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葉狂想曲
話說回來，五月份都已經夠熱了，時值七月份的今天更是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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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讓人受不了，而且濕氣也更重，一再挑動著我的不快指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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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氣象學名詞，計算公式為0.81Ｔ＜氣溫＞+0.01Ｕ＜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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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度＞＋46.3﹞。這個高中廉價的校舍，跟空調之類的高級機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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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是完全無緣。一年五班的教室簡直就像前往灼熱地獄的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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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室一樣，我確信設計者一點居住舒適環境的概念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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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這個星期是面臨期末考的七月的第一個星期，我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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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愉快情緒還在巴西一帶徘徊，暫時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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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考得淒慘無比，再這樣下去，我很難保證期末考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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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令人滿意的結局。這一定是因為我花太多時間在ＳＯＳ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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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上，以至於沒能專心課業的關係。我根本一點都不想跟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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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扯上任何關係，但是從今年春天開始，每當春日提出什麼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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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我就得莫名其妙地四處打轉，這個法則已經成了我的日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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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而且我有點討厭開始習慣這種生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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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太陽從西邊斜射進教室的下課時間。坐在我後面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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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用自動鉛筆戳戳我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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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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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宮春日頂著一張像是聖誕節前夕的小學生那般喜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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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傢伙開始出現這種感情豐富的表情，就是她正在思索著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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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是什麼好事的信號。我裝出認真思索的表情三秒鐘，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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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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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妳的生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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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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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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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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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泉或長門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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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知道他們生日哪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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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告訴妳，我的生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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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理你？你這傢伙，是真的不知道今天是多麼重要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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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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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妳說有多重要，對我而言，今天也只是一個炎熱的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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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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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說說看，今天是幾月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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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日。我不太願意去想，不過妳總不會想說今天是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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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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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打算這麼說。七夕七夕七夕。如果你也算是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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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就該好好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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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來是來自中國的傳統，以舊歷來算，七夕應該是在下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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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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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拿著自動鉛筆在我面前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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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紅海開始包括這邊，全部都算是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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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地理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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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盃預賽不也是都混在一塊兒比嗎？就像七月跟八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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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像啊，夏天就是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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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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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都好啦，總之我們得舉辦七夕的活動才行。我堅持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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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節慶活動一定要慎重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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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還有很多其他應該慎重辦理的事情。倒是妳有必要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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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跟我宣揚嗎？我可不想知道妳打算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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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進行會比較好玩。從今年開始，我決定七夕時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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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要一起舉行盛大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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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擅自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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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是這樣講，但是一看到春日那莫名其妙顯得很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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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我就覺得跟她在這邊抬槓是很愚蠢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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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社團教室去等我，不可以跑回家哦！」她還這樣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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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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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她說，我本來就打算到社團教室去。因為那邊有我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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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要看一次的人在。只有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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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社團教室大樓二樓，與其說是ＳＯＳ團跟文藝部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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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說是寄生在裡面的基地總部裡，已經聚集了其他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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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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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地笑著對我打招呼的是朝比奈。她是我心靈安適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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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要是沒有她，ＳＯＳ團就像沒加咖喱塊的咖喱飯一樣毫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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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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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七月份開始，朝比奈的女侍裝已經換成夏季版了。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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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是春日，我從來就不知道她打哪兒弄來這麼多各式各樣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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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而朝比奈總是很正經八百地向她道謝：「啊……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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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她今天依然是隸屬於ＳＯＳ團的女侍，很勤快地幫我泡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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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茶。我一邊喝著茶，一邊環視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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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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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桌上擺著象棋盤，一手拿著參考題庫、一邊把玩著棋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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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泉一樹抬起頭來跟我打了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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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情況，自從進高中以來就沒有正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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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泉說他下膩了奧賽羅棋，所以上個星期就帶來了象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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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我不懂象棋的規則，其他成員也沒人懂，他只好一個人落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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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著。都快考試了，他竟然還這麼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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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算悠哉啦，只是利用唸書的空檔做做頭腦體操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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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每解開一個問題，腦部的血液循環就會加速。一起下一盤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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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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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客氣了。我並不想再動不必要的腦筋。現在如果要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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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好像就會把我該背的英文單字相對地從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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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裡面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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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遺憾。下次我帶大富翁或魚雷對戰遊戲﹝註：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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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型平台遊戲，雙方以猜拳決定先後，朝敵方戰艦發射象徵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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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鋼珠﹞之類的東西來吧？對哦，最好是大家能一起玩的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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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你覺得什麼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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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好，也什麼都不好。這裡可不是棋盤遊戲研究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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ＳＯＳ團。順便說明一下，就連ＳＯＳ團的活動方針對我而言也都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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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謎。我並不清楚這個謎樣的社團到底該做什麼好。我並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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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而且不知道比較能保障我的人身安全。所以我提不起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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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任何事。這就是我完美無瑕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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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泉聳聳肩，再度埋首於他的題庫。他一把抓起黑色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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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到盤面的另一個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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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泉的旁邊，比機器人更缺乏表情的長門有希專心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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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這個沉默又冷漠的類外星人，興趣似乎從翻譯小說轉向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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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書，現在她正看著標題用我連看都看不懂的奇怪文字書寫、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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彿老舊厚重的魔法書的書籍。我想一定是用古代埃特魯裡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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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Etruria，位於意大利中西部的古國名﹞文或什麼奇怪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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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寫的。我相信長門連用甲種線形文字﹝註：發現於希臘克里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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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的克里特文明的文字﹞所寫的碑文也都看得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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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起折疊椅坐了下來。朝比奈立刻把杯子送到我面前。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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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熱的天哪有人喝熱茶的——我完全沒有想到這種足以遭受天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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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抱怨，只是滿懷著感謝之心啜飲玄米茶。嗯，又燙又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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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的角落裡，那台春日不知道從哪裡搶來的電風扇不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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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動著，但是降溫的效果卻只像是在滾燙的石頭上澆熱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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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搶，乾脆去教職員辦公室搶台直立式冷氣機豈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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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視線從長桌上那本嘩啦嘩啦迎風翻動的英語課本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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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坐在折疊椅上反弓著背，用力地伸了一個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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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清楚自己回家也不會唸書，所以想放學後到社團教室來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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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會不會比較有效果，沒想到不管在什麼地方，不想做的事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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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做。勉強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不管對肉體上或精神上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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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有好處。也就是說，不勉強自己才算是健康的生活。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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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唸了。我轉著自動鉛筆、闔上課本，決定望著我的精神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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劑。治癒我那被厭世觀所囚禁的心靈的精神穩定劑，正打扮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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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的模樣，坐在桌子的另一頭解著數學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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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認真的表情凝視著問題集，然後在筆記上有一搭沒一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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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著，無精打采地思索著，然後又彷彿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振筆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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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不斷反覆這幾個動作的她，當然就是朝比奈實玖瑠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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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用眼睛看，就覺得心情舒坦許多。我產生了一股慈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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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把零錢之外的錢都投進街頭募款箱中也無所謂。