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文】《特工傻後》作者:蘋果兒【全書完】

【簡介】
現代特工所具備的主要素質:
一、觀察能力強。
二、應變能力強。
三、隱蔽能力強。
四、移動能力強。
五、動手能力強。
六、社交能力強。
當現代特工的六強素質被運用到沒有高科技的支持,
沒有精良武器做後盾的古代時。
當一個優秀的現代女特工,意外穿越到一個古代傻後的身上時。
會產生怎樣的化學反應呢?
想知道現代女特工如何演繹一個受眾人唾棄的傻後的人生嗎?
想看到傻後如何戲耍被譽為天之嬌子,真龍化身的冷傲君王嗎?
想瞭解傻後如何顛覆後宮的陰謀與黑暗嗎?
想欣賞傻後如何奪回尊重與愛戴嗎?
想YY傻後如何與眾多美男周旋嗎?
想聽聽傻後如何玩轉江湖嗎?                                       
如果有興趣,請打開此文吧!
本文將帶您進入一個輕鬆詼諧的空間,瞭解一個讓人神往的異世界。

果兒實在不擅寫簡介,本文屬於穿越言情,
雖然設及眾多陰謀與黑暗,權術與紛爭。
但詼諧的描寫與輕鬆的立意決定了此文非虐文。
故,果兒在此提醒喜虐的讀者朋友們慎入!
評論(168)



第六十八章 未解咒秘
    充滿了魚腥氣味的小院低矮的泥瓦房裡,夜風穿透薄薄的窗紙,將微弱的燭火吹得若隱若現,左右飄忽。
    冷潔將被她催眠的小石玉抱上木床,拉過被子為他蓋上。嘴裡輕輕嘀咕:
    「好好睡吧,一覺醒來你就什麼都忘了。」
    「哈!」一說到睡覺,冷潔就不自覺得張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白天出去打聽消息,又教那些特意從別的地方跑來學技術的漁民淹魚。晚上從吃完飯就給小石玉用催眠術。她也覺得好累,好想睡覺。
    可是她現在卻不能睡。因為有更傷腦筋的事情等著她去考慮。
    自從知道小石玉是英王后,冷潔就特別注意,盡量在他面前表現得粗俗野蠻。不想他將她與那些貴族大家的千金小姐聯想起來。更不能將她與皇宮聯想到一起來。她無意幫他見皇帝,因為她不想暴露苦心隱藏的身份,更不想再牽扯上朝廷之事。她可是剛剛脫離苦海,沒理由為了一個在路上撿來的小破孩兒,就又回去自投羅網吧!
    她也無意探石玉的隱私,儘管她知道石玉說的那些話不可盡信,但是她相信他不說實話自有他的道理。畢竟他的智商不是六歲的小孩子,她不能要求一個成年人對陌路相逢的她做到百分之百誠實。只要他的謊言不會影響到她就好了。
    這半個月來,她不光是和平民百姓打成一片,學到了好多景和的民風民俗。還常常去武林人士出入的茶館食肆打聽有關於青衣教的事。她知道青衣教是黑道老大,也瞭解了為什麼人們會談青衣教就色變。
    像他們這樣大肆掠殺武林人士和朝廷命宮的組織,決不會單單是為了顯示他的黑幫地位,劫財掠貨這麼簡單吧?她想皇帝有龍門做耳目,這些事軒轅應該早就知道情況了。官府至今沒有出兵圍剿青衣教,軒轅肯定有他的考慮,當她得知武林白道發出江湖貼,召開討青大會時,似乎明白了軒轅坐山觀虎鬥的用意了。
    可是,石玉對武林大會在建州舉行的擔憂表情。讓冷潔意識到事情似乎不光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他見明的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那麼就只好給他上手段,用催眠術來瞭解真相了。
    可是,這真相不聽不打緊,聽了她就要面臨是否再次陷入政治泥潭沼澤的選擇。
    原來,石家就是軒轅要找的暗部首領之一。石家除了要管理他們堂面上的封地建州的一切事務外,還負責為皇帝暗中監控著建州以北所有州府的官員,武林,農,商等事物。他們就像皇帝的千里眼和順風耳,時時刻刻盯住建州以北的每一寸土地上發生的每一件大小事。這也是為什麼景和建國一百多年來,從未有過內亂的原因之一。
    只是,從三年前新皇即位以來,他們就聯繫不上皇帝了。而做為暗部首領之一的石家,因為有太祖皇帝的禁咒和聖旨的雙重震懾,他們不敢背離皇族,也不敢未召進京。他們一直在等新皇的指示精神。
    只是,他們不知道,新皇根本就沒有與他們接頭的暗號,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誰才是他的暗子。
    從石玉的話分析來看,那些被青衣教所滅的世家,官員很有可能都是暗部之人。而青衣教似乎在找暗部的聯繫方法和人員名單。石玉是擔心青衣教本身就是想要操控暗部的力量,而武林大會如果在建州舉行,那麼青衣教勢必傾巢而動集中到建州去。可是,他現在人不在建州,又變成了小孩子,根本就無法保障建州以北暗部的安全問題。如果此時青衣教一舉拿下建州,那麼景和就等於失去了一半的江山。
    冷潔卻在想,不知道這青衣教跟暗部有沒有關聯呢?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皇帝都不知道的暗部情況的呢?又為什麼不直接去找皇帝呢?而她又該如何抉擇呢?是去找軒轅告訴他這些情況?還是將小石玉悄悄給他送宮裡去?或者她裝著什麼都不知道,丟開這個小麻煩,自己一個人去逍遙自在?
    不,她不想也不能再回宮去,因為現在又多了個小石玉知道她的女兒身。可是她也無法裝做不知道,她現在已經身處這個世間,她又怎麼能夠做到完全置身世外呢?所謂覆巢之下無完卵?
    她坐在桌前,定定的看著隨風搖擺的燭光,思索著這些令她糾結煩惱的事情……
    寂靜的夜中,「砰」的一個聲音,將冷潔的思緒牽了回來。她回頭一看,原來是床上熟睡的小石玉翻了過身,將身上的被子一腳踢開了。
    「唉!真是個孩子,還這樣踢被子。」冷潔起身低歎,走過去,拉過被子為他重新蓋上。突然,她拉著被子的手停住了。目光落在了小石玉因內衣捲起而露出的背上。光滑如玉的背心中間,赫然印著一個非常特別的圖案。那圖像似人非人,似花非花。感覺特抽像。好像你腦子裡面想它是什麼,它就會變成什麼樣子似的。冷潔越看越覺得她以前似乎在別的地方見過此圖?可是,一時神經短路,她硬是想不起來了。
    算了,等小石玉明天起來再問他那是什麼東西好了。冷潔將被子給石玉蓋好,又回到桌前坐下。腦子裡面突然靈光一閃,她立刻起身去取包袱過來。隨即在裡面翻出那本在密室裡面收出來的書和那張地圖。急切的翻開那本她當初以為是武功秘籍的書。
    果然,裡面全是與石玉背上的圖案相似的抽像圖畫。她當初一看到就以為它是一本武功秘籍,所以,她晃眼一看就成了武功招式。後來,她細看時,又覺得什麼都不像了。她還以為是什麼密碼呢?現在看來,這本東西極有可能是軒轅他皇帝老子留給他的暗部指令。與其說是暗令,不如直接說是可以牽制暗部人員忠心效命的咒術。這也難怪,暗部的力量如此強大,皇帝要是不想辦法牽制他們,他們怕是早就推翻了軒轅氏族,自己當皇帝了吧。只是不知道,目前有多少暗部的人有著石玉一般的遭遇,被禁咒變小,又或者是變成別的模樣?
    冷潔的腦子裡面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這是皇帝老子留給他完全不明白用法的兒子的遺物。那麼這裡面就應該有能讓人看得懂的解咒之法才是吧!不然,他留下來又有什麼用呢?想到這裡,冷潔一陣激動,只要她幫石玉將咒術解除了,那他就可以回去處理青衣教的事情了。而她也不必煩惱要不要帶他去見皇帝的事了,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啊!
    冷潔起身找來一張床單將窗戶封好。然後取出一顆夜明珠。頓時,陰暗的小房間裡面亮如白晝。她拿著書坐到床邊,掀開被子,露出石玉背上的圖案。一頁一頁的比對,在翻到第四頁時,就找到了與他一摸一樣的圖案。冷潔重新給石玉蓋上被子。將書拿回桌前認真研究。就像當初翻譯密碼一樣,開始用各種方式來試著解開這禁咒之秘。可是,直到窗外傳來了陣陣雞鳴聲,她仍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唉,又是一個無眠之夜,冷潔一邊感歎,一邊將夜明珠和書收了起來。為了不讓小石玉起疑,她也脫衣上床睡了下來。
    當雞鳴第三遍時,小石玉睜開了朦朧的睡眼。發現自己正睡在床上的石玉有一瞬間的愕然。他怎麼會在床上?他記得自己正在吃晚飯,然後讓她幫忙想辦法去見皇上來著。他撐起小小的身子,抬頭看了看窗外的晨光,現在是早上了。又掉頭看了看正在床的另一頭呼呼大睡的冷潔。他晃了晃頭,難道是他記錯了?
    石玉爬到冷潔身邊,輕輕拉起被子將她放在外面的手蓋好。然後才跳下床自己穿衣,洗臉,用冷潔為他做的小牙刷沾鹽刷牙。剛開始他很反感這叫做牙刷的東西。因為它是用豬鬃紮成的,他一想到要將豬毛放入嘴裡,心裡就覺得噁心。
    他以前從來都是用柳條潔牙,可是冷潔卻說柳條只適合於飯後潔牙,而不適合早晚清潔保護牙齒。還說了一大通他從沒聽過的護牙道理。那架勢如果他不照她的意思,用她優做的牙刷刷牙。那麼她就要一直嘮叨下去。為了耳朵清靜,他忍著噁心刷了第一次。結果他發現照她說的刷了牙,口腔真的很清爽。連整個人都能立刻從早晨的睡意朦朧中清醒過來。現在他決定等他的咒解了,回到建州後,就將這豬鬃牙刷給推擴開來,讓所有人都用上它。
    見石玉已經把自己打理好了,冷潔也翻身起床。梳洗一番,就去廚房準備早餐。兩個人的早餐很好辦。她升火煮了一鍋雞蛋湯,將頭天晚上剩下的冷飯往裡面一泡,就算大功告成了。
    吃慣山珍海味的石玉,剛開始看到這樣的早餐就覺得肯定難以下嚥。他寧願早上餓著,也不要吃剩飯。可是冷潔說早上吃不完的,中午還接著吃同樣的東西。直到吃完了才會做新的。為了早點吃到新鮮飯菜,他只好勉強,試著吃這雞蛋湯泡的早餐。可是,沒想到飯一入口,非但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難吃,反而讓他覺得這簡直就是人間美味!他一口氣囫圇地就吃了兩碗。
    冷潔見他喜歡這個味道。為了方便,她每天晚上做飯時,就特意多放一點米。這樣第二天的早餐做起來就方便了。就這樣,他們吃了半個月的雞蛋湯泡飯早餐。
    小石玉對著正在收碗筷的冷潔說道:「我今天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收干魚吧。」
    這些日子都是冷潔在外面跑,小石玉在家等著漁民將干魚送來。現在他們的那間堂屋都堆滿了干魚。所以,他們吃飯睡覺全都擠到了唯一的一間臥室。
    冷潔漫不經心的問道:「你想到進宮的辦法了?」
    石玉想到她說送他去當太監進宮的辦法,就沒好氣的回道:「不用你管。」
    冷潔笑著聳了聳肩無所謂的道:
    「不管就不管咯!只是,你別被青衣教的人抓去了,要我去領你就好了。怎麼說,我現在是你的兄長,是你的監護人。是要對你的安全及成長負責任的。」
    她這明明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故意氣他嘛!想他堂堂英王爺,淪落到要死皮賴臉的依附於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的庇護。心裡本來就覺得憋屈又窩囊。再一聽她講是他的什麼監護人之類的心裡就更來氣了。可是,他只能無奈的接受這個事實。就像他必須正視自己變小的事實一樣。他最多也只能用那雙仍然可以放出犀利目光的眸子,瞪上她兩眼,然後一聲不吭地往外走去。
    見石玉晃著小小的身子說走就走了。冷潔忙將手裡面剩下的事做完,擦了擦手,將門一鎖就跟了出去。
    見使玉小小的身子走走、又跑跑、急匆匆的出了漁村。現在是清晨街上行人不多。如果跟得太近,會被他發現,如果跟的太遠,冷潔又不放心。最主要是看不清他到底出來做什麼?憑著冷潔的直覺,他出來一定是與暗部有關。她想瞭解更多有關暗部的事情,以便盡快解開那本跟天書似的咒術。冷潔用輕功,從屋頂上跟著他。與他始終保持著如果有突發狀況她能第一時間救下他的距離。
    石玉在一個剛開門的玉器店門口停了下來,只見他四下望了望,似在確認沒有人跟蹤才進了店舖。冷潔立刻追了上去,躍到玉器店舖的房頂上,揭開了一片瓦,觀察著裡面的舉動。
    只見石玉拿著一件玉雕小白馬在看。眼中不時流露出喜歡又貪婪的目光。那樣子像極了看到好玩具的小朋友。難道他不是來找暗部的?
    這時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文士打扮的男人走了過來。帶著溫和的笑臉對小石玉說:
    「小公子喜歡這匹小白馬嗎?回家讓你的大人來給你買吧!」
    這個掌櫃的人不錯,冷潔想。
    只見小石玉露出天真無邪的表情,用清脆的童音回道:
    「可是我與大人走散了。不知道老闆能不能幫我找到大人呢?」說完,見小石玉小手在那匹馬上畫了幾下,然後將馬交到掌櫃的手裡。
    冷潔怔了一下,讓他幫忙找大人?大人是指皇帝?他們這算是地下接頭嗎?
    那老闆同樣怔了片刻後才接過那匹白馬,然後用銳利的目光審視了小石玉半天,才莫測高深的答道:
    「怕是要讓小公子失望了,我們家的大人也走散了,很久都沒音信了。」
    原來這裡真是暗部的中間點啊!只是沒看清剛才石玉畫的是什麼,不然她就可以借用一下,說不定能瞭解更多暗部的事情。
    小石玉聽了那老闆的話,突然變得非常頹廢,紅潤潤的小臉蛋變得蒼白無神,像星星一樣閃亮的大眼睛頓時暗淡無光。上牙緊緊地咬住下嘴唇,小腦袋如洩了氣的皮球似的耷拉在肩上,雙手無力的下垂,那樣子很是可憐。任誰看了都會以為他是一個與家人走散,或者說是被家人丟掉的棄兒。任誰都會對這樣一個孩子心生憐憫之情。
    如果不是知道了他的事情,冷潔一定也會這麼認為。可能連他自己也會以為他是被大家長皇上給拋棄了的棄兒。可是她卻知道他並不是真的棄兒。因為那個大家長同樣著急地找了他們三年之久了。
    小石玉一聲不吭地從玉器店裡走了出來,整個人飄飄忽忽地好像將魂魄落在了那店裡了似的。街上行人慢慢多了起來,石玉個子又小,他一走入人群中,很快就被人群給淹沒了。冷潔現在想跳下去將他帶走也不行了,她這樣突然從天而降,不引起轟動才怪呢!下面那麼多人誰知道裡面有沒青衣教的呢?冷潔只好繞到房子的後面,從無人之處跳下了房頂。
    可是當她衝到大街上時,哪裡還有小石玉的小影子啊!冷潔一路找回漁村,仍然沒有見到他的影子。院子裡面已經等了好多送干魚的村民,冷潔忙問他們有沒有見過他弟弟小石頭?
    他們一致搖頭說今天一早就沒見過小石頭。
    那小子失魂落魄的樣子,不會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吧?冷潔打開門,讓那些村民將魚放進去就行了。然後她自己一溜煙的出去找弟弟了。
    村民們聽說小石頭走丟了,全部自發的幫著去找。
    冷潔沿著剛才走過的那些街道,又走了回去,走到第二個十字路口時,她發現小石玉在街對面,慢慢悠悠的恍著。她急忙追過去。
    就在這時,一輛跑得飛快的馬車向著小石玉迎面呼嘯而來。而小石玉仍然絲毫未覺的垂頭看著腳尖在行走。
    「石玉小心!」冷潔捂嘴驚呼。想要飛過去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四匹快馬從石玉站立的地方一掠而過。「啊!」接著傳來路人的尖叫聲。
    天啊!他不會被馬踏死了吧?冷潔不敢往那邊看。可是腳下卻沒有停,轉瞬落到了石玉站立的地方。睜眼首先往地上看,卻沒有預料中的血肉模糊。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點,她拍了拍「砰砰」狂跳的心臟。開始用她那雙犀利的鷹眼,搜索小不點的身影。
    「你是在找他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冷潔怔了一下,抬頭見小石玉正安然無恙的在那一個男人的懷裡。那男人正是那個在客棧中有過兩面之緣的刀疤大俠。
    「怎麼?不認得在下了?在下一直以為自己這張臉有讓人過目不忘的魅力呢?看來是我太自信了!」大俠見冷潔愕然的看著自己不語,出聲揶揄道。
    「呃!你不用自揄,你的確有讓人過目不忘的魅力!」冷潔笑著接道:
    「謝謝你及時將這小鬼救出馬蹄之下!我剛才還以為會在地上看到一團血肉模糊的噁心東西呢?」
    「哈哈,我現在嚴重懷疑他是不是你的弟弟?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小弟弟的?」刀疤大俠大笑道。
    冷潔則十分認真地否認道:「你說對了,他不是我弟弟,我怎麼可能有這麼蠢的弟弟。走路會走錯,車來了也不知道讓。被人救了也不知道說聲謝謝,還緊要人家抱著。唉!你說誰家要是攤上這麼個倒霉孩子。那可真是倒大霉了!」
    冷潔一番不認這個弟弟的話,說得大俠反而確信他們就是姐弟倆。而且還是感情很好,很好的親身姐弟。
    而大俠懷裡面一直處於懵懂狀態下的小石玉,在聽到冷潔的聲音後才清醒過來。可他根本就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個刀疤男的懷裡面。直到聽了冷潔說完一大篇有他這個弟弟是如何恥辱之事。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剛才走錯路了,並且差點被馬車撞了,是這個刀疤男救了自己。他整理了一下情緒,裝做一個六歲小孩子的樣子開口道:
    「謝謝哥哥的救命之恩!你可以放我下來了。」
    在刀疤男看來,這個小孩子可愛極了。他俯身將小孩放地上,笑著叮囑道:
    「不用客氣!下次走路可要小心一點。你個子還小,馬車上的人可看不見你。這樣很危險的。」
    冷潔對著石玉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用眼神對他說:這下你不得不服氣吧?不讓我教訓你,總有人教訓你!
    小石玉用眼睛溜了冷潔一眼,再對著他的救命恩人,咬牙點頭應道:
    「嗯,我會的。」
    冷潔偷笑。
    「在下端木星晨,不知有沒有幸與二位認識呢?」刀疤男突然咬文嚼字地自我介紹道。
    冷潔見小石玉聽了刀疤男的自我介紹眼神中明顯愣了一下。看來這也是個人物,冷潔不敢大意。小心應付道:
    「能認識端木大俠是我們兄弟二人的福氣!我姓冷,名潔。這是我小弟。小名小石頭。今日真是多虧大俠救了家弟,為表謝意,不如由我做東,請大俠去群英樓吃個便飯。不知大俠可願賞臉?」
    小石玉用眼睛瞄著冷潔,想不到她也能說出這麼順溜的江湖話來。看來她真是有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啊!
    端木星晨則爽朗笑道:「好,就去群英樓,至於誰做東到無所謂。只要吃得開心就好。你們也別一口一個大俠的叫我了,我虛長你們幾歲,就充個大。當你們一聲大哥怎麼樣?」
    大哥?他到不客氣。冷潔惡寒。不過仍是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石玉就更加不屑了,他明明比端木大,憑什麼要叫他大哥?



第六十九章 再劫難逃
    東城住的大多是武林世家之類的大家,繁華。南城是小市民區,熱鬧。而群英樓就建在東城與南城之間。所以,這裡同時兼備了繁華與熱鬧這兩個特點。
    群英樓,人如其名,是個專門招待武林英雄的酒樓。來此吃飯飲酒的人,皆自認為是江湖英雄。故名群英樓。
    雖說群英樓接待的都是江湖人士,可是江湖人同樣也分三六九等的。因此群英樓也就有了三六九等之分。一樓大廳,價格實惠,適合一般的江湖人,如鏢師、護院等之類的。二樓稍好,適合層次稍高的江湖人,如世家名門的弟子等之流。三樓是單間,招待的自然是那些有頭有臉又有錢的江湖大人物。
    現在離正午還有一段時間,可是群英樓裡已經是人滿為患。各種各樣的江湖人正在暢談著這最新的江湖消息。三樓的包間裡面,三個特殊的江湖人物,正在一起談論著江湖上炙手可熱的話題。
    「兩位這些日子可是讓青衣教的人好找啊!沒想到你們仍在京城。」刀疤男端木星晨開口讚道。「我都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呢!」
    正在觀看這三樓貴賓房的冷潔與小石玉相視一覷,交換了一個眼神。
    「端木大哥想見我們?」冷潔汕汕地笑問道。「不過端木大哥是怎麼認出我們兄弟兩來的呢?」難道是她的化妝技術退步了?
