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2-22 10:15
免費內容:文案:
如果要選出世間最倒霉的王爺,那麼非何子卿莫屬。鼓足勇氣向心愛的姑娘表白,卻慘遭拒絕 。而理由竟是,她接受不了自己的老公比自己漂亮。
悲痛欲絕地跑去買醉,醒來後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男人懷裡,最糟糕的是,他竟然是被上的那個……PS:異國皇子X王爺,另有炮灰武林盟主攻一枚~ 第一章
被破_處的男人
「把你的東西從我的身體裡拔_出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溫暖地照射到大地上,都城裡最大的客棧,最好的天字號房裡,傳出了一聲類似殺豬般卻讓人想入非非的吼聲。
這個故事的主角,堂堂大涵王朝的壽王爺何子卿此刻正□地被一個裸男壓在身下,手腳並用地四處撲騰著。
「既然美人有這麼好的興致,不如我們再來一次吧。」身材精壯的裸男完全無視了某人構不成危險的反抗,心情愉悅地再次動起了腰身。
好吧,我們可憐的主角又被吃了一次,不,是兩次。
等到裸男發洩完了,何子卿早已累得渾身散了架,無力地攤躺在床上,動都動不了了。裸男用寬厚的手掌輕輕地撫摸著何子卿光滑的屁_股,信誓旦旦地說道:「我會對它負責的,你等我回來!」
於是,何子卿像魚乾一樣在床上被晾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也沒見淫_魔回來。已經恢復體力的何子卿果斷決定三十六計逃為上計。
第二日早朝,大涵的年輕君主特意詢問眾臣,為何自己的胞弟壽王又沒有上朝。
某位負責帶話的大臣義正言辭地說道:「因為壽王病了。」
君主不放心地追問道:「子卿得的是什麼病?」
負責帶話的人面不改色地答道:「壽王屁股疼。」
這件事情充分展示了所托非人的下場。在府中養病的壽王爺知道早朝上,君臣兩人的對話後,氣得險些咬碎了自己的一口小白牙。
以上便是故事開始之前的閒話家常。這個苦逼故事的真正開始,要從大涵皇帝與北昭公主和親說起。
那是一個草長鶯飛,萬物欣欣向榮,爭相發情的季節。在府中窩了半月有餘的壽王爺,終於在千呼萬喚的喊聲中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平日裡喜歡對任何事情都指手畫腳的人突然消停了這麼久,大家心中的猜疑可是出奇地一致:莫不是被忍無可忍的皇帝大人先煎(這不是筆誤)後殺了?
這會兒,我們可憐的主角正滿臉糾結地側坐在椅子上,盯著杯中清澈的酒水發呆。那迷離的小眼神,陰柔的小相貌,再加上那快扭成麻花的小身段。周圍的大臣無不看得癡了,就差沒流出口水來。
何子卿現在是沒有心情考慮這些人在想什麼的。因為一杯香醇的美酒,他不可避免地又記起了此生最大的恥辱:居然被那樣一個要貌要貌,要品沒品,要身材沒身材的人給破_處了……
為了表達內心的極大憤怒,何子卿覺得自己應該將酒杯捏碎,而且,他也已經付之行動了。一隻手不行,那麼兩隻手!
只是可惜了宴席開始之前的曼妙歌舞,因為大家都在聚精會神地欣賞著,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壽王爺如何與一個酒杯慪氣。
大涵朝的皇帝何子青與壽王爺何子卿是一對孿生子。當日,滿心期盼生個女兒的皇后在得知自己生了兒子,而且還是兩個後,氣得差點兒自行了斷了自己。在經過一段自暴自棄的時光後,皇后翻著大涵字典純屬應付地為兩兄弟起了名字。
喜得雙子的皇帝凱旋而歸後,問及孿生子的姓名。皇后盯著手中的牌九,十分不耐煩地回答道:「大的叫『子青』,小的叫『子卿』。」
「愛妃,為什麼是一樣的名字?」
皇后從坐墊下摸了摸,掏出一本大涵字典扔到皇帝面前,心無愧疚地說道:「只不過讀音相同,字是不一樣的。」
老實巴交的皇帝也不敢在皇后面前造次。於是,這對粉嫩的孿生子注定要頂著兩個聽起來一樣的名字,磕磕碰碰地度過一生。
而後,又過了七八年,宮中突然來了一個比何子青還要粉嫩的小姑娘。據他們的母后說,這是他們的舅舅的姑姑的妹妹的姐夫的孫女婿的侄女,因為家裡養不起,就賣給她當女兒了。
老實巴交的皇帝依然不敢有怨言。於是,大涵朝便憑空多了一位公主。
不過這位買來的公主與兩兄弟初次見面的時候,卻是鬧了不少的風波。當時,她看了看滿臉微笑的何子青,又看了看滿臉害羞的何子卿,果斷地跑過去抱住了何子卿,奶聲奶氣地向皇后乞求道:「母后,我以後要和子卿姐姐一起睡。」在場的所有人,除了何子青依然在微笑外,全被石化無一倖免。
雖然第一次的相遇不太完美,但何子卿在此後漫長的十二年時光裡,像所有言情劇所寫的那般,喜歡上了這個身世悲苦而又毫無血緣關係的妹妹。在突破了內心中的重重障礙後,何子卿如願以償地向自己的皇妹何思柔表白了。
可何思柔沒有任何的猶豫,滿臉嚴肅地說道:「我接受不了自己的老公比我還漂亮。所以,對不起了,子卿哥哥。」
深受打擊的何子卿當即扔下身邊的侍衛,一個人跑到酒樓裡買醉。也正是主角這種對自己貞潔不負責任的態度,我們的故事可以繼續發展下去了。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何子卿是記不清了。不過,睡醒之後的事情,他可是記憶猶新。想到那張猥褻的嘴臉,何子卿在心中暗自發誓,下次遇到他,一定要將他大卸八塊!
遲到了整整一個時辰的年輕皇帝,帶著萬年不變的笑容,神采奕奕地到了宴席的正位。此次宴席是為迎接北昭公主而設,但現在只有皇帝一個人出席,實在是讓人不解。
「皇兄,北昭的菲菲公主呢?」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壽王爺永遠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人。
「剛才太興奮了,所以沒有控制住,菲菲現在站都站不住。」何子青笑瞇瞇地敘說著某件該被馬賽克的事情。
「你們還沒有成親,你怎麼可以這麼□!」何子卿像以往一樣,再次衝著當朝皇帝發飆了。
「子卿,不要這麼凶。」何子青說出這句話的次數就像他呼氣一樣頻繁。很多事情旁人是不知道的,但何子青身邊的內侍們可是清清楚楚。何子青的床底下藏了不知多少個等人高的布偶,它們的胸口皆用毛筆寫了大大的三個字:何子卿。一旦何子青說出上面的那句話,那麼他回到寢宮後定會抱著那些可憐的布偶,拳打腳踢,棍棒交加。
「菲菲的皇兄都沒有異議,你又何必這樣?」其實,何子青少說了四個字:自尋死路。
何子卿順著自己皇兄的視線看去,這才注意到了某個跟著皇帝一起過來的高大男人。不過,等何子卿看清對方的臉後,他當場就傻眼了。這個人不正是自己剛才發誓要大卸八塊的男人!
對方同樣一愣,然後便露出了讓何子卿記憶深刻的猥褻(壽王爺視角)笑容。不僅如此,他還恬不知恥地一步一步向何子卿走過來。
「美……」這北昭的皇子剛說出一個字,便被驚慌失措的何子卿抱著胳膊拖走了。
他們的身後,何子青依然笑得人畜無害,好心地提醒道:「子卿,一定要注意身體呀!」
慌慌張張地在御花園裡繞了好幾圈後,何子卿拉著姦污自己的可惡男人進了何子青的御書房。唯恐周圍有閒雜人等,何子卿趴在門框上觀察了半天。
等何子卿確保一切安全,打算轉身修理那個將自己破_處的無恥淫_魔時,一隻強壯有力的手臂毫無徵兆地將他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你想對我做什麼!淫_魔,快點兒放開我!」何子卿發現對方已經開始解開衣帶,露出光裸的胸膛,立即張牙舞爪地掙扎起來。
「美人這麼熱情地呼喊,難道是想讓御林軍過來圍觀嗎?」這個異國的皇子有著極富磁性的嗓音,不過,在何子卿聽來,似乎就是猥褻不堪了吧。
聞言,何子卿嚇得立刻便禁了聲。可是,即便他乖乖聽話,依然不能阻止某只大手在他身上到處摸索的可悲命運。
「你要是再敢亂來的話,我立刻讓皇兄閹了你!」壽王爺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會把自己的兄長當成天子看待吧。
「你不願意?」裸著上身的男人不禁皺起了眉,話語中是無法掩飾的失落。
何子卿逃離了男人的魔爪,立刻縮到了牆角里,雙手抓著衣襟,活脫脫一副慘遭欺凌的良家婦女模樣。
「怎麼可能願意,你想太多了!」
「是我誤會你的意思了。剛才見你跑得那麼急,我還以為你思念我的勇猛,迫不及待地想要再與我共度良宵。」異國皇子已經厚顏無恥到一定境界了,居然用充滿惋惜的語氣說出此種露骨的話。何子卿突然間覺得大卸八塊實在太便宜他了!
