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文】《特工傻後》作者:蘋果兒【全書完】

【簡介】
現代特工所具備的主要素質:
一、觀察能力強。
二、應變能力強。
三、隱蔽能力強。
四、移動能力強。
五、動手能力強。
六、社交能力強。
當現代特工的六強素質被運用到沒有高科技的支持,
沒有精良武器做後盾的古代時。
當一個優秀的現代女特工,意外穿越到一個古代傻後的身上時。
會產生怎樣的化學反應呢?
想知道現代女特工如何演繹一個受眾人唾棄的傻後的人生嗎?
想看到傻後如何戲耍被譽為天之嬌子,真龍化身的冷傲君王嗎?
想瞭解傻後如何顛覆後宮的陰謀與黑暗嗎?
想欣賞傻後如何奪回尊重與愛戴嗎?
想YY傻後如何與眾多美男周旋嗎?
想聽聽傻後如何玩轉江湖嗎?                                       
如果有興趣,請打開此文吧!
本文將帶您進入一個輕鬆詼諧的空間,瞭解一個讓人神往的異世界。

果兒實在不擅寫簡介,本文屬於穿越言情,
雖然設及眾多陰謀與黑暗,權術與紛爭。
但詼諧的描寫與輕鬆的立意決定了此文非虐文。
故,果兒在此提醒喜虐的讀者朋友們慎入!
評論(168)



第五十章 牽動舊傷
    「你不用謝我,你救過我一次,我又救回你一次。我們算扯平了!」軒轅不自覺得用了我,而沒有用朕。
    如果這樣算的話,你還欠我一命呢?冷潔在心裡回道。
    目光不經意的瞥向對面的人,突然發現他似乎矮了一截,她居然不用將下巴仰起來就能看見對方的臉。只是,那臉色怎麼那麼嚇人?額前大汗淋漓,眉宇緊蹙在一起露出一條清晰可見的洪溝,面色蒼白如紙,嘴唇乾渴無色。似在盡力隱忍著什麼難以啟齒的痛楚。冷潔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下移,見他背彎成了弓形,胸前的黃色錦袍,被滲出的紅色液體染上了一個鮮紅的太陽,而且這太陽正在迅速擴張變大。
    「OH,myGod!是傷口裂了嗎?」驚問一聲,忙上前查看傷口。她怎麼把他有傷在身這事給忘了呢?
    「沒事,就裂了一點!」軒轅無力的搖頭,問道「你是賣糕的?」
    這人真是讓人無語,都痛成這樣了還能抓人語病。
    「是啊!我是賣無敵狗皮膏藥的。所以,你快點靠著樹幹坐下來,讓本山人為你貼上一貼。保你藥到病除。」冷潔順著他的話答應,並將他扶到那棵差點讓她回老家的枯樹下坐穩。
    伸手想要解開他的衣服為他止血,可是被血浸濕的布扣卻同她鉚上了,憑她怎麼弄,就是不開。可是裡面的血卻沒有要停下的跡象,眼見他胸前的衣襟都快完成全染任務了。冷潔急中生智,隨手摸向他的腰間,眼睛一亮,果然有一柄冰冷的軟劍。
    另一隻手跟上去,做勢要解。卻被一雙冰涼的大手適時握住了。大手的主人似乎有瞬間的僵硬。
    靠在樹上的軒轅一直注視著無名的表情。雖然傷口裂開的確很痛,但這點痛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不過他看著無名緊張的樣子,心裡竟然有種莫名的滿足感。特別是見無名與扣子博鬥的樣子,他覺得好笑又可愛,似乎疼痛都減輕了不少。見無名突然眼中精光一閃,摸向他腰間的寶劍,就知道他想用來幹什麼了。
    如果是別的什麼,軒轅可能會由著無名胡來,可是這柄寶劍是母后送給他的,這劍上寄托著母后與他的共同夢想。是他一直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寶貝。如果讓無名用它來割衣服,這無疑是對寶劍的褻瀆!
    於是,他出手阻止。可就在與無名的雙手接觸的那一霎那,他的心神不由自主的為之一顫。天!無名的手怎麼會這麼溫暖小巧,且柔若無骨,細膩如脂。不禁疑惑這是男人的手嗎?轉念一想,無名只能算少年,也不舞刀弄劍,有雙這樣的手也算正常吧。
    冷潔盯住被阻止的雙手,心裡感歎皇帝的警惕性還蠻強的。遂抬頭真誠地解釋道:
    「放心,我只是用來割開你的衣服。你必須馬上止血。再說,我要想害你,方法、機會多了去了,你想防也防不了的。」
    解開衣服就是為了止血?不是要上膏藥嗎?而且他似乎誤會自己是不相信他才不肯借劍,他也不想想自己要是不相信他,又怎麼可能明知不能運功還要拚命救他。沒有解釋,軒轅放開握住無名的手,迅速在自己胸前幾處大穴點了幾下。然後才緩緩說道:
    「止血不需要解衫。」
    冷潔愣愣地看著皇帝的動作,接著臉色驟變,原本清澈如水的雙瞳裡面一團熊熊烈火正在「呲呲」燃燒!火勢越來越猛,直到終於爆發:
    「shit!你有病啊?自己會點穴止血,為什麼不早用?血都流光了,你還止個屁啊!」冷潔一邊罵人,還習慣性地充分發揮肢體語言。
    軒轅錯愕的看著如一頭發怒的小獅子似的張牙舞爪衝他大吼的無名,越發的覺得他率真可愛。身上的疼痛感也在不知不覺中消失無影,不禁宛爾笑道:
    「我以為你解衫是要為我上藥膏,也不知道你師傅沒教過你點穴。不過現在沒事了,血已經止住了。你也不用生氣了。」
    見他的血真的沒有再流出來,臉上隱忍的痛楚表情,似乎也在不知不覺中舒展開了一些。冷潔暗自鬆了口氣。看來已成功的將他的痛楚感轉移開了。嘴裡確仍是沒好氣的回道:
    「是沒什麼事,反正你天天鮑參翅肚的大魚大肉,又生得牛高馬大。流這點血的確不算什麼呢?既然這樣,我也就不用愧疚了吧?」
    剛接受特工訓練的時候,隊員們常常會弄得週身是傷,疼痛自然少不了。開始的時候,他們互相憐惜,互相安慰,卻發現疼痛不減反增。但是教練來到一通臭罵後,大家反而覺得痛苦減輕了,有時因為痛恨教練的無情,反而在不知不覺中忘記了痛苦。後來學了心理學後,才知道教練的良苦用心。
    「你本來就不需要愧疚啊!這傷又不是你刺的,上次如果不是你救了我,說不定我的血早就流乾了。」軒轅理所當然的回道。
    「你知道就好,那麼你現在是自己走去藥廬讓師兄給你包紮,還是留在這裡等我去叫他過來?」冷潔仍是冷冷回道。
    清風可是千叮囑,萬叮嚀一個月之內不能運功的,如果讓他看見自己這個樣子。說不定他真的一氣之下就跑去齊州疫區了。軒轅忙說:
    「都不用,你師兄正忙著練瘟疫的解藥。這事別讓他知道。這裡離龍騰宮最近,那裡有藥,我自己回去敷上就好了。」說著雙手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可是一動,錐心刺骨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身體立刻出現一陣痙攣的顫抖。
    「你不要緊吧?」沒想到他說動就動了,冷潔被他突然痙攣的神態嚇了一跳,急切的關心自然表露無遺。
    軒轅頓了一下,咬牙挺身站了起來,雙手扶住大樹。喘著粗氣,無力的答道:
    「沒事,我走了,你也回去吧!記住,別告訴你師兄」
    不等冷潔回答,踏著虛浮的腳步,就往前走。冷潔趕緊追上去扶住他,不容拒絕地說道:
    「我送你回去,順便幫你上藥。」
    這裡離龍騰宮是很遠,平常人十分鐘的路程。可是,要一扶著一個傷員走,就不那麼容易了。好在他們路上沒有遇到什麼多餘的人.
    半個小時後,一高一矮兩個喘氣的身影終於站到了金碧輝煌的龍騰宮前。一個圓圓的身子立刻衝了上去,伸手扶住面色蒼白得如同死灰一樣的主子。焦急的問道:
    「皇上!出什麼事了?來人啊!快」喧御醫沒叫出來,就被皇上的眼神制止住了.
    他是舊傷復發,快幫忙扶進去吧,我來幫他上藥就行了。」冷潔小聲解答道。
    福公公立刻將已聞聲趕過來的侍衛宮人遣走,只留下一個其貌不揚的侍衛。那侍衛直直走到皇帝身邊。拱手一禮,丟下一句「皇上得罪了!」一把將皇帝打橫抱了起來,身形一晃,就不見人影了。
    「這是輕功還是魔法?」冷潔不禁呆立低問。
    「無名公子快點進去啊!」福公公見無名愣在那裡不動,催促道。



第五十一章 療傷還情
    冷潔隨著福公公進入皇帝的寢宮時,侍衛已將皇帝身上被血浸濕的衣袍除了下來。幾道血肉模糊的傷口,怵目驚心的分佈在他坦露的胸口上。福公公只看了一眼,立刻驚得面色煞白。冷潔怕他又像上次一樣暈過去,忙擋住他的視線將他推了出去。對他吩咐道:
    「福公公,你趕緊去準備針線和烈酒,再準備一桶溫水過來。」
    「是,老奴這就去。皇上就有勞公子了。」福公公向冷潔行了一禮,急急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道:「公子要什麼針線?」
    「縫衣服的就可以。」冷潔隨口答應,人已經進了門。見那個侍衛正在往傷口上灑藥,忙出聲制止道:
    「等一下,傷口必須經過處理才能上藥。」
    那侍衛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一身黑衣的冷潔,又看了看皇上,見皇上點頭示意讓他聽冷潔的。他才收回了拿藥的手。
    說話間,冷潔已經到了床邊。侍衛自動讓出位子,讓她進前查驗傷口。冷潔看了看裂開的傷口,雖然血淋淋的很嚇人.可也並沒有她想像的嚴重,這樣的傷他不至於隱忍成那樣吧?隨即秀眉緊鎖地問道:「你還有別的地方有傷嗎?這些傷口血已經止住了,只等清理後就可以縫合上藥。」
    「內傷!」「沒有」兩個聲音同時回答。
    冷潔看了看那個第一次出聲的侍衛,見他仍是面無表情,似乎剛才答話的不是他。又回頭看著面色慘白的皇帝。不用想也知道該信誰的話了。
    治療外傷冷潔絕不含糊,有次在國外執行任務時腿上中了彈,就是她自己用刀取出來的。可是用內力治療內傷於她來說是一個新新事物了。雖然她體內有傻後不知怎麼得來的一甲子功力,可她才剛學幾天,別說救人了,就是自救她都沒弄明白呢!否則她也不必軒轅出手相救了。
    冷潔再次看向侍衛出聲問道:
    「你會治療內傷吧?」
    侍衛仍是面無表情,冷冷地答了個「會」然後就沒下文了。
    如果不是在古代,冷潔一定會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機哭人?
    「會,你就給他治啊!他好像是你主子吧?」冷潔也冷冷說道。
    侍衛聽了冷潔的話,先是一怔,隨即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後將頭掉開,做出一副費事鳥她的模樣。
    這人居然比皇帝都拽?他什麼來頭啊?看樣子也就是個影衛之類的吧?冷潔見他不鳥自己,回頭用疑惑的目光向皇帝尋求答案。
    「運功療傷得先打通血脈,所以得先給外傷上藥。不然穴道一解,就會血流不止。」軒轅解釋道。
    這小子是誰?居然能讓冷莫寡言的皇上,在重傷的時候為他解釋這麼幼稚的問題?侍衛詫異地看了看皇帝,又詭異地看了看冷潔。
    「可是上次我看師兄為你療傷時,也是先點了你的穴的啊?」冷潔清楚的記得在地道的時候,清風明明就是先點穴止血,再為他輸送真氣的。
    師兄?他是清風公子的師弟?可是玉面神醫的師弟居然連常識都不懂?冷面侍衛再度用驚異的目光地瞄向冷潔。
    「他那時只是將真氣輸入我的丹田,以護住我的心脈,療傷是後來的事。」
    軒轅倒不覺得無名這麼問有什麼不妥,反而覺得這樣的他才正常。如果他的醫術武學跟清風一樣厲害,他才要懷疑呢!因為無名知道太多常人不知道的東西。而且是讓軒轅這個皇帝自歎不如,又非常佩服的東西。比如「為君之道,馭人之術」、「明修棧道,暗渡陣倉」、「笑裡藏刀」、「奏折格式的改革方案」等等。
    聽了軒轅的解釋,冷潔不禁心生感歎:原來如此!看來自己要想在古代混下去,需要學的東西真的不少啊!
    這時外面傳來福公公吩咐小太監將水放在門口的聲音.
