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無心擁得帝王寵:睡妃》 - 作者:醉雲巔《全書完》

內容簡介:

生肖屬豬,天性嗜睡,樂天知足,心寬無憂
她一生並無大志,只求一方可以安睡的空間,別無他求

誰知一覺醒來竟穿越到了一個莫名的朝代
老天啊睡個覺而已這也礙到您的眼了嗎
沒關係既來之則安之不過是換了個睡覺的地方而已
但為什麼總有人要來驚擾她的美夢呢
睡睡床麼被皇帝叫醒了
睡睡樹麼被王爺吵醒了
睡睡柴房居然也能發生個火災
好吧既然如此她就鑽床底下好了看誰還能擾她清夢

這下事態大了滿皇宮雞飛狗跳都在找他們失蹤的睡妃
某女子揉著惺忪睡眼看向旁邊的陌生男子
不會吧這也能找得到?
「哪位?」她問
「刺客!」他答
點點頭,她翻了個身道,不要告訴別人我在這睡覺哦
輕微的鼾聲響起就像一頭熟睡的小豬

[ 本帖最後由 bearlove 於 2011-3-22 08:3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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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然的危機

    𨪜𨪜「不許叫!」伊然突然轉頭一把摀住小綠的嘴巴,她盯著臉色蒼白的小綠近乎惡狠狠的說,從她驚恐的眸子裡看出,自己的臉色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𨪜𨪜在那一瞬間,她的腦子是蒙掉的,但是小綠的驚叫突然就讓她打了個激靈,反應過來這可能是一個更大的陰謀,而她,已經陷入了進去。

    𨪜𨪜「什麼事?啊——」已經來不及了,路鶯菲的婢女跑了出來,也看到了這一幕,驚聲尖叫起來。

    𨪜𨪜一時間,響徹夜空的叫聲驚動了守夜巡邏的禁衛軍,伊然張大眼睛看著這一切,感到自己已經掉進了一個精心編織的陷阱裡。

    𨪜𨪜再一次跪在了慈寧宮,然而僅僅時隔一天,伊然現在的處境卻比昨日要凶險上百倍。

    𨪜𨪜若說在看到路鶯菲屍首的那一刻伊然還沒有思量那麼多,而經過這一番折騰,此刻跪在正殿的她卻已經想了許多。

    𨪜𨪜路鶯菲絕對不是單純的自殺,今日與她說了這許多的話,更何況她還信心十足的要反戈一擊,又怎麼會突然的去尋死。如果是謀殺,又有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在西鳶宮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她又為什麼會那麼巧合的聽到動靜卻看不見人影?

    𨪜𨪜種種謎團一層壓一層,到最後,卻匯合成一個可怕的猜想——有人要陷害她!

    𨪜𨪜這張網撲得可夠大的,伊然在心底冷笑著想。既除掉了路鶯菲,又可以將殺人的罪名轉嫁到她的身上,一舉便可以除掉西鳶宮的兩個人。

    𨪜𨪜至於是誰要下這麼狠的手,和她們有這樣深仇大恨芥蒂的人,除了賀蘭芷,恐怕不做他想。

    𨪜𨪜雖然不問朝堂,伊然對於目前的形勢多多少少還是瞭解些的。目前在朝堂上的三大勢力,在後宮,則以賀蘭芷,路鶯菲和她做代表,而如今,輕易的便可以除了路鶯菲和自己,這也代表著太后外戚勢力的勝利。

    𨪜𨪜想到這裡,伊然就有些頭疼。如果只是單純的後宮紛爭,她還可以應付的來,可是為什麼偏偏又牽扯到政治,她上學的時候最恨的就是政治啊!老天,你至於要這麼玩我麼!

    𨪜𨪜「你有何話要說?」太后依舊坐在昨天的位子上,雖是繃著臉,伊然卻隱隱能看到一絲笑意,她很得意嗎?

    𨪜𨪜「臣妾為路美人的死感到痛心!」伊然裝作沒聽懂她的言外之意,沉聲回答道。

    𨪜𨪜太后冷笑道,「怎麼?既下得了這個狠心,還會痛心嗎?」

    𨪜𨪜「臣妾不明白太后所言!」伊然皺了皺眉,怎麼,屎盆子不扣到她的身上,終究不會死心嗎?從昨日到今日,只要一有機會,就將不同的罪名往她身上安。她就不明白了,一個偌大的宮廷,難道就容不下她一方安睡的地方,非要將她置之死地而後快嗎?

    𨪜𨪜今天沒有看到賀蘭芷,這麼好的一齣戲,她居然沒有出場嗎?枉做了這麼久的好人,枉帶了這麼久的面具,最後準備給她迎頭一擊的時候,居然不來觀戰?

    𨪜𨪜「不明白?」太后突然笑了出來,邊笑邊搖頭道,「你們這些人,一個一個做事兒做得挺明白的,到了哀家這裡,反倒就糊塗了!」

    𨪜𨪜揚起手,收攏衣袖道,「說吧,三更半夜的,為什麼不睡覺會出現在路美人的房間裡?而路美人,又是怎麼死的?」

    𨪜𨪜「臣妾夢中驚醒,恍惚聽到屋外有人,於是出門查看。後來發現路美人房中的燭火並沒有熄滅,出於關心,便想上前查看,不曾想……推門便發現路美人已經懸吊於房梁之上。」伊然如實回答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𨪜𨪜「好,好!」太后說著拍了拍手,「編的好一個故事。真是——荒誕不羈!」

    𨪜𨪜面上笑容一收,臉色登時變得凌厲,「夜半驚醒聽到屋外有人?哀家問你,人從何來,人又何在?這深宮之內,誰敢在夜半私自亂闖,你以為禁衛軍都是擺設嗎?推門發現路美人的屍首,為何偏就那麼巧讓你發現了?」

    𨪜𨪜「稟太后,為何那麼巧讓臣妾發現了,妾身也覺得奇怪。不過路美人與臣妾同居西鳶宮,是臣妾發現的也並不稀奇。至於屋外有人,或許是臣妾幻聽了,也或許是有人故意嫁禍於我並未可知。」伊然頓了頓接著分析道,「若是有人存心如此,那麼我出門未尋到人也是情理之中。這些,臣妾的侍婢小綠都可以證明。」

    𨪜𨪜太后輕哼了一聲,「你的侍婢?你的侍婢能證明什麼?未嘗不是你的同黨!你口口聲聲說有人欲嫁禍給你,誰嫁禍?為什麼端端要嫁禍給你?」

    𨪜𨪜「這個……」伊然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就要勞煩太后去查了,臣妾也很是不解。」

    𨪜𨪜「放肆!」太后大喝一聲,「牙尖嘴利的賤人,給本宮掌嘴!」

    𨪜𨪜伊然見形勢緊急,雙眸圓睜道,「臣妾句句屬實,只是在回太后的話,並未犯錯,因何要懲戒臣妾?」

    𨪜𨪜說話間,一個慈寧宮的宮女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手上拿著一根掌嘴的木牌。

    𨪜𨪜「打!」太后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在說。

    𨪜𨪜「啪!」幾乎是同時,牌子乾淨利落的打了下去,伊然頓時覺得嘴巴上火辣辣的疼。

    𨪜𨪜還來不及緩解下疼痛,緊接著第二板子便下來了,嘴巴裡泛起一股腥熱的味道,她對著太后怒目而視。

    𨪜𨪜審什麼,又做什麼樣子,無論如何,她分明就是想將自己整死,自己無論說什麼或者做什麼,都沒有用的。這個理由多麼的冠冕堂皇,她認定人證物證俱全,那麼即便有再多的疑點,也可以忽略不計了。強權壓死人啊!

    𨪜𨪜溫熱的液體順著唇角流了下來,她的臉頰已經麻木了,她不想爭奪,並不代表可以任人宰割,今日若是挨過去了,他日必定加倍奉還!