「不過……」異國皇子用手支著下巴,仔細地盯著何子卿的臉蛋打量。「你和皇帝真是孿生兄弟嗎?」
「廢話!不是孿生兄弟難道還是孿生姐妹嗎?」何子卿當即被戳中痛處。如假包換的雙胞胎兄弟,為什麼大哥長得像父親,而自己偏偏繼承了母親的陰柔長相?
「真是看不出來,你還比我大兩歲呢。」異國皇子其實是不在乎這等俗事的,不過,這可不代表另一個人就不在乎了。
第二章 再遇淫_魔
何子卿的嘴角已經在抽搐了。這個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淫_魔,居然比自己的年紀還小!身高問題永遠是子卿無法忽略的硬傷。
「那天晚上的事情,絕對不准說出去,否則我讓你好看!」何子卿用自己炯炯有神的丹鳳眼,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
異國皇子在短暫的失神後,突然像發瘋一般撲了過來,捧著何子卿的腦袋就是一頓猛親。可憐的壽王爺再次被毫不留情地佔了便宜,吃盡嘴上的豆腐。不過,堂堂七尺男兒豈會乖乖任人羞辱。何子卿慌亂中抬起膝蓋向上一頂,本著誠心向佛的善念,他極為善良地將力道減少了一半。
「啊!」異國皇子立刻雙手摀住傷處,疼得彎下了腰,只差沒在地上打滾了。「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嗎,小卿卿?」
「喂,不准那麼噁心地叫我!」這個男人顯然有一種可以輕易惹毛何子卿的本領。
「沒辦法呀,只要看到心愛的你,我就忍不住想要把你抱在懷裡,好好地疼愛一番。」事實再次證明,異國皇子是完全不知道羞恥為何物的。
「你要是再敢靠過來,我立刻咬舌自盡!」何子卿似乎越來越沒有身為王爺的自覺了。
這男人滿臉淫_笑(壽王爺視角)地盯著何子卿,突然伸手攬住何子卿的腰身,一把將他拉到了自己的跟前。
「如果子卿真的咬舌自盡了,那我就把子卿的屍體剝光了,扔到大街上,讓大涵的每個人都知道,子卿你是累死在了我的床上。」
何子卿抬起頭觸到男人故作凶狠的目光,不禁在心裡想道:好恐怖,他一定會說到做到的。雖然何子卿一向不畏強權(對於他而言,能稱得上強權的只有何子青),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可是十分老實地不再反抗男人的非禮。不過,這個該千刀萬剮的男人究竟要摸到什麼時候呢?隔著衣衫,男人寬厚的手掌仔細地摩挲著何子卿後背的每一處肌膚。
「不准將那夜的事情說出去。」何子卿已經做出了這麼大的退步,對方也應該領情,放過他了吧。
「子卿今天這麼乖,我當然不會說出去。不過,」異國皇子沖何子卿拋了個東施效顰的媚眼,頓時讓何子卿僵在了原地。「子卿以後也要乖乖的,否則,我這麼小的年紀,嘴巴很容易就不受控制,到處亂說秘密。」
威脅,這是赤_裸_裸的威脅!何子卿看著那張笑容可掬的嘴臉,恨不得立刻將他塞到茅廁中,已洩心頭之恨。
「我拒絕。」
何子卿不知死活的回答,立刻就激怒了滿臉淫_笑的男人。他緊緊地抓住何子卿單薄的雙肩,將他困在自己與牆壁之間,將嘴唇緊靠在何子卿的耳邊,危險性十足地說道:「子卿不聽話的話,我就把我們的故事講給說書先生,讓他傳遍市井街頭。而且,我還會命人畫出春宮圖,讓大涵朝的男人們都見識一下壽王爺的嫵媚身姿。」
灼熱的氣息撲到耳中,何子卿的身體卻是如墜冰窖。男人的每句話都像是一塊巨石,無情地壓在他的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我都聽你的,隨你喜歡吧。」何子卿無疑說了一句自掘墳墓的話。
「親我。」
「喂,你不要太過分!」已經收回小爪子的人,聽到男人的要求後,立刻就炸毛了。
「情_色故事,春宮圖。」何子卿分明看到男人正在陰笑,那表情擺明就是吃定他了。可是,這兩座大山稍有不慎定會壓得他粉身粹骨。而且,就算他死了,他的母后也一定會掘開他的墳墓,將他挫骨揚灰。
算了,閉上眼睛忍忍過去了!何子卿咬牙切齒地想道。既然已經豁出了,那他也沒啥可猶豫的。緊皺著眉閉上雙眼,他嘟著嘴便向男人襲來。
何子卿本來是打算撞一下就了事的,不過,現在的情形實在是由不得他躲開。男人霸道地吮吸著他的雙唇,力道大得讓他在心裡不斷喊疼。某個濕熱而又柔軟的物體,突然貼了過來,何子卿當機立斷閉緊了牙關。
不過,異國皇子也不是吃素的。遭到何子卿的拒絕後,他在何子卿纖細的腰上用力一揪。
何子卿毫無防備地挨了一下,立刻便要張口呼疼。誰知這牙關剛打開,對方的舌頭瞅準時機就攻了進來。子卿的舌頭頻頻向後縮,對方卻是步步緊逼,完全不給它逃離的機會。
漫長的一吻,等到兩個人分開的時候,幾乎被憋死的何子卿大口地喘著氣,整個人都癱在了對方的身上。
「臉紅的子卿最可愛了。」
對方的語氣已經明顯地帶有情_欲色彩,何子卿渾身一個激靈,匆忙將他推到一旁。
「喂,你的話真多!」明明自己也是個男人,卻被男人蹩腳的手段挑逗地變成現在的模樣,真是丟臉。當然,上句話中的「蹩腳」不過是何子卿一廂情願地貶低罷了。
「我不叫『喂』,我的名字叫韓瑾揚。」異國皇子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向何子卿自我介紹道。末了,某個人又大言不慚地叮囑了一句:「子卿,你可要記住自己相公的名字。」
衝動是魔鬼,這句話可是一點兒都不假。一時沒有控制住情緒,而向色魔揮爪的壽王爺,深刻地理會到了此句話的含義。
本來何子卿打算狠狠地扇對方一個耳光,可是出手之後,他又覺得這樣未免太過女孩子氣,於是,臨時改變了手型。可能是時間上的侷促,揮出去的手掌,收回的時候卻變成了酷似九陰白骨爪的東西。
「子卿,你真該修修爪子了。我上次被你抓傷的後背,到現在都沒有好。」
何子卿發現自己在淫_魔的俊臉上留了三道血痕,心中真的是有那麼一點點兒愧疚的。但他竟敢將自己的玉手說成爪子,真是不可饒恕。
「這是對你剛才'款待'的回禮。」何子卿學著何子青平時的模樣,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何子卿見韓瑾揚只顧對著自己淫_笑,果斷決定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過,當他推開門看清站在門外的人後,他恨不得當場暈倒。
天呀,以後怎麼出去見人!