朝比奈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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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覺我正在觀察她，專心一意地唸著她的數學。她的每一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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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讓人發出會心的微笑，事實上，我的臉上真的露出了笑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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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自己好像正看著一隻小海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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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視線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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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什麼事？我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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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驚慌失措地整理自己全身。這個動作更加撩動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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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正當我想說一些歌頌天使般的形容詞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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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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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人粗暴地打開，冒失的女人莽莽撞撞地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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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我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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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道歉，因為沒有人在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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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肩上扛著一根竹子，吵吵鬧鬧地登場了。那是一根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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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綠色竹葉、活生生的竹子。妳帶這種東西來幹什麼？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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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想做存錢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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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挺起胸膛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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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用來掛詩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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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y？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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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什麼。因為好久沒擺許願竹了，想來玩玩看。因為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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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七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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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常，真是一點意義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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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去哪裡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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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後面的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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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那邊可是私有土地耶。妳這個採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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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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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關係？竹子的根長在地下，上頭少一段也不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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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如果偷竹筍的話可能就構成犯罪了。倒是被豹腳蚊叮了好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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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包，好癢哦。實玖瑠，幫我背上擦一些止癢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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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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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拿著急救箱的朝比奈躂躂躂地跑過來，模樣就像個實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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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她拿出藥膏，將手從水手服的衣領處伸進春日的背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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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往前彎的春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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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右一點……太右了。啊，就是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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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現在就像隻被人輕撫著下巴的小貓一樣，舒服地瞇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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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她把竹子立在窗邊，不慌不忙地站到團長桌上，不知道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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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拿出了詩箋，露出非常愉快的笑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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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大家把自己的願望寫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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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倏地抬起頭來，古泉露出苦笑，朝比奈則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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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搞什麼鬼了？春日從桌子上一躍而下，裙子的下擺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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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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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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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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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虛，有人會在七夕當天實現人們的願望，你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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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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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織女或牛郎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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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對了，十分。那麼，你知道織女和牛郎星是指哪兩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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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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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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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琴座α星和河鼓二天鷹座α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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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泉立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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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八十五分！就是這兩顆星！也就是說，必須把短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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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願望對著這兩顆星吊起來才行。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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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到底想說什麼？剩下的十五分是哪一部份的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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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春日莫名其妙地露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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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說明。我們沒辦法以超越光速的速度移動，根據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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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論來說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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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講這些話的用意何在？春日從裙子口袋裡拿出一張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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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內頁，一邊瞄著備忘一邊侃侃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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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告訴大家，地球距離天琴座α星和河鼓二天鷹座α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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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是二十五光年和十六光年。也就是說，從地球發出去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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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抵達某個星座，必須花上二十五年或者十六年的時間，這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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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當然的——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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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樣？話又說回來，妳還特地跑去查這種資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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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等於是某個神明看到我們的願望所必須花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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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對不對？而要實現我們的願望，又得等上那麼長的時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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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短箋上必須寫二十五年後、或者十六年後的未來希望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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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如果寫上『希望在下個聖誕節之前交到超帥男朋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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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是來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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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揮舞著手臂賣力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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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等等。如果去程要花上二十年左右，那麼回程不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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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上相同的時間？那我們想要實現願望，不就是五十年後或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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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後的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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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是神耶，總會幫我們想想辦法的。一年一度總有半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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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拍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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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她就會在對自己有利的時候，無視相對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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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各位，現在了解我的意思了吧？短箋要寫兩種，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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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給天琴座α星，一種寫給河鼓二天鷹座α星。請寫下你希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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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年後和十六年後想實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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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胡說八道。一口氣想要實現兩種願望，這種算盤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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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打得太厚顏無恥了。而且，我們無從得知二十五年或十六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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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自己在做什麼，現在怎麼知道要寫什麼願望？充其量不過是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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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退休制度或財政金融投資方面不會出現大漏洞，機能可以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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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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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女和牛郎兩個人聽到人們這種願望，大概也會感到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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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年都只能見一次面了，還被要求做這種事？去找自己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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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政治家們想辦法吧！要是我就會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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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傢伙仍然一如往常，老是想著一些無謂的事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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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她的腦袋裡是不是有個白洞﹝註：根據廣義相對論，白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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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黑洞完全相反的物質，經過白洞前的所有光線及物質都會被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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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的排斥力噴射出去，但至今仍未有直接證據證明白洞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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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傢伙所想的一般常識，到底是哪個宇宙的常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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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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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泉竟然說出像是在袒護春日的話來。但是聲音很小，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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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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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宮同學的言行舉止是很與眾不同，但是以現在的情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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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她可是很清楚何謂常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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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泉對著我露出一如往常的開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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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的思考活動異常的話，這個世界是不可能這麼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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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照理說，應該變成一個由更為怪異的法則支配的奇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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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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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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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宮同學希望整個世界能有多一點的變化，而她也具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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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構築這個世界的力量，這點你應該也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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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清楚。雖然心中有所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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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目前這個世界尚未失去理性，這是因為她把常識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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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自己的願望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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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很幼稚的舉例，不過古泉起了個頭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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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她希望有聖誕老人存在，但是就常識而言，聖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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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不存在的。至少以現在的日本這個舞台而言，是不可能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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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夜時分闖入門戶深鎖的人家，而且在不被任何人撞見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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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留下禮物走人的。聖誕老人又是怎麼知道每個孩子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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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根本不可能利用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到全世界每個好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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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家中去送禮物。就物理上而言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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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認真思考這種問題的人，腦袋才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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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所以聖誕老人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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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反駁他，是因為他似乎站在春日那一邊，這讓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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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爽，於是我提出了我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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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照你這麼說，那麼外星人、未來人或超能力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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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跟聖誕老人一樣嗎？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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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可以想像，涼宮同學對存在於自己心中的常識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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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躁不安。