    𨪜𨪜「停!」似乎已經滿意許多,太后終於下令停了手。



牢獄之災

    𨪜𨪜「伊婕妤,你可認罪?」大概是覺得立了威,太后頗有些得意的說道。

    𨪜𨪜伊然想冷笑,不料卻扯動臉上的傷口,一時疼痛糾結。又是這一套,她們難道沒有頭腦的嗎?認了是死罪,死罪哎!更何況,如果認了,便不僅僅是後宮的爭寵,也將會是路戰將軍和整個伊家的對立,這一招真是有夠陰損的!伊然有些憤憤的想。

    𨪜𨪜「看來,你還是死硬!」太后笑了笑,似乎並不在乎她不認罪,閒逸的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茶。

    𨪜𨪜秦旭飛呢?伊然突然想起他來。前兩日,總在最關鍵的時候他就來了,可是今天呢?今天自己板子都挨完了,他居然還沒有出現,真是……

    𨪜𨪜男人啊,在你最需要的時候不會出現,卻在你不需要的時候圍繞在你的周邊。想到這裡,伊然居然有些生氣。

    𨪜𨪜似乎看出她在想什麼,太后放下茶杯,接過絲帕細細地拭了拭嘴角,「前幾次,你便處處與哀家作對,說什麼你都唱反調。仗著皇上寵你是嗎?以為皇上去過你那裡幾次,就和別人不一樣了?今兒就是讓你記住,這後宮,到底是誰做主!」

    𨪜𨪜聽了她的話,伊然有些明白了,同時也有些冷汗涔涔。她原也猜到秦旭飛總這樣不召寢,又夜夜留宿她那裡,終究會有人知道,卻沒想到太后居然知道了,而且就這樣毫不遮掩的在她面前挑明。看來,這場陰謀也是策劃已久。

    𨪜𨪜嘴巴稍稍一動就鑽心的痛,索性不再說什麼。反正多說無益,既然下了這麼大的套,就斷不會讓她輕易出圈。

    𨪜𨪜「皇上今兒召見西陲國使臣,絕對沒有功夫來管這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你也不必再存什麼心思,哀家定了的事,誰敢說不?」彷彿要展示她的權威,猛地一拍桌案站了起來,「來人,將她拉下去交給大理寺!」

    𨪜𨪜大理寺!伊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一跳,雖然對這個朝代並不熟悉,然而有林才人寧死不去大理寺的前車之鑒,就可以想像,那是一個何等可怕的地方。

    𨪜𨪜只是,現在的她無法掙脫,也更沒有人來解救她,難道她要學林才人一樣一死以求解脫嗎?

    𨪜𨪜不!她不要那樣!老天讓她穿到這個地方,絕不是讓她莫名其妙的自尋死路,既然來了,就要好好的活著,能多活一天是一天,能快樂一天是一天,即便有一天會死,是老死,是病死,也絕不是自殺!

    𨪜𨪜想到此,她並沒有掙扎,只是順從的被人半架著往殿外走去,轉身前深深看了太后一眼,冷冷一笑。雖然臉上很痛,已經看不出喜怒,但是她深信太后看懂了,因為她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和驚訝。

    𨪜𨪜——————————————我是大理寺牢獄的分割線————————————

    𨪜𨪜大理寺,地牢。

    𨪜𨪜這裡陰暗潮濕,這裡黑暗不見天日。然而,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地方,到處可見轉成黯紅色的血漬,隱隱傳來低低的吼叫聲呻吟聲低泣聲,這些交織在一起,夾雜著偶爾的水滴聲還有莫名的聲音,這一切,都讓人從踏入地牢的那一刻開始不寒而慄。

    𨪜𨪜「快走!」因為得了太后的令,並沒有把這個已經成為階下囚的婕妤放在眼裡,催促著推了她一把。

    𨪜𨪜牆倒眾人推!伊然有些感慨的想著,腳下一個趔趄便撲倒在地。兩層台階未及踏步便這樣滾落下去,手肘撞出痛得她眼淚都要出來了,恐怕是崴到了。她這樣想著,下意識的伸手去揉了揉。

    𨪜𨪜「快點起來,別裝死!」很不耐煩的說著,兩個侍衛也很討厭在這樣的地方呆著,只想快快將人鎖起來然後離開。

    𨪜𨪜忍著痛爬起來,往前走了沒多遠,便在一間窄小的牢房前停了下來。

    𨪜𨪜侍衛打開門,一把將她推了進去,生怕撞到已受傷的胳膊,伊然下意識的用膝蓋跪地去緩衝倒地的角度,大概是擦破了皮,有些針刺般的痛,好在地上有些散落的稻草,倒不至於磕得太嚴重。

    𨪜𨪜兩個人將門鎖上,很快便離開了。

    𨪜𨪜伊然打量了一下四周,再看看一身狼狽的自己,不由得苦笑起來。這一笑,又扯動了臉上的傷,吸著冷氣齜牙咧嘴一番。

    𨪜𨪜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當真是狼狽到了極點。上上下下一身是傷,想不到平生還會坐上一次大牢。不過……好歹比她預想的情況要好的多。既然關在這裡,就還有生的機會,且不說秦旭飛是什麼態度,最起碼伊蘭城不會放任這顆棋子輕易被別人吃掉。

    𨪜𨪜伊然啊伊然,你怎麼就將自己陷入了這樣的局面了呢?她這樣責問著自己,從未曾奢望太多,只希望有一方可以安睡的空間,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每日睡到自然醒,便是這樣一點小願望,竟也成了奢求了。

    𨪜𨪜蜷縮了一下身子,這裡似乎有些冷。因為常年不見陽光,有一些潮濕發霉的味道,聞著讓人直反胃。不能吐,可別吐!她不停的對自己說,受傷的嘴巴經不起再一次的折騰了。渾身上下都酸痛無比,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給她用大刑。

    𨪜𨪜為什麼太后沒有直接處死她呢?靠著牆壁,她思索著。在這牢房裡,竟可以安靜的思考一些問題了。

    𨪜𨪜比如:這整件事的幕後策劃到底是誰?賀蘭芷?亦或是太后?如果說,為了除掉她和路鶯菲,而故意打掉腹中的皇子,這樣代價未免也太大了點。如果出了什麼紕漏,那麼豈不是得不償失?她自認還沒有那麼重的份量,即便加上一個路鶯菲,也太冒險了一點。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而這個想法卻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𨪜𨪜想起路鶯菲,忍不住有些哀傷,昨日還歡蹦亂跳的一個人,現在就只剩一個冷冰冰的名字,人生未免也太無常了。

    𨪜𨪜而她,又何嘗知道明天的自己會是什麼樣?不如……不如……睡會兒吧!趁著還沒有審訊,趁著難得的寂靜,讓她,睡一會兒吧!



黃埔聿用刑

    𨪜𨪜「伊婕妤倒是個有氣度的人,在這樣的地方一樣可以甘之如飴,睡得如此香甜啊!」一個陌生的聲音吵醒了熟睡的伊然,她皺著眉頭眨了眨眼,迷迷糊糊的看到眼前站了一個一身官服年約四十多歲的男人。

    𨪜𨪜是敵?是友?她這樣想著,試圖坐起身子,結果又扯到肘部的傷口,痛的她眉頭皺得更緊了。

    𨪜𨪜「痛?」那男人有些得意的笑了,「這點痛伊婕妤都吃不消,那麼待會兒要一樣樣嘗過去的,不知道伊婕妤能熬到第幾樣?」

    𨪜𨪜抬眸看著這個一臉奸笑的男人,他是誰?伊然並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會被用刑,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即便太后定了她的罪,秦旭飛那裡卻沒有通報過,除非太后當場便處死她,如果沒有,那麼對她用刑倒是不太可能。

    𨪜𨪜伊蘭城在朝堂的勢力與她是相互持衡的,即便她含冤入獄,即便她們的陰謀得逞,路戰與伊蘭城結下死仇,這一時半會兒卻也不應該會有人敢輕舉妄動。

    𨪜𨪜那麼,這個人是誰,又為何這麼大膽敢這樣做?

    𨪜𨪜彷彿感受到她打量的目光,那男人得意的笑著,「忘了向伊婕妤自我介紹,下官黃埔聿。原先是吏部侍郎,蒙您的父親伊丞相伊大人的『恩典』,貶至皇陵守護。幸而皇太后恩典,前不久將下官調了回來,還不大不小任這大理寺的監理。沒想到,這麼巧就遇到了『恩人』的女兒,下官當然應該好生伺候一番!」

    𨪜𨪜說著,使了個眼色,「拉出去!」

    𨪜𨪜過來兩個獄卒將伊然架起來,拖著往更地牢更深處走去,被他們這一拖,手肘彷彿脫臼了一般,痛得她冷汗直冒。

    𨪜𨪜原來是伊蘭城之前的仇人,那這一次抓到機會,還不往死裡整她。

    𨪜𨪜哎,這一難無論如何是逃不了了,她幾乎有些認命的低歎。無法掙脫,只能任由他們將手綁到了一根十字架形狀的木樁上。

    𨪜𨪜伊然掃了一眼旁邊數量頗豐的刑具,有些好笑的想,還是電視上見過的那些東西,居然一點新意都沒有,沒有想到,有一天,這些東西會有用到她身上的一天。

    𨪜𨪜無論小說還是電視,常常都有英雄救美的那一幕上演,雖然俗套,卻也讓她激動不已。如今,她成了那砧板上的肉,卻不知她的英雄何時會來。

    𨪜𨪜「讓我瞧瞧,給伊婕妤嘗嘗哪個比較好呢?」黃埔聿頗有些得意的將刑具一樣樣摸了過去,「當年伊丞相給下官的『恩惠』,我可是永生難忘呢。對伊家二小姐,自然也不能太小氣了不是?這樣吧,先給個夾板開開胃!」

    𨪜𨪜將一副夾板扔了過去,說得彷彿在開宴吃菜一般。

    𨪜𨪜伊然恨得牙癢癢,眼看著那竹子做的夾板已經打開套在她的手上,已經沒了先前那種揶揄的心態,即便她如何鎮靜,此刻也淡定不下來了。上面還有斑駁的血漬,這玩意看著普通,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可就不那麼好玩了。

    𨪜𨪜所謂十指連心,她是最怕痛的了,聽那男人的話,這只是最低級的,後面恐怕還有許多的酷刑。不會皮鞭,烙鐵什麼的都給她上了吧?老天啊,救命!