門外穿金戴銀的女人見到何子卿的時候,還算鎮定。不過,當某個該死的傢伙敞著衣襟,大搖大擺地將手搭在何子卿的肩上後,她立刻驚聲尖叫起來。
「皇嫂,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何子卿脆弱的小心肝可真是受不了整個御林軍都過來圍觀。
「你們兩個衣衫不整的從裡面出來,不是那樣還是哪樣。」這個女人擺明不給何子卿台階下。
「事實是……」
「事實是壽王爺偷走了我的腰帶,我特地追過來討要。」韓瑾揚絕對是出於好心地在為何子卿解圍,如果有人相信的話。
「你……你……你的手!」眼尖的皇后大驚小怪地指著韓瑾揚搭在何子卿腰上的手。
「不小心滑過去了。」
「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何子卿已經無法忍受某人越描越黑的行徑,他慌慌張張地跑開了。
「四皇子殿下,您不會真的喜歡上那個娘娘腔了吧。」這皇后對韓瑾揚可是十分的恭敬。
「雖然性情有點兒怪,脾氣又不好,不過子卿真的很漂亮。」韓瑾揚可是很嚴肅地在評價子卿。
「殿下,您果然是視覺系的動物。」
「不要這麼說,我可是很在乎內在的。」
「殿下,您不覺得自己的話一點兒都沒有說服力嗎?」
「有嗎,我覺得很有說服力。」想到子卿不情不願的彆扭模樣,韓瑾揚這次是真的露出了可以稱為猥褻的笑容。
看著自家殿下已經進入一種忘我的境界,皇后長長的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殿下,您真是一個變態。」
第三章 打情罵俏
習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何子卿渾身酸痛地在自己的床上醒來,正對上某張依然在熟睡的猥褻大臉。他背過身,決定無視掉礙事的傢伙,繼續睡下去。
自從那夜以來,已經過去半月有餘。總是忘記吃藥的韓瑾揚每夜都會準時跑到何子卿的房中報道。為此,何子卿對府中的侍衛進行了持續七天的魔鬼訓練。可是,每當天黑下來,韓瑾揚依然如入無人之境般,輕鬆地將他壓在了床上。
值得慶幸的是,除了毫無印象的初夜,這個男人雖然對何子卿上下其手,但都會在最後關頭停手。暫時保住了貞潔的何子卿,一度對這個色中餓鬼般的存在,感激得都在醞釀眼淚了。可是靜下來的時候,他仔細一想,好像吃虧的一直都是自己吧。
「子卿又不上早朝了嗎?」慵懶而又不失魅惑的聲音,韓瑾揚強硬地將何子卿抱在了懷中。
何子卿可是下定決心要緊閉雙眼假寐的,可是韓瑾揚無心的一句話愣是讓他生氣地跳下了床。
「不准再給我提上朝的事情!」
這件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某個無眠的夜晚之後,何子卿頂著滿脖子的奇怪印跡,渾然不知地到了早朝。於是,出現了以下的對話。
「子卿,昨夜睡得可好?」問話的人是當朝的天子,畢竟除了皇上也沒有人敢八卦壽王爺的事情。
「非常好。」這個回話的人,因為想要親手掐死某個熟睡的色魔,所以整夜都沒有合眼。
「房事雖好,可不要過度。」
「你怎麼可以在朝堂之上說出這樣的話!」何子卿再次怒了,身居皇位的何子青可是不斷地挑戰著他的底線。「你都沒有羞恥心嗎?」
被罵得狗血淋頭的人,無奈地笑道:「子卿,不要這麼凶。」
底下的大臣們皆在心中稱讚當朝天子的寬廣胸懷,不過,站在皇帝身邊的小徐子公公,可是在溫暖的春天裡,感到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惡寒。
「子卿,宮中有上好的傷藥,你可需要?」何子青說完後,還不忘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立刻明白過來的何子卿首先是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然後掃視了一遍周圍的大臣,在心中大體估算了一下買兇滅口所需的費用。最後,何子卿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拔腿而逃。
「子卿,不要這麼凶。」何子青坐在皇座上,笑瞇瞇地喊道。
第二天的早朝,壽王爺沒有出現。第三天的早朝,壽王依然沒有出現。等到第四天的早朝,已經按耐不住的何子青,不緊不慢地向眾人詢問道:「壽王為何多日以來都沒有上朝?」
歷史永遠都在不停地重複。上次負責帶話的大臣再次義正言辭地答道:「因為壽王病了。」
何子青再次不放心地追問道:「子卿得的是什麼病?」
負責帶話的人面不改色地答道:「壽王腰疼。」
犯錯誤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同樣的錯誤連著犯兩次。躲在府中不敢出門的何子卿知道早朝上,君臣兩人的對話後,直接將口中上好的龍井噴了出來。偏巧前方有張猥褻的大臉,這剛泡好的茶水可是一滴都沒有浪費。
這夜,何子卿被綁在雕花大床上,被韓瑾揚在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三個清晰的牙印。對於此種酷似虐待的行為,韓瑾揚美其名曰「蓋戳」。
於是,被像貨物般蓋上戳的壽王爺開始了漫長的養傷之旅。
回憶結束,我們再次將時間拉回到坦誠相見的兩個人這裡。
不著半縷的何子卿在霸氣側漏地講完剛才的話後,接連打了數個噴嚏。還窩在被中的韓瑾揚見到此種狀況,立刻張開自己的雙臂,溫柔地呼喚道:「子卿,快到為夫的懷抱裡!」
「你!」何子卿很想瀟灑地背過身去,只是現在的情形實在由不得他。這刺骨的冷風,難道它也被韓瑾揚這個無_恥的色魔收買了嗎?
「如果子卿得了風寒發高燒的話,體內也一定會很熱吧。」這個傢伙臉上露出的絕對不是擔憂之色,完全是一種不加掩飾的期待。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何子卿說著就鑽到了被窩裡。
韓瑾揚霸道地從背後抱住何子卿,薄薄的雙唇緊貼在何子卿的耳邊,充滿魅惑地說道:「子卿真可愛。」說完後,韓瑾揚將頭向下低了些許,張嘴含住了對方小巧的耳垂,用力地吮吸著。
「放開我!」何子卿當即便劇烈地反抗起來。
兩個緊緊相貼的裸男,你出拳,我擋下,展開了新一天的「拚死」肉搏。從體型上來說,何子卿雖然力氣不及身後的大塊頭,不過身體的靈活度可絕不是吹的。只是,在一個過於狹小的空間裡,再好的靈活度也是沒有用的。
已記不清是第多少次的失敗,何子卿像以往一樣,被韓瑾揚將兩隻胳膊扭到了背後。最可惡的是,韓瑾揚居然只用了一隻手,就牢牢地鉗制住了他。另一隻空閒的手正肆無忌憚地揉捏著何子卿胸前的突起。
何子卿緊緊下唇,忍著不肯發出一聲呻_吟。這個可惡的男人總是知道怎麼玩弄他的身體,才能讓他發出自己所不齒的聲音。
懷中的身體已經在不住地發抖,但是韓瑾揚卻沒有如願地聽到想要的聲音。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韓瑾揚,一邊開始舔舐對方的耳後,一邊捏著對方胸前的突起用力一扯。
「啊,好痛!」
「子卿乖乖地叫出聲不就好了,何苦一直壓抑著自己。」
「韓瑾揚,你最好不要太過分!」何子卿努力地轉過身去,想要與對方平視。不過在接觸對方的視線之前,他的屁股首先感受到了某個滾燙的物體。「你……色魔!」
「美人在懷中亂蹭,我又非不舉之輩,有反應是很正常的。」韓瑾揚絕對是很正經地在為自己辯解。
「你不要亂說,我哪裡有亂蹭!」何子卿羞得整個腦袋都成了大號的西紅柿。
平時總是擺出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何子卿此刻的羞怯模樣,把韓瑾揚迷得是七魂都丟了六魄。
「啊!你要對我做什麼!」突然被掀翻到被子上的何子卿,驚慌失色地問道。