    軒轅抬著看著侍衛道:「影,你去拿進來。」
    只聽見一句乾脆利落的「是」,聲音還在迴盪呢,人影已到了門外。第二次見到這麼詭異的身法,冷潔雖然心裡仍在驚歎,表面卻沒有像第一次那樣表達出來。而是看著軒轅問道:
    「皇上,他是你的影衛?」
    「是」
    「為什麼你每次有危險的時候都不見他出現?失職?」冷潔也執行過保護國家領導的任務,她可從未有過失職的記錄。
    「我讓他去辦別的事了。」
    「你要的東西來了」
    軒轅的話沒說完,影衛就一手提水,遞到了冷潔面前。福公公也手持針線包和酒壺匆匆跟了進來.冷潔接過福公公遞過的針線包和酒壺,指著水對影衛說:
    「你先用水將皇上身上的血漬擦掉。我要先做準備工作。」
    不等影衛反應,她回頭問道:
    「皇上這裡有鋒利的匕首嗎?借我用一下,用來清理傷口裡面的髒物。現在有你的影衛在守著,你可以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他還在記著剛才借劍的事?軒轅哭笑不得地看了看無名,對影衛說道:
    「影,將你的『血吟』借給無名。」
    什麼?要用他的寶貝來清理腐肉?他的『血吟』可是江湖上人人嚮往的神刃!至今為止見過它的江湖人就沒有一個活著的。可是,現在,這個不知死活的無名小子,不但指使自己做事,還要用他的寶貝來清理腐肉!
    影衛心裡氣極,可是皇命難違。他狠狠地瞪著正在穿針引線,取杯倒酒的罪魁禍首。然後,極不情願的從腰間取出寶貝遞了過去。
    冷潔只不過是需要一把小巧的匕首,她哪知道眼前這個影衛的兵器正好就是匕首。不過從他敵視自己的眼神中,冷潔看出了他對匕首的寶貝。就如她愛護自己的槍一樣。將心比心,冷潔沒有去接『血吟』,而是對皇帝說道:
    「沒有別的嗎?小刀也行。」
    「你這個無知的臭小子,你居然看不起我的『血吟』!」愣愣的看著拿著寶貝懸在半空的手。影衛終於藉機爆發。
    「我是看你捨不得,才提意用別的。既然你樂意,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冷潔就要去接他手裡面的匕首。
    反應過來的影衛立刻收手,迅速將寶貝放回腰間。然後丟下一句:
    「我去幫你找過一把」
    身形一閃,又不見人影了。
    見福公公已在為皇帝擦身子.冷潔將引好的針線放入酒中浸泡,又在床邊上的藥箱裡面找出包紮用的白布,和金創藥備用.這時影衛手裡拿著一柄閃亮的匕首再次出現。冷潔接過來同樣放入灑裡泡著。
    因為沒有用他的『血吟』影衛對無名的好感倍增。退至一邊靜靜觀望。
    準備就續,冷潔先用銀針為皇帝麻醉。然後嫻熟的先用匕首將傷口上的腐漬去掉,再用酒沖洗傷口,接著開始在傷口上穿針引線、上藥、包紮。所有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呵成。
    看得三人目瞪口呆,瞠目結舌。見過銀針刺穴,見過用酒消毒,可是從沒見過將人肉當衣服縫的。
    冷潔理解他們的表情,半個月前她見清風只是為皇帝上藥包紮,而沒有縫合時就猜道這個時代的醫術可能沒有達到這一層次。如果當時有縫合,他的傷口現在應該已經長好了。可是當時她覺得救了他已經算仁志義盡了,沒必要管他是痛十天或者二十天。事實上她當時因為傻後的遭遇,潛意識裡就希望他能多受些痛楚。今天他是因救她而傷,並且沒有因此而圖報。加上這些日子對他的瞭解,發現他實際上並不是一個太差的皇帝。至少他的心是向著老百姓的。所以她才會跟來幫他處理傷口。雖然她只能治外傷,但也算盡了力,還了情。



第五十二章 自創針法
    包紮妥當,冷潔一邊取出銀針,收拾好針線.洗乾淨自己的手.一邊叮囑道:
    「傷口不能沾水,只要不做劇烈運動,日常生活沒有問題。每日換一次藥,七日之後我來拆線。」
    「你是說皇上不用臥床休養?」福公公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另外兩人同樣疑惑。
    不能怪他們不相信無名的話,誰讓無名的神醫師兄治療後都要求皇上躺床上休養十日之久,而且,皇上只要稍為用力,就連咳嗽傷口都會裂開。而他這個半吊子醫生憑什麼說得那麼輕鬆?
    冷潔看穿他們的心思,並不再意他們的表情。反正她要做的事完成了,至於別的事不是她能把握的。她淡淡點頭以示回答。
    「這在人身上穿針引線之術是令師所授?」軒轅雖然同樣震驚,但他卻看明白了這其中的奧妙。這樣將傷口縫在一起,又有繃帶緊緊纏繞,的確不會輕易裂開。他更驚訝於無名閒熟的手法,和這種療法的出處。至少他知道清風是不會這種療法的。
    「不是。」冷潔爽利答道。
    幾人立刻來神,目光炯炯的期待著她的答案。
    看架勢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們是不會安心了。冷潔覺得自己有必要滿足一下他們的好奇心,於是接著說道:「這方法是本人自創的,我師傅和師兄都不會呢!」停了一下,見他們將信將疑,繼續道:
    「有一次我無意中救了一隻受傷的小兔子,我給它上藥以後。它跳了幾下,傷口又裂了。正好那天我見過別人縫衣服。於是,我也找來針線幫小兔子縫上後再上藥。這樣一來,小兔子很快就好了。後來我覺得這方法有效,又用它治好了很多動物朋友。這樣就練就了這手不錯的針法。
    三人再次啞然,空氣似乎突然凝結。好半響,影衛第一個反應過來,驚問道:
    「你用醫治野獸的方法來為皇上療傷?」
    見了他們信以為真且驚訝的表情,冷潔忍住想笑的衝動。繼續揶揄道:「你們放心,我還用此法治好過一條大蟒蛇呢!蛇又稱小龍吧?而皇上是真龍天子,那不就是大龍。大龍、小龍應該算是一家人吧!」
    說完不敢看他們的臉色,怕會忍不住笑出來。轉身邊走邊說道:
    「內傷就交給影衛了。小的告退。」
    我的個天!敢當皇帝的面將真龍天子比作大蟲的人,全天下怕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吧!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啊!影衛在心裡佩服無名的膽量。對他的好感又增了兩分.
    影衛擔憂地看向皇帝,卻意外的發現皇上除了面部有些扭曲之外,似乎並沒有特別動怒的表情。而一向將皇帝的威信看得比自己命都重的福公公除了有一瞬的錯鄂之外,也沒有要追究的意思。並且,見無名走了,他竟急急的追了出去。這是怎麼回事?
    他要是知道無名曾經直接厲聲痛斥過皇帝,怕是會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無名敢拔龍鬚的膽識。不禁讓影衛勾出了深埋心底的往事。當初年輕氣盛的自己也曾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摸老虎的屁股,挑戰武林盟主。結果被人廢了武功不算,還差點丟了小命。好在碰到了當年的武林第一美人,紫霞仙子。她不但找人治好了他的傷,並為他找了一位好師傅,讓他得以重新習得一身傲人的功夫。可是當他學成歸來,想要報恩時
    「影」軒轅將限入回憶中的人叫了回來。
    「皇上準備好了嗎?臣現在就為您運功療傷。」
    軒轅點頭應道「好」——
    再說冷潔,她一出了皇帝的寢宮,立刻忍禁不俊,捧腹大笑。顧及到周圍有不少宮人,她盡力的壓抑音量。這使得不能完全釋放豪情的她憋得一臉通紅,滿頭大汗。
    追著無名出來的福公公見狀,不禁在心裡為他家皇帝主子歎息:唉!皇上怎麼就將這師兄弟倆引為知己了呢?光是喜怒無常、醫術高超的清風公子就已經快讓皇上的天威掃地了。又來個滿腦子奇謀妙略、卻又頑劣不堪的無名公子更是將皇上的天威當成玩笑了。不過想到這師兄弟倆確實有過人之處,並為他的皇上主子解決了不少難題,他也就覺得心裡好受一點了。
    他抽出手巾遞給了快笑岔氣的無名,無名頭也沒抬,接過手巾道了聲謝,拿著就往臉上抹。
    「公子覺得戲弄皇上好玩嗎?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你怎麼就不知道怕呢?」福公公實在忍不住問了出來。
    冷潔這才看清來人,她用力咳了幾聲才收住笑聲。然後正色道:
    「福公公這話可不能亂說?本公子幾時戲弄過皇上了?是你們先提問,我據實回答而已。我只知道對皇上不說實話就犯了要殺頭的欺君之罪。難道據實回答也有罪嗎?自古以來,好像凡是昏君,暴君才會濫殺無辜吧!難道福公公認為咱們英明神武的皇上是那樣的君主嗎?」
    什麼叫做倒打一耙,福公公算是領教了。趕緊辯駁道:「老奴可沒有那樣的想法,咱們皇上可是心繫百姓的明主。」
    「這不就得了。既然是明主,又怎麼可能聽不進忠言呢?」冷潔若有所指的說.
    明知道無名說的不是那麼回事,可是福公公卻無言以對。他只覺得自己無論怎麼說,最後都會變成沒理的那個。此時此刻,他只後悔沒管住自己那張臭嘴.