    端木仔細看了看眼前這兩個衣衫簡樸,面黃肌瘦,如同營養不良的男孩子,怎麼看也不能與那日在客棧裡面的仙人模樣聯繫到一起。可是,他看人從來不看外表。他只看眼睛,他能夠從一個人的眼睛裡直看進他的靈魂。
    他第一眼注意他們倆,就是因為他們在突然見到他臉上的疤痕時,居然眼眉都沒動一下。這世間看了他臉上的傷疤能做到不驚不懼,完全沒反應的人,至今為止除了瞎子,也只有他們兩人了。雖然他從不為臉上的傷疤感到難過,可是他卻從那傷疤看清了無數人心。他當時就想,這兩個人要麼是心靈特純潔。要麼就是特邪惡。
    接著看他們倆一搭一唱,三言兩語就將眾人忽悠得暈頭轉向分不清東西南北了。這時他有些失望,以為他們倆一定有什麼圖謀,比如趁機敲詐客棧老闆一些錢財之類的。可是又讓他意外的事,他們倆竟然趁亂溜回房間睡覺了。好像樓下的事一切與之無關似的。至此,他確定他們應該是第一種人。
    他確信那個吃了他們啞巴虧的肥老闆,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他想出言提醒他們。可是看他們兩柔柔弱弱的樣子,他放棄了。他決定由他來保護這兩個世上僅有的純潔之人。於是,他晚上睡覺的時候特別注意外面的動靜。當店小二被他自己的迷香嗆住了時,他就醒過來了。
    可是接著發生的事,再次讓他驚訝又迷糊!純潔之人能想到將兩個男人弄成那副樣子嗎?而且能將兩個青衣教的一流高手,悄無聲息地瞬間制服,還不慌不忙的給他們做造型的人,怎麼可能會柔弱呢?而他們竟然一夜之間似從人間蒸發了,消失得無影無蹤。連青衣教都找不到他們。
    他剛才看到一個孩子快被馬車撞上了,出手救了下來。接著就看見她那雙清澈中帶著狡黠與銳利神采的眸子在四下找人,他再看看自己手中剛剛從閻王爺那邊逛了一圈回來的孩子,居然不哭不鬧也沒有害怕,雖然有點心不在焉,但那種神情絕不是嚇出來的。他這才恍然大悟,他們倆換裝了。
    「端木大哥,端木星晨!端木!」見端木好像是魂遊太虛去了,冷潔叫了他好幾聲,他也沒回魂。接著兩掌突然在他耳邊一擊,「啪」的一聲。
    「呃」端木怔怔的看著他眼前放大的面孔。
    「唉,終於回過神來了!」冷潔唉了口氣,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意識到自己剛才走神的端木,尷尬地笑了笑。笑容將臉上的傷疤擠在一起,看起來更加恐怖。好在冷潔與小石玉根本就沒看他的笑臉。而是緊緊地盯著桌上已經擺滿的菜餚。
    「沒想到這裡居然有肉吃!可是,我昨天在一樓時,同樣讓他們上最好的菜,他們居然全上的青菜蘿蔔豆腐。」冷潔用筷子指著一桌子的葷菜驚詫地說道。看起來托端木的福上到這三樓來的待遇果然不一樣啊。
    端木與小石玉同時用看外星人一樣的眼光看著她,然後同時失聲大笑。
    「哈哈……」「呵呵……」
    她有說錯什麼嗎?冷潔愕然地看著他們,撇嘴問道:「你們笑什麼啊?我雖然知道這裡吃飯的樓層是分三六九等,可是,不知道他們連菜也分三六九等啊!難道他們以為樓下的就一定吃不起貴的菜嗎?再說現在不是禁葷腥嗎?難道這只禁平民不禁這些有錢人嗎?」
    「你都說了禁葷腥了,這裡怎麼會有肉呢?」端木星晨攸地斂住笑聲,舉筷夾了一個雞腿放冷潔碗裡「你嘗嘗看這是什麼?」
    小石玉也不甘示弱地給冷潔挾了塊紅燒肉放進她碗裡,道「你吃吃看這是什麼肉?」
    這不是肉嗎?難道她半月沒吃肉,眼睛連肉都認不出來了嗎?冷潔狐疑地看看正期待她啃雞腿的端木,又看看譏笑盈盈地小石玉,再低頭看向碗裡面焦黃的雞腿和紅紅的肉。難道這真有古怪?冷潔腦子裡面突然閃過一個詞「素雞」。
    「這雞腿不會是用豆腐做的吧?」
    兩個正等著看驚訝表情的人,眼中的光彩頓失。這麼有趣的事,怎麼這麼快就揭幕了。
    冷潔從他們兩人的表情中已經得到答案了。她拿起雞腿,一口咬了下去。
    「的確是用豆腐皮做的,可是裡面有雞的味道。口感卻比真正的雞肉更好。」
    接著她又將那塊紅燒肉放入嘴裡,眉頭稍稍皺了一下,隨即一臉滿足的讚歎:
    「冬瓜和芋頭做的,冬瓜做肥肉滑而不膩,香芋做瘦肉韌而不粘牙。好菜,這比用豬肉做的紅燒肉可是好吃多了。最主要是將它們做成了肉的樣子,太有意思了。這裡的廚師可真聰明,居然想到」望肉解饞「這麼高的招。
    冷潔邊吃邊頭頭是道地點評。那樣子根本就是個品食專家。與剛才那個看到素雞當真雞的鄉下人判若兩人。不過她的樣子到是真的感染了另外兩人。
    「真有那麼好吃嗎?」總不會比你做的菜更好吃吧?小石玉挾起一快「紅燒肉」放進嘴裡。剛咬了一口,就停了下來。
    「怎麼樣?真有那麼好吃嗎?」端木看著小石玉好奇的問道。
    看了看一臉笑意的冷潔,再看了看一臉期待的端木。然後眼睛一閉,將那肉吞下去。隨即笑答道:
    「好吃,太好吃了,放口即化。端木大哥你可要多吃點。」說話間,那盤「紅燒肉」已經有一大半進了端木的碗裡。
    「哦!好吃就大家吃嘛」端木誠摯的將碗裡的好東西,分了一半到冷潔的碗裡。
    「小弟,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要多吃點。」冷潔毫不猶豫地將它倒給了小石玉。完全是一個愛護幼弟的好姐姐形象。又指著端木碗裡的菜說:「端木大哥這是小石頭對你的心意,你就快吃吧!」
    端木回以一笑,挾了一塊碗裡的「紅燒肉」放嘴裡,一口咬下去,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起來。
    他現在才知道自己被這姐弟兩捉弄了。這哪有什麼冬瓜,芋頭味道啊?分明就是一塊裹了麵粉的蘿蔔,而且是又鹹又甜,再來就不知道是什麼味了。總之一句話,是要多難吃有多難吃。他用眼睛的餘光瞟了一眼正在偷笑的姐弟倆。他真是佩服他們倆,特別是她,她可真能掰啊!就因為他們剛才笑了她沒分出真假,她就能將這麼難吃的東西,形容成世間美味來引他們品嚐。
    「呵呵,好吃嗎?」小石玉惡作劇地問回端木。
    「你們是怎麼惹到青衣教了?」端木不答,將話題扯開反問道,不過他心卻在想,照他們喜歡惡作劇的性格,別說惹個青衣教,要說他們惹到皇帝老兒他也相信。看吧,對待他這救命恩人都能這麼玩。
    「也沒什麼?他們的兩個護法想打劫我們,結果一不小心,被我們挑了四肢筋脈而已。」小石玉輕鬆的答完,挾起一條青菜放入口中。
    他不是聽錯了吧?青衣教的八大護法可全是武林中的頂尖高手,哪一個拉出來,這世間能與之相抗的人都是屈指可數的。就連他也只能與他們中的一個打成平手。可是,他們一個柔弱的少女,一個小孩子。
    「什麼?」端木鳳目驟睜,不可思議地脫口問道:「你們倆挑了兩個青衣教護法的四肢筋脈?」
    「小石頭,你怎麼知道那兩個人是護法?說不定就兩個小嘍囉呢?」冷潔也問道。
    石玉用冷冷的眼光看了冷潔一眼,小嘴一撇,語帶責怪地道:「虧你跑了這麼久江湖,連青衣教的護法用的是青一色的青鋒金劍都不知道嗎?而那些小羅羅接級別高低分別是青鋒銀柄,銅柄或者木柄。」
    有這樣的事嗎?冷潔求證的看向端木星晨。
    他們說的是真的!端木星晨錯愕回望著冷潔,根本就沒注意到他求證的眼神。他在猜測這姐弟倆到底是什麼人?而看似弱弱的他們,又隱藏了多麼驚人的本事?
    可他們倆這種完全沒有默契的對視,看在小石玉眼裡就變成了刺目的眉來眼去。
    「咳!」小石玉乾咳了一聲,挾了一個素雞腿在端木碗裡客氣地道:
    「端木大哥快吃啊!」
    端木應聲咬了一口素雞,雖然剛才那道「紅燒肉」的味道實在是大失所望。但是他對這道素雞仍是報有希望的。不,應該說,他是對冷潔的評價抱有希望。
    可是,他注定是要失望了。這沒有雞精味精的時代,又不能殺雞來煮雞湯,怎麼可能將豆腐皮和麵筋做出雞的味道嘛?
    「端木大哥不是京城人吧?」冷潔收回視線,不經意的問道。
    「不是,我來京城辦點事,明天就要離開了。」端木失望地咀著幹幹的素雞,悶悶地答道。突然,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冷潔問道:「我要去建州參加武林大會,你們要去嗎?」
    冷潔和小石玉對視一眼,要跟他去建州嗎?
    端木見他們不語,繼續遊說道:「現在青衣教到處找你們,你們兩個雖然換了裝扮,可是一大一小這樣的目標太過明顯了,只要你們走在一起,有心人就會往那聯想。你不是奇怪我怎麼認出你們來的嗎?說實話,我開始真的沒認出小石頭來。後來見你著急的找他,我才從你們的眼神中認出你來了。不如我們一起同行,這樣兩個大人帶著一個小孩子,他們就不會往那上面想了。」
    什麼叫兩個大人帶個小孩?就算真的要回建州他也不要跟這個端木星晨一起走。小石玉用眼睛狠狠地睖了端木一眼。然後又悄悄的瞄了一眼冷潔。雖然他不願意三人同行,可是如果她要答應,他似乎也沒有反對的立場。
    跟他同行去建州?主意到是不錯,可是石玉的咒沒解,他回去也沒多大的用吧?再說,就端木那張臉,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吧?跟著他說不定更加危險?冷潔低頭邊吃邊想。
    事情就有這麼巧,冷潔剛這麼想。端木給他們引來的麻煩就真的出現了。
    「砰」的一聲,包間的木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就踢開了。接著一群青一色的黑衣人,魚貫而入,瞬間將一個十幾坪方大的包間堵得水洩不通。
    「青衣教來了!」「快跑啊!」「青衣教又要殺人了!」……
    窗外,樓下頓時傳來呼天喊地的驚呼聲和混亂的跑步聲,還夾雜著女人,孩子的哭鬧聲。
    從有人踢門那一刻起,端木就起身拔劍,一人當先地將冷潔和小石玉護在了身後。
    小石玉靜靜地站在中間,陰沉著小臉,犀利如冰劍的目光似要將進來的黑衣人全部刺穿。渾身散發出冰冷的寒氣給本來就擁擠的房間更增添了一層窒悶。
    冷潔則在四下找退路。她悄悄移到窗口,快速的往外掃了一眼。老天!目光所及之處,全是黑崖崖的一片。樓下、樓上、連街對面的屋頂上都全是黑衣人,看來今天是插翅也難逃了!
    擠進房間來的黑衣人一直沒有出聲,看樣子似乎在等著他們的老大。冷潔他們也沒有出聲,冷潔奉行的是敵不動,我不動,敵要動我先動的對敵原則。很快外面的喧鬧聲也停止了。四週一片寂靜。
    「蹄嗒,蹄嗒」沉沉地腳踏在木樓梯上有節奏的聲音,打破了這讓人窒息的寂靜,聲音轉瞬到了包間門外,屋裡的黑衣人立刻退往兩邊讓出一條道來,接著一個三十多歲,身高體闊,頭大面長,一身華麗錦緞青袍的中年男人在眾黑衣人恭敬地注目迎接下,跺著四方步從黑衣人讓出的通道裡走了進來。
    怎麼哪兒的黑道都一樣啊!冷潔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瞧瞧他那派頭比皇帝的都大。冷潔上前兩步,搶先問道:
    「你就是青衣教的老大?」
    中年男人沒有答話,一雙陰鷙深邃的眸子,盯著冷潔看了半響。又看了看端木,最後將目光留在了小石玉身上。他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大笑道:
    「哈哈,我道是誰那麼大膽子,不但敢挑了我青衣教兩大護法的四肢筋脈,還留下話要我教教主洗乾淨了脖子等著你來取。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英王爺啊!」
    此話一出,頓時一片嘩然。眾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目光像聚光燈似的,刷的一下全射向了小石玉,隨後開始小聲的議論開來。
    「這小破孩怎麼可能是那個心狠手辣,雷厲風行的英王爺呢?」
    「就是,我看是他兒子倒有可能。」
    同樣,端木的眼睛瞪得都快掉地上了,小石玉怎麼可能是英王爺?那冷潔又是誰?他不可思議的看向冷潔,發現冷潔仍是面不改色的瞪著那個中年人。再看小石頭,小臉已經變成了青紫色,身上的寒毛都快結霜了。一雙冷的慘人的眸子狠狠地瞪著那個青衣中年男人,似要將他給拆骨鼓剝皮才能解恨。
    中年人右手一揚,七嘴八舌的青衣人立刻噤聲。
    「我家教主可是說了,這天地之間,敢這麼跟他說話的人可是不多。所以,一定要將這個大膽的人找到了帶回去見識見識。只是,任誰也想不到,讓我們青衣教傾力查找的小毛孩竟會是英王爺你呢!」頓了一下,中年人接著道:「不過,英王爺這身縮骨功,貌似練得不錯哦!聽說這種功夫可是皇家傳出來的,怎麼,英王爺來京城是奉了新皇的急召而來?」
    冷潔怔了一下,這傢伙不但一眼就認出小石玉,而且能知道他變小與皇家有關。看來他也是與暗部有關聯。或者說青衣教與暗部有關?又或者他們早就知道了小石玉就是英王爺?這樣的話,他們的用心就再明白不過了。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將小石玉帶走。
    冷潔暗自摸了摸身上的裝備。因為是追著小石玉出來的,她身上除了手指上的兩枚戒指和放在錢袋裡面的迷*魂*藥,就再也沒有別的什麼了。而手上的戒指一隻裡面只有兩枚銀針,兩隻戒指也只能解決四個人。可是這屋裡屋外有四百人都不止。她要怎麼將人救出去呢?
    冷潔這邊還沒有想到辦法,那邊廂中年男人已經沖那些黑衣人叫道: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將英王爺請回去向教主覆命!」
    音落,黑衣人頓時撲向小石玉。端木星晨立刻將小石玉護在身後,揮劍迎了上去。頓時,整個房間籠罩在刀光劍影之下。由於空間太小黑衣人一次只能上兩個,因為再多出來,他們的劍比劃走來就會傷到他們自己人了。端木的功夫遠在這些青衣教的小羅羅之上,一次對付他們兩個人一點也不費勁。這不,轉眼間地上已經倒下了十五六個黑衣人。房間裡面其他的黑衣人見此開始躲躲閃閃,不敢上前來送死了。
    中年男人臉色驟變,衝著那些教眾大罵:「一群飯桶,給我滾出去。」說話間,一掌已經拍出。
    正在與另外兩個黑衣人糾纏的端木沒想到中年人會突然出招,只能抽手與他硬拚了一掌。
    「砰!」的一聲,兩掌相交。
    端木被振得連退了三步,靠著牆壁才停下,接著「噗嗤!」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冷潔立刻跳到端木身邊,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他。
    再看那個中年男人仍然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一臉不屑地看著已經氣得七竅生煙的小石玉,譏諷道:
    「怎麼樣英王爺,是你自己乖乖跟我們走呢?還是等我將你的這兩個手下一起解決了再來將你綁走呢?」
    石玉掃了一眼青衣教的眾人,看了看重傷的端木,再看了看冷潔,確定今天他們是難逃厄運了。正待開口要求他們先放了端木和冷潔,再跟他們走。
    突然眼前一閃,就聽到冷潔冰冷的命令聲。
    「不許動!」
    接著就聽到黑衣人大叫「堂主!」
    石玉抬眼望過去,就見冷潔正一手抵著中年人的後頸命脈,一手取下中年人腰間的長劍,向他遞了過來。石玉錯愕的接過長劍,照著她眼神的示意,用劍抵住中年人腰間的命門。
    冷潔又在中年人身上的幾處大穴各點了一下,然後鬆開了抵著中年人後頸的手,又一閃,回去扶起了同樣愣怔中的端木。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幾乎是在瞬間完成的全部動作。
    所有黑衣人全部目瞪口呆,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們被人制住的堂主。然後用恐懼的眼神看著正扶住人的冷潔,他是人是鬼啊?怎麼可能那麼快,快得他們根本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到了堂主身後的,又是怎麼將連反抗都來不及的堂主制住的?他們堂主的功夫可是跟八大護法不相上下的。
    他們似乎忘了,他們的兩個護法是什麼個下場了。
    從錯愕中回過神來的中年男人不可思議的看著抵在腰間的長劍,他被人制住了?怎麼可能?就算是他們天下第一的幫主,也要一百招之後才能打敗他。他怎麼可能被一個營養不良的鄉巴佬給制住?他不信邪的想轉身去搶劍,可是他居然動不了。這下他才真的相信自己確實被人劫持了。
    「你,你是誰?怎,怎麼可能?」
    小使玉用力將劍尖送進了中年男子的肉裡,頓時,鮮紅的血順著劍往外流。冷冷地道:
    「宗堂主,叫你的手下立刻退下,讓外面的人全部撤走。」
    這時突然從門外傳來一聲大笑:
    「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想不到,英王爺身邊還有這麼厲害的角色啊!」



第七十章  逃出生天
    這時突然從門外傳來一聲大笑:
    「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想不到,英王爺身邊還有這麼厲害的角色啊!」人隨聲到,包間裡面頓時多出一個鶴發鳩皮,鼠目獐頭,腰懸金柄劍的小老頭。
    正在驚愕中的黑衣人,立刻來神,整齊劃一的向來人鞠躬行禮道:
    「參見大護法!」
    又來一個護法,冷潔三人同時一怔!想不到青衣教的人這麼奸詐!居然知道將大人物留做壓軸戲最後上台的道理。看來今天真的是再劫難逃了!
    「一群廢物!」大護法三角眼一瞇,掃了一眼他的那幫黑衣手下,陰鷙冷厲的目光落在正被小石玉用銀柄青鋒劍抵住命門的宗堂主身上。攸地上老臉一沉,右手握住金柄「刷」的一聲,閃亮的三尺青鋒劍隨即出鞘,緊著青光一閃,一條青蛇忽地撲向站在屋中間的小石玉和中年男子。
    冷潔一驚,眼疾手快,丟開手裡的端木,身子一晃,一把掠過小石玉回到端木身邊。
    「啊!」一聲慘同時響起。
    接著是眾黑衣人驚訝的「吁噓」聲。
    「怎麼樣?傷哪兒了?」冷潔忙低頭為石玉查看傷勢,急切地問道。
    「傷得不是我」小石頭聲音雖然仍是冰冷的,不過他看著冷潔的眼神卻是熾熱的。
    冷潔不相信的用目光在小石玉身上,從頭到腳掃瞄了一遍,發現他真的沒有受傷。那剛才那劍刺到誰身上了,難道?
    冷潔驀然抬頭看向那個宗堂主。只見他正由兩個黑衣人左右駕著,面色煞白,雙目暴凸,一副死不瞑目樣子的盯住他尊敬的大護法。他到死也想不到自己會死在自己人手裡吧?心口三寸大的劍窟窿鮮血正如泉似的往外湧,浸混他的身體,流了一地。而那個大護法的金柄青鋒劍,正在中年人的衣服上攸然的拭血。
    天,這些青衣教的人可真是心狠手辣啊!居然自己先殺人質。
    在護法陰測測地對那些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的黑衣人說道:
    「我青衣教從來不留無用之人,爾等看好了,如果誰要是被人劫持威脅了,你們最好自行了斷。不然,宗行就是你們的下場!」
    黑衣人戰戰兢兢地齊聲答道:「小的遵命!」
    冷潔無語,他們這算是在示威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早知道她剛才直接用迷*魂*藥,將他們全部放到,那是不是他就會幫她將這些人全部解決了呢?
    小老頭滿意地點了點頭,才轉頭看向靠牆而立的冷潔三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老夫處理了一下教務,冷落了英王殿下和兩位小朋友,請王爺恕罪。
    裝什麼大尾巴狼啊!冷潔再次翻了個白眼,從心裡鄙視這個一看就是奸險小人的什麼大護法。不過,看來想從這種認識人手裡逃出去是沒什麼希望咯!要不他們也受下這大護法的教,自行了斷?呸!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冷潔是什麼人?不到最後一刻決不輕言放棄。這才是冷潔的行為宗旨。
    冷潔正待與小老頭周旋一番,小石玉卻搶先開口道:
    「陳大護法,你不用在本王面前裝腔作勢了。今日本王落到你青衣教手裡,本王認了。你放了本王的這兩位朋友,本王自會跟你走。」
    冷潔瞪了小石玉一眼,用力在他背上掐了一下。這傢伙不是傻了吧?明顯人家現在佔優勢,你憑什麼跟人家談條件嘛?那不是白費口舌。
    果然,小老頭嘿嘿陰笑兩聲,嘲諷道:
    「哈哈,王爺是不是人縮小了連智力也跟著縮水了啊?你準備拿什麼資本跟老夫談條件呢?」
    小石玉沉重臉,冷笑道:
    「你看本王的命算不算籌碼呢?你們教主挖空心思的想要找的東西,可只有本王知道。本王覺得你剛才對你手下說的那主意就挺不錯的,寧死也不能屈不是嗎?」
    小老頭腦怔了一下,目光閃了閃。抬頭看了看已經重傷的端木說道:
    「為了多謝你這位受傷的朋友幫我們找到王爺的行蹤,老夫可以先讓他走。」
    端木明顯愣住了!是他將青衣教的人引來的?他也是剛才認出他們來啊!
    小石玉立時用憤怒得快噴火的目光瞪著端木,那責怪痛恨的意味在明白不過了。
    只有冷潔就像根本聽不懂小老頭在說什麼似的,繼續絞盡腦汁地想著脫身之法。
    小老頭陰利的目光再他們三人身在掃來掃去,最後停在了冷潔身上。瞪著仍是平靜無波的冷潔看了片刻後說道:
    「至於這位能在一招之內打敗我青衣教京城分堂堂主的小朋友,老夫正想與他切磋一番呢!若果他能在三招之內將老夫打敗,那麼老夫也不為難他。讓他跟著那位朋友一起離開。」
    「你說真的?」冷潔立刻接口問道。「你說的話能算數?」
    居然敢質疑他的話?小老頭小眼一瞇,氳怒道:「老夫吐口唾沫都是顆釘,用得著跟你這個黃口小兒打誑語。」
    冷潔立刻陪著笑臉道:「小生可不是質疑您老人家的個人信用。江湖上誰不知道大名頂頂,名震江湖的青衣教大護法是個頂天立地,言而有信的大梟雄啊!」
    哼,算你小子識相,老夫等下自會給你個痛快。小老頭面露得色地輕哼。
    冷潔朝他眨了眨眼有接著說:「可是我擔心你們青衣教的教規啊!你只不過是個護法而已,你頭上應該還有教主之類的大人物壓著吧!別等我們剛一打完有跑出個什麼教主來。像剛才你對那個宗堂主那樣對你。也一劍將你結果了。那時我仍是走不了,那我們這架不就白打了嗎?