韓瑾揚將他的雙手固定在兩側,居高臨下地回答道:「子卿總是喜歡明知故問。」
難道說,他要……何子卿的心中害怕極了,可是他實在拉不下面子向對方苦苦求饒。他所能做的,只是閉上雙眼,焦慮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一切。
額頭被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便沒有了動靜。何子卿等了許久之後,忍不住偷偷將雙眼張開一道縫,小心地查看周圍的狀況。
「我說過的,在子卿心甘情願之前我都不會再動子卿。」韓瑾揚一改先前的嬉笑嘴臉,正經嚴肅地說道,「子卿,我要的是你的心,不是你的身體。」
何子卿原本正處在擔心被強_暴的恐懼之中,兩人間的氛圍突然變得純情無比。韓瑾揚類似表白的話語讓何子卿的智商直線下降,以至於脫口而出道:「你是猴子請來的挖心怪嗎?」
韓瑾揚的嘴角非常明顯地抽搐了幾下,然後翻身下床,猛地擺出一個大鵬展翅的姿勢,怪聲怪氣地答道:「正是在下!」
何子卿當即便被逗笑了,韓瑾揚望著他的笑臉傻傻地犯了會兒花癡,隨後開始穿戴衣物。何子卿見對方要離開,立刻將自己用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唯恐再有什麼變數。不過,這個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人渣倒也是守信之人,硬是撐著腿間的帳篷飛簷走壁地離開了壽王府。
下午的時候,慘遭蹂躪的壽王爺躲在床上,不斷地扭動著身軀。努力給背上的傷痕抹藥。門外的小廝突然來稟報,說是皇帝大人久未見壽王,心中甚是想念,特派大內密探過來請壽王進宮小聚。
深刻反思了上次的疏忽之後,脖子上全是愛的戳戳的何子卿穿了一件帶著貂皮毛領的御寒棉袍。於是,在這個春暖花開陽光明媚的美好天氣中,何子卿坐在顛簸的馬車裡,拚命地搖晃著團扇。在幾個一身夜襲衣的高手護衛下,汗流浹背地奔向王宮。
第四章 皇后是男人
皇帝此時正和皇后在御花園中談情說愛,不時加點兒身體接觸以促進感情的進一步昇華。不巧何子卿過來的時候,皇帝正忘乎所以地吻著皇后,兩隻手在皇后的屁股上不斷地揉捏著。
「不知廉恥的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行如此淫_穢之事!」何子卿向來是不畏強權的典範,對於何子青所做的種種荒誕事,他從來都是第一個跳出來對其破口大罵的人。當然,在整個大涵膽敢對皇帝如此無禮的,也只有他這個皇帝的同胞兄弟。
「娘娘腔,你罵誰是狗!」說實話,沒有人清楚皇后為什麼會理解成這個意思。
何子青依然是萬年不變的滿臉笑容,他端著一杯茶,大有閒看花開花落,坐觀雲卷雲舒的閒雲野鶴之風,在外表看來毫不生氣地說道:「子卿,不要這麼凶。」
「你身為大涵的皇帝,資質平庸也就罷了,竟然還沉溺女色,真乃亡國之君!」
「娘娘腔,我不准你說子青是弱智!」人類已經無法阻止皇后的理解能力。
楚楚動人的皇后娘娘極不淑女地舉著拳頭,喊著某種類似口號的奇怪語言,向何子卿大步跑過去。正在氣頭上的何子卿,只見迎面一個跑得跟天女散花似的盛裝女子,張著血盆大口正向自己撲來。更加恐怖的是,這個頗具巾幗英雄之態的皇后娘娘在碰到何子卿前刻,不幸地踩到了裙擺。於是,一場即將上演的大屠殺在最後關頭,發生了急劇的轉折,變成了其樂融融的投懷送抱。
直接成了肉墊的何子卿剛回過神來,就見一張烈焰紅唇向自己親了過來。千鈞一髮之際,他急忙用雙手支起了自己皇嫂的身體,這才阻止了一場亂倫悲劇的誕生。
剛鬆了口氣的何子卿很快就發現了一件更加嚴重的事情:他的雙手不偏不斜正抓著皇后娘娘的胸部。
「皇嫂,這是個意外,我……」何子卿瞬間變了臉色,他難以置信地在皇后娘娘的胸前摸了半天,最後,大驚失色地驚呼道:「為什麼你的胸口是平的,你究竟是男是女!」
「子卿,不要這麼凶。」皇帝大人依然坐在原地,神態自若地喝著茶,不緊不慢地說道,「皇后不過是個男人罷了,你無須驚訝。」
「我怎麼可能不驚訝!我們大涵的皇后居然是個男人!皇兄,不,何子青,你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人在憤怒中胡亂說話,大家是可以理解的,不過,何子卿呀,你的哥哥好歹是個皇帝,你至少也要給他留個薄面呀!
「子卿,不要這麼凶。」皇帝大人絕對沒有生氣。他之所以會將手中的茶杯捏成粉末,純粹是為了向眾人展現他的超群武藝。
「娘娘腔,你實在太過分了,剛才罵子青是狗,這會兒又說他是驢!」皇后娘娘的理解能力果然是天下無雙。
「不僅是個男人,還是個白癡。」何子卿做出了深層次的分析結果。
「菲菲只是不諳世事而已。」何子青說著便朝皇后娘娘招了招手,對方立刻蹦蹦跳跳地跑到了何子青跟前,枕著他的大腿,任由他輕撫自己的頭頂。
這幅夫妻恩愛的幸福畫面,為什麼在何子卿看來就那麼得畸形呢?總感覺這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好像主人與愛犬。
「皇兄,你趕緊退位吧。大涵交給我的話,一定會比跟著你有前途。」何子卿再次試圖用自己舉世無雙的口遁之術,逼迫何子青就範。
「子卿,不要這麼凶。」今夜對於何子青而言,又將是一個運動量極大的無眠之夜。
「可惡,這個家裡除了我之外,難道就沒有一個正常人了嗎?」何子卿恨恨地說道。
想到多日未見思柔,何子卿果斷決定要遠離這個變態皇兄,以免自己也被同化了。同時也為了防止何子青再與這個男皇后做出什麼不雅之事,何子卿力排重難,拉著「她」一同向思柔的翠清宮走去。
兩個人吵吵鬧鬧地剛離開,何子青身後剛發芽的柳樹,突然下起了漫天的柳枝雨,而後一個頭上插了幾片樹葉的男子從樹而降。這人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漆黑眼眸,兩彎入鬢劍眉。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
「四皇子殿下大駕光臨,不知所為何事。」何子青重新取了個杯子,再次風輕雲淡地品著茶。
「把壽王爺給我吧,我會好好疼他的。」韓瑾揚在何子青對面坐了下來,也為自己沏了杯茶。
「子卿雖然十分不討人喜歡,但好歹是我的同胞兄弟。我這個做兄長的怎麼能背棄自己的良心,將親弟弟賣與爾等急色之人。」何子青喝了口茶,滿臉笑容地繼續說道,「你先說一下你出的價錢吧。」
「一文。」韓瑾揚面不改色地說道。
「子卿再不濟也是一個王爺,至少也值十兩銀子吧。」何子青笑著說道。
「三文。」
「九兩。」
「七文。」
「五兩。」
……
最後,韓瑾揚拍案而起,大聲地嚷嚷道:「一兩銀子,不可能再多了!賣不賣隨你!」
何子青又為自己續了一杯茶,看著杯中不斷翻轉的茶葉,緩緩地說道:「好,成交。」
是夜,城中的綢緞店向宮中緊急運來了十餘個等人高的布偶。這次,人偶的胸口寫得不再是「何子卿」這三個字,而是換成了「何子卿之夫。」
據伺候皇帝的小太監們口述,這夜從皇帝寢宮中傳出的聲響,比以往每次的都要激烈,都要斬盡殺絕,不留活口。
第五章 炮灰女不見了
夕陽西下,富饒美麗的大涵迎來了一個新的夜晚。天氣愈發得暖和,人們的夜生活卻一成不變地熱鬧著。
大涵朝年輕的君主一如既往地在寢宮中練習武藝,而他的胞弟,同樣年輕的壽王爺也一如既往地與夫君在床上刻刻春宵。當然,這個所謂的夫君不是別人,正是他王兄的老婆的王兄--北昭四皇子韓瑾揚。
作為這個故事中為數不多的女性角色之一,大涵公主何思柔此刻正一副閨中怨婦的模樣,坐在翠清宮的屋頂上,仰望著皓空中的一輪明月,不住地唉聲歎氣。
想她堂堂大涵第一公主,要貌有貌,要才有才,怎麼就淪落到被一群長得不男不女的傢伙天天追著跑,最可惡的是,這其中還有一個長得比她都要漂亮的何子卿,真是蒼天無眼呀!
