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賢妻 作者:佳若飛雪【全書完】

【書名】:嫡女賢妻

【作者】:佳若飛雪

【內容簡介】:

  蘇靜,原是2030年某科學試驗室的試驗對象,因天賦異稟,被試驗室囚禁多年。

  終於有機會逃了出來,卻最終命喪懸崖!

  蘇靜依,平南候府的嫡出小姐,卻是被庶姐欺凌,被姨娘整治。一次人為的意外,命喪黃泉。

  再次睜開眼睛,當她,變成她,將會掀起怎樣的後宅風暴?

  當身賦異稟的蘇靜依再次站立在眾人眼前時,會有怎樣令人驚艷的表現?

  她重活一世,學醫術、開藥房,懸壺濟世!
  
  且看她鬥庶姐,整姨娘,救生母!

  再看她護親兄,鬥祖母,保候府!

  三看她嫁皇子,鬥小三,護老公!

  他,李赫!是宮中最不受寵的皇子!一次偶然,遇見了她!

  從此,他奮發圖強,建勢力、組商旅!只想為她撐起一片天地,護她一生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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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aaa22216 於 2018-8-5 23:0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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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暗渡陳倉!

  果然,晚間司畫便回來覆命了。聽完了司畫的回復,靜依先是一驚,再是若有所思地瞇了瞇眼,最後,瞭然地點了點頭,歎道:「好一個彭夫人,真是沒有想到,彭夫人背後的人竟然會是她!」說完,靜依輕笑了幾聲,「既是來了這裡,那本王妃,自是要為她備上一份大禮了!」

  「走吧,咱們到柴房走一遭。」說完,靜依便起身出了院子,海棠和司畫等人在後面跟著。

  進了柴房,一股有些陰霉的味道撲鼻而來!

  靜依卻是毫無所覺一般,看著眼前被綁了的兩人道:「你們兩個,現在可是想明白了?是要與本王妃說實話呢,還是放棄這最後一絲活命的機會?」

  那秋果聽了,膝行了兩步,猛點頭道:「殿下!殿下!奴婢說,奴婢什麼都說!奴婢真正的主子不是淑妃娘娘,而是!」

  「閉嘴!秋果,你可是要想好了!莫要胡說八道!」徐嬤嬤厲聲道。

  秋果被徐嬤嬤這一嗓子給嚇得不輕!自然是聽出來,這徐嬤嬤是在暗示她她的家人還都在主子手裡,她想了想道:「殿下,奴婢的家人,在您的手上,對不對?」

  靜依點了點頭,「你倒是還算聰明!只不過是那兩樣東西,你就能想到這個了。說吧,你背後真正的主子到底是誰?」

  秋果苦笑了兩聲道:「徐嬤嬤,您還不明白嗎?王妃殿下什麼都知道了!否則,你以為奴婢的家人,怎麼會到了殿下的手裡?」

  徐嬤嬤聽了一驚!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了這個平王妃!

  靜依笑道:「秋果,本王妃再問最後一次,你說是不說?」

  「回殿下,奴婢說!奴婢說!奴婢背後的主子,其實是德妃娘娘!奴婢剛一入宮裡,便由宮裡的嬤嬤給收買了,派到了淑妃娘娘的福壽宮裡做暗探的。這次主子得知淑妃娘娘有意為平王選擇幾名美人兒,便授意奴婢要想法子被娘娘選中,到平王身邊做探子,以打探平王的一些虛實。」

  靜依點點頭,「倒是沒說假話。」

  秋果聞言鬆了一口氣,而那徐嬤嬤則是一驚!這王妃的意思就是她早已是將事情給查的一清二楚了?

  靜依看到白了臉的徐嬤嬤問道:「怎麼?你不打算說點兒什麼嗎?」

  徐嬤嬤眼珠飛快的轉著,「回王妃,奴婢實在是不知做錯了何事?奴婢並未教授這秋果對王妃不利呀!」

  靜依笑著看向了秋果,秋果急道:「回殿下,的確不是徐嬤嬤教授的,而是府外的彭夫人派人給奴婢遞過來的消息!奴婢當時看到秋月手中拿著徐嬤嬤的一支珠釵,以為是殿下授意的,所以才謊稱是徐嬤嬤教唆的。」

  徐嬤嬤此時終於是鬆了一口氣道:「王妃殿下,您也聽到了!這與老奴無關呀!」邊說著,還邊擺出了一幅受了委屈的樣子。

  靜依卻是冷笑道:「無關?司畫,你來告訴她!」

  「是!」司畫上前一步,看向徐嬤嬤,冷聲道:「秋果之事,的確是與你無關。只不過,你居然敢在王府給難民們準備的餃子的麵粉裡還有肉餡裡下毒!你自己說,這是什麼罪過?」

  徐嬤嬤聽了立時臉便嚇得煞白,顫聲道:「奴婢聽不懂司姑娘在說什麼。」

  「聽不懂?哼!那總看得懂吧?」司畫說完,便將那一個紙包扔在了地上!

  徐嬤嬤只看了一眼,便整個人都是癱軟在了地上!這個紙包正是府外的彭夫人給自己送進來的毒藥包。可是怎麼會?

  靜依冷聲道:「你很奇怪,本是彭夫人給你的藥包,為何會在本王妃的手裡吧?」

  靜依說著,走至她的身前道:「你們的心腸也著實是太過歹毒!居然是一計接著一計!如此地心狠!設計讓秋果毀我名譽是明,而命你在餃子中下毒是暗!若是明日這封城的災民們吃了這毒餃子,只怕是全都要魂歸西天了!你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然想出如此歹毒的法子,不過是為了將我毀掉!數以千計的災民!你們怎麼狠的下心!」

  靜依說完,猛地上前踢了那徐嬤嬤一腳!她本就已是嚇得渾身無力了,現在被靜依這麼一踢,登時便躺在了地上!

  海棠忙上前扶住了靜依道:「王妃別生氣!這種惡奴,不值得您動怒的!」

  而一旁的秋果則是嚇得冷汗淋漓!天哪!想不到這個彭夫人居然如此大膽,想著讓平王妃落下一個妒婦、不賢的名聲還不算,還要在餃子中下毒!封城外那麼多的災民呀!這要是真的事成了,別說是平王妃了,只怕是就連平王也是會輕則削王,重則喪命哪!這彭夫人到底是要幹什麼?難道這是主子的意思?

  秋果搖了搖頭,不可能!主子雖然是對平王等人有所顧忌,可是原是打著通過她以及其它的各種手段來拉攏於他的,怎麼會想出如此惡毒的計策來?若是封城的災民盡數被毒死,只怕是這封城將會徹底大亂!猛然,官逼民反,四個字躍入了秋果的腦中!

  徐嬤嬤此時反應過來,笑道:「那又如何?知道了又怎麼樣?這毒還不是被我給下了!你現在發現了,也不過是沒讓那些災民們中毒罷了!可是這些讓全府上下辛苦了一天的餃子,你還不是要全部毀掉?哈哈!雖不能毒死那些百姓,毀你聲譽,可是至少也不會讓你和平王再落個賢名!」

  靜依卻是笑了,舒了一口氣道:「徐嬤嬤,你自拿到這彭夫人給你的藥包後,便一直是小心翼翼!我的人根本就沒有機會下手。可是你沒有想到的是,這藥包早在彭夫人的手裡時,便已經被我們給調了包!你下在那些麵粉裡,來餡料裡的白色粉末,不過都是一些用玉米做成的生粉!根本就不是毒藥!」

  徐嬤嬤聽了,眼睛瞪得碩大,不信道:「不可能!不可能!這分明就是毒藥!」

  「你說的對,現在扔在你面前的的確是毒藥,而你下在餃子的材料中的,都只是生粉而已!」靜依說完,不再看她,轉身欲走出柴房,突然收了腳步,回頭道:「對了,忘記告訴你了。這生粉若是加在了肉餡中,可是起到調餡的作用。不過你加的並不多,估計也不好起到什麼作用了。」

  說完,便出了柴房!

  次日,靜依和元熙梳洗完畢後,在府中靜靜地下了幾盤棋,便去了城外的粥棚。

  大批的王府侍衛和封城的守衛們在粥棚維持秩序。靜依和元熙則是坐在馬車中,並未下車。二人看著外面的人潮湧動,一時是感慨萬千,「元熙,待過了年,晴天哥哥便會帶著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去平秋縣了。不知道這治沙之事,是否是順利。」

  「放心吧,晴天可不是個繡花枕頭!他肚子裡的東西多著呢!」

  「可是晴天畢竟是沒有做過官,不知道平秋縣那邊的官員是否配合,而且也不知道這些難民中有多少人是可以在治沙的過程中能夠真的幫上忙的。」靜依仍是有些擔憂道。

  元熙輕歎了一聲,「依依,你就只知道擔心晴天!你怎麼就不多關心關心我呢?」

  靜依聞言,向著元熙看了一眼,有些不解道:「你有什麼好擔心的?你不是好好地這兒坐著陪著我?」

  元熙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這個小妻子聰明倒是聰明,怎麼一遇到這感情問題便如此地愚魯呢?

  「元熙,你看,這些百姓們雖然每人只能吃上幾個餃子,可是心裡還是高興的!你瞧他們的笑臉,真是燦爛無比呢!」

  元熙聞言一挑眉,並不吭聲。

  靜依見他不語,只好又道:「元熙你看!這外面的氣氛多溫馨哪,不如咱們也出去,與百姓同樂!」

  元熙斜睨了她一眼,笑道:「我就知道你打了這個主意!不行!你的身子才剛好,今兒是年三十兒!你可不能再受了涼!」

  「這不是有你嗎?我穿著大麾,拿著手爐還不成?元熙,你就讓我出去吧!」靜依的口氣便得有如孩童一般,搖著元熙的胳膊,撒起嬌來了。

  元熙拗不過她,看著她那幅可憐兮兮的樣子,便有些心疼,又有些不忍!「罷了!不過,要聽我的。我說何時回府,咱們便何時回府。」

  「好,都聽你的!」靜依頓時眉開眼笑,忙著就要起身下車了!元熙有些寵溺地搖了搖頭,趕在了靜依之前,下了馬車。然後才輕輕地將她扶了下來,還叮囑道:「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一切要聽我的。」

  「知道了!」靜依笑道,便快步向粥棚走去。

  「王妃來了!王爺和王妃都來了!」只聽人群中傳來一聲大叫。便見無數的難民們向著靜依的方向看了過來。然後便不停地有人跪拜道:「謝王爺、王妃大恩哪!活菩薩呀!」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願王爺王妃長命百歲!」

  「給王爺王妃拜年了!願王爺王妃安康如意!心想事成呀!」

  一聲聲地叩謝聲,拜年聲,向靜依和元熙傳來。靜依看到這麼多的災民,都是跪在了地上,對著她和元熙磕頭,眼眶一紅,有些哽咽道:「鄉親們快起來!快起來吧!餃子要趁熱吃。這次的餃子實在是不夠大家都吃飽的,只能是每人先分幾隻嘗嘗。等到來年,你們的莊稼裡大豐收了!再一起吃個飽!」

  百姓們早些是有人失聲痛苦了!一名老者哭道:「謝謝王爺王妃呀!老頭子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是頭一次聽說難民們可以在年節時吃上餃子的!昨天王妃命人送來了肉菜,送來了白面饅頭!草民等都已是覺得跟作夢似的!想不到,王妃竟然還惦記著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還命人給草民們包了餃子!這麼多的人,這得費多大的事呀!王妃仁慈呀!」

  說著,已是泣不成聲了!不止是這名老者,還有數不清人的都是用有些乾裂的手抹著眼淚!就連粥棚裡負責給難民們煮餃子的王府侍衛也是有些動容了!是呀!不止是那老者,他們當了這麼多年差,何時見哪位主子大人,這般地心存仁善地對待這些個百姓?別說是餃子了?就是名面兒上的施粥,也是不過是充充樣子!一大鍋粥才下個一兩碗米!

  眼前的這兩位主子,那可是真正的仁善,真正的愛民如子呀!

  元熙看靜依已是掉下淚來,忙從袖間取出帕子給她擦了,朗聲道:「鄉親們快快起來吧!已經分到餃子的,就退到一旁,還沒有分到餃子的,就到那邊兒去排隊!大家別擠,別搶,人人都有!好了,大家快起來,去吃餃子吧!」

  百姓們這才緩緩起身,井然有序地排著隊,拿著空碗開始等著鍋裡的餃子。而已經分到餃子的,都是默默地退到了一旁,很多都是先用手拿起了一個,慢慢地放到嘴裡,然後再慢慢地咀嚼著,似是想著多嚼一會兒,便像是多吃了幾個餃子一般!

  還有的人只是激動地流著淚,看著自己碗裡的餃子,捨不得吃!

  只有極少數人在分到餃子後,急不可待地將餃子吞進肚子裡。

  這樣溫馨卻又是充斥了悲涼的一幕,讓靜依是頗為傷感!她與元熙的力量到底還是太弱了!看著這些百姓們不過是因為分到了幾個餃子,便對她和元熙如此地感恩戴德,這讓她更加地覺得自己應該要做的更好!

  元熙看靜依的眼神先是由憂傷、自責又轉為了堅定。知道這不過是片刻之間,她的心境定是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依依,起風了,咱們回府吧。晌午了,咱們也該用午膳了。」

  靜依點點頭,腳步有些沉重地向馬車走去。元熙也是感覺到了她週身的氣質發生了變化,沒有猶豫,直接將靜依攔腰抱起,然後一個飛身便鑽進了馬車!

  靜依還沒反應過來,再睜開眼,便已是坐在馬車內的軟榻上了。

  靜依抬眼一看,元熙正冷著一張臉看著自己,不解道:「你怎麼了?」

  元熙歎了一口氣道:「依依!你該讓我怎麼辦?」

  靜依一愣,「什麼?」

  元熙沒有回她,而是將頭埋在了靜依的頸間,閉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那靜依的髮香順著鼻間,沁入到了他的脾肺!元熙接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才將頭抵在了她的肩膀上,輕道:「依依,不必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你的肩上!這些責任本來應該都是我的,你已經是幫了我不少了!無需再逼自己!這樣,我會自責!我也會心疼!」

  靜依感覺到了陣陣熱氣噴灑在了自己的脖頸間,身子有些一顫,恍若是如過電一般,酥酥麻麻的!

  元熙感覺到了她的反應,先是一呆,後是一笑,眼中滑過了一抹瞭然!他坐正了身子,與靜依面對面道:「依依,你是我的妻子,雖然說為我分憂,是你的分內之事,可是我不想你把自己逼的太緊!你也只是一個人,你的力量也是有限的!這封城的狀況如此糟糕,不可能是你我二人說話間便可以改變的!你明白嗎?」

  靜依點點頭,「我明白!我只是有些著急!元熙,你不知道,我看到那些百姓看到糧食的那個表情,看到他們只是因為一個饅頭,幾個餃子,便對我們如此地感激的樣子!我心裡實在覺得我們實在是太過渺小了!」

  靜依的眼中再次漾起了一層水霧,「元熙,不該是這樣的!他們也是人,也是有生命的!上天如此不公!」靜依搖著頭道:「元熙,我不信!我真的不信我們不能改變什麼!人定勝天!我一直堅信這句話!」

  「好!好一句人定勝天!依依,我明白你的心思,也知道你心裡是真心地關心在乎這些百姓,與名利無關。依依,我們一起努力,我們二人的力量雖小,可是我們身後還有這數以千萬計的百姓!他們一定會追隨我們,為了封城,為了他們自己的家園,定是會與我們一起來努力!這麼多的百姓,誰還能說他們的力量是弱小的?」

  說完,元熙輕輕地將靜依擁進了懷裡。靜依眼中的淚,終於是不受控制地滑了出來!片刻便打濕了元熙胸前的衣襟。

  「元熙!我不想哭,我知道今天是年三十,不該哭,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元熙輕拍了拍靜依的背道:「哭吧!無妨,你我之間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哭出來,心裡就會好受些了。」說完,對著外面吩咐道:「初一,回府!」

  馬車調轉了方向,向平王府緩緩行去。

  「王爺,王妃回來了?」何嬤嬤到了文華院道:「奴婢來請示,何時傳膳?」

  元熙看著眼睛有些紅腫的靜依道:「你去將岳世子、賀神醫還有晴天公子一併請到花廳吧。將午膳擺在那裡。本王與王妃隨後就到!」

  「是!」何嬤嬤看了王妃一眼,很明顯是剛哭過了。可是看到王爺小心翼翼地樣子,應當不是王爺將王妃惹惱了吧?

  元熙和靜依重新換過了衣衫後,到了花廳。此時,人已是齊了。賀道子正欲起身行禮,便見元熙衝他擺了擺手道:「今日年三十,只是家宴,並無尊卑之分!」

  賀道子的眼中閃過一抹異彩,卻是恭敬地拱了拱手後,坐定了。

  靜依端起了一杯特別給她製作的果子酒道:「師父,您是長輩,徒兒先敬您一杯!願您吉祥如意,心想事成!」

  「好!好!好!」賀道子大笑著連說了三個好字,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哼!老頭兒,你的酒量很大?」晴天涼涼道。

  賀道子聽了險些沒有被嗆到!咳了一聲道:「你這個渾小子!你就不會好好說話嗎?」

  晴天輕哼了一聲,轉頭不理會他。

  賀道子的鬍子是氣的一顫一顫地,指著晴天,臉卻是看向靜依道:「小丫頭,你瞧瞧這個渾小子!啊!哪裡有半點身為徒弟該有的樣子?他這分明就是故意的!不把我氣死,他就是不甘心哪!」

  靜依笑道:「師父別亂說!大過年的,說些吉利話!」說著,瞟了晴天一眼,道:「晴天哥哥也是關心您!擔心您喝多了!他是一片好意!」

  「哼!好好的話不會好好說嗎?非得氣著我?」賀道子的臉色明顯是好看了些,可是嘴上仍是有些不甘心道。

  「晴天哥哥,你快給師父賠個禮吧!這樣吧,師父最愛吃醬牛肉了,你將你身前的那盤兒換到師父的跟前去,也好讓師父消消氣兒!」靜依邊說邊對著晴天使眼色,她與他們二人相處了這麼多年,自是知道讓晴天親口說出對不起三個字,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才故意這般說,也不過是為了給他二人一個台階下罷了。

  晴天本不欲理會那賀道子,可是見靜依一個勁兒的給自己使眼色,也是不想靜依不高興,只好繃著一張臉,將自己眼前的醬牛肉換到了賀道子跟前。

  賀道子看了,臉上頓時便溢出笑意來!這渾小子跟了自己這麼多年,他豈能不知道這渾小子的臭脾氣!眼下,肯聽小丫頭的,將醬牛肉換過來,便已是表示認錯了!這賀道子的心情頓時大好,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醬牛肉送入口中,眼睛幾乎是瞇到了一起,笑道:「好!這個醬牛肉做的還真是不錯!果然不愧是平王府的膳房呀!」

  靜依笑道:「師父愛吃,以後,便告訴膳房就是了。讓他們經常為您備上一些。」

  元熙看了面無表情的晴天一眼,道:「晴天公子,本王敬你一杯!」

  「哼!剛剛是誰說今日是家宴,不論尊卑的?」晴天抬了頭看向屋頂道。

  正在斟酒自飲的岳正陽聽了,險些沒有將入口的酒給噴出來!硬生生地將酒給咽到了肚子裡,看著元熙發窘,是想笑又不敢笑,硬是憋地咳嗽了幾聲,俊美的臉變得通紅,如同燒紅了的炭一般!看起來是又紅又亮的!

  元熙瞟了一旁的岳正陽道:「喝多了?來人,將他的酒給撤了!」

  話落,初一便要上前將岳正陽身前的酒壺給拿了,可是被岳正陽一手給擋開道:「喂!你也太小氣了吧?我又沒笑!只是咳嗽幾聲也不行?」

  元熙卻是不看他,對著晴天道:「你說的對!剛才是我失言了!晴天公子,來,我為了平秋縣的百姓敬你一杯!但願你年後的平秋縣之行,能一切順利!平秋縣的風沙能在你的治理下,早日得到妥善解決!」說完,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晴天看了看元熙,那眸子中閃過一抹複雜難辨的情緒,終是沒有說什麼,一抬頭,也是乾了杯中酒!

  岳正陽拍了拍手,道:「好酒量!來,晴天,咱們哥兒倆走一個!我就喜歡你這性子,比那些虛頭巴腦的要強太多了!跟你說話輕鬆、容易,不用費太多的心思!沒那麼多的彎彎繞!來!」

  說完,便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看向了晴天。

  而晴天,卻是微抬了抬眼皮道:「你是說我缺心眼兒?」

  岳正陽一怔,這次換賀道子、元熙和靜依三人哈哈大笑了!特別是賀道子,笑的是一點兒體統都沒了,抱著肚子,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笑!

  岳正陽有些無辜地看向了大笑的元熙和靜依,「不用這麼誇張吧?」說完,對著晴天眨眨眼道:「晴天,我剛才可是在誇你,說你這個正直、坦率、不會算計別人!」

  靜依卻是笑道:「是呀!岳世子說的對極!可不就是坦率嗎?呵呵!」說完,再度拿帕子掩唇輕笑了起來。

  岳世子聽了,臉一垮,掛上了一幅泫然欲泣的樣子,還故意吸了吸鼻子道:「小王妃,連你也欺負我?」

  靜依見此,笑得更歡了!「元熙,你看他!若是現在說他是咱們封城的文相,只怕是沒人相信的吧?」

  元熙也很配合的點了點頭,「嗯!的確是沒人相信!只怕還是會讓人笑掉大牙的!」

  岳正陽撇了撇嘴道:「什麼人哪?罷了,以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岳正陽的一次出糗,搏你們眾人一笑,也值了!」說罷,便自顧自地飲酒,不再理會眾人了。

  眾人氣氛輕鬆卻又是有些怪異的用罷午膳,都各自散了去。元熙飲了一些酒,雖是不多,卻也是有些輕飄飄地,任由靜依扶了他,回文華院了。

  「啟稟主子,徐嬤嬤自盡了。」司畫稟報道。

  「自盡了?」

  「是!是今天上午下人們到柴房抱柴時看到的,她先是用自己的衣帶,將秋果給勒死了,然後,又將咱們留在那裡的毒藥給服下了。」

  靜依聞言,輕搖了搖頭,「自作孽,不可活!屍體呢?」

  「初侍衛已經將她們的屍體拖去亂葬崗了!這種人,不值得下葬!」

  「司畫,司琴可有消息傳回來了?」

  「回王妃,自昨晚將那人的身份傳回來後,便一直是沒有動靜。估計她仍是伏在暗處監視。」

  「今兒個是年三十兒呢!就明日吧,明日是正月初一了,新的一年,便用她的血來祭奠活著的人們吧。」

  司畫聽出王妃的語氣中有些同情,還有些厭惡!她不明白,對於那樣的歹人,主子為何還會有同情呢?

  下午,靜依和元熙一起到院子裡跟著海棠等人張燈結綵。

  靜依在花廳裡和何嬤嬤一起再剪了幾個福字!她寫著,何嬤嬤剪著!而元熙則是到院子裡去掛燈籠了。靜依說了,這年節就要有年節的氣氛,還命人給慈善堂送去了好些福字!還有對聯!

  「依依,我掛完了!可以讓我歇歇了吧?」元熙進屋笑道。

  靜依卻是連頭也不抬道:「歇歇?哪裡能歇呢?快去將這些窗花、福字都貼了!記得要貼正了。」靜依突然想到了什麼,叫道:「等一等!」

  元熙坐在了桌旁道:「不用這要著急,我還沒走呢!」

  靜依白了他一眼,「告訴府中的下人們,將這福字,在大門口和屋門口都是要貼正的,而到了比如說膳房的米缸、寢室內的正牆上等等都要貼成倒的!」

  「倒的?」何嬤嬤問道:「這為何要倒著貼呢?」

  元熙也是輕佻了眉,不解地自桌上拿起了一個福字,倒過來看,喃喃道:「福字倒過來貼。」

  猛地,元熙的眼睛一亮!見靜依正用讚賞的神色看著自己,不由得有些興奮道:「福倒過來貼,可是取福到之意?」

  靜依點點頭,「算你反應快!否則,我定是要讓你再多貼幾張不可!」

  何嬤嬤和屋內的眾人此時也是明白過來了,均是笑道:「原來如此!福倒,福到!」

  海棠不解道:「可是王妃,為什麼咱們的大門口和屋門口,卻是要貼正的呢?一併貼成倒的不是更好?」

  「是呀!殿下,為何不都貼成倒的呢?」何嬤嬤也是不解道。

  靜依看向元熙,見他也正是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笑道:「很簡單!若是將這福字倒貼在了咱們的大門處的影壁上,那便是表示福到了影壁,不會再往前走了,反而是讓咱們自己給擋了出去!同樣的道理,若是貼在了屋門上,一關門,那豈不是將福氣給擋到了門外?」

  「哦!」何嬤嬤等人這才恍然大悟!「王妃好聰明呀!的確是這麼個理兒!」

  靜依笑笑,「我也是在書上看到的而已!」

  說完,便將那一沓的福字塞給了元熙,瞪了他一眼,「大懶蟲!還不快去貼,淨想著偷懶!」

  「是!娘子,為夫這就去!」說完,還對著靜依作了個揖,眨了眨眼,惹得眾人一陣輕笑,這才轉身離去。

  晚間,平王府內是燈火通明,可是文華院內,卻是清冷一片。

  馬車行走在大街上,此時,到處都是鞭炮聲和百姓們的歡呼聲!

  「元熙,好端端地,為何不在自己的府中過年,偏要去別院用晚膳。」

  「到了你便知道了。你不想在晚上一邊賞梅一邊用膳?」

  「晚上賞梅?黑漆漆的,如何賞?」靜依不解道。

  元熙卻只是輕笑了幾聲道:「到了,你便知道了。我已經命人安排好了。只盼著待會兒你看到了我的佈置,別太激動,別高興地哭鼻子就成!」

  靜依白了他一眼,「怎麼可能?我哪裡是那般的愛哭了?」

  「是!我的依依最是堅強懂事了!怎麼會是個愛哭鬼?」

  因為是年節,大街上到處都有燃放炮竹的百姓,所以馬車行的很慢,走走停停。

  靜依掀了簾子,看了一眼外面道:「好漂亮的煙火!」

  元熙斜靠在榻上,「待會兒,我放更好看的給你。別著急,等到了別院,咱們一起看!」

  靜依回眸看了一眼,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的元熙,有些感動道:「謝謝你元熙!你總是為我設想地周全體貼!其實,不過就是年節罷了。我沒有那麼多的講究的。只要咱們在一起,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便好!我不求你位高權重,只求你平安康健,肯與我白頭到老便好。」

  元熙聞言,眸子中似是有一抹神采閃了閃,極為清亮!他輕拉了靜依的手,輕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說完,便微一用力,靜依倒倒在了他的懷裡!

  這一次,靜依沒有驚慌,沒有無措,而是靜靜地靠在了他的胸前,隔著布料,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閉了眼,輕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元熙的臉上一抹淡淡地笑意開始在唇角氾濫,逐漸是引到了眼角眉梢!幸福,原來可以如此簡單!幸福,原來是可以如此地奇妙!明明是身處寒冬,卻是可以讓人的心暖如春!

  終於馬車再度停下時,外面傳來了初一的聲音,「啟稟王爺,別院到了!」

  元熙戀戀不捨鬆開了靜依,而靜依則是因為聽到了初一的聲音,臉色微微泛紅!自己剛才被元熙抱了多久?似乎是很久,可是又似乎是很短暫,還沒有抱夠一般!靜依因為這一想法,更為羞怯了!自己怎麼這般地貪戀起了元熙的懷抱?真是好不知羞!

  元熙下了馬車後,便將靜依攔腰抱起,還是如同上次來一般,一路抱著她,進了中門。

  穿過了前廳,終於是來到了花廳。元熙將靜依輕輕放下,走到了一扇窗前,輕輕地推開!

  頓時,滿眼的梅花點點!靜依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元熙一眼,再近前偎在了他的身邊看著窗外的梅林!那梅樹上每個枝丫上都是掛了一盞小燈籠,燈籠內並沒有火燭。而是在樹與樹之間,都在地上,擺了紅燈籠。那燈籠內燃著紅紅地燭火!燈籠的底座似乎是特製的,清風微微飄過,那燈籠的燈罩卻是穩穩地,不見一絲晃動!

  「好漂亮!元熙,這是你命人佈置的?」靜依有些興奮道。

  元熙卻是搖了搖頭,「不!是我佈置的。」

  輕飄飄地一句話,卻是讓靜依呆若木雞!元熙剛剛說什麼?是他佈置的?這院子裡可是種植了數十棵的梅樹!他一人佈置成了這般艷麗絕美的樣子?這得需要多長的時間哪?

  「你一個人佈置的?」靜依小心翼翼地問道。

  元熙淡淡一笑,「我數日前開始籌備的。」說著,從一旁的桌上取過一盞燈籠,遞給了靜依,「這些燈籠,也是我自己做的。你看看,可還喜歡?」

  靜依再次瞪大了眼睛,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小紅燈籠!「你自己做的?你會做?」

  「不會可以學嘛!這世上還沒有什麼能夠難得倒你的夫君我。」元熙一臉的得意道。

  靜依卻是眼角已經濕潤了!「元熙!你身為親王,怎麼可以為了我做這些事?若是被有些人知道了,只怕是又要借此生事!說你太過寵溺於我了?」

  元熙卻是笑道:「放心!這個我早已是心中有數了!別說他們不知道,就是知道了又何妨?你是我的妻子,我寵你,疼你,本就是應該的!旁人愛說什麼,由得他去!只要咱們自己高興便是,你何必去管他!」

  「可是,若是因為我給你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能免則免吧。」

  「依依,你是我的妻子,在我的心裡,沒有什麼能比得過你重要!即便是這大淵的江山,也不及你在我心中的十分之一重要!你可明白?」元熙深情地看著靜依,「所以,以後且莫再要說這樣的話。咱們是夫妻,是一體的。看到你高興,我也高興!如此便好,其它的,咱們統統都不去理會!」

  靜依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麼,元熙便拉了她的手,到了這花廳的東側的偏廳。他們剛進來時,這東側的偏廳,便落下了一道厚厚地帷幕,看不清楚裡面的樣子。

  元熙拉了靜依的手到了帷幕前,元熙衝著兩名婢女使了個眼色,便見二人上前,將帷幕自中間,向一左一右拉開。這一拉開,裡面的閃爍的燭光,豐盛的菜餚,熟悉的臉孔,便都是出現在了靜依的面前!

  靜依一呆,淚早已是控制不住地嘩嘩地落了下來,輕道:「母親!祖父!二哥!」

  說完,便直奔向了顧氏,撲在了她的懷裡,泣不成聲了!



第三十五章 原來是她!

  「母親!」靜依在顧氏的懷裡有些並不是很清晰地叫著。

  顧氏些時也是眼淚滾滾而下,母女倆相擁著,久久不曾分開。

  元熙看著她們母女二人如此激動,心中有些不忍打擾,對靜依更是多了幾分的愧疚!而老太爺早已是紅了眼眶,不過是強忍了落淚的念頭,咳了咳嗓子,佯裝大笑道:「好了!今兒可是年三十!可別再哭了。」

  顧氏聞言,鬆開了靜依,用帕子給靜依擦了擦眼淚,自己則是含著眼淚有些心疼道:「母親看著,怎麼瘦了!瞧瞧這下巴尖的?」

  靜依止了哭意,「母親,依依哪裡瘦了?是長高了!」

  顧氏細細地打量著已是與自己一般高了的女兒,點點頭道:「是高了!竟是長得與母親一般高了!母親快看不到你的頭頂了!」

  「依依,你個小沒良心的,就只顧著和你母親敘話麼?」老太爺故作惱怒道。

  靜依撲哧笑出聲來,「爺爺!」說著,便快步到了老太爺跟前,對著老太爺福了福身道:「孫女兒給爺爺請安!願爺爺福壽安康!」

  「好!好孩子!來,快坐下說話!」

  幾人分別坐了。靜依緊挨著顧氏和老太爺,對面則是蘇明。

  「二哥看起來才是真的瘦了!可是朝務太過繁忙?累著了?」靜依一臉關切道。

  蘇明搖了搖頭,「我沒事。能吃能喝的,也沒有什麼要忙的。」

  顧氏瞥了蘇明一眼,道:「你二哥呀,一回到家裡,就鑽進書房不出來了。若是不叫他,他能連飯都忘了吃!」

  元熙笑道:「二公子看來是愛書成癡了!」

  蘇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頭,其它幾人則是同時輕笑了起來。

  「母親怎麼會來了封城?京城裡可是瞞了消息?」

  「你放心吧。數日前,我就以身體不適為由住在了別院的莊子上。你二哥前兩日以侍疾為由,也搬到了莊子上。至於你祖父,則是對外稱去會友了。現在候府裡有你父親和大哥大嫂照應著,沒事的。」

  「可是你們怎麼會突然來了封城呢?」

  顧氏看了元熙一眼道:「前些日子,王爺命人傳信給我們。讓我們盡量過來陪你過個年,吃頓飯。」

  靜依一愣,看了元熙一眼,這才頓悟,都是元熙做安排好的。心中是又是感動又是愧疚!感動自是因為元熙的體貼入微,而愧疚則是因為大年節的,卻是讓母親和祖父、二哥千里迢迢地來到這裡陪著自己過年!

  靜依的眼眶又是一紅,輕道:「爺爺,母親,都是依依不孝,非但不能在床前行孝,反而還要勞動你們千里迢迢來此看我!」說著,便起了身,對著二人分別行了禮。

  顧氏的眼裡也是又泛出了淚意,緊拿著帕子擦了擦!

