。這個說著自己逃出
高塔的王子,孤單寂寞把自己變成孤傲的國王,卻被古老的城堡禁錮了。

  手動了動,離阿諾德明明伸手可及,安旭日最後卻忍著不動。

  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起手術過後的病人,有很多人在復健的時候,因為家人給的扶持太
多,常常事倍功半,甚至有些人只痊癒了六七成。

  他知道自己會永遠陪在阿諾德身邊,但是卻沒辦法替他戰鬥。像帥昭安那樣,只能陪
著看著......

  『我曾經覺得我像是為知更鳥守墳。』不久前帥昭安開玩笑似地抱著他這麼說,臉藏
在陰影裡,他什麼表情也看不到。

  應該是哭了吧......像他現在這樣,心口抽搐著,卻無能為力。

  「我不明白你找來的原因,的確我當初為了300萬生了你,但並不是你的母親。」將
碧眸又移向阿諾德,佩特爾夫人抿了抿形狀漂亮的唇。「不過既然你都找來了,身為生下
你的人,我願意盡最後的責任。」

  「最後的責任?」阿諾德有趣似的笑了,又攤攤手。「好吧!如果這樣就足夠了,我
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責任?」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質問我,既然如此我會全部回答,絕不欺瞞你。」高高在上的語
氣,讓阿諾德哈哈大笑起來。

  「喔!親愛的母親,這真是有意思極了。」摀著額頭,阿諾德笑得全身震動,金色的
長髮跟著美麗地波盪著。「您應該還有一句話沒說,聽完後我該怎麼做?」

  「我不是你的母親,就算你身上有我一半的血統,這也只能說明我花了300萬出賣自
己的基因。」優雅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佩特爾夫人對阿諾德露出第一個不帶嘲弄挖苦的微
笑。「35年前的事情我不後悔,你也別認為能摧毀我。這是我對你最後的責任,請你不要
再出現在我面前。」

  「這種交換條件聽起來不錯。」聳聳肩,阿諾德的聲音有些啞,聽不出來是笑得太開
懷還是過度壓抑緊繃。

  「你要問什麼?」

  輕笑兩聲,阿諾德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慢慢疊合上另外一張溫
柔微笑但有禮疏離的面孔。

  「不,我並不打算問什麼。」哈哈一笑,阿諾德優雅地對佩特爾夫人躬身。「謝謝您
今天願意見我,告辭了。」

  「為什麼?」佩特爾夫人驚奇地瞪大眼,隨即露出懷疑的神采。

  阿諾德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忍不住放聲大笑。「不不,我絕不會再出現在夫人面前,
我已經得到答案了。謝謝您,願天父保佑你!」

  安旭日這時候才靠過去,很快被阿諾德攔腰摟住,力道大得似乎抓出瘀青了。輕聲悶
哼,但沒有掙扎,他知道阿諾德現在需要抓緊救生的浮木,避免自己被痛苦吞沒,他很樂
意當浮木。

  「什麼答案?」佩特爾夫人在這種時候,卻反而不肯放棄了,也許是認為自己的誠意
被踐踏,冷傲的聲音又一次阻擋住兩人的腳步。

  握在細腰上的手猛力縮緊,安旭日可以感受到貼在背上的身軀隱約地顫抖,極為壓抑
緊繃。他不認為讓阿諾德繼續待下去是好事,但來不及做出反應,阿諾德已經回頭,看著
佩特爾夫人微笑。

  「您不是我的母親。」明明是帶笑的輕語,完美無缺的用詞,安旭日卻知道阿諾德快
要超過極限了。

  「佩特爾夫人,我們告辭了。」他伸手緊緊摟住阿諾德的頸子,將金髮的頭顱壓進自
己肩窩。

  緊繃的身軀稍稍放鬆,摟著他的手也放鬆了一點力道,但還是握得他很痛。

  「對我來說,那三百萬才有價值。」佩特爾夫人在他們轉身快要走出個室門時,淡淡
地這麼說了一句。


※※


  回去的路上,阿諾德一看著窗外不說話,握在安旭日腰上的手也不曾放鬆,兩個人依
偎著靠在車門上。

  司機帶著擔心,偷偷從後視鏡窺視兩人,幾次和安旭日的眼眸對上,露出了詢問的眼
神,他都只是搖搖頭。

  「去機場。」不知道是第幾個紅綠燈時,阿諾德總算開口,簡潔冷淡地命令,仍然看
著窗外。

  「回德國嗎?」安旭日直覺這麼問,但他心裡卻並不認為這會是正確答案。

  「不......你認為去哪裡好?」帶著一抹淺笑,阿諾德將視線落在他身上,碧綠的眼
眸反射著陽光,帶上一點微金黃,美麗得太過空洞。

  安旭日沒辦法回答,只能緊緊擁抱阿諾德。

  表面上看起來雖然沒有改變,但實際上卻已經什麼都不同了。也許找到生母是阿諾德
堅持下去的最後防衛線,摧毀後他現在踩著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世界?