    不等冷潔的話說完,小老頭已經怒不可竭地暴吼出來:
    「小子,找死!」
    接著手裡的青鋒劍舞出無數的青蛇劍影,帶著「刷刷」的勁風,直衝向冷潔。早有準備的冷潔,等的就是他這一怒。她右手出掌推開石玉和端木,左手的戒指機關已動。只聽得「哧」的一聲,青鋒劍掠過剛才小石玉和端木的位置,直直的刺入木牆一尺多深,如果這一劍要是刺入人的身體,不用說,一定穿膛而過。
    正想拔劍重來的小老頭,驀然發現自己的手居然動不了啦。陰鷙的三角眼中露出了從未有過的驚懼,怔愣的盯住冷潔,顫聲厲喝道:
    「你,你使詐?你用了什麼妖法將老夫的手給定住了?」
    趁他錯愕之際,冷潔快速點了他身上的其他大穴。
    銀針上的麻藥有限,只能麻痺他的一隻手臂。對於這種武林高手,失去一條手臂不算什麼。如果等他反應過來,他就是用另一條手臂也能將冷潔打敗。冷潔正是借助了他驚愕的一瞬間,將他徹底的制住,現在他就是想自我了斷都做不到了。
    冷潔又將他的劍從牆中拔了出來,架在他皺巴巴的脖子上,才嬉皮笑臉地答道:
    「哈哈,小老頭,你說錯了,不是妖法,是仙法。本神仙是應了廣大受你們青衣教欺負的老百姓之請求,特意下凡來懲治你們這群似人非人,似魔非魔,似鬼非鬼,跳出三界之外的青衣怪物來了。」
    他真是神仙?眾黑衣人面面相覷。難怪他可以那麼快就制住兩大高手。
    小石玉和端木卻同時用探究加崇拜的目光看向冷潔,他小小年紀到底有多深的功底啊?
    「哼,背地裡出陰招,算什麼好漢?有本事放開老夫,跟老夫正大光明的打一場。」
    小老頭轉眼斂住了眼中驚懼的眼神,隨即面不改色的將冷潔的仙法,改成了陰招。這樣一來,原本信了冷潔五分神話的黑衣人,立刻清醒,原來他根本不是什麼神仙,只不過是使了暗器才能在瞬間將他們的兩大高手制住。他們的信心頓時又恢復了。這時一個手持鐵柄青劍的小頭目挺身站了出來,衝著他身後有仍些瑟縮的黑衣人呼道:
    「他只會是暗器,大家一起上,將這小子碎屍萬段了!」
    小老頭立刻沖那小頭目讚賞道:「好……」不過話沒說出來,冷潔已將他的啞穴也點了。隨即喝道:
    「誰敢?我就不相信,你們的大護法今天要是死在你們面前了,你們教主還會讓你們這些小羅羅活命?」同時拿劍的手輕輕一拉,一送,劍上已沾紅。
    撲到一半的黑衣人見狀立刻止步。的確,他說得對,堂主死了,大護法要是再死了。他們今天來此的人一個也別想活著回去了。
    「退開!」冷潔再次厲聲冷喝道。
    凌厲的聲音,讓黑衣人不由自護的退出一條道來。
    無法出聲的大護法拚命給那些黑衣人擠眉弄眼的使眼色,讓他們不要管他,攔住他們不給走。可是,黑衣人卻沒有人敢上前來攔、想想,連大護法和宗堂主都擋不住的暗器,他們上去不是搶著送死嗎?
    冷潔這次不敢將人質交給小石玉了,而是讓石玉跟在她身邊,然後衝著一個正瑟縮著往後退得黑衣叫道:
    「你,過來背上他跟著我們走。」
    那黑衣人想躲,冷潔手上的劍又往前推了一下,大護法的脖子上立刻又多出一條鮮紅的痕跡。想到大護法死了,他也活不成了。瑟縮的黑衣人顫抖雙腿,戰戰兢兢地走過去背起靠牆而坐的端木,跟著冷潔他們下了樓。
    一路從三樓下到一樓,再出到大街上,全是黑衣人。根本就看不見一個雜色的人。從黑衣人出現也不過一刻鐘時間,他們就能將這場清得這麼乾淨。冷潔不得不佩服青衣教行事的麻利速度。
    她掃視了街道兩邊的青衣人,冷潔開始考慮她要將這個青衣教的大護法劫去哪裡呢?漁村是肯定不能回了,回去只會連累那些無辜的漁民而已。離開京城?可能他們還沒出城門呢,青衣教的而其他護法之類的頭目就該聞訊趕來了吧?到時,這些黑衣人有人統領了,這人質也就失效了。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到底該怎麼辦才能安然離開呢?
    正當冷潔舉棋不定時,突然一個瘦幹幹的黑衣人慌慌張張地衝了過來,衝著冷潔前面的大護法就跪了下來。急急匯報道:
    「稟大護法,皇城禁軍這邊圍過來了。」他似乎沒有發現他家大護法的脖子正駕著一把劍,見聽不到回答,又接著報:「禁軍足有幾千人之多,我們目前只有不足五百教眾。而且教主有令暫時不要與京城的官府有正面衝突啊。大護法快下令撤吧!」
    此話一出,周圍的黑衣人立刻傳來一片「吁噓!」聲,接著就七嘴八舌的鬧開了。
    「幾千皇城禁軍?不是說笑吧?」
    「就是,這裡可是外城,皇城禁軍怎麼可能出皇城?」
    冷潔也同樣疑惑,這種情況不是應該由京城的府衙派人來處理嗎?怎麼會出動守皇宮的禁軍呢?難道皇上也知道英王爺在這裡了?不由自主地將目光移向小石玉,正好對上石玉那雙充滿希望的眸子。
    跪地上的人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勁了。猛抬頭一看,霎時,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瞪著大眼睛,指著他家大護法脖子上的青鋒劍,愣愣地道:
    「這,這,這怎麼回事啊?」
    這時,像是為了印證小瘦子情報的準確性,震天的馬蹄聲和整齊有節奏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片刻將整個群英樓圍了個結結實實。
    原先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各個重要位子的黑衣人,頓時像沒頭蒼蠅似的一下子全都擠到群英樓門口來了。一個個眼巴巴的指著冷潔手上的大護法給下指示呢!再看他們的大護法只能乾瞪眼,群龍無首的青衣教眾黑衣人,頓時亂作一團。而那些原本守在房頂上的人,見勢不對,早就悄悄溜走了。
    冷潔同樣不想與禁軍碰面,誰知道影會不會在裡面呢?
    眼看禁軍已經到了,她相信憑小石玉的能力一定能都應付接下來的事情了。見時機已到,低頭對小石玉細聲道:「小石玉,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帶著端木先走。」然後不由分說的將手裡面得劍和小老頭一起交到石玉手裡,再回頭給那個背端木的黑衣人點了穴。從他背上接過端木,提氣運功,縱身上了房頂。
    她居然這個時候丟下他,帶著端木走了?石玉愣愣的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心裡一團無名的怒火攸地升起,雙眸中暴射出嗜血的光芒。手裡的青鋒劍不由自主的抹在了小老頭的脖子上,頓時,一股鮮血熱流衝了出來,灑了他一身。
    當影飛身落到群英樓門口時,剛好看見這一幕。這小孩的眼神太可怕了!他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聽到有人在叫「英王爺殺了大護法!」
    「殺了英王爺為大護法報仇!」
    英王爺?影驚詫的看向小孩,來不及多想,出手先將他從那群已經紅了眼的黑衣人手中先將他救了起來。
    冷潔背著端木上了房頂後,直接往漁村的住處飛,心想現在青衣教的人自身難保自然沒人來顧及她了。可是她卻算漏了禁軍中也有不乏飛簷走壁的高手。更何況,她也不想想,如果不是龍門得到她被青衣教圍困的消息,皇上怎麼會動用皇城禁軍呢?
    所以,當她回到漁村後,她身後的尾巴已經悄悄的回去覆命了。
    雖然有內功,可是以她一米六五的身子骨,要背個一米八的大男人飛簷走壁的確不容易啊。冷潔從房頂上直接落到院子裡,接著立刻將背上的端木放到地上。自己也喘著粗氣跟著坐了下來去。
    「他是誰?」
    冷潔頓時怔住了,屏住呼吸驚愕地看向突然出聲的地方,愣愣地盯住正從她的房裡,怒沖沖地向她走來的一個中年男人。可是那聲音明明就是清風的啊?知道男人已經走到她身邊來了,她怔怔地問道:
    「師兄?清風?」
    清風同樣直愣愣的瞪著她,見她總算認出了自己,心裡面得怒火似乎也熄滅了不少。可是再看向她身邊那個奄奄一息的男人時,他的怒火又上來了。指著男人再次問道:
    「他是誰?居然要你背回來?」
    冷潔順著清風的手看向端木,才發現倒在地上的端木已經昏迷了。她忙衝著清風道:「清風,你來得可真及時,他受內傷了,我不會治,你快點運功為他療傷啊!」
    他來得及時,就是為了給她救男人?清風臉色驟然變暗,目光如冰,嘴唇緊抿,冷冷的聲音中不帶一絲溫度的應道:
    「不救!」
    冷潔這才發現清風的神情不對勁,以前雖然他也總是跟他黑臉,紅臉的鬧,可是好像從來沒有像這麼冷漠過。就算他當初懷疑她的身份時,他也沒這麼冷淡過吧?
    「你還在為我不打招呼就離開的事生氣嗎?我道歉好了吧!不過人命關天,你先給他療傷再來生氣好不好。」冷潔哄道。
    「我為什麼要救他?先說出我要救他的理由來。」清風仍是冷冷地吐出一句酸溜溜的話來。
    冷潔總算知道他為什麼這個態度了,換一個方式問道:
    「如果是我受傷你救是不救呢?」
    「你是我師妹當然就啊!」清風理所當然的答道。
    「那好,他那一掌是替我受的,你就當是救我好了。」
    「什麼?誰要打你?你有沒有事?」頓時,什麼怒火都散得無影無蹤,擔憂的神情立刻露於言表。
    冷潔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
    「我要是有事,你現在能見到我嗎?我能將他從千軍萬馬中背出來嗎?」
    「千軍萬馬?你剛從戰場上下來啊?」清風嘴裡雖然不認輸的回道,可是手已經搭上了端木星辰的手腕脈搏。
    「怎麼樣?」見清風鬆開了端木的脈搏,冷潔急切地問道。
    清風瞟了一眼,冷冷的丟給她一句:
    「死不了!」
    冷潔攸地的起身說道:「有你神醫在,我當然知道他死不了。我是問他傷得重不重?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見清風不理,她接著道:「你先運功給他療傷,我去收拾收拾。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裡,我想紫影很快就會追來這裡了。到時再想溜,怕就不易了。」
    清風雖然有很多事想問她,可是現在救人的確是第一位,他從懷中取出一粒藥丸給端木餵下,然後將他扶起將讓他盤膝而坐,開始運功為他療傷。
    冷潔進屋後,立刻開始收拾東西,他們在這裡住了半個月,買的東西倒是不少,一個家裡平時需要用的,都齊全了。現在是跑路,不是搬家,所以,她只收了她從宮裡面帶出來的那些重要物品,然後收了兩身平民的衣物。至於,小石玉的東西,她一件也沒收,她想反正他找到了皇上了,她為他買的那些東西他也用不著了。她決定將帶不走的東西一起給張大娘家算了。
    她收拾好東西,見清風仍在給端木療傷。她就趁著這空擋去隔壁找張大娘,給他們交待以後交干魚的事。剛一進張大娘家的門,張大娘就迎了出來。
    「冷公子來了啊!快進來坐。冷公子的小弟找到了嗎?對了,剛才有個自稱是冷公子兄長的人來找你們。我看他跟你長得有幾分相似,面色都是蠟黃蠟黃的。所以,就將他領到你們院裡去了。你們見面了嗎?」
    對於張大娘的嘮叨,冷潔已以習慣了,由著她一口氣說完了,她才說話:
    「見了,家裡出了些事,我兄長是接我們回家的。我來是……」
    「這樣啊!那冷公子儘管放心同貴兄長回去好了,這邊的事,你們不用擔心,干魚我會負責幫你收好。到時一定按你給的地址送去。你就放心好了。」聽完冷潔的安排,張大娘連連點頭應好。
    「張大娘辦事小生當然放心,那就麻煩大娘了。對了,我們走了,你們還是搬回去住吧!裡面的東西,我們也用不著了,你看著能用的就用,不行的就扔了吧!」
    張大娘一聽,驚問道:「怎麼公子連行李也不帶?那些可都是你新置辦的,而且都是上好的東西。怎麼能不帶走呢?」
    「因為太急了,不方便帶,如果你覺得不錯,就都留著吧!這樣我就先走了。」冷潔感覺自己在張大娘的眼裡,已經成了標準的敗家子了。所以,趕緊逃了出來。



第七十一章  再見皇帝
    「咦,這麼快就治好了?看來也不是很嚴重嘛。」
    冷潔從張大娘家回來時,原本在院子裡療傷的兩人已經沒影了。她一邊往房間走,一邊輕聲得嘀咕道。
    倏地她停住了往房間走的腳步,第六感告訴她現在這裡的氣氛很不對勁,至於哪裡不對勁?她一時想不出來,不過她就是感覺周圍的空氣裡面似乎飄散著一種怪怪的味道?難道是青衣或者龍門的人追來了?念頭一閃,冷潔立刻提氣躍上了房頂,她想先看清裡面的情況再做打算。
    誰知,她剛落到屋簷上,就見屋脊上正站著一個神采奕奕,白衣飄飄,黑髮隨風共舞,飄逸似仙的美男子,正手持她的大包袱,面帶微笑地看著她。接著就從他嘴裡傳出危險與調侃兼具的聲音。
    「什麼事這麼急啊?過門不入,連包袱都不要了嗎?」
    冷潔頓時怔住了,她現在想起那是什麼味道了:「該死的龍涎香」這一愣怔,剛落到屋簷上的腳忘了將重心向前傾了。腳下的瓦礫一滑,整個身子向後仰了下去……
    只見白影一閃,冷潔已經被那位將她嚇倒的仙人公子給撈了起來。重新回到屋頂上了。
    白衣人放下冷潔,隨即調侃道:「你的輕功怎麼仍沒長進啊?上次是從大樹上掉下去,這次居然從房頂上往下掉。要是讓影知道他天下第一的輕功,連個房頂都上不了,我看他得去撞牆了。」
    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出來裝神弄鬼嚇人,害人差點摔倒。還有臉說風涼話?站穩的冷潔用眼睛的餘光溜了白衣人一眼,在心裡憤憤地道。嘴裡也一點都不含糊地回道:
    「皇上不坐在金鑾殿上處理國家大事,卻跑到人家房頂上來當起飛賊來了。你說要是讓那些將你當神一樣崇拜的百姓知道了,會不會更想撞牆呢?
    「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這是民房,可不是皇宮。這屋脊可是要被你們倆給踩塌了。」
    屋裡傳來清風憤怒的聲音,將屋頂上的兩人訓的面面相覷。冷潔衝著軒轅聳了聳肩,再調皮的眨了眨眼睛,指了指下面,示意請他先下去。
    軒轅回以一笑,彎腰拾起瓦上的包袱,朝著冷潔靠近一步。「卡嚓!」屋脊的圓木衡量真的閃了一下。軒轅立刻停住,錯愕的看著冷潔。
    冷潔也感覺到腳下的屋脊真的顫了一下,先是一怔。接著飛身下了房頂,這才開始後怕:這房頂也太不經壓了吧!好在她剛才背著端木飛過來時,是一口氣掠過直接落地的。如果她當時忍不住在房頂上歇一歇,那他們倆一定就從這房頂上直接樓下去了。她摔一下倒是沒什麼,可是本來就重傷的端木要是再摔一次,怕是就直接去閻王殿報道去了?
    軒轅見無名已經下去了,他也縱身一躍跟了下來。落到無名身邊,見他似乎仍在愣怔中,輕輕拍了拍他薄弱的肩膀安撫道:「沒事了!現在已經落地了!」
    「呃!」冷潔抬頭對著軒轅翻了個白眼。真的還當她是那個剛學輕功,會從書上掉下來的無名啊!見現在溜也溜不掉了,不禁氣惱的沖軒轅問道:
    「說正經的,你怎麼有一個人跑出來了?上次被圍攻的的事忘了嗎?」
    軒轅猜到他會這麼說,早就想好說辭了。
    「這次可不是我一個人,我可是帶了三千禁軍一起出來的。」
    冷潔驀然抬頭,愕然地問道:「是你親自帶禁軍出皇城?為了剿青衣教?」
    「不」軒轅搖頭答道。
    「那是為了救英王爺?」冷潔再問。
    「英王爺?石玉?他人不是在建州嗎?」軒轅同樣疑惑地反問。
    「他來為了救你。」清風劍他們倆在那邊答非所問,扯著一個小問題說半天,不禁插話為冷潔解釋道「龍門的道消息說你被青衣教的人圍困在群英樓,所以他才派出了皇城禁軍來給你結尾。這下你又欠他一個人情了。」
    「龍門一直知道我的行蹤?」冷潔不禁覺得惡寒,枉他費那麼多心機偽裝,卻原來人家當她是小丑一樣跟著她的後面看著呢!
    軒轅看出他的窘態,搖頭歎道:
    「如果早點知道你的行蹤,就不會讓青衣教有機可乘將你困住了。龍門早上才查到你的下落,中午就發現青衣教的人也盯上你們了。而且得到消息說京城裡面的青衣教全體出動,要將你和跟著你的小孩一起生擒回去給他們那個神秘的教主。當時要調京畿衙門的人都來不及了,朕只好讓禁軍出動了。」
    「那你怎麼一個人追到這裡來了?小石玉呢?你不會沒見著他吧?」冷潔這才想起小石玉一個人在青衣教的人群中,不會沒被他們救出來吧?
    「禁軍先由影領著去了群英樓。朕剛去到龍門,就聽說你被背著個受傷的人會漁村了,所以就先過來看看要不要緊。哪知一到,就見清風正在院子裡面替人療傷。朕可是二話不說就幫著他一起將你的朋友給治好了。可是一進屋,就發現你的包袱都收好了。看來朕要是想在龍門等著見你,怕是等不到了吧?」軒轅三言兩語就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最後陳結「至於你說的英王,小石玉是怎麼回事?朕就無可奉告了。」
    聽軒轅這樣一說,冷潔不自覺的「吁」了口氣。小石玉應該和影在一起了。而軒轅也並不知道她的女兒身。只要將端木弄走,再警告一下小石玉,看來她的身份暫時應該不會被揭穿才是。冷潔轉頭問門口的清風:
    「端木的傷怎麼樣了?」
    「哼」清風輕哼一聲,用眼睛瞪著冷潔,極不情願地勉強答道:「我點了他的睡穴,睡一覺起來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呵呵,我就說有審議再次一定不會有事嘛!」從清風的臉色就能看出他仍沒消氣。冷潔衝著清風拍著馬屁道。
    可是清風不吃她這一套。從見到她開始,他心裡憋的氣,再不發出來肺都快要撐炸了。好不容易有了她的下落,原本滿心歡喜的在這滿是魚腥味的院子裡等著她回來,結果,他卻背著個男人回來。他留著滿心的疑問幫她救人。以為救完人可以聽她解釋了。可是誰知又殺出個他們最想躲的皇帝來。
    「裡面那人到底是誰?怎麼會跟你在一起?還有跟你一起的那小孩有事怎麼回事?你問什麼又回京城了?又怎麼會惹到青衣教了?……」
    面對清風激動的質問,冷潔有點莫名其妙,又有點不知所措。她做事一向我行我素,除非是工作需要,她會向上級匯報自己的行蹤及進度。對別人,就算是她的家人,她也不喜歡凡是都解釋。何況她的工作也不允許她多做解釋,加上她父母都是特工,他們一家人的相處方式也很特別。只是在出任務前打個電話說一聲要出差,完成任務的時候再打個電話報平安。
    她從沒被人以這樣的方式「關心」過,所以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對待他。沒有回答,也沒有解釋,她怔怔的望著清風。
    軒轅見他們師兄弟倆相視無語,忙打著圓場。
    「我們進屋裡面去說吧!」說著推著呆愣中的冷潔往門口走。
    清風自動的退了進去,讓他們進屋。
    「無名,你先說說他是誰?」軒轅放下手裡的報復,推了推冷潔,指著躺床上的刀疤男問道。
    「呃,我只知道他叫端木星辰。」冷潔看著床上臉色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的端木,不由自覺的解釋道:
    「我們也就見過兩面,第一次在一個客棧裡面,再有就是今天上午他剛好救了小石玉一命。我們請他去群英樓吃飯,然後就吃出青衣教來了。接著他為了保護我們被青衣教的一個堂主打傷了。再接著你的禁軍來了,青衣教就亂了。接著我就將他帶回來咯。」
    見我名回答了,軒轅笑意盎然的看了清風一眼。似乎在向他昭示:看吧你師弟聽我的,不聽你的。接著問道:
    「那小石玉又是怎麼回事?」
    清風原本就陰沉沉的臉,霎時變得更加黯然無色。一雙火焰滾滾的眼睛直勾勾的凝視著冷潔,似乎在警告她如果敢回答了軒轅的問題,他就用火融了她。
    冷潔現在可沒心情考慮他們問的問題,更沒注意到他們倆人正在因她較著勁呢。她正想著要怎麼安排端木?他們只不過是萍水相逢,互相並不瞭解,所以,不能讓他知道軒轅和清風的身份。當然,更不能讓他知道她的身份。可是,看清風和軒轅的樣子,是不會讓她自己留下來照顧他的了。可是她也不能將他一個傷員留下不管吧?怎麼說他也是受她連累。最後她決定:
    「師兄跟皇上先去龍門吧!我留下來等端木的傷好後,再去找你們。」
    「不行!」「不可!」
    冷潔的答案出乎他們兩人的意料之外,但卻引起了他們的共鳴。軒轅石怕無名又溜了,他又要費力去找。清風是不願他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怕生出事端。
    「那你們說怎麼辦?將他也帶回龍門去?」冷潔瞄了他們一眼不悅的問道。
    軒轅立刻回拒:「他的身份不明,怎麼可以帶回龍門去?」
    「他這樣不回去,他的家人也會擔心的吧。他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等他醒了就讓他自己回家。」清風說的頭頭是道。
    「可惜他的家人並不在京城,而且他原本打算明天就離京去建州參加舞林大會的。現在受了傷,看來他的耽誤行程了。」冷潔衝著清風和軒轅聳了聳肩說道「所以,我不可能將他一個傷員獨自丟在這裡。」
    軒轅想了一下,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讓步道:「那我們找這裡的村民們幫著照顧他幾日,你這次幫這些漁民那麼大的忙,相信這點小忙他們一定會幫的。說不定比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大男人照顧的更好呢!」
    「就是,你現在可是京城所有漁民的財神爺,你要他們幫忙,他們不上趕著才怪呢。」清風也附和道。
    冷潔想了想,覺得這樣也不錯。至少他不用去給端木解釋小石頭為什麼會是英王?或者他還會問,她的身份又是什麼?