  「你這孩子,快快坐下!」老太爺喝道,「在哪兒過年不是過!再說了,我們也是順便看看這一路的風光。哪裡就是專程來看你了!」

  靜依看自己的祖父如此體諒自己,笑了笑,又有些擔憂道:「元熙,這一路上,你可都安排好了?莫被有心人給發現了!否則,只怕你在皇上那裡,又多了一條罪狀!」

  「放心吧!他們一路上換了三次車,而且一路上都有暗閣的人貼身保護!剛出京時,的確是有人跟著來著,不過都被咱們的人給誤導過去了。你安心在這裡和家人用膳便是!」

  「那,母親她們能在這裡停留多久?」

  元熙微微皺了眉,「最遲明天下午,他們就得往回趕了。」

  靜依有些遺憾地點了點頭,顧氏卻是拉了她的手道:「好孩子!待以後有時間了,母親自然是還會再來看你的。不必如此!」

  蘇明也是寬慰她道:「妹妹,以後再相聚的時候多著呢!若是以後我得了空,便常來看你。到時,你可不許嫌我煩!」

  「怎麼會?我只盼著你下次來的時候,給我帶一個二嫂嫂來呢!」靜依打趣道。

  蘇明被這話一窒,然後紅了臉,瞪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又沒大沒小了!連哥哥的玩笑,你也敢開了!」

  一家人歡歡喜喜地用了晚膳,顧氏便和靜依一起去了後院兒,而元熙三人仍是坐在花廳飲酒賞梅,愜意得很!

  「母親!」一到了寢室坐定,靜依便將頭靠在了顧氏的身上,帶著些許撒嬌的語氣叫著。

  顧氏寵溺地用手點了點她的額頭,有些指責道:「你這丫頭!也不知是哪世修來的福氣,竟是了得了平王如此地寵愛!只是,我聽說,你一直沒有給王爺的身邊安排人侍候?」

  靜依點了點頭,隨意道:「這是自然!是他堅持要娶我的,也是他許了我終生不納妾的。我豈能壞了他的誓言,讓他惹人笑話!」

  「胡說!即便是王爺曾經有過這些話,可你也不能真的便如此呀!你忘了,你尚未及笈,而王爺早已是過了弱冠之年,難不成,你就讓王爺一直忍著?」

  「那就忍著唄!我說分房睡,讓他去睡書房,可是他不同意,非要住到我的文華院裡。我還能如何?總不能真的拿個掃把將他趕將出去吧?」

  顧氏聽了,瞪了靜依一眼!「你這孩子!平時是聰慧的緊,怎麼一到了這種事情上就如此地不開竅呢?你若是一直這樣,定是會落個妒婦的名聲!而王爺也會因此被人說成懼內!你就不想想這些?」

  「母親,沒有你說的這般嚴重!再者說了,即便是被人說成是妒婦又如何?總比做怨婦好!」說著,靜依坐直了身子,與顧氏對視道:「母親,您實話實說,當年老夫人硬將那白姨娘塞給父親時,你心裡可是好受?雖然知道父親心裡有你,可是到底是進了別的女人的屋子!晚上您自己一人就沒有胡思亂想?就沒有偷偷落淚?」

  顧氏聽了神情一滯!歎了口氣道:「那不一樣!你父親,當時的身份並不高,即便是現在,也不過是個平南候。如此能與位高權重的親王相比?依依,你剛才說的沒錯。看到你父親進了別的女人的屋子,母親心裡自然是不好受的!可是那又如何?他到底是男人,是咱們女人的天,是咱們女人終生的依靠!偶爾使使小性子可以,哪裡能真的和他較勁?」

  靜依卻是搖了搖頭,「母親說的不對!女子也是可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的!何必一生只圍著一個男人打轉!他若是心裡有你,你便與恩恩愛愛。可他若是心裡沒了你,空守著一個名分又有何用?」

  「母親!女兒的丈夫絕不會與別的女人分享!女兒寧肯與其和離,也絕不為其納妾!」

  顧氏聽了一呆,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教導了十幾年的女兒,怎麼會有這般驚世駭俗的想法!

  靜依知道顧氏一時接受不了,只好輕道:「母親,女兒的路,便讓女兒自己來走吧!這條路上究竟是佈滿了荊棘,還是開滿了鮮花,總要女兒自己去經歷才好!眼下您也看到了。元熙待我很好!而且您也是知道的,淑妃賞的四名美人兒就住在王府裡,可是他卻是連瞧都不願瞧上一眼!這豈是女兒的錯?」

  顧氏聽了,沉默半晌,終於悠悠開口道:「罷了!母親說不過你!母親也老了,再也沒有那個精力也管這些個事兒了!你們自己瞧著辦吧!」

  靜依笑道:「母親還這般年輕,哪裡老了?若是咱們一併出去,人家定是會說您是我的姐姐呢!」

  顧氏嗔了她一眼道:「你這丫頭,就是生了一張甜嘴!」

  母女二人在這裡說著悄悄話,不時地傳出幾陣輕笑聲。

  而花廳裡,老太爺則是端著酒杯道:「王爺,來,老朽敬你一杯!」

  「祖父客氣了!應該是孫女婿敬您一杯!」說著,元熙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好!好小子!痛快!」老太爺一高興,竟是脫口就叫了元熙一聲小子!蘇明有些擔憂地看了元熙一眼,見他臉上並無怒色,這才放下心來。

  「孩子,你能如此對待依依,也說明當初依依這丫頭沒有看走眼!依依為了你,背井離鄉。在這偌大的一個封城,唯一的親人便是你了。你可是不能欺負她!依依這孩子自小聰慧,一直都是我這糟老頭兒的心中寶呀!如今既是嫁了你,自然就是你的人了!只是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待她!莫要讓她受了委屈便是!」

  「祖父放心!孫女婿自當是好好照顧她,不會讓人欺負了她去!」

  蘇明則是笑道:「祖父喝多了不成!這封城的女子裡頭,誰還能越得過妹妹去!她可是平王妃!除了王爺能欺她,誰還能給了她氣受?」

  老太爺不著痕跡地看了元熙一眼,卻是笑道:「明兒說的是,是我老糊塗了!」

  可是元熙卻是將老太爺的話聽的明白,如今看來,他也是知道這封城的水可是極深的!是擔心有人算計了他和依依呢!這個祖父,倒是有些意思!元熙笑意吟吟地與老太爺對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元熙進了院子,聽到了屋子裡傳來了陣陣笑聲,臉上也是浮現了一絲溫暖的笑意!想到自己的小妻子現在正是開心無比,自己的心裡就被一種莫名的東西給填的滿滿的!是幸福吧!

  元熙到了門邊,輕喚了一聲,「依依!」

  「嗯?進來吧!」

  元熙推門而入,看到依依正拿著一件袍子細細看著,見到元熙進來,小跑了過去,一把將元熙拉到了床邊,「來,快讓我比比!」說著,便拿著一件銀白色的袍子在他的身上比劃著。

  「這是在幹嘛?」元熙不解道。

  「這是母親親手為你做的棉衣呢!也不知母親是在哪兒聽說了,說是封城沒有棉花,怕凍著咱倆,給咱倆一人做了一件兒呢!」靜依笑道。

  元熙看著靜依手上拿的銀白色,上面似是還有暗花的棉袍,眼中閃過一抹不知名的情緒,不過是一閃而逝!而顧氏則是起身道:「你這丫頭就愛胡說!」說完,便對著元熙道:「我只是聽說這封城要比京城冷上許多,有些不放心,所以才做了這幾件棉衣!」

  「岳母,其實您不必如此的,交給下人做不就成了?」

  靜依不待顧氏說話,便急道:「你不知道!母親是思念我了,我可是她的寶貝女兒呢!我的衣物自然是由她親手做,她才放心,也才會覺得是自己的一片心意!而你嘛,是沾了我的光了!誰叫你是她的女婿呢!」

  顧氏聽了白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哪有你這樣說話的?什麼叫沾了你的光?是你沾了她的光!本來我是想著只給王爺做兩套的,後來一想,怕你到時候一看,你的不是我親手做的,哭起鼻子來,就難辦了!所以才勉強給你做了一套!」

  靜依撇撇嘴道:「母親偏心!人家都說女兒是母親的貼心小棉襖!我可是沒聽說過,女婿是岳母的小棉襖呢!」

  元熙和顧氏聽了皆是哭笑不得!顧氏用食指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道:「你這孩子!哪裡學來的這些渾話!哪裡還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樣子!更惶論你現在還是平王妃呢!若是讓旁人聽了去,豈不是笑話你!」

  靜依卻是抱了顧氏的胳膊道:「誰愛笑,誰笑!我的母親面前,我想說什麼,便說什麼!」

  元熙拿著手中的棉袍,心中也是泛起了陣陣地漣漪!這是靜依的母親親手做的呢!自己從小長這麼大,還從未穿過一件生母、養母給自己親手做的衣裳呢!他的大手在那光滑的綢面上撫過,彷彿是感覺到了岳母在縫製這一針一線時的慈母心情了!她是思念著自己的女兒,也是想著他這個女婿了吧!

  元熙的面上不自覺地露出一抹極為溫情的笑意!靜依看到,自然是知道他現在心裡在想什麼了。鬆開了顧氏,她拉了元熙的大手道:「你來找我們做什麼?應該不會就是為了看著這件袍子發呆吧?」

  元熙這才回過神來,「時辰不早了,我安排好了煙花,走吧,咱們去觀月樓,那裡高,看的清楚。」

  靜依笑著拉了顧氏道:「母親,走吧,咱們去觀月樓一起去看煙火。」

  顧氏問道:「老太爺和蘇明呢?」

  「他們先過去了。我來叫你們的。」

  三人到了觀月樓的三層,站到了外面的陽台上,這個位置看煙火的確是不錯!老太爺和蘇明正興沖沖地看著城中時不時燃上天空的各色煙火!

  幾人並排站著,顧氏和靜依的手裡都各拿了一個手爐。元熙吩咐道:「初一,開始吧。」

  只見初一對著遠處拿著火把做了一個手勢!霎時間,天空上,五彩繽紛,炫麗奪目!

  「天哪!好漂亮!」靜依拍著手,險些跳了起來!

  元熙寵溺地看著滿臉歡喜的靜依,眸子裡是濃的化不開的溫柔!一旁的顧氏和老太爺將元熙的神情看在眼裡,二人相視一笑,均是對這個平王滿意極了!

  下了觀月樓,靜依搖著元熙的胳膊道:「元熙,我今晚留在這裡陪母親睡可好?」

  元熙的雙眉微皺,「依依,這樣不行!你是平王府的女主人,怎能不回王府?若是府中有人問起來,怎麼說?難道要說大過年的,讓你一個人留在了別院?如此一來,你的王妃的尊嚴豈不是受到了威脅?」

  靜依有些不悅,微撅了嘴。顧氏也出聲道:「王爺說的對!你現在的確是不適合留在這裡陪我。還是回王府的好!明日你再過來就是了!中午我們等你一起用午膳。母親給你做你愛吃的菜!」

  靜依有些悶悶地看了顧氏一眼,又抬眼看向元熙,神情是說不出的委屈!可惜這一次,元熙沒有心軟!「依依,你若是今日不回王府,勢必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難道你希望他們來封城的消息洩露出去?」

  靜依一想,元熙說的對。若是有心人注意到了自己大過年的居然是留在了別院,只怕真的會給母親和平南候府帶來麻煩!現在正是多事之秋,還是小心為妙!

  「好吧!我們明日一早處理完了府中的事務就來這裡陪陪母親!」

  「好!明天是初一,我又不用去議政院,我自然會再陪你過來!」

  靜依依依不捨地與顧氏別過,上了馬車,向平王府的方向行去。

  「元熙,謝謝你!」靜依倚在了元熙的懷裡,柔柔地說道。

  「不用謝我!看到你高興,便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了!」

  「你什麼時候做的那麼些燈籠?那麼大一片梅林,你要做多少日子才能做好?而且真的全都是你自己做的?你何時學會做燈籠了?」

  元熙低低地笑了兩聲,「依依,你一口氣問了這麼多,想著讓我先回答哪一個?」

  說完,用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道:「依依,這些都只是小事罷了!你為了我,為了咱們的封城,可以說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夏和那邊兒來消息說,那濟善堂估計等過了十五就能開了。再看看那被初五打理的井井有條的慈善堂,還有那楊村、城外的災民,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沒有你的功勞?」

  靜依淡笑道:「不過就是動了動腦子而已,關鍵還是你的這些手下得力!辦事都是極有規矩,也極有效率的!否則,任是我出的主意再好,也是無用的!」

  「話雖是這樣說,可是若是沒有你的好計策,下面的人再得力,也是徒勞無功,不得章法,適得其反!」

  「呵呵,被人誇的感覺果然是很好!你還有什麼要誇我的話,一併說出來讓我聽聽!」

  元熙在她的額上輕吻了一下,笑道:「你本來就是這般的好,哪裡是我在特意誇你!」

  「這聽起來比任何誇我聰慧的話還要高明!我竟是這般的完美嗎?」靜依歪著頭笑看著元熙。

  「你這丫頭!」元熙說著,便用食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作什麼又要彈我?母親剛才也是點我的額頭,你又是這般?難不成是看我太聰明,非要將我打傻了不成?」

  元熙輕笑道:「你呀!有時候還真是孩子氣!」說完,摟著她往自己的懷裡靠了靠。

  外面仍是時不時地響起一陣陣地炮竹聲!偶爾還會聽見孩子們的歡呼聲!

  「雷郡元縣的清柳村驚現巨人之事,那邊兒已經傳來消息了。」

  「哦?」靜依離開元熙的懷抱,看著他道:「可是找到了?有多少人?」

  「找是找到了。不過,人數倒是不多,目前發現蹤跡的,只有五人!」

  「五人?」靜依的眼波流轉,輕道:「不對!元熙,這不符合常理!」

  「怎麼說?」

  「這巨人一族,就如同是那僥僬氏,都是喜歡群居的!可是現在只有五個人,這豈不是有違他們的生活習俗?」

  「這個我倒是也聽說過。可是這五個巨人,怎麼會無端地出現在了華陽山脈?」

  「無端地?你是說,他們根本就不是生活在那裡的?」

  元熙點了點頭,「根據咱們的人仔細查看,雖然是發現了他們的生活的山洞,可是根據周圍的痕跡來看,他們來到這裡的時間並不長!」

  「這樣仔細?只怕不是岳正陽查到的吧?」

  「聰明!是暗閣的人查到的!」

  「元熙,你不覺得歐陽信在清柳村偶然發現巨人,太過巧合了嗎?」

  元熙瞇了眼睛,狹長的鳳眸,閃耀著熠熠光茫!「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在暗中跟著了!那些巨人雖然力大無窮,可到底是些蠻人!沒有武功,咱們的人想要在暗中跟著,倒是沒什麼難的。」

  靜依眨了眨眼,「跟著他們?元熙,我看,咱們最好是做好萬全的準備!」

  「什麼意思?」

  靜依將嘴湊到了元熙的耳邊,小聲地說著什麼。自靜依身上傳來的淡淡地體香,還有身上梅花香包裡的淡淡清香,充斥著元熙的鼻端!那似有似無的熱氣在元熙的頸邊噴灑!惹得他渾身如同是被雷電擊中了一般,渾身都是酥麻不已!

  靜依說完,看向元熙,「如何?」

  「這倒是個萬全的法子!好,就依你所言!」

  「那岳世子那裡。」

  「放心,交給我處理就是了!」

  靜依再度依偎到了元熙的懷裡,輕道:「謝謝你派人將母親接來!你總是為我想的這般地周到!」

  「該說謝謝的是我!因為娶了你,讓我有了一個家!一個真正的家!依依,我們二人能有今日來之不易,是我們在皇上面前拼了命換來的。所以,我們要好好地活著,好好地治理封城!相信總有一日,我們能將這封城也是治理地繁華若市!總有一日,我要讓你的家人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這裡!不用再避諱什麼人,也不用擔心會連累到誰!」

  「好!我們一定要努力!這裡是我們的家,我們自然要想辦法將我們自己的家打造的越來越美,越來越舒適!」

  靜依說完,在他的懷裡動了動,「明日,送走了母親,我要去見一個人。你可有興趣陪我一起去?」

  「哦?可是那彭夫人的背後之人?」

  「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

  「明日,咱們送走了岳母一行,我陪你去,回來時,再陪你到慈善堂看看,可好?」

  靜依燦爛地一笑,那晶亮的眸子如同是黑衣的星星一般,閃爍無比!

  次日一早,靜依和元熙穿戴整齊!到了前廳,前院兒已是站了整整齊齊地下人,男左女右。看到元熙和靜依坐定後,齊齊地跪下道:「奴才給王爺、王妃拜年!願王爺王妃福壽安康,吉祥如意!」

  「好!起來吧。」元熙笑著起了身,對著身邊的初一使了個眼色,初一便手拿了托盤,跟在了他的後面,開始挨個兒的發紅包了!

  這邊兒靜依後面也是跟著手捧托盤的海棠,上面放了碼好的一排一排的荷包,上面貼了名字,有的鼓,有的癟!今兒主要是給府中的一些普通的下人派發紅包,管事的、還有其它一些近身伺候的紅包,昨兒便都給發了。

  很快,初一和海棠手上的托盤便空了,後面早已有下人再端了一個滿滿的托盤過來!如此送了三次托盤,這紅包才派發完了。下人們掂著手裡沉甸甸的荷包自是喜不自勝!

  「一年了,大家都辛苦了!如今又是新的一年了。大家都好好作事,恪守本分!本王妃與王爺,自是不會虧待了大家!」

  「謝王爺賞,謝王妃賞!奴才定當好好作事,為主子分憂,絕無二心!」眾人又齊齊地跪下謝了恩。

  「都起吧!今兒是初一,本王妃與王爺去別院賞梅,晚上才會回來,便放大家一天的假了。」

  「謝王妃!」

  外邊兒的馬車早已是備好了。元熙和靜依二人出了府門,初一和海棠等人近身伺候的,自是不能歇的。也都跟了出去。

  「海棠,今兒也放你一天假,好好陪陪家人吧!特別是你的寶貝兒子!有司畫她們在,你也放心了!」

  「是,謝王妃恩典!」海棠福身謝了恩,看著馬車走遠了,才回了王府。

  「母親!」靜依一進別院,便直奔花廳,果然,顧氏幾人正在花廳喝茶呢。

  元熙早已是安排妥當,這別院中,除了他的心腹外,再無他人!

  「祖父,二公子,閒來無事,不如咱們就到外面的梅林中賞梅下棋如何?」

  「好呀好呀!你們賞梅下棋,我與母親賞梅品茗!」靜依搶話道。

  「這外面天寒地凍的,你就不怕著了涼?不行!就在這花廳裡賞梅便可!」顧氏反對道。

  「母親!不會的。我和元熙上次便在這梅林中賞梅來著,鼻間梅香飄逸,可是雅致的很呢!」

  說著,便看了元熙和老太爺。

  老太爺用手捋著鬍子,點了點頭,並未多言。

  元熙笑道:「初一,去安排吧!」

  初一應聲退下,因為就在這花廳外面,顧氏有些好奇,這大冬日的在梅林中賞梅,怎麼會不冷?她推開窗子,看著外面的梅林中,初一叫了幾名侍衛正在佈置。

  「咦?元熙,這梅林裡的那些燈籠呢?」

  「咱們昨日走後,我便命人撤了。都放到了庫房裡,以後你若是想看,我再親手給你掛上去就是!」

  靜依點點頭,笑道,「還好你是收到庫房裡了,你若是敢扔了,我便將你扔了!」

  這話可是把顧氏三人給嚇了一跳!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如此與王爺說話?顧氏看了一眼元熙,見其臉上非但沒有怒色,反而還是寵溺地一笑,「怎麼會扔了,知道你喜歡,自是會幫你收著!我知道你是心疼我親手做了那麼多的燈籠,說實話,我自己也心疼呢!哪裡肯就這樣扔了去!」

  「這還差不多!昨晚的驚喜雖大,可是元熙,以後還是莫要再弄這些了!這燈籠還好一些,到底是還能看見並留下真東西,以作念想。可是這煙火呢?不過是瞬間即逝,倒是白花了些銀子!元熙,我喜歡細水長流,如此才能溫馨長久!轟轟烈烈,雖然繁華燦爛,也許可以刻骨銘心,卻是十分短暫!待年華逝去,我們終將老去!在我們老眼昏花的時候,記起得,永遠是一些不起眼的點點滴滴,而不是那瞬間的燦爛!」

  元熙聞言點點頭,「我懂了!你放心,我心中有數!這樣的事情也不過是只有在年節這樣特殊喜慶的日子裡才會有。再說了,只要能搏你一笑,便是讓我傾盡了所有又何妨?」

  元熙的話如同是炸雷一般在眾人的耳畔迴響!特別是顧氏,沒想到身為堂堂王爺,竟然會如此地寵溺一個女子!雖然她是王妃,可是這皇室之中,自古以來,哪裡是有過長久的恩愛?多數也不過是為了應付場面,作作樣子!可是這平王看起來,卻是不像!特別是他看向靜依的眼神,那滿眼的柔情,是瞞不過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的!

  「回王爺,已是佈置妥當了。」

  「好!祖父、岳母請吧!」元熙邊說,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幾人出了花廳,到了梅林,只見中間有一塊兒稍大一些的空地上,中間擺了兩張小几,一張上面放了棋盤,一張上面放了茶具,還放了一個小型的炭爐。地上卻是鋪了厚厚地墊子。四周擺放了幾個炭爐。看這樣子,是要席地而坐了!

  顧氏有些擔憂地看了靜依一眼,這大冬日的,這樣豈不是會得了風寒?

  靜依沒瞧見顧氏看她的眼神,而是看著那擺好的茶具道:「母親快坐,我烹茶給母親喝!」

  說著,便和元熙一同坐在了墊子上。坐之前見初一從墊子上拿走了什麼。顧氏定睛一看,竟是個暖爐!元熙笑著自初一的手中接過暖爐,放到了靜依的腿上,「不許將暖爐拿下來。」然後,又遞給了顧氏一個暖爐。

  顧氏也學著靜依的樣子,將暖爐擱在了腿上。老太爺和蘇明皆是各在腿上放了一個暖爐,唯有元熙不用!

  蘇明坐在了一側,看著元熙和老太爺對奕!而靜依則是笑著開始烹茶了!

  這顧氏剛坐定時,便覺得這墊子上竟是熱的,這才明白過來,笑道:「王爺手下的人還真是心思通透,什麼樣兒的法子都想的出來!竟是能想到將這暖爐先擱在墊子上暖熱了!」

  初一笑道:「蘇夫人過譽了。其實這都是王爺的意思。王爺和王妃剛出府門時,這邊兒的人便已是得了消息。王爺吩咐了,說是王妃喜歡在梅林之中品茗,便讓下人們提前開始準備了。這片空地上在早上便已是燃了篝火,只是花廳一直沒有開窗子,所以您剛才沒有瞧見。」

  「待這篝火在這兒燃了兩個時辰以後,才會挪開,然後在四周放好了炭爐,將墊子鋪在了篝火燃放的地方,這墊子也是事前用暖爐溫過的,鋪在這裡後,再將暖爐放上去,可保墊子的溫熱不散!現在這周圍又燃了炭爐,可以保證在此歇上半個時辰以上。」

  顧氏歎道:「如此大費周章,竟是只可以維持半個時辰麼?」

  「母親,半個時辰已經是不短了!其實再加上咱們一直飲著熱茶,可以持續一個時辰的。」

  元熙落下一字,看了老太爺一眼,轉頭對靜依道:「我與祖父和二公子是習武之身,倒是可以多坐一會兒無妨。只是你和岳母的身體纖弱,還是只坐上半個時辰就好了。」

  靜依嘟了嘴,「我這腿上不是還有暖爐的嗎?無礙的!我偏要在這兒多坐一會兒!」說著,便端起了一盞茶遞給了老太爺道:「祖父快嘗嘗孫女兒新烹的梅花茶!清香的很哪!」

  老太爺笑著接了,送到嘴邊輕聞了聞,然後抿了一小口道:「好茶!好茶!果然是我孫女兒!這樣精湛的茶藝,怕也只有你才有了!我老頭子可是好久都沒有喝到這般清香的花茶了!」

  靜依笑笑,「那就多喝一些!」說完,又遞了一盞給顧氏。

  顧氏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正在盯著棋盤看的元熙,對著靜依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應該先給王爺!本來嘛!剛才靜依端茶向左側舉起時,她還以為是遞給王爺的,沒想到,卻是給老太爺的!這可是有違尊卑的!

  靜依笑道:「母親不必如此!只管品茶就是!」

  顧氏只得接了,輕啜了一口,「嗯!果然是好茶!淡淡的梅花香味,在唇齒之間遊走!依依,想不到你還有如此的手藝!」

  靜依再遞了一杯給蘇明,隨後才是元熙。

  元熙接過茶盞,品了一口,笑道:「的確是好茶!看來,依依的手藝又進步了!」

  靜依淡笑不語,給自己斟了一盞,雙手托著,慢慢地品著。

  如此這般,幾人一邊品茶,一邊觀棋。

  時間過得飛快,元熙再一次接過靜依手中的茶盞時,將大手覆上了她的小手,一擰眉,「手有些冰了。初一,我們在這兒坐了多久了?」

  「回王爺,坐了有近一個時辰了。」

  元熙的眉心處似是擰的更緊了些,「快陪岳母到屋內說話吧!待會兒用了午膳,她們便要啟程回京了。」

  靜依知道元熙這是心疼她了,也不想她再坐在這裡了,一想起他說的也對!母親的確是下午便要啟程了,點了點頭,和顧氏一起去了花廳說話。

  「王爺對依依還真是體貼入微!」老太爺道。

  元熙淡雅一笑,「祖父謬讚了!她是我的妻子,對她照顧體貼,自然是我的本分。」

  「哈哈!好一個本分!只是不知道,這樣的體貼入微能持續多久呢?」

  元熙正欲落子的手一頓,看向老太爺,口齒清晰,一字一字道:「一、生、一、世!」

  老太爺的笑容一僵,看著眼前的這個小伙子!他可是高高在上的親王!即便是再不受寵,那也是皇室血脈!皇上可以瞧不上他,可是他到底是流著皇上的血!以前也許是忽視了他,可是現在,他的聰明才智已是逐漸顯露!皇上即便是不予委以他重任,也是不想由皇室以外的人來欺壓他的!

  這樣的身份雖然尷尬,可是加上這幅俊美無雙的容貌,舉手投足間的風華無雙,不知要迷倒多少名門閨秀了!這樣的平王,竟然是許了依依一生一世!

  「王爺,一生一世可是很長的!若是沒有把握,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一生一世是很長,可是對於我和依依來說,還是太短了些!若是有可能,我情願是為她許下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生生世世?不離不棄?」老太爺笑著搖了搖頭道:「多麼甜蜜動聽的情話呀!可惜了,現在是說給我這個老頭子聽的!」

  元熙淡笑道:「祖父!在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一個值得我牽掛的,那便是依依了!我與她之間的種種糾葛,不是你們所能看得懂的!可是依依懂!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懂我的人!她就像是冬日的暖陽,溫暖著我全身的每一處地方,若是沒有了她,便如同這嚴寒冬日裡沒了熱源!這樣的人生,該是何等的淒慘!」

  說完,元熙落下一子,再不看棋盤,輕道:「祖父,你輸了!」

  老太爺一驚,揉了揉眼,看向棋盤,喃喃道:「又輸了!不到一個時辰,竟是輸給了你兩盤了!哼!不下了!」說到後面,聲調已是拔高,有些氣憤了!

  元熙則是笑道:「本來這局棋,我是想著讓你數子的,可是您一直懷疑著我這個孫女婿的話,既然如此,那便沒有相讓的必要了!」

  老太爺聽了,神情一滯!心中是又氣又恨!可偏偏這個年輕人是個親王!自己又不拿將他如何,只能對一旁的蘇明道:「你這小子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怎麼不知道提醒老頭子我幾句?」

  蘇明聽了一呆,真是躺著也中槍呀!「祖父,您不是一直告誡我們觀棋不語真君子嗎?怎麼今日反倒是惱了?」

  「你!」老太爺聽了,氣得鼻間重重地哼了一聲,將腿上的暖爐取下,放在了一邊兒,「不下了!沒意思,總是輸!我去找依依說話!」說完,也不理會他二人,便向著花廳走去了。

  元熙和蘇明二人對視一眼,都是失聲笑了出來!

  「祖父是越來越有小孩子心性了!王爺莫要與他較真了?」

  元熙搖搖頭,「這有何妨?這樣,才更像是一家人哪!」

  「呃?」蘇明有些沒明白過來,看到元熙起身,自己也慌忙站了起來,跟在他身後,進了花廳。

  「祖父,岳母,可是命人安排午膳?」元熙態度恭敬的問道。

  靜依則是笑道:「還用安排午膳嗎?爺爺都被你給氣飽了!你也真是的,剛才怎麼就不知道讓著爺爺一些呢?徒惹爺爺生氣!」

  元熙一挑眉道:「我本來是想著讓他來著,可是他不給我讓他的機會呀!」

  「呃?什麼意思?」靜依看向了老太爺。老太爺則是紅了臉,有些尷尬道:「沒什麼,不過就是一局棋罷了!輸了便輸了!我老頭子還是輸的起的!」

  顧氏忙打著圓場道:「好了,大家都餓了吧?準備用午膳吧!」

  說著,衝著元熙身後的初一看了一眼,初一看向王爺,見王爺點了點頭,才出去命人擺膳了。

  用罷午膳,又稍事休息,顧氏一行,便要離開封城了。

  「母親,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見!母親!」靜依與顧氏緊緊相擁,眼角地淚早已是滑落了出來。

  顧氏也是紅了眼眶,吸了吸鼻子道:「好孩子!你就在這裡好好地跟王爺一起守著封城!要記得你已是嫁為人婦了,再不能如以前一般任性妄為了!事事都要為王爺考慮!不能只想著自己是否舒心!」

  「是!母親的教誨,女兒不敢忘記!母親,女兒捨不得你!」

  「好孩子!以後,咱們見面的機會多的是!等回頭得空了,母親就向皇后請個旨,說是思念女兒,來這裡看看你。」

  「嗯,好!」靜依鬆開了顧氏,流著淚道:「爺爺,母親,二哥,你們一路平安,記得要寫家書給我。」

  「好!妹妹,你快別再哭了。今兒可是新一年的頭一天呢!乖!你和王爺回去吧。別再引起旁人的注意了!」

  靜依點了點頭,看著三人分別上了馬車,那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地消失在了靜依的視野裡,便撲到了元熙的懷裡,「元熙!」

  「嗯,我在!」

  「元熙!」

  「乖,我在!」

  靜依有些悶悶道:「這一路上,你可都安排好了?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放心,不會!我已經派了暗閣的人一路保護。放心吧。」

  靜依點了點頭,任由元熙抱著她上了馬車。

  元熙拿帕子給靜依輕輕地擦了臉,又自那小閣中取出了一把牛角梳,將靜依的髮髻打散了,重新為她梳理起來。

  「元熙,我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到他們?」

  「不急!總是還會有機會的。」

  「咱們現在去哪兒?」

  「你不是說要去見見那彭夫人的背後之人?」

  靜依這才想起了還有這件事,隔著簾子看了外面一眼,道:「你也知道是何人了?」

  「嗯。比你知道的,稍晚了那麼一些。」

  「我是借用了晴天哥哥的飛香蝶,才可以那麼找到她。你呢?」

  「我?簡單,直接派人跟著。」

  「我原是擔心彭夫人身邊會有隱衛,如今看來,倒是我高看了她了!」

  元熙不語,只是靜靜地替她攙著發!

  「回王爺,到了。」初一的聲音傳來。

  元熙和靜依二人下了馬車,來到了一處民宅。元熙吩咐道:「敲門吧。」

  「元熙,我們這般,可安全?」

  「放心,現在這裡周圍一里地之內,明裡暗裡都是我們的人。她耍不出什麼花樣兒來的。」

  靜依這才稍稍放心。只見裡面有一小廝模樣的人開門出來道:「你們找誰?」

  初一一掌將人劈暈,然後進去了十來名侍衛,將院子的各個門口都守住了,元熙和靜依二人才緩緩進去。

  進了大廳,便見一位婦人裝扮的女子正跪在一個牌位前,口裡似乎還唸唸有詞。

  靜依和元熙在門口處站定,那婦人似是覺察出了不對勁,猛地轉過身來!

  靜依和元熙背對著陽光而立,那太陽金色的光茫照射在二人身上,如同是仙人下凡一般,聖潔高貴!而跪在那裡的婦人則是被眼前的二人給嚇得癱軟在了地上!

  靜依輕搖了搖頭,「這麼快便怕了嗎?你不是很聰明,很有心計嗎?怎麼?這麼快便對我們認輸了?」

  那婦人心驚不已,苦笑了一聲道:「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們看到我並不覺得奇怪,想來,是早就知道是我了吧?」

  靜依淡淡一笑,如同是枝頭的白梅一般高潔清華!

  「楊倩,你以為你可以瞞得過所有人嗎?」



第三十六章 不可思議!

  楊倩癱軟在地上,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怎麼會?她已經是如此地小心了,她們怎麼還會找到這裡來?楊倩下意識地在自己的臉上摸了摸,心道臉上的這抹假胎記竟是被他們識破了嗎?