    𨪜𨪜之前看到英雄救美,美人都是一臉的又驚又喜,現在,如果秦旭飛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給他一巴掌,再罵上一句,「你丫怎麼到現在才來?老娘都快被嚇死了!」

    𨪜𨪜問題是,秦旭飛沒有來,她連罵他的機會都沒有,眼睜睜的看著那夾板在她的指節間開始收縮。

    𨪜𨪜啊啊啊!!男主角不是每次都在最後一秒出現的嗎?為什麼他還沒來?啊……痛啊!

    𨪜𨪜隨著繩子拉得越來越緊,刺骨的疼痛從指尖傳遞到全身每一個神經末梢,眼中的淚水唰的一下猶如開閘的洪水傾瀉而出,她揚起頭只想尖叫,到了唇畔卻變成一陣含糊不清的嗚咽。

    𨪜𨪜這聲音彷彿極大的刺激了黃埔聿,他很開心的大笑道,「丞相又如何,皇妃又如何,風水輪流轉,如今,不還是一樣落到我黃某人的手裡!今天是你,明天就是你父親!哈哈哈哈……再給伊婕妤嘗嘗咱們這兒的小竹筍!」

    𨪜𨪜所謂小竹筍,就是一條極為細長堅韌的竹鞭沾了辣椒和鹽水,再狠狠的抽到人的身上。本來鞭子抽到人身上就疼,再加上鹽水和辣椒,果然是夠陰狠的。

    𨪜𨪜伊然說不出話來,一張嘴巴由於掌嘴腫的比饅頭還高,她只能用含著淚水的眼睛狠狠的瞪著黃埔聿。將男人之間的恨意轉嫁到女人身上,最不齒這種行為了!

    𨪜𨪜該死的秦旭飛,需要的時候死到哪裡去了,難道就這樣扔下我不管了嗎?難道你真的相信嗎?還是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的境況嗎?

    𨪜𨪜腦子裡滿滿的塞的都是秦旭飛,意識逐漸有些模糊,到了最後腦袋已經發漲得幾乎什麼都看不見了。

    𨪜𨪜天啊,不知道她會不會就這樣在牢獄裡被折磨死去。

    𨪜𨪜竹鞭高高的揮起,還沒有落下便聽到一聲喝令,「住手!」

    𨪜𨪜他終於來了嗎?她有些驚喜的想,努力睜開眼,看到的卻是秦夜翔。他?怎麼會來!

    𨪜𨪜「成親王?」黃埔聿見到是他,連忙行了禮,然後道,「不知成親王何事駕臨大理寺,這裡不是您該來的地方啊!不如出去再談!」

    𨪜𨪜秦夜翔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然後看向綁在木樁上的伊然,眉頭皺了皺,背在身後的手往前一伸,變戲法似的伸出一個黃色的物事,冷聲道,「聖旨到,黃埔聿接旨!」

    𨪜𨪜黃埔聿臉色一變,似乎預感到不好,跪倒在地,「臣……接旨!」

    𨪜𨪜「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伊婕妤一案朕當親自審查,將人接回宮中不得有誤!……」聽著秦夜翔念的,後面是什麼她也聽不清了,整個人頭一歪,昏了過去!



旭飛的心疼

    𨪜𨪜頭痛,手痛,腳痛,嘴巴痛……渾身上下似乎散了架一般,伊然幽幽的醒轉過來,眼皮彷彿有千斤重,好不容易睜開一條縫,眼前似乎有個人影在晃。

    𨪜𨪜秦夜翔嗎?記得是他帶聖旨來救她的,只是,為什麼不是秦旭飛呢?

    𨪜𨪜「你醒了?」是秦旭飛的聲音,難道自己睡糊塗了?

    𨪜𨪜眼前逐漸清晰起來,她眨了眨眼,面前赫然是秦旭飛那張俊逸的面龐,只是看上去憔悴了許多。她有些好笑,他也被關起來了嗎?看上去那麼狼狽!

    𨪜𨪜見她眼神還有些恍惚,秦旭飛有些擔心的低下頭去,這一湊近,伊然突然想起來之前在牢中發誓要甩他一巴掌再罵他幾句。她受了這麼多的苦,為什麼他到最後才來,而且來的那麼晚,而且不是親自來,一點點誠意都沒有。

    𨪜𨪜好,甩丫一巴掌!這樣想著,她就抬起手——拍上了他的臉頰。她忘了,她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她也忘了,她全身都是傷,酸痛酸痛的,她更忘了,她的手指由於上夾棍,已經腫得高高的。

    𨪜𨪜於是,本來應該是清脆的響聲,結果卻換來了秦旭飛一聲歎息和伊然的一聲輕哼。

    𨪜𨪜手碰到他的臉頰,痛得她立刻皺起眉,透過淚意朦朧才看見自己的手已經被包得跟粽子一樣了,而秦旭飛把她的動作自然而然的理解成委屈和控訴。

    𨪜𨪜輕輕拉著她那隻手,溫柔的說,「朕知道,朕知道。你很痛,也很想摸摸朕,太醫已經幫你上了藥,這幾天別亂動,很快就會好了。你受委屈了……」

    𨪜𨪜「唔唔……唔唔……」她含含糊糊的發不出清晰字節。我哪裡是想摸你,我分明是想揍你好不好。丫的來那麼遲,夾棍都上完了,嚇得姑奶奶三魂七魄分了一半,居然還沒有自己來,只是派人帶著一張破紙,丫的心裡到底有我沒我!

    𨪜𨪜「嗯,嘴上也上了藥,這幾天只能喝粥了,會很痛朕知道。」秦旭飛的眼神裡毫不掩飾的痛心疾首,「這一次,朕沒有想到她們會這麼快動手,而且下手如此狠毒,朕一定會還你個公道!」

    𨪜𨪜聽他這樣說,伊然心頭的氣總算消了一些,不再試圖說話,只是瞥了他一眼,三分埋怨七分鬱結。

    𨪜𨪜從沒想過自己這輩子還會有牢獄之災,哦,不對,是兩輩子了。看來自己這件事,秦旭飛是知道的,只不過可能出於種種原因不能插手。這樣想著,轉頭四下看了看,屋子裡竟再沒有其他人。而且……這也不太像是她的房間。

    𨪜𨪜似乎看出她的困惑,秦旭飛柔聲道,「已經讓他們出去了,外面有人守著。只不過你現在不宜多說話,你聽朕說,聽過就把這些給忘了,明白嗎?」

    𨪜𨪜甚少見秦旭飛這般嚴肅認真的表情,伊然點了點頭,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會很嚴重。

    𨪜𨪜見她點了頭,秦旭飛才道,「整件事,從賢妃的流產就是一個陰謀,朕心裡明白,也已經派人著手去查,只是宮內的形勢你也明白,而且朝堂的勢力一天不穩,朕都不可能輕易去動她們。」

    𨪜𨪜頓了頓,伊然自是知道那個「她們」所指是誰,眨了眨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𨪜𨪜「朕已經說了要親審此案,西鳶宮萬萬是別住了。朕已經下旨讓你入住龍澤宮,方便隨時提審,但是……這期間,必須有人把守這裡。對外,他們是看守你的侍衛,對你,則是保護你的人,明白嗎?」秦旭飛說得很快,聲音也很低,但是足夠讓她聽清楚了。

    𨪜𨪜明白,她怎會不明白,輕輕頷首,只覺得難為他這份苦心了。經過這一番折磨,她已經想了很多,那些,是她之前都沒有想過的。

    𨪜𨪜在這深宮之中的鬥爭,遠遠比她從書本上知道的要複雜得多,你不害人,未必別人不會害你,而且很多手段根本是防不勝防。無論她如何擺出低調的姿態,如何盡量推拒著皇上的寵愛,一樣會遭來嫉恨。

    𨪜𨪜早已守不住自己的心,又何苦這樣折磨自己。既然愛了,就堅持著愛下去。或許有一天她會年老色衰,有一天他會移情別戀,起碼,她也曾轟轟烈烈的愛過一場,起碼,也曾有過一場全心投入的愛戀,不會在滿鬢蒼蒼的時候哀歎著擦身而過。

    𨪜𨪜看著她眼中含淚,可憐兮兮的樣子,秦旭飛忍不住一再歎息,伸手去碰她的臉,又怕碰到她的傷口,小心翼翼的撫著,「這次,你是真的吃苦了!」

    𨪜𨪜廢話,我當然知道我吃苦了,不用來來回回反反覆覆的說。哎,好累,好想好好睡上一覺哦!