  「去台灣好了,向境遙在,昭安也在,有你的朋友跟我的朋友,但是誰也不認識我們
。」小口小口親吻著線條優美的下顎,慢慢的摩搓上柔軟的唇。

  「聽起來不錯。」阿諾德輕笑著回吻,然後不再說話。

  為了辦簽證,他們又在英國多待了一些時間。阿諾德總是在一大早到海邊散步,隨著
時序改變,安旭日怎麼樣也沒辦法勉強自己吹海風,只能穿著整齊坐在玄關等阿諾德。

  淡淡的海潮味很適合阿諾德,金色長髮晃動的時候總為嗅到這種清凜的氣味。有點鹹
澀,卻不讓人討厭。

  然後有天,阿諾德撿了隻小貓回來,他們的台灣行又延後了。

  那是隻雪白色的小貓咪,大概才三個月大,左耳跟四肢腳掌的地方是淺淺的咖啡色,
眼睛是碧綠的,跟阿諾德一模一樣。

  洗完澡,小貓被吹得蓬蓬鬆鬆,看起來雖然瘦了點卻非常可愛,粉紅肉球的小腳掌不
怕生地在兩個人類身上亂踏。

  「如果眼睛也有一圈咖啡色就更可愛了。」阿諾德搔著小貓咪的肚子,綠眸愉悅地瞇
著,安旭日忍不住跟著笑出來。

  「在眼睛黑一圈有什麼好?又不是被打了。」

  「小寶貝,這也是一種樂趣呀!」優雅完美的手指從小貓肚子滑到毛茸茸的背,似乎
覺得不太舒服小貓抗議地喵喵叫。

  「完全聽不懂你的意思。」皺皺鼻尖,安旭日抱著手臂溫柔地注視阿諾德壞心地捉弄
小貓,然後被反擊的貓爪攻擊。

  還真是玩得不亦樂乎是嗎?

  總是守在起居室外頭的管家,很驚奇地聽見裡頭傳出小貓喵喵叫跟男人放鬆愉悅的笑
聲,不知不覺的也放鬆了表情,彎起唇角。

  旅程一延再延,連聖誕節都到了。

  長大了不少的小貓已經非常黏人,總是貼在安旭日或阿諾德腳邊磨蹭徘徊,一看見他
們坐下立刻就會跳上他們膝頭,撒嬌地喵喵叫。

   因為阿諾德奇怪的堅持,小貓沒有被取名字,大家都只能小貓小貓的叫。

  「阿諾德,有空嗎?」平安夜那天下午,安旭日好不容易在書房的角落找到搔著小貓
肚子,不專心地翻閱雜誌的男人。

  「很多。」碧綠的眼眸頑皮地眨眨,阿諾德放下雜誌抱著小貓站起身。「親愛的小寶
貝,雖然時間還早,我不介意跟你提早去天國玩玩喔!」

  「把小貓放著,洗完手後到廚房來。」丟顆白眼,安旭日已經習慣阿諾德永遠改不掉
的下流調笑,每次都要生氣也未免太累了。

  聳聳肩,阿諾德放下小貓,很快的洗好手來到廚房。安旭日穿著圍裙,正在揉麵糰,
麵粉的香氣讓他稍稍打個噴嚏。

  「過來幫忙。」

  幫忙?阿諾德有點抗拒,從幾樣材料他推測出成品會是什麼,卻不懂安旭日為何要這
麼做。

  「小寶貝,我不知道原來你還有做菜這樣興趣。」站在廚房門邊,阿諾德笑嘻嘻的,
卻動都不動。

  「這是禮物,來!把濕布蓋到麵糰上。」他不靠近無所謂,安旭日從善如流靠近他,
把剛揉好的麵糰連同器具塞進阿諾德手中。「聖誕快樂。」

  「真是有創意的禮物不是嗎?」苦笑,阿諾德只能接過麵糰照著做。

  小時候,他也都會跟著母親還有姊姊們一起做麵包,那時候他常常弄錯份量,麵團總
是濕濕黏黏的糊在小手上。總是溫柔微笑的母親只在那時候露出苦惱的表情,輕輕擰他的
小鼻尖,耐心地替他將手弄乾淨。