「月老,王母,太上老君,玉皇大帝,天上的各路神仙們,求你們賜我一個長相粗獷一些的男人吧!」
公主殿下這聲毫無徵兆的狼嚎過後,對面屋頂上的黑衣人突然腳下一滑,咕嚕咕嚕地滾下了房頂。
漫長的夜晚終於過去了,一夜操勞的何子青頂著兩個熊貓眼,滿臉微笑地上了早朝。同樣一夜操勞的何子卿,也頂著兩個熊貓要,滿臉陰沉地上了早朝。
索然無味的老男人們唧唧歪歪地念叨著國家大事,皇位上的何子青始終面帶微笑地望著眾臣。皇位下的何子卿則是哈欠連連,偶爾還擺動雙臂,簡直就像是晨練一般。
「昨夜,宮中失竊,眾愛卿有何高見?」何子青笑瞇瞇地問。
「皇兄,是不是你的寶貝夜壺又被偷了?」發現了男皇后之後,何子卿可是怎麼都看自己的皇兄不順眼。
「昨夜來的是個雅賊。」
「雅賊?難道是哪位綠林好漢看上了王兄,想要帶王兄遠走高飛嗎?」對於窩了一肚子火的壽王爺而言,似乎早已忘記了所謂的君臣之禮。
「子卿,不要這麼凶。」
站在皇帝身後的小徐子公公,想到今早所見,心中不禁擔憂起壽王爺來。萬一哪日這位不畏強權的王爺真把陛下惹毛了,後果……想到那些布偶們的下場,小徐子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宮中也沒有丟失什麼貴重東西,只是皇妹不見了而已。」何子青以「今天天氣不錯」的悠閒語氣,慢悠悠地說道。
「什麼?思柔不見了!」何子卿頓時就怒了,他推開礙事的大臣,幾步跳到了皇帝的寶座前,一把揪起何子傾的龍袍領子,怒髮衝冠地吼道:「思柔不見了,你還有心情上早朝!昏君!昏君!昏君!」何子卿很想學著某些老掉牙的橋段,狠勁地搖一搖某人的腦袋,可惜身高擺在那兒,體型擺在那兒,武功也擺在那兒,他也只能抓著領子過過癮了。
「子卿,不要這麼凶。」身為天子,何子青可是真真正正做到了臨危不懼,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面對何子卿酷似逼君退位的舉動,他依然笑得人畜無害。
「娘娘腔,快放開子青!」得到消息的男皇后娘娘瞬間便衝進了金鑾殿。
「小菲菲,快過來。」何子青朝著大義凜然的皇后招了招手。
「皇兄,你不可以這麼不要臉的,現在還是早朝,你怎麼能和一個男……」何子卿固然生氣,但是有損大涵國威的事情,他可是絕對不會做的。
「嗯?」底下的大臣們異口同聲地發出了疑問。
身為臣子,他們是絕對不敢窺探皇室八卦的,不過呀,如果是壽王爺自己嚷嚷出來的,他們也只能勉為其難地聽著了。
「一個南來的女人親親我我……」看著何子青完全不避嫌地將皇后拉坐在自己的腿上,何子卿頓時生出想要毒死這對狗男男的想法。
北昭地處大涵的北邊,這壽王爺即便是口誤,也誤得太離譜了吧。
「我不管你們了,我要去把思柔找回來!」無計可施的壽王爺十分衝動地跑出了金鑾殿。
「眾愛卿,北昭為朕送來了一位這麼美麗的皇后,朕決定也回贈北昭一份厚禮。」何子青果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君子,美人在懷,他依然面不改色地微笑著。
「不知陛下想回贈北昭什麼禮物。」
「朕已經與北昭四皇子商量妥當,不日便將壽王發配北昭,任其差遣。」
聞言,皇后的身子不自覺地僵了一下。何子青清楚地感受到了,他望了眼懷中若有所思的皇后,繼續笑著說道:「眾愛卿有何異議?」
大約二十分之一柱香後,地下的大臣齊刷刷地跪到地上,嘴中高呼著:「陛下英明!」
看來,可憐的壽王爺在大涵還真是不叫人待見。
第六章 當忠犬遇上腹黑
公主被擄,如此爆炸性的消息,在早朝結束的半盞茶工夫後,迅速傳遍都城的大街小巷。老到八旬老嫗,小到三歲垂髫,只要你開口問,他絕對能口若懸河地跟你講出四五個版本。至於這些風格各異的版本中,究竟哪個才是事情的真相,這恐怕就要問遍佈都城的各位說書先生了。
「當時可謂天地變色,鬼哭狼嚎……」某處茶樓中,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人正抑揚頓挫地講著今日最熱門的評書--思柔公主被擄記。
情緒高漲的各位聽客們,不僅將茶樓擠得滿滿當當,更是將外面圍得水洩不通。自從何子青當政以來,大涵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閒來無事,喝茶聽書早已成為每日必不可少的一項消遣。
「上樑不正下樑歪!」這麼憤世嫉俗的語氣,大家肯定已猜出此人的身份了吧。
當日求愛被拒,偶遇佳夫的壽王爺,此刻仍不死心地想要英雄救美,重獲美人心。雖然那個美人還沒有他自己漂亮吧。左青龍,右白虎,老牛鏢在腰間,針對此次的營救計劃,何子卿雖是臨時起意,不過這十八般兵器,他可是樣樣都帶齊了。就連他的母后臨去之前特意拉著他的手,苦口婆心要他收下的絕世劇毒,他也一併放在了包袱中。
根據昨夜當值的大內密探的口供,他曾在翠清宮的院子中撿到一隻男人的鞋子。作為本案的重要物證,何子卿已經仔仔細細地將那只鞋子全方位地檢查了一遍。除了鞋底的「江南勞家」四個大字外,何子卿還得出了一個極其重要的結論:此人腳臭,天下無雙。本以為思柔的腳臭已是獨步天下,沒想到一腳還有一腳臭。
不過,壽王爺您好歹也是這個故事的主角,請您有點兒自我保護意識好不好?像您這樣頂著一張美人臉,還總是一個人四處溜躂,身為旁觀者可是很頭疼的。這個故事是清純的男男相戀,請您不要有意無意地把它發展成NP,可以嗎?
暫且放下這位無良的主角,讓我們把視線轉向正含情脈脈對望著的兩人,不對,是劍拔弩張。
「四皇子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何子青掃了一眼桌子上巴掌大的宣紙,滿臉微笑地問。
「北昭最近財政緊張,我一時籌不到那麼一大筆錢財,所以這是欠條。」韓瑾揚估計是受到了何子青強烈磁場的影響,也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不巧,我們大涵最近也財政緊張,急需子卿的賣身錢來救濟貧苦大眾。」能像何子青這般撒謊不打草稿也算是一種境界吧。這大涵最近可是富得流油,國庫裡的金條堆都堆不下。
「我好歹是菲菲的皇兄,陛下就通融一下吧。」雖然韓瑾揚特意地強調了一下「菲菲」,而且還是一臉凶相,但是據他本人所言,他確實是在央求大涵皇帝網開一面。
在幾十年後出版的《大涵皇帝回憶錄》中,何子青對自己與妹夫韓瑾揚的第二次對峙,進行了詳盡的描寫。其中,關於此處的心理描寫甚是出彩。
何子青笑意盈盈地端著茶杯,一言不發地望著韓瑾揚。如若根據書中記載,何子青此時的心理活動如下:小鬼,有你這樣求人的嗎?我要是信你,菲菲都能上樹了!
在此,必須糾正一件事情,菲菲雖然有點嬰兒肥,可是十分嬌小可人的。
「陛下和菲菲感情正濃,應該不希望在此時分別吧。」韓瑾揚只是口氣有點兒凶,他依然在求人。
「菲菲?四皇子殿下指的是你的皇妹,還是朕的皇后?」某個總是笑容滿面的人在一瞬間斂去笑意,發表了自稱無奈異常,而在外人眼中甚是鬼畜的宣言。
「這個問題還是由陛下身後的公公來回答吧。」韓瑾揚自詡不明真相路人甲。
聞言,小徐子可不只是冒冷汗了,直接嚇得撲倒在地上,哭喪著哀求道:「主子們,奴才不知道,您就高抬貴手,放過奴才吧。」
「小徐子,你何時認四皇子殿下當主子了?」
「這……」小徐子一時啞口無言。他被逼著旁聽當朝天子販賣王爺,心中已是叫苦不迭,如今這小心眼的皇帝擺明是要玩死自己了。
「陛下何苦為難一個無辜的小太監?」韓瑾揚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是誰最先把注意力轉移到可憐的小徐子身上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有些人你不給他嘗點苦頭,他永遠都在你面前橫行霸道。」在何子青的回憶錄中,他特別註明此話是對著小徐子講的。既然如此,就讓大家暫且相信一個品級低下的小太監敢跟皇帝大人叫板吧。
「陛下所言極是。」韓瑾揚落落大方地握住一個茶杯,稍作用力,雪白的茶杯頃刻間化作了一灘白粉。
「四皇子殿下武藝超群,可為何這菲菲還未到大涵就連性別也變了?」恕我愚昧,武功好和變性有直接的關係嗎?