    𨪜𨪜聽完了他的話,起碼最近這些日子可以放心休養一下。眼睛半合未合,突然想起了路鶯菲的事,連忙張開眼,看到秦旭飛正起身要走,伸手扯了他一下,又觸動到手上的傷口,眉頭皺了皺。

    𨪜𨪜「怎麼了?」秦旭飛連忙緊張的看她,見她手半張著,知道是碰到了手,責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呀,怎麼就這麼不老實呢!又有什麼事?朕方才看你要睡了。」

    𨪜𨪜「唔唔……」她說不出話,只能努力撅起腫脹的唇瓣,用口型告訴他,「路——鶯——菲——」

    𨪜𨪜雖然她那樣子實在很可笑,好在秦旭飛終於明白她要說什麼,試探的問道,「路美人?」

    𨪜𨪜「恩恩。」她忙不迭的點頭。

    𨪜𨪜「已經死了,她算是一個犧牲品。必須要揪出兇手給路將軍一個交代,否則的話,恐怕……」他遲疑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

    𨪜𨪜不必他說,伊然也明白這其中的後果,臉色黯淡下來,想到那樣一個女子,卻就這樣在一夜之間芳消玉隕,心裡很難受。

    𨪜𨪜「好好休息,伊丞相可能會來探你。」秦旭飛替她將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𨪜𨪜沒多久,她便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



寧致遠揭秘

    𨪜𨪜在龍澤宮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再醒來的時候,發現陽光已經透過窗欞曬了進來,燦爛得讓人心動。

    𨪜𨪜「來……來人……」她低聲喚道,說出口才發現自己竟然可以開口說話了。欣喜之餘,更想下床查看一番。

    𨪜𨪜這時,門已經被推開了,有兩個宮婢走了進來道,「伊婕妤,您醒了?」

    𨪜𨪜「嗯,我想起床。」伊然試圖起床,一手往床上一撐,稍一用力,又引來一陣刺痛,「啊——」,低呼一聲。

    𨪜𨪜兩個宮婢連忙小跑過來扶住她,「伊婕妤……您沒事吧?」

    𨪜𨪜「沒事!」她緩和了一下,手肘舒服一些了,有些自嘲的說,「嘴巴好了,便以為哪裡都好了,沒想到……哎!」

    𨪜𨪜「伊婕妤還是多躺一會兒吧,皇上囑咐,您應當多休息。」其中一個矮一點的宮婢說道。

    𨪜𨪜伊然搖了搖頭,「不躺了,不躺了。全身骨頭都硬掉了,再躺下去,我就成木乃伊了!」

    𨪜𨪜「木……」宮婢撓了撓頭,顯然沒明白那是一種什麼物事。

    𨪜𨪜看到她們一臉迷惑不解的樣子,伊然忍不住笑了起來,擺擺手道,「沒什麼,只當我是胡說八道呢。」

    𨪜𨪜結果這一擺手,又看到兩隻肥肥的白爪子,忍不住又大笑起來。總算嘴巴好了不會再扯到發痛,要不然,她真的是笑變成哭了。

    𨪜𨪜兩個宮婢看著她大笑的渾身顫抖,有些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上前服侍她起床還是安頓她繼續躺下。正左右為難間,有人走了進來,朗笑道,「什麼事這麼開心?」

    𨪜𨪜「寧太醫!」兩個宮婢齊屈膝行禮,輕聲喚道,臉上還微微有著紅暈。

    𨪜𨪜伊然好不容易停住了笑,抬眼便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𨪜𨪜「我要給伊婕妤換藥,你們門口守著。」寧致遠吩咐道,然後才放下他那總隨身帶著的藥箱,一邊打開往外拿東西,一邊搖著頭道,「真是沒見過你這般奇怪的人,明明一身是傷,還能笑的這麼開心,難不成你喜歡受傷?」

    𨪜𨪜「去你的,我又不是受虐狂!」伊然瞪了他一眼,可惜他背對著自己並沒有看到。

    𨪜𨪜「受虐狂?」寧致遠彷彿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重複了一遍,又點了點頭道,「嗯,這個詞還是蠻適合你的!」

    𨪜𨪜見他已經拿了藥瓶轉過身,便不失時機的再扔給他一個白眼,然後道,「寧太醫似乎並不是來給我換藥,而是來取笑揶揄的吧?」

    𨪜𨪜「哪裡敢。」寧致遠一邊笑著說,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先將她手上裹著的白紗解開,「雖然伊婕妤的傷勢已經有所好轉,但是要想完全痊癒恐怕還需要些時日。這段日子千萬別太性急,盡量少去用手,手肘的脫臼已經幫你歸位……」

    𨪜𨪜伊然歪著頭聽他喋喋不休,聽到脫臼歸位的時候愣了愣,連忙打斷他的話道,「歸位?你什麼時候幫我弄的,我怎麼不知道?」

    𨪜𨪜「就是……伊婕妤回宮那日,您還在昏迷。」想了想,他用了個盡量委婉的措辭。

    𨪜𨪜「可是,我記得會很痛啊,為什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她還是不太明白,試著動了動,發現只要不是太用力就不會太痛,只是還有些酸。

    𨪜𨪜「那當然是本太醫醫術超群了!」寧致遠很得意的笑了笑,一副囂張得瑟的模樣。

    𨪜𨪜伊然忍不住再次翻了個白眼,「真是個臉皮厚的傢伙!」

    𨪜𨪜說了會兒話,紗已經全解開了,露出一隻紫紅色的手。手掌和手指截然是兩種顏色,雖然已經消腫了一些,但還是肥胖胖的,一根根腫的像胡蘿蔔一樣。

    𨪜𨪜寧致遠小心的將淡藍色的藥粉撒在傷口上,伊然聞著味道有些淡淡的清香,感慨著說,「可惜我不屬兔子啊……」

    𨪜𨪜「跟屬兔子有什麼關係?」寧致遠奇怪的問道,將藥粉均勻撒的差不多了,這才抬眼看了看她。

    𨪜𨪜「要不,就有好多胡蘿蔔可以吃了!」將手指伸到他的面前,很認真的說。

    𨪜𨪜寧致遠揚起唇角笑了起來,一邊給她纏新的紗布,一邊搖著頭道,「你倒真能自得其樂,要知道,看到你的傷勢時,我都嚇了一跳。」

    𨪜𨪜「真的跳了?」她挑眉戲謔的問道。

    𨪜𨪜「差不多吧!」寧致遠歎了口氣,將紗布打了個結,又開始弄她另一隻手,「早也說過,深宮之中一定要慎之又慎,結果沒想到……」

    𨪜𨪜「很多事,根本是防不得的。」伊然長歎了一聲,也失了調笑的興致。

    𨪜𨪜起身去拿新的紗布,重新坐下來然後頗有同感的說,「這倒也是,不管你怎麼規行矩步,總歸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過好在伊婕妤宅心仁厚,心寬無憂,應當是可以逢凶化吉的。」

    𨪜𨪜伊然笑了笑,突然斂容正色道,「寧太醫,伊然有句話想問你,不知當講不當講?」

    𨪜𨪜「是否當講,伊婕妤自然心中有數,又何必問下官。」他不鹹不淡的四兩撥千斤,細細地替她纏著紗布。

    𨪜𨪜「那……我便問了。」伊然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要問,「賀蘭芷……哦,賢妃,真的懷有身孕嗎?」

    𨪜𨪜寧致遠手裡停頓了一下,然後慢悠悠的說道,「宮中這幾日的風波,不正是因為賢妃娘娘的落胎嗎?伊婕妤又何出此問。」

    𨪜𨪜伊然當然不會讓他就這樣矇混過去,追問道,「我說的,是之前!她……是否曾『真的』懷過皇子?」

    𨪜𨪜這個也是她這幾日思索的一個大膽答案,也只有對著寧致遠,才敢將它問出來。

    𨪜𨪜「這個……陳太醫診斷的,下官並不知情。」他輕輕繫上個結,然後站起身道,「此事皇上已經親自審查了,是非曲直自有公斷,伊婕妤還請耐心等待,事實,終究是事實,有些事,是瞞不過去的!」