常識的部分一再否定她的願望——也就是希望這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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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經常發生超常現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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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結果那傢伙的非常識還是略勝一籌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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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她無法完全遏抑的想法，把我跟朝比奈還有長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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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這樣的存在給呼喚到這裡來，並賜給了我神奇的力量吧？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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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很清楚你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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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最好。至少我跟你不一樣，我確實具有自己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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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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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還不知道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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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人！禁止私下交談！我現在正在討論嚴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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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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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看不過我跟古泉竊竊私語，春日的眼睛瞪成三角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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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悅地大叫，我們只好乖乖地拿著春日分配給我們的短箋和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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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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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哼著歌飛快地動著筆，長門則凝視著短箋，一動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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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至於朝比奈，則露出比算難解的數學題更困惑的表情。古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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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以輕鬆的語氣嘟噥著「唔，真是傷腦筋啊」，一邊歪著頭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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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你們三個，這種事情需要那麼認真地思考嗎？隨便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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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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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要跟我說，寫下來的願望真的會實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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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筆拿在指間繞轉著，視線瞥向一旁。春日「盜採」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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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竹子伸出敞開的窗戶外，葉子因此參差不齊。時而刮起的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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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葉子吵吵作響，頓時讓人有一種清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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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寫好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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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聲音把我的魂給叫了回來。她面前的桌子上，放著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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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以下內容的短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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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世界以我為中心旋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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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地球的自轉變成倒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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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寫著這種像是沒教養的欠揍小孩講的話。如果只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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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笑倒還好，偏偏春日把短箋掛到竹葉上時的表情，卻是那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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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肅而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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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g]http://i171.photobucket.com/albums/u296/tsubamechu/0308.jpg[/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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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用可愛而整齊的字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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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裁縫的技術能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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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烹飪的手藝能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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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許的願望實在是太惹人憐愛了。她雙手合掌，閉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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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對著吊掛在竹葉上的短箋膜拜。我覺得她好像誤會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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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的短箋則是一點趣味都沒有。只是用彷彿習字本上的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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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寫著「調和」、「變革」這些煞風景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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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古泉則跟長門差不了多少，用讓人意想不到的凌亂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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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寫著「世界和平」、「一家和平」之類的四字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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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我的也很簡單。因為是二十五年後和十六年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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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當時的我已經是個老頭子了，我料想未來的我應該會要求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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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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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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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間可以用來幫狗洗澡、附有庭院的獨棟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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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俗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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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掛上去的短箋，春日愕然地宣佈她的感想。她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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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該對我的所作所為感到驚訝的人。長遠來看，我這種願望總
8t:TTr-N A%V t E
比地球倒轉要對人生有益得多吧？
"@4y e#N&o
「唉，算了。各位，請把自己寫下的內容牢牢地記住哦！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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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算起的十六年是第一個關鍵。我們來比賽看看河鼓二天鷹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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α星實現了誰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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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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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窺探著朝比奈以認真的表情直點著頭，一邊回到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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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的折疊椅上。定睛一看，長門早就回到她書本世界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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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將長長的竹子從窗口伸出去，然後固定住，接著拉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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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椅子坐在窗邊。她把手肘擱在窗架上，仰頭看著天空。我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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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側臉散發出些許憂鬱的成份，不禁有點不知所措。她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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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起伏非常劇烈的人，剛剛明明還那樣大吼大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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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課本，想再跟考試奮戰一下。我嘗試背下關係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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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種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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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啊？好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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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傳來春日輕輕的嘟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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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默默地看著她的原文書，古泉一個人玩著象棋，我則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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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地背誦著英文翻譯。在這段期間，春日一直坐在窗邊眺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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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其實像她現在這樣乖乖地坐著不動，也算是一幅賞心悅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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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畫。我心想她總算有心想效法長門，但是表現得如此溫馴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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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卻反而讓人覺得非常不舒服。因為，她一定又在想些會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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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大傷腦筋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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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又說回來，不知道為什麼，春日今天的情緒莫名地低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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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還會仰望著天空，發出吐氣一般的嘆息。這更讓人覺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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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悚然。現在的靜默，只怕是相對份量的反動的開始，太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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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剛被流放到贊岐時的崇德天皇﹝註：一一一九∼一一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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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第七十五代天皇，由於在保元之亂中戰敗被流放到贊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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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開始的兩三天一定也是這個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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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我聽到紙張磨擦的聲音，抬眼一看。坐在我對面、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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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和參考書搏鬥的朝比奈，伸出一隻手的食指抵在嘴唇上，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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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眼，將剛剛多出來的短箋遞給我。朝比奈窺探著春日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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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地把手縮了回去，然後帶著惡作劇成功的小女孩似的表情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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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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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共犯意識整個被激發了出來，快速地將朝比奈給我的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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箋拉近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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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結束之後請留在教室裡。 實玖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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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頭用小而圓的字體寫著這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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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會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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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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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說著，並快速拿起書包，離開了教室。她的情況實在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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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尋常。就像平常使用大量燃料的柴油貨車，今天卻變成了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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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動力汽車一樣謙遜。對今天的我來說，這實在是正中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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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也要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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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泉也收拾好了象棋，站了起來。他對著我跟朝比奈以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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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之後，就離開了文藝社團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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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也砰地一聲闔上了書本。哦，妳也要走了嗎？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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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對她抱著滿懷感激時，長門踩著像貓一般靜寂的步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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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面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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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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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遞出了一張紙。又是短箋。交給我，我也沒辦法幫妳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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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上去啊！我一邊想著，一邊看著短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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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畫著意義不明的幾何圖案。這是什麼東東啊？是蘇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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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之類的嗎？這種東西就算輸入英格碼機﹝註：Enigma，為德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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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使用之密碼﹞解讀，恐怕也是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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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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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著眉頭，注視著這些不成圖也不像字、看起來像圈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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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三角形或波狀線的東西。這時長門轉過身去收拾書包，然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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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離開了社團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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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把那張短箋收進運動褲的口袋，重新轉身面對朝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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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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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我希望你跟我到一個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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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邀約不是來自別人，而是朝比奈。要是我拒絕的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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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遭天譴的。只要她一聲招喚，就算叫我跳進熔爐也奮不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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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啊，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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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嗯……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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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的是什麼地方，她回答的卻是什麼時候。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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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又是那個嗎？我有這種感覺，但是仍然興起了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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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興趣。這麼說來，朝比奈是一個來歷不明的自稱未來人。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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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長得太過可愛，常常讓我忘了這個事實。可是三年前？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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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也就是說，我們要做時光之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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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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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是很願意去，但是為什麼找我？去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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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去了就知道！我想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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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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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的臉上露出若干狐疑的色彩吧？