  「楊倩,你真的以為在自己的臉上畫上一抹顏色,別人就認不出你了嗎?」靜依淡淡道。

  「依依,坐下說吧。」元熙將她扶到一張椅子上坐好,才看向了楊倩,「怎麼?不想說點兒什麼嗎?」

  「呵呵!沒想到,我在王家的假死騙過了那麼多人,竟是沒有騙過你們!」楊倩自嘲地笑了笑,「你是為了彭夫人的事來的吧?不錯,在背後指使她毀你聲譽的的確是我!平王妃,不知現在你打算如何處置於我呢?」

  「楊倩,你以為單單是為了彭夫人之事?」靜依眼瞼半垂,並不看她。

  楊倩聽了,心裡一驚,「怎麼?王妃以為我的本事有多大?」

  「楊倩這麼長時間了,這一樁樁一件件,咱們今日便算算總帳!第一件,便是你設計我表姐顧雨之事,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顧雨?」楊倩擰眉,似是在想著究竟是什麼事。「呵呵,想不到王妃的記性還真是好!七年前的事情都記得如此清楚!」

  「這是自然,因為被設計的是我的表姐,我自然記的清楚!否則我找誰去討債呢?」

  楊倩卻是笑了,「王妃,當年顧雨之事,不是未成嗎?怎麼?這沒有受到什麼損失,反而也要記仇了?我記得,當時最為難堪丟臉的,應該是楊家吧?」

  「真是笑話!就許你們設計陷害,就不許我們反擊嗎?你們設計表姐不成,反而是自己丟了臉,現在卻是想著說是我們的錯了?真是無理賴三分!」

  元熙一皺眉,「楊倩!你不要以為你這些年做的惡事無人知曉!你與李征的關係,不用我們細說了吧?你與當年定國公的寵妾紫姬又是什麼關係?你手中的血蓮是哪裡來的?當年又為何給顧雨的父親顧將軍下了僵凍?你不會真的以為這些事情我們都不知道是你在背後指使吧?」

  楊倩聽了,雙眼大睜,臉色發白,嘴角微顫!「你們是如何知道的?」

  「哼!楊倩你以為你們做的事能瞞過多少人呢?本王妃再來問你,京城的酒樓內,李靜欲對我下手,也是出自你的主意吧?想著讓李征污了我的清白?」

  楊倩的表情此時已是不能再用驚訝來形容了!她看著眼前這個年幼的平王妃,感覺到她的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陣陣威嚴!那高不可攀的威勢,那目光如炬的眼神,還有那威嚴之中所夾帶的一絲冷意!這樣的一個女子竟然是尚未及笈!這太令人震驚了!

  「不錯!當年的事,的確是由我謀劃的!至於李靜,是她自己蠢!以為我真的是對楊家心存怨恨才會和她合作!哼!那樣小的年紀,心思便是惡毒無比!她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之人!我現在也不怕告訴你。她當初打的主意便是先污了你的清白,再讓你嫁給李征為妾!為妾!哈哈!你設計了白敏兒嫁給李煜為側妃,她便讓你去做李征的妾室!連個側妃的位子都不會給你!怎麼樣?想不到吧?李靜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她的帳,我自會找她算。現在,咱們就是只說你的!」

  楊倩許是知道今日自己無論如何也是逃不掉了,索性就在那蒲團上坐好了,笑道:「我的?好呀!王妃有什麼話便問吧!」

  這樣輕鬆卻是含了譏誚之意的態度,讓元熙和他身後的初一、司畫大為惱火!可是靜依卻是笑道:「既然如此,想必你已是做好準備了!那好,本王妃很是好奇,那王府的那場大火,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那場大火?哈哈!不過是我自己為了擺脫王家,擺脫那尷尬的身份罷了!哼,還得多謝謝你呢,若不是你費盡心思地設計我與李征,我怎麼會被堂堂地大少夫人給貶為了妾室?這還不是您平王妃的功勞?」

  楊倩的嘴角上揚,笑得極為囂張、諷刺!靜依也不惱,只是靜靜道:「這件事,你還真是冤枉我了!當初你與李征在殿中私會,設計你們的可不是我!」靜依笑看著楊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明王李煜!」

  「明王?」楊倩的眼中閃過一抹狐疑,似是不信。

  「你若是不是信,可以想想若是你二人在後宮私會被人發現了,對誰最為有利?你這般聰明不會猜不出來吧?」

  楊倩聽了,將當初的事情細細一想!恍然大悟!想到當初皇后眼中的那抹得意!她們似乎是還提到了皇上!若是當時皇上真的到了大殿,真的看見了自己的兒子竟然在後宮淫—亂?楊倩想到這裡,心裡一陣後怕!雖然後來皇上也的確是被請了過來,可是當時她與李征都已是梳理地差不多了,並沒有讓皇上看見她二人太過不堪的一幕,否則?在皇上的後宮裡渲淫,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李征是他的親子,或許還可以活命,可是自己,只怕是立時便會被宮裡的太監拉出去杖斃了!

  楊倩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慶幸,不過瞬間又淡去。那又如何,自己還不是被貶為了妾室?

  「想明白了?」靜依聲音清亮,讓人聽了如沐春風一般!「楊倩,這筆帳你該記到李煜的頭上,而不是我!好了,現在繼續說說你的假死之戲吧!」

  楊倩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慌,「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只不過是為了擺脫那個屈辱的身份罷了!」

  「是嗎?那本王妃不妨告訴你!那天晚上,李靜公主的百合宮似乎是有暗衛出沒呢。」

  楊倩聽了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諷刺地笑了幾聲,「這個李靜還真是按捺不住了呢?真的想著殺我滅口了?」說到這裡,她突然收聲,看著靜依道:「你詐我?」

  「呵呵,楊倩,你未免也太過自以為是了!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還值得本王妃對你用盡心思?簡直是不知所謂!」

  楊倩聽了臉一白,眼神閃了閃。

  「你倒是聰明,猜到了事情沒做成,怕李靜派人來殺你。竟是先找好了替身!你還真是狡猾!」

  楊倩此時已是調整好了思緒,輕哼道:「哼!若是讓你整日生活在那被人算計來算計去的將軍府裡,只怕你會比我更加地狡猾!」

  靜依微微抬了抬眉,算是默認了。

  「楊倩,你來封城的時間不短了吧?」

  「王妃能找來這裡,想必已是調查清楚了吧?何必再問?」

  靜依淡雅一笑,卻是並不惱怒,「楊倩,本王妃現在很想知道,你為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仍是想著為李征鋪路呢?他明明已是捨棄了你,莫非你是對他用情至深?」

  楊倩的眸子輕閃了閃,低著頭道:「我聽不懂王妃在說什麼?」

  「聽不懂麼?楊倩,有些事情女人是瞞不過女人的!」靜依冷冷地注視著她,「宋浩意欲煽動難民之事,也是出自你的獻策吧?」

  不止是楊倩,在場的所有人聽了都是一驚!

  元熙眼中閃過一抹狠戾之色,冷聲道:「王妃問你話,你沒聽到嗎?」話落,又道:「初一,提醒她一下!」

  「是!」初一一個閃身便到了楊倩的身前,只聽啪啪兩聲,楊倩的左右臉頰各挨了一巴掌!初一可是練武之人,再加上本就對這個楊倩不滿,用的力度更是比平時大了些!

  打完後,初一再度回到了元熙的身後,而楊倩竟是被這兩巴掌打的滿嘴是血,臉頰不過片刻便高腫了起來!一張嘴,竟是從裡面流出紅紅的血液,似是還有兩顆牙齒在內。

  靜依看了,搖頭輕道:「初一,你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好好的一個美人兒,竟是被你給打成了這幅豬頭樣兒!」輕飄飄的話裡,倒是沒聽出什麼指責之意,反而是還暗含了些許的嘲諷!

  楊倩怒瞪向靜依,那眸子裡的怒火似是想要將靜依給燒著一般!靜依卻是恍若未見,「楊倩,還沒想好嗎?」

  楊倩吐出了兩口血水,冷笑道:「你不過就是一個黃毛丫頭罷了!不過就是仗著是平南候府的嫡出小姐,是顧將軍的唯一的一個外甥女!若非如此,哪裡會得到那麼多人的關注、示好!你以為他們都是看上你了!他們看上的不過是你的身份,你背後的勢力罷了!呸!」

  司畫早在她向靜依吐出一口血水時,便用一塊帕子輕飄飄地擋了回去!濺了那楊倩的滿臉!這讓本就看起來極為狼狽的楊倩,看起來更是污穢不堪!

  「楊倩,看來,你經歷了這麼多事,還是沒有學乖呀!你以為本王妃什麼都不知道嗎?宋浩的確是聰明,可是他所圖之大,豈是你能看到的?當時場面並不是特別混亂,本王妃可是看的清楚,人群中除了那個已經死了的地痞,還有幾個賊頭賊腦的人,根本就不是難民!怎麼?你想看看他們的屍體?」

  楊倩聽了一哆嗦,眼底的懼意,已是一目瞭然!

  元熙輕蹙了眉,大手覆上了靜依的小手道:「不必與她廢話了!司琴早已將事情告知了我。那幾個還沒死呢?」

  靜依有些意外地看了元熙一眼,「依依,你說過我們是夫妻,是一體的!你不該想著一個人解決這件事!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能原諒有人居然想著打你的主意!」元熙說完,便轉頭看向了地上的楊倩,冷聲道:「想著趁亂打本王王妃的主意!楊倩,你還真是敢想!你想不想知道那幾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楊倩感覺到了元熙週身的寒意,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不想!」

  元熙卻是邪邪一笑!眸子裡的冷意甚至是能將人給凍住一般!「初一,告訴她。」

  「是!楊倩,你找的那幾名無賴,王爺已經命人砍去了他們的四肢,削成了人棍!不過,他們現在卻是好好地活著,用藥汁泡在了大缸裡。楊小姐要不要親自去看看?」初一說完,作勢要近前將她拖走。

  楊倩嚇得連連後退大叫!「不!我不要去!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元熙眼底的冷意更濃,週身泛出了一股極為陰寒的煞氣!「楊倩,你不想去,便可以不去了嗎?」

  楊倩早已是嚇得心中大亂,搖著頭道:「不!」然後看向了靜依,跪爬向她,哭喊道:「王妃饒命!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我不是東西,我下賤,我卑鄙!王妃,求你了!」

  楊倩每爬兩步,便被初一踢一腳,楊倩便再爬過來,然後再被踢,如此反覆了幾次。楊倩仍是不甘心!現在的她已經是徹底明白了,自己今日無論如何也是逃不掉了!她不怕靜依殺她,可是剛剛元熙的話,卻是深深地驚嚇並刺激到了她!太恐怖,也太瘆人了!如今她唯一的希望便是靜依了!她知道靜依是個心善的人,在京城救了那麼多的百姓,現在在封城又是如此!她現在唯一一的出路便是求靜依能讓她死個痛快了!

  「饒了你?」靜依冷聲道:「你以為我心善?還是以為我好說話?我為什麼要饒恕一個意圖趁著難民暴亂,將我擄走,並打算污我清白的幕後主使?你倒是說上個理由來!」

  楊倩想了想,搖了搖頭,然後又猛地睜大了眼睛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拿別的有價值的消息跟你換!紫姬,那個定國公府的寵妾紫姬!我知道她是什麼人!你只要答應不殺我,我便告訴你!」

  靜依搖了搖頭,「她的身份,我早已知曉,何況人都已經死了。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

  「不會的!不會的!你知道的定然不是她的真實身份!我知道,只有我知道!你只要答應不殺我,我便告訴你,全都告訴你!」

  靜依與元熙相視一眼道:「好吧!只要你說的是實話。我便不殺你!」

  楊倩這才定了定神,深吸了幾口氣道:「紫姬,她不是漢人,她來自苗疆!」

  「什麼?你說的這個可有什麼憑據?」靜依驚道。

  「我也是一次偶然中發現的,你也知道血蓮和僵凍之毒都是她給我的。她給我時,我無意中碰到了一處機關,才發現她的房間的多寶閣內有一個暗閣,打開後,發現裡面竟是有一些瓶瓶罐罐!細看上面貼著字條,寫著情盅、癡盅等字樣!我當時也是嚇了一跳,後來她回來,我便拿了東西走了。自那以後,我便再未見過她。後來聽說,是被定國公夫人給凌虐至死了!」

  靜依的眸子中劃過一抹異彩,「你的意思是說她養盅?」

  「應該是!我看到的,就是那個!反正上面的字是這樣寫的。」

  靜依與元熙對視一眼,不過僅僅是一個眼神,元熙便明白了靜依的意思,對著虛空說了一句,「馬上去定國公府查!」

  「是!主子!」話落,便見有一黑衣人從屋內閃了出去!

  「依依,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靜依搖了搖頭,「楊倩,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楊倩驚恐地瞪大了眼,搖著頭道:「王妃!您答應過我不殺我的!放過我的!」

  元熙點了點頭,「王妃的確是答應你了,所以你盡可以放心,她不會殺你。」

  楊倩神情一鬆,臉上露出了喜悅的表情,再配上她那滿臉是血的樣子,甚是駭人!可是還沒等楊倩的笑意完全在臉上綻開,接下來,元熙的一句話,便又將她打入了地獄!

  「她不會殺你,可是不代表我不會!她答應放過你了,可是本王可沒答應!」元熙說完,冷冷地看了那楊倩一眼,道:「初一,將她清洗乾淨,送到封城裡最低賤的窯子裡去!她不是想著毀了王妃的清譽嗎?那就讓她每日接二十個客!記住,人要給本王看牢了,至少在無傷回來之前,她還不許死!」

  「是!」初一一揮手,便有兩名侍衛上前將楊倩的手腳綁了,將嘴也都了,強行拖了出去!

  靜依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地同情之色,被一旁的元熙捕捉到了,「她這樣屢次三番的害你,你還對她起了憐憫之心?」

  靜依搖了搖頭,「我不是憐憫她,我是可憐她!一個女人,若不是她一開始便存了依附於晉王李征的心思,她的一生絕不會是如此的!她是個聰明人,卻也是個愚蠢的女人!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可靠的,不是自己所依附的人,而是自己!她到底是不懂得這些的!」

  元熙微擰了擰眉,「依依,你心中竟是如此想的麼?我難道不值得你依靠?」

  「依靠和依附不同!罷了,跟你也說不通的。走吧!」靜依輕道,說完,便主動拉了元熙的手,向外走去。

  元熙本是有些不悅的,自己的女人不願於依靠自己,這是很傷男人自尊的事的!可是依依又說依靠一個人與依附一個人不同!元熙搖搖頭,想不明白!

  當靜依的小手主動去拉元熙時,元熙剛才的不悅便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二人又去了一趟慈善堂,回到王府時,已是傍晚了!

  「王爺,王妃回來了!現在擺膳嗎?」何嬤嬤問道。

  「擺到文華院的東暖閣吧!」

  二人進了屋子,換了衣裳,淨了手,才到了東暖閣。

  「好豐盛呀!師父和晴天哥哥他們呢?」

  「回王妃的話,他們去濟善堂了,說是晚上在那邊兒用膳。」何嬤嬤道。

  「元熙,明天咱們去華陽寺吧,看看慧清大師,順便再到寺中為家人祈福!」

  「好!明日一早,我便陪你去。」

  靜依聽了,自是高興,「何嬤嬤,你快去讓海棠幫我和王爺收拾一番。我們明日去華陽寺,備上幾套衣裳。」

  「是!」

  元熙一挑眉,「你倒是會替我做主了!我只是說陪你去,何時說過要住上兩日了?」

  「我知道你平時太忙,現在好不容易有時間能閒下來休息休息,為何不肯?華陽山的景色當真是迷人!現在華陽山上定是覆蓋了冰雪,好想立刻看到呢!元熙,你現在正值年假,便陪我去住上幾日吧!」

  「你呀!真是拿你沒辦法!算了,去就去吧。」說著,想了想,又突然笑道:「我待會兒讓初一去找岳正陽那傢伙,告訴他不准離開封城!」

  靜依一愣,「他沒有回去和岳王一起過年嗎?」

  元熙搖了搖頭,「幾日前他回去過一次,不過,現在因為那五名巨人之事,他沒走成!」

  「你也太心狠了些!怎麼就不想著他的父母是否會惦記他呢?」

  「放心吧!正陽十五歲便四處遊歷,義父和義母早就習慣了!」

  「岳王是你義父?」

  元熙點了點頭,「很多年前的事了!當時,我因為怕被人笑話,晚間自己一個人正在御花園裡練劍,而岳王因為剛剛打了勝仗,被皇上召見,二人多飲了酒,被賜住在了某處宮殿。不想,被他給瞧見了我在練劍!說我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對我大加誇讚。後來得知我是六皇子,看我的眼神裡便多了一抹心疼。我知道,他是憐憫我生在了錦衣玉食的皇室,卻是沒有那個命享用!」

  「元熙!」

  元熙淡淡一笑,「無妨,過去的事了!現在我一想起當時他在御花園中教我練劍的樣子,心裡仍是對他充滿了感激!」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靜依微笑道:「難怪你和岳世子的關係竟是這般的好!」

  「岳王是我義父之事,是瞞著的!除了義父、義母還有岳正陽之外,便只有你知道了。在人前,我總是叫他岳王,而在人後,我才能喚他一聲義父!」

  「你是怕連累岳王吧?」

  元熙點了點頭,那眉間的憂鬱之色甚濃!「依依,當時我才九歲!可是我已是知道,凡是和我走的近的人,無論是皇子公主,還是宮人奴才,沒有一個是不倒霉的!我雖然貪戀父愛,可是我也知道自己定是要謹慎小心,不能被人發現了我與他之間的關係,所以便與他有了這樣一個約定!」

  靜依的面上已是流露出了濃濃地心疼之色,才九歲的孩子,竟是已是意識到了自己是處在一個怎樣尷尬,又極度危險的境況下!明明知道,卻是要裝作不知!明明是一幅弱小的身軀,卻是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裡,終於是活了下來!這是何其艱難之事!雖然元熙不願多說,每每提及他的童年時,都是幾句話匆匆帶過,可是靜依仍然能從他的話裡聽出一些蛛絲馬跡!

  元熙的童年,怕是極為淒苦、悲涼的吧!

  元熙看著靜依的臉上有著黯然神傷的神色,輕笑了一聲,「罷了!大過年的,你瞧我,又亂說話了!來,依依,這是你最喜歡吃的清蒸鱸魚,這鱸魚可是義母特地命人從蘇州運過來的!快嘗嘗。」

  靜依知道元熙是不想自己為他的事太過傷感,笑了笑,「你也吃!」

  二人不再說話,屋子裡只有二人輕輕地咀嚼聲,和一屋子的溫馨!

  次日一早,二人便收拾好了行裝,上了馬車向華陽寺進發了。

  靜依掀了簾子看著外面,不一會兒,驚道:「元熙,快來看!下雪了!竟然下雪了呢!」

  元熙卻是不顧她的欣喜,而是將她一把給拽了進來!「知道外面下雪了,還掀著簾子往外看?」

  靜依看著元熙似是要擰到一起的雙眉,笑道:「元熙,我們下車走走好不好?下雪了呢!我最喜歡下雪了!」

  「依依,外面下著雪,咱們現在下去,會打衣服打濕的,你會著涼的!」

  靜依撅了嘴,搖著元熙的胳膊,小聲道:「元熙,就一會兒嘛!好不好?就一會兒?」

  元熙這一次卻是沒有被她的撒嬌給哄的心軟同意了!而是歎了一口氣道:「乖!咱們現在就好好地坐馬車上山了!若是咱們下來一走,耽擱了時間,這雪萬一下得大了,咱們的馬車就得停在半山腰上,上不去,下不來了!」

  元熙看了一眼靜依有些失望的臉色道:「這樣吧!若是到了華陽寺,這雪還在下,我便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靜依本來有些灰暗的眸子,聽了元熙的話,頓時又變得清亮了起來,「當真?你可莫要騙我!」

  「怎麼會?我何時騙過你!」說著,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乖,現在還早,想要到華陽寺,至少也還得要兩個時辰呢。你躺下睡一會兒吧,等到了,我再叫你!」

  靜依昨晚想到要看到冰雪覆蓋的華陽山了,便激動地睡不著覺,直到後半夜才沉沉地睡了。現在聽到元熙這樣一說,也是有些睏意了,打了個哈欠道:「也好!那我便先睡會兒!到了你再叫醒我!」

  說著,便將鞋子脫了,然後隨意地往後一靠,還沒躺穩,便被元熙給撈在了懷裡。靜依一轉頭,看到自己正躺在了他的大腿上。臉一紅,想著起身,卻是被元熙阻止道:「依依,冬季的山路不太好走!這樣躺著會舒服些。」

  靜依點了點頭,也不再動,翻了個身,隨著馬車慢慢地開始了輕微的顛簸,靜依的兩隻眼皮就開始打架了!不一會兒,便打得難分難解,索性便不解了!

  這一路,靜依睡得極沉!也不知是睡了多久,朦朦朧朧中似是聽到了一陣打鬥傳來。靜依嚶嚀了一聲,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道:「怎麼回事?」

  「沒事!睡吧!」元熙用手輕拍了拍她的背,輕哄道。

  靜依似是真的困極,眼睛又是合到了一起。

  不過這一次,沒有睡多久,便感覺到了一絲涼意傳來,靜依明顯地感覺到了不對勁,下意識地就要睜開眼睛,可是不待她的眼睛完全張開,便察覺到一雙大手將她的雙眼蒙住!耳畔傳來了極為清晰的打鬥聲!

  「乖,別睜眼!一會兒就好!」那溫熱熟悉的氣息,不會錯,是元熙!

  靜依安靜地待在了元熙的懷裡,一動不動。她知道對於自己這個不會武功的人來說,聽從元熙的吩咐才是最安全的!雖然整個身子上都被裹了厚厚地毯子,可是靜依的臉上仍是感覺到了雪花落在臉上的涼意!雪,似乎是下的很大呢!

  眼睛雖然是被蒙住了,可是耳朵卻是並沒有被遮住,那兵器碰撞的聲音、偶爾傳來的重物落地的聲音、慘叫聲,清晰無比地傳進了靜依的耳中。

  「元熙,很危險嗎?」

  「不會!馬上就要好了!乖,再等等。」元熙輕柔的哄著,似是怕驚嚇到了懷中的小妻子。元熙的輕柔細語,與不遠處傳來的激烈的打鬥聲,形成了鮮明、強烈地對比!

  若是此時靜依睜開眼睛,便會發現,元熙此時正坐在了一處石壁上長著的大樹上,而靜依便是躺坐在他的懷裡的。元熙正冷冷地注視著不遠處的打鬥!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坐的這個位置是何等的危險!而元熙之所以不願讓靜依睜眼,也是怕也會看到現在的位置後,受到驚嚇!

  「元熙,這次,又是黑衣人嗎?」

  「是呀!又是黑衣人,只是不知道,這次的幕後主使又是誰呢?」

  「打鬥聲弱了!是咱們的人處於上風嗎?」

  「呵呵,依依的耳朵很好用呢!竟然能聽的這般仔細!」元熙低笑道。

  「我是因為眼睛被你蒙住了,所以耳朵才會特別地好使!好像是初一的聲音!他沒事吧?」

  「沒事,不過是背後有人偷襲!他躲地倒是快,沒傷著!」

  「初一好厲害!」

  元熙的眉毛一挑,將頭微微低下湊向了靜依道:「依依,我也好厲害的!其實,初一的功夫沒我好呢!」

  「呵呵!哪有人這般自己誇自己的?這是自戀!」

  元熙的唇畔微揚,不語。

  又過了一會兒,打鬥聲漸止。元熙清晰卻冷硬的聲音傳來,「迅速將這裡打掃乾淨!莫要驚嚇到了百姓!」

  「是!」初一應聲,吩咐人們迅速處理著。

  「元熙,現在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元熙輕道,「好!」

  話落,手便從靜依的眼上離開,靜依慢慢地睜開眼睛,只覺得眼前一花,再細細一看,自己竟然是又回到了馬車裡!

  靜依不滿地瞪了元熙一眼,「你怎麼又回來了?」

  「外面還是太過血腥了。待清理乾淨了,再看吧。」

  靜依知道這是元熙擔心她會受不了外面血腥殘忍的刺激!剛才通過那些打鬥聲,她可以判斷出來,打鬥定是異常的慘烈!也不知王府的侍衛有多少傷亡。

  「還要不要再睡會兒?」

  靜依搖了搖頭,「沒有睏意了,不睡了!咱們快到華陽寺了嗎?」

  「快了!」元熙說完,對外面道:「初一,我們先走,吩咐些人留下來清理就是。」

  「是!」說完,靜依便感覺到了馬車一動,自己一時沒有注意,竟是歪倒在了元熙的懷裡。

  「元熙,你說這次來的這些人,比上次的可厲害?」靜依有些擔憂道。

  「差不多,不過從身手上看,應該不是一路人!」

  靜依此時臉上的擔憂褪去,上次在楊村襲擊他們的是皇上!而這一次,既然不是一路人,那便不是皇上了!這樣的認知,讓靜依的心裡一鬆,至少不是元熙的父親!

  「那你看應該是誰的人?」

  元熙的眸子暗沉中劃過一抹狡黠,唇畔卻是揚起了笑意,「不急。總是會露出他們的狐狸尾巴的!現在,咱們最重要的,便是到華陽寺祈福,與慧清大師手談一局!」

  靜依點點頭,的確,這樣突如其來的刺殺,幕後之人定是不會留下痕跡的,即便是找到了,也說不定是那幕後之人故意布下的!靜依突然眼神一緊,「元熙,他們怎麼知道咱們今日要上山?」

  元熙的眸子中閃過一抹讚賞,「依依是如何看出他們是提前在這裡埋伏好的?」

  「很簡單。他們的身手都是不錯。而且咱們一路行來,外面一直都在下雪,現在已是時間不短了吧?若是沒有提前安排好,這山路上定是會發現他們的蹤跡。你身邊的侍衛哪一個不是做事謹慎之人,若是發現了蹤跡,豈會沒有提前準備?反而會與那黑衣人直接撞上?」

  「依依真聰明!」說著,元熙便快速地在靜依的臉上偷了一記香吻!

  「依依,這些人的確是提前在此埋伏好的。他們現身時,身上便已是厚厚地雪花了。」

  「元熙,那如此說來,咱們王府裡,是有別人的探子了?」

  元熙點了點頭,「還真是難辦呢!畢竟咱們是昨晚上臨時決定來華陽寺的,可是偌大一個平王府,想要藏住什麼事兒,卻也是極難的!說不準是前院兒還是後院兒的奴才了!」

  「的確難辦,這王府上上下下這麼多下人,誰知道哪一個是?總不能挨個兒查吧?」

  「別想了,咱們現在是去華陽寺,不是回平王府!這件事兒,等回了王府,再查也不遲!」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說完,靜依突然輕笑了起來,「多麼諷刺的事情!元熙,咱們來這華陽寺本是為了祈福,可是現在呢?」

  元熙也是笑了笑,「什麼祈福,也不過就是那麼一回事兒罷了!我自是不信的,否則,我自小在佛祖面前求了多少次讓我能得到皇上的一絲關注,一丁點兒的關心,可是哪一次我的請求應驗了?」

  「你不信佛?」

  「小時候信,現在不信了!失望過了太多次,便對這些東西不抱什麼希望了。」

  靜依笑道:「聽聽這語氣,這哪裡像是個二十歲的平王?分明就是個小老頭兒!」

  「是呀!我是小老頭兒,你是小老頭兒的娘子!」

  說完,便開始將頭在靜依的頸音磨蹭起來!靜依笑著,將他推開道:「別鬧!咱們是去佛門清淨地!注意些!」

  元熙看著靜依有些嚴肅的神情,撇了撇嘴,只好只是靜靜地將她抱在懷間,再不敢有半分的逾越了!

  馬車停在了華陽寺門外,「啟稟主子,到了。」

  二人下了馬車,一路直達大雄寶殿!只見殿內有不少的僧人正在誦經!

  「阿彌陀佛!原來是平王殿下駕到!貧僧是慧清大師的弟子。」

  元熙和靜依都對那名小師父點了點頭,「不知慧清大師可在?本王可是專程來與其對奕的呀!」

  「在!師父正在後堂打坐,二位施主請隨小僧來。」說著,那名小師父便引著二人向後堂走去。

  「慧清大師,叨擾了!弟子與王爺打擾了大師的清修了!」

  「王妃殿下客氣了。快快請坐。」說完,慧清大師便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又吩咐了自己身邊的小和尚去泡茶。

  「大師,弟子與王爺在這華陽寺上小住幾日。還要勞煩大師安排了。」

  「殿下說得哪裡話?王爺與王妃能來,是敝寺的榮幸!何來勞煩一說?」

  三人在屋中小敘了一會兒,慧清大師便親自引著元熙和靜依去了他們小住的小院兒。

  接下來的幾日,靜依便與慧清大師探討探佛法,而元熙則是每日都要與慧清大師手談幾局!這日子過的倒是愜意!

  這日上午,元熙又在與慧清大師下棋,靜依便命司琴等人陪了她到了外面的一處小山峰上,觀看這氣勢磅礡的華陽山脈,在冬日裡究竟是有著何種的傲人之姿!

  靜依正看的入神,想著要不要吩咐人去取低筆來,便聽見一聲清朗之聲傳來!

  「平王妃好興致!竟是不懼嚴寒,來此賞景!」

  靜依一愣,轉身看向來人!



第三十七章 生死不明!

  靜依轉身一看,來人竟是歐陽信!

  「原來是三公子!不知三公子竟也是來這華陽寺祈福嗎?」

  歐陽信苦笑一聲,「王妃殿下猜錯了,學生哪有這個閒心?不過是心中煩悶,四處走走罷了!」

  靜依看他一身的錦服,可是面容卻是比上次見到他時消瘦了不少,想起前些日子付無雙對自己說的話,問道:「三公子,可是在發愁不知該娶哪家的小姐為妻?」

  歐陽信一愣,「是大嫂告訴殿下的?」

  靜依點了點頭道:「付姐姐說你可是封城裡最為炙手可熱的公子呢!誰家的小姐不是爭搶著要嫁入你們歐陽府,成為府上的三少夫人?」

  歐陽信看著靜依淡然的笑意,眼前卻是一陣恍惚!三少夫人麼?可是為什麼不能是你呢?若是當初自己沒有急著去辦事,不知道現在陪在你身邊的,會不會是自己呢?

  「三公子怎麼了?似是有什麼心事?」

  歐陽信搖了搖頭,「多謝殿下關心了!學生沒事。只是看到這華陽山脈如此地氣勢磅礡,卻也不過是一死物,只能屈居在此罷了!」

  靜依聞言轉身看向了這華陽山的景致,卻是反駁道:「三公子此言差矣!華陽山雖是死物,卻是生氣勃勃!這封城的百姓有多少人是受了這華陽山的恩澤!怎能說這華陽山是屈居於此?」

  「殿下倒是看得開些。可是殿下怎麼不想想這華陽山在此,終是比不得那京城的瓊樓玉宇!到底還是差了些!」

  「三公子此言又錯了!瓊樓玉宇再美,再壯觀也是人力而為!再結實再華美,也終是怕了一把火的!一把火燒下,哪裡還能看得到隻字片瓦?不過都是灰燼而已!而這華陽山便不同了!你即便是放火燒山,燒的,也不過是山上植被野草,終不過是華陽山的附屬之物而已,而華陽山的根基,卻是未能撼動分毫的!」

  「是嗎?殿下果然是高見!」歐陽信說完,也是看向了那遠處的連綿起伏的山峰。

  靜依倒是很意外歐陽信這麼快便認同了她的觀點,她以為還要再多費一番唇舌的!這歐陽信可謂是封城的第一才子,只是為人恃才傲物,目空一切,誰都不放在眼裡!以為自己是天底下最有才華,也有著遠大志向的人,一個小小的封城,如何能讓他大展拳腳?

  靜依想了想,怕是他礙於自己平王妃的身份,不便與自己相辯吧!

  「三公子,你可見過孔雀?」

  「回王妃的話,見過。」

  「那你可知道那長尾漂亮的是雄孔雀?」

  「回王妃,這個學生自是知道的。」歐陽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

  靜依卻並不看他,仍是直直地看著遠處的山峰,「那你覺得這孔雀與大雁相比如何?」

  「孔雀羽色華麗,特別是當其開屏時,更是美麗無比,可謂是鳥中之王!怎是大雁可與其相比的?」

  靜依卻是搖搖頭道:「三公子,本王妃一直以為你也是有著真才實學之人,對你也是一直仰慕,不想今日一論,卻是讓本王妃大失所望!」

  歐陽信一驚,眼中閃過一抹詫異,「殿下何出此言?」

  「歐陽公子,可還記得大雁與孔雀為何物?」

  歐陽信略一思索,生怕自己答的不對,影響她對自己的印象,「二者皆為鳥類!」

  「這便是了!世人皆以為孔雀最美,特別是其開屏之時,更是艷麗無雙,令人覺得閃爍發光!可是總是忽略了身為鳥類最應該具備是的什麼?」

  歐陽信的眸子一沉,「還請殿有指點!」

  靜依緩緩地轉過身來,口齒清晰無比地說道:「三公子,這身為鳥類與這地上的獸類相比,最大的區別便是飛翔!孔雀體型像雁那麼大,有三四尺高,可是飛翔能力卻不是很好,因為它有點沉重,翅膀也沒那麼強勁。這是因為孔雀雙翼不太發達,飛行速度慢而且顯得笨拙,只是在下降滑飛時稍快一些,而被人捕捉,逃竄時多是大步飛奔。」

  「三公子,無論是大淵的皇室,還是這一些富貴之家,無人不喜歡用孔雀的羽毛來製作各種裝飾品。三公子認為是孔雀被人捉的多,還是大雁被人捉的多呢?」

  歐陽信猛地抬起頭來,用複雜不明的眼神看向了靜依,而靜依也是靜立不動,朱唇輕啟道:「三公子以為,是那外表華麗的孔雀更有本事,還是那模樣一般,卻是飛的又高又遠的大雁更有本事呢?」

  歐陽信面上雖然不顯,可是心中卻是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力!這王妃剛才分明就是拿他自己當作了孔雀!

  華而不實!

  只是一味地追求自己的華麗外表,而忘記了自己的本分!忘記了自己賴以生存的技能!

  歐陽信一向自詡才華橫溢,從不將旁人放在眼中!可是這一次,自己竟然是被一個年僅十四歲的小丫頭給嘲笑了!諷刺了!敲打了!這讓他情何以堪?

  靜依看著歐陽信逐漸變了臉色的神態!她心中也是有些拿不準!她在賭,賭這個歐陽信是個真正有才華,只不過是一時迷了路而已!現在這番敲打,也許會讓他在睡夢中驚醒,回到原本的生活軌跡上來!

  二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

  歐陽信的眼中由最早的不忿逐漸是轉變為驚異,再是轉變為不解,最後轉變為恍然大悟!

  而靜依則自始至終都是淡然的,無謂的,卻又是帶了高遠淡薄的!讓人看不懂,只覺得她渾身上下都是透出了一絲高貴、淡漠的氣質!