    𨪜𨪜說完,他將一個小瓶放入伊然的手中,「這藥粉留給伊婕妤擦在下官不便上藥的地方,注意不要沾水,過得幾日便好了!」

    𨪜𨪜伊然點了點頭,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並沒有留他,看著他緩步走出房門。



秦夜翔來探

    𨪜𨪜每日寧致遠會來給她換一次藥,不過卻再也沒說過什麼。如此過了兩日,伊然只覺得在屋子裡快悶得發毛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終於也有她睡不著覺的一天了。

    𨪜𨪜「我要出去!」站在房門口,她近乎執拗的和守門的兩個宮女對峙著。

    𨪜𨪜那兩人顯然有些為難,「伊婕妤,皇上吩咐過,您暫時不能出門,只能在房裡養傷。」

    𨪜𨪜「養傷,養傷!養個毛啊!我都快悶死了!」她火大極了,為了避嫌,小綠也不能見,偌大的房間只有她一個人,除了吃就是睡,她懷疑,自己都快失去走路的功能,退化成植物人了。

    𨪜𨪜守在門口的兩人互相為難的對望了一眼,仍然堅持著不讓她出去。

    𨪜𨪜「悶呢,可能是有點兒,若是悶死,一時半會兒倒還不至於。伊婕妤如此底氣十足,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死呢!再說了,不是枉費了本王親自奔波救人的一番辛苦!」秦夜翔揚著一抹邪邪的笑從長廊一頭走了過來。

    𨪜𨪜見到他,兩個宮女似乎鬆了口氣,齊聲道,「參見王爺!」

    𨪜𨪜秦夜翔不耐的擺擺手,然後站定在伊然的正對面,上下認真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道,「不錯,不錯,看起來恢復了八九成,氣色很好嘛!」

    𨪜𨪜見是他,伊然便道,「多謝王爺那日救命之恩!」

    𨪜𨪜「不客氣,不客氣,自家人嘛!」他嘻嘻笑著,伸出一手去攬她的肩膀。

    𨪜𨪜伊然還記得那日他的輕薄,早有所防備,不過卻沒想到他敢當著兩個宮女的面如此放蕩不羈,嚇了一跳,當下往後退了兩步。

    𨪜𨪜秦夜翔攬了個空,卻也並無尷尬之意,收回手哈哈笑道,「腿腳恢復的也不錯嘛,很靈敏!」

    𨪜𨪜「不知王爺此番前來,有何要事?」伊然直奔主題,懶得跟這個沒正經的傢伙繞圈子。

    𨪜𨪜「咦?來看你啊!」秦夜翔依舊笑嘻嘻不正經的說道。

    𨪜𨪜伊然低頭把自己從下到上看了一遍,然後抬起頭一臉嚴肅的說道,「王爺看完了,沒事了吧?」

    𨪜𨪜說完,毫不客氣的就要把門關上,賞他一個閉門羹。

    𨪜𨪜「哎,別啊……」秦夜翔眼明手快的一伸,一隻胳膊剛好被門夾住,嗷嗷大叫道,「哎喲,本王的手!」

    𨪜𨪜伊然見夾住了他,心裡一驚,連忙開門查看,「王爺,您……」

    𨪜𨪜卻見秦夜翔收回手,只是一手揉了揉道,「看在本王救了你,又專程來看你的份上,好歹給口茶喝。」

    𨪜𨪜話說到這個份上,伊然也不好再拒絕,瞪了瞪他,只得將門打開,讓他進來。

    𨪜𨪜雖然只是暫住,好在屋子裡的東西倒很齊全,伊然端起桌上的茶給他倒了一杯,然後順手也給自己倒上一杯,這才坐下來。反正無聊,有個人陪她胡扯閒聊也無所謂。

    𨪜𨪜秦夜翔毫不客氣的坐下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後才咂巴咂巴嘴道,「一品天山雲霧,果然是好東西。皇兄還真是捨得,這麼好的茶放在這裡,嘖嘖!上次本王都沒有討到!」

    𨪜𨪜他此刻就像一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一副可憐兮兮委屈極了的模樣。

    𨪜𨪜「王爺喜歡就拿去!」反正她也吃不出來,無所謂了。

    𨪜𨪜「真的?」秦夜翔兩眼放光,又品了一口茶,然後美顛顛的說,「真是豪氣,不過皇兄知道了估計會吐血了,哎!」

    𨪜𨪜伊然一手托腮,看著他都有些不耐煩了,「我說,王爺到我這,不會就為了來討茶吧?」

    𨪜𨪜「來看你啊!」他說得理所當然,一點都不會臉紅。

    𨪜𨪜翻了個白眼,伊然輕嗤一聲,「少來!王爺一點兒都不像那麼好心的人!」

    𨪜𨪜「哦,我不像嗎?怎麼可以這樣打擊我,實在是太傷心了……」秦夜翔一手托著臉蛋,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引得伊然一陣大笑。

    𨪜𨪜「看不出王爺還是如此風趣之人。」被他這樣一鬧,伊然煩悶的心情好了許多,挑眼看他說道。

    𨪜𨪜秦夜翔神秘的笑了笑,「你看不出的多著呢!」

    𨪜𨪜「比如?」她隱約覺得話裡有話,試探性的問道。

    𨪜𨪜「比如……你自己猜啊!」他繞了個圈子,話又轉了回來。

    𨪜𨪜瞪了他一眼,伊然真想拿個槌子朝他腦袋敲過去,「有話就說,有屁快……」,頓了頓,覺得不太妥,就把那個字硬生生嚥了下去,口氣不佳道,「最討厭人家繞圈子了,哼!」

    𨪜𨪜秦夜翔倒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反而顧左右而言他,「伊丞相沒來看過你嗎?」

    𨪜𨪜「你不是都知道嗎?」不答反問,言下之意,他說的都是廢話!

    𨪜𨪜「難道你不關心一下,為什麼出了這麼大的事,自己的父親都沒有來看你嗎?」秦夜翔接著問道。

    𨪜𨪜伊然有些不屑的笑,「在他眼中,現在的我只怕已然沒什麼價值了,嚴格來說,算是伊家的恥辱吧!不但不能帶來榮耀,還有可能會禍延家族。」

    𨪜𨪜「你這麼看自己?」放下已經空了的杯子,為自己又倒上一杯,然後面色淡淡的問道。

    𨪜𨪜「應該說,是父親如此看我。」伊然笑了笑,沒在這個話題上再糾結,「那麼,跟你今天來的事有什麼關係?」

    𨪜𨪜「也許,你看待自己的父親並不夠客觀。」秦夜翔也不再繞圈子,「如果你想出去,也不急在這一時,要知道,全皇宮,這裡,恐怕是最安全和安靜的地方了。連本王想討個清淨,也只能到這裡來。」

    𨪜𨪜伊然怔了怔,突然想到什麼,「難道說,皇上已經開始動手了?」

    𨪜𨪜「沒有人授意,本王也不敢來說這些。只是,你姐姐那邊,你須得做好心理準備。」秦夜翔正色道。

    𨪜𨪜「嗯?」伊然挑了挑眉,不太明白整件事和伊琴有什麼關係。

    𨪜𨪜秦夜翔似乎也有些意外,看著她道,「你不會以為,覆巢之下還會有完卵吧?睿親王那邊,恐怕也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𨪜𨪜「睿親王?」這下,伊然更糊塗了。

    𨪜𨪜看她這般反應,秦夜翔翛地睜大了雙眼,「你不會當真不知道,睿親王是太后的親子吧?」

    𨪜𨪜「啊?!」伊然張大了嘴巴,驚嚇不小。



關於秦慕楓

    𨪜𨪜看到伊然那目瞪口呆的樣子,秦夜翔捶了捶腦袋失笑道,「老天,這是什麼樣的烏龍,你居然連自己姐夫的身世都不知道,更何況,還是跟你有過……」

    𨪜𨪜後面的話很識時務的沒有再說下去,只是一臉不相信的看著她,「你果然不知道?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沒必要這樣吧?」

    𨪜𨪜伊然皺了皺眉,發現時間越久反而自己露出的馬腳越多,只得用那老得掉牙,狗血的不能再狗血的理由,「呃……入宮前我曾從馬上摔下來過,後來昏迷了幾日才醒過來,起初沒發覺有什麼異樣,後來發現有些事會選擇性的……忘掉!」