「如果陛下不滿意,我明日便帶著菲菲返回北昭。」
啪--何子青手中的茶杯也瞬間化作了粉末。「小徐子,你說我對皇后滿意嗎?」
站在這兩位的身後,小徐子恨不能立刻翻出白眼,口吐白沫,暈死過去。「滿……滿意……」
「怎麼個滿意法?」何子青如此追問,只是希望自己的妻兄能瞭解他們的恩愛生活,絕不是因為小徐子不小心抱了皇后的腰,所以才在假公濟私,蓄意報復。
「恨不得把皇后活吞了。」驚嚇過度的小太監瞬間爆發出了無盡的勇氣,精闢地道出了事實的真相。
「這個比喻還真別緻。」韓瑾揚意味不明地衝著何子青挑了挑眉。
「四皇子殿下見到壽王也是這個心情吧。」何子青回望著對方,同樣也挑了挑眉。
「有些類似但又有所不同,畢竟子卿可不是白癡。」韓瑾揚這次沒有虐待手中的茶杯,怡然自得地沏了杯茶,滿臉悠閒地喝著。
啪--又一個茶杯在皇帝大人的手中粉身碎骨了。「不諳世事總好過不知死活。」
聞言,韓瑾揚倒沒有接話,只是有些不解地望著何子青。
「根據大內密探來報,子卿在一個時辰前已經離開都城了。」這回換做何子青滿臉悠閒地喝茶了。
嗖--一道黑影閃過,何子青對面的韓瑾揚頓時不見蹤影。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沉不住氣,放著好好的門不走,偏要跳窗戶……」何子青有些惋惜地歎道。至於他的口氣為什麼聽起來那麼幸災樂禍,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撲通--啊--啊--啊--隨著一聲悅耳的落水聲,屋外陸續傳來了男人高低起伏的歌聲。此歌發至肺腑,聲音洪亮,整個皇宮為之三顫。
窗外的池塘裡,陛下放養的可是食人魚,而且池塘外圍,陛下種了一圈的仙人掌,然後是仙人球,最後是仙人鞭……四皇子,您自求多福吧。小徐子在心中為第N+1位受害者,默默地祈禱。
「小徐子,讓布布糕綢緞店再送三十個布偶到我的寢宮。」根據知情者查閱《大涵皇帝回憶錄》的結果,此時,我們這位英俊瀟灑,性情溫和,待人和善的年輕帝王的心理活動只有幾個字:哼哼,跟我鬥!
第七章 傳說中的攻二
日薄西山,夜幕來襲,又一個美麗的夜晚來臨了。羊腸小道,嫩綠的柳枝和著微風翩翩地舞動著。幾隻離群的烏鴉,飛快地劃過天空,留下一串犀利的話語:啊--啊--啊--
此情此景,不禁讓人憶起二次元的世界中那些辛勤勞作著的烏鴉們,它們也是這般瀟灑地飛過主角們的頭頂,然後一成不變地說著:白癡--白癡--白癡--
泥濘的鄉間小路,一匹器宇不凡的黑色駿馬駝著它高貴的主人緩慢地行進著。這個年紀輕輕的男子,低垂著高傲的頭顱,腰間掛著一白一青兩把曠世寶劍,沐浴著慘淡的夜色,仿若一位剛從戰場逃離的疲憊將軍,又仿若一位與人私奔卻遭拋棄的斷腸人,更仿若一位遊學多年卻一事無成的飢腸轆轆人。
摸摸抗議不斷的肚皮,何子卿無奈地歎了口氣。好懷念李師傅的金玉滿堂,好懷念自己府上的大床,好懷念那個不要臉的□……
「不對!不對!」何子卿拚命地搖了搖頭,「剛才的最後一句絕對是不小心順出來的!我怎麼會懷念那個又沒品,又沒貌,壯得跟個熊似的,每天就知道發情的色狼!」
「他既然這麼衰,你為何還對他念念不忘?」路旁的一塊青色花崗石突然發出了聲音。
「是誰在說話?」何子卿頓時便戒備起來,左手青龍,右手白虎,坐在馬背上緊張兮兮地環視著四周。
「看這裡。」花崗石再次開口說話了。
何子卿在愣了短暫的幾秒後,扶著馬肚子下了馬,手裡舉著兩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偷偷摸摸地向花崗石逼近。
突然,平地起黃沙,一陣堪比帝都沙塵暴的狂風過後,黑色駿馬的馬背上不知何時已然坐了一個男人。
「快從我的馬上下來,你這個臭乞丐,不要弄髒了我的馬鞍!」壽王爺可不是那種什麼眼看人低的人,只是這位乞丐大哥的身上實在是太臭了。
「看你長得面若桃花,體格風騷,怎麼說起話來這麼像男人?」乞丐大哥雖然渾身髒臭,不過說起話來倒也有幾分書卷氣。
何子卿生平最痛恨的兩樣東西便是自己的身高和長相,如今這個不知從那條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乞丐居然敢當面接他的短,他非要好好教訓一下對方不可。一時怒髮衝冠的壽王爺,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最有問題的那句話。
先使青龍,再揮白虎,然後兩聲清脆的卡嚓聲,號稱削鐵如泥的兩把神劍,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一個乞丐用手指折斷了。
「我的青龍和白虎……」何子卿真真正正地傻眼了。這兩把神器可是他趁守班的侍衛去茅房,從何子青的小金庫裡偷偷運出來的。本來是打算救出思柔後,立刻完璧歸趙的,但如今……
望著把廢鐵當寶貝的何子卿,安然無恙的乞丐忍不住出言提醒道:「這兩把劍都是贗品。」
「你休想抵賴,這兩把劍絕對是正品,它們……」何子卿說得正起勁時,微暗的空中,一方潔白的絲帕輕飄飄地落下。
何子卿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展開一瞧,只見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一行字:這麼容易被你偷到,我還能當你哥嗎?