    冷潔見福公公胖呼呼的臉上,一副無奈又懊悔的表情煞是好玩。也就不再逗他了,笑問道:
    「公公追著無名到此,就是為了來向無名問罪的嗎?」
    福公公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抬起肥肥的大掌在自己肉肉的額頭上猛拍兩下,恍然道:
    「唉!看我這記性,怎麼把正事給忘了!」
    冷潔不出聲,仍是面帶微笑的等著他要說的正事。
    福公公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冷潔說道:
    「您是不知道,現在好多大人都在打聽早朝時站在皇上身邊的那個小太監是誰呢?我傳話下去告訴他們你是新來的太監,叫小明子。專門負責皇上的起居。可是,如果有心人發現一下了朝皇上的貼身侍奴就不見了。怕是會起疑,所以老奴斗膽,想請公子明日早朝後仍到御書房以避人耳目!」
    冷潔想了想,覺得他說得不無道理。既然做戲,當然要做全套。反下還有半個月她就可以出宮了,她也可以乘這個時間練練毛筆字。於是點頭應道:
    「可以,但是只有半天時間,午時一過我就自由了。」
    福公公愕然地望著無名,然後掏了掏耳朵像是在問「我沒聽錯吧?」他可是做好了長期遊說的打算地。沒想到無名公子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你沒聽錯啦!是不是覺得我比師兄好說話多了?」冷潔被福公公的表情逗得一樂,正好她也有好多事想要從他那裡打聽。只是一直沒碰上合適的機會,遂道「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就知道沒那麼好說話!福公公有些洩氣的問道:「什麼條件?」
    「我現在好餓,你得請我吃飯,並陪我聊會天。順便說說看,你想怎麼遊說我啊?」
    「公子會讀心術?」福公公驚愕的問道。他敢肯定自己剛才沒有將想法說出來。
    「是啊!本公子會的東西多著呢!您可別想著欺負本公子年幼無知!」冷潔覺得這個彌勒佛似的福公公實在太好玩了。於是,一本正經的警告道。
    師傅管不了,師兄被揶揄。連皇帝都敢怒斥的人能被別人欺負嗎?似乎敢欺負他那人還沒出世吧?就這樣,無名在福公公心中的印象值,已經上升到「混世小邪魔」的級別。福公公想對待這種「小邪魔」最好是順著毛來哄比較好。於是忙答應道:
    「是老奴考慮不周,讓公子受餓了。老奴這就吩咐備善。」



第五十三章 話說當年
    秋風瑟瑟,明月掛空,閃閃繁星,清輝灑地。
    久等不見無名歸來的清風。決定去楓林找她,順便看看她的輕功有沒有長進。可是他找遍了整個楓林也不見她的人影。以為她又回東宮了,可是去到哪裡一看,只有那個瘋婦,並不見她的蹤影。
    清風心裡一股莫名的慌亂迅速擴散至全身。接下來,他又去了西宮、慈寧宮暗中打探。並未聽到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於是,他只好來龍騰宮找軒轅幫忙找人。
    沒想到正好碰到紫影在幫軒轅運功療傷。清風一眼看出他又不聽勸告,妄動真氣了。心裡雖然氣極他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不過他仍做不到不聞不問、轉身離開。於是什麼也沒說,坐下與影一起發功為他療傷。
    與此同時龍騰宮的觀月亭裡,一胖一瘦兩個人似乎正對月暢飲,相談甚歡。當然,這只是遠處看到的景象。
    填飽肚子後,冷潔才開口問道:「福公公,皇上身邊那個影衛是江湖人物吧!」
    「公子真是火眼睛睛啊!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就是當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紫影俠盜。他的輕功可是天下第一,簡直到了登風造極,出神入化的地步。一把「血吟」使得更是詭異非常。據說凡是見過的江湖人都沒命了。」福公公原本擔心無名會問什麼古怪的問題,見他只是好奇紫影,頓時放下了一半的戒心。並傾力而答。
    『血吟』就是那把匕首?難怪他一聽說要用它來清理傷口,會那麼仇視她。不過以他鬼魅般的身手,輕巧靈活的匕首的確是不錯的武器。冷潔繼續問:
    「那他怎麼成了皇上的影衛呢?不會是進宮來偷東西時被皇上制住了吧?」
    「當然不是,算起來他還算皇上的半個師傅呢!皇上的功夫一半是先皇后所受,另一半就是影大俠所受。聽說影大俠年青時曾受過先皇后的恩惠。他也是因此才留下來保護皇上的。並且不讓皇叫他做師傅。不過自從龍門成立後,他大部份時間都在處理江湖上的事物。」
    龍門有他管理?冷潔突然像洩氣的皮球一樣,覺得沒勁極了。當初聽皇上說到龍門的情況。又親眼見他被黑衣人追殺。她一直以為是皇帝親自在管理龍門。所以,她才會以為只要皇帝不出皇宮,龍門一定是群龍無首的局面。
    當時她就想反正出了皇宮都要找工作,於其找個她完全不會做的事。不如就做回老本行,做一回古代特工。憑著她的專業知識,說不定能在這個落後的古代建立一個超級情報網出來呢?因此她才會又是痛斥皇帝,又是獻計獻策地故意引起皇帝的注意。然後又經過無數口水才說服皇帝讓她去龍門。可是如今知道了龍門中竟有這麼一號了得的江湖人物在那邊坐鎮,那她還要去嗎?這個問題她得重新認真、慎重地考慮考慮。
    福公公不明白無名為何突然面色闇然。見他如同嚼蠟一樣咬著一個雞翅,以為是菜不合他的味口。立刻挾了一塊滷牛肉放他碗裡面。
    冷潔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攸地斂住心緒。將雞骨扔掉。泯了一口小酒。再放一片牛肉入嘴,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一邊狀做驚訝的問:
    「先皇后有武功?這麼厲害啊!」
    一說起先皇后,福公公的臉上立刻露出了崇拜的表情,隨即驚問道:
    「公子不會連這也不知吧?當年先皇與武林第一美人紫霞仙子的一段況古奇緣,可是震驚朝野,轟動武林,家喻戶曉,老少皆知的事。」
    「那麼請問您老人家說的當年是哪一年啊?」冷潔故意學著福公公的語氣反問道。
    「呃!皇上今年雙十,太子大皇上一年,那麼就該是二十二年前。」福公公認真的演算道。
    「本公子滿打滿算才不過十六。怎麼可能知道二十二年前的事?」冷潔笑著問道。見福公公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冷潔又問:
    「太子是誰?」
    「太子是皇上的唯一的大哥。」
    冷潔發現說到太子時,福公公眼裡閃過一絲哀怨。他似乎不願意多提太子之事。也不直接問他太子之事了,而是問:
    「皇上有應該有很多兄弟吧?」
    誰知福公公這次像見了鬼似的驚問道:
    「公子,你真的是景和的人嗎?怎麼連這個也不知道?」
    冷潔在想需不需要給福公公用催眠術?因為這樣問下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問完她想要知道的事。最重要是他似乎已經開始產生懷疑了。誰讓她連常識性的東西都不知道呢!冷潔拿起筷子邊有節奏的晃,邊問:
    「福公公,你看這是什麼?」——



第五十四章 計劃失敗
    「噗呲」一聲,軒轅終於吐出鬱結於胸腔內的淤血。蒼白如紙的面色終於有了點起色。
    清風於紫影同時收掌,又同時指向門外,隨即相視一笑默契的輕輕躍了出去。留下軒轅自行調息。
    一出門清風就問:
    「怎麼回事?有你在軒轅怎麼會動用真氣?」
    「這就要問你那位小師弟了,是他帶著重傷的皇上回來的。我也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皇上不說實話,我也不好追問。」紫影搖頭答道。
    「小師弟?你說是無名帶皇上回來的?那他人呢?他有沒有受傷?」清風似乎又看到了那晚,冷潔混入幾百個黑衣人中救人的場面。急切的一口氣問道。
    紫影認識清風幾年了,幾時見過他如此著急的模樣啊!哪次不是別人急得要死找他幫忙,他卻總是做出一副慢絛絲理、不緊不慢、事不關已的樣子。紫影不禁對無名又多了一分好奇。
    清風見紫影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也不答應。心頭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驟然升起,瞬間席捲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身子呢喃道:「不會的,她不會有事的,她那麼機智靈敏一定不會有事的。」
    「誰說他有事了?你那個師弟鬼精鬼精的,怎麼可能會有事?他可是一點傷都沒受。」所以我才奇怪?紫影見清風驟然面青臉紫,又自言自語。明顯是緊張他那小師弟,所以他將後面半句留下了沒說。
    「她沒事?我就知道,她那麼聰明一定不會有事的。」清風開心的說完又問「那她人呢?」
    「不知道,剛才然後福公公就追他去了」紫影將無名帶皇帝回來後給他清理縫合傷口的事從頭說了一遍。
    清風聽後猛然一怔,她居然會想到將傷口用線縫起來。這個問題他也曾想過,也試過一次,可是當針線穿過皮肉時,那個藥人的尖叫聲,現在仍是歷歷在目,如雷慣耳!從此他就放棄了那個想法。卻沒想到她竟然做到了。而且聽紫影的意思,皇上甚至是看著她在自己身上穿針引線,也沒有特別痛苦的表情。她到底還有多少讓人驚歎的本事呢?
    急於想瞭解她更多的清風對紫影道了聲謝!轉身攔住兩個宮奴,逼問出了福公公正與一個小公子在觀月亭品酒賞月。不用說,能讓福公公丟下受傷的主子不管,自己跑去喝酒的人這世上除了古靈精怪的她,決不會有第二個。清風直奔觀月亭而去。
    紫影看著清風急切的背影,搖頭歎道:「唉!自命灑脫的清風公子也有了牽絆了。」——
    當清風趕到觀月亭時,正好碰上冷潔在給福公公用催眠術.可是看在清風眼裡就成了「攝魂大法」。
    她竟然又在用攝魂大法這種妖術。而且是用來對付皇上身邊的福公公,福公公又沒要害她?她到底想幹什麼?今天皇上又怎麼會受傷?而她為什麼沒事?一個個疑問像發漲的豆芽一樣,蹭蹭地往外冒。找到她的喜悅被眾多的疑慮和憤怒所代替。
    清風一個閃身,落在他們中間的位置上。同時,衝著冷潔吼道:
    「你想做什麼?」
    正在聚精會神的兩人,被這突來的厲吼聲嚇得同時一顫。冷潔恨恨地看向眼前的人牆。看清來人後,先是一驚。他怎麼來了?她就是怕有人突然出來打擾,所以才硬逼著福公公找來這處只有皇帝才能來的地方。哪知算漏了眼前這位了。值得慶幸的事,對福公公用的催眠術才剛剛開始,如果到了深度催眠,經他這一吼。那後果可就不敢想了。不過想想也讓冷潔覺得後怕,隨即吼回:
    「我才要問你想幹什麼呢?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回過魂來的福公公也拍著仍在加速跳動的心臟,抱怨道:「我的天啊!您可是將老奴的三魂都嚇飛了兩魂咯!」
    不知好歹的老東西!被人賣了還幫人說好話。清風斜瞄了福公公一眼,從鼻孔裡面發出一聲冷哼,冷酷的說道:
    「哼!你家主子正重傷在床,你竟然有閒情怡致,到他的觀月亭來賞月品酒?」
    「師兄你別再嚇福公公了,他也是為了他家主子,才不得不陪我來這裡的。」見福公公臉色都發白了,看在從他嘴裡套出不少話的面上,冷潔出聲幫他辨解。
    見她與福公公一唱一和的與自己唱反調,清風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福公公,用眼神威脅道,你還不走是想去給我當藥人?
    福公公被清風威脅加警告的眼神瞪得打了個激靈的寒顫,隨即瞭然,立刻起身丟下一句「我去侍候皇上。」就如兔子一樣溜掉了。
    雖然看不見清風的眼神,但冷潔從福公公的動作表情裡面已經猜出了大概。對著福公公離開的背影搖頭說道:
    「真是個沒意氣的傢伙!」
    見福公公走遠,清風立刻開始審問: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為什麼對福公公用攝魂術?以前你是為了生存,那麼現在呢?你當無名不是當得挺好的嗎?你為什」
    「停!」不等清風審完,冷潔雙手交叉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打斷道「你在說什麼?什麼攝魂術?我只不過是想對福公公施催眠術而已。那是一種治療術,對人體完全無害,並且益處良多。你別說得跟妖法似的。」
    清風直直地盯著她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在裡面找不出一絲雜質。但是他仍是將信將疑的問道:
    「那真的不是攝魂術?可是你上次明明想用它來控制我的心志。如果不是我對你有所防範,運功抵禦一定會受你擺佈的。可你為什麼要對福公公用那個?」
    「你上次不是假裝被我控制了嗎?你有發現我對你不利嗎?沒有吧?所以你放心,我是不會害福公公的,最多是想從他那裡打聽一些事而已。你也知道,我有很多東西都不記得了,我怕直接問他,他會起疑。所以才想著讓他不知不覺得說出來。」雖然很氣清風總是出來壞事,但是她覺得有必要給他解釋清楚。必竟他已經知道了她的底細,如果對她心生懷疑,那以後她就真的什麼都別想做了。
    她是不相信自己嗎?清風鬱悶地問道:
    「你不是說不想記得以前的事嗎?你想知道什麼幹嘛不直接問我?」
    冷潔眨巴眨巴眼睛,用及其無奈的語氣答道:「我也想問你啊!可是我知道你的答案一準是『那些事你不用知道』。
    「你都沒問,怎麼知道我不會說?你現在就問,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訴你。」清風想也沒想脫口應道。
    冷潔眼裡悠的光芒四射,臉上笑意盎然,語音興奮地確認道:「真的?」
    清風一見她開心興奮的樣子,先前的怒氣疑慮,霎時煙消雲散,無影無崇。心田里一股溫柔的曖流瞬間傳遍全身。明知被她算計,他仍點頭應道「真的。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不過得先回清風居,這裡可是皇上的寢宮。」
    早知道激將法這麼好用,她早就用了。冷潔立刻答應
    「那我們趕緊回去,回去再說。」
    「好,你的輕功練得怎麼樣了?需要我帶你走嗎?」
    「你拉著我的手,這樣我會更加放心。」剛摔了一下有點心理陰影,冷潔不太敢用輕功了。將手遞給清風,讓他帶著自己飛了起來。



第五十五章 秉燭夜談
    清風與冷潔回到清風居,就進了冷潔的房間.兩人對座於窗前桌旁,開始了他們認識以來第一次徹夜長談。
    夜風吹進窗來,撩起輕細的窗紗,蕩起縷縷漣漪。滑碎了一地的月光。
    浪漫的夜晚,俊男美女,同處一室,秉燭夜談,無不讓人暇想到風花雪月,情意綿綿的浪漫情景。可是,他們的談話,卻無關風月.真真是大煞風景!
    清風提起桌上的茶壺,一邊為冷潔斟茶,一邊說:
    「問吧,想知道什麼?是你父親的事吧?」
    就知道清風怕她知道了冷相的事後,會對皇上不利。所以她才不找他問。今天他既然主動要說,她就給他吃過定心丸好了。
    「清風你放心,無論冷家與皇上有何過節,或者說,無論皇上做了什麼對不起冷家的事。我都不會追究,更不會想要報復。我只不過是想多瞭解一些關於這個王朝的事情。這些日子我查看了不少史書和卷宗。以為自己瞭解了不少,可是,剛才與福公公談話,我只不過是問『皇上是不是有很多兄弟』。他就驚問我是不是景和王朝的人?」
    「就因為這樣,所以你要對福公公用那個妖術?」清風輕聲細問。
    又來了,它怎麼就成妖術了?冷潔翻了一個白眼,更正道:
    「是催眠術!不准在提妖術,說得好像我是妖魔鬼怪似的。」
    不過,如果讓別人知道她是從千年後來的一縷孤魂,一定將她當成妖魔收了吧!