  他會跟姊姊們聊天,假裝自己聽得懂每一句對話,擺出小大人的模樣......淡淡笑了
,碧眸一抬起就對上安旭日的眼眸,在燈光下是深棕色的,溫暖又溫柔。

  他知道這幾個月大家很擔心他,安旭日幾乎一步也不離開他身邊,除了早上的散步。
管家也將僕役的動線做過調整,幾乎沒有打擾到他的生活。

  待在英國其實很難受,他的生母在這個國度,卻否定了兩人的關係。原來,母子關係不
是天生決定的。

  「向境遙跟我提過安落陽,他說安落陽問過『他到底是誰?安落陽又是誰?』這種存
在主義的問題。」安旭日的表情微微沉下,噘起唇哼了聲,阿諾德笑著湊過去用吻安撫。

  「不要提到他,這種問題有什麼好問的。」不管怎麼說,安旭日對這個弟弟還是親不
起來。

  「我也想問......到底我是誰?這個問題很有趣不是嗎?我應該是阿諾德•黑爾,然
而現在的我真的是我嗎?」

  「為什麼要想這種問題?」安旭日貼過來,因為手上沾著食材的油膩,只能用鼻子蹭
他的鼻尖。「你就是你,不管你是誰,都是我的。」

  「小寶貝,你這樣我會害羞呀!」安旭日一定從來沒有發現他說的話有多甜美,阿諾
德垂下眼呵呵笑,身體都發熱了。

  從麵團開始做起,到麵包完成,剛好是晚餐時間。

  熟悉的香氣飄盪在整個屋子裡,看著那形狀與記憶中近似,氣味也相同的小麵包山丘
,阿諾德遲疑了很久都沒有伸手去拿。

  他一直在期待找到記憶中那種味道,卻總是一在失望......到現在他已經分辨不出自
己到底是愛著還是恨著這個美味。

  「雖然不會完全相同,不過總能是個新開始。不是你母親跟姊姊們做的,是我們一起
做的味道。」看出他的遲疑,安旭日脹紅著臉很快的這樣說完,抓起麵包撕開。

  這句話他想很久了吧!阿諾德壓抑不了笑聲,也終於伸手拿起一塊麵包。

  小貓像是被香味吸引,磨蹭到安旭日腿邊喵喵叫著撒嬌,被抱起放在膝頭撕下一小塊
餵近牠嘴裡。

  從外脆內軟的麵包中心,流出融得恰到好處的乳酪,阿諾德記得自己最喜歡看著乳酪
牽起細絲的樣子。

  晚餐在沉默中進行,但氣氛並不鬱悶,只是誰都不願意開口打破這種安靜。

  「下次再一起做吧!」撕開第三塊麵包,阿諾德才打破一切靜默。

  「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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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終於寫完了!
我盡量把想寫的都寫出來,但是畢竟紙短情長啊!
有些放在番外會比較好
至少他們終於走過風雨也成長了,身為媽我好感動啊
感謝大家!

酒紅精靈 2009-2-21 21:27

他人眼裡的美好番外--剪髮(上)
建檔時間: 9/27 2008  更新時間: 09/27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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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諾德的髮色接近純金,只要有一點微光,就會反射出燦爛的光采。摸起來的觸感也
很好,細細的並不粗糙,稍微有些捲度,撫摸的時候會纏繞在手上,安旭日很喜歡這種感
覺。

  不幸的,小貓也喜歡玩阿諾德的頭髮,像穿著靴子似的腳掌經常在阿諾德睡在落地窗
前或沙發上時,把那頭燦爛美麗的長髮當毛線球玩。

  安旭日嘗試著要幫小貓戒掉這個興趣,絕對不是因為他嫉妒或獨佔欲什麼的,小貓玩
著阿諾德長髮時,收著爪子的小腳輕撥輕撩,踩過來又踩過去最後滾成一團的模樣,總是
可愛得讓他好想拿相機出來拍照。

  他擔心的是總有一天,小貓會被阿諾德的長髮纏住。可是,他又捨不得要阿諾德剪頭
髮,而小貓的習慣改正計畫也總是在太過可愛的動作中,無疾而終。

  不知道是第幾次失敗,安旭日抱著膝蓋,看著小貓開心的一邊喵喵叫,一邊在阿諾德
鋪散的長髮上跳來跳去,幾經掙扎後他選擇了拿相機拍照,而不是抱走小貓。

  去台灣的計畫已經不斷往後延,兩人很快在英國迎接相識後的第二個夏天。雖然懷疑
阿諾德為什麼可以離開德國不工作這麼長的時間,但安旭日從來不曾開口問。

  畢竟他自己也完全沒工作,靠著存款跟阿諾德很神奇的管家在生活。

  在天氣開始炎熱的某天午後,阿諾德總是喜歡在看得到海的那面落地窗前午睡,特意
鋪上木質地板,整個房間的擺設都是原木色系,除了兩個矮書櫃之外,就是隱藏式音箱,
可以利用隔壁書房的音響設備。

  房間的左側是突出去的三面窗,架高的窗台空間很寬敞,足夠讓他們兩人依偎在一起
,不過最近擺上了一盆常春藤。

  安旭日陪著阿諾德睡了幾十分鐘後就醒了,看著窗外在夏日陽光下閃閃發亮的海浪,
突然興起散步的興致。

  看看阿諾德放鬆的睡顏,還有小貓趴在窗台上呼嚕呼嚕曬太陽的模樣,安旭日決定自
己去走走。

  當然,這個決定導致的後果,真的完全超出他的想像。

  不過才離開短短的幾分鐘,真要算的話是二十五分鐘,安旭日學著阿諾德喜歡的方式
,脫下鞋踩在海浪拍打得到的沙灘上,感受冰涼的海水帶著沙粒搔癢腳底。

  曾經不喜歡的海,現在還是不太喜歡,但偶爾的親近其實還不錯。

  冬天的海風雖然讓人無法忍受,夏天卻相反的很舒適,帶著常留在阿諾德長髮上那股
微微鹹澀但清爽的氣味,不過海還是藍得讓他不舒服。

  這大概就是他永遠也沒辦法喜歡弟弟的原因,爸爸的藍眼睛,他與妹妹都沒能遺傳到
,最多就是比一般東方人的眼珠顏色要淺了點。

  曾經他當著爸爸最驕傲的兒子,卻得不到最像爸爸的部分。這種不甘心,也許會一輩
子跟著他吧!