  許久,歐陽信竟是單膝跪地道:「歐陽信今日得王妃殿下提點,實乃是三生有幸!當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信自愧不如!若非是殿下剛才的當頭棒喝!信只怕是不知要糊塗多久?興許一輩子便也是想不通透的!」

  「三公子客氣了,快起來吧!這裡天寒地凍的,可不是行禮的好地方!」

  歐陽信起身站立,神情之中卻是多了一份恭敬之態!若說以前他對這個平王妃是因為其美貌才華而心傾之,那麼今日,則是徹底地被王妃的一番話給收服了!這樣聰慧之人,勝過自己豈止是千百倍!

  「三公子遊歷大江南北,定是收穫頗豐吧?不知三公子可願向本王妃描繪一二?」靜依清麗婉轉的聲音再度響起,打斷了歐陽信的思緒。他眼睛一亮,笑道:「學生自然願意!不知王妃對哪方面的事情較為感興趣?」

  「聽說三公子曾經在江南待過不少時日,本王妃一直都是嚮往南方,不過未曾去過。不知三公子可否講一講江南的風土人情?」

  「是!江南乃是我大淵的魚米之鄉,是我大淵稅收最多的地方!那裡倒是有不少關於經商的趣聞。」

  這日,歐陽信與靜依便在華陽寺外探討了不少關於江南的風土人情,直到,快到午時了,海棠來催王妃回去用膳,二人才驚覺已是近晌午了。

  「三公子可有歇腳之地了?若是沒有,不妨與王爺一同用膳。」

  「不敢!學生今日得王妃指點,如被提壺灌頂,已是大夢初醒!現就準備下山,定不負王妃之望!」

  「三公子,並非是本王妃對你的期望,而是王爺對你頗為看重,不忍你空有一身才華,卻是無處施展!如今你既已是想通,那便是最好不過了。」

  「是!還請殿下代信謝過王爺提攜!」

  靜依笑著點了點頭,「既如此,那本王妃便先行一步了,免得王爺久等。」

  「恭送殿下!」歐陽信彎腰施禮,態度極為了恭敬。

  沒有人知道那一日,二人除了江南的風土人情,還談了什麼,總之,從那以後,這出了名的才子歐陽信,竟是卸下了一身的傲然之氣,埋頭苦學苦幹,深得平王賞識,當然了,這是後話。

  靜依回到小院兒,元熙正坐在桌前等著她,看她款步進來,除去了大麾,又淨了手,然後在桌前坐定,才笑問道:「遇到知音了?」

  靜依抬眼一笑,「知音,倒是算不上。不過,他倒是個聰明的,一點就透。」

  「怎麼個一點就透?」

  「這個嘛,就勞你堂堂王爺操心了!總之,他既已是開了竊,自今兒開始,也許就不會再好高騖遠了。」

  「好高騖遠?這個詞用在那歐陽信身上,倒是再合適不過!」

  靜依的心情似乎很好,吃東西很快,吃的也是不少!元熙在一旁,也是不停地給她布菜。「難怪你喜歡來華陽寺,原來你是喜歡吃這裡的素齋。」

  靜依放下筷子,拿帕子輕擦了擦嘴角道:「倒不是因為我喜歡吃素齋,而是我喜歡這裡的清靜!沒有那麼多的世俗紛擾,在這裡,可以讓我們的心神暫時得到放鬆,得到片刻的安寧!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們的頭腦才會更加的清晰,思路也才會是更加地敏捷!看問題,自然也就是更為的深遠了。」

  元熙贊同地點了點頭,「有道理!咱們已經在這裡住了兩日了,可有想過什麼時候回王府?」

  靜依搖了搖頭,「沒想過。怎麼?有政務要忙?」

  「這倒是沒有。不過,京城那邊兒來消息了。」

  「什麼消息?」靜依有些急切道。

  「蘇貴人流產了!」

  靜依聽了只是微微一怔,便又恢復了常態,「這麼快?這些人的動作還真是讓人想像不到!可知道是誰作了手腳?」

  「這個嘛,倒是有幾個版本了,你要聽哪個?」元熙有些打趣道。

  靜依聽了,有些好笑道:「那便先說說皇上那邊兒查到的是什麼樣的消息?」

  「你倒是聰明,知道這皇上的看法才是最重要的。」說著,將手中的茶飲了,輕道:「皇上派人查到的線索是,蘇貴人喝了德妃命人送去的一碗人參烏雞湯後,便出現了腹痛的症狀,當晚便小產了。」

  「哦?皇上信了?」

  「皇上本來是不想信的,可是太醫在那碗沒有喝完的人參烏雞湯中發現了裡面有紅藥的成分!這可是實打實的證據了!」

  靜依聽了,沉默了片刻道:「那皇上是如何處置的?」

  「現在德妃懷有龍嗣,雖是犯了錯,可是為了保全龍嗣,也只是將德妃禁足了。」

  「這麼說,皇上是信了此事是德妃所為了?」

  元熙點了點頭,「不止如此,在德妃的宮殿中,也的確是搜出了一小包的紅花。這便是最為有力的證據了。你德妃已然是身懷有孕,為何不躲著這些易於滑胎之物,反而還要在宮中私藏?再說了,這紅花可是宮中的禁藥!除非是皇上不想要哪個孩子,而親手賜下打胎藥!否則,私藏這類禁藥,便是大罪!」

  靜依的眼神中有些閃爍不明,似是有些想不通,「你剛才說了,這是其中之一,還有什麼版本?」

  「還有一個,便是咱們的人查到的,也就是事實的真相了!」

  「快說,這次的事,只怕是德妃被人陷害了!她在宮中的地位本已是相當穩固,何至於出此下策來為一個小小的貴人,而壞了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你猜的不錯,此事,德妃的確是被陷害了。不過,也不值得同情,只能是說她太過蠢笨了!技不如人,反被人家將計就計了!」

  「你的意思是說,德妃原是想著將此事嫁禍給皇后的,卻是不想陰差陽錯地,反而皇后給設計了?」

  元熙點點頭,「德妃的確是準備了紅花,也的確是在那碗湯裡下了紅花!可是巧的是,當時宮中,皇后與德妃同時都是給蘇貴人燉了湯。不同的是,皇后命人燉的是紅棗排骨湯,說是可以給蘇貴人調養氣血,以保胎兒更加康健的。可是德妃命人燉的是人參烏雞湯。」

  「可是被皇后掉了包?」

  「聰明!」元熙在靜依的額前輕拍了一下道:「德妃命自己的心腹到了御膳房將紅藥下到皇后準備的紅棗排骨湯中,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那名心腹竟是皇后安插在德妃身邊兒的人。反而將紅花是下到了德妃準備的人參烏雞湯中。而偏偏湊巧,兩碗湯都送過去後,蘇貴人先喝了人參烏雞湯,然後便腹痛不止了!」

  「原來如此!看來,這皇后的手段還真是高明!德妃身邊兒的心腹,居然是皇后的人!德妃現在懷有身孕,即便是皇上認定了是她下的手,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將她如何。再者就是衝著晉王,和她與皇上多年來的情分,皇上怕也是不會重重地處罰於她的。只不過,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給背叛了!這個認知,只怕是德妃最不能忍受的吧?」

  「這是自然!任是誰信任了十幾年的人突然成了別人派過來的暗探,心裡也是會不好受的吧?」

  「你說的對。現在的德妃只怕是怒氣衝天了吧!沒想到她與皇后鬥了二十幾年,這次竟是被她整的這樣慘!」

  「瞧著吧!事情還沒完呢!」元熙一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道。

  「你呀!倒是喜歡看熱鬧了!」靜依白了他一眼。

  「咱們現在是在封城,又不是京城的皇宮!不看熱鬧還要如何?難不成,你也想著插上一腳?」

  「去!沒個正經。你該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呵呵,好了!對咱們來說,她們在那邊兒鬥的熱火朝天的,咱們才更加地安全嘛!對了,那個蘇靜微,這次倒是因為這件事,反被皇上憐愛,給抬成了嬪位了!」

  「是嗎?這對她來說,也算是福不是禍了!我這個姐姐,聰明著呢!想必她也知道自己腹中的這個孩子,定是早晚都保不住的,如今雖是被人害了,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如今被皇上安撫了,還升了位分,也是應該高興了!」

  「你這個姐姐,還真是!你猜猜她沒了孩子後,提了什麼要求?」

  「要求?她居然還提要求了?」靜依有些意外道。

  「哼!這個女人!她居然以自己痛失孩子,傷心過度為由,請岳母進宮陪她!」

  「什麼?」靜依竟是猛然立了起來!「這怎麼行?她倒是膽子大!母親現在可到了京城了?」

  元熙笑著拉了靜依的手道:「放心吧!來,先坐下!她們已經是平安地到京了。」

  靜依聞言,這才舒了一口氣,整個人也才輕鬆了下來!「這便好!萬一被發現她根本就不在京中,就麻煩了!」

  「放心吧。沒誤了事兒!那去傳旨的公公親眼看到岳母了。」

  「唔!那母親可進宮了?」

  「你呀!你以為你母親看不透這個?那傳旨的公公,看到岳母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只怕是連床都下來。回去一覆命。皇上立時就撥下了不少的藥材補品給送到平南候府了!你母親不但是躲過了這一劫,反而還落了不少的好東西!」

  靜依白了他一眼,道:「幸好母親沒去!否則還真就是件麻煩事兒!」

  元熙聽了低低一笑,將靜依攬在了懷裡,道:「可吃飽了?要不要再用些?」

  靜依搖了搖頭,「沒胃口了,不吃了!」

  「咱們這兩日便下山可好?」

  靜依想了想,「也好!總不能為了陪我,誤了你的正事!」

  「其實封城倒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只是關於那五名巨人,至今是再無半點消息傳回了!所以,我想著,是不是要岳正陽親自去一趟?」

  「岳世子?你真這麼放心?萬一岳世子受了傷怎麼辦?」

  「可是現在咱們能用的人委實是不多呀!那依依幫我想想,派誰去最好?」

  靜依擰眉想了想,也是想不出合適的的人選。司航現在是左山大營的統領,不能輕易離開,無極帶著墨衛,正在訓練,絕不能前功盡棄!而其它人也都是各司其職,不能輕易離開,這算來算去,還就真只剩下岳正陽了!

  「元熙,暫時我也想不到合適的人選,可是岳世子,絕對不是一個最好的人選。咱們再想想別人吧!」

  元熙歎了一聲,「咱們現在能用的人,還真的是不多呢!」

  「要不,讓司琴去試試?」靜依的眼睛突然一亮,提議道。

  「司琴?她以前倒也還算是暗閣中身手不錯的,只可惜,她現在是你的侍衛長!」

  「我身邊有這麼多高手保護我,不差司琴一個的!而且司琴做事向來十分周全謹慎,她去,說不定比岳世子去,更為合適!」

  「好吧!我再想想,也不急於這一兩天!」元熙沒有應下,卻也沒有當場駁了她。

  靜依知道元熙仍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全,只是聽他沒有拒絕,也不再提此事了。

  海棠進來,命人收拾了碗筷,元熙便和靜依一起到外面走走。

  「參見王妃!」司琴跪拜道。

  「司琴回來了?如何了?可是有了頭緒?」靜依有些急切道。

  「回王妃,屬下按照您的吩咐,將消息透露了出去,果然,王府內有人行動了!」

  「哦?什麼人?」

  「回王妃,是您身邊的婢女柳眉!」

  「柳眉?」靜依這才想起是七年前自己選擇中的四名丫環中的一個。這個柳眉和柳菊一樣,向來安分,既沒有勾引過元熙,也沒有做過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只是沒想到,竟然是她?

  「她和什麼人聯絡了?」

  「回王妃,她出了王府後,去了封城內的一家售有香爐之類的店舖。然後便回了王府,再未出去過。而那香爐鋪的老闆待她走後,便飛身出了封城,身手極好。屬下無能,未能追蹤其蹤跡!」

  「無妨,不怪你。那你們下山時?」

  「回王妃,下山時,果然遇刺了!」

  「好一個柳眉,竟是藏的如此之深嗎?」

  元熙有些不解,「依依,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靜依輕道:「我只是略施小計,想著查出我們身邊的探子罷了!想不到,竟然是她!」

  「就是剛才司畫所說的那個柳眉?」

  靜依點了點頭,「我讓司畫故意回王府放消息,說是我有事要獨自先回王府一趟,想不到,竟是引出了柳眉?」

  「依依,你如何得知那探子不是在你我身邊,而是身處王府呢?」

  「元熙,我哪裡有那般的料事如神?怎麼會知道那人是隱藏在哪裡?不過是先想著在王府試試,看能不能找出來罷了!若是找出來,自是最好的。若是沒有,便也是縮小了我們的懷疑範圍,便於我們更快地找到那個人!現在看來,應該就是柳眉,不會錯了!」

  「我不明白,你為何讓司畫故意放出你獨自下山的消息?而不是我要下山的消息呢?」

  「不過是瞎猜的罷了!」

  「瞎猜?」

  「不管那柳眉是哪路人的暗探,也不管那幕後之人想對付的人到底是你,還是我。捉到我,或者是殺死,對他們來說,無疑都是最容易做到的!若是衝著我來的,就不必說了,自然是會抓住這次機會下手。若是衝著你來的,而現在所有封城的百姓幾乎是都知道了我是你的心頭寶,自然是會想著先捉了我,以要挾於你!或者是直接殺了我,以打擊你!無論怎麼算,都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的!」

  元熙擰眉想了想,道:「不對!他們剛剛刺殺沒有成功,明知我們定會加強戒備,怎會如何輕易地相信你要獨自下山之事?」

  靜依聽了,面色有些尷尬道:「那個!你就別問了,反正也已是查了出來了。」說完,便轉頭道:「司畫,現在可有人在暗處盯著那柳眉?」

  「回王妃,已經派了人在暗中監視她。另外,這次來的刺客,身手與咱們上山時,很明顯是一路的!不過我們這一次,並沒有將他們全部擊殺,而是逃掉了幾個!」

  「做的好!這樣,對方才不會懷疑到我們已經是對自己身邊的人起了疑心!」

  靜依看了看一臉疲憊的司畫道:「你折騰了這半日,也是累了。快下去休息吧!」

  「是!」只是司畫退下去前,略有些同情地看了王妃一眼,那眼神中分明就是說,王妃,你自己保重,屬下是幫不了您了!您還是自求多福吧!

  司畫的眼神並沒有躲過元熙的眼睛。「依依,你不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呃?」靜依突然佯裝打了個哈欠道:「好困呀!那個,我先去睡一會兒!」

  剛走沒兩步,便被一支長臂給攬住了腰,輕鬆地給圈了回來!

  「依依,別試著挑戰我的耐性!快些坦白交待,你到底是讓司畫傳了什麼樣的消息回去?」

  「呃,那個!」靜依臉上此時的表情只能是用後悔莫及四個字來形容了!幸好她現在是背對著元熙的,否則,被他看到,只怕是會更加地起疑了!

  「依依!」突然一片溫熱之感向著靜依的脖頸間噴灑而來!靜依不自覺地打了個顫慄!

  「依依,你不想著咱們現在就在這佛門清淨地,給洞房吧?」元熙低沉卻是極具誘惑地聲音傳來,靜依的頭頓時便有些昏昏沉沉地了!

  突然,元熙的手臂一動,靜依便與元熙四目相對了!

  靜依的臉上的表情是呆愣狀!而元熙則有微微有些邪氣的微笑狀!

  靜依眼前的俊臉在逐漸放大,似是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唇上便被一片溫熱給堵住了!

  元熙吻地輕柔,他輕輕地啃啄著靜依軟軟地唇瓣,舌尖毫不費力地便挑開了她的貝齒,然後極具挑逗地在她的唇齒之間探索著,撥弄著。

  靜依只覺得天眩地轉,如同是站在了華陽寺外的山峰上一般,被雲霧環繞,仿若是置身雲海,渾身都是輕飄飄地,軟綿綿地!

  元熙的唇突然離開了靜依的嘴,而是侵襲到了脖頸之間,只是輕輕地舔弄著,可是卻是惹得靜依連連發顫!

  元熙抱起靜依一個飛身,便進入了屋內,他將靜依放在床上,眼中的慾火正盛,只看了靜依有些潮紅的臉一眼,便再度低下頭去,繼續舔弄著她的脖子,甚至是在慢慢地下滑!

  靜依經過剛才元熙的一個飛身進屋,頭腦似是有了一絲的清明,「元熙,別!別這樣!我還沒有及笈!」

  這樣拒絕的話,若是平時說出來,也許還有些作用,可是現在靜依已是被元熙給吻地七葷八素的,發出來的聲音卻是綿軟無力,哪裡像是拒絕,分明就是帶了誘惑的色彩!

  元熙眼中的之色更濃,低聲道:「無妨!反正你已經是來了癸水,這小身板,長得也還算是不錯了!我就將就著用吧。」

  靜依聞言,惱怒道:「什麼叫你將就著用?」

  元熙不待她再多說什麼,便又覆上了她的唇,一陣極具纏綿的吻,將靜依又是給吻地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元熙的大手,也是不肯閒著,三下五除二,已是將靜依身上腰帶給解開,外袍鬆散,露出了裡面粉紅色的肚兜,上面繡了一對兒鴛鴦,倒是正映了現在的景兒!

  元熙似乎也是忘了本來逗弄她的初衷,大手直接便從肚兜內滑了進去!直接握上了靜依胸前的豐盈!靜依則是驚呼一聲,不過聽在元熙的耳朵裡,那根本就是銷毀的邀請聲!

  元熙在靜依的脖頸間繼續輕輕地舔弄著,而大手則是在她的胸前輕輕一捏!便感覺到了靜依全身似是一陣輕顫!

  「不要!元熙,這裡是佛門清淨地!」此時,靜依經過剛才元熙的那一捏,雖然是有些說不出的酥麻之意,可是卻是不由自主地睜開了眼睛,似是這才想起了這裡是華陽寺,而不是平王府!

  「無妨!咱們是在自己的小院兒裡,又不是在大雄寶殿!」元熙無所謂道。

  靜依卻是真的有些怕了!以前元熙雖然也是常常對她做一些親暱的動作,可是卻沒有一次是直接如此對待她的!想到剛才元熙的大手在自己身上的舉動,臉上一紅,急道:「元熙!你別,真的別這樣!我害怕!」

  也許前面說的所有話都不管用,可是最後的這我害怕三個字,卻還是管了一些用!元熙停了動作,看向了靜依道:「依依,你不覺得現在說這個有些晚了嗎?」

  靜依猛搖著頭道:「不晚,不晚!元熙,我真的害怕!你別嚇我!」

  聽出靜依的聲音中似是帶了一絲哭腔,元熙眼中的慾火淡去了不少!「依依,你還真是個折磨人的小東西!」

  說完,元熙便伏在了她的身上,輕道:「別動,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靜依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一動也不敢動!就怕元熙真的會在這裡將她給就地正法了!那要傳了出去,對自己和元熙的名聲都是大有虧損,而且也對不起一直襄助他們的慧清大師和整個華陽寺呀!

  「依依,你還不準備說嗎?」元熙糯糯的聲音再度傳來。

  靜依的臉上劃過一抹後怕道:「我說!我說!你,你先下來好不好?」

  片刻後,元熙才翻身下來,躺在了她的身側,胳膊卻是將她緊鎖在了自己的腰間。

  靜依想了想才道:「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氣!」

  元熙眨眨眼,卻只是好裝以暇地看向她。

  靜依心中雖惱,卻也是沒法子,誰讓自己不會武功,現在就如同是案板上的魚肉,還不是任由人家拿捏!

  「我命司畫給府中傳的消息是,是我要急著趕回王府收拾行裝,陪晴天哥哥一起去平秋縣!」

  靜依弱弱地說完了,便垂下了頭,不敢再看元熙。

  元熙聽了,臉上的表情卻是淡淡地。半晌後,才輕道:「依依,其實你讓司畫傳的消息,是半真半假吧?」

  靜依聽了,不敢回答,生怕自己說錯了話,惹元熙不高興!

  元熙輕輕地鬆開了靜依,面上似是有些陰鬱,輕道:「你傳的消息雖是假的,可是自己的想法卻是真的吧?」

  完了!元熙生氣了!靜依有些慌了!她還從未見到過元熙對她生氣的樣子,可是從心底裡就是感覺到了他在生氣,而且似乎是也很害怕他生氣!

  「元熙,你別生氣!你聽我說!」

  「生氣?依依,你以為我會生氣?我怎麼會生氣呢?」元熙轉頭看向了靜依,那眼神中分明就是透出了陣陣地涼意!哪裡還有剛才與她纏綿時的半分柔情?

  「你還說沒有生氣,你現在的樣子分明就是在生氣!」靜依指責道。

  元熙卻是只是盯著靜依,半晌才道:「依依,我說過,你是我要傾盡一生去守護的人!我從未騙過你!可是你捫心自問,我是你一生要並肩攜手的人嗎?晴天哥哥?叫的如此親熱,你的心裡從來就不曾將我當成是你的夫君嗎?」

  元熙的語速極慢,聲調也是極輕,可是卻是讓靜依感覺到了害怕!元熙似乎是生氣了!受傷了!

  「元熙!我。」靜依還沒說完,便被元熙打斷道:「別說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說完,不再看靜依一眼,便施展了輕功,飛身下床,離開了屋子!

  徒留床上的靜依一個人是又急又氣!不過就是想著去平秋縣罷了!怎麼就要生這般大的氣?再說了,自己以前也是叫晴天哥哥呀,怎麼也沒見他生氣?今天到底是怎麼了?自己怎麼就這麼背呢!

  雖然也想過元熙可能會不高興,但是沒有想到他的反應竟是這樣大!

  靜依想著想著,便不自覺地流起了淚來!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流不出淚來了,才算作罷!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物,然後淨了臉,看著銅鏡中哭的腫腫地兩隻核桃眼,心裡暗罵了元熙一句,便穿了大麾,想著出去透透氣,可是剛走到門邊,又想到自己現在這幅樣子,旁人一看,便知道自己哭過了!豈不是太過丟臉了?

  便又折了回來,坐到了外間的椅子上。

  也不知自己在那裡呆坐了多久,便感覺到有人進來了,靜依以為是元熙折了回來,高興地抬了頭,卻是一愣,「你是誰?」

  元熙到了華陽寺外的一片空地上,靜靜地注視著遠處的山峰,身後跟了十數名侍衛,卻是礙於主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戾氣,無人敢靠近!只有初一壯著膽子,跟在了身後。

  依依,你的心裡,竟是如此地這般在意晴天嗎?難道在你的心裡,我與他竟是不分輕重,不分左右的嗎?七年的感情,你讓我情何以堪?

  元熙想到靜依每次都甜甜地叫他一聲晴天哥哥時,便一握拳,猛地轉身擊向了身後的初一!

  初一沒料到主子會突然出手,又不敢還手,只好迅速後退,這才是險險地躲過了一拳!沒想到,驚魂未定,元熙的掌風便再次劈近了!

  於是,這冰天雪地裡便上演了主僕二人,一攻一躲的詭異局面!

  「王爺!不好了!」一名侍衛道:「好像是王爺住的小院兒起火了!

  元熙將已揮出的左臂,猛然收住,轉身看到,果然,是他與靜依住的小院子起火了!」

  元熙大驚,急忙施展了輕功,飛速地向院子躍去,其它人也是緊跟其後!

  「怎麼回事?王妃呢?」

  「回王妃,奴婢等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過來時,便看到這屋子似是從裡面著火了!便急忙喊了人來!只是火勢太大,無法撲滅!」

  元熙大急!「那王妃呢?可有看到她?」

  「回王爺,四處都找了,並未看到王妃!」海棠也是哭道。

  「王妃可是出去了?快命人到外面去找!」

  「回王爺,外面的侍衛說了,並未看到王妃出去!而且這附近奴婢也已是派人找過了,沒有!」海棠此時已是淚流滿面了!

  元熙的心頓時一沉,看到司畫等人正在奮力救火!這屋子是全都燒著了,到處都是火紅的顏色,人根本就無法進去!「依依,依依你不能有事!」

  「王爺!怎麼回事?」一道女聲傳來,元熙回頭一看,驚道:「司墨,你不是一直隱在王妃的暗處嗎?怎麼會在這裡?王妃呢?」

  司墨也是一臉的不明所以,「回王爺,王妃差遣屬下去查件事,屬下也是剛剛回來!」

  「什麼?」元熙頓時面色一白,倒退了兩步,現在這樣看來,依依的身邊已是再無人可以將她救出了!喃喃道:「依依!依依!」

  說完,便猛地向著那一片火海衝去!



第三十八章 浮出水面!

  元熙身邊的十數位侍衛齊齊地上前將元熙攔住,「王爺不可!太危險了!」

  「滾開!我要去救依依!」元熙渾身散發著戾氣,那有些瘋狂地眼神便猶如是發了狂的豹子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王爺,您這樣進去不但救不了王妃,您自也會有性命之憂的!」初一勸道。

  「滾開!依依!依依!」元熙雙臂一振,將他身旁的數人全都給振開,然後急速地向火光中撲去!

  一道青色的身影掠過,擋在了元熙的身前,「你瘋了?你這是在送死!」

  元熙看向擋在了自己身前的男子道:「晴天,你讓開!別逼我對你出手!」

  「哼!現在還不確定依依是不是在裡面,你那麼衝動做什麼?」

  「廢話!裡面的是人是我的娘子,我自然著急!你讓開!」

  晴天卻是輕哼了一聲,並不理他!

  元熙大怒,劈手就向晴天襲來!晴天也不甘示弱,與一擋一退再一攻!

  「你最好是給我老實待在原地!否則,別逼我讓你睡過去!」晴天清冷的聲音傳來,元熙聽了身形一頓!

  他怒瞪了晴天一眼,「你威脅我?」

  「是又怎麼樣?論武功,也許我不是你的對手。可是若是論下毒,你可是不見得能躲的過去!」

  「你!」元熙像是一頭發了狂的獅子一般,怒瞪向他,卻是無可奈何!他說的對,若是晴天真在敢對他下藥,他是一點兒法子也沒有的。

  二人就站在了院子裡僵持著,聽著院子中不時傳來的腳步聲、潑水聲還有叫喊聲!

  這場大火幾乎是驚動了華陽寺的所有僧人。慧清大師也是急急趕來,要知道這裡面住的,可是封城裡最為尊貴的人物呀!若真是在這兒出點兒什麼事兒,他華陽寺只怕是難辭其咎了!

  火雖然被撲滅了,可是屋子也已是燒的不成樣子,元熙一看火勢控制住了,就要往裡闖,卻是又被晴天給攔了,「你急什麼?再等等!」

  「你還要我等?依依在裡面你不知道嗎?你到底還是不是她的師兄?」元熙怒喊道。

  晴天卻是不理他,只是看了那屋頂一眼,「這頂子,怕是要塌了!」

  話音剛落,元熙輕哼了一聲,似是不以為然,接著,便聽嘩拉一聲,屋頂果然是塌了!

  「依依!」元熙大驚,直奔向了屋內。後面一干侍衛也是緊跟了上去!

  而晴天卻是不急,只是雙目清冷地看著那已是面目全非的屋子!

  不一會兒,便看到元熙被初一扶了出來,元熙的神色呆滯、絕望,若不是有初一扶著,只怕是連站也是站不穩的!海棠等人正欲開口詢問,便見幾名侍衛抬了一具燒得焦黑的屍體出來!

  海棠等人一看,頓時是嚇得面無血色了!

  那屍體雖已是被燒的面目全非,可是那左臂尚有一小塊兒面料尚未燒完,可不正是今天王妃所穿的那件紫色的棉襖?

  元熙轉過身來,看著地上的屍體,整個人不發一語,就這麼呆呆地看著。院子內瞬間便傳來了數人的號陶大哭聲!

  晴天的眉頭一皺,對慧清大師道:「大師還請命人迴避吧。」

  慧清大師此時也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此時聽晴天說要讓他們迴避,只是呆呆地點了點頭,便由小和尚扶了他回去。而王府的侍衛迅速地將整個院子包圍,不得任何人靠近!

  晴天看到這些侍衛們如此安排,心下瞭然,到底是平王的親信,果然是不一般,遇事反應之快,還真不是誇他們!

  元熙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這具屍體,有些難以置信地搖著頭,道:「不!不會的,依依不會離開我的!不會的!」話雖是這樣說著,可是任誰也是聽得出來,這話中的悲涼,和自欺欺人!

  終於,元熙眼中的淚如同是洪水氾濫一般,瞬間衝垮了堤壩,將他整個人席捲、淹沒!

  元熙只感覺到了絕望、無助,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他要想大聲地說話,可是嗓子卻像是發不出一絲的聲音了!他要上前再好好看看地上的依依,可是雙腿似是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又如同是沒有了筋骨一般的綿軟無力!

  終於,元熙的喉嚨裡有些嘶啞地發出了一道聲音,「依依!你答應過我,不會拋下我一個人的!依依!」

  一旁的晴天一直是如同看戲一般看著元熙的反應。現在看到他一個個堂堂親王,竟是眨眼之間變成了這幅樣子!簡直就是令人訝異!自古以來,這皇室中有過幾個男子真心地對待一個女人?在他們的眼裡,這女人的價值,除了生兒育女,便只剩下了拉攏勢力這一作用。

  現在睛天看到元熙這幅痛不欲生的樣子,心中暗歎,依依何其有幸,竟是有一個如此深愛著她的男人!

  半晌,晴天許是看夠了,才緩緩道:「你說的對!依依沒有死!」

  晴天的話落,眾人齊齊地看向了晴天,卻是都瞪大了眼睛,也忘記了哭!有的眼淚還在那眼睛裡打著轉兒,似是在猶豫著,要不要下來!

  元熙則是緩緩地看向了晴天,不語!

  片刻後,他又再度走向了那具已經是燒的不成樣子的屍體。細看過之後,才如大夢驚醒一般,喃喃道:「果然不是依依!」說完,轉頭看向晴天,「你早就知道她不是依依了?」

  晴天只是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向來聰明睿智的平王,遇到了自己的王妃出事,也是無法淡定冷靜了!哼!也不過如此!」

  元熙卻像是聽不出他話中的諷刺之意一般,輕笑道:「不錯!她還活著!她還活著!」

  其實,元熙現在已經是明白了過來,剛才的確是一聽到到處找不到靜依的時候,整個人的心神就亂了!否則,若是他夠冷靜,怎麼會從晴天的神情中猜不出來?

  晴天這個男人也是愛著靜依的,明知道靜依在屋中,出了這樣的事,為什麼他卻是不著急?很明顯,他早就知道,靜依沒事!他分明就是故意在一旁看戲,看自己著急,看自己為了靜依失去了理智!這個晴天,還真是有夠無聊!

  元熙深吸了幾口氣,睨了晴天一眼,「你跟我來!」說完,便直接施展了輕功,向外掠去!

  晴天淡淡一笑,也是跟上了上去。

  而初一等人,則是自覺地跟了過去,不過沒敢靠的太近,而是遠遠地守著。

  「你早就知道她沒事了?」

  「不是太早,只是比你早一些。」晴天有些挑釁的語氣裡還藏了淡淡地得意。

  「到底是怎麼回事?依依呢?」

  晴天沒說話,自袖中取出了一張紙條,遞給了元熙,「這是她是的字跡,她養了一隻小彩雀,你應該知道吧?這是小彩雀給我傳過來的消息。」

  元熙有些忿忿地接過了晴天遞過來的紙條,居然是傳信給了他,為什麼不給自己?只是因為自己負氣出去了?難道依依也是生自己的氣了?

  不過就是那麼一瞬,元熙的心中便閃過了無數個心思!臉上的表情也是變了又變!可是當他低頭看了那個小紙條時,所有的不滿和鬱悶,便全都消失了!

  那紙條上的確是靜依娟秀的字跡,元熙細細地看過後,將紙條收進了自己的袖中,「那你可有行動了?」

  「還沒有,這不是來找你了?我總不能自己一個人去吧?」

  元熙瞥了他一眼,「算你識相!」說完,便轉身對初一作了個手勢。

  初一飛奔而至,「王爺!」

  「吩咐下去,王妃失蹤、遇難的消息全部封鎖!對外就說王妃病了,送到別院養病了!」

  「是!王爺,有王妃的消息了?」

  元熙點了點頭,「收拾一下,隨我出趟遠門!另外,將別院給我看緊了!別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是!」

  晴天看他安頓的差不多了,初一也飛奔回了院子,「你想好怎麼做了?」

  「哼!敢打本王王妃的主意!他就得做好準備,承受本王的怒火!」

  晴天一挑眉,一撇嘴,「看來,我去平秋縣的行程又得耽擱了!」

  「放心,我會盡快救出依依的。」

  當日傍晚,平王府的馬車及所有的護衛隊,便浩浩蕩蕩地離開了華陽寺,下山了!然後馬車直奔別院,做出了王妃去別院調養的假象!而海棠則是帶了一部分的女子侍衛隊守在了別院,以此,來更讓人確定平王妃是在別院將養。

  入夜,平王將岳正陽和付彥全都請到了平王府。

  「付相,岳相,深夜將二位請來平王府,實在是有急事相商。本王要出趟遠門,少則三五日,多則七八日便回。這封城的大小事務就全都交由二位打理了!」

  「王爺放心!臣定不負王爺所托!」二人齊齊施禮表態道。

  付彥直起了上身道:「不知王爺有何要事要去處理?竟是非要親自前去不可嗎?」

  「付相放心,本王絕不是去做什麼危險之事!此次本王是去處理一件私事。晴天公子會陪本王一起去!」

  「如此,那王爺還是要多帶一些護衛才是!畢竟,您的身份尊貴,可是容不得絲毫地差池!」

  「多謝付相掛心了!」元熙說完,對岳正陽道:「這段時間,記得將封城內的蠻夷,也就是他們所謂的八大部族都給我盯緊了,別讓他們給我惹出什麼事端來!」

  「是!王爺放心!臣定不付王爺所托!」岳正陽此次難得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

  元熙點了點頭,對著二人握拳道:「那封城的一切就拜託二位了!」

  「王爺一路小心!早日回來!」

  初一命人將付相送了出去,廳內只餘元熙和岳正陽了!