    最後冷潔將端木托給了張大娘。張大娘很理解他們兄弟幾人要急著回建州老家。欣然接下了這個重擔。冷潔給端木留了一封信,心中也是說自己家中有急事,先回建州了,然後說了一堆客套話。
    ——————
    龍門是江湖中新新生起的一大門派。專以收集情報、買賣情報為生。位於京城東北角、緊鄰皇城。佔地寬廣,恢弘氣派的府邸顯示了他雄厚的實力。據說龍門的門主試一個恍如神祇的英俊少年,又有人說龍門的門主是一個美女天仙的少女。更有人說龍門的門主試一個白鬚白髮的老人。總之,這個龍門的門主就如同那個青衣教的教主一樣神秘莫測。這些都是冷潔這幾天從那些江湖人口中聽來的。
    當冷潔親身體驗了龍門的「壯觀」後,她不得不感歎,江湖傳聞不盡可信。當然他們似是而非的猜測倒是蒙對了,龍門的門主的確是個如神祇般的英俊少年。可是他們說得有根有據的恢宏氣勢。冷潔卻始終沒有從那一排一排跟軍營一樣的青磚瓦房中看出來。
    軒轅見無名從一進門,就很好奇的打量著龍門的建築結構,不禁揶揄道:
    「難道我名除了對醃魚賣魚在行,對建造房屋也感興趣?」
    「我只不過是覺得這個龍門似乎有點寒磣。與江湖上傳聞不太一樣。」脫口而出後,冷潔再次鄭重其事的提醒道:「無名已死,現在這個世上只有冷潔。請門主大人下次別再叫錯了。」
    「哈哈,這裡才是真正的龍門所在地。江湖上所說的那只不過是座空宅子。那裡你也去過了,就是上次你救我跟清風的地方。」
    「呃!不是吧?你居然將那裡當做公開的龍門?」你這不是明顯告訴人家龍門與皇室有關嗎?
    「龍門剛剛成立,如果不找個大的靠山怎麼能立足呢?」軒轅為冷潔解釋道。
    這倒也是,讓人家猜測龍門與皇室有關,總比直接說龍門式皇上的好吧!難怪大家對龍門的神秘門主那麼感興趣。
    「門主回來了,參見門主。」
    從大門一路進到大廳,終於有兩個門人來打招呼了。冷潔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是兩個二十來歲,長的一表人才的年青小伙子。
    原本一臉柔和表情的軒轅見到有下屬過來,立刻恢復面無表情的神態,渾身頓時散發出凌厲霸道的氣息。用威嚴冷冽地語氣吩咐道:
    「袁爭,楊浦火來見過三門主和清風公子,以後你們倆就留在三門主身邊伺候著。如果有一點閃失,提頭來見。」
    冷潔從未見過軒轅這麼霸道的一面。即使他在金鑾殿上時,雖然一樣的是面無表情,可是卻少了這份霸氣,多了幾分冷厲。不過他說的話她也聽進去了,居然叫兩個男人來侍候她?她不自覺地看向情婦,果然看到清風正在翻白眼。不由得笑了起來。
    兩位小伙子不敢有違門主的指示,立刻恭敬地向這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三門主問安。
    「屬下袁爭(楊浦)見過三門主,見過清風公子,但憑三門主吩咐!」
    冷潔愣了一下,忙斂住笑意。用雙手虛撫了一下,不客氣的吩咐道:
    「不必多禮!袁爭、楊浦是吧?你們去給我準備一個獨立的小院,裡面要一切設施齊備。然後就不用管我了,你們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
    「將我的房間也安排在那個小院裡。」清風接道。
    「讓他們跟著侍候你。」軒轅想說保護,可是考慮到他是三門主的面子,他只好強調侍候。可是他不知道,這侍候兩字對於冷潔和清風來說有多刺耳。
    「我不需要人侍候」冷潔立刻聲明。她當時一聽紫影在龍門就打退堂鼓的原因,就是怕被他那麼厲害的人發現身份。現在被軒轅逮住了,他不得不回來當這個三門主。如果整體身邊跟著兩個男人,那她要怎麼守住她是女人的秘密?
    「有我在,不需要別人。」清風也幫腔道。
    軒轅立刻興奮地說道:「你是說無名,不小潔在哪裡,你就在哪裡?」
    清風白了軒轅一眼,冷冷道「這不是你想的嗎,這下如了你的意了。」
    天!冷面威嚴的門主竟然也有這麼溫柔和藹的一面!這種表情,他們可是從未見門主對任何人表現過,就是對二門主紫影也沒有過。課件這位新來的三門主,在門主心中的位置非同一般了。袁爭和楊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已將他們兩人完全無視了的三位主人。
    冷潔見那兩個小伙子看著軒轅的眼珠都快掉下來了。就知道他們是與她剛才一樣,被軒轅反差極大的面部表情給嚇住了。出言提點到:「咦?你們怎麼還在這裡?」
    「哦!笑得告退。」兩個小伙子忙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等等!」
    剛到門口,又被軒轅嚴厲的聲音叫住了。兩人同時轉身,戰戰兢兢地問道:
    「門主還有什麼吩咐?」
    「二門主回來,讓他立刻來見我。再去通知膳房,晚上設宴為三門主和清風公子接風。再讓人送茶過來。」軒轅像個管家似的一樣一樣地吩咐道。
    等兩個下屬走後,冷潔找了張椅子自己坐了下來,忍不住笑著揶揄道:
    「你到底是門主還是管家啊?」
    軒轅與清風也各自找地方做了下來。軒轅看著冷潔認真地道:
    「你別說,龍門就是缺個管家。影一天到晚總在外面跑,以後這個家就交給你這個三門主來管了。」
    她可不是來當管家的,不過現在說太早了,等她先摸清龍門的底子再說吧。冷潔問道: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龍門到底有多少人了吧?」
    軒轅愣了一下,訕訕的笑道:
    「這個問題你還是留著問影吧!我們現在來說說你口裡面的那個小石玉和你是怎麼惹上青衣教的?還有你在京城最大的客棧,扮成仙女來戲弄那個掌櫃。又將青衣教的兩個男人剝光了綁在一起的事。」
    冷潔猛地睜目,怔怔地看著軒轅。他居然知道她在客棧的事?那他不已經知道了她是女人?接著心開始一點一點往下沉。
    清風同樣倏的變臉,他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沉靜了好半晌他才問了出來:
    「他說的是真的?你剝光男人的衣服?」
    軒轅看著清風和冷潔突然愣怔的表情,以為他們是因為扮女人的事被揭穿而難堪,難得看到他們倆同時出來像這樣不知所措的表情。不禁覺得特別滿足。清風一問,他立刻搶著答道:
    「當然,你是不知道,現在全京城談論的那兩個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現在不就是你這位師弟和那個小石玉咯!我當時聽影一說這事,腦子裡面立刻就想到了無名的樣子。影當時還不相信他會男扮女裝呢!不是我堅持讓他按照這個線索去查,今天也查不到他們。」
    「男扮女裝?」冷潔的眼睛倏地回復神采。沉到肚子下面去的心立刻歸位,情不自禁地答道:「對,對,我就是男扮女裝來的。我覺得扮女人挺不錯的,將那些色咪咪的男人迷得暈頭轉向的更是好玩。」
    「你胡鬧也要有個度吧?你竟然故意去勾引男人?」清風氣憤的沖冷潔吼道。
    見清風真的生氣了,冷潔真擔心他一氣之下又罵出「你是不是又忘記你是女人的事了」。忙給他使眼色,並並故意討好道:
    「好,下次師弟我不勾引男人,只勾引女人好了吧?」
    「你!」清風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能用要吃人似的眼神瞪著冷潔。
    不知緣由的軒轅卻覺得好笑,不禁接著冷潔的話,調侃道:
    「哈哈,清風,你這個師弟真是男女通吃哦。宮裡那群被他迷得暈頭轉向的宮女至今仍對他戀戀不忘呢!」
    清風突然嘴角一揚,眼眉一挑,似笑非笑的望著軒轅道:
    「是嗎?你也這麼認為。很好,那就由著她男女通吃好了。」
    楊浦匆匆出現在大廳門口,大聲稟道:
    「稟門主,二門主回來了,還帶回個渾身是血的小公子。二門主說,他先去給小公子清洗一下再來見門主。」



第七十二章 浴室驚魂
    話說紫影將小石玉從那些黑衣人堆中救出後,從小石玉口中知道,跟他一起的兩個公子都安全的出去了。他立刻下令將剩下的青衣教眾全部殲滅。
    三千訓練有素的禁軍,對付幾百個群蛇亂舞的青衣教眾。那只不過是小菜一碟。一陣激烈的刀光劍芒,人影飛騰撲擊,參和著暴叱怒吼,慘烈嗥叫聲後。整個街道歸為寂靜
    紫影始終注視著他身邊沾滿血污的小孩兒,小孩閃爍的雙眸裡面嗜血的光芒始終如一。小小的身子散發出來的陰寒冷氣更是非常明顯。對於身邊血猩慘烈的戰況。沒有一點點驚懼的神態。這樣鎮定自若的神情怎麼可能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能具備的呢?他不會真的是英王爺吧?
    「你是禁軍首領?」小石玉突然抬頭仰視著一身禁軍裝束的紫影問說:「我要見皇上,帶本王去見皇上。」
    影垂首俯視小孩,驚詫地問:「你真的是英王爺?可是」
    「這個你認識吧!」不等影說完,小石玉從懷裡摸出一塊金牌在影面前一幌,威嚴地道:「本王有重要事情稟報皇上,請立刻帶我去見皇上。」
    「麒麟牌?你真是英王!」
    麒麟金牌是太祖皇帝給第一任英王的信物。至此金牌與王位一起代代相傳,見牌如見人。奇怪的是從那時起,英王府就是世代相傳。傳至現今這位英王爺已是第十三代了。據說當今這位英王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行事更是雷厲風行,繼承王位不過六年時間,將建州管理得井井有條,百姓更是安居樂業。建州一直是皇上登基以來最省心的一個轄區。而且誰都知道,英王爺至今未娶,所以將眼前這小孩當成第十四任英王似乎不太可能。
    「人可以假,但這麒麟牌假不了,閣下怎麼稱呼?本王真的有十萬火急的事要立刻稟告皇上。」石玉說得相當沉重,只是那清脆的童音將他沉沉地語氣化解了不少。
    「屬下禁軍統領紫影見過英王殿下!」紫影確定他就是英王,雖然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才會變小,但是卻相當敬佩他到現在仍能保持住一個王爺風範。隨即客氣地回道:「屬下這就帶王爺去見皇上。」
    影轉身吩咐副將把現場清理乾淨後,直接收兵回皇城。回頭對小石玉說了聲:「王爺得罪了!」
    然後抱起小石玉眨眼消失在亂哄哄的戰場。
    影帶著石玉直接進了皇宮,到御書房只有福公公守在門口打盹。知道皇上去了龍門。他轉身留下正望著他懷中一身是血的小石玉,一臉驚詫的福公公。回到了龍門。
    剛回到龍門就聽楊浦說門主和三門主在大廳等他。三門主?不用想應該是無名了。影突然覺得應該讓小石玉先將身上的血污清洗了,再去見皇上比較好。所以將他帶去了浴室,丟給他一大桶熱水後,就去給他找衣物去了——
    龍門的大廳裡面,冷潔一聽楊浦說紫影抱回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孩。腦子裡面「烘」的一下炸開了。小石玉受傷了!她來不及多想,起身拉著楊浦就往外跑。
    「快點帶我去看那小孩」
    楊浦莫莫名其妙的就領著他家三門主到了浴室門口。
    「二門主和小公子就在這裡面。」
    不等他說完,冷潔推門就衝了進去。嘴裡急切地問道:「小石玉,傷哪兒」
    話說了一半給她生生收住了。因為已經看到小石玉正站在地上淋浴呢!目光從頭到腳掃視一遍,一身細皮嫩肉的完好無損,哪有一什麼傷口,鮮血啊?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冷潔長長地吁了口氣,歎道:「還好你沒事。不然,我一定會內疚死的。」
    正在洗澡的石玉,被突然衝進來的人嚇了一跳。待看清來人後,更是一怔。她怎麼會在這裡?
    冷潔邊走向愣怔中的小石玉,邊說:「我就說嘛,以你的能力應該不至於應付不來當時的局面啊!那個楊浦居然說你一身是血的被」
    「滾出去!」
    驚詫中的石玉終於回過神來,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正一絲不掛的被那個丟下他的女人看了個遍。頓時,小臉「刷」的如著了火似的滾燙。隨即雙腿往下一蹲,雙手緊緊抱頭將這個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埋頭衝著正向他靠近的人厲聲怒吼道:「不准過來!」
    冷潔被小石玉突然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怔了一瞬,隨即見他從臉到身子全都漲紅了,才意識到他為什麼那麼大反應。不禁忍笑揶揄道:「呃!你不是害羞了吧?」
    「出什麼事了?」
    拿了衣物回來的影和隨後趕到的軒轅,清風聽到小石玉近乎尖叫的怒吼聲後一起湧了進來。
    「哈哈,沒什麼,小孩子鬧彆扭而已。」冷潔回頭朝著門口一臉疑問的幾人呵呵一笑,然後走向影,從他手裡取過干衣物說:「衣服給我吧。我來給他穿,你們先出去吧,這小傢伙怕羞呢!」
    一邊縮得跟肉球一樣的小身子,頓時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不知是因為冷的還是氣的?冰冷顫抖的聲音從小不點的埋頭的膝間傳了出來。
    「將衣服留下,全部出去。」
    紫影以為冷潔還不知道石玉的身份,只是將他當成小孩子。他完全理解石玉現在的處境,於是,自然地從冷潔手裡奪回衣物,放到一邊的架子上。推著冷潔他們就往門處走。
    「走吧,他自己能行。去外面我有話要說。」
    「皇上他是英王爺。」一出門,紫影就直入主題「他說進京有重要的事情向您稟報,所以,屬下就將他帶回來了。」
    「他是英王?」軒轅臉上頓生驚詫之色。隨即求證似的看向冷潔。
    冷潔衝他肯定地點頭道:「我不是早跟你說了一直跟著我的小孩就是英王石玉嗎?你怎麼還那麼驚訝?」
    「你只說了英王在群英樓,什麼時候說了他就是跟著你的小孩啊?」軒轅立刻反問道。
    「我沒說嘛?」冷潔不相信的向清風求證。可是怎麼那麼冷,對上清風那雙如冰窟一樣透明又深邃的眸子,冷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她明知道他的身份,卻盯住他光溜溜的身子看。想想在漁村的房間裡面,只有一張床。也就是說,他們兩一直同床共枕?雖然他現在看起來只有幾歲的樣子,可是他卻有成年人的思維,這是不爭的事實。再想到她在客棧脫光兩個男人的衣服。清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女人了?或者說她根本就是跟男人?是他弄錯了她的性別?他狠狠的瞪著冷潔,身上的寒氣直往外冒。周圍的溫度頓時下降了十度以上。
    紫影和軒轅也感覺到了清風的變化,都奇怪的看著他。軒轅忍不住問道:「清風,你和英王爺有仇?」
    清風瞪了他一眼,抿嘴道:「我不認識他。」
    「我等下給你們介紹一下就認識了嘛!他是我收的弟弟,你是我師兄,當然也是他的兄長咯。」冷潔忙打著圓場道。
    誰知,人家不領她的情,她的話剛落下,身後就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誰是你弟弟?本王不認識你!」
    「呃」冷潔轉身看向聲源,只見小石玉穿了一件大人的紫色中衣當長袍。在腰間喜樂條腰帶,兩隻寬大的衣袖似婦人的廣袖被他挽了起來。剛才紅透了的小臉蛋,此刻正冷得發黑。紅紅的小嘴緊抿,大大的瞳目中一團熊熊的火焰清晰可見。
    冷潔伸手在他小臉上捏了一下,汕汕笑道:「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呢?你就一個小屁孩兒有什麼看頭啊?遮不遮有什麼區別嘛?再說了,你有的大家都有,你沒有的別人也有。你害什麼羞嘛?」
    小手用力一甩,「啪」地擋開了冷潔伸出的大手。小臉唰地由黑變白,接著變成了墨綠色。兩只眼睛像看怪物一樣瞪著冷潔。石玉立刻在心裡給她下了個定論。這個女人肯定是腦子受損了!不然怎麼會當著眾多男人的面說出連正經男人也說不出口的話來。
    清風同樣被冷潔的話雷到差點吐血。他似乎可以肯定,她根本就不是女人。
    軒轅和影雖然同樣覺得冷潔的話有些大膽得過頭了。不過因為知道她一向喜歡胡鬧,也就當做玩笑話過去了。紫影對著小石玉道:「英王爺不用在意公子的話,他一向喜歡開玩笑。」然後指著軒轅介紹道:「這位黃公子就是你要見的人。」
    石玉猛然抬頭,突然覺得眼前一亮。不禁在心裡驚歎!不愧的皇帝啊!不光長得似仙如神,無形的帝王氣魄更是渾然天成。他忽然覺得為這樣的人賣命或許也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冤吧?隨即準備行禮。可是腰彎到了一半,就被一股強有力的真氣給托了起來,接著傳來不怒自威的聲音。
    「在外面叫我黃公子就行了,那些虛禮就免了吧!」軒轅說完又指著清風給石玉介紹道:「這位是清風公子,大家認識認識吧!」
    「玉面神醫?」石玉驚愕的看著清風。
    「對啊,他是我師兄。也就是你師兄了。」冷潔接話說道「好了別杵這浴室門口緊聊。找個有凳子坐有茶喝的地方好好談吧!」
    石玉無視冷潔,衝著清風點頭打了個招呼。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清風回以一禮,衝著石玉問道。
    「走吧,去大廳裡我全告訴你們」冷潔推了清風一把,拉著小石玉就往大廳走。石玉想甩開冷潔的手,可是他的小手被冷潔的大手死死的握住了。他的力量有限只能跟著冷潔跑。眼看將另外幾個落後面了,冷潔立刻提起小石玉,用輕功快速來到大廳裡,將他往一張椅子裡面一放,簡單明瞭的跟他解釋道:「我剛才丟下你先走,是因為我不想讓皇上見到我,可是現在既然被他抓回來了,你就得報答我對你的救命之恩了,等下我說什麼你都不准拆台。」
    「我沒看出來你是被抓回來的?」石玉冷冷的答道。
    「別的過一下再說,你現在答應我,無論如何你不能讓他們知道我是女的。明白嗎?不然就是欺君之罪,倒時我就死定了。」眼看他們已經跟上來了,冷潔急急的吩咐道。
    石玉雖然很氣這個可惡的女人。在關鍵時刻丟下他跑掉,更恨她剛才那樣戲弄他。可是欺君之罪可不是說著玩的,再說,他現在沒弄清楚這女人到底騙了皇帝些什麼,如果冒然將她的身份揭穿,皇上一怒之下真將她殺了,他也是不想的,見皇上他們已經到了,他忙岔開話題問道:「端木星辰呢?他死了沒有?」
    「沒有,他的傷被我師兄治好了。我將他留在漁村讓張大娘家了照顧他了,」見小石玉沒有反對,就知道他已經答應幫忙了。冷潔這下才算真的放下心來。
    「你帶他回漁村了?」石玉忙問道:「那我的行李呢?你給我帶來了嗎?」這不合身的衣服穿得他渾身難受。
    冷潔怔了一下,臉上立刻露出了少見的尷尬神色。她收拾行李時,根本就沒想過會被抓回來,更沒想過還能再見他。
    石玉一樣看穿她的囧態,直接揭示道:「你就沒想過要再見我是吧?」
    「哈哈,能從我們三門主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態可是不容易啊!」軒轅遠遠就聽見他們在談論漁村的事,再見冷潔臉上的尷尬之色,不禁笑著調侃道。
    冷潔汕笑了一下,接著開始發揮她的語言能力,一口氣將她與小石玉在回京城的路上認識,到石玉挑了兩個青衣教護法的四肢筋脈,再到客棧戲弄肥老闆,認識端木,收拾青衣教的手下,再到為了躲避青衣教的追殺,去漁村找房子,幫漁民渡過難關,順帶著將知道小石玉的身世和暗部之秘也講了出來,最後講到大戰群英樓之事。
    一席話說得有張有弛,起伏跌蕩,高潮迭起。聽得除了當事人小石玉之外的幾人跟著故事的發展進程,一下子提心吊膽,一下子暢快淋漓。全都像親身經歷了一遍似的。
    當她說到整人時,大家跟著樂。當她說到小石玉和暗部之事時,大家驚得目瞪口呆。特別是軒轅,總算領教了一回什麼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特別是當她說到在群英樓裡面被幾百個黑衣人團團圍住是,更是添油加醋,簡直把當時的危險誇大到極致。同時也將他們三人的智慧和能力吹得近乎成了玄幻。聽得眾人是連連為他們捏了幾把冷汗。
    聽得小石玉都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了差錯?好像事情本來就應該是她說的那樣發展的。
    「綜上所述就是本人這半個月來的行蹤,現在報告完畢,各位還有什麼要問的就儘管問吧!我一併答了。」冷潔慷慨激昂的做了個完結陳述。
    小石玉瞄了她一眼。心想,有的沒的都被你說光了。別人還問什麼啊?