朝比奈驚慌失措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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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舞動著雙手，然後閃著淚光請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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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請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問，只要說好就好了。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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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個、那個、會很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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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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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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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雀躍不已，欣喜地握住我的手。啊，朝比奈的快樂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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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快樂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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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來，朝比奈主動表明身份時所說的「來自未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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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說也不過是單方面的聲明而已。因為有一個已經長大的朝比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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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時出現，才讓我對此事深信不疑……但是我也不能否認，這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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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或許存在著某種詭計。那麼，這不就是補證「朝比奈未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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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大好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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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時光機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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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以為只要鑽進抽屜裡就可以了，但是她說沒有這種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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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那麼，要怎麼進行時間跳躍？朝比奈扭扭捏捏地揪著圍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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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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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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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裡？我毫無意義地環視著已經沒有其他人在的社團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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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只有我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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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請坐在椅子上。能不能請你閉上眼睛？對，肩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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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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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從地照做。總不會有人從後面往我頭上猛然一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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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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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壓低的聲音從耳朵後方傳來。好輕柔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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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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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正待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突然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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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片黑暗。一股強烈的站立暈眩般的感覺，奪走了我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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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全的黑暗降臨之前，我隱約地想著：早知道就不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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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意識甦醒時，我的視野顛覆了大約九十度。本來應該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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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東西都變成橫躺，看到街燈從左邊往右橫生，我才知道自己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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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是躺著的，這時我立刻發現左側頭部有一股暖暖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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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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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天使般的聲音。我完全清醒了。左耳下方蠢動的東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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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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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如果你再不把頭抬起來的話，我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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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朝比奈充滿困惑的聲音。我挺起身，確認自己的所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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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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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公園的長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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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我好像睡在朝比奈的膝蓋上。而且因為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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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緣故，我一點記憶都沒有。真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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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腿已經麻了，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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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很難為情似的笑著，同時低下頭去。不知道她到哪裡
C1K"A0L:k-Ic(W
去換衣服的，身上穿的已經從女侍服變成北高的水手服了。從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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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到深夜，這中間應該有很多時間可以換衣服，但是我卻睡死
In7c.k*b W&L y
了。可是，我為什麼會睡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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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不想讓你知道時間跳躍的方法。嗯，因為規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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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禁止的……你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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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點都沒生氣。如果是春日的所作所為，我當然會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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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但是如果是朝比奈，那就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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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又說回來，剛剛才坐在社團教室的椅子上閉著眼睛，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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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跑到深夜的公園來了？而且我對這座公園似乎有一點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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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記得之前被長門找出來時，也是約到這座公園。這裡是一些
u+A&}J5s%BKO E'w
怪人們的聖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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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解地搔著頭。有件事必須先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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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什麼時空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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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我旁邊的朝比奈回答：
6{3?o/Y:T O+I
「距離出發地點三年前的七月七日。晚上九點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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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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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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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臉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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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麼容易就來了。但是，我可沒有單純到她說什麼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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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單全收。我必須找個地方確認一下。打117問問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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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想把自己這個想法告訴朝比奈時，左肩突然變得好沉
#E$h:n.o/I4K
重。咦？朝比奈的頭正擱在我的肩膀上。精疲力竭的朝比奈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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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靠了過來，這代表什麼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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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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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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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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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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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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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脖子往斜前方轉了八十五度，定睛一看，只見朝比奈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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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眼睛，半張著朱唇，發出均勻的鼻息聲。什麼跟什麼啊？
^.T Q;]x [r'g%A1g.K
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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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背後的草叢不自然地晃動著。我頓時整顆心都揪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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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什麼東西啊？
(lA.c U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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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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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一邊從草叢裡冒出來的是……另一個朝比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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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阿虛！晚安。」
M3C r j0X1e,N
現身的是朝比奈豪華版。比在我旁邊睡著的朝比奈年長了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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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各方面都已經完全成長的朝比奈，是一個可愛依舊、魅力程
zdzft^"X/N
度卻經過大幅正面修正的妙齡美女。之前我也見過她一次，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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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當時一樣，穿著白色上衣和藍色的緊身迷你裙。這一個朝比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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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我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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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這樣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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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版朝比奈輕輕地戳著睡美人朝比奈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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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個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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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大﹞一副很懷念的表情，伸手去撫摸朝比奈﹝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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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水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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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紀的我是這個樣子的啊？」
U] g?B(y"E%i0r
我的手臂感受著朝比奈﹝小﹞輕微的氣息，一動也不能動，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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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地抬頭看著朝比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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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帶到這裡來是她的任務，今後引導你就是我的任務
R1l M!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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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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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像個呆瓜一樣的語氣，對盈盈笑著說話、充滿成熟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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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朝比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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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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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辦法做詳盡的說明，因為這是被禁止的，所以我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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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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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去看靠在我身上沉沉睡著的朝比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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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她睡了，因為不能讓她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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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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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當我處於她的立場時，我並沒有見過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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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讓人似懂非懂的理由。充滿魅力的朝比奈閉上一隻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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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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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那邊的軌道往南走，有一座學校，是一所公立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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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請你去幫助在校門前面的那個人。你能不能馬上趕過去？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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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還得請你背著這個我一起前往。我想應該不會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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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話好像出現在ＲＰＧ遊戲當中的村民一樣。不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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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得到什麼寶物作為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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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酬……嗎？這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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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版朝比奈拿手指頭抵在形態優美的下巴思索著，然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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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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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什麼可以給你的，不過你可以親親睡著的我。只能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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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著的時候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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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吸引人的交換條件啊！這簡直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朝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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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的睡相可愛得讓人不禁想染指。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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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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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就心情上或者狀況上而言，這種行為都有違我個人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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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我對自己在這種時候表現得份外理性的性格，其實是蠻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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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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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有限，我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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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妳這次給我的建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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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還有，請別讓她知道我的事。說好囉？勾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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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意識地伸出手指，去勾住朝比奈﹝大﹞的小指頭。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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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個一分鐘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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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虛，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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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大﹞開朗地說道，接著往黑暗中走去，不消多時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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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人影了，這一次她走得可真是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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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呢——」我自言自語。剛剛的大人版朝比奈，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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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才能和我再會呢？我覺得她跟上次給我奇怪提示時，幾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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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變化。或許剛剛出現的她，是比當時更早以前的她。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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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我不可能懂。