  「王爺,可是王妃出事了?」

  元熙的雙眉緊蹙!「正陽,你別問了!你現在只要為我守好這封城就行了!這封城的地勢、民俗都是太過複雜!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一定要小心行事!只要咱們的大軍無恙,便是咱們最大的保障!」

  「是!正陽明白。只是,你確定要親自去嗎?萬一這是幕後之人設下的陷阱呢?」

  「不管是刀山火海,我也是要去的!我不能讓依依置於危險之中!」

  「王爺對王妃一往情深,讓正陽感動,只是王爺您確定為了兒女私情,而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正陽?」元熙的面上已是略顯了薄怒!「這是最後一次,再讓我聽到一次,你便離開封城吧!」

  岳正陽一愣,沒想到元熙竟然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便對自己用這樣硬的語氣說話!他的臉上倒是並沒有生氣,相反,似乎是還微含了一絲笑意!「王爺,看來,您的確是動了真情了!」

  元熙聞言,身子一僵!喃喃道:「是呀!本王的確是動了真情了!只是,正陽,你剛剛才發現嗎?」

  岳正陽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我發現不發現是小事,關鍵是你自己想通了!這麼多年了!父王和母妃一直以為你的心太過冷硬無情,也許你的一生會無比的孤寂,只是現在想不到,他們到底是白為你擔心了!你的心裡竟是被那平王妃給填的滿滿的了吧?」

  「呵呵,你說的對!她早就住在了我的心裡!若不是因為她,也許現在的我,根本就是這個樣子了!我若是沒有遇見她,說不定,到了封城,我真的會大開殺界!」

  岳正陽笑著輕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這樣便好!父王一直擔心你會執念太深,怕你會誤入了歧途!現在看來,他是多慮了!母妃說的對,你是遇到了一個對的女子!」

  「對的女子?義母這話說得還真是好!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要出發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與岳正陽話別,元熙回文華院換了一身簡單方便的勁裝,然後與晴天等一行人,騎馬,趁夜離開了封城。

  靜依只是覺得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地,似乎就是想睡覺,怎麼也睡不夠一般!似是路不太好走,經過了一陣顛簸,靜依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說是清醒其實眼睛也只是微睜,似乎是看到了一個十分俊美的身影坐在自己的對面,現在她的意識有些模糊,可是她很確定一點,那就是她被眼前這個人下了藥!

  靜依努力想著睜開眼睛,似是想著將那個人的臉看的更清楚些,可是仍是敵不過那襲捲而來的強大的磕睡之意,眼睛一閉,又睡著了!

  坐在她對面的男子,看到靜依剛才微微睜開了眼睛,似是在看他。男子始終是微笑著,就這樣任由她看!可惜了,不過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她便又睡著了。

  男子看著沉沉睡去的靜依,淡笑道:「快到了嗎?」

  「回主子,最多還有半日,我們便到了。」

  「嗯,不急!路上走慢些!別再顛著蘇小姐。」

  「是!」

  這男子剛剛稱她為蘇小姐,而不是平王妃!這若是被靜依聽到了,定會覺得奇怪!哪裡有人出嫁了,仍是被當作未婚女子來稱呼和對待的?

  經過了男子剛才的吩咐,馬車行駛的速度似乎是慢下來了不少!也更加地平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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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天,你的飛香蝶吃得消嗎?」元熙坐在一處空地上問道。

  「放心吧!我帶了兩隻出來,它們可以輪流出來。我現在擔心的是,究竟是什麼人要帶走依依?」

  「哼!本王倒是沒想這個!這個依依,膽子也太大了!明明是知道了危險的靠近,為何不趕快離開屋子?或者是趕快叫護衛?竟然是如此大膽,以身涉險!」

  「得了!你別埋怨她了!她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你?想著早日將這些人給剷除掉,免得再有人來行刺於你?」

  「她不過一介弱女子,這哪裡是她應該擔心的事?」元熙眉心緊皺,極為焦慮道。

  晴天也知道他這是擔心依依了。雖然依依在衣服上灑上了一層淡淡的藥粉,可到底是被人給捉了去,不知道會不會受苦?這樣冷的天氣,也不知道會不會挨凍?

  「休息地差不多了吧?走吧!」元熙起身道。

  「這樣不行!咱們的馬受不了!王爺,你別太著急。萬一馬再給累的不行了!咱們怎麼去找依依?」

  初一想了想,「王爺,晴天公子,再往前走大約二十里路便有驛站了。咱們現在去驛站換下馬吧?」

  元熙瞪了他一眼,飛身上馬,「怎麼不早說?早知道就不在這裡休息了!簡直就是在浪費本王的時間!」

  初一臉一垮!剛才你們也沒人問呀!早知道自己就不多這句嘴了!不過,貌似若是能早日找到王妃,不只是王爺,這所有人也都能鬆一口氣了吧!初一聳了聳肩,上了馬,緊追了上去!

  靜依再次醒來時,似乎是個早晨,她睜開了眼睛,先是躺著未動,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然後才緩緩地坐起身,看著屋內的擺設,雖然簡單,卻是讓她有一種奢華之感!

  這屋內擺放的東西不多,卻是樣樣都是精品!上好的紫檀木的桌椅,雙面繡的屏風,還有牆上掛著幾幅名人的字畫!

  靜依緩緩地掀了被子,自床上走下來,沒有穿鞋,這屋子裡似是有地龍,地上鋪了一層軟軟地毯子,又軟又暖!靜依走了幾步,到了窗前,將窗子打開,迎面進來的,便是那凜冽地寒風!

  寒風雖是不大,卻是吹亂了靜依的頭髮,也將她有些昏沉的腦子吹的有些清醒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靜依看著外面似是一個極為普通的院子,院內種植了大片的梅花!從這裡看去,倒是極為的賞心悅目!似乎,她還能聽到鳥鳴聲!冬日裡能聽到鳥鳴聲,可是極為難得的!

  靜依突然覺得不對勁,一回頭,卻原來是屋子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靜依偏頭打量了來人一眼,眼中並未慌張和恐懼之色,只是有些奇怪道:「你是誰?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屋子裡?」

  來人一襲藍衣,頭上戴了玉冠,整個人看上去濕潤如玉,俊美無比!男子輕笑道:「怎麼?依依,你不記得我了?」

  「記得你?我為什麼要記得你?我何時見過你嗎?」

  男子笑著靠近了她兩步,看了眼腳下,有些不悅道:「怎麼還是這個壞習慣呢?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赤著腳在屋裡,會著涼的,你怎麼總是不聽呢?」

  說完,便將她攔腰抱起,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拿過了一旁的鞋襪,動作輕柔地為她穿了起來!

  靜依的眼神中閃過一抹茫然,腦子裡有什麼東西閃過,似乎是有一個人經常為自己洗腳,穿鞋襪呢!

  男子一抬頭,沒有錯過靜依眼中的那抹茫然之色,唇畔微揚道:「怎麼了?可是還是哪裡不舒服?」

  靜依搖了搖頭,「你是誰?為什麼我明明不認識你,可是又覺得你很熟悉呢?」

  「你前些日子生了一場大病,一直是高熱不退。後來請了不少的朗中來看,總算是替你退了熱,可惜了,那大夫說,你可能會燒壞腦子,最輕的情況,大概就是要失憶了!」

  「哦?失憶?那最糟的情況呢?」

  男子輕笑道:「最糟的情況,自然就是變成傻子了!」

  「傻子?」靜依撅了嘴道:「你才是傻子呢!」

  男子聽著她有些使性子的語氣,並不惱怒,只是輕笑道:「你睡了好幾日了,現在怎麼樣?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些東西?」

  靜依聽他這樣一說,才覺得肚子餓了,點頭道:「好餓,我要吃東西!」

  男子笑著,伸手牽了她的小手,將她帶到了外間兒,見外間兒的桌子上已是擺滿了豐盛的食物。

  「哇!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那就快吃吧!」

  靜依拿起了筷子,卻是沒有動手,而是有些警戒地看著男子道:「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我為什麼要吃你準備的東西?」

  「我不是說過了,你是因為發熱,而失憶了!」

  靜依聞言,努力讓自己想著以前的事,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她努力地讓自己想起來眼前這個男子到底是誰!可是她越努力就越想不起來,反而太陽穴似乎是還有了一絲抽痛!

  「好了!乖,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沒事的!我告訴你就是了!我叫李安,是你的未婚夫,我們自小便有婚約。後來你父母雙亡,便一直是住在我這裡的。」

  靜依有些將信將疑地看了看眼前的男子道:「我不信!你騙人!我不是孤兒!我不是!我有父母,我一定是有父母的!一定是你在搞惡作劇!你騙我!」

  也許是因為情緒有些激動,靜依的臉竟是微微泛紅,眼睛也是瞪的極大!

  「依依,你聽我說,你叫蘇依依,的確是與我自小便訂婚的未婚妻!我從未騙過你!你若是不信,可以將自小陪在你身邊的嬤嬤丫環叫進來。她們應該不會騙你吧?」

  不一會兒,果然自外面進來了一名嬤嬤,還有兩名丫環,「給公子請安,給蘇小姐請安。」

  「你們又是誰?」

  為首的一位嬤嬤道:「小姐這是怎麼了?奴婢是您的奶娘,何嬤嬤呀!您怎麼連老奴也不認得了?」

  靜依將信將疑地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瘦弱地中年婦女道:「你是何嬤嬤?」

  「是呀!天呀,這可怎麼是好?想不到只是連著發了幾天熱,小姐竟是連人都不認得了!」那何嬤嬤說完,還哭道:「我苦命的小姐呀!老爺夫人走的早,只留下了你這麼一根獨苗兒!您可是千萬不能再出事了呀!」

  靜依看她哭的真切,不似作假,不知是被她的哭聲給感染了,還是真的覺得有些委屈了,竟是眼眶一紅,也是一幅要哭的樣子了!

  一旁的李安看了,忙勸道:「快別哭了!又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就是失憶了罷了!我再一一與你講過就是了。別難過了!」說完,便對著那名婆子道:「還不下去!憑白讓你們將依依給惹得心裡難受了!」

  靜依吸了吸鼻子,有些悶悶道:「不怪她們!是我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身世可憐,想著哭一哭自己罷了!」

  「什麼話?哪裡就可憐了?你身邊不是還有我呢嗎?」

  靜依這才點了點頭,眼中的淚也都盡數散了去。

  「來,這是你喜歡喝的魚肉粥,快嘗嘗,味道怎麼樣?」李安用小勺舀了一小口,輕吹了吹,送到了靜依的嘴邊。靜依張嘴喝了一口,眼睛頓時是閃過了一抹清明!

  若說剛才她對這個李安和那個何嬤嬤有疑慮,可是現在,可以說是盡數消散了!這魚肉粥的味道的確是像是她曾經最喜歡吃的味道!這個感覺是騙不了人的!

  靜依從李安手裡接過粥碗,「我自己喝!」說完,也不理會他,大口大口地喝著碗裡的粥!果然是她最愛的味道呢!

  而一旁的李安的眼中,則是滑過了一絲狡黠!

  李安陪著靜依到了外面的院子裡轉了轉,靜依這才發現,他們竟然是住在一處山谷裡的!這裡的風景如畫,當真是如世外桃源一般呢!這山谷四面環山,卻是並無壓抑之感,反而覺得有一種與世隔絕,怡然自得的情懷!

  「李安,我們一直是住在這裡嗎?」

  李安點點頭,「你自七歲時,便搬來這裡了。」

  「七歲時?」靜依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那麼陌生,除了這院中的梅花有熟悉之感外,其它的,她都覺得是那麼陌生!她用力地想著,七歲時,七歲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卻是似乎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似乎是她想的太用力了,頭部又開始了一陣疼痛,而且似乎比剛才在屋子裡要疼很多!靜依抱著頭,猛地搖著頭,似乎是很痛苦地叫著:「不!不!」

  一旁的李安見此,伸手一點,靜依便軟綿綿地躺了下來,被李安接入了懷中。然後大步流星地進了屋子,將她擱在了床上。李安看著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似乎是仍不相信自己的說辭呢!否則怎麼還會要拚命地想起以前的事呢?不過,這也就對了!若是她輕易地便信了自己,那自己還真的要懷疑,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失憶了呢?

  李安待了一會兒,便出了屋子,幾個飛躍,便到了一片空地中。那裡,已是有幾人在等他了。

  「參見主子!」幾人跪拜道。

  「起來吧!」李安說完,看著眼前的幾人道:「紫光,究竟怎麼回事?她的表現不僅僅是像失憶了,而且似乎是神智也有些退步了!」

  一名身著紫衣的男子上前一步,低頭道:「回主子,奴才在給蘇小姐下了忘情盅的同時,還給她下了微量的散智。」

  「什麼?散智?誰給你的膽子?你竟然敢擅自做主?」李安的聲音猛的拔高,顯然是生氣了!

  紫光立刻跪下道:「主子恕罪!奴才也只是想著這樣,能更好的配合主子的計劃。那個蘇靜依著實是太過狡猾,咱們不得不防呀,主子!」

  「蘇靜依?不,在這裡只有蘇依依!以後,這世上也只有一個蘇依依,再無蘇靜依這個人,懂了嗎?」

  「是!」眾人都齊聲道。

  「至於你!既然無視於我的命令,那麼,再也不需要留在我的身邊了!」

  紫光嚇得頓時臉上慘白,求饒道:「主子饒命!主子,奴才以後不敢了!還求主子不要將奴才送回去!」

  李安聽到了他的哀求,卻是無動於衷。

  一旁的一位老者道:「主子,這次就饒了紫光吧!他到底也是為了主子著想!也算是情有可原。」

  「哼!」李安重重地哼了一聲,「既然紫老為你求情了。你便起來吧。記住,再有下一次,你就自己回到南疆,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是!奴才不敢了!」紫光起了身,雖然剛才主子只是說要將他送回南疆,可已是將他嚇得不輕了!他們是奉命前來守護小主子的,萬不能被趕了回去,否則?紫光一想到那邊兒老主子的手段,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那老者道,「主子,元縣清柳村那裡,已經駐紮了大批的官兵!」

  「哦?何時之事?」

  「回主子,是昨天剛到的。」

  李完聽了,垂了眸子,似是在思量著什麼,「昨天?比我估計的要晚了兩日呢!」

  「啟稟主子,聽說是因為來時路上不太好走,再加上天氣嚴寒,他們歇息的時間多一些。」

  李安點了點頭,「一切按原計劃行事!」

  「是!」說完,李安足尖輕點,又回到了那個小院子裡。而紫老等人在他走後,臉上則是閃過了一抹地深思。

  「紫老,小主子這樣,會不會是對那個蘇靜依動了真情了?」紫光問道。

  紫老搖了搖頭,「難說呀!咱們這個小主子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心思極深。他的心思不是咱們可以摸透的。」

  「哼!依我看,咱們將東西到手之後,便直接將那個丫頭給殺了,一了百了!」

  紫老的眸子一沉,「紫光,你怎麼說話行事還是如此地毛毛燥燥的?剛才主子說的話都忘了不成?」

  紫光聽了,表情有些訕訕地,「我這不是擔心主子為掉進溫柔鄉里嗎?擔心主子會因為一個丫頭誤了大事!」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另一位年輕人道:「主子的事情還不容我們來插手,主子的決定也不容我們來置喙!紫光,你犯了大忌!」

  紫光聽那極為陰冷地聲音,身體忍不住輕顫了顫,有些膽怯地看了一眼說話的人,道:「是!大護法。」

  男子也不看他,一個轉身飛躍,便消失在了二人的視線中!

  紫光抹了一把額上的汗,今天不過就是那麼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是接連受到了兩次驚嚇!自己這膽子早晚得讓他們給嚇破了。

  紫老看了他一眼,「走吧。主子吩咐的事,咱們必須辦好了。這次,可是有好戲看了!」

  二人也是迅速地起身,似乎是向著山外去了。

  靜依因為被李安點了穴,所以還在睡著。

  李安站在床前,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小人兒睡得如此地香甜。他的眉間似是有著淡淡地哀愁,但更多的,則是一種滿足!一種得到了某樣珍貴之物的滿足!

  依依,七年了!我等了你七年,這一次,我是不會放你走的!平王李赫?哼!就憑他也想跟我叫板?也想從我手中將你搶走嗎?依依,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他死去!我要讓李赫死前親眼看著你在我的懷裡溫順的樣子!

  李安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狠戾,更多的則是一種恨意!沒人看得懂,他究竟是恨依依,還是恨平王李赫,還是恨所有的李氏皇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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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縣的清柳村,官兵們剛剛吃過了午飯,正在四處巡邏,突然,守衛們似乎是聽到了一陣咚咚地,類似於打雷的聲音,不過細聽,卻是比雷聲小了許多。

  眾人的神情皆是一震,莫非?

  「司統領,似乎是有巨人來襲了!」

  「什麼?」司航從帳中出來,大步到了山腳下,看向了那山中,自然也是聽到了這重重地腳步聲!

  果然,不出片刻,便見五個身形約在八尺左右的巨人出現在了眼前!

  「大家後退,小心戒備!」司航吩咐完,雙手便握緊了寶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從山上緩緩下來的巨人!

  說是緩緩下來,可是也不過是眾人眨了幾下眼的事兒!那巨人便已是到了山腳下,與他們四目相望了!他們的動作雖然看起來不快,可是他們可是巨人,那一步邁出去,可是頂了普通人的三倍不止!所以動作看著不快,可是人到跟前兒用的時間卻是不多!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侵犯這裡的民宅?」司航質問道。

  那五人面面相覷,眼睛中閃過不屑,低著頭看著眼前的人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打擾我們休息?」

  司航聽了有些不解,「我們剛到此處,並未搜山,何時打擾你們休息了?」

  「哼!跟他們廢什麼話?將他們的營帳拔了就是!」一名巨人說完,便大步上前,想要毀了他們的營帳!

  數名士兵擋在了他的身前,可是那巨人不費吹灰之力,便提了他們手中的長矛,將他們整個人都吊了起來,然後隨手一扔!這幾名士兵竟是被拋出了七八米遠!

  司航大怒,一個飛身便到了那巨人的身後,揮出了寶劍!

  巨人躲閃不及,被刺中了左肩,慘叫了一聲,一拳揮向了司航。司航雖不及他的力氣大,便是勝在會武,有輕功,所以即便是兩名巨人將他纏上,也是奈何不了他!

  底下的一人喊道:「輕功好的上!他們空有一身蠻力,不會武!」

  眾人聽了很快便有十幾名身手好的迎了上來,將那幾名巨人給圍困了起來。

  那五名巨人見自己非但是奈何不了他們,而且還被這些小矮人兒所傷!再加上看他們的人越來越多,大吼一聲,全都快步地轉身進入了山中。

  司航阻止了士兵們的追擊,傳令道,「大家小心戒備!特別是晚間,加強巡邏!」

  司航回到營帳後,快速寫了一個小紙條,綁在了一隻信鴿的腿上,擲了出去。

  次日一早,司航還在睡夢中,便聽到了轟轟的巨響,蹭的一下,便坐起了身!他的武功自是不弱,耳力也是極好,剛才聽到的聲音顯然不是做夢。他快速地穿好了戰袍,出了營帳,「把所有人叫醒,集合!」

  司航的手下還沒有完全聚齊,司航耳中聽到的轟轟聲,便越來越響,越來越近!這一次,不用他吩咐,連守門的士兵都是聽得清楚了!

  司航曾跟著元熙在北疆待了七年,這樣熟悉的聲音,他如何會聽不出來?這分明就是猶如千軍萬馬前來,想要將這清柳村踏平一般!



第三十九章 夜探山谷

  「怎麼回事?」司航喃喃道,「這裡怎麼會出現這種狀況?」話落,又急急轉頭大吼道:「動作快些!」

  很快,在這華陽山的腳下,便聚齊了所有的官兵。而與此同時,對面終於出現了他們的敵人!

  巨人!大批的巨人!手持利器的大批巨人!

  饒是司航經歷過那麼多場戰役,此時也是嚇得有些心驚了!怎麼回事?這裡怎麼會憑白無故地出現這麼多的巨人?看這陣勢,少說也有三五百人!而自己這次來,也不過才帶來了精兵三千。通過昨天與巨人的交手,他們的確是力大無窮,而且昨天的五個巨人還是赤手空拳的!可是現在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可是手持兵哭的巨人軍隊了!

  巨人軍隊?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司航的心裡一顫,自己的三千精兵,只怕根本就不是這些巨人的對手!巨人不但是力大無窮,而且還佔據了身高上的優勢!自己的這三千精兵一旦與他們對上,怕是有來無回了!

  不過是眨眼之間,司航的心裡已是百轉千回,想著究竟用什麼法子來擊退這支巨人軍隊!

  「你們為什麼要殺我們的夥伴?」司航還來不及多想,便聽到了那為首的一名巨人手持長劍指向了司航問道。

  司航一愣,「這位壯士,我們從未殺害過你們的夥伴。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哼!人都死了,還有什麼誤會?」那巨人的首領冷哼一聲道,「把屍體抬上來,讓他們好好看看!也好讓他們死的心服口服!」

  說完,便見幾名巨人抬了五個巨長的擔架,將五名巨人的屍體抬了上來!「現在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司航一看,這正是昨日來挑釁的那五名巨人!「這位壯士,這五位壯士昨日的確是曾與我們交手,但我們並未傷其性命!可否讓在下看一下這屍體,再作計較?」

  那名巨人首領不屑地看了看司航,點了點頭道:「看吧!你今日若是不給我們一個交待,我們就將此地踏平!將你們全都捉來煮了吃!」

  司航上前細看了幾名巨人的屍體,發現竟是全都是一刀致命,直取咽喉!而且細看傷口,那一刀下去,既斬斷了咽喉,又不會多刺一分,這應該是專業的殺手所為!

  司航的眼神暗了暗,果然,主子所料不差,這五名巨人,真的不過是誘餌罷了!

  「這位壯士,這五位死者的傷口處與我們的兵器並不吻合。如果壯士不信可以派人一一查驗!」

  那巨人首領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還有此一說,正想著說話,他身旁的一位巨人道:「族長大哥!別聽他的。他們這麼多人,殺了咱們的族人,然後再將凶器給藏了、毀了,又有何難?」

  那巨人首領一聽,似是有了猶豫之色。

  司航則是看向了說話的那位巨人,身形與那首領相差無比,只是頭上光禿禿的,一根頭髮也沒有。司航的眼中閃過了一片暗茫。「這位壯士所言差矣,我等乃是大淵朝的正規軍隊,所配備的武器、衣服、糧食,皆為大淵統一管制,怎麼可能會有其它的武器?再者,我等直屬封城的左山大營,直接接受平親王的調令。敢問這位壯士,我們為何要與幾名巨人過不去?」

  「哼!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仗著人多,看我們的兄弟長的高大威猛,心中懼意,反而是聯手害之!」那名禿頭冷哼道。

  「哈哈!這位壯士所言更是不對了!大家都看過了,這幾位巨人的致命傷,都是在咽喉處,若是我們當真是仗著人多欺負了他們,他們的屍體還會是這個樣子嗎?」

  那巨人首領聞言,眼珠轉了轉,這個男子說的有理!不應該呀!若真是這麼多人圍困了他們五人,現在他五人的屍體,只怕是早已成了一堆肉泥了!

  剛才說話的那個禿頭又道:「那他肩上的傷是怎麼來的?跟你們有沒有關係?」

  司航的眉一皺,「他身上的傷是我們的人刺的,可是他將我營中的十幾名精兵全都打成了重傷,現在還躺在營帳中呢!你們若是不信,我即刻讓人將他們抬出來!」

  說著,一擺手,便有二十餘人去了後面的營帳,不一會兒,便抬出來了十二個受了重傷的精兵,有的還昏迷著。

  那巨人首領看了看,粗著嗓子道:「我不管!你們的人雖然傷了,但是沒死!可是我的族人卻是死了!不管是不是你們的人幹的,他身上的傷總是你們弄的!你們總是要給我們一個交待!」

  司航聽了,正色道:「壯士可要想清楚了!我們現在這裡共有三千精兵,剛才你們過來時,我已經給十里外的兵營去了信號,他們不多時也會趕來!你們可是要想清楚了!當真是要與我大淵的軍隊作對嗎?」

  司航的話一出,便有不少的巨人開始竊竊私語了!說是竊竊私語,可是這些巨人不光體形巨大,就連嗓門兒也是大!人群中不時傳來一些爭吵聲和議論聲。

  「你說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誰知道呢?不管是不是真的,咱們都不應該跟整個大淵的軍隊為敵呀!要知道那麼多的人一人一腳就能把咱們給踩成肉泥了!」

  「呔,你也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了!他們人數雖多,可是咱們也有咱們的優勢呀!」

  「就是!咱們還力大無窮呢!」

  「呸!你就是太再力大無窮,能打得過十幾萬大軍?不用人家打過來,一排箭雨就能要了咱們的命!」

  「就是,十幾萬人一人射一箭,咱們就成刺蝟了!」

  「咱們體形大是有優勢,可是真要是打起來,咱們就是想躲都不好躲,根本就是活靶子嘛!」

  司航和那巨人首領聽著人群中的嘀咕聲,是一喜一憂。

  喜的,自然是司航了,還沒怎麼著,他們自己就先內哄了,對自己這邊兒,那可是極為有力的。而憂的,自然就是那巨人首領了。說實話,他本也是被人挑唆著來的,若真要是打起來,他們可是真不見得能佔了上風!這些矮小雖然力氣小,可是有的會什麼功夫,很是厲害,一跳就能比自己的身形還要高!

  那巨人首領再度看到了對方的兩側早已是安排好了弓箭手,知道眼前之人不好對付,可是自己的族人也不能就這樣憑白無故地死了呀!

  司航看出了那巨人首領臉上的掙扎之色,「這位壯士,不知如何稱呼?」

  那巨人首領一挑眉,「幹嘛?」

  「是這樣,我們可以配合您查出殺害這五人的兇手,不為別的,就因為我們曾與他們發生過分歧,為了我們自己的清白,我們就協助您一起查出兇手,您以為如何?」

  「也好!我叫大頭,這裡你們比我們方便進去,就由你們來查出究竟是誰殺了我的族人!五日之後,我們再來這裡要結果!」

  「五日?大頭族長,我們也是剛來此地駐紮,五日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這樣吧,十日如何?」

  大頭低著頭想了想,「好吧!就十日!十日後,我們再來!要是你到時敢唬弄我!哼!小心我們防風氏,踏平你們的清柳鎮!」

  他身旁的禿頭還想著說什麼,沒想到自己的族長竟然答應了!那雙看起來有些猥瑣的眼睛,閃過了一抹憤恨之色!

  這樣的一抹神色,沒有躲過司航的眼睛。

  待那些自稱是防風氏的巨人們走遠了,司航將眾人遣散,自己回了營帳,「無恨!」

  「是!」一道身形消瘦的黑色身影落在了司航的身前。

  「去跟著剛才與我對話的那個禿頭,就是那個大頭族長旁邊的那個!」

  「是!」

  司航的雙眉緊緊地擰在了一起,究竟是什麼人殺了這五名巨人呢?雖然這些巨人沒有武功,可是常年生活在這深山野林之中,長期地與山中的危險動物打交道,不可能警惕性太差,被人逼近都毫無感覺!可是看那五名巨人的身上,的確是再沒有了別的傷痕,的確是一刀斃命!

  難道?司航的眼神一緊,能這樣悄無聲息地殺人於無形的,除了他們暗閣中的殺手,再就是江湖上有名的一個叫做絕殺的組織。王爺曾經說過,絕殺是友非敵,那麼就只剩下了最後一種可能,是王爺的對手,在暗中與王爺較勁了!可是這個人會是誰呢?明王?晉王?還是賢王?

  山谷內,靜依穿著一件淡粉色的小襖,下身是白色的長裙,裙底還繡有朵朵牡丹。

  靜依用力地吸了幾口氣,神色輕鬆道:「真好!原來我以前一直是過著這樣的生活的!」

  「小姐,您在外面待的時間也不短了,該回去歇著了!」

  「何嬤嬤放心,你看,現在的太陽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地,冬日裡,難得有這樣好一個天氣!我若是再不出來曬曬,豈不是對不起這暖陽了?再說了,我整日都待在屋子裡,會發霉的!」

  「小姐,要不,您先將這披風穿上?」何嬤嬤帶著試探的口氣問道。

  靜依扭頭看了一眼,搖搖頭,「不穿!」說著,便在這梅林間小跑了起來!

  「小姐,小姐您慢些!別再給摔著了!」何嬤嬤趕緊地抱了披風跟在了靜依的身後跑!

  「咯咯,真好!」靜依笑著說完,一看遠遠地站在她後面,還在彎著腰喘著氣的何嬤嬤,道:「你年紀大了,追不上我的。還是別追了!別再累著你自己!」說完,又是一串銀鈴般地笑聲,迴盪在這梅林裡,山谷間!

  不遠的一個小山峰上,站立著一人,正滿臉含笑地看著下面梅林中邊跑邊笑的靜依!看著她笑的這般燦爛,李安的心裡是說不出的喜悅和滿足!

  靜依許也是累了,靠在了一棵梅樹上,便不動了,微抬了頭,正對著天上的太陽看了一眼,喃喃道:「真好呢!能在這裡得到這樣一片安寧的生活,我真是好福氣!」

  說完,便閉了眼,然後貪婪地呼吸著這梅林中帶有淡淡清香的空氣!

  靜依正享受這溫暖的陽光,突然覺得眼前一暗,而且那原本身上有著暖烘烘的感覺,也是瞬間消失了!靜依猛地睜開眼睛,先是一愣,再是一笑,「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忙嗎?」

  「忙完了,不放心你,所以過來看看你!」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反正我又不會去別的地方!」靜依似是說地很隨意,可是李安仍是感覺到了她身上的一種淡淡地落寞和孤寂之感!

  「怎麼?悶了?」李安很善解人意地問道。

  靜依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便開始往屋子的方向走。

  李安將身上的大麾解下,給她裹上,「你剛剛不冷是因為一直在又跑又鬧的,現在猛地一停下來,冷了吧?」

  靜依沒有作聲,只是低著頭靜靜地走著。

  李安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是悶了!這樣吧,等我忙完了這筆生意,便帶你出去走走,可好?」

  靜依的眼睛頓時一亮,恍若那暗夜的星星在散發著耀眼的光茫!「真的?」

  李安瞬時被靜依眼中的光輝燦爛給閃花了眼,這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呀?那漆黑的眸子如同是黑曜石一般閃亮灼人!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像是那白宣紙上的一片墨跡一般,醒目、奪人眼球!

  靜依眨了眨眼睛,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了?難道你剛才的話是騙我的不成?」

  李安看著靜依有些委屈的眼神,才恍過神來,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失態,臉微微泛紅,有些尷尬道:「那個,我怎麼會騙你呢!我說話自然是算數的,只不過,要等我忙完這陣子!你乖乖地,等著我,好不好?」

  靜依乖巧地點了點頭,似乎是因為剛才李安提議帶她出去玩,而心情大好,笑道:「我給你烹茶,可好?」

  李安一聽靜依說要親手為自己烹茶,頓時喜的是心花怒放,頻頻點頭道:「好!好!依依煮的茶,自是最香的!」

  靜依微微一笑,眼中得意之色十分明顯,大有那是當然,我是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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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稟司統領,王爺到了!」

  「哦?快快相迎!」司航整了整衣冠,遂急忙走了出去,站在最前面等著迎接元熙。

  不多時,便見那官道上奔來了十幾匹馬,為首之人,正是元熙!

  「參見王爺!」

  「平身,司統領,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元熙親手扶起了司航,示意到裡面說話。

  進了營帳,元熙淨了手和臉,落坐後,「司航,這是晴天公子,是本王年前任命的侍御史,主司治理平秋縣的風沙。此次他與我一同出來,還有一件要事要辦,恰巧也在這清柳村。」

  「不知王爺可收到了屬下的傳書?」

  「嗯,昨日收到了。想著今日應該就到了,便沒有與你回信。讓你著急了吧?」

  「不敢!現在此事已是過去了三日了,仍是毫無頭緒,不知以王爺之見?」

  「你將無恨派出去了?」

  「回王爺,是!」

  「此事咱們只怕尚需從長計議呀!」

  「不知王爺的意思是?」司航有些不明白道。

  元熙看了他一眼,憂心忡忡道:「這些防風氏,是被人在背後刻意煽動的!這一點已是毋庸置疑了!只是,咱們現在最要緊的,便是想著怎樣將這背後之人給引將出來?」

  「王爺所言極是!這五名死的了巨人,極有可能就是這背後之人故意殺死,然後栽髒陷害咱們的!只是,這些巨人又不傻,怎麼可能真的因為幾具屍體就與我整個封城的大軍為敵?」

  「你說的對!那巨人不傻,的確是不會做這樣的蠢事的!可是若是那背後之人,不過是想著用這些巨人來牽絆住我們,或者說,他真正的目的,並不在此呢?」

  「這!」司航一臉地糾結,「回王爺,屬下的確是從未想過這一點!」

  元熙舒了一口氣道:「這件事情也不怪你!現在本王也是很好奇,這背後之人究竟是想做什麼?」

  「王爺,依照飛香蝶的指路,應該是在這華陽山內的深山裡。恐怕要找到,還不被人發現,是極為不易!」一直沒有出聲的晴天道。

  元熙點了點頭,用左手在一旁的桌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晴天,若是咱們只挑幾個身手好的,先進去探探形勢如何,再說呢?」

  「看來,也只能是如此了。」晴天有些無奈道。

  「王爺,可是在找什麼人?」

  「我有一種感覺,晴天,只要咱們找到帶走依依的人,那這巨人被殺一事,也算是破了案!」

  「你是說他們極有可能是同一批人?」晴天問道。

  「極有可能!」元熙點頭道。

  一旁的司航則是大驚失色,道:「你們說王妃被人帶到了這裡?」

  元熙和晴天二人同時轉頭看向他,然後慎重、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可是大大的不妙了!王爺你也是為了救王妃,所以才離開封城的?」

  「這是自然!他是本王的妻子,難道本王不該救她嗎?」

  司航忙搖了頭,施禮道:「王爺誤會了!屬下的意思是怎麼這麼巧,王妃被劫來了此處,而那五名巨人也是死在了此處!難不成這裡有什麼好東西不成?」

  元熙垂下了眼簾,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靜依現在會不會受了委屈,有沒有被凍著,一時間,整個人也是淡定不下來了!