    清風不置可否,避開這個詞,為她解釋道:
    「福公公不知你失憶,會那樣想也很正常。你別怪他,因為景和王朝的人,沒有不知道先皇與先皇后情深似海的感人事跡。先皇后為先皇誕下兩位皇子後,身體受損,無法再生養。先皇就下旨,從此不再留下別的子嗣。並封大王子為太子,太子從小習文,修習治國之道。二皇子則習武。由先皇后親自教受武功。」
    「現在的皇上是二皇子?那位太子呢?你們口裡面的先皇后不是現在的水太后吧?」冷潔搶挑重點問道。
    「皇上的確是二皇子,太子在三年前因為謀逆未遂而自殺於太子宮。當時的水嬪因為舉報太子叛亂有功,才被封為皇后。先皇因為痛失愛子,特准水皇后誕下了三王子。三王子出生不到一個月,先皇就駕崩了。留下遺召傳位於二皇子。水皇后自然成了太后。」清風簡潔的答道。
    「太子謀逆?這皇位不遲早是他的嗎?他就一個兄弟,只要搞定他弟弟不就得了,為什麼要謀逆呢?這說不過去吧?對了,那位武功高強的皇后呢?」這麼明顯的陰謀先皇會看不出來。
    「先皇后因為不能諒解先皇擴充後宮。積鬱成疾,早在十年前就香消玉損了。如果先皇后還在,太子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先皇后香損後,先皇才意識到自己愧對皇后。
    然後將所有寵愛全都給了與皇后長得極為相像的二皇子。並且要把只有皇帝才能擁有的暗部交給二皇子。一心想要離開皇宮去闖蕩江湖的二皇子當時宛拒了。可這事卻被太子知道了。以至於太子對二皇子日積月累的嫉妒越來越強烈。最後竟然買兇追殺二皇子我與皇上就是在那時遇上的,我正好救了重傷的他和紫影」
    又是一個無聊的皇室內亂。似乎哪個朝代,哪個時空都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只不過,這跟她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不經過她的同意就把她送到這裡來?她雖然雙手並不乾淨,可她卻從未做過半點違背良心,違背國家民族利益的事情啊!冷潔無奈的問出與她切身相關的問題:
    這一切與冷相有什麼關係?
    清風愣了一下,吱唔道:這,這我也不清楚.三年前宮裡出事時,我與二皇子正在邊關.當我們久死一生從戰場上殺回來時,先皇已經下葬,只留下了冷相裡手裡面的遺旨
    聽到這裡,後面的事冷潔已經基本理清了,遂打斷清風的話道:就因為那道看似對傻後及其有利的聖旨,皇上就認定了最終受益人是冷相父女.因此懷疑宮亂都是冷相一手策劃的?然後就與當時唯一能與冷相的勢力相抗的水家合作,想查出真相。哪知真相沒查出,只是逼得冷相自動退出政治舞台。成就了現在水家獨大的局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水家一定提供了不少冷相的『罪證』吧?而且那些關於太子謀逆,以及買兇追殺二皇子的那罪證也都是水家提供的吧?或者說水家更本就一直是太子一黨的.」
    清風驚愕的瞪大眼睛盯著冷潔,心裡不禁又開始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失憶?然後不由自主的點頭說:
    「這些是你父親告訴你的?」
    「這些是我推斷出來的。皇上現在一定已經開始醒悟自己被水家耍了吧?」見清風又是一怔,知道自己又猜對了,繼續道:
    「那麼皇上現在一定有了對付水家的辦法了吧?」
    見清風很為難,冷潔也不想難為他。「這個問題你不用答。」
    「當時所有線索的毛頭全都指向冷相,可是每當我們快要查到真相時,線索總是被人故意掐斷。這時,我們自然以為是冷相做了手腳。就這樣查了三年也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一個月前冷相主動辭官。皇上就開始混亂了。直到你上次說出先皇立傻後的目的有可能是要讓水冷兩家互相牽制。皇上才晃然大悟」
    「咚,咚,咚,咚」外面傳來了四聲更響。四更天了,冷潔打了一個哈欠說道:
    「啊!今晚沒得睡了,最後一個問題:那個暗部是怎麼回事?」
    清風答道:「暗部是皇室隱藏在民間的一股強大勢力。它滲透在各行各業,經過多年的沉甸它所擁有的能量簡直無法估量。它的體系非常嚴謹,他們只聽從暗語的調遣。而暗語都由每代先帝親傳於下一代皇帝。皇上現在之所以處處受制,也是因為大臣們都知道,他至今仍未掌握暗部。」
    「也就是說現在這個世上沒有人知道暗語是什麼?為什麼暗部的人不來聯繫皇上呢?皇上才是他們的主子不是嗎?」
    不是說最後一個問題嗎?清風無奈的應道:
    「暗部的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和事業。他們大多數是世襲頂替。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特殊生份。就連他們互相之間也是不認識的。至於皇上用什麼方法掌控他們的,這個只有先皇們知道了。」避免她繼續問下去,清風又補充道:「天就快亮了,你準備一下等下該去上早朝了。練功今天就暫停半天吧,下朝回來就補一下眠。」
    冷潔正在感歎!想不到這個時代就有這麼厲害的情報組織了。突然聽清風說到下朝的事,她忙將福公公讓她去御書房,和下午皇帝為了救她受傷的事一併告訴清風道:
    「我答應了福公公,下完朝要去御書房
    清風聽她說要到御書房陪皇帝時,心裡很不舒服.當聽到她從樹上掉下來時,心裡更是一緊.當聽到是軒轅不顧安危救了他時.一股酸楚的感覺不自覺的湧了出來.他很後悔自己明知道她剛學又大膽.他怎麼可以任由她自己練輕功呢?於是,他毅然決定,以後她練功時都要盯緊她。



第五十六章 從做打算
    早朝上冷潔見皇上的臉色好多了。心裡唯一的一點擔心放了下來。朝堂上討論的仍是那些老生長談的問題,冷潔直接忽視。兀自思考著自己的事情。
    直到福公公高聲喧布退朝的聲音響起。她才回過神來,跟著皇上的輦駕來到御書房。
    軒轅觀察無名一早晨了,發現他一直心不在焉的處於神遊狀態。見他一路跟著自己到了御書房,以為他仍在神遊走錯路才會跟來,心裡竟希望他一直錯下去,所以,沒有提醒他。直到見福公公為他端來的早餐有兩份,他才知道無名更本就是準備好要來這裡陪他的。心裡頓時一曖,心想無名一定是為了報答自己救了他,所以才來幫自己處理奏折的。
    「皇上你那個影衛呢?」冷潔一邊吃著包子,一邊打破寂靜。
    「呃」軒轅完全沒有想到他第一句話不是問「皇上你的傷怎麼樣了?」而是問影去哪裡了?片刻的愣怔後,才答道:「他昨晚給朕療完傷就出宮了。你找他?」
    「不是,」冷潔追問道「龍門是他在管理?」
    「是啊!」這次答得很快,為免他擔心,軒轅喝了口粥又道:「影對你的印象不錯,你去到那邊他一定會照顧你的。」
    「如果我現在說不去龍門行嗎?」冷潔小聲的問道。
    「咳!咳!」一口粥嗆得軒轅猛咳,還不時用眼睛瞪冷潔。當初他和清風都不同意他去龍門時,他找了一大堆理由非要去.現在又突然說不去了,真是小孩性情.
    福公公一邊幫皇上捶背順氣。一邊給冷潔使眼色.冷潔很自覺得沒有再出聲。
    終於咳聲停止了,軒轅順過氣來,努力斂住怒氣,盡量用柔和的語氣問道:
    「你不想去龍門了?因為影?」
    「是啊,我原以為你傷了,龍門就沒人理了。所以想著去幫你的忙,現在既然知道有一個影大俠在那邊坐鎮,那我去也就沒什麼意義了。」冷潔也盡可能說得宛轉。
    聽無名說當初想去龍門意在幫自己忙,軒轅心湖不禁蕩起了一陣小小的波浪。想了一會兒才開口:
    「那你是想留在清風居一直做小明子?還是想做回無名?要不我封你個爵位吧?」如果這樣朕會答應你不去龍門,因為朕也擔心你那三腳貓功夫去了龍門能不能鎮得住那群江湖高手。
    「我會做完這一個月的小明子。等到你收網後,就同師兄一起回天目山。」冷潔想這已經算是仁志意盡了吧,你要害我,本姑娘卻以德報怨,幫你的忙。
    軒轅臉色頓變,絕決道「不行!你不能走,清風也不能走。」
    冷潔沒有立刻出聲爭辯,而是若有所思的盯著軒轅的臉看,像要將他看透,又像要在他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軒轅因為長相太好的原因,從小就有太多的人盯著他看。所以,他很討厭別人盯住他看。被無名這樣盯著,盯得他很不舒服,不自覺得蹙起了眉頭,同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出聲阻止道:
    「你那是什麼眼神?別那麼看朕,看著滲人!」
    片刻後,冷潔突然問道:「皇上,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美?你真的很美,比我見過最美的女人都美!」
    軒轅的臉色刷的變紅,接著變紫,最後變青。然後瞪著冷潔,張了張嘴,唇動了幾下,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一直在邊上的福公公聽了冷潔的話,立刻想到皇上小時候總被皇后娘娘誇美麗漂亮的事。不禁笑了出來。突然看見皇上的臉色後知道皇上又被激怒了,忙開口圓道:
    「皇上是英俊,怎麼能用美來形容呢?」
    冷潔揶揄道:
    「所有好看的事物都能用美來形容。當然美也有內在與外在之分。像皇上這樣長了一副好皮囊,又有一顆愛民如子的心算是內外兼修的美。像福公公你這樣,外表不怎麼樣,但是確忠心耿耿的也算得上是內在美。」
    不等他們他答應,又似笑非笑的接著說「皇上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為什麼你對納妃的事這麼牴觸?為什麼你的龍騰宮裡面沒有宮女呢?不會是因為你有特殊愛好吧?」
    軒轅的臉色攸的變黑,足與關公媲美。額上的青筋都快暴起來了。渾身散發出的寒氣,將周圍三尺之內的空氣都凍結住了。冷厲的目光掃了一眼福公公,落到冷潔身上停住了。似乎要用寒氣將他那張總是能將死人氣活的嘴給冰凍起來。
    天!皇上有什麼特殊愛好?不會是那啥吧?福公公先是被冷潔的話驚的一怔,接著又被皇上那一眼掃得打了個寒顫,隨即發現自己又幫倒忙了,憂怨的瞥了冷潔一眼。說了一聲「老奴去泡茶」就匆忙逃離這是非之地了。
    冷潔似乎對寒氣免疫,仍笑意盎然地迎上軒轅冷厲的目光,用眼神告訴他,自己只不過是好奇而已,決對沒有惡意。
    軒轅更加哭笑不得,終於面色冷酷,咬牙切齒地說道:
    「無名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朕是不是對你太縱容了。你現在是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裡了。你可知道你師兄都不曾對朕如此無禮。」
    冷潔面不改色地吃完手裡的最後一口包子,起身說道:「看吧!我就知道那句『伴君如伴虎』是真理來著。沒事,你不用縱容我,更不用覺得委屈。」然後指著脖子,伸到軒轅面前道:「這顆頭在這裡,你要是想要隨時可以來拿。不過你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你跟我師兄發展到哪一步了?讓我在死前滿足一下好奇心嘛!」
    見軒轅氣得面色發白,舌頭打結,拿著湯匙的手都在顫抖。冷潔繼續說:
    「不過師兄也真是的,你這麼漂亮,對他又這麼好,他怎麼還會想著要出去闖蕩江湖呢?」
    「無名!你,你,你太可惡了!早知這樣,朕昨天就不該救你!」軒轅在吐血之前,終於爆發。
    冷潔見火候已到,趁機天真的說道:
    「看吧,我這人就是不討喜,在天目山時就因為經常氣得師傅吐血,所以他老人家才把我趕到師兄這裡來。如果我要是繼續留下,真不知會給你們若出什麼麻煩呢?不如這樣,我留下師兄給你,你們讓我自己去闖蕩江湖怎麼樣?」
    什麼叫留下師兄給他?他小小年紀腦子裡面都想些什麼啊?如果沒有見識過他獨到的見解和那些堪稱精闢的計謀。光憑著他總是古靈精怪,巧舌如璜的揶揄自己,軒轅也許會像他師傅那樣將他有多遠趕多遠去。可是現在,軒轅想寧願忍受他偶爾狂轟濫炸地語言肆虐,也不會放走一位難得的人才。當然,如果清風能將他教化得更加聽話,會更好。
    冷潔見軒轅剛才還瞪得大大的鳳眸,瞇成了一條線。就知道這個計劃失敗了。不過她可不是那種遇到麻煩就退縮的人。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就在上早朝那段時間,她就已經想好了好幾套正大光明出宮方案呢。
    她也不等他的回答,起身走向她的工作台,推開宣紙,提筆練字。都說字是人的臉面,是一個人的精神面貌。在被人當了一次文盲後,她決定一定要練出一手可以與她的硬筆字體一樣如行雲流水般優美的毛筆書法來。看他們誰敢再嘲笑她。
    軒轅見無名默默的回到自己位置上認真的練字,好像剛才那個提問的人根本與他無關似的。不禁迷惑:他這是什麼意思?自己不是還沒答應他嗎?怎麼就跟沒事人一樣了?軒轅忍不住說道:
    「現在正是景和王朝用人之際,朕是不會你們走的。無論你怎麼說都沒關係,反正朕已經領教過你的『不討喜』了。而且,你儘管放一百萬個心,朕是不會要你那張巧舌如璜的小嘴與脖子分家的。」
    「我知道。」冷潔頭也沒台,淡淡地應了一聲,仍是全神貫注的練她的字。
    對於無名平淡的表情,軒轅心裡突然升起一絲莫名的心慌。他不禁問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是習慣了無名沒大沒小的調笑、揶揄?反而不習慣他這樣一本正經的同自己說話了?