「沒節操的傢伙!」何子卿洩憤地將絲帕扔到腳下,各種踩踏,各種蹂躪,馬上的乞丐幾乎都看不下去了。
「這位姑……」
「廢話少說,這附近有沒有可以投宿的地方?」何子卿再次發動自己迷人的丹鳳眼,惡狠狠地朝著馬背上的乞丐明送了一個「秋波」。
「向東一里半,有一家龍陽客棧。」渾身髒兮兮的乞丐可能是尚未戀愛,不僅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就連脖子根也一併發了紅。
「龍陽客棧?這是什麼破名字!」博聞強識的壽王爺可是十分瞭解「龍陽」的真正寓意。「看你窮的連洗澡的錢都沒有,我這次就大發慈悲地放過你,要是下次你再敢弄壞我的寶劍,我一定把你先煎後殺,再殺再煎!」雖然讀音貌似是一樣的,但大家一定要看仔細,壽王爺可是在很認真地威脅那個人高馬大的乞丐,絕無半分勾引之意。
先姦後殺呀……某乞丐已經進入馬賽克腦補階段。
「這匹日行千里的汗血寶馬,我也一併賞給你了。」何子卿瞥了眼已經黑得發亮的馬鞍,滿臉嫌惡地施捨道。
「我……」這乞丐應該是因為受寵若驚才說不出話來了吧,雖然看起來更像是腦補過度,精蟲上腦。
「吞吞吐吐,目光游離,一看你就不是好人。我待會兒往東走,不准你跟來!」身為一個王爺,卻在荒郊野外衝著一個乞丐耍威風。
警告性地又用丹鳳眼瞪了乞丐一眼,瀟瀟灑灑走江湖的大涵壽王爺背著裝滿兵器的藍底黃花小包袱,顫顫巍巍地漸行漸遠。
馬背上的乞丐彷彿呆滯了一般,一動不動地望著何子卿愈發模糊的背影。幾隻天黑歸巢的小麻雀也不知出於何種原因,落在乞丐的肩膀上嘰嘰喳喳地叫囂著。
當第三隻不注重個鳥衛生的小麻雀為乞丐的衣服添加養料時,已經化身雕像許久的人,從鼻孔中緩緩地流下了兩行鮮紅的鼻血。
「姑娘留步呀,龍陽客棧是黑店--」性情耿直的乞丐終於在此刻回過了神。
第八章 龍陽客棧
龍陽客棧,江湖中人人知曉的黑店。一家佔地不過幾十平米,房間不過十幾間,裝修毫無風格可言的破陋客棧為何會在世間擁有如此大的名聲,這完全得益於它的老闆爺。這位傳聞中只有二八芳齡的美少年帶領著一群武藝高強的手下,夜以繼日地窩在這龍陽客棧中,只要是方圓一里內經過的生物,不管公母老少,無一倖免,皆被洗劫一空。不過,這位龍陽客棧的老闆爺既不劫財也不劫色,而是專門打劫大腿根。
何子卿經歷了有生之年最漫長的一次徒步旅行,在異常飢餓以及疲憊的旅途中,他將無故搶走自己坐騎的乞丐惡狠狠地咒罵了九十九遍,將毫無節操的何子青更加惡狠狠地咒罵了九百九十九遍。另外,他以惡狠狠的最高級,虔誠無比地問候了韓瑾揚祖宗二十八代。
忽明忽暗的燈光,搖搖欲墜的牌匾,無故扇動的木門,幾個破舊的白紙燈籠順著風快速地翻轉而過。
漂亮的壽王爺在看到龍陽客棧四個字的瞬間,一股強烈的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的可憐人頓時爆發出五小強的無敵小宇宙,完美地再現出劉翔跨欄跑的颯爽英姿。
一路狂奔所造成的後果有很多,比如說門外的白紙燈籠又徹底報廢了一個,也比如說負責關門的阿狗被突然衝進來的人撞閃了腰,更比如說某人因為慣性太大,一時沒剎住直接撞到了柱子上。
「哇,趕上直播了!」客棧裡最得瑟的人--跑堂阿猴。
「挽尊!」客棧裡最重量級的人--廚子阿豬。
「現場版的守株待兔!」客棧裡最博學的人--賬房先生阿鼠。
「額滴腰!」客棧裡最無辜的人--護院阿狗。
「沒見過翩翩貴公子嗎?全都給我散開!」自殺未遂的兔子頂著頭頂的大包,滿眼星星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我要吃雲吞麵,立刻派人去煮!」
「她說她是公子?」阿猴邊說邊瞥了何子卿一眼。
「蘭州燒餅」閒來無事的阿豬從腰間拔出菜刀,開始通過刀背盡情地欣賞自己的「英俊容貌」。
「應該是一位姑娘公子。」博學多才的阿鼠可不是吹起來的。
「額滴腰!」阿狗依然在呻_吟。
「你們這些人有沒有基本的餐飲人員素質,居然讓顧客等這麼長時間,我要去大理寺告你們,告到你們傾家蕩產!」看來,壽王爺現在的心情尤其地差。
四個外貌體型裝扮完全各異的傢伙互相望了幾眼後,突然一窩蜂地朝著門口旁的小側門衝了過去。其間,因為門的寬度較小,阿豬險些被夾住無法脫身。
然後,在客棧最豪華的房間裡,某個已經脫得光溜溜的少年瞠目結舌地瞪著進來圍觀自己沐浴的店員大軍。
「你……你們……想做什麼?」少年瞬間熱淚盈眶,一把抓住架子上的衣物護在了胸前。
「老闆爺,我們的老闆娘來了!」
「頂樓上。」看不出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卻住著一位網絡達人。
「老闆爺,是一位很漂亮的男裝姑娘。」賬房先生,為什麼會認定壽王爺是在女扮男裝呢,莫非他就是那傳說中的鈦合金什麼眼?
「額滴腰……」此人在爬樓梯,可以無視之。
「姑娘?」少年在短暫的呆愣後,立刻便頭抵牆壁跪在牆角散發怨念小宇宙了。「我以為會是一個肌肉男的……為什麼是女的……我想要一個抖S的……好想被蹂躪……好像被□……」
「老闆爺,請您不要再妄想成為絕世M了。」
「蘭州燒餅。」
「老闆爺,您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您再這樣下去,等我們將來兩腿一蹬,怎麼有顏面下去見您的雙親?」
「額……額……額滴腰……」此人依然在爬樓梯。
「反正等你們死的時候,我爸媽早就投胎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可怕的!」蹲在牆角的少年頓時便黑化了,手中拿著一條純黑的小皮鞭,一步步地向門口的三個人逼近。「來,盡情地抽打我吧!」
「老闆爺,您就饒了我吧!」
「草泥馬!」
「老闆爺,我是斯文人!」
「額……額……額……」
「阿猴,你的體型這麼消瘦,一看就是變態中的戰鬥機!還有阿豬,你長得這麼面目可憎,絕對是世間少有的無恥渣攻!至於阿鼠,斯文敗類,你懂不懂,多麼有愛的存在!」這位龍陽客棧的老闆爺果然非尋常人。
「老闆娘是一位體型消瘦,面目可憎,看似斯文的姑娘公子。」房中的三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少年用手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表情凝重地說:「女人雖然在某種程度上缺少重要工具,不過自古有雲,最毒婦人心……」
「老闆爺,您說的對!」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再次說道。
「我就知道乾娘不會虧待我!」少年笑逐顏開地跑進內室,開始考慮用什麼色的繩子把自己綁成粽子,然後獻給自己未來的妻子。
屋裡的三個人又一次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你們有看過老闆娘的大腿根嗎?」冷靜下來的阿猴想到了一個十分嚴峻的問題。
「同問。」
「我也沒有。」
「滴……滴……滴……」這不是背景音樂,這是可憐的阿狗。
「慘了,萬一不是老闆娘,老闆爺又得逼著我們虐待他了!」
「蘭州燒餅。」
「安啦,就算那位姑娘公子的大腿根沒有梅花胎記,你們瞧她那個臭脾氣,絕對會把老闆爺虐得死去活來的。」
「腰……腰……腰……」這不是鳳凰傳奇,這是可憐的阿狗。
一碗清湯外加幾根麵條幾片菜葉,何子卿最喜歡的雲吞麵在千呼萬喚中面目全非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這也能叫雲吞麵?你們客棧的廚子是白癡還是弱智?」向來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的壽王爺再次發揚了自己的優良傳統。
「表攔我……」阿豬本來是一副死人相,可是聽到某人絲毫不考慮後果的諷刺後,這個人立刻便屍變了。
「冷靜一下,豬哥!」阿猴和阿鼠拼勁吃奶的勁才將某個手持菜刀的喪屍拉到了牆角。然後三個人唧唧歪歪地說叨了半天,至於具體內容是啥,壽王爺因為離得太遠,自然是一句都聽不到。
「喂,你們三個在密謀什麼?」(壽王爺,您如今已不在都城,凡事還是不要太直接的好,我可不想開創一個主角在半截就死翹翹的先河。)
「我們什麼都沒有密謀!客官,您慢用!」三個人的形象依次如下:阿猴,賊眉鼠眼,阿豬,面癱喪屍,阿鼠,斯文敗類。
鬼才會相信你們沒有問題!何子卿打量著神態古怪的三個人,心裡暗暗地想道。
「喂,最醜的那個,你幫我抓隻老鼠過來!」雖然何子卿是第一次行走江湖,不過何子青小金庫裡的武俠小說,他可是悉數都看遍了。對於那些五花八門的試毒法子,壽王爺可是一向自詡已深刻領會,更是達到了觸類旁通的高深層次。
三個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有動彈。
「看什麼看,最胖的那個,說的就是你!」壽王爺在宮中直言不諱慣了,這遇到尋常百姓好像根本不知道該口下積德。
「表攔我……」屍變已經進行到第二階段。
「冷靜一下,豬哥!」阿鼠和阿猴一人抱住阿豬的一隻大腿,苦苦哀求著早已喪失人性的重度喪屍。