  一個人散步畢竟還是稍為寂寞吧!看他又胡思亂想了......離開家也都將近一年,他
一次也沒聽到關於家裡的事情,偶爾獨處時雖然也會想到,但對那個家他其實已經沒有任
何留戀了。

  平時,陪著阿諾德散步時,兩人會沿著沙灘一路往前走到底部的崖壁再回頭,一個人
他倒不想怎這麼遠,雖然海風吹著並不太炎熱,心裡卻總是掛念著小貓跟阿諾德。

  不知道誰會先醒?如果是小貓先醒過來,現在應該正在玩阿諾德的長髮。如果反過來
,小貓現在應該被阿諾德逗得睡不著吧!

  所以他很快就折回頭......只是顯然還不夠快。

  回到被管家暱稱為「午睡房」的房間時,陽光不刺眼的灑在原木色系的溫暖空間裡,
跟他離開前沒有很大的差別,只是落地窗前的人影跟窗台上的小貓,都不在他熟悉的位置
上。

  安旭日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笑成這樣。

  真的是捧腹大笑,抱著肚子整個人縮在門邊,笑得被口水嗆到還是停不下來。管家總
是在附近,永遠不急不徐的腳步聲卻顯得著急,很快的靠近扶住他的肩膀。

  「安少爺?請問您還好嗎?」

  很好......安旭日一邊大笑,一邊顫抖地點頭,肚子的肌肉已經抽痛到過,可是他真
的克制不了啊!

  「小寶貝......你笑起來很可愛,但是能不能下回再笑給我看?」阿諾德無奈的聲音
插入大笑中,也引去了管家的目光。

  「主人......呃......」那瞬間,總是冷靜有禮的管家,臉皮抽了下,發出像笑聲一
樣的輕咳。

  「哈哈哈......對、哈哈對不起......」努力忍下笑,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腹部肌肉實
在抽搐得很痛苦。

  可是一抬頭,安旭日又抖著肩膀笑起來。

  「好吧,為了小寶貝,這點醜丟起來還算有價值。」似乎認為阿諾德不夠丟臉,小貓
這時候也可憐兮兮地喵喵叫起來,身體在金色的髮絲間扭動。

  想當然,安旭日更是笑得停不下來了。

  真的不是他壞心,雖然他很想上前解救阿諾德跟小貓的危機,可是誰能在看到美麗的
金色長髮跟小貓糾結在一起,雙方都露出慌張無奈又帶點疼痛的模樣時,還能保持冷靜?
至少他跟管家都沒辦法。

  「主人,真的很抱歉。」總算,專業大過一切,管家努力深呼吸了幾次之後恢復冷靜
,才靠上前打算幫忙從亂髮裡解救咪咪叫不停的小貓。

  「我剛試過了,結的很緊,恐怕要用剪刀剪開。」阿諾德單手抓著小貓,無奈地搔著
牠的鼻頭,一半以上的髮尾到中段部分,在小貓身上繞了兩三圈。

  「喵喵喵......」跟金髮糾結在一起的腳掌努力想揮開逗弄的手指,但每動一下,眼
看好不容易鬆開一點的頭髮,又更亂得纏上去。

  「剪掉嗎?」這下安旭日笑不出來了,他一直很愛阿諾德的長髮,燦爛的金色,細柔
的觸感,雖然很令人害羞,但是當做愛的時候敏感的肌膚背髮絲搔過時,他常常會不自覺
達到高潮。

  而且,他無法想像阿諾德短髮的模樣。

  「原本就是為了許願留的頭髮,現在已經不需要了。」就算頭皮被扯得有點痛,阿諾
德還是壞心地搔弄小貓的鼻頭跟耳朵,惹得小貓不斷喵喵抗議。

  「許願?」安旭日對阿諾德總是這樣輕描淡寫地拋出讓他驚訝的秘密這件事,還是很
不能習慣。「你又看了什麼奇怪的書?留頭髮跟許願有什麼關係?」

  「小寶貝,其實你可以直接問我許什麼願,我會告訴你的。」對上那雙戲謔的碧眸,
安旭日脹紅了臉。

  「我才沒興趣!」他有這麼容易被看透嗎?狼狽地瞪了阿諾德一眼,他很難克制不拉
尖聲音。「杜魯,你幫我拿剪刀過來!」

  「這......」管家遲疑了下,他也認為剪掉比較快......不,應該說不剪不行了,但
也很清楚安旭日現在只是氣頭上。

  「立刻去!他要剪我會好好替他剪!」

  「是。」輕輕嘆口氣,身為管家他實在不方便多說話,只是難免有點同情安旭日,完
全被摸透而且吃得死死了呀!