我只知道，從剛剛的氣氛來看，我可能還會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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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不同時代的朝比奈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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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在我背上的朝比奈不算輕，可是要說重也不至於。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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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我的腳步變慢了。在我耳邊發出輕微鼻息聲的天真臉孔，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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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就是造孽。她的氣息讓我的脖子酥酥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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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避開路上行人的目光﹝雖然沒什麼人在路上﹞，快速地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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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版朝比奈指示的道路走去。大約在行人漸漸變得稀少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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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十分鐘左右吧？彎過一個轉角，就到達目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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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國中。我很熟，那是谷口和春日的母校。順帶說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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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我熟識的人就緊貼在校門前。我一眼就看出正作勢要爬上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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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的嬌小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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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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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了一聲之後，我才感到訝異。我怎麼會知道那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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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只看到那個人的背影，而且身高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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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號。漆黑的直髮不長不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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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認識的人裡會趁夜晚翻牆爬過校門的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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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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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實際地感受到，我所面對的是三年前的過去。不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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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我好像真的來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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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貼在門上、回過頭來的那張臉，確實比我所認識的ＳＯ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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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團長來得年幼。但是那雙絕對不會錯認的眼睛中的光芒，不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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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扣就是春日的眼神。即使她是一身Ｔ恤配上短褲的輕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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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這種印象依然沒有什麼改變。三年前的現在，涼宮春日是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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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年級的學生。朝比奈要我協助的人，難道就是這傢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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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麼人？變態？還是綁架犯？看起來真是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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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的街燈將四周照得微微發白。我沒辦法看清楚春日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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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情，但是還在念國中一年級的春日的眼神，很明顯地變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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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可疑人物的色彩。三更半夜企圖溜進學校的女孩子，和背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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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熟睡的少女四處徘徊的我，哪一個比較可疑？我實在不想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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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思考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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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才可疑。妳在這裡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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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用說？當然是非法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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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冠冕堂皇地宣揚自己的犯罪行為。惱羞成怒也要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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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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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得正好。我雖然不認識你，但是要是你有空的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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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一下忙吧，否則我就去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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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報警的是我，但是我跟另一個朝比奈約定在先。可是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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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來，為什麼涼宮春日這個存在會如此緊緊地糾纏著我，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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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過去也不放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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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跳到鐵門內側，然後打開固定門閂的荷包鎖。妳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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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鑰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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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人不注意偷來的。實在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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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偷。春日慢慢地滑開校門的鐵門，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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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招手。我走近個子比三年後矮半個頭左右的小女生，將朝比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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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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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進東國中的正門，緊鄰的就是運動場，對面則聳立著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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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春日開始往前走，斜向穿越漆黑的運動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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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天色這麼暗。在這種狀況下，她並沒能看清楚我跟朝比
4J!}Q } yk e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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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的臉。三年後的春日似乎從來就沒有想過，曾經在國一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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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我跟朝比奈，所以事情非得這樣不可！不然就傷腦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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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直接前往運動場的角落，把我帶進體育用品倉庫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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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放著生滿鐵銹的拖車，還有掛著輪子的畫線機，還有幾包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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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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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傍晚的時候，從倉庫裡拿出來事先藏好的。很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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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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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沾沾自喜，將幾乎有她自己的體重那麼重的石灰粉包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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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行李架上，抬起把手。她顫顫巍巍地推著拖車的手法，更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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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她的年幼。國一生還算是小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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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地將熟睡中的朝比奈放下來，讓她靠在倉庫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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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就請妳在這邊乖乖坐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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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吧！把那個給我！你拿著畫線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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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不該表現出協助的態度？春日一直以來都在奴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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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像發狂的機器人非把東西用到壞才肯罷休一樣。這種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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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以前到現在都沒什麼改變，看來一個人的本性，在三年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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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是很難有所成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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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我的指示畫線。沒錯，就是你。因為我得在遠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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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監督你，看看你有沒有畫好。啊！那邊歪了啦！你在搞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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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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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可以這樣臉不紅、氣不喘地，對一個素昧平生的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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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頤指氣使，果然是如假包換的春日。要是我第一次遇見這種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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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女生的話，我大概會認為她是危險的神經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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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遇到長門、朝比奈以及古泉之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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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照春日的指示，在運動場上時左時右地畫著白線。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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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三十分鐘當中，既沒有值夜班的老師出現，警方的巡邏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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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接到附近居民的通報，前來一窺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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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口所說的突然出現在運動場上的謎樣訊息，難不成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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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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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地望著自己辛苦描繪出來的圖案。這時春日來到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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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一把搶走畫線機。她一邊微調似的加上線條，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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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認為有外星人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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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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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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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海裡浮現長門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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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未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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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就算有也不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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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自己就是未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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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超能力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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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處都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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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的紅色光點掠過我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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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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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認識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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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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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將畫線機一把丟開，用肩頭擦拭沾滿白色粉末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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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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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感到不安。難道是我說了不該說的話？春日吊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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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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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的是北高的制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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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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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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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史密斯﹝註：英國探險家，據說是發現美洲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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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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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白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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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我匿名一下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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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孩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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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姐。她罹患了一種『猝睡症』。這已經是老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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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隨時隨地都會睡著，所以我得扛著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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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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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咬著下唇轉向旁邊。換個話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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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這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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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也知道吧？是訊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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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誰的？不會是給牛郎和織女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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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很驚訝地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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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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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畢竟是七夕嘛。我只是認識某個人，做過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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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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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真想認識那個人。北高有那樣的學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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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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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有以後，企圖做這種事情的都只有妳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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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北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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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若有所思地嘟噥著，好一陣子像醃菜石一般沉默，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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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卻又突然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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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去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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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邁開大步走開。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嗎？真是沒禮貌到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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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不過也確實是春日的作風。