「抓老鼠的事情,你暫且不用做了。不過,我用膳的時候不喜歡太吵,你們都退下吧。」
兩個混跡黑道多年的江湖老手,為了自己今後幾十年的安穩日子,忍辱偷生地聽了何子卿的吩咐,不僅如此,他們還將某個持續發瘋中的重量級喪屍,也一併拖了出去。
等到只剩下何子卿一個人的時候,他飛快地將身旁凳子上的包袱解開,然後從一大堆形狀詭異的兵器中拎出了一個純金打造的小籠,裡面一隻小白鼠正兩眼淚汪汪地望著他。
「小白,我剛才怎麼就把你給忘了呢?」
小白鼠很給面子地說了幾句鼠語。
「你也不要怪我把你從皇兄的小金庫裡偷出來,」也許壽王爺是懂鼠語的吧。「你整天呆在裡面多無聊呀,都一把年紀了,連個對象都木有。從今往後你跟著我,我保證讓你三妻四妾,妻妾成群。」
在如此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壽王爺成功地說動了一隻小白鼠,讓它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為了慶祝你成為我的小弟,這碗雲吞麵送給你吃了。」有沒有正義人士會說鼠語,趕緊救救這個可憐的小東西吧。
小白鼠又十分給面子地說了幾句鼠語。
何子卿頓時有些不耐煩了,抓著把手把鼠籠在空中進行了一次曲線優美的橫「8」字滑行。籠中小白鼠的兩隻小眼睛立刻變成了蚊香。
已經東搖西晃的小東西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某個似乎已經在無形間戴上鬼畜眼鏡的傢伙立刻無情地拽著它的小尾巴,將它扔進了碗中。
大約半盞茶的時間後,風平浪靜的碗中「嗖」地一聲飛出一個桃紅色的東西,何子卿尚未看清虛實,這個神秘物什已經一頭鑽進了牆角的老鼠洞中。
「剛才那個充滿淫_蕩氣息的東西莫非是小白……」何子卿已經將整晚雲吞麵倒在桌子上了,可惜遭他毒手的小傢伙依然不見蹤影。
突然間,整個龍陽客棧劇烈地顫抖起來,隨後,一群顏色各異的老鼠成群結隊地從何子卿眼前跑過,它們的身後,一隻粉紅色的小老鼠又蹦又跳地追趕著前面的鼠族大軍。
「這碗麵果然有毒……」目瞪口呆的何子卿下了最後的論斷。
關於小白在今夜所經歷的種種奇遇,史書中雖未做相關記載,但通過何子青所著的《大涵皇帝回憶錄》依稀可以翻譯出它在今晚所說的每一句話:
「王爺,俺一直都在。」這是一隻說話有著強烈方言味道的老鼠。
「可俺是母的。」
「王爺,你自己吃吧,俺不餓。」
「救……救……救命……」
「都給老娘停下,老娘今晚全收了你們!」不知為何,小白的最後一句話突然間變得霸氣無比。
第九章 夜_襲
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沒有食物果腹的困境,更加純正的勇士敢於在腹中空空的時候光明正大地走進廚房,毫無愧疚地捲走廚房裡的全部乾糧。
也許我的技藝比盜聖更加爐火純青呢。何子卿抱著滿懷的乾糧自以為是地想著。
現在的情形,大家真是不能怪壽王爺自大驕狂,空蕩蕩的客棧連個護院都沒有。壽王爺在裡面各處穿梭如入無人之境,這般前提下,每個缺點兒常識的人都會想入非非吧。
此時,無事可做的三個老男人正圍坐在院子裡的角落,目不轉睛地瞪著地上的某處。
「閒來無事虐螞蟻,」阿猴的心情不錯,哼起了小調。
「挽尊。」阿豬依然是一張喪屍臉。
「多彩生活有意義。」文采斐然的阿鼠毫不費力地接上了下句。
「春_藥一包倒湯裡,」
「……」
「豬哥,拜託你不要長時間的沉默,我可是等著接下一句呢。」次序在阿豬後面的阿鼠有些沉不住氣了。
「我是個罪人……」萬年面癱瞬間做出了一個既像哭又像笑的怪異表情。「我對不起組織,對不起死翹翹的老老闆爺,對不起弟兄們……」
「賤男渣女難別離。」阿鼠是一位治學嚴謹的讀書人,不說出最後一句,他是不會罷休的。
「豬哥,你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居然會如此悔恨?」阿鼠這會兒還是蠻冷靜的。
「我把老闆爺的門牌號和那個乞丐的門牌號互換了……」
「什麼?」阿猴和阿鼠同時驚叫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老闆娘現在已經到了乞丐的房裡,然後他們在……」阿鼠因為腦海中浮現出某些不適當的畫面,這個腦袋已經當機了。
「你怎麼能這樣?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天下第一春_藥--犬犬茶茶(ooxx),結果卻便宜了一個路人甲!」
「你們也不要衝動,現在趕去阻止的話,可能還有救……」
「來死狗!」阿猴和阿鼠拽著阿豬一溜煙地衝上了樓梯。
再說在廚房裡飽餐了一頓的壽王爺按著客棧夥計們所說的門牌號,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房間。屋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整個房間唯一的光源便是從窗簾的洞上透進來的幾縷月光。
「怎麼這麼陰森?」何子卿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摸索著把乾糧和包袱放在桌子上,已經勞累了一天的王爺大人連燈都沒點,直接和著衣服倒在了床上。
本來還想洗個熱水澡的,算了,明天早上再洗吧,真是困死了……何子卿在心裡不斷地嘀咕著,不一會兒便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夢裡,他舒服地躺在自己府中的白虎皮上,長著狗耳朵狗尾巴的韓瑾揚十分聽話地趴在他的身旁。他一會兒讓他往東,一會兒讓他往西,看著對方累得耷拉著舌頭,何子卿不禁捧腹大笑。
「瑾揚狗狗,去宮裡朝著皇兄的屁股咬一口。」看來,壽王爺因為在現實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太多,以致內心的怨念頗深。
「汪--汪--主人,我不要離開你!」人形大狗毫無徵兆地撲了過來,手腳並用地將何子卿緊緊地纏住了。
「松……手……好……緊……」呼吸不暢的何子卿突然間便從夢中驚醒了。可是即使他已經回歸現實,緊緊箍住他的手臂依然蠻橫地壓在他的胸口,粗壯的大腿也依然圈在他纖細的小腰上。
「鬼呀--」
已經恢復明亮的房間,何子卿披頭散髮衣衫不整地坐在床邊,與他的位置成對角線的地方,一個只穿了一條褻褲的男人頂著半邊熊貓眼雙手抱頭蹲在牆角,活脫脫一個被逮了正著的某某方丈。不過,這位某某方丈可不是在為廣大失足婦女宣講佛光,而是意圖猥褻純潔不可方物的壽王爺。
「姑娘,這只是誤會,我的為人你是清楚的。」此半身裸男的相貌極像何子卿傍晚時遇到的乞丐,不過我們依然不能確定他的身份,因為此人也有可能來自以撞臉聞名於世的棒子國。
「少在那裡套近乎,不要說得好像我跟你很熟似的!」
「姑娘,我好歹也是堂堂武林盟主,你不可以懷疑我的為人。」他說他是武林盟主,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何子卿是不信。
「就你那個寒酸樣還是武林盟主,我看是丐幫幫主還差不多!」
「姑娘,你真厲害,你怎麼看出我是代理丐幫幫主。」他又說他是丐幫幫主,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何子卿是信了。
「我怎麼不知道武林盟主和丐幫幫主是一個人!」何子卿已經認準這個男人是一個像韓瑾揚一樣無恥的傢伙。
「丐幫幫主是我發小,他的小心肝小白前幾年被人綁架了,他一直都在外尋找,所以丐幫每年一度的斗地主大賽,都是我代他參加的。」小白這個名字,應該只是巧合吧,畢竟大涵暫時還沒有出台相關的人獸婚姻法。
「少扯那些沒用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趕緊交代你的犯罪經過!」
「姑娘,火氣太大的話,比較容易長皺紋。」
「我從剛才便忍你很久了,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什麼姑娘!」
不是姑娘,原來是有夫之婦!看來,這位武林盟主的大腦構造和正常人的差異甚大。
「你……你要做什麼?」本來老老實實蹲在牆角的男人,突然站起身來,身輕如燕地躍過礙事的桌子,幾個箭步跳到了何子卿的跟前。
「屋外有人。」這個看似正經的男人手指輕輕一彈,整個房間再次變為漆黑一片。
「別蒙人了,為什麼我不知道!」話雖如此,何子卿還是有意識地壓低了聲音。
「屋頂一個,門外一個,窗外一個。」
何子卿本還想斥責乞丐危言聳聽,可是當某個體重有些超標的夜襲者,不慎將房頂踩了一個大窟窿,皎潔的月光瞬間便劃破黑暗,在劣質的木地板上投下一塊不大不小的光斑。如此一來,也由不得某人不相信了。
「果然是黑店,下毒不成居然還敢夜襲!」何子卿在心裡默默地奚落了一遍何子青統治下差到極致的社會治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