  等管家退出房間,安旭日才靠近阿諾德,伸手托住小貓扭動的身體。

  「小寶貝,你真的不想問嗎?」既然小貓換手了,阿諾德也就不客氣的把手環向安旭
日的腰,兩人一貓緊緊貼在一起。

  「有什麼好許願?你總是做這些沒意義的事情。」當然很想,可是安旭日就是拉不下
臉問。

  「不能這麼說,至少這頭長髮很有『情趣』呀!」

  一愣,安旭日幾乎尖叫。「阿諾德!你知道!」

  「不不,話不能這樣說,我只是發現你很喜歡我的頭髮,在特定的時後會更喜歡而以
。」綠眼無辜地眨呀眨,安旭日卻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閉嘴!什麼而以!你、你知道多久了!」

  「大概從你第二次抓著我的頭髮在臉上摩擦時,我就發現了......」雖然中間隔著不
斷掙扎喵喵叫的小貓,阿諾德還是將唇貼上他泛紅的耳際。「小寶貝,喜歡我的頭髮愛撫
你嗎?」

  「討厭!」想躲,又怕會勒到小貓,安旭日除了氣憤的尖叫外,只能任由阿諾德得寸
進尺地肯啃著自己的耳垂。「你等著,看我設計什麼髮型給你!」

  「沒問題,小寶貝要我等,我當然會開心期待啦!」耳垂被輕輕咬了口,安旭日縮起
肩膀,羞憤地低聲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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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集剪不完......

下一集乾脆順便滾床單吧

酒紅精靈 2009-2-21 21:30

他人眼裡的美好番外--剪髮(下)
建檔時間: 9/29 2008  更新時間: 09/29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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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安旭日雙肩顫抖,心裡不斷想著要往阿諾德臉上打,但就如同過去的每一次,
永遠都停留在想像。更別說他現在手裡還抱著可憐兮兮的小貓。

  應該要硬下心腸糾正小貓的習慣才對,為什麼他遇到阿諾德跟小貓就會輕易心軟呢?
以前在醫院裡時,他知道護士跟實習醫生們都在背後偷偷稱呼他惡魔。

  該要求的部分絕不放水,沒做到完美之前不輕易讚美。畢竟,醫生是攸關人命的工作
,雖然他只是為了名聲權利,但不犯錯是基本吧!應該說這種事情沒有犯錯的機會。

  就像小貓跟阿諾德的頭髮......耳垂被阿諾德一下又一下的啃咬,環要腰上的手也開
始不規矩的貼著脊椎的凹陷撫摸,他很難忍住輕軟的呻吟。

  很想拍開那隻越來越過分的手,可是耳朵邊小貓喵喵叫的聲音提醒他手不能亂放,阿
諾德看起來也不打算接手過去。

  「不要吃我豆腐!」怒吼完全沒有氣勢,反而因為鼻音顯得像撒嬌。

  「我吃的不是豆腐,是小寶貝啊!」每當這種時候,阿諾德就會以外國人的身分刻意
曲解語意,而且還用力的在他臉頰上親出聲音。

  「你等一下就知道後悔怎麼寫。」安旭日覺得阿諾德根本是仗著頭髮夠長,小貓雖然
跟金色長髮纏得難分難解,但依然有相當大的移動空間。

  所以他被緊緊抱在阿諾德懷裡,滾燙的體溫從背上整個包覆下來。

  「小寶貝,你不想聽聽看我可愛的心願嗎?關於這頭長髮。」細語隨著輕吻落在髮際
,安旭日只能投降地吐口長氣。

  「什麼願望?阿諾德,有時候我真懷疑,你為什麼沒有成為一個藝術家。」越來越熟
悉之後,安旭日經常覺得阿諾德浪漫的不可思議,他這輩子沒有看過有人真的會用蠟燭在
沙灘上排出兩顆相依偎的愛心,不是空心,是實心的。

  那是新年禮物,看到的瞬間與其說感動,安旭日比較想知道究竟動員了多少人力,才
能讓蠟燭燃燒的長短差不多。

  面對這個問題,阿諾德還是笑著親他的髮絲,沒有做任何回答。要是回答了,他可能
也會困擾吧!

  「好吧!阿諾德,到底是什麼願望?」

  「啊......杜魯,你來的正是時候,小貓跟我的頭皮都痛到沒感覺了吧!」

  突然被點名,管家原本打算躲在門外的身影不得不站出來,恭恭敬敬的靠上前。「主
人,安少爺,請問需要杜魯幫忙抱著小貓嗎?」

  「不用,你可以退下了。」小貓被阿諾德接手過去,發出像是抱怨的咪咪叫,跟金髮
纏在一起的前腳不滿的在有限的空間裡揮動。

  安旭日當然只能接過剪刀,看著管家用完美無缺的表情姿態退開,心裡開始掙扎。

  剪掉阿諾德的頭髮嗎?陽光下,金色的髮絲閃閃發亮,沒被纏住的半邊髮絲散在他身
上,輕搔著頸側敏感的肌膚,很舒服也很令人害羞。

  「小寶貝?」 「喵喵喵......」安旭日突然有種想偷偷逃掉,躲避拯救小貓跟剪阿
諾德頭髮的責任。

  「小寶貝,頭髮要留長很快呀!」臉頰又被親了,安旭日有點彆扭地低著頭,把手上
的剪刀放開後遠遠推向房間的一角。

  「小寶貝......」阿諾德苦笑不已,他倒是一次也沒想到自己的頭髮對安旭日這麼重
要。「這麼喜歡我的頭髮愛撫你嗎?」

  「哼......」身體動了下,安旭日像是要去拿剪刀,卻又忍下了。

  「旭日,別這樣嘛!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再把頭髮留長,今天先把小貓救下來好嗎?
」一聽到自己的名字,縮起來的身體猛的一抖,安旭日抬起頭,羞憤地瞪了阿諾德一眼。

  只在這種時候叫他的名字!太過分了!