    𨪜𨪜說完以後,以一臉真誠無比的表情看著秦夜翔,接受他一臉狐疑的審視,「真的假的?你不會為了抹去跟睿親王的那一段,連這種借口都編的出來吧!」

    𨪜𨪜「去!」伊然忍不住甩手扔出去桌上的一隻勺子,「我就長得那麼不可信嗎?」

    𨪜𨪜秦夜翔閃身躲開「暗器」,笑盈盈的學著她回應道,「確實……不可信!」

    𨪜𨪜「切,人云亦云,沒創意!」伊然哼了一聲,「好啦,快點說正事了!」

    𨪜𨪜「有時候我還真是奇怪,你這樣不著邊際做事向來不按常理的女人,皇兄為什麼這麼放心把這些極為隱秘的事告訴你!」秦夜翔頗有些感慨的說道。

    𨪜𨪜覺得一隻手撐著下巴有些累了,索性兩隻手托腮,往中間擠了擠,卻是一臉認真的說,「因為我可信啊!」

    𨪜𨪜「切!」學她的樣子,秦夜翔表示不屑,「說皇兄跟你一樣睡傻了我還比較容易相信一些!」

    𨪜𨪜「好啦好啦,別廢話了!小心我告訴皇上你背後說他壞話,你這個八卦男!」伊然催促著他。

    𨪜𨪜「八卦男?什麼是八卦男?」第一次聽到這個新鮮的名詞,秦夜翔好奇的問道。

    𨪜𨪜伊然忍著笑,煞有介事的說,「嗯,八卦男嘛!你這個樣子的就是八卦男了!」

    𨪜𨪜哈哈,好爽,可以用現代的詞彙罵人,反正古人傻乎乎的聽不懂。

    𨪜𨪜秦夜翔也沒有懷疑,只是點了點頭,心裡隱隱覺得不是什麼好詞,「嗯,我如果是八卦男,那你一定也是八卦女了!」

    𨪜𨪜「呃……」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誰方纔還笑古人傻來著,一點都不傻,比狐狸還狡猾!伊然擺擺手道,「隨便了,隨便了,快點說正事!既然睿親王是太后的親子,為什麼……做皇帝的不是他?」,最後一句壓低了聲音,好在那兩個守門的宮婢很盡責,而拜屋子很大所賜,她們即便守在門口,也聽不到兩人在說什麼。

    𨪜𨪜「呃……這個問題由來已遠,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也沒必要解釋。你知道他是太后的親子就行了。」秦夜翔真是很懶,端起茶杯悠哉游哉的喝了一口,「所以這件事沒有那麼容易解決,你能留下一條小命,算是造化,也是皇兄疼寵,要不然,此刻我就只能給你倒杯酒撒在黃土上了!」

    𨪜𨪜「啊呸呸,你個烏鴉嘴!我死了你很開心是嗎?」翻了他一個白眼。

    𨪜𨪜秦夜翔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才不會,那樣我多無趣啊!」

    𨪜𨪜懶得和他鬥嘴,伊然想了想道,「那麼皇上打算如何?其實……他心中早有了主張,只是難以施行,是不是?」

    𨪜𨪜以眼神稱讚她的聰慧,秦夜翔接著她的話說道,「皇兄跟你提過大致的形勢,不過他沒有說過有睿親王這一層面,更何況,也是顧忌到你的感覺。似乎,你與你大姐的關係不錯?」

    𨪜𨪜「嗯。」伊然點頭應了,不管以前那個伊然如何,起碼她是很在乎伊琴的。

    𨪜𨪜「那麼,只希望這場風波,不會把你姐妹二人的情分也捲入進去。」他收了玩笑的面容,正經的說道,「只怕,這不再是一場簡單的後宮鬥爭。」

    𨪜𨪜伊然明白其中的重要性,有些擔憂的說,「可是,即便是朝堂,也是盤根錯節,我怕皇上……」

    𨪜𨪜「皇兄會應付得來的,更何況,你的父親大人這幾日為何奔忙?」秦夜翔提點她道,「他不會眼睜睜看著你這樣受欺負的。」

    𨪜𨪜難道說……伊然想了想,他說的不無道理。她倒了,對於整個伊家並沒有什麼好處,更何況,伊琳入宮也是需要有人照應的。而外戚的賀澤與父親的爭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絕不會在這種關鍵時刻輸在他的手上。

    𨪜𨪜「多謝王爺對伊然說了這些,只是……太后那邊恐怕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我吧?皇上總是需要給他們一個交代的。還有路美人的死,將軍那邊……」伊然還是有些擔憂,太后和賀蘭芷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既然設下這樣一個局,斷不可能輕易放過網中的魚。

    𨪜𨪜聽了她的話,秦夜翔勾起唇角,伸出一根食指在她眼前搖了搖,「皇兄不需要給什麼交代,他只需要……時間!」

    𨪜𨪜「時間?」伊然眉頭皺了一下,似乎有些了悟了。

    𨪜𨪜既然沒有明說,便代表不想讓她知道,也未見的是不信任她,或許,這便是秦旭飛保護她的一種方式吧。

    𨪜𨪜點了點頭,再沒有多問,伊然方才煩躁的心情已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沉重的心緒。為秦旭飛擔憂,也為自己擔憂,更為那莫測的將來而擔憂……

    𨪜𨪜誰也不知道這一場仗最後的結果到底是什麼,不到最後,誰都不敢輕言勝利。她終於有些明白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悲哀無奈了,自己此刻,便陷入這樣的困境之中。

    𨪜𨪜「伊然明白了,即便不能為皇上分憂,也不會給他添亂的,王爺請放心!」伊然正色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𨪜𨪜秦夜翔點點頭,見目的已達到,便順手抄起桌上的茶罐道,「這個本王拿走了,當作謝禮,不用客氣了!」



找點小樂子

    𨪜𨪜如此又過了兩日,伊然縱然能夠理解,卻也覺得這種日子很是難熬。而她身上的傷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寧致遠也沒有再來給她換藥,更是無趣得要抓狂。

    𨪜𨪜天氣越發的冷了,日子往嚴寒的冬天走去,伊然早上推開窗戶的時候,發現外面的樹上居然已經光禿禿的沒有半片葉子了,頓時有些掃興。

    𨪜𨪜她素來不是個傷春悲秋之人,但是看到這樣蕭條的景象,加上這些日子的風波和折騰,難免會胡思亂想。不知道秦旭飛忙的怎麼樣了,還有伊琴。

    𨪜𨪜自從前日秦夜翔提過一次以後,伊然就一直有些擔心伊琴,她那樣柔弱的性子,不知在睿親王府過得怎麼樣了。睿親王又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只怕最後的勢力爭奪,把她也會牽扯進去。

    𨪜𨪜男人真是一種好鬥的生物!一隻手無意的繞著垂直的長髮,頗有些感慨的想。

    𨪜𨪜有輕微的叩門聲,伊然回過神來道,「什麼事?」

    𨪜𨪜「伊婕妤,入冬了,為您備上一個火爐。」響起的聲音還是那個守門的婢女。

    𨪜𨪜她這樣一說,伊然才發覺屋子裡當真是清冷的很,越發顯得空蕩蕩的。

    𨪜𨪜環抱了下雙臂,她提高聲音道,「進來吧!」

    𨪜𨪜門推開了,那兩個宮婢領著兩個小太監進來,他們提著一個較大的黃銅木盆,進來以後將盆放在了較為靠近床褥的地方,裡面燃了些紅彤彤的木炭,但是不多。放下後,兩個小太監便退了出去,沒有停留。

    𨪜𨪜這時,其中一個宮婢走到她面前行禮道,「伊婕妤,因為天還不是太冷,所以並沒有放更多的炭,待落了雪,自然會加多的。」

    𨪜𨪜伊然點點頭,也並不介意,說到雪,倒是有些期待了。

    𨪜𨪜一手仍舊玩著散落的頭髮,蹲下身子湊近看那火盆,以火鉗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看著星星點點的火,一陣暖意撲面而來。

    𨪜𨪜「伊婕妤,奴婢給您盤發吧。」總是幫她梳妝的那個宮婢大概是見到她總在玩自己的頭髮,順長烏黑的頭髮筆直的傾瀉下來,散落在肩膀上,便主動說道。

    𨪜𨪜她這樣一說,伊然腦中靈光一閃,睨了一眼自己手指上纏繞的頭髮,忽而想起《方世玉》裡的一個經典片段,自己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道,「不用了,去給我接一盆冷水來。記住,要冷水!」

    𨪜𨪜「要洗臉嗎?」兩個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大著膽子開口問道。

    𨪜𨪜「不用問了,快點去吧!」伊然覺得,告訴她們也未必能懂,沒準還會大驚小怪,所以只是擺手讓她們去辦。

    𨪜𨪜兩人也不好再多問,只得施了施禮,退了下去。

    𨪜𨪜沒多久,很快便將伊然所要的東西拿了過來。按照伊然的要求用了較大的黃銅盆裝著,然後將水放在桌子上,滿臉狐疑的退了出去,順便關上門。

    𨪜𨪜搓了搓手,伊然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畢竟只是看過電視上,理論上也應該是可行的,但是真要實踐起來,還是那麼簡單的工具,也是第一次,萬一不成功,會不會被人當成妖怪來看?