而且，她一直到最後都沒有自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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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我總覺得，也還好她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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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老待在這種地方，於是我把朝比奈叫醒。當然是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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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棄置不理的拖車和石灰收回倉庫後面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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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臉像小貓一樣的朝比奈，雖然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從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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軌行為，但是我極力忍住這般衝動，慢慢地一下搖晃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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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呼。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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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的朝比奈不斷地張望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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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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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驚叫，一邊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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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現在是什麼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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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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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怎麼回答她呢？正當我在腦海裡摸索著答案時，朝比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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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尖叫了一聲「啊」。即使在黑暗中，我依然可以看到她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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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臉孔漸漸變得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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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用兩手摸索著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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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ＰＤＤ……不見了。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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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露出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過了一會兒就真的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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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用手摀著眼睛哭泣的樣子，就像迷了路的小孩一樣。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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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現在不是笑瞇瞇地欣賞她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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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ＰＤ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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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根據禁止項目，我是不該說的……是像時光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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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東西。我是用那個東西來到這個時代的……現在找不到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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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個東西，我們就回不到原來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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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會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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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不應該不見的……但是真的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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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碰觸過她身體的另一個朝比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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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有人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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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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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眼婆娑的朝比奈說明給我聽。時間平面上的既定事實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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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決定了，因此如果ＴＰＤＤ存在的話，就應該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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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這個東西不在她身上，那就表示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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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沒有」是已經決定的事……諸如此類的。什麼跟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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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我們會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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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也就是說！保持現在這個樣子，我們會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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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時間平面上！沒辦法回到原來的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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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很嚴重的事啊！我在心中這樣想著，但是卻欠缺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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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意識。朝比奈大人版並沒有針對此事提出任何警告。搶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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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ＴＰＤＤ的，製造出目前這種狀況的人應該就是她。我推斷，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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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奈﹝大﹞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來到過去的。對比這個朝比奈更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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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朝比奈而言，這是既定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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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眼睛從不斷哭泣的朝比奈身上移開，視線移向運動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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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春日構想、由我製造的謎樣白線，顯得非常凌亂。明天對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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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無所知的東國中師生看到這個東西，一定覺得很恐怖吧？我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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禱這些鬼畫符可千萬不要是什麼咒罵外星人的話……當我胡思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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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之際，天啟於此時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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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週一片黑暗，校園裡只有昏暗的街燈燈光朦朧地照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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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畫出來的白線面積太大，要是不拉開一點距離，根本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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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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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我才會發現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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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索著口袋，拿出長門交給我的短箋。上頭畫著謎樣的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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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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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辦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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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道，朝比奈淚眼迷濛地看著我，我則繼續看著短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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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頭所畫的圖案，跟剛剛我跟春日一起在校園裡塗鴉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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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達到天際的訊息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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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火速離開東國中，來到車站前面一間分售的豪華公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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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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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長門同學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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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沒有詳細問過她什麼時候來到地球，不過我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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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應該就在這裡了……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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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公寓大門口，試著按下７０８室的電鈴。對講器發出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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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聲，顯示有人應門。隔著袖子，可以感受到戰戰兢兢的朝比
r.I%X P9R9u&yu
奈的手溫。我對著麥克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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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是長門有希同學的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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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講機如此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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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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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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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涼宮春日的朋友——這樣說妳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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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線另一頭傳來凍結般的氣息。短暫的沉默，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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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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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的一聲，玄關的門鎖打開了。我帶著處於驚駭狀態的朝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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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搭進電梯。上到七樓，目標就是我以前曾經造訪過的７０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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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我將門一推，門隨即緩緩地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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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有希就站在門內。我產生了一種迷失現實的感覺。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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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跳回過去這件事，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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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完全沒有改變，使我幾乎要產生這種懷疑。她穿著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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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水手服，面無表情地凝視著我的眼神，以及讓人感受不到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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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氣息的無機質模樣，跟我所知道的長門完全沒兩樣。不過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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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東西是最近的長門沒有、而眼前的長門有的，那就是我剛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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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時她所戴的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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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長門的臉上，戴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再是眼鏡姑娘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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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以前所配戴的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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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我舉起一隻手，露出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長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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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面無表情。朝比奈躲在我背後，不停地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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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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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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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D)D0r\8EM2J
長門默默地往屋子裡面走去。我把她的動作解釋成Yes，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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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我跟朝比奈進屋去。我們脫下鞋子，走向客廳。跟三年後沒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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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兩樣，房間還是一樣空空蕩蕩。長門動也不動，等著我們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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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無可奈何之餘，我決定繼續站著，把事情說明給她聽。該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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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說起呢？從和春日認識的開學典禮那一天開始說起嗎？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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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段好長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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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省略各個細節，一邊做了大致的說明。沒有一絲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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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視線，透過眼鏡凝視著我。我大約講了五分鐘的時間吧？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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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個人認為，這段春日故事的摘要實在不得要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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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三年後的妳，給了我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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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拿出來的短箋，手指頭在那些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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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上游移著，就像在讀取條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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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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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簡單地點點頭。是真的嗎？等等，發生了一件更讓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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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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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抵在額頭上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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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長門的確早就認識了，但是那是三年前……今天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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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現在的妳，應該是第一次跟我們碰面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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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我自己都聽不懂，我到底在說什麼。但是長門卻鏡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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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若無其事地、淡淡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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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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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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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異時間同位體的符合記憶許可申請，下載時間連接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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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帶動可逆性越境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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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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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於距離現在三年後的時間平面上的『我』，跟存在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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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時間的這個『我』，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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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樣？不就是這樣嗎？但是也不該因為這樣，三年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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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和三年後的長門就擁有共同的記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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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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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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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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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還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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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不再回答，只是慢慢地拿下眼鏡。沒有任何感情的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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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抬起來看著我眨了眨。那確實是我已經再熟悉不過的、書蟲
D V:ni r;na