  阿諾德無辜地眨眨綠眼,小貓在金色的髮絲中也跟著無辜地眨著與阿諾德一樣眼色的
眼睛,討好地咪咪叫。

  安旭日深深感覺到,如果阿諾德有孩子,肯定就是像小貓這樣的孩子。而他,面對其
他人都能冷漠疏離,偏偏就被這對貓父子吃得死死的。

  「要不要留長跟我沒有關係!」不甘心,安旭日揪著頭髮尖叫,還是不肯把剪刀拿回
來。「你自己剪,小貓我抱。」

  他知道自己很沒用,說了多少威脅都會敗在對阿諾德的迷戀上,看著那頭純金色的漂
亮長髮,他真的一刀也剪不下去。

  「可是我覺得外科醫生的手比較巧。」阿諾德永遠不可能乖乖抱著小貓,優雅的指頭
輕搓小貓圓滾滾的肚皮,逗的小貓扭來扭去,他才發出有點不舒服的哼聲。

  「知道痛了?不要再玩小貓了!」安旭日受不了地尖叫,要伸手抱過小貓,卻被躲開
。「我是外科醫生,並不是理髮師。」

  「旭日,你想,與其我自己亂剪,把頭髮弄得跟狗啃的,不如你動手比較漂亮呀!」

  話是這麼說嗎?安旭日瞪著眼,用力彈舌。「我剪就是了!你不要後悔!」

  「放心,只要是小寶貝下的手,就算是變成朱元璋頭我都甘心情願!」

  「我完全不懂你的比喻!」除了丟白眼,安旭日已經拿阿諾德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慢吞吞的撿回剪刀,安旭日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在抖......他連第一次拿手術刀都沒感
到恐懼過,大大小小的手術沒有進行過上千也有好幾百場了,現在竟然在發抖......

  無藥可救了......他真的無藥可救了。

  「旭日?」絲緞般輕柔悅耳的聲音帶著一點點討好,讓他根本除了臉紅外連掩飾的吼
叫都叫不出來了。

  「把小貓抱緊,不要再逗牠了。」

  剪下第一刀的時候,安旭日相信自己是整個房間裡最心痛的人。金色的髮絲在刀鋒上
斷裂,輕軟的垂下,隨著小貓得到解放的前爪搖來晃去。

  他聽到自己抽氣的聲音,還有阿諾德不知道是有趣還是無奈的吐氣聲。

  可以確定的是,小貓很開心,不斷揮舞著前爪想要踩阿諾德的肩膀。當然,為了安全
起見,阿諾德抓住小貓的爪子,揉著粉紅色的肉球。

  「不要玩。」安旭日覺得自己快哭出來了,他竟然為了阿諾德的頭髮想哭......未免
太丟臉了!

  喀擦喀擦喀擦,又三刀之後,小貓身上的髮絲通通被剪開,不等阿諾德幫牠把纏在身
上的斷髮清乾淨,就開心地在地上滾來滾去,享受好不容易又回來的自由。

  「小貓好像真的很喜歡我的頭髮啊!」阿諾德寵溺地看著小貓用肉掌撥動地上跟身上
的斷髮,像是那些頭髮根本不是從他身上剪下來的。

  「我也很喜歡。」看著被自己剪的參差不齊的金髮,安旭日咬著嘴唇,終於還是哭出
來了。「你這個渾蛋!」

  「旭日......不過就是頭髮......」沒想到他會哭,阿諾德愣了下,露出驚惶的神色
。「再留長就好了,為了你留長不好嗎?」

  「本來就要為我留長,阿諾德,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你是我的!不管是頭髮、指甲
、皮膚每一滴血!全部都是我的!」丟下剪刀,安旭日改糾住阿諾德的衣領,讓兩人的貼
近直到額頭相碰為止。

  「我知道,所以我也很抱歉啊!」回摟著安旭日的細腰,阿諾德滿臉無辜地垂下眼,
唇角卻抽動的很厲害。

  他很想受安旭日的獨佔慾,也很樂於被獨佔,可是......「你明白的小寶貝,我越喜
歡你,就會越想欺負你呀!」

  這是一種情趣,他實在沒辦法改掉。

  「所以,小貓會纏成這樣,是你故意的?」安旭日不是笨蛋,很快抓到重點。白皙的
臉上瞬間染上憤怒的嫣紅,揪著阿諾德衣領的手指都用力得泛白了。

  「不......也不是......嗯......」碧眸偷偷看了眼安旭日,很快又躲開,抱在細腰
上的手不規矩的亂摸,被用力拍掉。

  「阿諾德•黑爾!你計畫多久了?從發現我喜歡你的頭髮開始嗎?你給我說!」安旭
日尖叫了又尖叫,就算語尾破裂到喉嚨都痛了,他還是沒辦法克制的尖吼。「你這個渾蛋
!你這個他媽的大渾蛋!」