第五十七章 推功拒賞
    九月尾,十月初,景和王朝迎來了今年的第二次喜事。無論宮廷,民間。到處張燈結綵,喜氣盈盈。冷俊英偉的皇上終於要選妃了。這一消息不知激起了多少夢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妙齡少女,春心萌動。
    可是與九月初那次相反的是,這次全宮上下除了景致做到喜氣洋洋外。
    上到太后,下到那些低下的宮女太監們沒有一個臉上有一絲喜氣。當然,有兩個是例外的,那就是御醫清風和傻後冷潔。
    最悲涼的宮殿也不是東宮了,而是西宮。東宮依舊清冷,不過因為傻主子不會計較會有人來同她搶老公,所以,宮奴們仍是輕鬆的過著不受重視的日子。似乎宮裡面的喜事與東宮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而西宮就不同了,剛得了皇寵不到一個月,連皇帝的面都沒見過幾次,就要與眾多姐妹分享她心愛的男人。光想想水容兒就氣得發抖。有事沒事就跑到她的太后姑媽(因為她不敢去找皇上,)那邊去大鬧一場。任憑太后如何勸說也無效。最後,太后只能降旨將水貴妃禁足西宮。
    太后是耳根清靜了,可就苦了西宮的那幫奴才了。看不順眼痛罵你一頓是最輕的,動不動就是大刑侍候。總之不弄得別人慘叫連連,就是她自已在怨罵不斷。自從皇上宣佈選秀納妃以來,西宮的宮人們就在水深火熱中掙扎煎熬。那些費盡心機才從東宮跳過來享福的宮奴們,現在更是後悔不迭,悔不當初。
    有宮人議論如今的西宮,就好比兩年前的青風藥廬。簡直就成了人間煉獄。這話正好被經過的冷潔聽到。她很好奇那些宮人為什麼將西宮比做兩年前的清風藥廬?而她也一直覺得不解的是,為什麼包括福公公在內的所有宮人似乎都很怕清風?以前她以為是因為皇上罩著清風的原因。現在一聽,看來必是另有原因了。
    回去找清風解疑。
    清風無奈,只得把他剛進宮時,皇帝下旨賜清風居和藥廬以及與太后鬥法,將太后派來的那些奴才用來做藥人的事從頭說了一遍。說完擔憂的看著她的表情,以為她會怪他殘酷。沒想到她連眼都沒眨一下,拉著他的手就往西宮飛去。說是想看看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情景清風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拉到西宮了。
    西宮的牆頭上,並肩而立的兩人,饒有興致地冷眼看著西宮一幕接一幕的上演的好戲。
    冷潔指著下面正在被水貴妃勒令互相鞭打的宮奴,問:「做你的藥人有他們倒霉嗎?」
    清風搖頭答道:「不一樣我從不動手打人他們要承受的是藥力而不是武力但是只要他們撐過去了,他們的身體可是會比原來更加強壯的。現在清風居裡面那些宮奴,全是當時太后送來的。」
    難怪福公公會那麼怕他,看看清風居裡面那些不是啞就是聾,再不就是麻臉瞎子的宮奴們。不怕他才怪呢!冷潔暗自翻了個白眼。看來人真是不可貌相啊!像清風這麼可愛的男孩也有那麼冷酷的一面,就更別說這個本來就心胸狹隘的水容兒了。冷潔又指著正在歇斯底里地抽打一個宮女的水容兒道:
    「唉!看見了吧,這就是將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的悲哀!我想她在那些情敵沒有出現前就會被自己逼瘋了。」
    女人不是都要依靠男人的嗎?清風有一瞬間的怔然,片刻後才回道:「自古男人就有三妻四妾,何況是皇上呢。這水容兒也太善妒了。她想仗著水家的勢力獨佔皇上,怎麼可能?別說皇上本來就不喜歡她,就算是先皇后與先皇那樣的況世奇緣不是也沒長久專寵嗎?先皇照樣擴充後宮。」
    「哼!」冷潔悶哼一聲,狠狠地瞪了清風一眼,冷冷道:「男人沒一個好人,女人妒,是因為她愛了。如果看著自己的丈夫另覓新歡而不妒不鬧的女人,只有兩種。」
    「哪兩種?」清風問完,又補充道,「世上有這樣的女人嗎?就連先皇后那樣的江湖奇俠,人中之鳳也免不了這個俗。只是,她不鬧不哭,卻選擇了將自己的心囚禁了起來。」
    「當然有啊!一種是現在東宮那樣的傻子,她不懂得愛,所以無所謂皇帝有多少後宮佳人。另一種,就是你眼前這個傻後,她是因為不愛,同樣無所謂皇帝有多少女人。」頓了一下,冷潔繼續說:「至於先皇后那樣的,就是因為她太愛先皇,甘願折斷自己的翅膀,將自己困在這華麗的牢籠中。當見到先皇懷抱她人時,她的心自然就死了。俗話說,『哀莫大於心死!』唉,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會懂得的。」
    清風沒有聽到她後面說了些什麼,只聽到她說:他眼前這個傻後,因為不愛,所以不再乎皇上有多少女人。她不愛軒轅!清風突然覺得有一股興奮的熱流由心頭湧向了全身的四肢百駭。明亮的雙眸,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她那雙清如秋水般的瞳眸。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麼,可是要看什麼呢?他自己也不明白?
    他干麻那樣看著她?她只不過是分析了一下他所崇拜的先皇后的感情而已。就算是說到他心坎裡去了,也用不著這麼激動吧?對於清風突然表現出來的興奮勁,冷潔覺得莫名其妙?特別是他那炙熱的目光看得她突突的打了個寒顫。
    「師兄你眼睛沒事吧?」
    「你真的不愛皇上?」
    兩人同時問出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問題。然後同時被對方的問題愣住。
    須臾,兩人又同時反應過來。清風搶先答道:「我的眼睛沒事啊!」
    冷潔用狐疑的目光看了清風片刻,故做深沉地沉吟了半響後,才躊躇道:「師兄,你不是擔心我會愛上皇上吧?」
    有沒有擔心,清風也不知道。但是,聽她一問。他的臉刷地一下從額頭紅到耳根,目光躲閃地吱唔道:「我,我哪有擔心,是你剛才說的時候,沒說清楚。」
    冷潔嘴角輕扯,露出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許道:
    「是嗎?不過你不應該擔心我,而是應該擔心三天後進宮那批秀女才對。她們才是你強勁的對手哦!」
    清風先是一頭霧水地問道:「我又不認識她們,為什麼要關心她們?」
    突然,他想到自己前兩天無意中竟然聽到兩個宮女在談論他與皇上的關係暖昧。他當時就送了她們一個一粒禁聲丸,讓她們永遠禁聲。難道她也聽到那樣的話了?隨即臉色一沉,怒道:
    「你那話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閒話了?你怎麼可以相信她們胡說八道的話?」
    「呵呵,沒什麼意思,就跟你開個玩笑。走了快點去御書房吧!那個紫影也該到了吧。」如果讓清風知道她就是那個謠言的創始人,不劈了她才怪呢!冷潔打了個哈哈,自然的將話題帶過,搶先運起輕功向御書房飛去。
    這些天冷潔的努力可沒有白費,體內的那股白撿來的真氣,她已基本可以將它們運用自如了,輕功身法也學了個七八層,清風的身法比她好可是內力卻沒她深厚真的比較起來他們兩人的輕功算是半斤對八兩不分上下。
    真是開玩笑嗎?清風不及細想,閃身追了上去……御書房門口早已伸長脖子等在那邊的福公公遠遠見到一白一黑倆條身影,向這邊飛速掠來立刻回頭向裡面的人稟報道:「皇上他們來了。」
    軒轅一聽,立刻起身迎了出來。
    冷潔與清風一降落,就看見一身黃袍的皇帝,掛滿笑容的站在御書房門口。兩人不禁相視一覷,然後齊齊看向皇帝。
    清風忍不住戲謔道:
    「皇上該不是特意站在這裡迎接我們吧?」
    軒轅只笑不語,越過清風走到冷潔面前停下。「朕是在迎我們的無名小英雅!」笑意盎然地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小英雄裡面請!」
    冷潔看了一眼怪異的皇帝,拉著清風不客氣的走在皇上的前面進了御書房。福公公很自覺得從外面將門關上。
    「看皇上的表情,事情一定進行得很順利吧?」一進門,冷潔直接問道。
    「影呢?」清風接著問。
    「影馬上就到。」
    答完,軒轅走上前去,一手一個將他們拉到龍案前早已備好的椅子旁,示意他們坐下。待他們入座後,立刻遞給他們一人一個折子。並難掩興奮地道:
    「問題都解決了,這次無名出的那幾個妙計,真是一個比一個准,一個比一個靈啊。一個引蛇出洞、擒賊擒王,就將充州的山匪全部收復。一個拋磚引玉、暗度陳倉又將藥品順利運到了齊州,齊州的瘟疫也因此才得以控制。一道免稅三年,開倉放糧的聖旨,英州的民亂也平息了。還順帶著查獲了這麼多官員貪髒枉法的罪證。」
    說到貪官,軒轅的臉驟然寒了下來,冰冷的語氣恨恨地道:
    「朕做夢也沒想到,朕的臣子竟然壞到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他們吃著老百姓種的糧食,穿著老百姓織的衣服。拿著朝廷的俸祿,卻幹出勾結強匪,魚肉百姓之事。最讓朕憤怒的是,他們竟然真的敢公然派人攔截去齊州的欽差和醫療隊。一行一百多人,無一倖免。甚至把那些藥材也全部放火燒了。如果不是無名有先見之明,給他們帶上的全是過期的次藥。將真正的藥品讓龍門的人親自送往齊州,那麼我們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齊州城內的二十萬百姓,被無情的瘟疫奪走寶貴的生命而無藥可治。想想那將是一個怎樣哀鴻遍野的場面啊!」軒轅說到後面時已是痛心疾首的表情。
    清風與冷潔同時愣了一下,抬頭看著皇帝。計是她幫著設的,讓那幾個年青官員去冒險也是她提意的。結局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可是聽到他們中的兩人真的因此而光榮了,她心裡仍然感到震撼。同時也為他們難過。
    「去齊州的一百多人全死了?」冷潔不甘的問道。
    「是啊,龍門的人趕到時,只剩下一片火海,連屍首也被燒燬了。」說完,軒轅又道,「朕已下旨追封他們的爵位。這樣他們的家人也葺有所依靠了。」
    見無名與清風不語,軒轅接著說:「這次的事情全靠無名的計謀,無名這次可是立了大功!朕可要好好想想怎麼謝你?」
    皇帝的心思冷潔一眼就看透了。不就是想給她頭上多加點功勞,然後好藉機給她封個什麼大官,將她留下來為他賣命。冷潔連忙拒絕:
    「無名不敢居這個功。無名雖然愚鈍,但還不傻。沒理由我說一個計策,您馬上就能將人員都調配好了吧?好像我們之間還沒有建起那樣的默契吧?實際上,你們根本就是什麼都計劃好了的。就算沒有無名出現,今天的結局仍然不會改變,不是嗎?而我不過是剛好碰上了,給你們的計劃起了幾個比較好聽的名字而已。」見軒轅的嘴又開始動了,她又接著說:「如果真的要論功行賞的話,那也該賞那些戰鬥在一線的龍門將士們。」
    「哈哈……哈哈!見過不少爭功,推過的人。倒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推功的人,有意思,有意思!