少女的臉。是我認識的長門有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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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什麼穿著北高的制服？妳已經入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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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目前我是待機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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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機……妳打算待機將近三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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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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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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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耐心啊。不覺得無聊嗎？可是長門卻搖搖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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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任務。」
^4|/]d9n1a"C ~
清澈的瞳孔筆直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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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動時間的方法不只有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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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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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ＰＤＤ只是一種控制時空的裝置，具有不確定性和原始
R%D.d)o*c@t*l%f
性。關於時間連續體的移動過程，存在著各種不同的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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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重新握緊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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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那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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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ＴＰＤＤ進行有機情報體的轉移是被允許的，但是會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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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噪音。對我們而言，那並不是完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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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我們是指情報思念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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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同學可以用完全的形態做時間跳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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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體是不必要的。只要同一個情報能夠往返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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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在、過去、未來之間來來往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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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朝比奈做得到的話，或許對長門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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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長門應該擁有比較充分的能力。不僅如此，我也開始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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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長門及古泉相較之下，朝比奈是不是最狀況外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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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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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介入朝比奈和長門之間。現在不是悠然討論時光旅行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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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吧？問題在於要怎麼做，我跟朝比奈才能回到三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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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3LA)} b l ]
可是，長門只是簡單地點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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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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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站起來，打開通往客廳旁邊的房間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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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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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間鋪著塌塌米的和室，除了榻榻米之外別無其他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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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顯得很寂寥，不愧是長門家的一部份。這些我都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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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把我們帶到這間客房到底是要怎樣？難道時光機器就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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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地方嗎？正當我滿腹疑問時，長門從櫥櫃裡拿出墊被，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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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了起來。而且還鋪了兩床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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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WC0rm1?
[img]http://i171.photobucket.com/albums/u296/tsubamechu/0310.jpg[/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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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想太多了……難道妳要我們睡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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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抱著棉被回頭看我。我跟朝比奈的身影，就映在她那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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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一般的瞳孔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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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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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跟朝比奈？我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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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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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斜眼一看，只見朝比奈怯生生的，而且一張俏臉漾起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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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那是當然的反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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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長門卻一點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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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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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單刀直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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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睡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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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本來就這麼打算啊。我跟朝比奈不由得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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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紅著臉，我則聳聳肩。我們只能找到長門幫忙。既然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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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睡覺，那就睡吧！如果一覺醒來就發現置身於本來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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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算是很簡單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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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伸手摸上牆上的電燈開關，口中唸唸有詞。當我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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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不是跟我們道晚安」，此時啪的一聲，燈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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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睡吧！我蓋上了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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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燈又亮了。日光燈啪啪啪地閃著，正在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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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量。咦？這種奇怪的感覺是什麼？窗外是跟剛剛一樣漆黑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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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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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支起上半身，朝比奈也用兩手拉住蓋被的一端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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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端整而童稚的臉上滿是困惑的表情，兩隻眼睛對我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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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記號，我當然沒辦法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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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站在那邊。跟剛才一樣，手摸著牆上的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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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那張臉不像平常的長門，好像帶著近似感情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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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定地看著那張白皙的臉。那是明明想傳達什麼訊息、卻又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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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某種內心糾葛而無法暢所欲言的表情，細微到除非長期看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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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的面無表情否則會無法辨認。雖然我不敢保證不是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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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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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響起吸取空氣的聲音，我轉頭一看，只見朝比奈正在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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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戴在右手手腕上的液晶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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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不會吧……咦？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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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瞄了她的手錶一眼。那不會就是所謂的ＴＰＤＤ之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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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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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只是一般的電波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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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種按照標準時間電波自動對時的東東嗎？朝比奈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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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地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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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我們回來了。我們出發的時間是七月七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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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半過後。真是太好了……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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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出了打從心底鬆了口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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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口的長門就是那個長門。如果要以有沒有戴眼鏡來區
~*p!nA*qC&l
分的話，她確實就是後來那個稍微軟化了一點的長門有希。見到
+G i2v$N4{%|
三年前的她之後，我終於了解了。眼前的長門，確實比我被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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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去文藝社團教室時見到的長門多了一點變化。那種變化之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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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大概連她本人都沒發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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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妳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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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用絲毫不帶感情的語氣，對一臉茫然的朝比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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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選擇時空間內的液體結合情報凍結，置於已知時空間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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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體的符合點，然後解除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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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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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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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作勢要站起來，兩邊膝蓋卻又癱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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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怎麼會……有這種事……長門同學，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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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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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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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同學——讓時間靜止了。可能把這個房間連同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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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凍結了三年之久，一直到今天，才解開時間的凍結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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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長門應了一聲，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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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敢相信。竟然可以讓時間靜止……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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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全身無力地癱著，吐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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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想著，看來，我們是平安地回到三年後了。光看朝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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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的反應就可以確定，因為她是一個表裡如一的人。這倒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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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我就姑且相信從三年前回到原來的時間的理由，甚至讓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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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止這種把戲吧。現在的我已經具有足夠的包容力，不管發生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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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事，我大體上都可以接受了。這也好，遇到的都是好事，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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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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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是第一次造訪長門的家。一個多月前，她曾經邀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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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過，但是當時我只到過客廳，並沒有進入這間客房，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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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有這樣的房間。所以，嗯，也就是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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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長門。長門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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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當我第一次來訪，聽她談起電波之類的事情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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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隔壁房間裡正躺著另一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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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一回事？照邏輯推演不就應該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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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長門說。頓時一陣暈眩席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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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總之，妳在那個時候就知道大概的發展了？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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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包括今天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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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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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我的立場來看，我和長門第一次見面，是在春日想到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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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ＳＯＳ團的那個新綠季節。可是長門卻早在三年前的七夕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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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就已經見過我了。對我而言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情，但是她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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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已經過了三年。我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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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朝比奈此時變成了哥倆好，兩個人都一臉茫然。我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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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長門很有一手，可萬萬沒想到她甚至會讓時間靜止。這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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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她豈不是無敵女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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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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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出否定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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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是特別的，是特例，是緊急模式。