  小貓被怒吼嚇得一溜煙逃出房間,蹭到了總是守在門外的管家腿邊,可憐地喵喵叫。

  「乖,小貓少爺,辛苦您了,讓杜魯餵你吃點餅乾牛奶當下午茶吧!」房間裡已經吵
成一片,阿諾德的辯解總被怒吼打斷,身為管家確定裡面不會發生人身意外後,抱著小貓
離開。






  晚餐的時候,管家也好、女僕也好,大家都有志一同絕不往阿諾德的方向看,避免自
己克制不住。

  外科醫生的手的確很巧啊!管家也終於弄懂什麼叫做「朱元璋頭」,原來是短短的三
分頭,再貼上狗皮膏藥嗎?

  當然,身為提供狗皮膏藥的幫兇,管家正在思考,要不要在盡忠職守的這40年裡,第
一次請假回家鄉避風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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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德......小寶貝逼急了,也是會跳牆呀!(指)

酒紅精靈 2009-2-21 21:31

他人眼裡的美好番外--剪髮之後
建檔時間: 10/2 2008  更新時間: 10/02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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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裡,安旭日其實已經不太生氣,只是一時拉不下臉罷了,而且他現在鬧脾氣最主要
的原因並不是阿諾德設計他,而是自己竟然一氣之下把那頭金髮給剪光了。

  他現在心痛死了,阿諾德卻全然不在意,剛洗完澡的短髮上帶著水光燦燦發亮,就算
是短短的三分頭,色澤依然美麗得不可思議。

  腰上圍著浴巾,隨意用毛巾搓著短髮上的水珠,動作的時候沒擦乾的水珠在漂亮結實
的肌肉上滑動,在稍微昏暗的燈光下像文藝復興時期的雕像那樣。

  不管是長髮還是短髮,阿諾德都端正得過分,俊秀的臉龐不因為可笑的髮型打折扣,
反而因為沒了頭髮更突顯出五官的立體貴氣。

  他發現自己竟然沒勇氣直視阿諾德的臉。

  「小寶貝?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發現的時候,阿諾德已經坐在他身後,把他抱近還帶著點濕氣,溫暖寬厚的胸膛裡,
學著小貓那樣,小口舔著他的頸側。

  輕縮起肩,白皙臉龐順間脹紅,但沒有躲開,反而往赤裸的胸膛裡縮去。

  阿諾德身上的味道,跟他身上的幾乎一樣,同樣的沐浴乳、同樣的洗髮精,又有跟他
不一樣獨特成熟的氣味。

  「沒有......我氣我自己......」阿諾德喜歡欺負他不是最近才開始的,從認識起就
是這副德性,他早該要習慣才對。

  安旭日一直知道自己的獨佔慾很強,之前對向境遙心動的時候,他也是想盡辦法趕走
安落陽,每天窩在向境遙家裡,把那間公寓當做自己的王國。

  那時候他對向境遙的愛意當然是完全比不上對阿諾德,所以就算是一根頭髮,他也不
想失去。

  冷靜想想,這其實很可怕不是嗎?

  「小寶貝,頭髮會長長的,願望實現之後,本來就應該剪掉。」討好的輕舔變成挑逗
的吸吮,溫熱的氣息不斷吹拂在敏感的肌膚上,腰既不自覺感到痠軟。

  「哼......」用力推開阿諾德,安旭日轉身瞪著他。「絕對不准再剪頭髮!除非我想
剪!」

  攤攤手,阿諾德倒是沒有意見。

  左看右看了下,安旭日小心翼翼靠上前,抱住阿諾德的脖子,將臉貼在短短的髮上,
輕柔的磨蹭。

  「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毛茸茸的觸感,其實很舒服,因為髮質很細軟的關係,還沾著水氣時幾乎整個貼在頭
皮上。蹭了又蹭,最後將臉整個埋起來。