  晴天看他的眸子暗沉,知道他這是想依依了,輕道:「王爺,這次進去,您就先別跟去了!這連日趕路,想來你也是累了,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元熙的眸子裡看不出喜怒,只是平靜道:「不!我和你們一起去!她是我的妻子,自然應該是本王親自去救!」

  晴天知道多說無益,便對一旁的初一道:「你去挑人吧。不要太多,一定要選輕功極好的,或者是善於隱匿身形和氣息的!」

  「是!屬下即刻去辦!」

  「你稍微休息一下吧。咱們天黑再出發吧。」晴天說完,也不理他,便逕自出了營帳,任由裡面的元熙一人坐在那裡發呆!

  「王爺,您沒事兒吧?」司航關切地問道。

  元熙抬起了頭,微搖了搖頭,「沒事!不用理我。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元熙待司航退下後,便一個人倒頭一躺就躺在了那張硬邦邦的行軍床上!元熙睡不著,他太擔心依依了!可是他卻是強迫自己一定要睡,哪怕只是睡一小會兒也成!他晚上還要去救依依,不能太過消耗自己的精力和體力了!誰知道今天晚上會碰到什麼人,會發生什麼事兒?

  元熙翻了個身,閉了眼睛,心中卻是想著,依依,你等我。我一定會來救你的!你這麼聰明,一定是不會讓自己受半分的委屈的!

  入夜,深山裡偶爾傳來了幾聲狼聲,時爾還有老虎的低嘯聲!而聽的最多的,便是這夜裡的風聲!那西北風呼呼地刮著,元熙等人為了身輕如燕,皆是只著了幾件單裝,棄了棉服。雖說他們有內力護體,可到底是不如穿著棉服暖和的。

  也不知眾人翻過了幾座山頭,終於是到了一處山峰上,向下看去,一片燈火通明!

  「還真是聰明,竟然是藏身在這山谷之中!」元熙冷道。

  「大家小心。我擔心他會在這裡布了陣法之類的。」晴天提醒道。

  元熙眉毛輕佻,陣法?多久不用了?不知道自己這方面生疏了沒有。「大家小心些,跟在我後面。」

  元熙說完,便打頭開始行動了!只見他左左右右地來回折騰了會子,幾人終於是安全地進入了山谷。

  「應該就是在前面的木屋裡了。」晴天道。

  「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前面看看,千萬別輕舉妄動!」元熙說完,足尖輕點,一個旋身,便到了那木屋的屋頂上。

  元熙四下一看,飄身落下,翻窗進了屋子。剛進屋子,元熙的眼神便是一緊,暗衛!他感覺到了暗衛的氣息!

  不待元熙找出暗衛藏身的具體位置,便看到了靜依正端坐在桌前,靜靜地看著書,那閃爍跳躍的燭火,清晰地勾勒出了她的眉眼,臉龐,還有那週身清華無雙的氣質!

  「依依!」元熙出聲道。

  靜依抬起頭來,看著眼前之人,雖是沒有尖叫,可是雙眼中卻是滿是戒備,「你是誰?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元熙一愣,「依依,你說什麼?我是你的夫婿呀!」

  靜依聞言臉一紅,卻不是羞怯了,而是怒極,道:「你是哪裡來的渾人無賴!竟是如此地無理!我尚未出嫁,乃是閨閣小姐,你怎麼,怎麼?」靜依似是又氣又急,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而站在她對面的元熙則是徹底地傻掉了!這是什麼情況?尚未出嫁?閨閣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元熙細細地打量著眼前之人,的確是他的依依沒錯!看她的氣色很好,臉色微微透著梅紅,可是怎麼說出來的話,卻是這般的奇怪!

  「依依,你到底是怎麼了?我真的是你的夫婿呀?你都不記得了?」

  「你!你還敢胡說?」靜依大急,就要叫人,可是嘴巴剛張開,還沒發出聲來,就被元熙給點了穴道。

  「依依,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先帶你走。咱們先離開這裡再說!」元熙說完,便將依依摟進了懷裡,一轉身,一道黑影已是擋住了元熙的去路。

  「哼!暗衛?」元熙不屑地笑了笑,「你是什麼人派在依依身邊的?」

  那黑影並不言語,直接就攻向了元熙。

  元熙的抱著靜依閃過一擊,並未拿出武器,赤手空拳的與那黑影過起招來。一來是怕驚動了旁人,那樣他們可就走不了了。二來,元熙並不將眼前的黑影放在眼裡。果然幾個回合後,那黑影被元熙一掌擊中,從窗中被打了出去。

  而元熙抱著靜依剛出了屋子,便見院中已是站了不少的人!

  「王爺好興致呀!竟是跑到了我這寒舍中來了?怎麼?這是想著將我的未婚妻也一併擄走嗎?」李安笑瞇瞇道。

  「你的未婚妻?哼!你也真敢說!她明明就是我的妻子,幾時卻又恢復了閨閣小姐的身份?」

  「王爺,你不認為應該先放開我的未婚妻,再說話嗎?」

  「你休想!」元熙說完,自腰間拔出了一把軟劍,左手仍是將靜依緊鎖在腰間。

  李安後退了兩步道:「平王欺人太甚,竟然是上門強搶本公子的未婚妻!記得別傷了小姐!」

  「是!」說完,十幾名黑衣人便襲向了元熙。元熙一手扣著靜依的腰,一手執劍與那十幾名黑衣人對打著。而他懷裡的靜依卻是不時地將眼睛瞟向李安,那眼中的恐懼和求救之意甚濃!

  而元熙一個回首,看到靜依的眼神,心中一冷,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拋在了一片黑暗的冰天雪地之中,再無一絲溫暖,一絲的光亮!這讓他感覺自己似乎是又回到了七年前遇到靜依之前的心境了!

  不過就是元熙這一個閃神的瞬間,便已是有人攻了上來,直刺向他的右肩!

  只聽鐺地一聲,那黑衣人的長劍被擋開,然後在混戰中又加入了幾名黑衣人的身影,當然,這些人,是元熙的人。

  不一會兒,李安這方,圍上來的人已是越來越多,眼看眾人就要招架不住了。而此時,靜依突然是看準了機會在元熙的手臂上狠狠一咬,元熙一痛,不由自主地鬆開了她。待回過神來,她已是被李安給帶出了激戰圈!

  元熙看著靜依站在李安身旁,一臉害怕的樣子,心裡就如同是憋了一股火一般,他狂吼了一聲,接連殺了兩名黑衣人,然後越來越向靜依的方向靠近。

  而靜依身旁的李安看到這一幕,則是唇畔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眼看元熙已是離靜依越來越近,不想晴天卻是突然出手,將元熙擊昏,然後打了個手勢,一行人快速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李安的眼神一變,「追!」

  話音剛落,便見有什麼東西似是落到了地上,不一會兒便煙霧瀰漫,根本就什麼都看不清楚了,還追什麼追呀!

  初一和另一名黑衣人將王爺抬到了一棵樹下靠著,一行人稍作休息。

  初一看了一眼昏迷了的王爺,再看了一眼晴天公子,搖了搖頭,晴天公子,也就是你敢出手將王爺打昏。不過,您等著吧,王爺的脾氣他可是清楚的很!心黑著呢!今天你將他打昏了,說不定哪天你就栽在他手上了。

  初一這樣想著,看向晴天的眼神裡,便不由得多了一分同情。而不遠處的晴天哪知道初一在想什麼,只是微擰了眉,看向了剛才那山谷的方向,依依,真的是失憶了嗎?

  「好了,休息地差不多了,趕快走吧。否則讓他們追上來,就不妙了!」晴天說完,便和初一一起將元熙架了起來,一行人施展了輕功,向著山下行去。

  而山谷裡的木屋內,靜依仍是驚魂未定,渾身輕顫的看著眼前的人。

  「依依,你怎麼樣?沒事吧?你放心,壞人已經被趕走了。沒事了。」李安輕哄道。

  靜依搖了搖頭,有些慌亂道:「我是誰?我到底是誰?為什麼,為什麼他說我是他的妻子?」

  李安看著靜依有些慌亂的瞳孔,眼神一暗,「依依,我不是說過了嗎?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才十四,尚未及笈,哪裡來的夫婿?」

  靜依聽了,似是有些鎮定了,仍是有些懷疑地看向了李安,「那他為什麼要自稱是我的夫婿?而且他還知道我的名字?」

  「依依,他是我以前帶你去外面遊玩時認識的,初見你時,便覬覦你的美貌,想要與你訂下婚約,無奈當時你我早已是有了婚約在先,所以他才會來此強搶於你!」說到這兒,李安似是有些惱怒道:「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裡得知了你失憶的消息,竟然是想著混水摸魚!簡直是混蛋!」

  這一次,靜依聽了,似乎才是完全地相信了李安的說辭,不過一抬頭問道:「剛才我的屋子裡怎麼會有一個黑衣人?他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屋子裡?」

  「你放心。他是我的人,我不放心你,派她在暗中保護你的。」

  「保護我?這山谷裡四面環山,我身邊又有這麼多的人,哪裡還需要一個暗衛?」說到這兒,她似乎是想了想,又道:「對,那個人說他是暗衛。你為什麼要派人監視我?」

  李安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這一層。不過他心思一轉,便笑道:「這山谷之中,常有一些蠻人出沒,我怕他們會傷到你,所以才派了暗衛。」

  靜依聽了點了點頭,然後臉一紅,道:「那他,他,他一直跟在我身邊?」

  李安察覺出了靜依似是有些不安,笑道:「他是你的暗衛,自然是會守在你的身邊了。」

  「那我更衣還有沐浴時呢?」靜依的這句話問的聲音已是極低,真可謂是聲如蚊蚋。可是李安是習武之人,耳力自是比尋常人要好,靜依的這句話顯然是被他聽到了。

  李安笑道:「你放心,他們平時只是隱在暗處,並不是一直盯著你看,只有察覺到了你有危險,才會開始關注你。罷了,我知道你經過了這件事可能有些害怕。這樣吧,我將他撤了,只多派些人跟在你身邊就是了!晚上,我再讓人加強一些戒備就是了。怎麼樣?不用再擔心什麼了吧?」

  靜依紅著臉,沒有說話,只是輕道:「你出去,我要見何嬤嬤。」

  李安退了出去,對何嬤嬤使了個眼色,那何嬤嬤見進去了。不一會兒,笑著出來了。

  「怎麼樣?」

  「回主子,沒事兒,小姐說剛才那人抱住了她,她睡不著了,想著要沐浴。剛才您在,她有些害羞罷了。」

  李安點了點頭,「看來紫光的藥效果然是不錯。你去準備吧。記得命人保護好小姐。」

  「是!」

  何嬤嬤走後,便有一道黑影落在了李安身前,李安問道:「如何?」

  「回主子,那平王一進門便看到了小姐,想著將小姐帶走。小姐十分生氣,並且後來想要喊人時,卻是被他給點了啞穴。」

  「你都看清楚了?」

  「是!還有後來平王與咱們的人交手時,小姐的眼睛卻是始終在尋找著主子的身影。後來咱們的人有機會刺向他,也是因為他看到了小姐的眼神是直直是看向你的。所以才會一時失神,雖然咱們的人沒能得手,可小姐的表現終究是傷了那平王的心。想來,短時間內,他是不會太好受的。」

  李安點了點頭,笑道:「李赫,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竟然是不認識自己,定是十分地心痛吧?呵呵!別急,還有更讓你心痛的呢。」說完,對那黑影道:「這裡不需要你了,繼續回到我身邊吧。」

  「是!」

  李安足尖一點,去了離那木屋不遠處的另一處院子,這裡是他住的院子,比靜依住的那處還要略小些,屋內的裝飾,也沒有靜依住的那邊華貴。一看就如同是尋常百姓家一般。

  「主子,還是您神機妙算,那平王果然是有法子尋了來。」紫光道。

  紫老則是用手捋了捋鬍子道:「主子,暗衛怎麼說?」

  「一切正如咱們計劃的那樣。依依不經意間的幾句話,幾個眼神,便將那李赫給傷了個體無完膚!呵呵!我還真是好奇,這個李赫,堂堂地平親王,竟是對一個女子如此地癡情!」

  「主子,那咱們現在?」

  「一切都妥當了,按照原計劃行事!咱們的計劃現在已是成功了一半兒!關鍵時刻,一定要將依依給我照顧好了,保護好了。」

  「是!」紫光笑道:「主子,那若是東西到手了,這個蘇小姐怎麼處置?」

  一句再正常不過的問話,卻是惹得李安大怒,冷冷地注視著紫光道:「怎麼?主子的事,何時輪到你來置喙了?」

  紫光對上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嚇得單膝跪地道:「屬下知錯,求主子恕罪!」

  李安神情冰冷地在屋內眾人的臉上掃視了一圈兒後,冷聲道:「記住,依依是我的,誰也不准動她!否則?」只聽啪地一聲,李安身邊的桌子,竟然是被他一掌給拍碎了!

  「否則,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是!」屋內眾人齊聲道。這樣冷冽的主子,是他們最熟悉不過的,紫光則是額前微微滲出了汗漬,主子向來如此。這些日子不過是因為有了那個蘇小姐的到來,主子言談之間溫柔了許多,可是他們怎麼忘了,那只是針對蘇小姐!現在冷冽的主子,才是他們一直所認識的主子!

  而這邊的木屋裡,靜依一個人進了偏間兒,確定四周確實無人後,才輕舒了一口氣。她輕輕地將窗子打開,看了看外面,不一會兒,一隻小彩雀便飛進了屋內,靜依正欲關上窗子,便看到了何嬤嬤又向這邊行來,現在關上窗子,似是不合適了。她眼波流轉,叫道:「何嬤嬤!」

  何嬤嬤一看,是小姐在窗前叫她,忙小跑了同步過去,道:「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你命人幫我把寢室裡的被褥換一換吧。」

  「是!」何嬤嬤以為是剛才有了生人進去,小姐有些不喜了,所以才會如此,並未多想。

  靜依這才關了窗子,然後在外間兒伺候的丫環們,便聽到了嘩嘩的流水聲。顯然,是小姐在沐浴了。

  不多時,便有一隻小彩雀飛出了窗子,在幾個山頭盤旋了一陣,向清柳村飛去了。



第四十章 手鐲之秘!

  元熙再醒來時,天已經亮了,他看到床邊站著一個人,手裡正拿著一張紙看著。

  「晴天!」元熙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後頸道:「你還真捨得下手!」說完,起身搶過了他手裡的紙條,道:「依依來消息了?」

  晴天任由他將手裡的紙條搶了過去,有些擔心道:「這次的計策雖然是絕妙,可也是太過冒險了!依依還真是敢想!」

  元熙將紙條上的字跡看完,「依依怎麼會想出這樣的法子來?這也太危險了!萬一那個李安得手了,依依豈不是會會很危險?」

  元熙說完,將字條在手中握緊,下一刻,便全部成了粉屑!「無傷!」

  「是!主子。」

  「通知暗閣查一查有關司懷安的消息。記住,要越詳細越好!」

  「是!」

  晴天看向他,「你也認同依依的想法?認為這個李安就是司懷安?」

  元熙點點頭,突然有些狐疑地看向了晴天,「你知道司懷安?」

  「知道,不過只知道他是江南有名的富家公子。聽說很是聰明!年紀輕輕就將司家打理得井井有條。生意上,更是讓司家這幾年發展的極快!」

  「昨天我們已經與他們打過照面了!這個人,你怎麼看?」

  晴天搖搖頭,「看不透!很狡猾,很沉著,年少老成。」

  元熙的眼神一黯,週身的氣質瞬間發生了變化。一旁的晴天感覺到現在的元熙似乎是有些不同了,更像是一個從地獄裡爬上來的鬼魂一般,似乎是想著向什麼人索命!

  這個突然的認知,讓晴天的心底裡一顫!平王,果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呢!能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裡平安長大,並且封王離京,可見其手段絕不一般!再看他現在的這股氣勢,與當初在北疆的戰場上時,仍是有所不同!在北疆時,他是大義凜然的,是果敢勇猛的!可是現在看上去,卻是陰狠冷冽的!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是因為依依嗎?如果是因為依依,那麼,這個男人,還算是不錯!至少,依依的眼光不錯!

  「王爺,您可想好怎麼做了?」

  元熙沉默了半晌,十分不甘願地吐出了一句話,「配合她!」

  說完,大步出了營帳,向著山上走去!晴天沒有跟上去,知道他定是和什麼人去秘會了!晴天搖了搖頭,依依的確是聰慧,可是這一次,怕是回來後,還要承受王爺的怒火了!

  晴天在桌前寫下了一個小紙條,然後將一直在一旁吃東西的小彩雀給抓了過來,綁在了它的腿上,大手摸了摸它的頭道:「乖乖地,順利地帶到你的主人身邊去!」

  元熙到了華陽山的一個小山頭,衝著那山谷的方向看了看,眼睛一緊,「出來!」

  只聽嗖嗖地幾聲,地上便多了十來個身影!元熙轉過身道:「自即日起,你們全都到王妃的身邊去!」

  「主子!」眾人大驚,「那主子這裡怎麼辦?」

  「我沒事!我身邊沒了你們還有別人。可是她的身邊現在是一個人也無法靠近。我昨日去過了她住的地方,有暗衛的氣息。除了你們,我再想不出還有誰能靠近她了!」

  「可是主子,如果只是為了暗中保護王妃,也沒必要我們全都過去呀!」

  「是呀,主子!我們過去兩人即可!」

  「不行!」元熙冷聲道:「這次的事情太過危險,我們又不能跟上去,甚至是無法靠近他們十里地!他們的所謀之大,不是你們可以想像的!按照本王的吩咐行事!記著,什麼都可以不要,一定要平安地將王妃帶回來!」

  十幾人面面相覷,低頭道:「是!」

  「到了那邊,你們想辦法接近王妃,然後,她會告訴你們怎麼做的。」

  元熙說完,長歎了一聲,「依依冒險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雖然我生氣,可更多的卻是感動!為了我,她竟是甘願冒了這樣大的風險!我不能讓她出事。她的話,就是本王的話,明白嗎?」

  「是!主子放心!屬下一定將王妃平安地帶回來!」

  元熙點了點頭,「你們是我最好的暗衛,我自是知道你們的本事!待今晚,你們便去吧!這是我的貼身玉珮,她見了,才會信你們。」

  「是!」隨後那十幾道身影便不見了。

  半晌後,初一有些沉悶地聲音傳來,「王爺,要不要將暗閣的四大護法調來保護您?」

  「不必了!有你們在我身邊,沒事的。現在最危險的,是依依!」元熙又向著靜依所住的那個山谷的方向看了看,明明看不到那個山谷,可是元熙的視線卻是遲遲不肯收回!

  「王爺,那咱們接下來怎麼做?」

  「等!」

  「等?」

  「對!等到對方有所動作,我昨晚已經傳了消息給依依,若是她執意按照她的計劃行事,最好是在五日內解決,否則,防風氏這邊會很麻煩!」

  「王爺,依昨晚的情形來看,那個李安應該是不會對王妃怎麼樣的。至少暫時不會!」

  初一的話,讓元熙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一幕,雖然明知道依依是裝的,可是他在那一剎那,仍是感覺到了絕望!刻骨銘心的絕望。那一刻,他差點兒就以為靜依真的拋棄了他,當時心裡的酸澀、痛苦、悲涼等各種各樣的感覺蜂擁而來,險些將他給吞沒了!

  元熙的臉此時黑得就像是佈滿了陰霾的天空,烏雲密佈,眼看暴風雨就要來襲!

  初一抬頭,看到了主子的側臉,心驚不已,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曾幾何時,主子也是露出了這樣的一幅樣子,然後,那些叛軍,均是無一生還!死,還算是好的,可是當時的情景,卻是想死不能,想活卻更是奢望!

  初一的眼前似是又浮現出了當時的那血腥的一幕,太過駭人!就連自己這常年遊走在死亡邊緣的人也是看了驚慌失措,可是自己的主子卻是對於眼前的那一切,恍若未見!

  「初一,傳訊給無級,告訴他作好待命的準備。本王的墨衛,訓練了這麼久,也該讓本王看看他們的成效了!」

  「是!王爺,是告訴無極,要墨衛全部待命嗎?」

  「嗯。這次的事情,本王不打算驚動封城的其它官員,更不打算驚動百姓。依依可是費盡心思,冒著生命危險才給本王送上這一份大禮,本王可不打算便宜了皇上的國庫!」

  初一一驚,雖不知道王爺說的是什麼,可是聽著這意思,顯然是與寶藏有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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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谷內,靜依正靠在軟榻上看著書,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便將書擱下,抬頭一看,是李安!

  「依依,最近身體可是好些了?」

  靜依點了點頭,「多謝你的照料了。我已是好多了。」

  「依依,你再有幾個月就要及笈了,我也該準備我們的婚事了。家父來書催著讓我們回去呢。」

  靜依的臉一紅,低下了頭,沒有看見的角度,她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厭惡,還有一絲地狡黠!終於來了嗎?

  李安看她低了頭,只以為她是有些害羞了,笑道:「依依不用害羞。反正你我是自小訂下的婚約。對了,這是當初你給我的訂情信物,是你的一隻牡丹玉珮。我給你的信物呢?你可帶在了身上?」

  靜依的眼中滑過一抹暗茫,抬起頭,故作不知道:「信物?什麼信物?」說著,有些尷尬道:「李公子也知道,我失憶了,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靜依原以為這樣說,李安會有些氣惱,畢竟設計了她失憶,對於他們找到想要的東西只怕是有了不小的阻礙,沒想到李安卻是笑道:「瞧我這記性,竟是將這件事給忘了。無妨,我請了一位名醫前來,說是會想法子讓你想起一些事的。」

  「名醫?」靜依的臉上一片茫然,「會讓我想起所有的事嗎?」

  李安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應該是不會想起所有的事,不過,盡量試試吧。說不定,你會想起來的!」

  「那位名醫什麼時候到?」

  「已經到了,就在我的院子裡。不過我擔心你的身體尚未完全康復,所以先過來問問你的意思。如果你覺得可以,我便命人請了他過來。若是你覺得現在還是有些不妥,便讓他等等就是。」

  靜依心中冷笑,等等?只怕是你們早就等不及了吧?我說好端端地將我擄了來,為何沒有嚴刑烤打,也沒有折磨她,反而是將她將成是主子般供了起來。卻原來是打了這個主意!想著讓自己以未婚妻的身份拿出信物來!好一個李安,好詭詐的心思!

  靜依有些怯生生道:「那就依李公子所言吧!反正我閒著也是無事,倒是不如試試看能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來?」

  李安即刻命人去請了那名醫來。

  所謂名醫,不過就是那被稱為紫老的老者罷了!

  靜依看到來人,見其明明已是垂垂老矣,卻是雙目清明,偶爾還有些波光泛過!靜依的心一震,莫非,是催眠術?

  老者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蘇小姐,請你全身放鬆,別緊張,放鬆。這樣老夫才有法子讓你想起以前的事來!」

  果然靜依看到那名老者拿出了一個玉墜兒,用細繩子吊了,走到端坐在桌前的靜依對面,輕道:「蘇小姐,請雙眼看著這個墜子,眼睛要一直跟著這個墜子。」

  靜依不動聲色地看向了那個玉墜兒,可是心神卻是高度集中,不受外界的影響,雙耳如同是閉塞了一般,並不理會那老者的軟聲細語,眼睛雖是跟著那玉墜兒在動,可是心神此時卻是極為清明!

  不多時,靜依的眼瞼便慢慢垂下,似是越來越沒有了精神,頭也微微地低了下去,似是睡著了一般。

  紫老看差不多了,與李安對視一眼道:「現在,回答我的問題。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首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蘇靜依。」

  「你是何方人氏?」

  「京城平南候府。」

  「你今年多大?」

  「過了年了,十五了。」

  通過這幾個問題的對答,紫老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始切入正題,「你可知道你的祖母曾經留下了一支玉鐲?」

  靜依桌下放在雙膝上的手,不自覺地顫了一下,若是被那紫老看到了,定會覺得吃驚!因為他這催眠術可是得自於苗疆族長的真傳,從未失過手。

  「知道。」

  李安和紫老聽到了這個回答,皆是面露喜色!特別是李安,已是激動萬分了!

  紫老強自按下激動不已的情緒,問道:「那個鐲子現在在何處?」

  「在平王府別院。」

  「別院什麼地方?」

  「就放在主院的寢室裡。」

  「寢室的什麼位置?可是在梳妝台中?」

  「嗯,在妝台中,我的妝奩裡。」說完,似是支撐不住,趴到了桌子上。

  李安將靜依抱到了床上,給她蓋好了被褥,對著紫老使了個眼色,便急急地出了院子。

  沒人發現靜依緊閉的眼皮上,眼睫毛在輕顫著,而被中的手,正緊緊地攥著,似是在極力地隱忍著什麼!

  另一處院子中,李安對著紫光道:「這件事就由你親自去辦!交給別人我不放心。聽說那王府的別院裡人手雖然不多,卻是個個都是精英,你一定要千萬小心,如果能做到不驚動任何人,自是最好的。」

  「是!主子放心吧。屬下知道怎麼做。」說完,便拜別了李安,向封城進發了。

  紫老看著紫光走了,小聲道:「主子,您打算一拿到鐲子,便開始動手嗎?」

  李安面帶笑意,「自然!怎麼?依著紫老的意思,我還得再等等?」

  「主子,現在平王的一支精銳可是也是駐紮在這華陽山的。您就不怕驚動了他們?」

  「他們?哼!他們現在應該還正在頭痛怎麼跟那防風氏交待呢?找不到真兇,他們真的要與那巨人部落打起來?」

  「主子,這防風氏,不過是為了混淆他們的視線罷了。讓他們不知道我們真正在意的是這個!可是那平王可不是個蠢人,這件事對他來說,還不難解決。最多,犧牲幾個無辜之人罷了!他絕對不會和那些巨人打起來的。」

  李安點點頭,「你說的對!這一點,我們想到了,平王也想到了,可是那防風氏一族卻是未必想得到,所以,咱們得派人去提醒提醒他們。總不能讓平王太過好過了!」

  「主子英明!那屬下現在就找人去聯繫那禿頭!」

  李安擺了擺手,「去吧!告訴他,事成之後,防風氏族長的位子就是他的!別把事情給搞砸了!」

  「是!屬下這就去辦!」

  李安雙手負於身後,出了屋子,看著與自己的院落相鄰的那片梅林,眼中一片淡漠,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睡了約有近一個時辰,靜依悠悠轉醒,睜開眼睛,便見李安正坐在一張繡凳上看著自己。

  靜依有些不好意思地起了身,「李公子何時過來的?」

  「依依,我們快要成婚了,你還是這樣李公子李公子的這樣叫我嗎?不覺得彆扭?」

  「李公子,我們雖有婚約,可是畢竟是還沒有完婚。而且,男女有別,李公子還是少來為好。」

  李安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羞怯的小女子,心裡是感慨萬千!自己初見她時,她才不過是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兒。可是現在,竟已是生的這般的傾國傾城,渾身的清雅氣質,如同是仙子下凡一般,讓人只一眼,便刻入了心底裡,骨髓裡,甚至是血液裡,再也拔不出來了。

  「李公子?」靜依看他一言不發,只是直直地盯著自己看,有些不明所以道。

  李安被她這婉轉清麗的嗓音一喚,便回過神來,略有些不自在道:「依依,咱們過兩日便啟程回去吧。父親已是催了多次了。」

  靜依略為羞怯地點了點頭,「一切全憑李公子做主就是。」

  「好了!你既是醒了,不如咱們手談一局如何?」

  「李公子的棋藝精湛,依依怕是比不上的。只怕是除了輸,還是輸了!」

  「哈哈!依依也會給人戴高帽了?走吧,咱們去外間下盤棋,品品茶,這才是愜意舒適的日子!」

  靜依拗不過他,只好到了外間與他開始下棋品茗。

  最終,下了三局,靜依只贏了一局,似是還得於李安相讓!

  最後一字落下,靜依又輸了!靜依有些惱怒道:「不下了,不下了!我都說不下了,你偏要下!還不是白白地輸給你?哼!」說完,便負氣般地離開,進了寢室,便性子躺在了床上,不起來了。

  「依依,不過就是一盤棋而已,何必要如此計較。你既然想贏,我讓你便是!」

  「誰要你讓了?我才不要!不下了,以後都不下了!別理我,我累了,先歇息會兒!」

  李安看著裡間的簾子聽著靜依負氣的話,似是看到了她的嬌俏之態一般,眼中透出一抹極為眷戀的眼神。片刻之後,還是離開了。

  頓時屋子內已是靜悄悄地,何嬤嬤命人將東西收了,給靜依關好了門,只留了兩名丫環在外間兒守著,其它人都退了下去。

  靜依躺在床上,眼中卻是滑過一絲鄙夷之色!哼!李安,你還真是多疑,三番五次的試探,也不覺得累嗎?

  先是找來了一名嬤嬤便說是何嬤嬤,她知道若是她真的中了忘情盅,可是潛意識裡,還是會對以前自己熟悉的人或事有些極為模糊的印象的。他們之所以稱那女人為何嬤嬤,便是利用了這一點,先從名字上讓自己有了熟悉感,而偏偏自己對這個人的影像卻是極為模糊。所以自然就會以為眼前的這個女人,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何嬤嬤,如此一來,自己便是會越來越相信李安的話了。

  緊接著這李安又是試探自己是不是真的中了忘情盅,還好自己聰明,在與元熙相見前,便跟他們傳了消息,否則,豈不是讓他留在這裡的暗衛給看穿了?

  哼!上午才剛給自己催了眠,套那鐲子的下落,現在這麼快,便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中了散智!這個李安還真是多疑,這樣的人最是狡詐了!若是一個不慎,怕就是會被他給看穿了!

  靜依現在是清醒的,她並沒有中忘情盅,也沒有中散智。一切,都不過是將自己當成了餌,來釣這隻大魚罷了!

  靜依自被這李安挾持,便知道他們定是有所圖謀,她自己本就是學醫的,如何會不知道他們在她昏迷之間給她餵了什麼?不就是忘情盅,還加了一些散智嗎?她雖然不太懂這些苗疆之術,可是晴天懂呀!晴天自七年前,便常常跟她講一些有關苗疆的巫盅之術,而且還在來封城前,她的體內早已是不可能會存活任何的盅毒了!

  至於為什麼,自然是要歸功於那喜愛研究各色毒藥的晴天了!常年給她服用一些巨毒之物,又給她服用一些極為罕見的可解百毒的天山雪蓮,她的體內,早已是百毒不侵了!這還是在京城時自己在宮裡險些被人算計,後來晴天知道了,才開始給她喂各色各類的東西的。

  靜依想起元熙那日來,趁亂在自己的耳邊輕輕吐出的那句話,「最多七日。否則,我血洗華陽山!」

  靜依的眸子半瞇,七日,不知是不是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否則一向沉著冷靜地元熙不會無緣無故地說著這樣血腥慘忍的話的!靜依又想起了晴天給自己傳的那封短箋,也是言明了自己必須快速地找出那李安的一些弱點。可是自從被他擄來後,自己似乎並沒有很認真地與他對過話。

  以前自己的確是懷疑,這個李安就是當年元熙所查到的司懷安,可是沒有證據,她也不敢確定。直到今日,他們用催眠術來引誘自己說出那支鐲子的下落,她便知道,自己猜對了,這個李安,果然就是司懷安!

  可是,靜依仍是有些不解,這個司懷安,當年元熙的暗閣中不是查了許久,也只是查出他的確是司家的少爺,是司家老爺親生的,可是現在,一個謎題解開了,卻是似乎又引來了更多的謎題了!

  晚上,靜依一個人到院子裡吹了吹風,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若是前些日子,她還是不擔心自己的安全的,可是現在,她已經說出了那鐲子的下落,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對自己動手?自己現在真的是有些怕了!她不敢回屋睡,她真的擔心那個李安會在夜裡做出一些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可是自己也不能總是這樣一個人站在院子裡吧?

  靜依舒了一口氣,壯了壯膽,不怕!李安現在畢竟還沒有真的拿到那支鐲子,還不會對自己下手的。這樣安慰了自己幾句,靜依回了房間,將下人們都遣了下去,一個人和衣躺在了床上。

  「王妃殿下!」

  靜依一愣,警惕地四處看了看,精神高度緊張,只見她面前站了一個黑衣蒙面人,只露出了雙眼,其它的,什麼也看不見。

  「你是誰?」

  「回殿下,屬下是王爺派來在暗中保護你的。屬下是王爺身邊的十三血衛之一。」

  「什麼?」靜依有些不敢置信,她記得上一次元熙來時,便偷偷告訴了她,這屋中有暗衛,後來那李安說是撤了暗衛,可是她畢竟是不會武,如何得知那李安說的是真是假?現在突然冒出個人來,說是元熙派來的,這讓她如何能信?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房間裡?」靜依仍是不鬆口。

  那蒙面人眨了眨眼,自衣袖中取出了一塊玉珮交給了靜依查看。

  靜依有些狐疑地接過那玉珮一看,這正是元熙貼身所載的九龍玉珮,是只有親王身份的人才能戴的!靜依的疑慮頓時便打消了。

  「你怎麼進來的?」

  「回殿下,屬下擅長潛伏隱藏之術,這個還難不倒屬下。王爺這次將他自己身邊的十三血衛,全部調到了您的身邊。我們輪流隱在您的身邊保護您,其它的就潛藏在離您不遠的地方。若是在外面,隨時可以看到您的動向,以保證您的安全。」

  「十三血衛?」靜依突然大驚失色,「你們全都來了。那元熙身邊呢?」

  「回王妃,王爺說了,他身邊還有初一等高手在,不會有事,實在不行,他會將暗閣的四大護法招來。請您放心。」

  靜依點了點頭,「這個元熙,幹嘛一下子派這麼多人來?要不,你們回去幾個吧?」

  「回殿下,屬下等是奉了王爺的命令前來,若是屬下等回去,必須要將您也帶走。」

  靜依想了想,知道這是元熙下了死命令了,這些人是不敢違抗他的,點了點頭,「罷了!既然來了,便留下吧。只是萬事要小心些,別被人給發現了!」

  「是!殿下放心。殿下可有什麼話要帶給王爺的?屬下可派人傳信回去。」

  靜依聞言,眼中閃過了一抹思念之意,下了床,走到桌前,提筆想了想,卻是不知道該寫什麼了。只覺得是一肚子的話想要跟元熙說,可也不能都寫下來!