    一身普通侍衛裝扮的紫影,突然憑空出現在冷潔身後朗聲笑道。
    冷潔被身後猛然出現的聲音,驚得心跳都漏了半拍。如果不是她心理的素質好,一定會嚇得叫「鬼!」。
    清風與軒轅則早已習慣了他的這種神出鬼沒的現身方法。只是習慣性的抬頭對著紫影點頭算是打招呼。軒轅指了指冷潔對面的空位,示意紫影坐下。
    完全不知道自己將人嚇得不輕的紫影按軒轅的提示落坐。剛一坐下,就發現有兩道利箭般的視線射向自己。警覺性極強的他,立刻用同樣犀利的目光迎了回去。發現那兩道利箭來自那個敢拔龍鬚的無名小子時,心裡不禁一怔,好銳利的目光,這小子不簡單啊!他真的不會武功?紫影是個急性子,一有疑問立刻就想知道答案。於是,他猛的出手,直取無名的雙目。
    一邊的軒轅與清風跟本不明白怎麼回事,見影突然向無名出招,想擋已來不及。兩人同時驚呼「不可!」
    「小心!」
    就在他們以為無名必死無疑時,卻意外的發現影伸向無名的手指突然停住了。
    總算停下了!軒轅與清風同時鬆了口氣。
    「影下次別開這種玩笑口無名不會武功的,經不起你嚇。」軒轅對影說完後歉疚地看向無名,正待出聲安慰他。卻見他正用憤怒加諷刺的目光狠狠地瞪著一臉驚詫的紫影。
    這是怎麼回事?受驚的怎麼會是影?還有本該受驚的無名。眼神裡面的譏諷又是怎麼回事?軒轅不解的看向清風,清風同樣疑惑。他們一起看看紫影又看看無名。
    清風出手想要將影的手拉開,才發現影的手是僵直的。這下他才明白過來,原來影是被無名給制住了,而不是他自己停下來的。可是,無名是怎麼制住影的呢?他根本就沒見她出手啊?更何況這世上能避開紫影的金勾指的人也是屈指可數。能避開,同時又制住他的人怕是至今都沒有出現過。
    一旁的軒轅也看出門道了,急切的問道:
    「無名你是怎麼做到的?我與清風也只能避開影的攻擊,從來沒有制住過他。你居然能一招將他制住,真是太不可思意了!你不是剛學武功嗎?」
    「那只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條件反射,是自然反應,並沒有特別的招式。
    見他要攻擊我,我當然會抵抗。至於是怎麼做到的,我也說不清楚。」
    理由實在很牽強,冷潔卻不管他們信不信她決不會把好不容易才做出來的保命武器告訴別人如果給他們知道了下次再來一個這樣的突然襲擊,她可沒把握保得住自己的雙眼。
    胡亂解釋一通後冷潔指著紫影說:
    「你們是不是應該問他為什麼先在我背後嚇人,後又突然偷襲我才對吧?我可沒招惹他。」
    「我沒有想嚇你,也不是真的要偷襲你只是想試試你到底有沒有武功。
    如果你不反抗,我是不會真的傷你的。」不用別人轉問,紫影主動回答。
    冷潔冷哼道:「哼,過失殺人一樣是殺人,我管你有沒有心,反正你嚇到我了。還有什麼叫不反抗就不會傷我啊?你見過有正常人在人受到攻擊時不反抗的嗎?」
    冷潔一向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只不過是紫影剛好撞上來,給她當了一次阻礙皇帝給她加封的擋箭牌罷了。她在心裡說:紫影對不起你了,既然你打破了本姑娘繼續當特攻的夢想,那就要負責幫我找回自由。
    紫影想想冷潔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這世上哪有人遇到攻擊時不反抗的呢?除非那人是個廢物。可是他看中的人怎麼能是廢物呢?於是,很誠懇的對無名說道:
    「是我考慮不周,嚇著了無名少俠實在報歉。我決定將我的輕功傳於少俠,以做補償。少俠覺得如何?」
    此話一出,立刻艷驚三座!三個座在椅子上的人差點沒被雷到地上去。
    冷潔想,這人是不是被她的針扎傻了?難到射錯穴位了?然後不自覺得轉動了一下中指上的戒子。
    不錯她的機關就在這枚看起來極普通的銀戒子裡面。在這個沒有先進武器裝備的時代,她只能憑著記憶,做出這種簡易的暗器防身。戒子體積有限,又沒有精良的工具儀器。總共只能裝三枚細如髮絲的銀針,一次只能發出一枚。但是每一枚針上都被她沾上了麻*醉藥。
    剛才她正與紫影對視,她從紫影的眼神裡面已經知道了他會向她發起功擊。所以她才會搶先出手。如果他真的是如剛才那樣從後面憑空出現,她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清風想,影是不是被無名催眠了?他連軒轅都不肯教的輕功,為什麼會以這樣的方式傳給無名?
    軒轅想,影想收徒弟想瘋了嗎?無名可是無憂老人的關門弟子。怎麼可能改投別人門下?
    見他們三人震驚的樣子,似乎看出了他們的顧及,紫影又說:
    「我只傳你身形步法,你仍練你無憂谷的內功。這樣並不算背叛師門。」
    看紫影不像是說的胡話,想到他那如鬼魅般的身法。冷潔的心有點動搖了,她從身上取出磁石握在手心,起身看著紫影問道:
    「你為什麼要教我輕功?我又為什麼要跟你學?」
    這句話很自然的吸引住三人的注意力。同時冷潔快速地在紫影手臂上的幾處穴位點了幾下。實則將他手臂上的那根細針吸了出來。
    「天下第一的輕功你不想學?」軒轅忍不住問了出來。另外兩個點頭附意口冷潔悄悄收好磁石,不答反問:
    「師兄,我可以學嗎?」
    他這是要學啊?三人再次愕然,然後又齊齊看向清風。



第五十八章 驚天巨變
    皇上選妃的前一天,朝堂上突然發生了驚天巨變!
    欽差大臣被刺一案,牽連出一連串的驚人案件和貪官污吏。上到京畿大臣,下到地方縣令,共計一百五十人之多。官匪勾結,截殺欽差,燒燬藥材,貪污振災糧款引起民亂……一樁樁一件件,怵目驚心的驚天大案同時被暴露出來。
    原本不將小皇帝放在眼裡的大臣們,在如山的鐵證面前,先是愕然,他們自覺做得不留痕跡。皇上是怎麼弄到那些證據的呢?隨即恍悟,皇上派出欽差原來是為了引他們出手,同意納妃是為了向他們示弱。一切都是皇帝給他們下的套。最後他們不得不府首認罪。
    皇上大怒。下旨:「一應人犯,無論官居何職,皆按律嚴懲不怠。」
    一時之間,朝野震驚。
    百姓歡呼,百官惶恐。
    皇帝英明神武的形象因此深入民心。
    僥倖沒被牽扯案中的大臣們也誠惶誠恐的夾著尾巴過日子,再沒人敢小覷皇帝的龍威。
    這下皇帝該可以高枕無憂了吧?
    可是皇帝卻仍是愁眉不展,冷眸黑面,陰鬱深沉。完全看不見兩日前在御書房中表現出來的興奮勁。
    怒目圓睜的清風,猛地一拍桌子,恨恨地怒罵道:
    「可惡!水家的老狐狸太狡猾了,他們竟然在最後一刻派兵去支援剿匪。不但將罪行推了個一乾二淨,還成了百姓口中的英雄了!要我看,軒轅乾脆讓龍門的人去將水家滅了算數!」
    皇帝雙眸驟睜,兩道狠厲嗜血的目光陡然射出,臉上陰鷙的表情讓人膽顫。高大挺拔的身子如一塊寒冰似的散發出陣陣寒氣。冰冷的唇角扯出一抹完全看不見笑意的笑容。冷如冰霜的話語如同地獄魔音般從他的齒縫中一字一頓的傳出。
    「不,朕一定要讓將他們的罪行公諸於眾,讓他們在百姓的唾罵中受到極刑!」
    「是臣失職,臣要是不提前兩日回來,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了。」同樣寒氣深深的紫影,黯然垂首,自責道。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一直冷眼旁觀的冷潔最是理智,雖然她也參與了一部分計劃,但她始終將自己當成了局外之人。而且她清楚的知道憤怒根本於事無補,無論哪個時空,哪個朝代,無論是何種體制。只要人性的貪婪不斷,那麼貪官污吏永遠都是禁爾不止的。因此,她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更沒有生氣的必要。
    可是,此時有另一件事卻是她非常在意,必須在意的,那就是她現在真的很冷。現在已入十月,天氣已然轉涼。三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寒氣,就快將原本就有些陰冷的御書房變成冰窖了。冷潔被凍得打了幾個寒顫,並冷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實在受不了房內的寒氣,緊了緊環抱身子的雙臂,開口勸道:
    「你們不用這麼氣惱吧!」
    六道犀利如冰刀般的目光齊刷刷的射向她,對她輕鬆淡定的神態表示不滿。
    為免引起眾怒,惹火燒身,冷潔立刻接著說:
    「雖然這次讓水家專了空子,僥倖逃脫了。但是至少剪了他們不少的羽翼吧!皇上只要乘機將空缺全部補上去,他們暫時也就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等他們恢復元氣時,朝中局勢已穩。到時只怕他不行動,只要他們一有動靜,你再給他們來個甕中之鱉,將他們一鍋燉了。」
    此話一出,凍得冷潔直打哆嗦的六把冰刀瞬間融化。雖然沒有變成如水般溫柔,可也不至於刺人了。接著御書裡面聚集的寒氣也驅散了不少。
    軒轅急切地問道:「無名是不是已有了想法?」
    清風與紫影同時期待地看著她。
    拜託!她能有什麼想法?她只不過是收集情報的特工,又不是擅長陰謀詭計的政治家。
    好吧!為了不再受到寒氣的襲捲,她就免為其難的應用一下她專門破壞陰謀的智慧好了。
    「我還是那句話,朝堂上的黨爭永遠不會停止。就算你今天將水家連根拔起了。可是用不了多久,又會出來個張家,李家。至於道理,我相信你們都比我清楚。我們就說眼前的事吧。
    首先,皇上仍得按功論賞,嘉獎水家這次的功勞。然後,就是明天的選秀要假戲真做了。」
    三人的期待瞬間化為泡影。
    這算什麼辦法?軒轅更是又失望,又憤怒。暫時容忍水家已是他無法忍受的事了,現在居然又說要讓他假戲真做。軒轅怒目直直的瞪著冷潔道:
    「你當初可是說選秀只是做做形式,就算計劃失敗也只選宮女不納妃嬪的。」
    冷潔理所當然的答道:
    「可是現在不是計劃失敗,而是計劃有變啊!計劃變了,預定的方案當然也要隨之而變咯。」
    這很正常吧,他們怎麼就不能接受呢?再說,那麼多人擠破腦子夢想著當上皇帝,不就是看重皇帝能獨自擁有三千佳麗的待遇嗎?可是這個軒轅對納妃之事的反感程度也太強烈了吧?就算是因為他父母之事有陰影,也不至於到了談之色變的地步吧?原來她說他與清風有問題純屬是為了激他而亂說的。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極有可能是誤打誤撞的說對了。
    對,他可能是因為恨極那些影響他父母感情的妃擯,所以對除了他母后以外的女人都產生了敵意。然後,遇上了清純可愛的清風,接著他們就兩情相化泠潔越想越覺得是那麼回事。然後曖昧的目光在清風與軒轅的臉上來回晃動。
    清風被盯得一怔,不解的看向軒轅。想從他那邊得到答案。
    軒轅則被盯得頭皮發麻。因為那種眼神他從無名眼裡看過一次了。半個月前,同樣是在這御書房裡,無名就曾問他為何反感納妃之事。當時無名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然後說他與清風……現在他又用這樣的目光並且是看著他與清風兩人那其中的意思傻子也能明白了。
    於是,軒轅覺得自己有必要糾正一下這個少年被腐蝕的思想。遂意正言詞的訓道:
    「無名,收起你那些莫名其妙,骯髒腐壞的思想。朕跟你師兄之間是情同手足的生死之交。至於納妃之事更是與他無關。以後不准你再用這種眼神看我們。」
    這是不是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
    迫於皇威,冷潔點頭表示收到。
    清風從軒轅的話裡面聽出了弦音。突然想到兩天前,她在西宮之時也提到過同樣的話題。頓時,明白了她那目光中包含的意義後。一團無法抑制的怒火噌的串了起來,瞬間燃至頭腦。「該死!」低咒一聲,接著就見他面紅耳赤地衝著冷潔怒道:
    「你居然相信了?我不是讓你不准相信的嗎?你是忘了門規第二條師兄的話要聽從了嗎?說,你倒底是聽哪個碎嘴的奴才說的?我一定要將他的舌頭割下來!」
    一邊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們三人是在打什麼啞迷的紫影,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們在說什麼?無名不是在說明日選秀之事嗎?你們扯到哪去了?」
    冷潔因為清風的怒吼不敢答話,開玩笑,她可不想變啞巴。
    清風與軒轅是無法啟齒。斷袖?想想都覺得噁心。怎麼說得出口呢!