    果然就見紫影感歎道:「我們找了你半個月,為你擔心了半個月,想不到你的日子過得倒是精彩不斷啊!」
    「我看是驚險不斷才是。」清風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說道。
    「依我看是喜驚參半,如果他不想回京,就遇不上石玉……如果沒遇上石玉,那我們就不能及時瞭解青衣教的目的了。更不能知道暗衛的事情。三年了,現在總算是找到一點眉目了。」說到這裡,軒轅歉意的看向小石玉,鄭重的承諾道:「讓你們石家受委屈了,你放心朕一定會找出那個解咒之法,讓你盡快復原的。」
    「謝皇恩典!」見皇帝拿出了帝王氣勢,小石玉立刻跪地叩頭謝恩,同時請罪:「請皇上治臣私自入京之罪!」
    軒轅忙彎身扶起小石玉道:「愛卿何罪之有?此事責任在朕,一切皆因朕當初沒有及時接手暗部,才引得如今之亂。更害得石愛卿受此縮身之苦。朕實在是愧對景和百姓,愧對為景和做出貢獻的暗部人員。」
    軒轅真誠的承認了自己之過,這對於一個高高在上的君主來說,何其艱難。
    有了皇帝這話,小石玉的心胸豁然開朗。他現在知道了皇上並不瞭解暗衛之事,更沒有不信任石家或者說拋棄石家。
    可是他卻更加氣冷潔了,她明明知道這些事,卻不告訴他。他求她想辦法帶他去見皇上時,她分明就是舉手之勞,可是她卻說送他去當太監。他不知道他們石家是世代單傳嗎?
    想到這裡,他不由自主的朝她瞪了過去。卻正好碰到她邀功的眼神,似乎在說,看吧我全幫你搞定了。你又欠我一個人情了!石玉被她的眼神更是氣得有衝過去咬她一口的衝動。不過現在有皇上在場他咬牙忍下了這一時之衝動。
    這時,袁爭來報,說給三門主準備的獨立小院已經照他的吩咐,全部準備好了。讓他們去過目驗收。冷潔立刻拿起自己和清風的包袱就讓袁爭帶路。走了兩步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突然停下。轉身對著跟著她起身的紫影說道:「影大哥,你派個人去漁村將小石玉的行李拿過來吧!看著他穿得跟個唱戲的一樣,我都覺得難受。」
    見她突然停下,大家都以為她又想到了什麼大事了呢?全都期待的等著她的驚人之語。卻沒想到就是叫人去拿幾件衣服,除了石玉心裡氣順了一點外。其他人都有點不同程度的失望。
    紫影笑著答道:「這你不用擔心。我剛才去給王爺找衣服時,發現這裡沒他能穿的衣物。已經吩咐人去買了。說不定現在已經買回來了。」
    看出眾人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冷潔不由汕汕地笑道:「呵呵,影大哥辦事真有效率啊!」
    「多謝影大哥!影大哥叫我石玉就好。」石玉衝著影道歉,接著客氣地要求道:「不過石玉仍想麻煩影大哥派人去一趟,因為有些東西對我有特殊意義。」
    「哈哈,石兄弟不用這麼客氣。」影爽朗地笑道,轉身衝著袁爭說道:「袁爭你去一趟漁村,將英王爺的行李全部帶回來。」
    「是,小的這就去。」袁爭說完就匆匆離開了,留下提著包袱的冷潔愣愣地站在門口,衝著紫影撇嘴說道:「你把帶路的人叫走了,我們怎麼去呢?」
    紫影愣了一下,笑道:「哈哈,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不過別擔心,我帶你們去一樣的吧。」
    「一樣倒是一樣,可是你知道他為我們安排的房間在哪裡嗎?」冷潔提醒道。
    「隨便找幾間沒人住的房間不就行了嗎?反正這整個龍門全是大男人,住哪兒不一樣啊!」紫影覺得冷潔的問題有點莫名其妙。
    就知道他會有這種想法,冷潔不禁仰天翻了個白眼。
    小石玉暗自偷笑。
    清風看了看冷潔,見她不出聲了。只好幫她說道:「我也要留在這裡,所以需要一個獨立的小院。」
    「對,我已經讓他們準備好了,你也知道,清風的那些藥不是什麼人都能碰的。」軒轅也出聲解釋。
    紫影恍然大悟,同時又興奮地問道:「皇上是說無名和清風都要留在龍門?」
    「怎麼不歡迎啊?那正好,我跟師兄就先告辭了。」冷潔立刻接話。說完拉著清風就往外走。影愣了一下,身影一晃,攔截住他們忙道:「別,別,你們倆兄弟能來龍門,我可是要燒香拜佛了。怎麼會不歡迎呢!」
    「哈哈,小潔,你就別想著借題發揮的溜走了。你問問清風看,我們的影大俠什麼時候用這個態度留過人啊!朕可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哦!」軒轅慢悠悠的度著方步走了過來。
    石玉錯愕地看著他們,完全不明白他們是唱的哪一出?更加覺得這個冷潔讓人琢磨不透。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瞞著皇上自己的女兒身?更不明白皇上和那個紫影為什麼對她這麼客氣?他聽說過皇上寵玉面神醫清風公子的事,卻不知道皇上更寵他的師弟。
    只因為無名得寵的時間太短,而且那時他已經在來京城的路上了。



第七十三章 家的感覺
    初冬的季節,百草枯萎,樹葉凋零,既沒有秋季的碩果纍纍,也沒有冬季的皚皚白雪。一眼望去,是滿眼的飄零落寞,讓人平添無限欷吁感歎之情!
    這樣的感覺在這沒有奇花異草,沒有亭台樓閣。卻有著巨大面積的龍門尤為突出。冷潔自認沒有那種欣賞滄桑氣氛的資質。所以,她一到這裡就在考慮要怎麼將這種蕭瑟的意味從腦子裡面驅逐出境。
    沿著彎彎曲曲的青石小路,經過一個湖畔再繞過幾幢排列整齊的青磚瓦房。就到了袁爭為冷潔他們準備的小院。小院是依湖而建的,湖邊一排排孤寂的柳樹讓人無限遐思。彷彿看見春夏兩季,湖岸上一排排丰姿纖雅的垂柳,清風拂過翩翩飛舞的美景。冷潔脫口讚歎:「這裡的夏日一定很美吧!」
    「美不美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裡夏季很涼爽。看見了吧,這湖水是從城外的護城河引進來的,到了夏天這東風一起,就能吹涼這湖邊的所有房屋。我們當初選這裡建屋就是考慮到這一層。」不懂風花雪月的紫影極盡地主之誼,耐心解釋道。
    「那冬天呢?難道冬天這裡吹不進來北風?」
    這倒不是冷潔故意找茬,哪有建房子只考慮一個季節的道理啊?可是紫影的答覆卻是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那倒不是,冬天這裡北風更大。不過大家都是習武之人,冰冷的北風正好可以鍛煉大家的耐寒體質。」
    此話一出,冷潔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現在就是冬天好不好,她不覺得自己現在這個纖弱的身子能抵得住那冷冽刺骨的寒風。
    紫影見冷潔的眼神攸的變暗,又見他瑟縮了一下。猜測他是怕冷了,於是提議道:「如果你不喜歡這裡,可以換一間後面的房子。後面的沒那麼大風。」
    冷潔正想答應,卻被清風搶了先。
    「不用換,這裡不錯。」說完,清風又對著冷潔道:「你已經習了內功,只要應用得當,是不會懼冷的。」
    如果真的能將內力當空調使,那倒是不錯。冷潔悻悻地想。沒有再出聲,跟著紫影進了小院。
    說是院,實際上就是一幢有五間房,單獨建造的房子,周圍立了一圈嶄新的木柵欄。一看就知道是剛剛才裝上去的。房前屋後有幾條青石小道,通向各處。然後就是枯萎的雜草地。紫影推門讓冷潔和清風進屋,客氣的問道:「你們看看缺什麼?我讓人去備。」
    冷潔放下手裡的包袱,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新家。一間廚房,正中是客廳,三間臥室,裡面的家居日用品,一應俱全。雖然比不上皇宮裡面的住處。不過不起漁村那裡,就實在是好的太多了。再說冷潔一向不是挑剔這些的人,只是她發現有一個重要問題就是這裡沒有女廁所。這可是她要單獨居住的重要因素。怎麼可以缺了這項工程呢。
    她腦子裡面靈光一閃,衝著影道:「東西都很齊備了,不過,為了方便起見,我想將廚房和我要住的那間房改裝一下。不知影大哥有沒有意見?」
    改廚房?紫影和清風同時愣了一下。紫影錯愕地問:「你不是準備自己做飯吃吧?」
    冷潔不以為意地聳肩問道:「有何不可?我現在要將這裡當成是家,那就要有家的樣子不是嗎?」
    「家?」「家!」清風與紫影同時重複這個家字,然後不約而同的用怪異的目光看著冷潔。似乎在問,剛剛才被抓回來的人會突然要將這當家?
    冷潔見他們倆驚愕的表情,馬上解釋道:「你們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在漁村的半個月,看著村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感覺很不錯。所以,我也想試試那種感覺而已。影大哥,你要是沒意見的話,就給我找幾個建房的工匠來,我自會吩咐他們做事。不用你操什麼心的。」
    「沒意見,我等下就給你找人來。」紫影馬上說,那你們先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我去看一下皇上和英王談完了沒有。等下我讓人來叫你們吃飯,至於別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說。
    「你忙你的去吧!」清風答道。
    冷潔衝著紫影的背影說道:「對了,你只要叫工人來就好了。」
    紫影回頭笑道:「放心,忘不了的。」
    紫影一離開,冷潔摸了摸大廳裡面的桌椅,發現全是纖塵不染,覺得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她指著右邊的臥室對清風說道:「師兄我就住這間了,你住我隔壁這間吧,等下讓小石玉住左邊那間。」
    說完,她提著包袱往右邊第一間臥室走去。
    臥室很大,進門就見一張大木床,一個大衣櫃,一張茶几,一張書桌,一把椅子,床上的被褥看上去也是全新的,她直接將包袱放入大衣櫥裡面,開始考慮在哪一個角落裡面隔出一個衛生間來比較合理。
    清風跟了進來,見冷潔認真的在那邊比劃著要怎麼改建房間。不禁蹙眉問道:「你真要將這裡當成是家?」
    「我現在本來就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自然是人在那裡,那裡就是我家咯!」冷潔淡淡地答應。突然,她驚喜的沖清風比劃道:「嘿!我想到了,將這床移到左邊靠牆,然後將衣櫥放床對面。這樣後面的位置就留出來了。」
    「你想用空出來的地方幹什麼?」清風挑眉問道。
    冷潔立刻從書桌裡面翻出一些宣紙,然後又從她的包袱裡面取出她自製的碳筆(實際上就是用一個小竹筒裝著木碳,形狀如同圓珠筆,功能如同鉛筆),開始畫改造圖給清風看。
    上次離開皇宮時,清風已經見識過她這種特別的筆,和她那手特殊的字體。再次見她拿出紙筆來,卻是在上面畫些看不明白的線條,字不成字,圖不成圖。愕然問道:「這又是什麼?」
    「房間改造的平面圖啊!」說完冷潔恍然,怎麼又忘了古代人是看不懂平面圖的了!冷潔立刻改口道:「這是草圖,我重新畫一張給你看。」
    說著,她掀開那張已經成型的平面圖,又開始畫立體圖。因為腦子裡面已經有了形狀,所以下起筆來比第一次更加順暢。一小會兒,一個直觀的現代衛生間就出來了。
    這下清風倒是看出來了是什麼樣子了,可是他仍不明白那些是什麼東西。冷潔只好一項,一項地為他解釋那些東西的功能及用途。清風聽了一半就驚愕地道:「你是要在臥室裡面建茅房和浴室?你這不是胡鬧嗎?」你就不怕味道難聞?這句話清風忍住了,沒問出來。
    「你放心,照我的設計建出來,絕對比你們遠遠單獨的那個茅房乾淨多了。而且保證不會有任何異味。」冷潔指著水管說道:「你看,有這兩個水管就能將那些問題結局掉了。這個是進水管,它的功能就是從湖裡面引水進來,然後沖洗贓物後,就從這個排水管排出房間了」
    冷潔解釋得口乾舌燥,清風卻是越聽越糊塗了。他只知道水往低處流,從沒聽說過一根管子就能將水從低處的湖水引到高處來。
    「你都從哪裡知道的這些東西?」
    冷不丁聽清風這麼一問,冷潔怔了一下。好在她的反應快。攸地臉色一沉,黯然道:「我要是知道是從哪裡知道的了,那我的失憶症也就好了。」
    清風頓覺失語,忙轉移話題道:「先不說這個了,等工人來了,你直接讓他們做就好了。我們現在說說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眸中攸地閃過一絲異彩,雙唇微微一抿,隨即恢復冷淡地表情。冷潔淡淡地道:「說實話,沒什麼打算,不過我現在真覺得這龍門也不錯。要不,我在這裡安安靜靜的過一世得了。」
    「如果你真是個男人,那我也覺得你留在這裡不錯。可是你,你真的不適合這裡。」清風不知道該說怎麼說了。停了一下,驀然想到什麼開心事似的,興奮道:「我這次回去跟師傅說了你的事。師傅一聽,可高興了。立刻就讓我帶你回去呢!還說要親自傳授你醫術呢!」
    「為什麼是醫術?不是武術?」冷潔撇了一下嘴,翻了個白眼,嘀咕道:「又是一個重男輕女的老頑固!」
    清風就知道她不喜歡人家瞧不起女人。他可不敢將師傅說「女孩家有點武功防身就行了」。的原話說出來,忙解釋道:「師傅可不是你想的老頑固,他說有好些武功都不適合女子的身體修習。但是,學醫就是不分男女的。他想著讓你接他的衣缽呢!」
    冷潔想能教出清風這樣的老頭應該也不會太古板才是,笑了笑道:「哈哈,這麼說我一定要去見見他老人家才行。反正龍門不是到處都有分部嗎?我們跟影商量一下,什麼時候有無憂谷附近的任務,就讓我去。」
    「這次青衣教損失那麼大,他們或許並不知道禁軍是為了救你而來。可是那些逃走的人卻都清楚的看到是你劫持了他們的堂主和護法。他們一定會找你報仇的。所以,你現在還不能出去。這也是我為什麼同意你跟軒轅回來龍門的原因。」清風立刻給她潑來一瓢冷水。接著有給點希望道:「好在,江湖貼已下,青衣教也蹦躂不了幾天了。就算武林白道對付不了他們,這次朝廷也不會在放任他們了。」
    一聽武林大會,冷潔立刻問道:「龍門也算江湖門派吧?」
    雖然她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可是她與青衣教的梁子已經結下了。再說為了不暴露身份,她是盡量低調地躲也躲了,讓也讓了。可是他們仍是一定要找她的麻煩,她又怎麼會讓他們失望呢?反正她現在無所事事。
    清風已經習慣了她的跳躍性思維方式。一點也不奇怪地答道:「算,他們應該也會派人去建州參加武林大會。」
    「那這個熱鬧怕是也少不了我們了。」知道清風不會讓她去,冷潔又忽悠道:「你想啊,青衣教是為找暗部而大肆謔殺武林人士和官府人員的事,目前江湖人並不知情。所以他們才會要討伐青衣教。可是萬一他們將這個秘密公開了呢?那時如果大家都知道,這同皇室有關。你想這大會還開得下去嗎?只怕到時那些有野心的傢伙,會反過來一起對抗朝廷也說不定哦!」
    「你說得不錯,可是我們去有什麼用呢?」清風凝視冷潔,蹙眉道。「軒轅或許會去也說不定?不知道那個石玉什麼時候能恢復?這事發生在他的封地,有他的支持應該問題不是很大吧?」
    雙目中精光一閃,就知道他對軒轅的事不會完全不管。理所當然地道:「你也不放心他自己去吧?那我們就去保護他啊!至於小石玉的事,不用擔心,總會想到辦法的。」
    「救你那點三腳貓功夫,不要他反過來保護你就不錯了。還保護他呢!」清風嗤之以鼻,接著拿出師兄的派頭,吩咐道:「你就呆在龍門,那兒也別想去。如果軒轅真的要去建州,我跟影會陪他去。」
    你不讓我去,我就不去啊!冷潔白了他一眼,低頭畫著手裡面的圖,沒有同清風爭執。因為她覺得用行動來證明,比用嘴說實際。
    見她突然不說話,清風可不會認為她是默認了。相反,他知道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去建州了。無奈道:「不讓你去,你也會自己偷偷去吧!我看你到時還是跟著我們好了。」
    「哈哈,清風,我發現你是越來越瞭解我了。」冷潔立刻展顏,停筆,抬頭衝著清風笑道:「的確,你們一走,這龍門可就是我這三門主最大,他們誰敢攔我啊?」
    又有誰能攔得住你呢?清風心道。
    「對了從建州去無憂谷遠嗎?」冷潔突然問道。
    她真的願意去無憂谷了?清風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忙答道:「不是很遠,馬車三天就能到。」
    冷潔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不禁嘿嘿一笑道:「嘿嘿,師兄,你真的見到師父了嗎?師父真的知道有我這號弟子了嗎?別等我去到時,被他給掃地出門了,到時看你怎麼來園這個謊?」
    清風愕然地看著冷潔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怪異表情,他只不過是將師傅的話改了一下,她也能知道?她不會那麼神吧?不過他仍是裝著不解地問道:「你這是什麼話?我當然有見到師父啊!而且師父確實很想見你啊。怎麼會將你掃地出門呢?」
    冷潔雙目驟瞇,用含笑的目光問道:「是嗎?我可是記得你當初說從京城去無憂谷要半個月的路程,可是這才剛過半個月,你不是應該剛回到無憂谷嗎?可是你現在人卻在我面前。這是不是說明你根本就沒回無憂谷啊?那你剛才說見了師父那些話還不是蒙人的?」
    原來是因為這個,清風鬆了口氣。解釋道:「我為了擺脫那些尾巴,只用了五天就到了無憂谷。然後只歇了一晚,就換裝從另一條路趕回來了。我想現在那些尾巴應該仍守在無憂谷外面吧!」突然他又想起她短短半個月,就惹了兩個男人和天下第一教的事,不禁氣惱道:「你既然偷偷走掉,幹嘛又回京城來?」
    「如果早知道往京城走,會遇到這麼多麻煩。我寧願跟你去無憂谷。」冷潔從不做後悔的事,可是她現在真的在對自己的決定後悔。心有不甘地說道:「我當時想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而且我當初的形象是個村姑,心想任誰也想不到無名是個村姑吧!可是事情就有那麼無奈,不但給我碰到了小石玉,還給我撞上了青衣教。真是說有多倒霉就有多倒霉。」
    「你說碰到我是倒霉?」一個陰沉的童音從門外傳來。
    冷潔怔了一下,隨即看向清風。用眼神問他「你怎麼會聽不到他來了?」
    「我知道啊!你有沒讓我提醒你!」清風用笑意盎然的眼神回視她。
    冷潔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了,她雖然有強大的內力,卻不會像清風那樣將它運用到身體各個器官,比如增加聽力和視力。她回頭面向正從門口進來,一臉怒氣的小石玉,汕汕一笑。故意往外看了看,問道:「你們的國家大事談完了啊!那位黃公子呢?沒跟你一起來?」
    小石玉無視她的問題,用眼角稜了她一眼,連正眼都不瞧她。衝著清風笑道:「早聞清風公子風流倜儻,英俊不凡。今日得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清風回以一笑,他本想也說兩句恭維人的話。可是話到嘴邊看到石玉現在的情況,他硬生生的給吞回去了。一時冷場。接著就是一串銀鈴般的爆笑聲
    「哈哈師兄你剛才怎麼不把到嘴邊的話說出來呢?我猜你一定是想說,久聞英王爺玉樹臨風,高大威猛吧!哈哈,可是再一看這小不點,是不是說不出口呢?」冷潔故意笑著揭露道。
    說完很滿意的看到清風尷尬的表情,和小石玉抿唇,瞪眼,恨不能將她吃下去的表情。
    冷潔回瞪他,並冷冷道:「瞪什麼瞪?是不是覺得現在找到皇帝當靠山了,就可以不認我這個兄長了?早知道你是這種忘恩負義的人,我當初一知道你不是真的小孩子時,就該將你甩了。我好心同情你一回,看看你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你不但不感恩圖報,反而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
    原本就變成黑色的小臉,如今是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紫一陣。咬齒咬得「吱吱」響,雙拳緊握,小小的身子不住的顫抖。冷潔的一番訓斥將小石玉氣的七竅生煙,終於,只見他雙眸通紅,厲聲吼道:「你說夠了嗎?我什麼時候翻臉不認人了?」
    「沒有嗎?你剛才沒有無視我的問話嗎?虧我剛才一聽說你渾身是血的被影抱回來,心裡還內疚不該將你一個人留下呢?你倒好,衝著我就大叫『滾出去!』接下來你的表情就不用我說了吧?大家有目共睹。」如果沒有碰到他,沒有同情他,沒有被他賴上,她現在就什麼麻煩都沒了。她說碰到他算倒霉難道錯了嗎?冷潔越想越氣「你自己想想,如果你沒有見到皇上,你會這麼無視我嗎?或者說你敢這麼無視我嗎?臥病不指望你能知恩圖報。可是你至少不能過河拆橋吧?如果你這是個小孩,是我自己要帶著你,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可你不是啊,你是堂堂英王爺啊!」
    「我,我」石玉想解釋,可是他找不到話說。她說得沒錯,是他自己更要賴上她,尋求她的庇護。同時也給她惹來了眾多的麻煩。為了幫他躲避青衣教的追殺,她不惜放下身段帶他去漁村與那些漁民打成一片。當初以為她真的是村姑,也沒覺得有什麼。可是如今知道她並非真的村姑,那感覺也變了。在群英樓時,她也始終捨身相護。她走時也給她打了招呼。而他當時也的確不會有危險了。他是應該感激她的啊!可是為什麼一看見她帶著端木先走了,他就那麼生氣呢?就好像是被自己最親近,最信任的人出賣了似的。
    冷潔見小石玉,「我」半天「我」不出來了。知道是徹底堵住他了。也不追著他不放,而是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直接無視他。掠過他就往外走。
    清風拍了拍石玉的小肩膀,安慰道:「我師弟一向心直口快,他並沒有什麼惡意。王爺別忘心裡去。」
    「她真的是在躲皇上?」石玉猛的抬頭問道。
    「是啊!一個月前,他奉師命來京城找我。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他救了我和皇上。這樣皇上就認識他了。皇上見他機靈,想讓他留下幫忙。可是他生性喜歡自由自在的日子。找了個機會留了。當我們走到雲溪鎮時,他發現有人跟著我們。於是,我們就分開走了。他扮成女人回京城,以為可以躲過皇上的耳目。事情就是這樣了。他現在心裡正窩著氣呢!你也別往心裡去。」清風給他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看來真的是我不知好歹,小家子氣了。」石玉終於吐出了低頭的話。可惜,冷潔已經出去了。並沒有聽到。



第七十四章 解秘隱憂
    「出水了,出水了!」
    「三門主,真的成了唉!」
    「哇,真是神了,水也能往高處流了!」
    ……
    看著一群工匠守在水管邊上驚喜的表情。冷潔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滿足的笑容。笑得彎彎得濃眉下,雙眸中還有一層似有似無的得意之色。
    這兩天與工匠們一起改造房間。可沒讓她少費心神。這種在現代連中學生都會弄的引水工程,放在這什麼工具設備都沒有的古代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就算她知道要用吸附的原理又怎樣?在這裡連最基本的水管她就找不到。
    可是放棄從來不是冷潔的個性。如果說剛開始只是一時興起,想弄個沖水廁所用用。可是到後來她見工匠們聽了她的說法,都覺得是天方夜譚。有一個年長的工匠師傅當場就對她說這是異想天開,說他建了一輩子的房子也沒見過可以不用挑水就有水用的。更何況要是水能往高處流了,那農民種地就不用往田里面挑水了。
    從這起她的想法就不那麼單純了。如果單純的想要弄個沖水廁所,她完全可以在房間外面放一個大水缸,然後從湖裡面挑水進缸,再從缸裡直接接一根竹管進房間就行了。可是她現在覺得應該將這個引水向上的原理,用在農業方面。那可是一件絕對利民的好事。為了證明這個原理,她就一條一條的想替代現代設施的辦法,再一種一種的親自試驗。親自砍竹子當水管,親自將竹子裡面的節打通,親自安裝……。現在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大功告成了。
    她拿出畫好的風力水車圖遞給一個木匠。讓他照著上面的樣子做一個出來。並告訴他們用途和用法……
    雖然,他們已經見識過三門主的本事,可那是他為自己方便才想的辦法啊。這抽水灌溉的事,可與他堂堂三門主搭不上邊。這明顯就是專門為他們這些農民準備的嘛!工匠們期待地看著冷潔,希望能得到更加確定的答案。
    「哈哈,眾位師傅去做出一個來試試不就知道我有沒有打誑語了嗎?」冷潔理解他們的詫異,不過她覺得跟他們解釋什麼原理之類的東西,不如用事實說話比較實際。
    「三門主是特意為我們這些農民而設計的?」
    冷潔但笑不語。
    眾工匠頓時感恩戴德地謝道:「多謝三門主!我們無以為報,就請三門主受我等三個大禮吧!」說完眾人就要下跪。
    冷潔忙阻止道:「等等,別拜,我可不要這些虛頭巴腦的回報,誰說你們無以為報啊?你們要是真想謝我,就來點實際的。」
    眾工匠頓時面面相覷。實際的?不會是要錢吧?