  靜依抿了抿唇,提筆寫了兩行字,然後拿起來,小心翼翼地吹乾了墨漬,再輕輕地疊上,交給了黑衣人,「給你。」

  那黑衣人接過在懷中一放,一個飛躍,便出了窗子,看不到人影了。

  靜依在紙上沒有寫自己的計劃,也沒有寫那李安極有可能就是當年的司懷安。她之所以沒有寫,那是因為她知道,元熙一定會想到這一層。只怕是上次他來時,聽到自己在他耳邊說的李安那兩個字時,他便已經是想到了吧?

  靜依想到元熙竟是將他身邊的十三血衛調到了自己身邊,唇邊漾起了淡淡地笑意,元熙果然是最在意自己,最貼心的,知道自己堅持留在這裡,他心裡定是在生自己的氣的吧?可是偏偏又放心不下自己,所以才派了這十三血衛來!而且竟然是全都派來了!

  這一晚,靜依一夜好眠!

  次日,午間,靜依透過自己寢室的窗子,看到一個年輕人進了李安的院子,看那人行色匆匆,不過臉上卻是露著濃濃地得意!那個人似乎是叫紫光吧!自己偶爾聽到李安叫了他一次。想來,昨日定是他去了封城的王府別院了。

  靜依垂了眸子,鐲子他們已經拿到了,不知道,接下來,他們會不會對自己動手了!現在離開嗎?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自己好不容易布下了這一個局,竟是看不到最精彩的結尾嗎?

  靜依知道,此時,她若是走了,只怕是元熙死活也不肯帶她去那裡的。李安將自己的木屋建在了此處,還佈置了這麼多的機關,安排了這麼多的高手,她可以確定,他們要找的東西,定然就是在這座大山之中,而且距此定然是不遠!

  靜依正在愣神,便聽到了這裡的瘦弱的何嬤嬤的聲音,「小姐,您該用午膳了。」

  靜依點了點頭,到了外間,以往用午膳都是有那個李安陪著自己用的。靜依明白,他不過是藉著一起用膳的機會觀察自己,以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中了忘情盅。可是今日,這桌上,只擂了一幅碗筷,看來,這李安這會兒是只想著那些財寶,卻是顧不上自己了。

  靜依低著頭用著膳,何嬤嬤為她盛了一碗湯道:「小姐,這是特地為您熬的烏雞湯,您快嘗嘗吧!」

  靜依笑著拿著小匙,舀了一小口,送入嘴中。只一口!靜依便什麼都明白了。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雀躍!當然,這樣的神色一閃而逝,一旁的何嬤嬤自是看不到的。

  不一會兒,靜依便將一碗湯給喝了下去。用罷午膳,靜依連連地打著哈欠,「怎麼回事?昨兒晚上睡的也不晚呀,怎麼會這麼困?」說著,便起身向裡間兒走去,邊走邊道:「何嬤嬤,我困了,先睡會兒。」

  「是!」何嬤嬤笑著,眼中閃過了一抹精光,便退了出去,看到院子裡的李安道:「回主子,成了!小姐怕是要睡上一天一夜了。」

  李安擺擺手,「下去吧!好好準備,一路上要好好照顧小姐。」

  「是!」

  李安沒有進屋,只是站在院子裡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靜依的寢室,半晌,轉身離開。

  靜依也不知是睡了多久,一開始她的確是裝睡的,可是裝著裝著,竟是真的睡著了!她不禁有些佩服起自己的良好心理素質來了!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能睡得著!

  靜依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是躺在了一輛馬車裡。她有些暈乎乎地看著眼前的男子道:「李公子?我這是在哪裡?」

  「依依醒了?我們要一起回家呀。」

  「回家?」

  李安點了點頭,「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父親一直催我們回去嗎?你忘了?」

  靜依用力地眨了眨眼,喃喃道:「怎麼回事?怎麼會這麼困呢?」

  「若是困,直管接著睡就是了。等地方到了,我自然是會叫醒你的。」

  靜依點了點頭,竟是真的又躺了回去,眼睛一閉,不一會兒,便再度傳來了均勻地呼吸聲。

  李安看著這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子是既讓她愛,又讓她恨!

  也不知為什麼七年前第一次在大街上見到她,便覺得她很溫暖,像是太陽一樣,強烈地吸引著他。後來,他因為身份的問題,不得已,離開了京城。卻不想,自己的兩名心腹大將,竟是全折在了她的手裡!

  特別是紫姬的死,這讓他一直是對這個叫蘇靜依的女孩子,是又佩服,又惱怒!佩服的是,小小年紀竟是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讓她們兩個掐起來,卻是沒她什麼事兒!而惱怒的是,這紫姬可是自己身邊最為得力的幫手,而且其身份在那兒擺著,以後會給自己幫上大忙的,卻不想竟是死得那樣慘!

  當年自己得知這個消息時,真恨不得殺到京城,將這個叫蘇靜依的女子給掐死了!可是現在呢?自從在那封城外的流民中看到她那溫暖如春的笑容,聽到那清麗婉轉的聲音,自己就知道,自己沉淪了!什麼殺死愛將之仇?什麼破壞計劃的攔路石?這些事情統統都被他給拋諸到了腦後!他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愛上她了!

  他自己也覺得很奇怪,他自小到大,身邊都不缺女人,自己十三時,便已經是有了通房丫頭了。自己遊歷大江南北,生意場上,歡場上,什麼女人沒見過?怎麼就會將一顆心給了這樣一個有夫之婦!

  雖然這個有夫之婦是有點兒名不符實的,可她到底是成了親的。自將她擄來後,自己每日裡看著她的笑容,就彷彿是染上了毒藥一般,對她越來越依戀,一會兒不見她,腦子裡便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她的音容笑貌!

  李安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他自小便被教育要繼情絕愛,否則是成不了大事的!他自以為自己的自制能力極好,控制情緒的力量也是極好。可是直到後來將靜依擄了來,他才意識到,不是自己的自制力好,而是自己以前沒有遇見過對的人,現在遇上了,那麼,一切也就如水到渠成一般,再也無法將她從心底裡拔出來了。

  躺在馬車內榻上的靜依並不知道李安心中所想,她雖是在裝睡,可是也知道裝睡可是件力氣活兒,一個呼吸,一個細微的動作,一個眼珠的轉動,都有可能讓眼前的這個人懷疑自己。

  所以,聰明的靜依在面對著李安躺了一會兒後,便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而此時的靜依心中卻是在想著前世在電視上面看到的瑜伽休息術,以此來放鬆自己的身體,控制自己的呼吸,盡量不出一絲地差錯。

  很快,馬車外面傳來了一道聲音,「主子,到了。」

  靜依也很極時地在這個時候醒來,還刻意地揉了揉眼道:「到了?這麼快就到家了嗎?」

  李安輕笑道:「到是到了,不過不是家。而是一處山洞。」

  「山洞?」靜依聞言清醒了起來,「李公子,我們來山洞做什麼?裡面會不會有猛獸?」

  李安看著靜依吃驚且有些害怕的模樣笑道:「放心,我在外面安排了不少的人手,不會出事的。」

  靜依將信將疑地下了馬車,看著這周圍都是山,她眼前便是一個約有兩丈來高,一丈多寬的山洞,山洞外面有不少人把守,靜依略略估算了一下,約莫有近百人!看這陣仗,她還真的有點兒心驚呢!

  因為她剛才在車上一直是睡著,所以對外面的情形並不瞭解,這猛地一出來,還有些暈頭轉向的感覺。

  李安扶住了她,「沒事吧?」

  靜依不著痕跡地移了移步子,離開了他的手臂,「沒事。李公子,咱們不是回家嗎?來這裡做什麼?」

  「帶你去看樣東西。」李安說完,對著紫光道:「都安排好了?」

  「回主子,好了。」

  李安點點頭,看向了靜依道:「走吧。」

  說完,便邁開了大步,向山洞的裡面走去。

  靜依見此,也只好跟了進去,只是有些奇怪地她身後的幾個人不僅是拿了火把,還有幾人一人拿了一把掃把!這山洞的兩側早已是燃好了火把,山洞很長,拐了兩個彎後,到了一個分岔口,然後李安走進了左側的那條山洞,靜依在後面緊緊地跟著,畢竟這裡是山洞,雖然燃了火把,可還是感覺有些陰森森的,怪嚇人的。

  又走了一小段兒路,便到了一處石壁前。靜依四處看了看,「這裡什麼也沒有呀?你說的東西在哪兒呢?」

  李安笑著將紫光從王府別院裡取出來的那支玉鐲輕輕地放入了石壁上的一個凹槽大小正好合適,而那手鐲還突出了一點兒,只見李安輕輕地轉了一下那個鐲子,然後再用裡一按,只聽嗒地一聲,再看過去,便見那整支的鐲子都嵌了進去,與那石壁,仿若是一體的一般。

  靜依剛要讚歎這製作這個機關的工匠心思巧妙,便聽嘩地一聲,石壁竟然是翻轉了九十度,露出了裡面黑漆漆地似是一個秘室一般的地方。

  李安將那鐲子取下,紫光早已進去,再燃起了火把。

  靜依的眼睛呆呆地看著前面,似是有些難以置信。而一旁的李安則是笑道:「怎麼?嚇著了?沒事,走吧。」

  說完,想著拉靜依的手,卻是被她輕巧的躲了過去。李安眼中似是閃過了一抹極為複雜的眼神,轉身不再看她,直接進入了秘室。

  靜依也是跟了進去,那秘室中,似是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只有一些字畫之類的,靜依覺得奇怪,卻是忍著沒問。現在,她最好就被他們當作是隱形人才好。

  只見這秘室的正中間放了一張石桌,約有三尺來高,近兩丈那麼長,應該得有四五百斤重吧!這石桌擱在這兒,似是有很多年了,上面已是佈滿了厚厚地一層灰塵!

  「紫光,將這石桌移開!」李安吩咐道。

  「是!」說完,紫光將手中的火把交給了一旁的人,雙掌推動著石桌,大吼了一聲,那石桌,便被推出了一丈左右。

  「將這裡清理乾淨。」李安雙吩咐道。

  話落,便有幾人上前拿了掃把將地上的灰塵石子都掃了個乾淨。靜依拿衣袖擋住了口鼻,現在她總算是明白這些人帶著掃把是為什麼了。

  靜依心裡對這個李安是不得不佩服了,竟是想的如此周全!

  只見那些人將地上掃乾淨之後,便見剛才石桌所佔的位置的正中央,有一個凹槽,赫然與剛才石壁上的那個是一模一樣的。

  只見李安將那鐲子放進了凹槽,再次重複著剛才在外面石壁上的動作。

  只見「咚」地一聲,靜依一驚,如果她沒有聽錯,剛才這個聲音應該是從地下傳來的。

  果然,只見剛才那石桌所佔的位置的地面,竟是緩緩上移,不一會兒,便升到了約有一人的高度!然後,嗡地一聲,停住不動了!



第四十一章 驚天大禮!

  隨著那塊碩大的石頭的停住,在場的眾人都是驚呆了。

  「主子,這好像就是一塊大石頭呀!」紫光圍著那巨石轉了一圈兒後,稟報道。

  李安卻並不著急,對著身邊的人一個暗示,靜依便覺得身體一麻,動不了了。

  李安將靜依抱在懷裡,目光輕柔地看著她,喃喃道:「依依,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將平親王引來這裡的?看在我讓你看到了這裡的秘密,告訴我吧。」

  李安看似親和的態度,極為平靜的語氣聽在靜依的耳中卻是仿若是置身於冰窖一般!她沒有回答,只是以一種近乎於無辜的神情看著李安。她在賭,賭李安並不能確定元熙是她引來的。

  李安笑笑,那微微揚起的唇畔,卻是透露著極為危險的氣息,只見他的長臂一攬,靜依便落到了他的懷裡。「依依,你知道嗎?七年前,我第一次見你時,便對你有了極為深厚的興趣!那樣一個有著慈悲心腸的小女孩兒,真的是懂得悲天閔人呢!可是現在,你卻是讓我失望了!你根本就沒有失憶,對不對?」

  靜依搖搖頭,卻是不語,兩隻眼睛如清澈的小溪一般,眼底映出了李安極為詭異地笑容!

  而李安的話,卻是將紫老等人給嚇的不輕!「不可能!主子,她中了忘情盅,不可能會沒有作用的!」紫光急道。

  靜依卻是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忘情盅?」遂轉頭看向了李安,「你讓人給我下了忘情盅?」

  李安看到她的反應,也是有些拿不準了。本來,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懷疑平王究竟是如何找到這裡來的?難道真的只是因為那五個巨人?應該不會,這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應該驚動了平王,親自來到清柳村,可是那又該如何解釋這一切呢?而且那平親王還十分精準地找到了他們的位置!這太不同尋常了!

  靜依此時看到他的表情,知道自己賭對了!李安,果然是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失憶了!只是在試探!又一次的試探!靜依垂下眸子,眼眶一紅,「你說我是你的未婚妻,可是你卻是給我下了忘情盅!我雖不知那是什麼東西,可定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是不是因為中了這個,才會失去記憶?而那日深夜來的那個男子說我是他的妻子,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

  李安看著懷裡的靜依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樣,當真是委屈至極!李安鎖了眉,他也知道自己為人處事疑心重了些。可是處在自己的這個身份,這個位置上,一個不小心就會送命!

  紫老此時已是到了李安的身前,一雙乾枯的老手已是搭在了靜依的左腕上。片刻,他抬了頭,衝著李安道:「主子,蘇小姐的確是中了忘情盅,錯不了!」

  李安此時的心裡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在此之前,雖然剛才靜依做出了一幅無辜的樣子,可是李安仍是不放心,覺得心裡就像是堵了一塊兒大石頭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要知道,他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蘇靜依,他是真心希望剛才自己說的那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不是真的!可是他就是不放心!就是擔心靜依會騙他!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更加地讓李安明白了靜依在他心中的地位果然是不一般!

  靜依聽到了紫老的話,臉上頓時是毫無血色!當然並不是真的被這話嚇到了!只是因為剛才那紫老探向她的脈搏時,她體內的盅丸正好是發揮了藥效,現在她正受著一種體內有東西肆意攻擊的折磨!

  這是她用以前晴天教她的法子,提前服下了一粒盅丸,這種藥只是一種單純的藥,並非是盅,可是服下後,可以造成是體內中了盅的假象!

  不一會兒,靜依的額頭上便滲出了汗漬,李安也看出了不對勁,伸手解了她的穴,「怎麼回事?好端端地,怎麼會如此?」

  「主子,也許是因為剛才提到了忘情盅,而蘇小姐急於知道自己是否是真的中了忘情盅,所以引發了她體內的盅蟲!」

  「快想辦法!難道就讓依依一直這樣?」

  紫老看著一臉焦急地李安,搖了搖頭,早知道這樣,你還費盡心思地試探她作甚?

  「主子放心,只要蘇小姐不再想著以前的事,便不會再受到痛苦了。」

  李安聞言,抱著虛弱無力的靜依道:「依依,是我不好!我剛才的話都是騙你的!你別在想了!這樣你會更難過的!依依,你聽我說,因為這裡面有一個驚天的秘密,我有些不放心,所以才會那樣說的!」

  靜依沒有說話,已是略顯紫色的嘴唇,怕是也說不出什麼來了!她整個人就彷彿是與人大戰了一場一般,渾身虛軟無力,就連頭也是有些發懵了!現在聽到李安這麼說,知道自己這一關是過了!心裡暗自慶幸,幸好自己進來之前,趁人不注意服了一顆盅丸,否則,自己這回只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靜依的體內才漸漸地平復了下來,臉色微微好轉,嘴唇仍是有些發紫。

  「依依,你怎麼樣?沒事吧?」李安滿臉關切道。

  靜依搖了搖頭,便將頭撇到了一邊,不再理他。

  李安正欲再哄,便聽紫老道:「主子,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快請蘇小姐開啟這石門吧!」

  李安這才點了點頭道:「依依,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也沒用!可是現在咱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先將石門打開吧。」

  「石門?我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打得開?」

  李安慢慢解釋道:「這石門是當年你祖母家的祖先所建,時隔已是百餘年了。這看似是一個石礅,實則是一個石庫,你看到這上面剛才我不是放了一個鐲子上去嗎?現在我將鐲子取出,而你只需要將自己的血在這凹槽中滴滿,這石門自然就會打開了。」

  「我的血?我祖母的先祖?」依依有些不解,看了一眼那巨石道:「這,這要怎麼上去?」

  李安伸手攬了她的腰,二人站在了那巨石之上。李安蹲下身子,將凹槽裡面的鐲子取出,「依依,開始吧!」

  靜依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那凹槽,倒是不大,估計也用不了多少血,可是這樣奇怪的做法,真的可以打開這石庫嗎?靜依有些猶豫了,很明顯,若是沒有自己的血,這石庫是打不開的。可是現在這石洞裡到處都是李安的人,即便是自己不願意,他們也是會強行地讓自己的血滴滿這凹槽的。

  靜依此時已是全都弄明白了,這個地方就是當年自己祖母的本家王家埋藏了大筆寶藏的地方!什麼當年安王的寶藏全都是子虛烏有的,那不過是為了迷惑世人罷了!只怕當年安王根本就是什麼也沒留下,後來世人的傳言,不過是為了遮掩王家的巨額寶藏罷了!

  靜依淡淡皺了眉,蹲下了身子,接過了李安遞過來的一把精緻的小刀,冷漠道:「李公子,是不是我將自己的血流入這凹槽,我們之間,便兩清了!你是不是也可以讓人給我解了這忘情盅了?」

  李安的心底一顫,頓生悲涼之感!「不!」說著,他緊握了靜依的手道:「依依,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沒有騙你!」

  靜依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輕輕地將他的大手推開,「李公子,別這樣。難道你不想打開這石庫了嗎?」

  這樣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情緒,讓李安的眉心緊鎖在了一起!他現在是萬分地惱恨自己不該太過疑心!那平親王是誰?是皇上的親生兒子,若是沒有一些手段,如何能在那爭鬥不斷的皇宮中存活下來?自己真是不該懷疑依依!

  靜依將那小刀放在了自己的腕間,輕輕一劃,眉心一顫,咬著嘴唇,強忍著疼痛,沒有叫出聲來!

  李安看著剛才因為盅毒發作而面色慘白的靜依,現在又是忍著疼痛,在看著自己的血一滴滴地滴入那凹槽之中,心裡是又悔又疼!

  「好了!來人!」李安話落,何嬤嬤便早已是送上了一條乾淨的棉布帕子,李安從懷中取出一瓶金創藥,再用那棉帕緊緊地給她裹了起來。動作迅速而輕盈,生怕是弄疼了她!

  而靜依的眼睛則是一直盯著那滴滿了她自己血液的凹槽看去。奇跡般地一幕發生了!那些血液竟是在慢慢地下滲透,不一會兒,那凹槽中便是空空如也,甚至是連一絲的血跡也未曾留下!

  靜依不解,這樣神奇的事情竟然是真的發生了!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而更讓靜依感到吃驚的是,李安將她帶回到地面上時,只見那塊巨石再度重重落下!發出砰地一聲巨響,然後,只見剛才的那凹槽竟是一分為二!

  靜依再細看,竟是以那凹槽的最中間為軸,剛才的巨石分成了兩半,向兩邊滑開!

  當靜依眼前露出一個和剛才那巨石一般大小的地下入口時,靜依的嘴已是驚的合不上了!

  「別害怕!這裡也可以說是你的先祖建的,咱們進去吧!」李安說著,想著拉靜依的手,卻是被靜依有些不悅地避開了!李安以為靜依還是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也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歎了一口氣,走在了靜依的前面。

  這是一條地下通道,靜依從上面下來時,仔細地數了數,共有四十九階!而到了下面,靜依則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這是怎樣的一個地下寶庫!

  這裡高約有三丈,在左側,堆滿了箱子,上面已是布了厚厚地一層塵土,顯然是許久未有人來過了!紫光等人抬下了一個箱子,輕輕打開,只見裡面金燦燦地居然全是金子!

  眾人大喜,特別是紫老和紫光等人,更是激動不已!二人的手摸向那箱子時,都已是明顯地在顫抖了!

  靜依看了一眼那箱內的金子,眼中閃過一抹喜悅之色,不過卻是轉瞬即逝!她看向了右側,見那裡也是擺放了幾個箱子,不過與左側的箱子,明顯不同!無論是從作工上,還是材料上,都是更為貴重!

  李安見靜依的眼睛一直盯著右側的箱子看,為了討好她,不讓她再生自己的氣,李安吩咐道:「將那邊兒的箱子抬下了個來,收拾乾淨,抬到小姐這裡打開。」

  「是!」幾名男子抬下了一個木箱,然後輕輕地擦拭了一下箱子的表面,便抬了過來,打開。

  李安也是盯著這個箱子看呢!他也是想知道這些箱子為何分了左右兩側來放,又為何是不同的作工,不同的材質!而箱子打開的一瞬間,李安便呆掉了!

  不止是李安,應該說除了靜依外,這整個石庫裡的人都是呆掉了!

  原來這個箱子裡面所存放的,並不是什麼金銀珠寶,也不是什麼名人字畫,而是一套極為艷麗奪目的鳳冠霞帔!而且這不是一套普通的百姓們嫁女時所穿的鳳冠霞帔,而是只有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才能穿的鳳冠霞帔!這是皇后的朝服!

  那鳳冠,則是天下最為尊貴的九龍九鳳冠!此冠用漆竹扎抽帽胎,面料以黃色的絲帛製成,前部飾有九條金龍,口銜珠滴,那九顆珠子皆是取自南海夜明珠,顆顆圓潤,一般大小!下有八隻金鳳,後部也有一隻金鳳,共九龍九鳳,故此而得名為九龍九鳳冠!

  鳳冠後側下部左右各飾點翠地嵌金龍珠滴在博鬢。冠上共嵌有紅寶石百餘顆。皇后在受冊、謁廟、朝會時穿禮服所戴之鳳冠,圓框飾以翡翠,大小花樹各十二,兩博鬢,十二花簪。

  這九龍九鳳冠,據傳乃是大淵朝的開國皇帝親自命近百位師傅為皇后打造的,而這大淵開國百餘年來,也只有開國皇后貞德皇后,戴過這九龍九鳳冠,其餘的皇后沒有皇上的准許,再未有人戴過!

  因為一般的鳳冠為三龍二鳳冠,或者是十二龍九鳳冠,還有六龍三鳳冠,都是龍多鳳少,意喻為:天子為大!可是唯這九龍九鳳冠是龍鳳相齊,意喻,舉案齊眉!

  這歷朝歷代的哪一個皇后最大的夢想不就是想戴上這九龍九鳳冠!這不僅是地位的象徵,更加是皇上認可的象徵!是後宮中絕對無人可以捍動的身份!

  可惜了,自大淵開國皇后仙逝後,這套九龍九鳳冠,連同當時的一套皇后的鳳袍也是一起消失了!有人道皇后下葬時,身上穿戴的,正是這九龍九鳳冠,可是為何會出現在了此地?

  靜依快速地翻轉著自己記憶中的一些有關於皇室秘辛的書籍,她以前替元熙執掌京城的暗閣時,可是看到他那裡收集了不少有關皇室的秘辛。此時,靜依突然想起,大淵朝的開國皇帝的皇后,似乎是姓王!

  這個突然想起來的消息,極大的震撼了靜依!名動天下的貞德皇后莫不是出自山東王家?

  這太可怕了!如果貞德皇后確是出自山東王家,那麼這一切便都說的通了!為何李家能揭竿而起!要知道打仗不僅僅靠的是人,最終拼的,可是財力!而王家無疑是李家最大的倚仗!而王家當年的族長,看到最終李家成功謀奪了天下,心裡定然是看的極為高遠,所以淡泊名利,並且令貞德皇后對於自己的出身隻字不提!本就是開國皇后,當時朝局本就混亂,哪裡還會有人去刻意探查皇后的出身?

  而王家看到了前朝的落敗,看到了皇族的淒慘下場,定也是將名利看得極淡,反而選擇了隱世,如此一來,既保全了貞德皇后,也保全了整個王家一族!

  試想,哪個皇帝會允許功高震主之人?哪個皇帝希望自己摟著睡的枕邊人,是個有著通天財富的後人來時時提醒他,你是如何得到的天下?若是王家沒有隱世,反而是步步緊逼,要名要利,那麼,只怕貞德皇后,也不會得皇帝一生的寵愛,而王家,只怕也是早已不保了!

  想通了這些,靜依的眼睛裡似是浮現出了一張帶有蒼桑感的王家族長的臉龐!王家的人,果然是睿智、看事情長遠之極!靜依想到,自己的身上也是流了這王家族長的血液呢!

  靜依淡淡一笑,走向了那鳳冠霞帔,艷麗無雙、奢華尊貴,都無法形容出它的別具一格!這套鳳冠霞帔,定然是真的,而皇陵中的那一套,定然也是真的。堂堂一國之後,入葬時,豈能用假的來代替!若是傳了出去,皇室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那麼,這就只能說明了,當時皇上定是同時打造了兩套一模一樣的鳳冠霞帔,一套賞賜給了貞德皇后,另一套則是賞賜給了王家!

  想到此,靜依的心神一顫!將皇后的鳳冠霞帔賞賜給王家!這個喻意已是不言而喻了!這是准許王家再出一名皇后!

  這個認知,讓靜依一時有些驚地喘不過氣來!這是大淵開國皇帝的意思!是安撫,也是對王家隱世的謝意!也是對貞德皇后的一個交待!

  靜依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腦子中還在不停地整理著這些訊息。而李安此時已是從剛才的驚訝之中,緩過神來!

  「紫光,命人將箱子弄好,開始往上搬了!」

  「是!」紫光說完,便命人將這石庫裡的寶貝全數地向上面搬去。

  靜依看著這些寶貝,這些原本是屬於王家的寶貝被盡數搬了上去,眼底卻是劃過了一抹瞭然!

  「李公子,我現在可以走了嗎?」靜依淡淡地問道,那疏離的口氣,讓李安聽了,極為不舒服!

  「依依,你聽我說。這些東西,是我們的祖先共同留下的。走吧,我們先上去,到馬車裡,我慢慢說給你聽。」

  靜依一愣,莫非這裡面還真的有什麼事是與李安的祖先有關聯的?

  二人上了馬車,李安將一個手爐塞到了靜依的手裡,「先暖著。剛才在山洞裡本就是極為陰寒,後來你又失了血,現在好好歇一歇。」

  「不必了!李公子有話但說無妨!」

  李安皺了眉,「依依,你一定要用這樣陌生的口氣與我說話嗎?」

  靜依卻是垂了頭,不語。

  李安歎了一口氣,道:「好吧!我承認,我一開始是騙了你。不過你的確是我的未婚妻,這一點,我從未騙過你!剛才那裡面的那套鳳冠霞帔你也看到了!那是天底下最為尊貴的女人才能穿的。而那套鳳冠霞帔則是當年的開國皇帝賞賜給王家的!而你,現在就是王家唯一的一條血脈了!」

  靜依聞言,心中卻是想著,我應該是王家唯一的一個女姓後人,我的兩個哥哥,可也是流著王家血液的人呢!

  李安看靜依不語,又道:「其實,我與你自出生,便有了婚約。我是當年安王的唯一的一個兒子。」

  這句話恍若是一個炸雷響在了靜依的耳畔,轟得她半晌回不過神來!

  李安看她如此吃驚的模樣,頓了頓,待靜依的眼睛眨了眨,不再是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他才緩緩道:「我本是安王的嫡子,生下來後,因為自己的母妃受到府中侍妾的排擠,她自己的身體又不是很好,所以很小時,外祖父便派人將我暗中接走了,在府中又放了一個我的替身。這件事,只有我的母妃和當時的父王知道。」

  「後來,父王兵敗!我被外祖父偷偷送去了苗疆。在那裡待了三年後,又被安排到了司家!頂替了原來司家的嫡子司懷安!成為了司家的少主人。從此以經商為名,遊走於大江南北。」

  「司懷安?你頂替了他,那他呢?」

  「死了!」

  「什麼?」

  「你別怕,他不是我殺的,是死於一場意外!當時,司家老爺常年在外經商,一年到頭在家也待不了幾天。後來真正的司懷安在一次上山遊玩時不慎失足落下了懸崖,我便頂替了他,活在了司家!」

  「那司懷安的母親和府中的下人們會不知道?」

  「呵呵!一開始我是被易了容的!和真正的司懷安是一模一樣。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慢慢撤了易容,而幾年的時間,人的變化是會很大的。再說了,當時之所以會挑中司家,也是因為那司懷安和我的年紀相仿,身形和眉眼之處皆是有幾分相像。否則,外祖父豈會如此放心地將我送到司家?」

  靜依聽了卻是冷笑了幾聲道:「失足?李公子,這樣的謊話,你也信?」

  李安的表情一滯!當時的他信,可是現在,自是不信的了!

  「李公子,你外祖父還真是煞費苦心吶!真不明白,一個老人家,圖謀這麼多究竟是想做什麼?」

  「你不懂!他是為了讓我給我的家人報仇,為了讓我繼承父親的遺志,登上那大位!」

  「登上那大位?李公子,你憑什麼?你是什麼身份?先不說你是不是先安王的兒子,就算是又如何?當年安王叛亂,天下人皆知!人人恨不能手刃那安王!你即便是他的親子又如何?你以為天下人會容你?」

  李安聽了,面色陰冷,雙拳緊握!那兩道陰毒的目光如同是毒蛇的信子一般,似乎隨時都能要了靜依的性命!

  「夠了!依依,你不想知道我們之間的婚約是怎麼回事嗎?」

  「不想!」靜依想不想地便說道:「有婚約又如何?沒有婚約又如何?我仍是我,你也仍是你!」

  「好一個我仍是我,你仍是你!依依,你還在氣我剛才在山洞裡對你說的話?」李安不怒反笑道:「依依,我與你之間,是無法消抹掉的牽連!當年先祖賜給王家鳳冠霞帔之事,歷朝歷代的皇帝和皇后都知道,只不過王家一直是不肯入世罷了!而當時先祖有言在先,何人為后,何時為后,一切皆由王家人自己決定!並且還親自頒發了密旨!還親賜了免死金牌。依依,我出生後,皇上當時對我的祖母極為寵愛,曾許下諾言,若是王家有女願意入宮為后,則必嫁於我孫睿兒!」

  「睿兒?」

  「不錯!我的本名,李睿!」李安兩眼定定地看著靜依,輕輕地吐出了幾個字。

  靜依則是搖了搖頭,「不管你是李安,還是李睿,都不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你們的心計都太過深沉,太累!」說罷,舒了一口氣道:「這馬車裡,太悶了些,我想下去走走!」

  李安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不說准,也不說不準。而靜依則是就這樣垂著頭,等著他的答覆!

  許久,李安才緩緩道:「既是覺得悶,那便下去走走吧!」

  說著,便陪著她一起下了馬車。

  靜依看著李安帶來的人正在了一箱一箱地往外抬。都堆放在了洞門口。靜依正想著,他們這次過來,並沒有帶其它的馬車,這些東西,他們要怎麼運出去呢?

  正想著,便聽到了一陣陣地恍若是打雷一般的聲音!靜依聞聲看去,瞪大了眼睛,竟是有數不清的巨人向這邊行了過來!靜依看那些巨人約身高九尺,這應該就是那歐陽信曾見過的巨人了,也就是防風氏一族?

  李安看著靜依驚恐的樣子,安撫道:「依依,沒事!都是我的人!他們是來幫忙搬箱子的!」

  靜依大致數了數,約有百餘人!這麼多人來當搬運工,的確是不需要另行安排馬車了!只是李安怎麼會收服了這麼多的防風氏一族的人?難不成,他們早已就勾結在了一起?

  那巨人中為首的便是那日在山下與司航叫板的禿頭!「公子,我們來了!東西搬到什麼地方?」

  「你們跟著紫光他們走就是了!都小心一些,千萬別打東西弄壞了!」

  「是!公子!」那禿頭轉身對著自己的族人吼道:「都動手吧!」

  只是他還沒有彎下身子,便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禿頭!你果然是背叛了我們防風氏一族!你難道忘記了我們的祖訓嗎?」

  禿頭有些膽怯地回過頭去一看,竟是他們的族長!驚呼道:「族長!您怎麼會在這兒?」

  大頭族長重重地哼了一聲,身後跟了約有三四百人的模樣,「禿頭,你忘了咱們的祖訓了嗎?祖宗曾說過,咱們防風氏一族,終身隱於山林之中,永不入世!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是背叛,是忤逆!」

  禿頭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李安,見他衝著自己笑了笑,壯著膽子道:「族長,我沒有想過要背叛族人!我只是不想讓族人們再過著這種隱居的生活!我們也是人,我們為什麼不能堂堂正正地活著?我們為什麼不能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

  禿頭的一番話,將他身後的那些族人的情緒給調動了起來,紛紛地響應道:「就是!禿頭說的對!為什麼我們就得隱在這山林之中?為什麼我們就能光明正大的活著?」

  大頭族長歎了口氣道:「你們忘了百年前的教訓了嗎?」

  只是一句話,一句聽起來讓人有些不解的話,卻是成功地讓禿頭等人閉了嘴!沉默不語了!

  靜依想著以前在暗閣中看到的有關防風氏的書籍,百年前,好像是防風氏的族長,不甘於久居山林,所以便提議並且安排族人們入世,到了山腳下的村子中落戶!可是好景不長,大部分的族人便被征為了苦力!因為防風氏一族的力大無窮和體形高大的優勢。很多的達官貴人都是用他們來做苦力,吃的卻是給的極少!更有甚者,還有一些貴人們讓這些巨人來當牛作馬,拉著馬車,在街上耀武揚威!

  巨人們不甘心如此,想著反抗,可是因為他們的體型特殊,不能練武,空有一身蠻力,人數又不多,且極為分散,哪裡是尋常兵丁的對手!不出一月,便死傷了無數!這在百年前,可是曾經轟動了一時!後來,防風氏族長下令,全都又撤回了山內,靠著大山內的食物生活,再沒有了入世的心思!相反,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害死了那麼多的族人,那位族長竟是跳崖自盡了!