    紫影見他們全都禁聲不答,又道:
    「皇上,臣覺得無名說得對,雖然說後宮不干政,但是後宮的影響力卻是不可看覷的。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皇后等同虛設,而宮中就剩下水貴妃一人。大家自然會以為皇上專寵水貴妃。這樣一來,無形中助漲了水家的勢力。
    所以,明天的選秀,我們必需認真對待。」
    唉!總算是有個明白人了!冷潔歎息。
    「朕難道不明白你們說的道理嗎。取傻後是父皇的意思,卻造成冷相獨攬大權的局面。取水容兒是為了對付冷相。結果同樣造就了水家的一家獨大口朕怕就自再納幾個妃,就得再造就幾個這樣的國仗出來。到時豈不是得不嘗失?」見龍威對眼前這幾人均是無效,軒轅改用溫柔攻略。
    或許是為了不想讓無名誤會,清風也加入了遊說陣營。
    「所以,你選妃之時就要先挑好了。要找能與水家勢力相差不遠,又沒有太大野心的人家的女兒為妃。一個不行,你可以多選幾個。然後你只要做到雨露均沾就算平衡了各方勢力了。」
    「皇上,事到如今,你既然想當個好皇帝,那就要做好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精神準備。你流血受傷都不哼一聲,為什麼要怕幾個女人呢?何況能選進宮來的女人也不會差到哪去吧?當然,要跟你的容貌比,可能是差點。
    最多你辦事的對候不開燈就是了。」
    冷潔正經八百的說出調侃的話,讓清風和紫影竊笑不已。
    軒轅驟然雙目半瞇,兩道算計的目光在清風和無名臉上掃過,隨即皮笑肉不笑地道:
    「朕突然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拖住水家,又不會擔心他們會走上冷水兩家的老路。」
    急性子的紫影立刻問道:「什麼辦法?」
    冷潔與清風則同時感到一陣陰風襲來,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顫。
    嘴角上揚,軒轅加深了笑意,故做神秘地道:
    「現在不是說的時候,明日選秀之時自會見分曉。」
    三人面面相覷,半晌才反應過來。
    紫影喜問:「皇上同意選秀了?」
    「朕不同意,你們會作罷嗎?」軒轅狀做無奈的道,「好了,今天就議到這裡吧!午時就快到了,你們陪朕用完善再走吧!想吃什麼就讓福公公去吩咐御善房做。」
    「我要吃烤乳鴿。」冷潔不客氣的搶先說道。她發現這裡的御廚做的烤乳鴿是最好吃的。所以每次陪皇帝吃飯她都要這道菜。
    清風接道:
    「我要四喜丸子。」
    「我隨便。」紫影對吃從不講究,景和王朝的皇帝用餐並不奢侈,如果皇帝沒有特別吩咐要吃什麼菜。御善房則按照五暈三素一湯的營養搭酡備菜。而各級後宮人員也是按級供結善食的。太后的食物樣數與皇帝相同,但是菜式卻是因各人口味而定的。皇后是四暈兩素一湯,妃嬪則是三暈兩素一湯。宮女太監們全是一暈兩素。
    冷潔在東宮時享受的就是一暈兩素一湯的待遇。不過她第一次同皇帝一起用餐時,真的被皇帝的餐桌嚇住了。滿漢全席她是見識過的,那陣仗要是每道菜都嘗一口,也足以將肚子撐大來。可是八菜一湯的皇帝餐是她做夢都沒想過的。她當時就指著桌上的菜問:「皇上就吃這幾樣菜?」
    軒轅以為是那些菜都不合她的味口,讓她自己點菜。於是她就點了一個四喜丸子和烤乳鴿。
    皇宮裡面的人辦事的效率是相當驚人的,從皇帝開口傳善到宮人來拼好飯桌,上齊菜,總共花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軒轅似乎真的想到了好辦法,一餐飯吃得意味盎然。
    一旁侍候他用餐的福公公見主子吃得歡暢笑得嘴都唰開了。
    清風與紫影也跟著放鬆心情盡情享用美食。
    只有冷潔怎麼也提不起勁來,因為她總會想到皇帝那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皇帝說的那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一定與她有關。
    「無名的移形換影學得怎麼樣了?」軒轅見無名一直無精打采的樣子,以為他是為練功的事煩惱。因為影只能教他三天,過了明天,他又要出宮去龍門了。
    「無名真是練武奇才,短短兩天時間,他已經掌握了移形換影的精髓。
    只要勤加練習,不出三個月,他就會小有所成了。」不等無名做答,紫影接過話題,興奮的說道。
    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因為移形換影功後繼有人而興奮。
    清風也不甘示弱,自豪的宣稱:「那當然,我們無憂谷出來的人,怎麼會有俗人呢!」
    冷潔以淡笑回報他們的讚揚,她仍想著明天將要,可能,或許會發生些什麼……
    冷潔將忐忑不安的情緒一直帶到翌日早朝。
    直到軒轅那特有的磁性嗓音,當著百官高調的說道:「此次能順利解決齊州瘟疫之事,全賴胡清風太醫配製的奇藥,和他師弟無名出奇招才能將藥送到疫區……」
    該來的終是來了!軒轅就是算準了目前這種情況下,她有天大的膽量也不敢同皇帝叫板才不事先打招呼吧!知道了結果,冷潔的心反而平靜下來了。
    「無名上前聽封!」
    她淡定的從龍座左邊的位置,走到皇帝座前,第一次從容的跪地應道:
    「無名請封!」
    朝臣們聽到皇上提到胡太醫及他的師弟的功績時,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殿門。卻並沒看見胡太醫及別的什麼人出現。回頭就見皇上身邊那位當紅太監小明子公公,居然跪在殿中請封!
    頓時,朝堂上一片嘩然!大臣們面面相覷,隨即恍然大悟。難怪他能成為皇上身邊的紅人,原來他是玉面神醫胡清風的師弟。只是,就算如此,皇上也不應該在金殿之上策封一個太監吧?
    在眾多疑惑的注目下,軒轅繼續宣道:
    「封天目山,無憂谷人氏,無名為銘王,賜國姓,賜住清風居西院……」
    一連串的賞賜冷潔只聽進了要封她為王爺和她仍住清風居。至於後面的那些金銀物質,她一句也聽不進去。他上次還說封個三品官,這一下竟一次到位直接給她封個王爺掛在這裡。這的確是個牽制水家的好辦法。等下再賜兩位朝中大臣的千金給她和清風,那就真的是兩全其美了!
    哼,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咱們就來看看笑到最後的是誰?冷潔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譏諷,依然淡淡地府首應道:
    「謝皇上恩典!」
    立時,朝堂上一片肅靜,大臣們一個個皆是目瞪口呆,張口結舌的盯住跪在地上領旨謝恩的無名。有的甚至不相信的摸了摸自己耳朵,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皇上居然封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無名小子為異姓王爺!
    要知道,景和王朝開國立朝以來,歷經十三代皇帝,長達一百多年。至今為止也只封過一位異姓王爺口那位異姓王就是與太祖皇帝並肩做戰從匈奴人手中將景和搶回來,並一同建立景和王朝的開國功臣石英。被太祖皇帝封為世襲罔替的英王。
    可是眼前這個叫無名的小子何德何能?憑什麼給他封王?大臣們雖然心有不瞞,但基於目前龍威正盛,想想昨日被抄家斬首的那一百多號同仁。他們沒人再敢造次。誰知道皇上會不會又突然丟出一騾罪證出來呢?
    就這樣,景和開國以來,最年輕的異性王爺在詭異的氣氛中華麗地誕生了!
    一下早朝,冷潔立刻被大臣們圍追堵截,一個個挖空心思的想與她攀上交情。逼得她只能應用新學的移形換影功來脫身。留下一大片怔仲當場的大臣,驚歎連連:
    「銘王真是少年英雄啊!」
    「銘王真是神功蓋世啊!」
    「皇上慧眼識英雄啊!皇上聖明啊!」
    ……
    一邊樹上觀察著百官舉動的紫影,禁不住為他的移形換影叫屈。這麼高深的武學居然被無名那小子用來罷脫這群腐朽的老書生,簡直是對它神功的侮辱嘛!
    冷潔沒有去御書房,而是直接回了清風居。可是一到清風居,她就被眼前的情景看傻眼了。
    一大群手捧各種物品的宮人,在清風居門外排了一個一里長的送禮隊伍。清風居的院門大敞,卻沒有一個人進去。以前在哪裡排隊都是往前面擠,而這裡卻剛好相反,一個個掙相恐後的往後退。
    直到一身太監打扮的清風大搖大罷的從他們身邊經過,走進那扇門。身後立刻響起一陣騷動。
    「看,他進去了!」
    「他是哪個宮的?」
    「他手裡面沒有拿東西,肯定不是咱們內務府的咯!」
    「唉,你說皇上封個王爺,干麻不直接賜座王府啊?」
    「就是啊,你說那個王爺要與胡太醫住在一院裡,會不會也被胡太醫用來當藥人啊?」
    「那可說不定哦!連太后和皇上都要敬胡太醫三分呢!何況是個剛封的異姓王爺。」
    「你們瞎說什麼呢!聽說那個王爺可是胡太醫的師弟。」
    此言一出,騷亂的場面立刻安靜下來,原來是胡太醫的師弟啊!大家愕然!那他的眸氣會不會也與他師兄一樣古怪呢?大家陷入沉寂。
    這些太監不怕皇上,不驚王爺,卻怕清風怕成那樣。冷潔在心裡佩服清風的手段。
    冷潔剛踏進前院清風就氣急敗壞的迎了出來。二話不說,拉著冷潔就往他的房間走。走到門口,一把將冷潔推了進去,推得冷潔一個踉蹌差點沒摔下去。好不容易站穩了,清風一頓暴吼劈頭蓋臉就壓過來了。
    「你搞什麼?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女人了?你居然當起了王爺!你簡直越來越胡鬧!」
    「師兄!你消消火好不好!我這不是回來跟你商量了嗎!再說了,那個狡猾的軒轅允礫也沒給我選擇的機會啊!」面對清風的暴怒,冷潔無奈的解釋道。
    看著無名一臉輕鬆的表情,清風更氣了。口無遮攔的吼道。



第五十九章 準備出宮
    冷潔從清風的房間出來直接回到她所住的客房遠遠看見晴兒正在她門口焦急地轉悠,「晴兒,你是在找我嗎?」
    晴兒猛然回頭,頓時,眼睛一亮,急切地迎了上去。粉嘟嘟的小臉上盡顯擔憂之態,水汪汪的大眼睛裡,眨巴著點點瑩光。
    「公子,你可回來了!」清脆的童音充滿焦慮地喘道。
    「出什麼事了?別著急,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頂住。再不濟也有本公子頂住不是?」冷潔風趣地安撫道。
    哪知晴兒非但沒有因此安心,反而更擔心的樣子。眼眶裡面的晶瑩眼看就要氾濫成災,急切的聲音變成了斷續的抽泣:
    「公子,大事不好了!你,你還開玩笑。」
    冷潔沒有出聲,只是饒有興致地凝視著晴兒,耐心等著她口中所說的大事。
    「剛才皇上派了一個公公來宣旨,說皇上封你為銘王了。胡大人一聽,就將來宣旨的人給打出去了。」晴兒焦慮的說道。
    難怪外面那些送東西的人,不敢進來。
    晴兒見無名公子仍是一面不改色,沒有一點擔憂的樣子,更急了。以為公子不懂宮裡面的規矩,忙為他解釋道:
    「公子,你有沒有聽到晴兒說啊!為皇上來宣旨的公公可是代表的皇上,對他不敬,就代表著對皇上不敬!胡大人把人給打了,皇上要是怪罪下來,那可是要殺頭的。」
    只不過是,她好像忘了,她家的公子當皇上面就敢對他不敬。
    見晴兒著急的樣子,冷潔雖然覺得好玩,可是現在沒有心情調戲她。於是,正經的問道:
    「晴兒,你覺得公子對你好不好?」
    晴兒立刻如啄米的小雞似的拚命點頭答應:「好!公子是晴兒見過最好的人。「除了喜歡故意戲弄她這點不好外。」晴兒在心裡補充道。
    冷潔繼續鄭重地問道:
    「那如果讓你跟我出宮過苦日子,你願意嗎?」
    雖然說過好多次要送她出宮,可是她總說要報答他們的救命之恩。不願意自己一個人出宮。冷潔想到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小丫頭,出去了或許會更可憐,所以一直沒將她送走。實際上她也是有點私心的,晴兒是她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唯一的溫暖。因為無論是在冷潔做傻後時,還是常常戲弄她的無名公子時,晴兒始終是真城相待的。
    一個人再怎麼堅強,也有害怕寂寞的時候。冷潔也不列外,她縱然聰慧,果敢。但始終也免不了人的天性,除非她真的不是人了。
    「跟公子一起出宮嗎?」剛才還欲淚還羞的水眸立刻神彩翼翼,青脆,純稚的聲音再度急切的響起。
    「是,你不是說沒有家人了嗎?你願意跟著我嗎?雖然可能會比在宮裡面的日子過得堅苦許多。但是我一定會保護你的,至少不會像你父親那樣把你賣掉。」冷潔有種在拐騙小孩的感覺。
    晴兒聽公子說要帶著自己出宮,高興得就差沒有跳起來歡呼了。可是當聽到最後一句時,痛苦的回憶猝然跳出,嚇得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
    遂用哀求的語氣急急的回答:
    「晴兒不怕吃苦的,晴兒會很乖的,求公子千萬別賣掉晴兒。」
    見了晴兒驟變的臉色,冷潔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提到她的傷心事了。再見她可憐兮兮哀求自己的樣子,心裡不禁生出一種欺負小孩的罪惡感。忙出聲哄道:
    「晴兒放心,我就是賣了自己也不會賣你的。」
    原意是要讓晴兒放心的話,可聽在晴兒的耳朵裡,又變味了。她想公子是好人,怎麼能讓公子去受自己受過的苦呢?於是,鼓起勇氣,大義凜然的說:
    「不,公子還是賣晴兒吧!晴兒現在會做好多事了。」
    言下之意,我比你強,賣你不如賣我呢。
    晴兒大義凜然的樣子讓冷潔哭笑不得。她發現自已的心理學是白學了,她能應付奸險小人,也能應付謙謙君子。就連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她也一樣搞定。可是,她似乎沒有修習過兒童心理學。冷潔不想白費力氣了,用命令的口氣吩咐道:
    「晴兒,你現在去告訴麻總管,讓他去請門口那些公公們將皇上賞賜的東西都給本公子送到客房來。然後你就回房間收拾一下你自己的東西。守在房間裡面,哪兒也不許去。」。
    這次晴兒什麼也沒問,立刻答應「是,晴兒這就去。」然後一溜煙就跑了。
    冷潔猛然發現跟小朋友說話,直接下指令比商量管用。
    清風在無名走後,一直反省自己剛才為什麼會對她發那麼大的火?他自認自己並沒有看不起女人的意思,至少沒有看不起她。
    她是那麼的聰慧狡黠,智勇雙全,而自己也總是被她揶揄。他怎麼可能看不起她?他又憑什麼看不起她?