    𨪜𨪜哎,不管了,反正成天悶在這屋子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即便不好看,也不用見什麼人,連秦旭飛都是好幾日沒有來過了。

    𨪜𨪜這樣想著,她將火爐裡的鐵鉗子往炭堆裡放了放,看著它燒得發熱,略略有些微紅,連忙拿出來往準備好的冷水裡一扔——「呲」一聲,清脆的一聲響聲。

    𨪜𨪜伊然連忙往後跳了一步,看著那盆中的水咕嘟著小泡,歪頭想了想,過去試探著摸了下火鉗的手柄,已經不熱了。哦,失敗!

    𨪜𨪜想了想,將木梳和幾根髮簪拿了過來,想將頭髮分成幾股,然後將鐵鉗放在炭爐裡重新燒熱,接著放到冷水裡浸一下,迅速拿出來將頭髮捲起。

    𨪜𨪜哦也也,哦啦啦,自己一個人也能做頭髮。大冬天的,盤什麼發啊,將頭髮散下來多暖和,再看她這工具,這程序,完全的純天然無污染麼!只是注意不要燒焦了,像電視上那樣弄個一腦袋火就笑話大了。

    𨪜𨪜這事兒看起來簡單,做起來也蠻耗時間的,不一會兒她的手就酸了,也不好叫別人進來幫忙,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𨪜𨪜差不多捲了一大半,也到了用午膳的時候,因為事前吩咐交代過,也沒有人敢進來打擾她,兩個宮婢在門口只聽到一會兒吱吱啦啦的聲音,卻不知道這個主子在裡面忙活什麼,卻又不敢進去問,一臉的迷惑不解。

    𨪜𨪜秦旭飛走到龍澤宮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守門的兩個宮婢在竊竊私語,頓時有些不悅的大步走過去道,「哪裡學來的規矩,主子門****頭接耳,都不用服侍了嗎?」

    𨪜𨪜「皇上,皇上饒命!」一抬頭見到是皇上,頓時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生怕一個不慎腦袋搬家。

    𨪜𨪜屋內忙活的正歡的伊然聽到外面的動靜,下意識的一回頭,「哎喲!」,接著是光噹一聲,鐵器落地的聲音。

    𨪜𨪜秦旭飛心中一驚,「啪」的推門跨了進去,「愛妃……」

    𨪜𨪜「啊,別進來!」還沒弄好,伊然慌忙大叫,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

    𨪜𨪜她這一叫,讓秦旭飛更加心慌了,還來不及開口,先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呆呆的看著前方,說不出一句話來。

    𨪜𨪜兩個宮婢緊跟著皇上往屋裡跑,也驚訝的張大嘴巴半天發不出一個聲音。

    𨪜𨪜伊然一手捂著滿腦袋卷卷的「雞窩」,一手正去撿地上掉落的火鉗,半彎著身子轉頭看向一臉驚愕的秦旭飛,滿臉尷尬。

    𨪜𨪜「愛妃,你這是……」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秦旭飛努力嚥了口口水問道。



旭飛的無奈

    𨪜𨪜面對現在的情形,伊然有些挫敗的用兩隻手摀住自己的腦袋,「啊,說了不要進來!」

    𨪜𨪜「都出去!」秦旭飛忍著滿腔的笑意,揮了揮手。

    𨪜𨪜雖然詫異、迷惑,兩個宮婢還是很順從的退了出去,然後帶上門。

    𨪜𨪜「愛妃……」秦旭飛往前走了兩步,順手從地上拾起那個鐵鉗,在她面前晃了晃,唇角含著笑意說道,「愛妃可否告訴朕,你這是在做什麼?」

    𨪜𨪜「我在燙髮啊!」伊然撅著嘴,哎,還沒整理,一定很難看。

    𨪜𨪜「燙髮?是做什麼?」挑了挑眉,看著她那一腦袋的亂髮,伸出一指指了指,「就是……這個嗎?」

    𨪜𨪜反正看都看了,伊然有些挫敗的站起來,走到梳妝鏡前坐下用木梳開始整理,「什麼叫『這個』,不好看嗎?」

    𨪜𨪜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哎,好傻!可惜沒有嗜喱水可以打理,弄點水好了!起身又用木梳去沾水,走回來將不太順服的重新梳一下,嗯,看上去感覺好多了。

    𨪜𨪜「這是……」秦旭飛看著她忙忙碌碌的,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驚人之舉,總是能給他——驚喜!也算是驚喜吧?!

    𨪜𨪜前面的劉海稍微打理了一下,然後將兩旁的卷髮攏了攏,左右看了看,簡單而飄逸,還不錯嘛!

    𨪜𨪜見到新髮型還算成功,心情總算好了一些,總算將臉正對著秦旭飛了,一臉喜悅的獻寶道,「怎麼樣?漂亮吧?」

    𨪜𨪜看到她的正面,頭髮微微的捲曲著隨意散落在肩上,原本薄薄的一層劉海讓她斜梳到一側,看上去有點……

    𨪜𨪜秦旭飛很仔細很認真的打量了一番,然後下了結論,「愛妃啊,漂亮是漂亮,不過怎麼看著都有些……」

    𨪜𨪜「什麼?」挑了挑眉,伊然還沉浸在新髮型的喜悅之中,毫不在意的問道。

    𨪜𨪜「怪異!」憋了憋,他還是把那兩個字給吐了出來。

    𨪜𨪜當真是不吐不快啊,怎麼看怎麼彆扭,雖然襯托的整個人很靈動,但是還是覺得很奇怪。說不上來哪裡,也好像哪裡都奇怪。

    𨪜𨪜伊然瞪了瞪眼,輕哼一聲,「土包子!沒有欣賞品味!」

    𨪜𨪜然後不理他,轉過頭對著梳妝鏡繼續顧影自憐。

    𨪜𨪜秦旭飛也不介意她的態度,這麼些天沒有見她,心裡竟然想念得發緊,走到她身後,輕輕攬住她,蹭在她的耳邊道,「好多天沒見,你難道都不想好好的看看朕嗎?」

    𨪜𨪜聽他這樣說,伊然在他懷裡轉身,上上下下看了看,然後道,「看完了,沒胖,放心吧!」,接著又轉過身去,尋覓梳妝盒裡有什麼首飾可以搭配。

    𨪜𨪜見她這個反應,秦旭飛差點沒吐血,「你難道一點都不想朕嗎?」,說著,一把將她的鏡子狠狠扣上,強制轉過她的身子面對自己。

    𨪜𨪜「想你個大頭鬼!」伊然兩隻手捧住他的臉頰,湊近他,也惡狠狠的說,「我受冤枉的時候你在哪兒?我被夾手指頭的時候你在哪兒?我養傷這些日子你又在哪兒?你說,我的男人不能保護我,憑什麼讓我心心唸唸的惦記著他!」

    𨪜𨪜一番話說下來,秦旭飛倒沒有勃然大怒,反而是面有訕訕,「朕,確實有負於你!」

    𨪜𨪜長歎了一口氣,拉下她的手,一臉愧疚的說道,「這些天,不是朕不想來看你,而是實在事務繁多,而且,朕也不是想軟禁你,外面的局勢你不是不明瞭。難道你以為,這些天太后就沒有想過來尋你麼?」

    𨪜𨪜「太后她……」伊然愣了愣,她方才只是圖一時嘴巴痛快,她當然明白他的難處,又怎忍諸多苛責。

    𨪜𨪜拉她站起身,然後走到床畔坐下來,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太后的事確實有些棘手,朕沒有想到,她們會這麼快出手,也沒想到,一出手會那麼狠!」。

    𨪜𨪜說到這裡,他的眼神有些陰涼涼的,伊然看得心中一陣發寒,「難道,皇上一開始就知道賢妃……」

    𨪜𨪜「你想說,賢妃的身孕……」手指了指她的小腹,接著說,「是假?」

    𨪜𨪜伊然猛地張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就連自己也是前幾日才大致揣測出這個消息在寧致遠那裡得到確認,他卻……想到寧致遠,她一下子就想通了。

    𨪜𨪜是了,寧致遠!他既然知道,為什麼身為皇帝的秦旭飛會不知道。想來,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了。只是,既然早已知曉,卻又為什麼一直沒有揭穿?