    龍門的眾人同樣驚詫的看著冷潔。他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他們的三門主會向這些農民工匠要錢。可是他的話裡分明就是這個意思啊?
    只有清風和小石玉仍然面不改色的看著熱鬧。
    清風知道她是不想讓他們下跪才故意這樣說的。
    小石玉想,她自己不上趕著給人家錢就好了。在漁村的時候他可是領教過了她那見不得人家受苦的同情心。
    工匠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年長的工匠眉頭一蹙,牙根一咬道:「三當家說個數吧!只要是在我們能力之內的,我們一定盡量湊湊。不過得等這東西做出來,試了以後才能算數。」
    「數什麼數啊?」早看穿他們心理的冷潔,也不拆穿他們。故意裝著糊塗道。「你們要是覺得真的好用,就將它推擴開來,讓大家都受益。到時別藏著掖著的,或者見利忘義的以高價賣給別人。就算是報答我費心為你們設計了這個人力水車的最好辦法了。」
    「就這樣呀!」眾人同時鬆了口氣。
    工匠們立刻答應,他們一定照做。只要是有人要需要,他們一定只收工本費。冷潔笑著點頭稱好。然後,吩咐袁爭帶他們去領這幾天的工錢再送他們出去。來看熱鬧的人也散了。
    小院頓時恢復安靜。留下三個暫居小院的主人,相視無語。
    「可以將那水車的圖給我一份嗎?」石玉打破沉寂,衝著冷潔問道。
    冷潔起身往院子裡走,仍然無視石玉。
    兩天了,石玉給他道了無數次歉了,她仍是不理他。石玉無奈的看向清風。清風回他一個同樣無奈的表情。清風雖然也看不明白她為什麼仍不理石玉。但是知道她不是那麼小氣之人,也看出她並不是真的在生他的氣。他想她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石玉卻沉不住氣了,追上去拉住冷潔的衣袖道:「我們談談!」
    冷潔看也不看他,揮袖甩開他的小手,冷冷道:「我不認識你。」
    小石玉急了:「我都說了對不起了,你怎麼還這樣啊!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不生氣嘛!」
    攸地一道異彩從冷潔眸中閃過,嘴角不自覺得向兩邊扯了扯。停下前過的腳步,背對著小石玉,仍然冷聲道:「我從不生無謂的氣。」
    「是,你一點也不無謂,是我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現在我不是想改嗎?你就不能大人大量,給個機會?」石玉將他這一世都沒低頭求人的本事,一次性全發揮出來了。這兩天被她無視得,他都快鬱悶死了。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那麼在意她的態度?就是算是歉疚,他也道過歉了不是嗎?
    冷潔慢慢轉身,蹙著眉頭,半瞇著眼睛,垂首凝視著小石玉,抿唇不語。兩道犀利的目光像是要將他的靈魂看穿。
    賠著笑臉的石玉,被她看得頓覺脊背發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隨即汕汕地道:「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是誠心誠意給你道歉的!」
    「是嗎?」明顯不相信的語調。接著又用嘲諷的語氣問道:「你看剛才那些民工都知道知恩圖報,那你準備怎麼報恩呢?」〕
    眼睛一亮,看來有譜啦!石玉趕緊應道:「你要我怎麼報這個恩?只要你說得出來,無論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一定照辦。」
    冷潔四下看了一遍,確定這周圍沒有別人。才壓低聲音道:「我既不要你上刀山,也不要你下火海。你只要告訴我先皇給你的密函,你是用什麼方法看的就可以了。」
    小石玉和清風同時一怔!
    石玉驀然抬首,驚愕的雙眸中充滿了警戒與防備的神情。剛才低聲下氣地語氣立刻變成了質問:「你怎麼知道先皇給我的密函是別人看不見的?這連皇上都不知道。」
    清風恍然大悟,她的目的就是要知道這個?她到底想要做什麼?疑惑地看著她,等著她的解釋。
    就知道會是這種情況,她才會花那麼多心思跟他耗了兩天。好不容易到了鄰門一腳了,冷潔自然不肯放棄。她無視小石玉的質問,繼續追擊道:「這麼說我猜測得不錯咯。先皇給你的密函,全是經過處理的。」
    「猜測?」石玉懵了!接著幾乎暈倒,想他堂堂英王,竟然被這麼個小丫頭糊弄得一愣一愣地。
    清風則用溫柔的目光凝視著冷潔,她仍是那麼出人意料,仍是那麼古靈精怪!無論她將自己的外貌糟蹋成什麼樣子,只要她那眼睛一眨。就能將他的心撼動。
    「說吧!到底是怎麼弄的?」冷潔緊追不放,見小石玉警戒的表情。又給他打一支鎮靜劑道:「你不用擔心我會有什麼不良企圖。現在你已經跟皇上見過面了吧,相信你們之間一定也談妥了新的聯絡密碼吧。你想啊,我要是有什麼企圖,也是要你們的新密碼是吧?」
    石玉垂頭想了想,她說得也有道理。看來又是他多心了。抬頭咬牙應道:「既然你一定要知道,為了報答你,我就冒著殺頭的罪告訴你好了。」
    「你們到屋裡去談,我給你們在外面盯著。」清風聰明的接道。
    冷潔沖清風點頭一笑,轉身就往回走。小石玉耷拉著小腦袋,跟著進屋。
    進到屋裡,小石玉仍是不放心的問道:「你問這個來到底想要做什麼?別告訴我,是因為好玩。」
    冷潔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不悅道:「我說你這人疑心病怎麼那麼重呢?你想想,就憑皇上對我和我師兄的信任程度,我們能是壞人嗎?再說我們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半個月時間朝夕相處,你就算是再遲鈍也該看出我是什麼樣的人了吧?」
    看來我是真遲鈍了?小石玉心道,我要是能看出你到底是什麼人來就不問了。再說了皇上不是也被你唬弄了嗎?明明是女的,卻要說自己是男扮女裝。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了。這兩天的無視已經讓他受夠了。轉念一想,從她對漁民的態度和特意為那些工匠設計水車這些事,特別是當初明知道帶上他是麻煩,卻沒將他丟下,她倒是怎麼看都與壞人沾不上邊。
    小石玉從懷裡摸出一個小木盒,從裡面取出一包藥粉。他倒了一杯水,將藥粉撒了一點點進水裡。然後從冷潔的書桌上,隨手拿起一張寫了字的紙,往水裡一泡。再提出來,讓冷潔看。
    「紙上的字全看不見了,」冷潔驚道:「接下來呢?怎麼恢復?」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小石玉瞥了她一眼,看她一臉急切的樣子。說道:「你先用內力將紙烘乾」。
    怎麼烘啊?這可難住冷潔了。冷潔汕汕地道:「我還不能將內力用到得心應手的程度。」冷潔是怕一發功就將這紙化成灰了。可是小石玉卻不這麼認為。
    「你不會用內力?那你是用什麼制住青衣教那些人的?四次我可是都在場,卻一次也沒看清你是怎麼出招的。」小石玉明顯不相信的問道:「你別跟我說你真的會什麼妖法。」
    「那是我動作快,比如……」
    話沒聽完,小石玉已經感覺到有一根冰冷的刺抵在自己的死穴上了。不禁驚問:「喂,你幹什麼?」
    冷潔收回手裡的銀針,對著小石玉聳肩說道:「我就是演示給你看看。你這下看清了我是怎麼出手的嗎?我負責任地說,剛才絕對沒有用內力。」
    她真的有那麼快的動作!小石玉錯愕地看著冷潔手裡面細細的銀針。她連內功都不會!虧他還以為她的武功了得呢!原來就是一個花架子,只能嚇嚇人而已。現在想想在群英樓的場面。好在她機靈,沒有與那個堂主和護法硬拚。如果那個堂主那掌打在她身上了……他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身冷汗。
    「要不我來試試?」
    冷潔見石玉沒有出聲,乾脆另外拿了一張紙用水浸濕,試著將內力運到掌心,然後將掌心貼向濕紙,眼看著一團煙霧飄起,冷潔興奮地叫道:「喂,真的可以也,看,出水蒸氣了。」這一興奮,她又使了一點勁。
    她終於也能用內力來當火使了,看來再練習練習,她也能像清風那樣,拿內力當空調使了。不禁得意的看向小石玉,見石玉如同白日見了鬼似的,目瞪口呆地望著她的手,奇怪地問道:「你應該經常做這個動作的吧?這麼吃驚幹嘛?」
    「你不是說不會內功嗎?」石玉抬手指向冷潔的手心,驚道:「你看看你手心裡面的紙!」
    紙有什麼不妥嗎?冷潔疑惑。翻掌想將紙拿起來看,卻發現手一抬起來,一團粉塵隨風飄揚起來。冷潔怔了一瞬,接著嘀咕道:「還真的化成灰了啊!」然後看向仍是一臉詫異的小石玉,解釋道:「我可沒說會內功,相反我不但會,而且還不弱。只是用起來沒到得心應手的地步而已。」
    說完,她拿起桌上的那張浸過藥水的紙放入掌心,這次只用了剛才的三分之力。而且她雙目直直的盯住它,看著它變干。然後將紙遞回給石玉,急切地問道:「現在呢?怎麼讓紙上的字再出現?」
    石玉沒有出聲,而是又將那紙再一次放入藥水中。再提起來時,原來的字又清晰可見了。
    原來所有秘密就是這包藥粉。冷潔總算是知道了。她立刻興奮的說道:「你能不能將那藥粉給我一點,讓我驗驗它是什麼成分。這樣你的恩就算全部報完了。」
    冷潔以為又要費一番口舌的。卻沒想到,小石玉什麼也沒說,就分了一些給她。藥粉一到手,冷潔迫不及待的將石玉推了出去。丟下一句她要做立刻做實驗,讓任何人不得來打攪。就反手關門了。
    她立刻拿出包袱,將那本記著暗部事情的書取了出來。然後翻到與石玉身上的圖一樣的那頁。小心的將石玉用剩下的那藥水撒在上面。瞪大眼睛等著奇跡的出現。
    看著紙一點一點浸濕,然後那上面的圖,慢慢變淡,接著一排一排整齊的字體顯示出來。果然不出她所料,這裡面真的記載瞭解咒之法和與暗部聯繫的方式。冷潔先是欣喜不已,可是當她看完解咒的方法後,卻是笑不出來了。
    這上面清楚的寫著,解咒須有龍鳳血為引。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龍血應該是指的皇帝的血吧!那鳳血呢?皇后!不會是要她的血吧?這俱身體真的是鳳身?難道這就是先皇要他兒子立傻子為後的真正原因?想到那道永不廢後的遺旨。冷潔突然覺得這事太過詭異!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冷潔倒了杯熱茶,喝了幾口,定了定心神。她開始考慮,如果說這俱身體真的是天生的鳳體。那麼她呢?她的到來空間是偶然還是必然?是天意還是人為?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想過,只是每次她都安慰自己說「她的穿越一定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偶然事件。」可是她現在還能這樣掩耳盜鈴的想嗎?
    冷潔正在冥思苦想之際,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接著傳來清風急切的聲音:「小潔你在做什麼?快點出來,軒轅讓我們去議事廳。」
    冷潔忙將桌上的東西收起來,放回衣廚裡面。
    咚咚,門外又響起了第二次敲門聲。
    「來了,來了。」冷潔忙應道。
    然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拉開門,見清風和小石玉表情凝重的都堵在門口,袁爭一臉焦急的站在他們後面,冷潔衝著袁爭問道:「袁爭,出什麼事了嗎?」
    「稟三門主,剛接到建州飛鴿傳回的消息。」袁爭邊說邊注意著英王爺的反應,見他沒多大反應才繼續道:「青衣教的人昨晚佔領了英王府。英王府裡面的具體情況現在不明。門主和二門主正等著幾位去商量解決之法。」
    小石玉的臉色攸地變得煞白,雙眸中充滿了陰森冷瑟的光芒。雙唇緊抿,牙齒咬得「咯咯」響。雙拳緊握,指夾都刺進肉裡了。
    冷潔見狀連忙雙手按住他的肩膀,安慰道:「先別急,他們的目的沒達到之前,王府裡面的人應該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們先去聽影他們說說具體情況。再做打算。」
    說完又轉頭對清風說道:「師兄,我們快過去吧,用輕功。你帶一下石玉。」



第七十五章 建州之行
    「不行,您是皇上,怎麼可以擅離京城?」
    「建州的事刻不容緩,朕心意已決!」
    冷潔三人一進到議事廳,就聽見軒轅跟影正在爭論由誰去建州的事情,冷潔與清風相視一笑,果然被他們說中了,軒轅真的要親自去建州。
    正在爭執的兩人,見三人進來了。立刻止聲。同時用包含了愧疚與同情的目光看向仍是一臉煞白的小石玉。軒轅走上前了,俯身拍了拍小石玉的肩膀。安慰道:
    「袁爭跟你們說了情況吧!你放心,朕一定救出你的家人。」
    石玉的身子顫了一下,接著就見他「噗通」一下,直直的跪了下去,誠摯的說道:
    「影大人說的對,皇上不能離京。請皇上答應讓微臣回建州救家人。」
    「石愛卿這是幹什麼?快起來!」軒轅彎腰扶起石玉,有些窘迫的說道:「這兩天朕將藏書閣裡面的書都找了個遍,仍沒有找到有關解咒之類的隻字片語。眼下你的身體不適回建州去。」
    「皇上也不適合去,這事就交給我和龍門。」影接過皇上的話說道。
    冷潔見他們又要爭執起來,忙出聲問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青衣教是單純的佔領英王府,還是將整個建州的官衙全控制了?他能調動建州的兵馬嗎?」
    石玉恨聲怒道:「就算他們同樣圍佔了官衙,也不可能調動兵馬。因為調派兵馬一定得有我的麒麟令或者皇上的聖諭。」
    「他們是晚上突然衝入王府,暗中行動的。並沒有驚動當地官府。也沒有像對以前那些官員和武林世家哪有大開殺戒。」影出聲解釋道「我看他們是想趁王爺不在之際,找出有關暗部的資料。」
    這樣說來,他們目前並沒有要造反的意思咯!這樣的話,事情或許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嚴重。冷潔看了看軒轅,發現他似乎也只是擔心小石玉家人的安全問題。並沒有擔心青衣教造反的事。
    「皇上想以什麼身份去建州呢?」
    「當然是龍門門主。現在朝廷並不知道建州英王府之事。」軒轅立刻警戒道「你也反對我去?」
    「不是,我和師兄同你一起去。」冷潔心道:你不去清風就不會去,那麼我也就去不了了。再說,少了你的龍血小石玉的咒也沒法解啊。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除了清風之外的三人為之一怔。軒轅是因為他不反對自己去,想冷潔投以讚賞的目光;石玉是因為她要與他們同去,感覺的看向冷潔。
    紫影則不相信的看向始終表情如一的清風,希望他會出聲阻止。清風對著他無奈的聳了聳肩,他也無能為力。紫影仍是不死心的堅持道:
    「朝堂上剛剛恢復平靜,皇上現在怎麼可以擅自離京呢?如果給那些多事的大臣知道了,不知又會惹出什麼事端來呢?」
    「這個你不用擔心,朝中的事情朕已經安排妥當了。朕已昭告群臣,朕要在龍騰宮閉關清修一個月,一個月之內任何人不得打擾。到時福公公只要拿著尚方寶劍往門口一站,誰也會知道,宮裡面是空的。再有你留下指揮龍門,將大神們的一舉一動都給看好了,就不怕他們翻出什麼浪頭來。」解釋完,軒轅拿出帝王氣勢,不怒自威道:「總之,朕這趟建州之行是去定了。」
    人家皇帝架勢都拿出來了,他還有什麼話說呢?紫影無奈的問道:
    「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起程?」
    快馬去建州也要七日路程,來回就要快半個月了。而他只有一個月時間。軒轅利落地吩咐道:
    「清風,你們趕緊去收拾一下行李,影去準備幾匹快馬。我們即刻起程。」
    不等軒轅說完,廳裡面就剩下他自己一個人了。
    ——————
    建州在景和的北部。冬長夏短,氣候乾燥,常年少雨。人煙稀少,屬於蠻荒之地。
    可是自從英王駐守建州一來,這樣的情況,就得到了完全的改變。英王鼓勵開荒種地,開採礦石,開通商貿的政策吸引了眾多百姓前來定居。如今的建州是三里一村、五里一寨。除了氣候仍未改變外,人煙稀少、蠻荒之地這些詞早就跟它沾不上邊了。
    寬敞的青石大道上,來往行人絡繹不絕。往年這個季節路上來往的,多是去建州運煤拉礦的馬隊、商隊,可是最近因為震動江湖的武林大會要在建州舉行,路上的信任多是武林中人。一隊隊江湖人馬,雖然互不相識,但是大家都是奔著青衣教而去。卻也算是同道中人。相互之間見面都會點頭問好。不時也會扯上幾句江湖趣聞。
    突然,五匹快馬從後面飛馳而來,眨眼呼嘯而過,留下漫天的塵土和路人的驚歎!
    「我的個天爺!那是什麼寶馬啊?太駿了!」路人甲望著消失的馬影感歎道。
    「那就是西域產的汗血寶馬吧?聽說此馬不但能日行千里,更是能通靈性呢!」路人乙接道。
    「你們說剛才那是哪個門派的人啊?這麼財大氣粗,一下子就牽出五匹世間少有的寶馬!」
    「是啊!只可惜馬跑的太快,沒看清馬背上的人。」……
    日落西山,月兒露臉之際。五騎快馬已經進入了建州府的轄區。
    他們正是冷潔一行。因為急於救人,紫影給他們備了景和僅有的幾匹汗血寶馬。小石玉用馬車行了一個月的路程,他們只用了六天就到了。
    「吁!」幾匹馬同時停在一個三岔路口。袁爭指著左面村莊對軒轅說道:
    「門主,裡面有我們的一個分壇。要不要先去瞭解一下城裡面的情況再進城?」
    軒轅鳳眼掃過眾人,見沒人有異議。點頭贊同道:
    「那就先歇一晚,明日天亮再進城吧。」
    走的時候,二門主是交代了,這一路上不但要將幾位主子侍候好了,還要將他的這幾匹寶貝馬給侍候好了。不然就等著自己回去當牛做馬吧!楊浦一聽總算可以休息一晚,開心的嘀咕道:
    「太好了,已經連續幾日沒有休息了,人受得了,這馬兒也快受不了了。」
    聽他這一嘀咕冷潔不禁蹙眉道:「我們要是騎著這幾匹馬進城是不是太惹眼了?」
    「的確,建州這裡可是找不出一匹這樣的寶馬。」坐在清風身邊小石玉接道。
    袁爭偷偷窺了幾位主子一眼,撇嘴說道:「不光這幾匹馬惹眼,就光是幾位爺往那人堆裡面一站,準能將全部目光引了過來。」
    「這不正好將我們龍門發揚光大啊!」冷潔沖袁爭回道。
    說話間,一行五騎六人已經進了村莊。正好與地上勞作了一天回來的村民們碰了個對面。村民們驚愕的看著突然出現的五匹駿馬,和馬上六個全身白衣飄飄的公子。最大的不過二十出頭,最小的不過五六歲。無論是從模樣,氣質哪方面來看,皆是一個比一個英俊不凡,一個比一個出塵脫俗。猛然一看,真的以為是一群天神下界來了。
    「你們是神仙嗎?」一個看起來跟小石玉差不多的小童,仰頭睜著一雙明亮的眸子,搓著兩隻滿是泥土的小手,驚喜的衝著馬上的小石玉問道。
    小石玉從聽到建州的事那一刻起,就再沒有過笑臉。現在自然也不能指望他能回答這個小童的問話了。而軒轅和清風皆是一副不如凡塵的樣子,也就別指望他們倆了。冷潔從遇到小石玉那一刻起就產生了兒童恐懼症。剩下楊浦和袁爭,一個無視小孩的問話,一個將目光看向三門主。用眼神說道:「看吧!我就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
    而地上的村民和小童皆是滿目期待的等著他們的回答。
    冷潔用眼角橫了他們一眼。為了不讓村民們受驚,她躍身下馬,來到小童身邊。蹲下身子,與小童平視,笑著回道:
    「小朋友叫什麼名字啊?我們不是神仙,我們駛來走親戚的。」
    其他幾人見狀也跟著下馬。
    「我娘叫我小三子」小童眨巴著大眼睛,看看冷潔又看看石玉,天真的問道:「你真的不是神仙姐姐嗎?」
    隨即聽到袁爭、楊浦兩個傢伙的偷笑聲,和村民的低吁聲。
    冷潔尷尬的摸了摸小三子的頭,對他說道:
    「小三子知道龍府在哪裡嗎?帶哥哥去好不好?」
    一聽這幾位神仙似的公子是龍府的客人,村民們立刻圍了上來。大家七嘴八舌的爭著要給他們帶路。
    小三子疑惑?明明是姐姐為什麼要叫哥哥呢?好早小朋友的心思轉得快,他的精神一下子就放到帶路上去了。生怕這帶路的任務給人搶去了似的。髒兮兮的小手一把抓住冷潔如玉的柔荑,興高采烈的就往村裡跑。
    冷潔任由小三子拉著手,跟著他走。
    身後再次傳來眾人的唏噓聲。一行人也不由自主的跟著他們走。
    龍府,在村子的東頭,青磚瓦房,不算醒目。可村裡卻沒有人不知道龍府的。也沒人不說龍府好話的,村裡人有一大半都是龍府的佃戶。在龍府租地種,與租別的地主的地種不同。他們的租金是按當年的收成來提成的。最主要的是如果遇上在荒年頭,他們非但不收租,還幫村民們交稅。這對靠天吃飯的農民來說,無疑是解除了後顧之憂。也因此好多農民都將自己的地賣給龍府,然後再從他們那邊租地來種。
    龍府的主人非常低調也非常神秘,大家都只認識龍府的管家而已。所以,如今突然出現這麼一群神仙似的人物,自稱是龍府的親戚。那還不激起村民們的好奇心?