  「我知道。」輕摟住他的細腰,細微的吻跟溫暖的氣息,一起落在腰際。

  「騙人,你知道為什麼還要設計我?阿諾德,我好愛好愛好愛你,比你想像的要多很
多。」

  因為認真所以更加甜美,阿諾德將臉貼在安旭日的腹部,隔著薄薄的T恤舔著肚臍四
周。

  「我知道,所以才剪頭髮......」

  愣了下,安旭日發現自己笑出來,又因為挑逗的舔舐,氣息不穩的低低喘息。

  「巧言令色......」可是,他知道自己被安撫了。

  阿諾德像舔到奶油的貓,得意又撒嬌地在他腰側又蹭又吻,弄得他又羞又氣,後悔自
己被輕易安撫。

  「你要補償我......」真的非常懷念以前的長髮,阿諾德太過分的時候,可以直接扯
那頭金髮拉開人,現在卻只摸得到毛茸茸的觸感。

  「當然,小寶貝說什麼我都配合呀!」T恤的下襬被拉高,濕潤滾燙的嘴唇直接貼上
他的肌膚,身軀不禁輕顫了下。

  「你答應的,絕對會做到?」既然沒頭髮可以抓,安旭日只好改為捧起阿諾德的臉,
燈光下性感的唇上帶著水氣,在自己腹側牽出情色意味很重的銀線。

  蒼白的臉已經紅到沒辦法更紅了,大腦因為各種原因沸騰著,但他卻定現在這個時候
,他絕對比這一年多來的任何一秒都清醒。

  對!他們在一起都一年多了,除了中間幾個月的失聯外,每一天、每一秒他們都在一
起,超過260天的相處,一萬六千小時、九十三萬多分鐘,累積起來的分量很重很重,他
的愛情就是這麼重。

  那麼阿諾德對他的愛情呢?獨佔之後,就想被獨佔,越深重的愛情,越希望得到回應
,阿諾德已經不是他剛到英國時那個寂寞的國王。所以,他也要索取一些該有的報償。

  燦爛的綠眼經常帶著嘻笑似的情緒,不過偶爾無辜的時候,總會讓他不斷把底線往後
拉。

  現在那雙眼眸就帶著討好跟無辜,明明是個快要四十歲的男人,憑什麼對他裝無辜,
偏偏他老是吃這套......鴕鳥的用手摀住那裝太過美麗的眼眸,安旭日才安心地吐口氣。

  「小寶貝,我答應你的事情曾經沒做到過嗎?」腰被男人緊摟著,掌心可以感受到眼
睫輕眨時的搔癢。

  「沒有......可是你說過『不夠愛我』這種話,老實的讓人生氣。」以為不在意的事
情,想起來其實還是很在意,話脫口而出後,安旭日自己都莫名窘迫起來。

  原來他還在意這句話......不對!他本來就要在意!阿諾德到底有沒有更愛他?還是
跟之前一樣而已?

  似乎沒料到他會重提這個話題,阿諾德唇邊的笑意消失,變得嚴肅起來。

  「對不起......」在沉默之後,安旭日聽到輕輕的這樣一句。

  胸口被戳了一下,他的手還是緊緊摀著阿諾德的眼睛,但俯下頭吻著那張性感的豐唇
,嚐到一點點鹹味。以為是自己哭了,直到手掌觸到一股濕意,才發現眼淚是阿諾德的。

  「阿諾德......」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哭,卻是第一次這麼慌張。「別這樣,我、我已
經不在意了,別哭好嗎?別哭......」

  腰上的手臂緊得讓安旭日很難順暢的呼吸,他不敢掙扎,只是捧著阿諾德的臉,小口
親吻著濕潤的眼角。極近的距離裡,碧綠的眼眸像是水潭般,幾乎讓他迷醉。

  卻後依然全面臣服......「我真的被你吃得死死的,先愛上的那個人吃虧是吧!」

  「別這麼說嘛!親愛的旭日,吃虧就是佔便宜。」眼淚還是不停滑下,阿諾德卻已經
恢復調笑,只是鼻音稍重了點。

  嗤的聲笑出來,安旭日輕咬了口阿諾德鼻尖,然後把人推開。「你說的,吃虧就是佔
便宜。」

  多虧這句話喚回他最後的理智。

  爭脫開阿諾德的懷抱,安旭日彎著眼睛微笑。「那就讓你占便宜好了,別忘了你答應
我的事情。」

  「什麼事?」很快的擦去眼淚,那種迅速讓安旭日不滿地嘖了聲。

  「這個禮拜,你不准碰我、不准吻我,就算我碰你吻你也不可以回應。」哼!老虎不
發威都把他當病貓看了嗎?

  阿諾德是他的,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就像他完完全全屬於阿諾德一樣,他想要相同
的愛情。

  俊秀的臉瞬間扭曲了下,阿諾德張著嘴一句話梗在喉頭,輕咳了兩聲。

  「你說你會答應我的,這也是我對你愛的表示呀!」迅速貼過去在阿諾德唇上吻了下
後退開,安旭日學著他無辜的模樣眨眼睛。「晚安。」

  「今天開始嗎?」

  瞄了眼時鐘,剛過午夜。

  安旭日爬上床在自己的位置上躺好後,才細聲回答。「明天開始。」

  當然,接下來這一天,阿諾德很徹底的運用自己最後的自由,徹徹底底在床上滾了一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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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你不要逃跑啊啊啊啊啊


公開番外到此為止囉,剩下兩篇番外就不公開了
在此下台一鞠躬
接下來就是全力填躲貓貓跟時不知了★,*:*•\( ̄▽ ̄)/•:**°★

隱若≧﹏≦ 2009-2-21 23:00

[table=100%,#FFFFE6][tr][td][size=9pt][發帖際遇]: [url=http://ds-hk.net/event.php]隱若≧﹏≦不小心在路邊揀到一個信封, 發現裡面原來有現金20Ds幣.
[/url][/font][/td][/tr][/table]

沒了喔∼@@
很好看@@只是會難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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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他人眼裡的美好》作者:黑蛋白【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