    𨪜𨪜「朕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厲害,這件事,也是在『落胎』以後,才發現的。」彷彿洞悉了她在想什麼,秦旭飛抱緊她繼續說道,「朕對於此事是很懷疑的,也說過自己要親自去審查,然而太后和賢妃對於此事的緊張程度有點出乎了朕的預料,所以朕想,這其中必定有隱情。」

    𨪜𨪜「可是路鶯菲……」伊然對路鶯菲的死仍然有些耿耿於懷,無論如何,那樣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因為權勢鬥爭而犧牲掉,並不是她所樂見的。

    𨪜𨪜「路美人的事,朕也沒有想到。」他頓了頓,露出一絲苦笑,「恐怕,你也沒有想到,真正下手的人,正是路美人身邊的那個貼身婢女。」

    𨪜𨪜「是她?」伊然瞪大眼睛,想起那晚那個尖叫連連的女子,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會是個殺人兇手。

    𨪜𨪜「有很多事,是表面上看不出來的。這一次,他們準備的太充分了,讓朕有些措手不及。原本賀澤,路戰,還有……」看了她一眼,接著道,「你父親。都是朝中的重臣,也是互相牽制的。沒想到,賀澤居然這麼著急要剷除異己,又或者,想要江山易主!」

    𨪜𨪜伊然聽得心頭一陣發緊,「皇上說的易主,是……」,她想說是不是秦慕楓,終覺得不妥,沒有說出口。

    𨪜𨪜所幸秦旭飛也並沒有多問,只是點點頭,「這麼些年,他們從來沒有放棄過讓自己的親子來掌政權。無論朕對他們有多麼厚待,有多麼容忍,他們也不曾放棄過這樣的想法。」

    𨪜𨪜一手撫摸著她的秀髮,幽幽的說道,語意中,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淒涼。



和旭飛談判

    𨪜𨪜雖然他們兄弟倆都沒有明說,但是伊然隱隱能夠猜到是怎樣的一個故事。

    𨪜𨪜皇帝非太后所出,雖然尊她如母,卻依然有種岌岌可危的不安全感,除了用侄女來拴住這株保住榮華富貴的稻草,最好的結果當然是讓自己的親子登基為王。

    𨪜𨪜伊然沒想到,簡簡單單的後宮,居然會牽扯到這許多亂七八糟的事,一時也有些心煩。

    𨪜𨪜看著他落寞的眼神,忍不住心頭一痛,伸手去撫他的臉頰,柔聲道,「世事總沒有那麼完美,即便太后心思叵測,好在還有成親王與您兄弟一條心,皇上也無需太傷懷,妾曾聽聞真龍天子。所謂真龍,哪裡有那麼多的,既然先皇在位時,睿親王都沒能坐上寶座,如今,政局穩定,百姓安居樂業,若真的存有犯上作亂的心思,怕也不是那麼容易。」

    𨪜𨪜秦旭飛握住她的一隻手,微微一笑,「朕原本還擔心你會……現在看來,確實是將之前的事忘了不少。」

    𨪜𨪜伊然愣了愣,轉而明白過來,他是在說自己和睿親王之前的情分,於是撅起嘴巴,不高興的說,「皇上是在質疑臣妾對你的忠心嗎?」

    𨪜𨪜「忠心嘛,應該是有那麼一點的。至於愛心嘛,可就不好說了……」秦旭飛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

    𨪜𨪜「皇上就對自己這麼沒自信?」翻了個白眼,她涼涼道。

    𨪜𨪜「對於女人而言,遇到你之前,朕是無比的自信啊!遇到你之後……」他頓了頓,故意賣了個關子。

    𨪜𨪜等了會兒,見他就是不說,伊然終於忍不住催促道,「遇到我之後又怎樣?」

    𨪜𨪜「遇到你之後,朕突然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魅力來了!」他一手摸著下巴,似乎在認真的思量,「朕的那點小自信,全都讓你打擊光了!」

    𨪜𨪜「哈哈哈……」伊然忍不住大笑起來,還頗有些得意,「這麼說,臣妾的罪過當真是大了!」

    𨪜𨪜秦旭飛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那確實!給朕點補償吧,安慰一下朕受傷的脆弱心靈。」

    𨪜𨪜「不要!」別過頭去,躲開他湊過來的唇。

    𨪜𨪜「哎,又打擊了朕一次!」他搖搖頭,一副受挫的模樣。

    𨪜𨪜「說正事,說正事!」晃著他的手臂,才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我比較想知道,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去。悶死了快!」

    𨪜𨪜受了冷落,秦旭飛抬眼看向屋樑,完全一副沒聽見的模樣。真是個記仇的傢伙,伊然在心中暗道。

    𨪜𨪜「啪!」傾身在他臉頰印了一個響亮的吻,然後對上他錯愕的眼神,笑盈盈的說道,「皇上如此英俊不凡,卓越超群,怎麼會沒有吸引力呢!臣妾對皇上的仰慕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

    𨪜𨪜本想說黃河的,突然反應過來,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黃河,還是打住吧。

    𨪜𨪜「又如什麼?」顯然,秦旭飛聽得津津有味,完全不肯讓她矇混過關。

    𨪜𨪜「呃……」伊然想了想,眼珠子一轉道,「又如大水氾濫一發不可收拾!」,做人之靈活就是要學會活學活用。文字是死的,人是活的,隨便一轉換代詞,多麼通俗易懂啊!

    𨪜𨪜某人完全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秦旭飛則很認真的琢磨了一下她的話,然後點頭道,「原來朕在你心目中是這麼偉岸。」

    𨪜𨪜「是的,是的!」伊然連連點頭,只想讓他鬆口,自己在這龍澤宮都快悶死了。龍澤,龍澤,她看是沼澤還差不多,陷進去就拔不出來。

    𨪜𨪜「嗯。」重重的點頭,他深深的盯著她,那眼神讓她有些發毛,「可是方纔,朕好像還聽誰說朕是什麼混蛋男人來著。」

    𨪜𨪜伊然張大了嘴巴,沒想到繞了一圈居然又繞回原點上去了,媽呀!這男人怎麼這麼小心眼啊,隨口說的一句,他居然記到現在,而且還能把她繞進去。小氣的男人真是——不可愛!

    𨪜𨪜不過,識時務者為俊傑,好女不吃眼前虧。為了她的自由,她的新鮮空氣,再不可愛也還是要努力讓他可愛的。

    𨪜𨪜「您一定是聽錯了,你看,天氣這麼冷,沒準是凍得耳朵發木了,得了重聽什麼的。改天讓太醫給好好看看,簡直太不像話了,皇上的龍體怎麼能這麼馬虎呢!」煞有介事說得憤憤然,那廂,秦旭飛已經忍不住嘴角強烈抽動的笑意,哈哈大笑了起來。

    𨪜𨪜一指戳上她的額頭,「你這個鬼靈精,讓朕拿你怎麼辦才好!」

    𨪜𨪜「涼拌,熱拌,醋溜拌都沒問題,我就想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透透氣,我都快悶成葫蘆了。」她毫不憐惜的用手蹂躪著自己漂亮的臉蛋,擠成了一團。

    𨪜𨪜秦旭飛笑了笑,「你就那麼想出去啊?在這裡不好嗎?」

    𨪜𨪜「不好!不好!不好!」她一連說了三個不好,然後突然跳下他的腿,站在地上雙手插腰,指著偌大的房間道,「你看,這裡那麼空蕩蕩的,每天只有我一個人。吃了睡,睡了吃,連身上的肥肉都多了七八斤,再這樣下去,今年御膳房就可以不用備年貨了!」

    𨪜𨪜「咦,為什麼?」秦旭飛有些奇怪,她不能出去和御膳房備年貨有什麼關係。

    𨪜𨪜「可以把我洗洗,直接下鍋給你做年夜飯了啊!」她哼道。

    𨪜𨪜他先是一愣,接著大笑,笑到眼角都沁出淚來,才道,「如此看來,確實是朕『委屈』你了。不過,吃吃睡睡,不一直是你所夢想的嗎?」

    𨪜𨪜咦,他怎麼知道的?自己的心思被人戳破,一下子便紅了臉,伊然結結巴巴的說,「那,那也不是像現在這樣啊……跟關在豬圈裡的豬,有什麼區別。」

    𨪜𨪜這話又惹得秦旭飛一陣低笑,在伊然羞惱的目光下忍住了笑意,正色道,「既然你如此想要透透氣,朕許你,從明日開始,可以自由出入。」

    𨪜𨪜「明天?」伊然困惑的看著他,為什麼是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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