    龍府的管家烏雲剛好在前院辦點事。一聽見有人敲門,就親自來開門。門剛開了條縫,就聽見小三子在叫他。
    「烏管家,你家來客人了!」
    客人?烏雲抬眼一看,見小三子正拉著個英俊不凡的工作站在門口。後面還跟著幾個牽著駿馬同樣俊雅不凡的公子哥。先是一怔,隨即見了公子腰間的玉牌。立刻笑臉堆面,開門迎客道:
    「幾位貴客快快請進!快快請進!」
    冷潔見眾村們一直跟隨他們到了門口也沒有散去的意思,沖管家笑了笑說道:
    「烏管家,家裡有點心嗎?替我送給小三子和鄉親們。要不是他們帶路,我們還要到處去找呢!」
    「有有有」烏管家與村民們都很熟悉,一邊迎幾位貴人進門,一邊對村民們說:「各位鄉親,請在這裡稍等片刻,老朽這就讓人去拿些本府的點心,請大家品嚐。」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該回家了。」烏管家的話音未落,村民們就一哄而散了。小三子看了一眼冷潔和小石玉,萬分不捨的被他娘給抱走了。
    冷潔向小三子揮了揮手,回頭隨著烏管家進了龍府。
    趕了六天的路,大家都累了。進到大廳,軒轅自然的落座於上座。其餘各人自己找到座位。
    烏管家立刻向他們抱拳行禮,自我介紹道:
    「屬下烏雲拜見門主、三門主和幾位公子!」
    「不必多禮!先給我們說說這幾天建州的情況,再去給我們備點吃的。」軒轅抬手說道。
    冷潔補充道:「最好能給我們備些洗澡水,雖然是冬天,這六天不洗澡的日子可真的不好受。」
    「是,那幾位先喝口熱茶,屬下先去安排一下,再來向二位門主稟報城內之事?」
    冷潔不得不讚歎,龍門的辦事效率在哪裡都不低。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吃上了香噴噴、熱辣辣的可口飯菜。啃了六天乾糧的幾個人,再見到秘方時,完全沒了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管他是皇帝還是王爺,現在全是一樣狼吞虎嚥的大塊朵頤。冷潔覺得龍門最好的一點,就是不用忌葷腥。
    飯後,從烏雲那裡瞭解到,目前建州城內除了聚集了眾多武林人士以外,並沒有多大的異動。英王府落在青衣教手裡面的事,外界至今仍不知情。王府裡面的情況,龍門也無法打探到。原先從裡面發出消息的人,從那以後就再沒音信了。後來又派了好幾撥人進去查探,結果全是有去無回。也就是說,王府裡面的人是死是活,都沒人知道。
    大廳裡面的氣壓頓時低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石玉的臉色更加陰鬱深沉得可怕,烏黑深邃的雙眸中正猛烈的燃燒著兩簇毀滅性的火焰!
    軒轅的面色同樣冷厲而嚴酷,鳳目中充滿了嗜血的寒光攝人心脾!
    清風始終面無表情,可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都可以將周圍的空氣凝結成冰了。
    冷潔看著一屋子充滿暴戾氣息的人,暗自搖頭歎氣!現在又不是在比酷,用得著擺出這樣的表情嗎?就算是王府裡面的人全都被青衣教的人滅了,也要等找到青衣教的人再來報仇吧!不過估計她現在要是獎這話說出來準會被公認為冷血無情之人。因此,她悄悄的退出了大廳。
    當大廳中的幾人從悲憤中回過神來,商量對策時,才發現少了一個人。不過,打攪一致認為她是急著去洗澡了。反正他們都認為他的功夫一般,更沒打算讓他去冒險。所以他們就逕自商議起來。確定了第二日的行動方案後,烏雲告訴他們水已經放在他們的房間了。他們各自回房洗澡睡覺了。也就沒在意少了那個人到底去哪裡了。
    直到他們次日清晨去叫她起床時,才發現她的房間裡根本沒人,而且連被子都沒有動過的痕跡。行李也不見了,接著他們發現連馬也少了一匹。
    最後袁爭在清風的那張馬鞍上找到一封信,見上面語氣是給清風的,袁爭急忙拿去給他。清風一把搶過信,打開一看。不敢置信地雙目暴睜,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可惡,她又自己跑了」而且是一個人去闖龍潭虎穴。
    「怎麼回事?他這個時候丟下我們溜了?」軒轅同樣不可置信的問道。他可不相信無名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石玉疑惑?她真的是溜了?難道她同意跟著來建州就是為了找準時機開溜?
    龍門的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覷!三門主臨陣脫逃?
    「她要是真的溜了,我也就不氣了!」清風將手中的信丟給了軒轅,幽怨地道「你自己看吧!」
    「師兄,我先進城了,明天天黑前回來。青衣教的人認識小石玉,所以務必將他留下。軒轅石一門之主,不易過早現身。也請一併留下。你的任務是負責看住他們兩人,別的事情就交給我了。冷潔留」
    軒轅一字一句的讀完信。跟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張紙。
    「不是吧?三門主真是太有性格了!」袁爭第一個叫了出來。
    楊浦接著道:「是啊,是啊,我都差點錯怪他了。」
    軒轅凌厲的目光倏地掃過他們,兩人立刻噤聲。
    「她這不是去找死嗎?青衣教正拉開網等著她呢!」石玉恨恨的說道。
    清風翻身上馬,衝著軒轅和小石玉說道:「她說的有道理,你們兩人現在都不能現身。我去幫她,你們留下。」
    「不行,石玉一個人留下就行了,我跟你一起去。」軒轅跟著上馬,轉頭對著下面的人道:「袁爭、楊浦,我說過要你們寸步不離的保護三門主的,你們失職的事我不同你們追究。現在給你們倆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將石公子保護好了,要是再有個閃失,你們倆知道後果了吧?」
    「是,袁爭(楊浦)領命!」
    接著兩人無視小石玉吃人的目光,硬將他從馬房抱了出去。



第七十六章 巧破王府
    當天空升起第一道曙光時,兩人兩騎已經到了建州城門外。此時城門未開,外面等著進城的百姓已經自發的排起了兩排長隊。一排是挑擔推車,等著進城走街竄巷的販夫走卒。一排是肩負包袱的趕路之人。
    清風與軒轅騎在馬背上,直接到了城門口,將等著進城的人全部掃視了一遍。沒有找到想找的人。清風懊惱地想,早知道不教她輕功就好了。眼看城門也該開了,他們下馬排在了第二隊後面。接著又有幾個江湖人士排在了他們之後。不過清風與軒轅此時正目不斜視地盯住城門,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幾人在看到他們的馬時,所表現出來的震撼表情。
    「咦!你們看,剛才那匹被打得遍體鱗傷的馬,跟這兩位兄弟的馬長得可真像啊!不會是一起的吧?」一個心直口快的中年武士突然指著清風他們的馬說道。
    另一個清瘦的長者附和道:
    「是啊,老夫走南闖北這麼些年,在關內還是頭一次一日之內就看見三匹汗血寶馬呢!只可惜了那麼匹寶馬,居然遇上個那麼心狠手辣的主人!」
    說到後面,老者的語氣裡充滿了惋惜之情。
    終於,「汗血寶馬」這幾個字總算是入了正焦急的等著開門的兩人耳裡。
    兩人相視一覷,不約而同的回頭問道:
    「你們還在哪裡見過這樣的馬?」
    「他們現在在哪裡?」
    中年人和老者見他們急切的樣子,似看出一點端倪來了。心直的中年人立刻興奮問道:
    「你們是不是丟了馬啊?那馬是你們的吧!」然後得意的衝著老者道:「老鬼,我沒猜錯吧!那傢伙果然是個偷馬賊。一定是那寶馬識主,不肯跟他走,他才下那麼重的手對付馬!我就說嘛,正常人怎麼可能對那樣稀世罕見的寶馬下得去手?」
    對付馬?她怎麼可能對付馬呢?她是那麼寶貝它們。
    中年人不清不楚的話,將清風和軒轅聽得雲裡霧裡,不明所以的看向老者,再次急道:
    「老先生,請告訴我們那匹馬和人現在在哪裡?」
    老者指了指通往西邊的大路,說道:
    「剛才我們過來時,那一人一馬正在五里外的楊樹林裡。現在就不知道了?」
    不等老者話音落下,兩人兩騎已經朝著西邊的大路飛馳而去。留下一串「蹄嗒」的馬蹄聲,和眾人驚愕的目光。
    中年人怔愣地問道:「他們是怎麼上的馬?你有看清嗎?」
    「老咯!江湖又出後起之秀啦!」老者長歎一聲!
    五里路對日行千里的汗血寶馬來說,眨眼功夫就到了。
    兩人遠遠看見晨光下,一片挺直柏楊傲立風霜中。突然一聲淒厲的「嘶鳴」從楊林中破空而出。
    兩匹通靈寶馬似聽到了同伴的求救聲,揚起四蹄,回應了兩聲同樣的「嘶鳴!」似一陣颶風,刮向了楊林。馬上兩人同時揚鞭而起。
    「駕!」「駕!」
    一進楊林就看見一個牛高馬大的青衣漢子,正罵罵咧咧地舉鞭抽打已經倒地翻滾的馬兒。馬兒口中不斷傳出低沉的「哀鳴」聲。
    「住手!」「住手!」
    「我打死你個找死的畜生……」彪形大漢被突如其來的兩聲厲叱,吼得一顫。罵了半截的話,更生生的和著口水給嚥了回去。手臂一抖,皮鞭不自覺地掉了下去。他還沒來得及扭頭看向發聲的方向,就見兩匹駿馬立在了被他打得渾身是傷的馬兒身旁。再看它們長得一模一樣,大漢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幾步,剛好退進一個土坑裡,一個趄趔,頓時摔了四腳朝天。他還沒感覺到摔倒的疼痛呢!緊接著「唰,唰」兩聲,兩把利劍就一左一右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俠饒,饒命!」求生的本能,讓他在沒看清楚狀況的情形下,首先顫聲求饒。
    「人呢?」
    「這馬的主人呢?」
    兩聲冷酷得能將心臟瞬間凝凍的厲喝聲再次同時響起。大漢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接著他感覺脖子上的利劍又貼緊了一些,已經能清楚的感覺到劍鋒的冰涼。驚恐的雙瞳暴睜,卻已沒了焦距。面色煞白,嘴唇發紫,渾身顫抖不已。雙腿間不自覺的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流水聲,接著冒起了白色的蒸汽。
    「別,別殺我!我,我,我說。」
    「說,你將這馬的主人怎麼了?」
    馬主人?原來他們要找的不是馬,而是馬主人啊!彷彿溺水的人終於抓住了一根稻草,大漢似乎看到了一點希望之光,顫聲答道:
    「沒,沒見著主人。只,只有馬栓,栓在那棵楊樹上。」
    知道了馬主人沒事,清風和軒轅同時收起了寶劍。清風看也不願多看地上的人一眼,轉身去給馬兒治傷。
    脖子上的劍拿開了,大漢終於鼓氣勇氣,看清了兩柄亮劍的主人。原來是兩個穿著華貴,生得俊俏的公子哥。在他眼中這樣的公子哥,可全是中看不中用的二世祖,因此他的膽子也大了,順溜的為他們解釋道:
    「我早上從這裡路過,見這裡栓著一匹寶馬,又見四下無人,就想借用一下。哪知,這畜生竟然不讓我靠近,還踢了我兩下。我一氣就給了它一掌,接著……」
    軒轅彎腰拾起了地上的皮鞭,瞟了大漢一眼,厲聲接道:
    「接著你就用這裝著倒刺的皮鞭抽它?」
    好嚴酷冷厲的氣勢!大漢不自覺的又打了個哆嗦,顫聲應道:
    「我,我賠你們。」
    軒轅冷笑一聲,鄙視道:「賠?就你?怕是你八輩子也賠不起這匹馬!」
    清風不耐煩的看了軒轅一眼,用眼神交流:「跟這種人用不著費口舌,先將他的武功廢了,再廢了他的雙腳。先留著他在這裡給我們看著這三匹馬。等我們晚上回來,再看要不要留下他一條賤命。」
    大漢對軒轅的話很是不服氣。想他堂堂衣青教銅劍舵主的表弟,難道還不如一匹馬?正待反駁幾句,剛一張口,發現有一粒腥腥的東西順著咽喉滑了進去。他錯愕的看著那個正在給馬上藥的公子,驚愕的問道:
    「你給我吃了什麼?」
    「毒藥!這藥十二個時辰可以封住人的武功內力,並讓人雙腿無力。十二個時辰以後有解藥,就沒事。沒解藥,那就永遠別想再練武功,也別想用雙腿走路。」冰冷的聲音如地獄傳來般攝人心魄。「你傷了我們的馬,那麼你就做牛做馬來賠我們。晚上我們回來,這三匹馬都安然無恙那麼你也可以安然。」
    軒轅想他們不可能丟下這匹受傷的馬進城,更不可能帶著它一起進城,那麼只好將三匹馬同時留下。為了不讓行人產生覬覦之心,那只好留個人在這裡守著了。等進了城再找龍門的人出來處理。
    「也只能這樣了。」
    軒轅轉身從馬背上取下包袱,將馬韁繞到馬鞍上,摸了摸馬頭,對它們說道:「乖乖在這裡陪著你們的兄弟,等我們回來。如果有危險,就自己先回去。知道了嗎?」
    兩匹馬似聽懂了他的話,不捨的將頭往軒轅身上拱。而躺在地上渾身是傷的馬似知道有同伴的陪同了,馬眼裡竟然流出了一滴晶瑩的淚珠。
    軒轅和清風棄馬,用輕功進城。這一次他們特別注意路上行人談論的話題。心裡一個聲音在吶喊,千萬不要有王府出事的消息傳來。可是,世事就是這麼不盡人意,龍門的人想方設法要打聽王府消息時,是一點風吹草動也沒有。現在他們怕什麼就來什麼。
    這不,剛一進入王府大街,就聽見路人三五成群的竊竊私語的談論著昨晚英王府出事了。
    「聽說了嗎?英王府昨晚被天雷劈了。」
    「是啊!我當時正起夜呢!『砰!』的一個大炸雷,嚇得我差點掉糞坑裡了。後來就聽見王府那邊有人大叫走水了!我當時就想,一定跟剛才那個雷聲有關。果不其然,今早從王府門口經過時一看,生生的將鄰街的一座房子給劈沒了!」
    「不是吧?現在可是冬天,怎麼會打雷呢!」
    「這有什麼。你沒聽過六月飛霜,臘月打雷必有冤屈嗎?看來王府裡一定出了什麼冤案了?」
    「可是這英王為人一向不錯,從未聽說他有過仗勢欺民的事啊?」
    「唉!這你就不懂了吧!這豪門深宅哪家沒點冤魂啊!」
    軒轅推了推清風,繼續往前走。剛走了幾步街邊又一堆人在議論紛紛:
    「我二姑家就在王府側面,聽說王府昨晚鬧了一夜呢!先是給雷劈出了明火來,後來又四處起煙,再後來又出現了打鬥聲和女人淒厲的慘叫聲……」
    「嗡!」的一聲,清風頓覺腦子裡變成了一團漿糊。腦子裡,心裡全都重複著那句「四處起煙,打鬥聲,女人淒厲的慘叫聲」,嘴裡不由自主的呢喃:「不可以,她不可以有事……」
    不明所以的軒轅,怔怔的看著細聲呢喃的清風。倏地,見他雙眸中暴射出兩道暴戾的光芒,渾身散發出一股冷冽的殺氣,雙拳緊握發出了「咯咯」的響聲。這樣的清風,軒轅只見過一次,那就是他們當初在戰場上,殺出重圍時,他就是現在這種表情。
    他一定是發現什麼了吧!軒轅的心跟著一緊,伸手拉住正要往前衝的清風,嚴肅的問道:
    「出什麼事了?你發現了什麼?」
    「我要去王府救她,她出事了!」最後一個字的尾音猶在空氣中飄揚,清風已經拂袖,甩開了軒轅的手,身影一晃,消失在大街上了。
    無名出事了?你怎麼知道?話沒來得及問出口,清風已經沒影了。軒轅看著清風消失的地方怔了一瞬,隨即提氣運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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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王府裡此時正是一片混亂。到處都是被「天雷」轟得四處飛濺的殘磚碎片。隨處可聽到女人因驚嚇過度,至今抽泣不斷的嗚咽聲。王府裡面的女眷們戰戰兢兢的過了十天,心理承受能力本來就已經到了極限,再經過昨晚突然出現的「天雷」事件,現在一個個是徹底的崩潰了。
    青衣教的人同樣不堪其煩。他們收到教主的命令,只准困住英王府,既不能傷人,也不能趁火打劫。說是要等一個六歲大的英王爺現身。可是十天過去了,王爺沒等到卻等到了「天雷」。而且這雷哪裡不劈,專劈他們青衣教人住的那幢房子。害他們莫名其妙就損失了幾十個弟兄不說,還嚇倒了幾十個膽小的。
    青衣教的教主一收到消息,一大早又重新派來了一批前兩日剛趕來建州參加舞林大會的教徒。為了穩定人心,又將見證了昨晚那場曠世「天劫」的教眾全部撤走了。
    當一群面目猙獰的黑衣人,正揮鞭指使著王府家丁們清理著滿院的碎磚瓦礫時,突然,一個白衣飄飄,俊逸非凡的身影如天神一樣從天而降,灑逸的落在了王府院內。
    被欺凌了十日的王府家丁們,同時停下手中的動作,瞠目結舌的驚喜大叫:「天神下凡了!」
    黑衣人可不認為來人是「天神」,相反,他們從來人身上濃烈的殺氣中感到了死亡的氣息。一個手執銅劍柄的黑衣人衝著來人叫道:
    「何人膽敢擅闖王府,給我拿下!」
    一揮手,就有幾十個黑衣人將來人團團圍了起來。
    白衣公子對於圍著他的黑衣人,眼眉都沒眨一下。只見他薄唇輕啟,如同來自地獄的招魂聲般陰寒刺骨的聲音隨即傳出:
    「交出昨晚的人,撤出王府!否則,明年今日就是你們的忌日!」
    聞言,圍在他周圍的黑衣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王府家丁們本能的退出到戰鬥範圍之外。眼看一場大戰即將上演。
    這時,眾人眼前一晃,場中又多了一個同樣白衣飄飄,卻更加俊美,俊美得要用邪戾來形容的美男子。只見來人鳳眼一掃,睥睨一切的強大氣勢瞬間給整個院子凝聚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持銅劍柄的黑衣人立刻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他用力吸了口氣,竭力將顫慄的心神定了下來。隨即對著府內吹了一聲口哨。頓時,王府各處的黑衣人如潮水一樣湧向前院,將兩個白衣公子團團圍住。
    「哼!不知死活!」清風冷哼一聲,右手一揚,身子原地旋轉一周,空氣中頓時飄散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接著從黑衣人中傳來一聲大叫:「不好,迷香散!」
    霎時,周圍的黑衣人倒了一片。剩下的黑衣人,全都雙手捂鼻屏息向後撤。
    與此同時,軒轅身影一晃,已經將擒住了那個發號施令的黑衣人。軟劍壓在他的脖子上,厲聲問道:
    「昨晚的人呢?」
    黑衣人被軒轅的氣勢逼得不由自主的脫口答道:「轉移走了。」
    「轉哪兒去了?」清風冷聲追問道。
    「城北分壇。」
    一個是問昨晚闖入王府的人,一個答的是昨晚見證了「天劫」的人,標準的牛頭不對馬嘴,可是他們卻全都聽進去了。
    軒轅向著天上發了一枚龍門的召集信號,片刻功夫已有上百個穿著各異的人,將整個王府從外面圍住了。這時早就混入家丁裡面的龍門之人,已經趁機將囚在後院的女眷們解救了出來。
    清風和軒轅看著那群哭哭啼啼的女眷,同時蹙眉。軒轅轉身吩咐龍門的人負責善後事宜,他與清風提著那個青衣教的小頭子帶路,就去闖青衣教的城北分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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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冷潔。
    她昨晚從龍府的大廳退出以後,確實回房間洗了個熱水澡。邊洗,她邊在考慮目前的形勢。現在王府中情況不明,進去之人全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不用質疑,裡面一定被青衣教的人守得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也飛不出來。
    可是她現在有一件比救出裡面的人更加重要的事,必須進去王府。那就是一定要拿出第一代英王的靈位牌,否則她就無法為小石玉解咒。如果小石玉的咒解不了,那麼就算救出他的家人,似乎也沒多大作用。
    她突然靈光一閃,決定用她自己的辦法來解決這個看似很棘手的問題。可是為了她的身份不被質疑,她只好避開清風他們獨自行動了。
    之後她開始準備進入王府的方案和必備的工具。一切準備妥當後,她讓烏管家給軒轅他們美人房裡送一桶熱水,當她確認軒轅他們都回屋洗澡之後,才悄悄溜到後院的馬房,給清風留了封信。再給馬蹄綁上了棉花,然後單人單騎,踏著冬夜冷冷的星月,迎著冷冽刺骨的北風飛馳向建州城。
    當她到得城門口時,已過三更。城門早已緊閉,她本想讓馬自己回去,可是轉念一想,如果事情進展順利的話,天亮之前就能搞定。因此,她將馬栓在了一片楊樹林,準備回頭來取。
    她駕著輕功,憑著記憶中,下午看過小石玉親手畫的建州城地圖中王府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繞著王府外牆飛了一圈,發現應該住人用的後院中冷冷清清,而靠近大門的前院有一幢平房裡面的人氣卻很重,不時從裡面傳出男人的鼾聲囈語。憑她的第六感,她確定那裡面住的一定不會是王府的家眷,那麼剩下的就是青衣教的人了。
    於是,她將準備好的自製簡易炸藥包,埋進了那幢房子的牆角。她本想只要弄點動靜,將青衣教的人全部引來這裡,然後她趁機摸進王府。
    可是,引爆後的威力之大超乎她的意料之外。隨著一聲震天巨響,磚礫瓦碎,殘肢斷體,四下飛濺。瞬間整幢房子已被炸得面目全非。接著就是哭天喊地的驚呼尖叫聲,連她都被當時的場面給怔住了一霎那。
    這是她第一次用古代的材料做的炸藥,因為不知道這裡的材料特性是不是與現代的一樣?加上她無法測驗出其純度,所以,她真的是在裡面下了猛料。這一實驗證明,這古代的材料一點也不比現代的差,而且純度更加可觀。
    冷潔趁亂飛身進了王府,可是這王府真的不是一般兩般的大。要她去哪裡找王府祠堂呢?她如一隻沒頭蒼蠅似的在混亂的王府裡面亂竄。找了好幾個院子,到處都是哭天搶地的慘叫聲。她就不明白了,炸死的明明是她們的仇人,為什麼她們會那麼激動?而且一個個似乎嚇得不輕,搞得她想找個正常一點的人問個話也找不到。
    終於讓她在一個後院中看見了一個沒有吧大哭大叫的女人。看她算是王府中最正常的女人了,於是冷潔攔截住她,想問一下祠堂到底在什麼地方?可是她的話沒問出來,那女人突然尖叫道:
    「來人啊!抓刺客啊!」
    王府雖亂,可是這女人的高分貝尖叫聲,卻沒有被掩蓋住。
    青衣教的人很快就聞聲向後院堵來。
    冷潔快速點了女人的睡穴,然後到處丟煙霧彈,才躲過與他們正面接觸。她躲在暗處,見青衣人在厭惡中自相殘殺了一陣,才從那個院中溜了出來。
    眼看天就要亮了,她要找的東西仍沒有眉目。冷潔又回到前院,趁一個黑衣人不備之時,她從後面結果了他,然後換上了他的衣服,混進了黑衣人中。她又回到後院,直接拉了一個家丁,用刀架著讓他帶路去祠堂。
    結果一問,原來英家的祠堂根本就不在王府,而是在石家老宅。因為英王府是皇帝所賜,而且同時賜了國姓軒轅。石家的人覺得他們活著姓軒轅,為皇上賣命,但是死了,魂魄不應該再受皇家的控制。所以他們將靈位全部供奉於石家老宅,以求靈魂的安寧。
    一路上她告訴了那家丁他家王爺的近況。當然沒說變小之事,只說他家王府已經回來了,同時也向他瞭解到目前青衣教的人並沒有傷害王府中的任何人。當然,他所指的傷害僅指沒死人而已,語言上和身體上的凌辱不算。
    冷潔帶著那個家丁去石家老宅取了東西後,天已經大亮了。她將那個家丁留在了石家老宅,然後自己帶著東西去城外取馬。
    可是當她回到楊林時,卻看見了三匹馬和一個半躺在馬邊上的大漢子,而且那個漢子居然說不讓她靠近馬。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清風不聽話的跟來了,第二反應就是這個人是龍門的,他負責留下看馬。可是她將龍門的令牌都從衣服裡面翻出來了,那漢子仍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第七十七章 他是女人
    冷潔發現那漢子根本不認得她的牌子後,眸子裡面閃過一絲訝異。她可不相信這世上有人無緣無故為別人看著馬匹,無視那男子惡聲惡氣的警告,她逕自走到馬兒身邊。馬兒見到她似乎很興奮,站著的兩匹馬立刻向她靠了過去。這時她才發現中間那匹趴在地上的馬兒身上怵目驚心的傷痕。
    冷潔臉色陡然下沉,兩道銳利無比的目光攸的射向地上的男人。
    「是誰傷了我的馬?」
    冷厲的聲音驟然響起。地上的男人情不自禁的感到脊背發涼。當他看見那兩匹馬靠近他那一刻起,就知道他是那匹馬的主人了。看他清秀斯文,以為他會比前面那兩人好說話。哪知他一變臉,身上的煞氣比之剛才那兩人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天啊!他都惹上了些什麼人啊!他現在是後悔得要命。他幹嘛突起貪心,幹嘛同一匹馬置氣啊?