    可是她真的不能當那個王爺啊!軒轅的意圖他在清楚不過了,接下來肯定還會有賜婚,女人怎麼能取妻?再接下來的事,他就不敢想了。於是,他決定會找軒轅談判讓他收回成命。
    御書房裡,一向冷眉冷眼的軒轅皇帝,正面帶著會心的微笑在批閱著奏章。
    不明就理的人看了,一定會說:「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看看皇上一定是想到下午就能見到眾多美人了,所以才這麼開心吧!」
    一旁侍候的同樣笑瞇瞇的福公公卻知道。皇上之所以會笑,一定是在想著無名公子與清風公子憤怒又無奈的模樣。別說總被他們揶揄的皇上,就是他也想想就開心啊。不能怪他幸災樂禍,誰讓他們師兄弟倆一個比一個更能整盅人呢。
    「福公公,去看看清風和無名殺過來了沒?」軒轅已經等不及想要看到他們兩師兄弟吃癟的樣子了口「是,老奴這就去看。」
    福公公才轉身,就聽見外面的侍衛傳話:
    「稟皇上,胡太醫求見!」
    福公公的「宣」字在嘴裡沒喊出來呢!突然一陣大風呼嘯而來,只見眼前白影一晃。然後就見清風公子怒目圓瞪,面色鐵青地站在了皇上面前。接著就是氣急敗壞的質問:
    「你怎麼可以封無名為異姓王,你知不知道這樣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他才十六歲,無功無業的誰會真心服他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了他的?」
    軒轅不急不緩的放下手中的奏折和硃筆,緩緩抬起笑意盎然的雙眸掠過清風,看向他的身後。愣了一下,接著又將目光射向門口。始終沒有見到意料中應該出現的人。無視清風的質問,反問道:
    「怎麼就你一個人?無名呢?」
    正在開心的接收你的賞賜呢!清風在心裡鬱悶地回道。他出門時正好碰見晴兒在傳無名的話,說是要讓人將外面那些東西掇進她的房間去。他當時氣得就想將那些送東西的人和東西一起當藥肥埋了。他好不容易才忍住到這裡可不是要看軒轅的得意勁的。於是,清風沒好氣的回道:
    「正在清風居砸東西打人呢!」
    言外之意就是在砸你賜的東西,打你送東西的人。
    反正東西多的是,只要他知道無名是在生氣就好辦口就怕他像早朝上那樣什麼表情都沒有,那他才真有點擔心呢。軒轅無所謂的答道:
    「哈哈,是嗎?那朕等下再讓人送一批過去,就讓他過過癮。」
    福公公想,這無憂谷真是盡出怪人。別人擠破腦袋想要爭取的榮華富貴,在他們的眼裡卻視若蛇蠍猛獸般避之不及。一個清風公子,就讓人詫異了。想不到再來一個無名公子又是如此。
    清風受不了軒轅的得意勁,簡單直接地問道:
    「說吧!你要怎樣才肯削掉無名的王爵?」
    「你想讓我朝令夕改?那是不可能的。」軒轅同樣直接拒絕,接著又興奮地道:
    「你是沒看到今天早朝上,我策封無名時那邦大臣驚詫不服,但是又不敢出言反對的樣子。那臉色簡直是比吃了蒼蠅又不敢吐出來更難看。」
    清風知道軒轅是在影射自己現在的表情,狠狠地瞪著他,用眼神問道:
    「你看得很爽是嗎?」
    「那當然,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洋眉吐氣一回。」
    「那你就自己慢慢爽吧!我們師兄弟就不奉陪了。」收回視線,清風轉身就要離開。
    軒轅忙出聲提醒道:
    「別忘了你們現在都是朝廷重臣,沒我的同意你們哪裡也去不了!就算你們輕功好,出得了皇城,可是你們將會背上逆臣的罪名。到時候,就是我也救不了你們。」
    清風攸的止步,身體僵了一秒之後,猛然轉身回頭憤慨道:
    「你是要用皇權來壓我們咯?」
    軒轅起身走向清風,拍著他的肩膀,真摯中帶著歉意的回道:
    「你知道的,我不想,可我別無選擇。我們是情同手足的患難之交,沒理由只讓你與我同苦卻不同甘不是嗎?」
    「你讓我們離開就算是與我們同甘了。」清風仍是冷冷的回道。
    那是你們甘,我一個人苦好不好!軒轅將真摯的感情投入到最高狀態,萬分誠懇的說:
    「再三年,你們只要再幫我三年,我一定放你們離開。我保證!」
    鬼才會相信你呢?清風冷哼一聲,氣沖沖的說道:
    「哼!你不該姓軒轅,你該姓賴!三年前你就說過同樣的話你忘了嗎?
    一個月前你也說迂幫你了了最後一件事,等你傷好就放人可是現在你不但食言而肥,還要將無名也留下來。你不覺得愧對咱們的那份兄弟之情嗎?」
    「我承認我沒給你們打招呼就加封無名,是有些不對。但是,我也沒有食言啊!一個月前你答應幫我了了最後一件事是沒錯。可是現在那事並沒有了不是嗎?現在情況有變,那我們的計劃當然也要變啊!」軒轅答得理直氣壯。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耳熟呢?對哦,這不就是昨天無名用來回應軒轅納妃時說的話嗎。清風瞇了軒轅一眼,譏諷道:
    「情況變,計劃變!你倒是活學活用啊!」
    「呵呵,無名的經典之語,朕借來用用有何不可?」
    沒有半點尷尬之意,說得理所當然。福公公都忍不住為他家主子汗了一把,他家主子一遇到這兩師兄弟,就完全沒了一點皇帝的樣子了。
    清風翻了翻白眼,搖頭歎道:
    「唉!景和有你這樣的皇帝,真是……真是……」
    「真是什麼?」明知道清風故意氣他,軒轅仍然緊張地追問道。因為他在意,真的在意。他丟掉了理想,放棄了那麼多珍貴的東西,全都是為了景和的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
    福公公擔憂的目光緊緊盯住清風,生怕他說出什麼打擊了他家主子的話來清風眼裡閃過一絲狡黠,語氣仍然冷莫的重複道:
    「真光真是大幸……」
    福公公緊繃的神經立刻舒展開來,不自覺得舉袖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
    軒轅怔了怔,表面平靜無波,眼底卻飛快掠過一抹笑意。
    這笑意卻也沒有逃過清風的眼球。清風乘機說道:
    「看在你不是昏君的面子上,我可以再信你一次。但不是三年,只限水家之事。而且你必須打消給我和無名賜婚的念頭,否則什麼都免談。」
    「呃」他都沒說呢!又被他們看出來了。軒轅覺得跟聰明人打交道一點,也不省事,反而忒多麻煩。想想如果是換了別人,哪有比封王拜爵,洞房花燭更有誘惑力的事啊!可是他們不娶,那不就要自己娶?可是,他已經為景和賣了兩次身了,他可不想再賣自己一次了。
    「你們要是能想出不讓我納妃,同時又能讓朝堂平衡的辦法來。我就不給你們賜婚。可是,如果我一定要娶,那你們也跑不了。這才叫做有福同享!」
    就這樣,清風與軒轅背著無名達成了一個三個人的協議。
    清風居的客房外間堆了一整間屋子的東西什麼珠寶古玩吃穿用度。
    幾乎樣樣皆有冷潔懷疑軒轅可能是讓內務府將皇宮倉庫裡面的所有東西,每樣都給她一件。因為她發現裡面不但有上好的胭脂水粉,連女人的衣服,布料都有。她將女人的布料給了晴兒,讓她自己為自己做衣服穿。晴兒開心得嘴都合不攏了。胭脂水粉和成衣她留下當化妝的工具,誰知道什麼時候有需要,又要換成女妝呢!
    眾多禮品中,她唯一感興趣仍然只有夜明珠。這顆珠子可是比上次她在西宮順的那顆更大,更完美。接著她又挑了一些有實際用處的東西放入她的包袱裡。
    剛開始因為傻後的臉蒼白得跟鬼一樣嚇人,又因為扮的是個低調的太監,所以冷潔一直都在臉上塗了一種讓人看上去沒營養的草藥汁。現在不用再扮太監了,冷潔將臉上的那層蠟黃色的藥汁洗掉,擦上自製的雪花膏,再將眉加濃加長。換上那身合體的紫紅色王袍,套上長靴。頭頂用玉寇束髮。模糊不請的銅鏡裡面,一個朦朦朧朧的古代帥哥立刻呼之欲出。
    這時外面傳來了晴兒叫吃飯的聲音:
    「公子,吃午飯了,胡大人在前廳等你呢!」
    「就來!」
    冷潔輕輕拍了拍被自己養得細膩光滑的小臉,滿意的起身出去吃飯。可是一開門,就被門外的晴兒堵住了。
    好英俊的小公子啊!晴兒花癡的想。不過只一刻,她就反應過來,這裡是她家公子的房間。
    「你,你,你是誰?你怎麼會在公子的房裡?」
    看著晴兒張口結舌,直愣愣的樣子,冷潔笑著調侃道:
    「晴兒你的口水流出來了!」
    晴兒不自覺地嚥了一口唾沫,再次問道: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在公子的房間?」晴兒突然雙手捂嘴,然後恍悟道:「哦!我知道了!」
    冷潔正想再逗逗她呢,見她這麼快就認出自己來了,不禁覺得無趣。輕輕在她頭上按了一下,掠過她就往前廳走。可是剛跨出腳,就被晴兒超高分貝的尖叫聲止住了。
    「有賊啊——!抓賊啊——!」
    冷潔猛然轉身,目光已經將周圍一里之內的情況悉數掌握。這裡除了她們兩人,連隻老鼠都沒有,哪來的賊啊?可是晴兒的尖叫聲可不是假的。難道又有如紫影那樣的高人出現?
    「賊在哪裡?」聞聲趕來的清風,飛身瓢落在她們身邊,急切的問道。
    晴兒見清風來了,膽子也大了。伸手指住冷潔道:「他,他就是賊!」
    清風順著晴兒的手指看過去,正好對上冷潔愕然的目光。這一眼看得清風心神一怔,是她?這才是她的本來面目吧!無論她怎麼變,她那雙清澈晶瑩,充滿智慧的水眸他始終能夠一眼認出。清風將視線擴大,粉嫩的小臉,精巧的瑤鼻,水潤朱瑩的嘴唇。所有五官拼在一起更顯精緻完美,簡直就似不小心遺落凡塵的仙童。一如粉雕玉琢的散財童子。
    別奇怪清風居然不當她是仙子,而當她是童子。因為她現在是男裝打扮,的確跟仙子搭不上邊。
    「我是賊?搞半天你那句『哦,我知道了!』就是知道你家公子是賊了啊!」冷潔指著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的問晴兒。
    聞言,晴兒攸地雙眸驟睜,兩顆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來了。
    嘴巴張得連呼吸都忘了,指著冷潔的手指顫抖不已。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清風率先回過神來,看向她一身王爺的裝扮,一種難以言語的酸澀感又在心裡閃了一下。他立刻掛上一慣溫和的笑臉,屏氣斂神,對著晴兒揶揄道:
    「你這丫頭連自家主子都不認得了?還叫得那麼大聲,現在整個皇宮都知道清風居鬧賊了吧!」
    「就是,你也不想想,什麼賊那麼大膽敢來闖咱胡大人的清風居啊!除非他是茅坑裡面點燈籠。」冷潔笑著接道。
    晴兒終於將眼珠放回原位,用力的呼了幾口憋在肚子裡面的二氧化碳,再用力的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問道:
    「怎麼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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