鮮少發生，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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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相當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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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個相當重要的事就是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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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長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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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謝過再說。雖然我只能這樣表達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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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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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也不和藹可親的長門點點頭，然後把那張畫著幾何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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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短箋遞給了我。我接過來一看，紙質很明顯地差了許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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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紙張放了三年之久會變成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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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關於這張短箋上的圖案，妳能唸給我聽是寫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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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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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無其事地問道。我不認為有誰能唸出春日所寫的胡亂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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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所以自以為這應該只是一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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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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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回答道。我頓時虛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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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是這樣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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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陷入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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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那些地畫﹝註：位於秘魯納斯卡平原上的巨大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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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據推測兩千年前已經存在，是南美洲古文明之謎﹞或者像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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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之類的東西，該不會都是某種外星語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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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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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朝比奈離開了長門的家，一起在月明星稀的夜空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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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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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學姐，妳要我前往過去是有什麼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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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做出拚命思索的樣子，最後抬起頭來，用輕得不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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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的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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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其實……嗯……不是很清楚……我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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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末端……不是，下層……不，就像實習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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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妳卻待在春日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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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會被涼宮同學逮去參加社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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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鬧彆扭似的說。朝比奈學姐，妳這樣的表情也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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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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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聽從該說是上司或者是上頭的人……的指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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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代表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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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羞答答的朝比奈，我心想著：那個所謂的上司，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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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大人版的朝比奈啊？這是個沒有根據的想法。我所認識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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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有正常的朝比奈和她，也難怪我會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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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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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歪著頭嘟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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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還是不懂。既然那個大人版朝比奈是前來給我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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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麼她應該知道我們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才對。可是，她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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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從未告訴現在這個朝比奈任何事情。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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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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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想破頭也沒用。朝比奈不懂的事，我更不可能猜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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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長門也說過，時間移動有各種不同的過程之類的。未來人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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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有屬於未來人的規則或法則吧？希望哪天有人能教教我，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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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都塵埃落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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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朝比奈在車站前分道揚鑣。嬌小的人影一再地對我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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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同時無限婉惜似的離去了。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我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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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家的路上走著，這時我才注意到我把書包留在社團教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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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也就是七月八日。就我的認知而言，確實是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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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但是以我的肉體來說，似乎已經有三年又一天沒到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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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手上學的我直接前往社團教室，找到自己的書包之後走向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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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朝比奈可能比我早到吧？她的書包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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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教室後，看到春日已經坐在教室裡，一臉正經地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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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窗外，渾身散發出等待外星人哪天降臨似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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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打昨天起妳就顯得很憂鬱。半路上亂撿有毒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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菇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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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說，一邊坐了下來。春日刻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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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只是因回憶而憂鬱罷了。我在七夕的季節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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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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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感到不寒而慄。可是至於是什麼回憶——我並沒有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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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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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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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又把頭別開，觀察雲的變化。我聳了聳肩。我不想去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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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炸彈的引線。只要是有見識、有常識的人，都會採取這樣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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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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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文藝社教室又成了ＳＯＳ團的地下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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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只丟下一句「把竹葉處理掉，已經沒用了」就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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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丟在桌上、寫著「團長」的臂章顯得格外落寞。唉，明天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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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又會變回原來那個腦筋不正常的女人，交待我們做一些不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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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的事情。她就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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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見到朝比奈，教室裡只有長門有希以及跟我下棋的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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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我敵不過熱切從事「傳教」活動的古泉，答應讓他教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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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西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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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以為古泉是因為黑白棋下得不好，所以才帶西洋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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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過看來我是推測錯誤了。古泉下西洋棋跟黑白棋一樣，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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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奇差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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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用自己的騎士吃下古泉的棋子，一邊看著面無表情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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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津有味地盯著棋盤的長門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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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長門啊，我完全不懂耶，朝比奈確實是未來人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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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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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慢慢地歪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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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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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對於前往過去和回到未來的過程，總覺得有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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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矛盾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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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然的。要是說過去和未來沒有連續性的話——如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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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前往三年前，在那邊一直沉睡，然後回到現在的話，那麼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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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所處的「這裡」應該就跟我們出發的來自「昨天」的世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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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了。可是就結果而論，我卻賦予了春日不該有的智慧，而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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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智慧把春日引到北高來，更讓她對人類以外的生物產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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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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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有前往三年前的話，或許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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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再加上從大人版朝比奈的語氣聽來，她似乎對事情知之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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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也就是說，過去和未來確實是有連續性的。這跟之前朝比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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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說明是互相矛盾的。我再這麼笨，起碼也會動動這種小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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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有矛盾的公理式集合論，是不能證明自己的無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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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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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淡淡地說道，然後露出「這樣說明應該很足夠了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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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妙表情。妳可能覺得這樣說明就很夠了，但是我卻一點都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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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長門仰起她白皙的脖子，看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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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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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就回到她一向坐慣的位置，重新投入書的世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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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古泉這時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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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麼回事。現在我的國王被你的城堡給將軍了，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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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腦筋啊，我該逃到哪個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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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泉一邊說著，一邊抓起黑色國王，倏地放進他制服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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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裡，然後像魔術師一樣攤開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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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我的這個行動哪裡有矛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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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用手指頭把玩著白色城堡，一邊想著：我既不想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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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像傻瓜一樣的禪問遊戲，也無意說一些抽象而無聊的話來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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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虛榮心。所以，我是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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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春日不折不扣是一個矛盾的人，這點毋庸置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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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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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國王對現在的我們而言，並沒有什麼價值，比較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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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性的其實是皇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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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白色城堡放到黑色國王消失的棋格上。皇后騎士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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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不過我只希望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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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讓我太傷腦筋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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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沒有回答，古泉則一臉微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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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平安無事是最好的，難道你覺得有事情發生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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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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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哼著鼻子，在勝負表上寫有我名字的欄位上畫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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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本帖最後由 s021084 於 2009-4-27 20:26 編輯 [/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