    可是冷潔才不會給他後悔得機會,因為她已經從他躲閃的眼神和身邊那根帶著倒刺的皮鞭上找到答案了。
    「你是馬賊?」
    深寒的質問聲讓漢子不自覺得點頭,接著突然醒悟又拚命搖頭。
    「是你傷了我的馬沒錯吧?」
    突然變得柔和的聲音,非但沒有讓大漢覺得放鬆,相反他唯一能活動的上半身已經不聽使喚的開始不住的顫抖了。因為這時那位公子已經將皮鞭捏在手裡,衝著他揮了過來。
    「不,不是我,我是過路的。是那兩個白衣公子讓我在這裡幫他們看馬的。」
    「是嗎?他們會找一個半身不遂的殘疾人來看這三匹價值連城的寶馬?」雙目半瞇凌利的掃了漢子的雙腿一眼,繼續問道:「還是說他們怕你將馬偷走了才要廢了你的雙腿?」
    大漢抖得更厲害了,可憐的哀求道:
    「就算是,我,我傷了你的馬,我也受到懲罰了啊?您就高抬貴手繞小人的一次吧!」
    「那得問問你的這根鞭子願不願饒你了?」
    楊林裡頓時傳出幾聲淒厲的慘嚎聲。
    隨著慘叫聲,幾個奉命來取馬的龍門弟子找了過來。他們一見冷潔腰間的玉牌,立刻上前見禮問安:
    「烏三,烏四見過三門主!我們領門主令前來取馬。」
    冷潔丟掉手裡面的鞭子,沖兩人道:
    「門主現在在哪裡?」
    烏三,烏四爭先恐後的將他們英明神武的門主,和一個白衣公子兩人在王府裡戰青衣教眾人的英雄事跡,從頭至尾的詳細描述了一遍。
    救人?他們不會是想去救她吧?眉頭一蹙,冷潔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切的問道:「你說他們又去青衣教救人了?什麼人被青衣教的人抓走了?」
    兩兄弟對視了一下,老三說道:「我們今早收到烏老大傳來的消息,說三門主昨晚進了城。可是在王府並沒見三門主跟門主他們一起。本來屬下以為他們是去找三門主您了。可是現在見到了您,我們還真不知道門主他們是急著去救誰了?」
    不知道救誰?那就是說他們是找她來了。不禁在心裡罵道:這兩個人有沒有腦啊?這種時候居然獨闖青衣教?他們真以為青衣教跟王府那麼好闖啊?如果不是她昨晚打亂了他們的佈防,他們就連王府也進不去。不,是進去了就沒得出來。再說了,要是兩人就能挑了青衣教,人家還發什麼江湖貼,開什麼武林大會啊?他們當那麼多江湖人物都是吃素的啊?不過罵歸罵,她也不能眼看著他們去送死吧!
    隨即交待了兩兄弟幾句,問青衣教的位置,她用上影教給她的移形幻影功,如一陣風似的眨眼離開了楊林。留下烏家兄弟兩相視一覷,原來三門主也那麼厲害啊!不過他們也不敢耽誤,立刻按照三門主的吩咐去辦事。
    當冷潔趕到城北青衣教的地頭時。倒是沒有她預料中血流成河的景觀。地上雖然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黑衣人,看樣子都是中了清風的毒,因為空氣中仍殘留著些許淡淡地清香。清風那傢伙練毒時,總喜歡在裡面加點香料。
    冷潔再一次換上青衣教的打扮,大搖大擺的進了青衣教的分壇。青衣教的一個分壇,可比龍門的總部都要氣派奢華。順著十二級寬闊的石階向上行去,是一道沉厚的黑門。門上掛著銀色的碩大獸杯。門楣上三個燙金的蒼勁字體『青衣教』,顯得邪不可奈!進得大門,延著青石大道,經過一座與這院子和氣候完全不符的翠竹校園,再通過一條長廊。就聽見了兵器相交的打鬥聲。冷潔向著打鬥的方向行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清風和軒轅正被四個手持金柄劍的傢伙圍攻。四周屋頂上還有無數個弓箭手的箭頭正對著他們六人。看這情形,只要那四人不敵倒下,清風和軒轅也同樣沒有活路了。任誰也擋不住從四面八方同時射來的無數利劍吧!
    冷潔鷹眼一掃周圍的環境,她立刻找了個進可攻,退可守的有利位置藏身其中。一邊觀察著局勢的發展,一邊想著要怎麼救人?上次能在眾多殺手手中將他們救出,那是因為天時地利人和佔全了(天黑,在龍門的地方,有密道,再加上她有煙霧彈)。可是現在是大白天,又在人家的老窩裡,而且她昨晚所準備的武器,全都用在英王府了。她現在身上根本就沒有一樣足以與眾多黑衣人相抗的武器。
    冷潔不禁又開始埋怨清風和軒轅不聽她的勸告。叫他們別來,卻偏要跟來。追過來就追過來嘛,他們竟然會想到她被青衣教的人所俘。真是的,怎麼就那麼不相信她的能力?
    要是他們不追過來。那麼她現在已經拿著東西回去為小石玉解咒了。石玉的咒一解,她相信憑著他在建州的勢力再加上武林中的白道人士,要解決青衣教一定不會太難。
    正當冷潔冥思苦想,不得其法。場中六人拳來腿往,刀光劍影打得勝負難分之際。情況突然急速轉變。
    「住手!」一個渾厚沉重的聲音,從冷潔剛才進來的地方傳了進來。
    頓時,場中的打鬥戛然而止。
    接著一個頭帶黑色面具,一身黑色緞袍,腳踏黑色布靴,身材修長挺拔的全黑男子沿著青石道走了進來。這算什麼打扮啊!從頭到腳被黑色包得嚴嚴實實。如果是在晚上,根本就是個沒臉的黑無常。冷潔不禁翻了個白眼。這位就是青衣的教主大人?果然是神秘啊!
    「恭迎少主!」場中四個青衣教的護法抱拳衝著來人行禮。
    原來只是少主啊!冷潔有點失望。如果是教主,說不定可以再來個擒王之舉。少主嘛,看那四個護法對他不冷不熱的態度就知道他的份量不夠。
    黑無常抬手道:「幾位護法無須多禮。」然後將一雙黑瞳轉向場中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兩個白衣人。接著沉悶的聲音從面具下面傳了出來。
    「我青衣教與龍門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二位龍門的朋友不請自來,強闖我青衣教,用毒傷我教眾到底所為何事?如果是與那些所謂的正道俠義之人一樣想伸張正義,前來討伐。那就請你們等到武林大會之後,同大家一起來。屆時,我青衣教一定頃教接待你們。只是,現在恕青衣教不能接待二位。二位留下解藥請回吧!」
    天,這是黑無常少主說的話?聽起來似乎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邪惡啊?冷潔開始祈禱。希望軒轅跟清風能藉著這個台階往回走吧!
    「少主!三思啊!現在……」四個護法明顯質疑他們少主的決定。瞎子現在也看得出,現在是他們佔盡了上風,為什麼不趁機將龍門的門主拿下?這樣不但少了一個勁敵,還可以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他們不明白一向不理教務的少主到底在做什麼打算?
    黑無常揮手打斷了護法的話,仍然將目光看向兩個白衣人,等著他們的回答。
    清風與軒轅對視了一眼,達成一致意見。同時高傲地睨視著黑無常少主。清風冷聲道:「將你們昨晚從英王府抓走的人放了,我們立刻留下解藥離開。否則大家就來個魚死網破。」
    英王府丟了人?原來他們冒險不是為她啊!心裡好像有一點小小得失落。不過這樣更好,既然不是為她而來,那麼能不能救出他們,她就只好盡人事了。萬一他們出了什麼事她也就不用內疚了。
    黑無常轉頭小聲同身邊的一個黑衣人說了幾句,然後回頭衝著朝著的兩個醒目的白衣人揚聲說道:
    「我想兩位怕是有什麼誤會吧?我教進住王府是為了保護英王的家眷。而且昨晚青衣教並未從王府帶走任何王府家眷」
    軒轅冷哼一聲,嘲諷道:「哼!我倒不知專幹殺人掠貨買賣的青衣教,什麼時候改行做起了保家護院的行當了。剛才帶我們來的那位青衣教的門人可是親口說了,昨晚的人轉移到這裡來了。你還想抵賴?」
    看不見黑無常的表情,可是從他微僵的身體,看得出他身上的寒氣正在聚集。不過只一瞬,他又恢復了常態,沉聲道:
    「相信昨晚王府發生的雷擊事件兩位也有所耳聞吧?我教當時損失慘重,自顧不暇,又怎麼會在這時候帶走王府家眷呢?如今我說這裡並沒有你們要找的人,你們決定怎麼做?」
    軒轅覺得黑衣似乎沒有說謊的必要,現在明顯是人家佔上風。看向清風,用眼神詢問他,到底憑什麼認定無名是被青衣教抓走了?
    清風有些心虛地瞟了軒轅一眼,在心裡面掙扎了一下要不要說出來。最後他覺得沒有什麼比她的安危更重要。於是一咬牙,厲聲質問道。
    「我說的不是王府家眷,而是昨晚趁亂進入王府準備救人的人。有人聽到了天雷之後有打鬥聲,而且還有女人的慘叫聲。那個慘叫的女人呢?」
    女人?軒轅一怔,詫異的看著清風,不明白他到底要找的是誰?他似乎真的沒有告訴過他,他要救的人是誰?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以為那個人是無名。想到這裡,軒轅不禁覺得氣惱。他堂堂景和皇帝,龍門門主。居然就這樣不明不白跟著清風跑來同人家拚命。完了還不知道誰為了誰?
    冷潔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聽清風的意識,他們來此還是為了她。可是她卻沒有因此而覺得有半點開心。因為她從軒轅那張因驚愕和憤怒而扭曲的臉上,已經看到了她的結局。那就是她女人的身份徹底曝光了。
    黑無常的身體僵了一瞬。他低頭與身邊的人耳語了幾句,然後抬頭解釋道:
    「我想兩位公子可能真的是誤會了。昨晚王府並沒有外人闖進來,更別說是女人了。至於具體情況就讓王堂主同你們講講吧!」
    「昨晚……我們所經歷的就這些了。至於你們說的那個女人到底有沒有趁亂進過王府,我們也不清楚了。」
    王堂主將昨晚的事,從頭到尾的複述了一遍。
    「你是說昨晚在煙霧中打鬥的是你們自己人誤打?那女人的慘叫是王府的女眷被嚇得?」聽了那人的描述,清風更加肯定昨晚王府的事是冷潔搞出來的。不過既然她並沒有被抓,他當然也不能拆她的台。就讓大家以為是天雷好了。
    王堂主堅定地點頭應道:
    「是,我保證。這下你們可以交出解藥了吧?」
    清風掃了一眼周圍的弓箭手道:「你先讓房頂上的弓箭手撤走。解藥等我們安全出去了自會給你們。」
    「哼!你當我青衣教是茶館酒樓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從這裡出去,就打贏我們四人在說。」
    「對,打敗我們四個你們就可以走。」
    「對,剛才打的不過癮,再來。」
    「對,好久沒找到對手了,再來。」
    不等他們少主發話,四個護法搶先將狠話撂了出來。說話間已經不留餘地的向著清風和軒轅亮出了兵器。清風和軒轅也毫不含糊的抽搐腰間軟劍。
    頓時,戰鬥再起,四黑兩白六個黑白分明的人影飛騰撲擊,刀光劍影,掌來拳往,打得是難分難辨。看得人眼花繚亂。
    黑無常少主自覺無法阻止得了四個護法,他揮手撤了那些弓箭手。然後自覺的退到一邊觀戰。
    眼見周圍的弓箭手撤走了,冷潔的心也放輕鬆了一點。她想憑著他們二人的輕功,沒了弓箭手的威脅,又知道她沒在這裡。就算打不贏那四個護法,逃走應該是沒問題了吧!
    可是她的心沒放下多久,就懸起來了。那四個護法個對個的跟軒轅和清風打,應該不相上下。但是他們現在二對一,加上他們之間的默契和防守得密不透風的劍陣。打得清風的軒轅節節退敗。可是卻又始終退不出他們的陣外。場中打得越來越激烈,冷潔的心也跟著超節奏的跳動不停。
    看了這幾個護法的功夫。冷潔有點懷疑,她在京城制住的那三個青衣教的護法是不是假的?雖然她從不懷疑自己的能力。可是論功夫她自認不是清風和軒轅的對手。
    冷潔稍微閃了一下神,再看向場中時,清風和軒轅皆已經掛綵了。再看他與軒轅的步法已然混亂。而那四個青衣教的護法,似乎越戰越勇,一個網狀的劍陣將清風和軒轅緊緊圍在其中。眼看他們被逼得全無招架之力了。再看門外仍無動靜,冷潔心一沉,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們倆就要見閻王去了。如果皇帝一死,那麼一准天下大亂。
    她急中生智,突然目光落在那個黑無常似的少主腰間那柄劍上。她想既然青衣教是以劍來分等級,那麼這個少主的劍肯定比那些護法的劍好使咯。眸中精光一閃,接著暗自做了一個偉大的決定。
    她閃身掠過黑無常少主身邊,隨手抽走了他腰間佩劍。瞬間加入戰鬥。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吃了一驚。
    青衣教的人全都目瞪口呆的注視著她,心想這個身材矮小,年紀不大的少年不但敢搶少主的佩劍,更不怕死的去闖護法的劍陣?最不可思議的是,他一進去就幫著敵人對抗護法。這樣的情況,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一定是被昨晚的天雷給嚇瘋了。肯定是瘋了!絕對是瘋了!
    清風和軒轅更是不可思議的看著突然出現在劍陣裡面,正奮力為他們擋劍的黑衣人。從他那移形幻影的身法,他們一眼就認出了她。他們先是因為她的突然出現而驚,接著是因為知道她平安無事而喜,再來就是因她不怕死的衝進劍陣裡面來兒怒。可是就在他們一驚一喜一怒,這一瞬間,他們認為不會功夫的冷潔。已經用身體為他們破了劍陣。
    「啊!」隨著一聲尖銳的慘叫聲。
    「小潔!」「小潔!」0和著兩聲顫慄的擔憂聲。
    「咚,咚,咚,咚」四把無柄的青鋒劍相繼落地。四個護法不可置信,瞠目結舌的看著手中的金柄,再看看撒落在地的青鋒。不得不面對一個殘酷的事實,他們的不敗劍陣被人給破了!他們敗了,居然敗給了一個無名小子,而且還是個反骨仔!
    護法的不敗劍陣被破了?圍觀眾人驚愕之餘,不約而同地看向剛入場的小瘋子。只見他正用少主的那柄寶劍柱地,支撐著搖搖欲墜的瘦小身子。身上的黑衣已經被劍劃成了碎片。刺目的鮮血正汩汩的往外冒。緊著著大家的目光一至停在了他胸口那一圈,裹得嚴嚴實實比鮮血更醒目的白布上。接著眼珠掉了一地。
    軒轅雖然沒有跟別人一樣死死地盯著那白布看,可是卻比別人更加震撼。他怔愣看看清風又看看無名。他覺得自己完全轉不過彎來了。他怎麼就成她了呢?
    清風在眾人目光快要將那層白布看透之前,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下外衣將她裹了個嚴實。一手扶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他身上。一手快速為她點穴止血。接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接過冷潔手中的那柄寶劍,一起丟給了那個看不見表情的黑無常少主。
    「這是解藥,我們可以走了吧!」
    不等回答,他已小心的將冷潔橫抱在了懷裡。衝著仍沒想明白的軒轅叫了聲:「走」。接著運起輕功,騰雲駕霧地飛出了青衣教。
    ……
    「喂,等等我!」
    「烏家的老三和老四真是該死!三門主讓他立刻帶人去接應門主他們,可是他們卻因為遇到了個女人就耽誤了。好在門主他們沒有出大事,不然宰了他們倆都不解恨。」袁爭恨恨的說道。
    「袁爭,你跟三門主多久了?你以前知道她是女人嗎?」
    「他怎麼可能知道?依我看連門柱和二門主都不知道吧?」
    「是啊,你們是沒看見門主剛從青衣教出來時那副完美不明白所以,仍未反應過來的懵懂樣子。簡直比發行老婆偷人,養了二十年的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更加吃驚!」
    「哈哈…你們就扯吧!依我看三門主是男是女根本就無關緊要嘛。她獨闖王府在先,不顧性命救門主在後。你們說這樣的謀略膽識哪一點輸給男人了?所以我認為無論是男是女,她始終是我們的三門主。」
    「老烏說得對,能給這樣的女中豪傑當下手,我心甘情願!」
    「你們說三門主要是穿上女裝會是什麼樣子呢?」
    「那還用說,自然是人比花嬌了!」
    ……
    建州東城的一座民宅裡,一群龍門弟子正在興致勃勃的談論著他們睿智英勇的三門主,突然由男變女之事。在他們不遠處的廂房裡,他們的門主也正在嚴審知情不報的清風。
    「怎麼樣了?小潔沒事了吧?」軒轅焦急的問剛為冷潔治傷出來的清風。
    清風一邊洗掉手上的血污,一邊應道:
    「全是外傷,問題不大,就是怕留下疤痕。雖然她一向不拘小節,不注重外表,可是女孩子家始終是會在意這些的。」
    一聽到女孩子,軒轅臉色驟然下沉,剛才的擔憂焦急瞬間已被憤怒所代替。他朝著清風斜瞄了一眼對面的廂房,然後逕自進了那間離冷潔住的這間最遠的房間。
    清風拿了塊乾布擦了擦手,隨即將布往架子上一放,跟了進去。他前腳剛踏進房間都沒沾地呢,軒轅冷冷的質問聲劈頭蓋臉的就衝著他來了。
    「怎麼回事?無名為什麼會是女人?你們為什麼要騙我?你們有什麼目的?你們拿朕當猴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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