  現在聽到這大頭族長如此一說,防風氏的族人們,自然是又想起了百年前的那件事!他們防風氏原本人丁也還算興旺,也有小一千人了。可是後來經過了那場巨變,一直持續到了現在,他們總共加起來,還不到五百人!由此可見,當年的巨變,給他們造成了多大的災難!

  禿頭想了想,強辯道:「當年的族長是因為沒有找對主子。我們現在不同!我們選擇了公子作為我們的主子,他答應了我們要好好安頓我們,不會再讓我們受到屠殺和虐待的!」

  「是嗎?」大頭冷笑了兩聲道:「你怎麼不問問他們我們的那五名族人是誰殺的?」

  「什麼?」禿頭似是有些懵了!看了看族長,又看了看李安,「公子!族長說的是什麼意思?」

  李安面色凜然道:「他不想你們跟著我下山享福,才會如此污蔑於我!我既答應過保你們一生無憂,自然是會做到!」

  禿頭想了想,似是有些不信道:「族長不會騙我們的!我們的那五名兄弟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的話一出,他身後的那近百名巨人們則是全數的向李安逼近了幾步!

  李安倒是仍然冷靜,「禿頭,你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我要聽你親口告訴我,我們的那五名族人,是不是你派人殺的?」

  「我若說不是呢?你信我,還是信他?」李安說著,將手指向了大頭族長!

  禿頭兩人都看了看,低著頭,似是有些猶豫了!而大頭族長則是搖頭道:「禿頭,你怎麼還不明白?他是為了利用你們!先前的那五個族人,不過是為了將平王的勢力引來,然後再派人殺了他們,嫁禍給平王的人,讓咱們跟平王的勢力發生衝突,好掩蓋他在這裡奪寶之事!」

  「一派胡言!」李安冷聲道:「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派人殺了你的五名族人,可有證據?」

  「證據在這裡!」隨著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只見空中掠過了幾道身影,正是平王元熙和晴天等一行人!

  初一將手中之人重重地扔在了地上!「禿頭,與你聯絡之人便是他吧!殺了那五名巨人的,也是他!不信,你可以自己問!」

  李安看到眼前之人時,便已是面色不郁了!再無剛才的沉著冷靜之態!只見那名黑衣人,癱軟在地,渾身一個勁兒地打著哆嗦,面色慘白,嘴唇泛嘴!再看其雙手,李安的臉色再度沉了沉!竟是被人使了分筋錯骨手!

  「平王殿下,這是何意?」

  「何意?哼!怎麼,李睿,你自己看不出來嗎?」

  當眾人聽到元熙說出李睿這兩個字時,已是面色大變!特別是李安本人,竟是有些呆怔了片刻!他不解道:「平王的話,在下聽不懂!」

  「聽不懂?怎麼?剛才你不是還說自己便是安王的後裔嗎?一轉眼,竟是不認了?」

  李安的臉上頓時佈滿了陰霾,一轉頭,打了個手勢,欲將靜依拉過來自己身邊,卻是有人更快!只見掠過了一道黑影,靜依便消失在了原地!

  李安再見她,已是到了元熙的身邊!

  元熙看著靜依仍是有些發白的臉色,大手將她的小手緊緊地包裹住,「手怎麼這樣涼?可是裡面太過陰寒了些?」

  靜依笑著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是被剛才的驚變給嚇到了!」

  元熙卻是不信!靜依是什麼人,七歲時便可以將余氏不動聲色地給除了,又將那紫姬交給了定國公夫人處置!這樣一個頗具膽色的奇女子,怎麼可能會被眼前之事給嚇住了?

  司畫等人也從外圍趕了過來,將靜依身上的大麾取下,又將手中的大麾給靜依披上。元熙將她的大麾給緊了緊。而司畫則是將靜依原先穿的那件大麾直接扔向了對面的那個何嬤嬤。

  這一系列的轉變,震驚了李安這邊的所有人!哪裡還有人在意那五名巨人究竟是死於何人之手?看著靜依那樣乖順的樣子,聽著二人之間看似平常,其實卻是極為親暱的對話,李安的臉由白轉青!

  「你根本就沒有失憶,一直都是裝的!」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靜依淡淡地看向他,「李公子,我若是不如此,只怕是早已遭了你的毒手了吧?」

  「毒手?你以為我會對你下手?我會殺你?哈哈!哈哈!」李安竟是仰天大笑了數聲!

  靜依不解,可是元熙和晴天卻是明白,自那晚他們在山谷內見到李安時,看到李安看向靜依的眼神,便知道,他對靜依,絕對不是單純的利用!不過他們兩個可不傻,可沒想過要將這個告訴靜依!

  元熙冷聲道:「不管你是李睿,還是司懷安!今日,你休想再踏出這華陽山!」話落,見他的一個手勢打出!四面八方,便出現了精兵,紛紛是搭好了弓箭,嚴陣以待!

  眾人一見此,皆是有了慌亂之色!李安卻是看向靜依道:「依依,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騙過我的?」

  靜依看了看他,李安正對著她在笑!可是那笑裡卻是半分笑意,也看不出來!反倒是讓她感覺到了沁骨的涼意!靜依不自覺地向著元熙靠了靠,「李公子,盅毒對我沒用!現在你可明白了?」

  李安聞言,面上卻是並沒有露出太多吃驚的神色,反倒是那個紫老變得有些不淡定了!極為激動道:「怎麼可能?這天下間怎麼可能會有人不懼盅毒?除非!除非!」那紫老說到這兒,瞪大了雙眼,看向了靜依,而後,又看向了她身後的晴天!

  紫光也是不解,「這天下莫非是真有不懼盅毒之人?」

  李安笑了笑,「這麼說,一開始你就知道這個何嬤嬤並不是你記憶裡的何嬤嬤了?」

  「我沒有失憶,自然就知道了!」

  「那晚,平王前來偷襲,意欲將你帶走!而你卻是假裝不認識他,不肯和他走,也是為了搏得我的信任?」

  「不錯!雖然我當時並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我有預感,你定然是與我祖母家的寶藏有關!也定然是與當年的余氏有關!」

  「哈哈!哈哈!不錯!你果然聰明,不愧是王家的後人!你的確是有資格為后!余氏?她在你們府上潛伏了三十年,都沒能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反被你們看破,丟了性命!是她自己沒用,與旁人無干!只是我沒想到,你一個弱女子,竟是如此大膽,居然敢一人藏身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作戲!你果然是厲害!」

  靜依抿了抿唇,「余氏好歹她是你的姨祖母,你竟是如此地心狠嗎?」

  「哼!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好一個不拘小節!」元熙插話道:「你所謂的不拘小節,就是殺了五名防風氏的族人,然後嫁禍給我的人嗎?還是說你所謂的不拘小節,就是給人下毒,奪人愛妻嗎?」

  李安冷笑幾聲道:「李赫!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若不是當年你父皇偽造詔書,現在登上帝位的就是我的父皇!而我,則是名正言順的大淵的太子!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庶子!有什麼資格這樣和我說話?」

  元熙聽了卻也不惱,「太子?就憑你?你也配?哼!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有資格來繼承大位,可是你這些年都做了什麼?定國公府上的紫姬也是你的人吧?你讓紫姬控制了定國公府,以為你自己的以後謀求支持!還有,京城的那場所謂的風寒是你命人下的毒吧?你想著趁機作亂!你做這些事時,可有想過百姓們一絲一毫?你一心一意只想著你自己!什麼權勢、地位!你做的那些個事,有哪一件能讓你光明正大的站出來,說你自己是問心無愧的?」

  李安的臉色變了變,雙眼微瞇,看了一眼,周圍圍困住他們的人,這些人身上的氣勢與普通的精兵不同!渾身上下都泛著一股陰寒之氣!個個都像是從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一般!極為陰冷!

  靜依只一眼,便知道這是無極訓練的墨衛!想到上次見到他們時,他們身上的殺氣,還沒有這般重!不過短短一個多月沒見,竟是如此地讓人心生畏懼了!

  元熙將靜依向懷裡緊了緊,輕道:「不怕!有我在你身邊,沒事的!」

  靜依點了點頭,也不避諱這裡的人了,自顧自地將頭埋在了元熙的胸前。

  元熙知道接下來血腥的一幕不是靜依希望看到的,一個輕躍,後退了數米,「初一,無極,交給你們了。」說完,對著那大頭族長道:「族長,你的人還是先退到一旁吧!免得波及你們!」

  那大頭族長點了頭道:「是,王爺!」說完,便對著眾位族人大吼一聲,示意全部退後,而禿頭那邊的人,似乎是有些為難了!

  禿頭看了看周圍的情勢,也知道這一次,自己是跟錯了主子了!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對著身後的眾人使了個眼色!那李安卻在此時出聲道:「怎麼?現在想跑,也得問問本公子同不同意?」

  說完,也不見那李安是怎麼出手的,只聽得一聲哀號,緊接著,便聽到了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

  禿頭,死了!

  他的胸前插了一把長劍!直刺胸膛!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了所有的巨人!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族人死在了眼前!雖然這名族人對自己的族長不敬,甚至是背叛了他們!可是他到底是他們的兄弟!親眼看著自己的兄弟死在眼前,這讓他們如何能不激動?

  「大家別亂!咱們不是他們的對手!這一切都交由王爺來解決!」大頭族長適時地出聲道。

  眾人原本有些混亂的秩序經過族長這一吼,再度恢復了平靜!而原先跟在禿頭身後的那些巨人也是慌亂地向著大頭族長這邊逃來!剛才那李安出手的速度實在是太快!簡直就像是魔鬼一樣!他們根本就什麼也沒看見,禿頭竟然就死了!

  李安身後的人在李安向著禿頭出手的那一瞬,便迅速地將李安圍在了中間,裡三層,外三層的形成了一個緊密的保護層!紫老出聲道:「紫光,你帶主子先走!我來殿後!」

  「不行!你帶主子先走!我比你武功高些,還能多撐些時候!」紫光說完,便將紫老推到了李安的身邊。

  紫老面露不忍,明知道這次所謂的殿後,就是再無生還的可能了,可是他仍是強忍住了心中的悲傷,對著李安,道:「主子,咱們先走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李安卻是淡笑道:「紫老!你看看四周!這可是幾千人的精銳!就憑咱們這些人,殺的出去嗎?」

  紫老一咬牙!「殺不出去,也要殺!」說完,便對著眾人道:「咱們的力量薄弱,只挑著一處他們力量也相對薄弱的地方強攻,不要分散我們的實力,這樣我們才有機會將主子救出去!聽明白了沒有?」

  「是!」

  眾人很快便與無極的墨衛展開了混戰!

  靜依被元熙擁在懷裡,此時,耳邊聽著那陣陣兵器相撞的聲音,終是忍不住,抬起頭來!

  「怎麼?不害怕了?」

  靜依搖搖頭,「怕!」

  「怕就別看了!有我在!你不必強迫自己!」

  「不!元熙,其實,你我心裡都明白,以後,我們定然是還要經歷比這個更為慘忍血腥的場面!我總是要學著適應的,不能總是藏在你的羽翼之下!」

  「依依,這話說的可不對!你自作主張這件事,待回去了我再跟你算!」

  靜依一愣,然後有些不甘心道:「我這不是為了給你送份大禮?」

  「什麼大禮也不及你的安全重要!依依,以後不可再胡來了!否則,我定不饒你!」

  靜依撇了撇嘴,看向了激戰中的人群。「似乎墨衛並沒有全部出動呢!那些人在看熱鬧?」

  「墨衛主要講求的是團隊合作!不是一個人強出頭就夠了!你看這些人的招式身手都是一般,可是他們聚在了一起,力量便是大增,絕不是一兩個高手便能對付得了的!」

  靜依點點頭,「我明白!一根筷子,很容易就會被折斷,可是一把筷子,想要折斷,就沒那麼容易了!」

  「這只是其中一點!更重要的是,他們之間的相互協作,取長補短!你看他們跟明明比自己身手要好上許多的高手對戰,臉上卻是毫無膽怯之意!而且還時時處處地處於上峰!這便是我當初訓練墨衛的初衷了!」

  「這些日子想必他們的訓練也是極為辛苦的吧?不然也不會這麼快便有這樣好的成績!」

  「的確是辛苦了些!無極的訓練手段,我是知道的!我記得初一曾經說過一句話來評價無極!」

  「什麼話?」靜依有些好奇道。

  「不是人!」

  「呃?」靜依似是沒有反應過來。

  「不是人!這是初一對無極的評價!」元熙又低聲重複了一遍。

  靜依這才明白過來,不是人?想來無極的訓練手段定是十分地駭人了!「嗯!聽起來很恐怖,可是看起來,無極訓練的不錯!」

  「是不錯!他們幾乎是將封城境內的所有土匪、山寨都給清掃光了!所過之處,片甲不留!」

  元熙語氣輕鬆地說出了這句話,可是聽在了靜依的耳中,卻是心底掀起了一陣波瀾!片甲不留麼?該說元熙和無極心狠麼?可是若是沒有一去這樣強悍且冷血的墨衛,將來,誰又能來保障她與元熙的安全呢?

  元熙並不知她心中所想,指著前面道:「依依,你看!這個陣法,便是無極從書上看來,然後教授他們,演練了一個月才小有所成的!」

  靜依收回心思,看向了那被墨衛圍在了中間的李安!

  而李安此時,也正是將眼睛瞟向了靜依!

  剎那之間!

  靜依從他的眼裡似是讀到了一種決絕,還有一種得意!

  得意?靜依有些不解!他們明明已經是處於劣勢了,還有什麼好得意的?

  不待靜依多想,便聽到了元熙驚呼一聲,「小心!」說著,將自己向身邊一摟,靜依的眼睛大睜,只見兩支暗箭,正衝著她和元熙而來!



第四十二章 入宮為后!

  靜依的眼睛大睜,兩支暗箭向著她和元熙襲來!

  眼看那黑影越來越近!靜依已是驚得臉色煞白,推了一下擋在自己身前的元熙,卻是紋絲不動!

  恐懼!前所未有的恐懼立時席捲了靜依的全身!並非是她害怕死亡,現在的她正被元熙擋在了身後!而元熙已是來不及出手阻止那暗箭了!

  不過是眨眼之間,便見兩道黑影閃過,然後聽到當地一聲!應該是兵器相撞的聲音!靜依再回過神來時,才發現,是元熙身邊的十三血衛出手,救了他們!

  剛才的那一幕再度在靜依的腦中迴旋!兩支暗箭同時向著他二人襲來!依元熙的身手,想要躲過,應該不難!可是他竟然是先拉了自己一把,將自己藏在了他的身後,這一個動作做下來,便再無機會躲過那暗箭了!

  靜依的心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後悔過,也從未像現在這般自責自己為什麼不會武功!若是她的身手足以自保,元熙便不必擔憂她!若是剛才那血衛沒有及時的補上來!元熙?

  靜依不敢再往下想,雙手緊緊地環住了元熙的腰!害怕、恐慌從心底裡慢慢地將她的整個人席捲!她的腦子裡一片混沌!好像什麼也想不起來了,也什麼也聽不見了!只想著元熙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元熙自然也是感覺到了靜依週身輕微的顫慄,輕拍了拍她的背道:「沒事!沒事了!別怕!」

  靜依卻是搖了搖頭,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淚,然後將頭埋在了他的胸前,再不肯出來了!

  元熙聽到了自靜依的嘴裡傳出的嗚嗚聲,還以為她是害怕了。「別怕!有我在呢!」

  又是這句!靜依聽了是氣不打一處來!竟是雙手摟了元熙的脖子然後在他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不知是因為元熙穿的厚,還是元熙沒有把這一咬當回事兒!竟是一絲聲響兒也沒出,臉上依然是溫柔平靜!

  「怎麼了?」

  靜依咬了自己的下嘴唇不說話,又將頭抵在了他的胸前!

  而元熙則是笑瞇瞇地看向了不遠處!與正在看向他二人的李安的眼神相撞在了一起!

  李安的眼裡有不捨,有嫉妒,還有些許的恨意!雖然離的遠,可是元熙還是清楚的看到了,或者說是感覺到了!

  李安身邊的黑衣人一個個地倒了下去,就連護在他身邊的紫光和紫老都是受了傷!基本上除了李安,其它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掛了傷!

  李安仍然在笑!靜依總覺得他的笑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異變再起!

  不知從何處來了十數名黑衣人,竟是直接越過了墨衛的封鎖線,兩人將李安一架,便輕鬆地躍了出去!

  「不好!無極!」初一大叫了一聲,迅速追趕過去!而無極也是聞聲向著李安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晴天卻是歎了一聲,「這個李安,還真是個能人!手底下竟是還有這等有本事的人!」

  「什麼?」

  「帶走李安的,是苗疆的人。應該是修習了苗疆王室秘不外傳的隱身術!所以才會避過咱們的人」

  「隱身術?這麼神奇?」靜依問道。

  「所謂隱身術就是一種控制身形、呼吸的一種特殊的修習功法!並不是真的隱身,只是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晴天解釋道。

  而此時靜依有些明白了,他所說的,應該與她那個時代的一些殺手的隱匿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這苗疆的王室,還真是有一套!居然還藏有這樣的秘法!

  不過轉念一想,晴天怎麼會知道這個?元熙若是知道,她倒是不奇怪,畢竟元熙是大淵皇族出身,再加上他手底下還有暗閣,知道這有關苗疆的王室秘辛也不為過。可是晴天一介布衣,是如何知道的?

  靜依看了元熙一眼,見元熙的眼中也是滑過了一抹異樣,二人心照不宣,只是看向了遠處仍在負隅抵抗的紫老和紫光二人!

  沒過一會兒,那二人便是渾身是傷,鮮血淋漓了!

  二人仍是不肯放棄,奮力相拼,大有想著與墨衛同歸於盡之感!

  無極冷哼一聲,「撤!」

  元熙笑道:「想著和我的墨衛同歸於盡,倒是想的美!」

  只見墨衛剛剛撤回,無極和初一便齊齊飛身而上!一前一後,將二人的路封死!

  這紫老和紫光本就已是強駑之末了,現在被兩大高手給聯手牽制,不過是幾個回合,便是連還手之力,都快沒有了!無極看到那紫老的手伸進了懷裡,一道黑影閃過,便見那紫老的咽喉處竟是被射進了一支飛鏢!

  紫光大驚,「紫老!」那聲嘶力竭的一聲喊叫,卻是未能阻止紫老的身軀倒下!

  紫光的眼中噙淚,「紫老!你先走一步!我隨後便到!」說著,眼神一冷,手中已是多了一根短簫。他的動作極快,還來不及阻止,便見他將那短簫放在了口中!只是卻是沒有人聽到聲音!

  而初一早已是飛身上前,一劍掃過!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紫光的眼睛大睜著,似是有些難以置信!那頭也是歪向了一邊,似是在看著自己手中的短簫!

  只見晴天默不作聲地從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了一支與紫光一模一樣的短簫,在手上把玩了一會兒,便再度將短簫置於了袖中。「依依,我知道你心有疑惑,待時候到了,我自會向你坦承一切!」

  靜依點點頭,「我信晴天哥哥!」

  晴天的眼中浮現出一抹柔光!真好!一句我信晴天哥哥!足矣!還有什麼能比這樣的話更讓他知足呢?什麼也不需要問,不需要解釋!她信他!這樣就好!

  此時,那大頭族長命人將將禿頭的屍體就地埋了!

  「王爺,為了感謝您為我們的族人報了仇,這些東西我們幫您搬下去吧!」

  元熙點點頭,「如此,有勞了!」

  大頭族長一聲令下,幾百名巨人一人扛了一個紅木箱子便朝著山下走去!

  「元熙,這些東西,你預備全都搬回封城?」

  「我沒那麼蠢!這些東西暫時還是不要見光的好!畢竟是你祖母的本家之物!又是這麼大一筆財富,說是富可敵國,是一點兒也不為過!若是被有心人覬覦了,那可就糟了。」

  「有道理。可是你預備把它們藏在哪兒?可是找好了地方?」

  「放心!我讓無極帶領墨衛將這些東西運回去,然後悄悄藏進別院的秘室裡。」

  「別院的秘室?」

  元熙有些訕訕道:「那個,年前才剛剛弄好。就是岳母抵京那日才弄好!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便出了事!」說到這兒,元熙臉上剛才還有些不自在的神情茫然無存,而是似是剛想起什麼來似的,「依依,咱們得好好談談了!」

  靜依一聽這話的語氣,再一看元熙那有些冰冰的神情,便暗叫不好!這是想著算總帳了!

  「元熙,我好冷!我們到馬車上去說好不好?」靜依眼波流轉,顧盼生輝!再加上為了討好元熙刻意做出的柔順乖巧樣兒,此時的靜依,是說不出的風情萬種!直看得元熙心裡癢癢的!

  「冷了?那就快些去馬車裡,別再著涼了!」

  說著,對著晴天點了個頭,便將靜依攔腰抱起,兩個起落便到了馬車跟前,元熙抱著她直接進了馬車,是他們平王府的馬車,剛剛才被人給駕上來的。

  靜依往榻上一坐,舒了口氣道:「還是自己家的馬車坐著舒服!」

  元熙此時卻是再度冷著臉看向她,「你還知道自家的馬車舒服?那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是敢身入虎穴了!」

  靜依討好地笑道:「你也說了,是身入虎穴嗎?不然,哪裡來的這些大禮!」

  「哼!」元熙冷哼了一聲,撇過頭去,不再看她。

  靜依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元熙的衣袖,又清了清嗓子道:「元熙,你別氣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再說了,你後來不是也派了十三血衛在我身邊?有他們在,我怎麼會有事?」

  元熙仍是別著頭,不理她。

  靜依心底裡歎了一口氣,看來,這次是真的惹毛了他了!也是,她也知道元熙心裡在意她!否則,剛才那個千鈞一髮之際,也不會捨身救她了!

  一想起剛才驚心動魄的那一幕,靜依就心底裡一陣發涼!臉上討好地表情褪去,甩了他的衣袖,怒道:「你還生氣!我還沒跟你算帳呢!剛才是怎麼一回事?你好端端地不自保,護我作什麼?我要你護了嗎?」

  元熙此時大腦有了片刻的空白,怎麼回事?剛才明明還是自己在生氣呀!怎麼現在又變成她生氣了?

  元熙也來不及多想,便輕哄道:「好了!你別氣了!你不是不會武嗎?我有武功的,你忘了?就算是他們不出手,我也不會有事的!」

  「你還騙我?你剛才明明就已經是沒有機會再出手了!以為我不知道?我雖然沒有武功,可我不是傻子!哪個要你捨命來救我了?你以為你很偉大?你以為你長了三頭六臂?你以為我就得對你感恩戴德了?」靜依越想越氣!做了就做了吧,居然還想著騙她!

  靜依的聲音越來越大,而且還是帶了幾分哭腔!外面本來就是極為安靜,現在靜依的嗓門一大,外面的人自然也是聽了個清楚!

  無極的嘴上揚了揚,那意思分明就是說,算你還有點兒良心,知道心疼我們主子!

  初一則是搖了搖頭,自家王爺這回怕是慘了!

  而晴天則是眸子中閃過了一抹失落之色!若是剛才在她身邊的人是他,他定然也是會毫不猶豫地這樣做的!只是自己會換來依依這看似生氣,實則是心疼的一番痛斥嗎?

  馬車內的元熙則是一臉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眼圈紅紅的,那眼中的珍珠要落不落的樣子,元熙的心裡就感覺到了一陣抽痛!「依依,我這不是好好的,沒事嗎?別想那麼多了!乖!」

  說著,便將靜依攬進了懷裡,大手拍了拍靜依的背。

  「不要!你每次都是這樣!我的心也是肉長的!看到你受傷我也會心疼的!你怎麼就只顧著我,不想著你自己呢?」

  元熙不語,這讓他怎麼說?剛才那一瞬的反應,他完全就是下意識的,好像就是出自於本能一般!可是這樣的解釋怕是說不過去的吧!

  靜依吸了吸鼻子,大聲道:「我不管!回去以後,你要面壁思過!還要寫檢討!」

  「檢討?」

  「對!檢討!就是把你自己犯的錯,仔細想一想然後寫下來,還要保證以後不再這麼做了!」

  元熙的臉黑了幾分,努力地沉下臉來,讓人看起來很冷酷!可是貌似效果不大,靜依對他的這個樣子是甩也不甩,直接無視!「你到底答不答應?」

  馬車外面一片寂靜!比剛才那個紫光死時還要寂靜!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似乎是都想知道王爺到底是答不答應!

  外面突然的沉寂,元熙自然是察覺到了,「怎麼?你們似乎都很閒?」

  初一一哆嗦,主子發現了!

  無極本來酷酷的臉上嘴角抽了抽,眼珠一個勁兒的轉,似是在想著還要不要偷聽。

  而晴天則是直接雙手負於身後,向山下走去。

  其它的墨衛們,則是老實的該幹嘛幹嘛了!

  元熙的臉色這才好了幾分!「依依,我知道讓你擔心了!你放心以後不會了!這樣吧,回封城後一切都由你作主,可好?」

  依依這才破涕為笑,「元熙,那你不許再和我計較我擅自作主之事了!」

  元熙的臉再度一沉,沒想到這丫頭在這兒等著他呢!想說不行,可是看著靜依那微微撅著的小嘴兒,臉上還掛著兩行未乾的淚痕,歎了一口氣道:「罷了!只是以後再不可這樣任性了!你需知道你擔心我,我也是同樣擔心你的!依依,以後莫要再如此嚇我了!」

  靜依點點頭,「我知道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當初是誰將你劫走的?可是李安本人?」

  「嗯。其實他出現以前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也說不上什麼地方不對!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後來,在屋中你與我吵了幾句後,我便更加地氣悶,想著出去走走,不知怎麼的,就覺得有些不對頭了!所以便提筆寫了紙條,讓小彩雀帶給晴天哥哥,我則是在自己的裙衫上灑了藥粉,好讓晴天哥哥的飛香蝶能跟來。」

  其實,靜依是從小彩雀的口中得知了有人在靠近,要知道這隱術也好,輕功也罷,再厲害如何能厲害的過大自然?如何能厲害過這生性就對危險等信息極為敏感的動物?可是她如何跟元熙說?說自己能聽懂小鳥說話?估計元熙也不信!即便是信了,也會將自己看成怪物了!

  「依依,當時我還以為你!」元熙沒有將話說完,只是緊緊地擁著靜依,似是想著將她給揉進自己的骨血中一般!

  靜依知道元熙也是擔心自己,頭貼著他的心口處,聽著他跳動的極為厲害的心跳聲,眼睛一熱,那眼眶裡便再度蓄滿了水!而她自己的心一暖,真好!

  「元熙,你的十三血衛跟後來出現的這幫黑衣人似乎是有些相似呢!」

  「嗯,我的十三血衛,也是出自苗疆,也是得自苗疆王室的真傳。」

  「你怎麼會有苗疆人的支持?這太奇怪了!」

  「說起來話長!總之,也是機緣巧合下得到的罷了!我是因為救了一個人,他為了感激我,才將這十三人相贈,至於其它的,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

  「好奇怪,為什麼所有人似乎都和苗疆有關係呢?晴天哥哥是這樣,你是這樣,那個李安似乎也是這樣!太奇怪了!」靜依自言自語道。

  「好了,別瞎想了!我來時,看你的臉色不好。可是受了委屈?」

  靜依連忙搖搖頭,「沒有!只不過是打開那石室的門需要我的血罷了!」

  「你的血?」元熙這才想起了在外面看到靜依時,她的左手腕上是纏了一塊帕子的。

  「我看看,傷的歷不歷害?你也是!是你自己割的?」

  「嗯,當時那種情形,最好是自己動手了!否則,若是讓他們強壓著我動手,我這個平王妃的面子不是要丟盡了!再說了,我也想知道,王家的密室中到底是藏了些什麼寶貝。」

  「你呀!這次看到了,可是滿意了?」

  靜依一咧嘴,笑看著元熙道:「滿意!滿意極了呢!而且這裡面還有你想像不到的驚喜呢!」

  「哦?還有驚喜?」元熙一臉好奇地看向了靜依。

  靜依點點頭,「給你三次機會,你可以猜猜看哦!」

  元熙笑瞇了眼睛道:「初一,外面進行的如何了?」

  「回王爺,東西差不多搬完了。都是由防風氏的族人幫忙搬的。」

  「很好,那你來駕車,讓無極在後面盯著就行了。」

  「是!」話落,便足尖一點,輕飄飄地落到了馬車上。而司畫等人,則是騎了馬,將馬車護在了中間。

  「主子坐穩了!」說完,便聽到了外面初一駕車的聲音!而靜依則是因為是被元熙摟著,所以身形只是微晃,並沒有覺出什麼不適!

  靜依倚在了元熙的懷裡,問道:「你還沒有猜呢!」

  元熙輕笑了兩聲道:「我猜猜看,這裡面莫不是有什麼奇珍異寶?」

  靜依白了他一眼,「你怎麼這麼沒有想像力!這寶藏寶藏的,若是沒有些奇珍異寶還叫寶藏嗎?再猜!」

  元熙又想了想,「那就是這裡面留下了什麼王家的祖傳之物?」

  靜依歎了一口氣,有些垂頭喪氣道:「元熙,我真的很懷疑你以前表現出來的聰明究竟是不是另一個元熙!不對!再猜!」

  元熙聽了靜依的話,則是低笑了數聲,道:「那我再猜最後一次,可是這裡面有一套九龍九鳳的鳳冠霞帔?」

  靜依一愣,猛地抬起頭來盯著元熙看!「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其實你早就猜到了,卻偏生故意逗我!」

  元熙的嘴角上揚,一抹略帶了些逗弄的笑意浮在了臉上!「怎麼樣?現在的元熙可還是那個你認為聰明能幹的元熙?」

  靜依紅了臉,握拳輕捶了他的前胸一下,嗔道:「你這個壞傢伙,就知道逗我!」

  元熙笑著握住了她的小拳頭,然後,將她的手緩緩舒展開來,再與她十指相扣,然後輕輕地送到了唇邊,輕吻了幾下,「依依,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可不許再這樣嚇我了!我敢肯定,再有下一次,我會瘋掉的!」

  靜依聽了臉紅的像是煮熟了的蝦子一般,頭低的是不能再低了。

  元熙輕輕地擁著她,再次感受到了她的氣息和溫暖,真好!一種像是在地獄裡遊走了一遭後,突然有人來告訴他,他沒死一般!這樣的心情,他說不出來!慶幸、開心、心疼等等各種複雜的情緒都是摻雜到了一起!

  下山的路很快,因為有了防風氏的幫忙,所以這一切都很順利。快到山腳下時,無極的墨衛便接手了這些財物,然後將這些分成了十一份,再由墨衛的十個小隊分別接手一份,剩餘的一份,則是由元熙親自帶回去!出來了一趟,總是要帶些戰利品回去的,這樣才好看些!

  無極帶領著墨衛並沒有下山,便直接在山林中便穿梭而去了!像是根本就沒有來過一般!

  元熙等人則是到了山下的營帳中,打算原地休息一晚,次日清晨再啟程。

  「王爺,防風氏的大頭族長前來求見!」初一報道。

  「快請!」

  元熙急忙出了營帳,知道自己的營帳太小,那大頭族長,只怕是進不來的。

  「參見王爺!」那大頭族長單膝跪地道。

  「防風氏族長免禮,快起來吧!」

  「謝王爺!」大頭族長起來後,低頭看著元熙道:「王爺!這次是我們冤枉了你們,可是你們不但不與我們計較,反而還幫我們查到了真正害死我們族人的兇手!我代表全族人,謝謝您了!」

  說完,便對著元熙彎腰施了一禮。

  「族長太客氣了,快快免禮吧!」

  那大頭族長,對著身後的打了個勢,便見身後的一名男子呈上來了一個托盤,上面像是放了什麼東西。「這是我們防風氏一族的信物。以後,若是王爺有需要就持此信物到這華陽山中尋我就是!我防風氏一族,定當全力以赴,以謝王爺!」

  元熙命初一將那巨人手中的托盤接過,原來竟是一顆白色的獠牙!用一根紅色的繩子穿著。

  「這是狼王的牙!上面刻有我的名字。若是有需要,王爺就派人持此物來此尋我就是!」

  「好!既如此,我便先謝過族長了!來人,將東西呈上來!」

  初一對著外面的士兵打了個手勢,只見有十幾名兵丁推了十幾輛獨輪車過來。

  「大頭族長,這裡是些糧食,你們帶到山中去吧!」

  大頭族長正要開口拒絕,便聽元熙又道:「我知道每逢冬季,你們都會提前儲存一些食物,可是今年你們山中的日子也不是太好過!這些糧食,以備你們應急之需吧!」

  大頭族長吸了吸鼻子道:「謝過王爺了!」這些糧食雖然看起來不少,可是他們這些巨人飯量都是極大,一個人頂軍營裡三四個人的食量!可是這也是平親王的一番心意!至少表明他是會善待他們的。

  打發走了防風氏一族,元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進了營帳,看到晴天正在為靜依包紮傷口。

  「怎麼樣?不礙事吧?」

  晴天瞥了他一眼,「沒什麼大事,只是要好好休息,這隻手別用力,注意一陣子就好了。」

  「可用服些補藥什麼的?畢竟是失了不少的血。要不要用些天山雪蓮什麼的?或者是喝些參湯之類的。」

  靜依有些尷尬地低了頭,那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說我不認識他!別把我們兩個聯繫在一起!

  而晴天則是嘴角抽了抽,「不過是失了少量的血,沒那麼嚴重?還天山雪蓮?要不要來支千年的人參補一補?」

  這分明就是諷刺元熙太過緊張了,可是元熙竟像是沒有聽懂一般,對著外面吼道:「初一,馬上傳訊給夏和,讓他盡快地找到一支千年的人參!」

  營帳外的初一聽了,臉上的肌肉一陣僵硬!他就站在營帳外面,剛才晴天說的話自然是聽到了!自己的主子向來聰明,今兒個是怎麼了?怎麼竟是聽不出這晴天公子話裡的諷刺之意?

  初一就這樣站在外面,是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頗為難辦!

  就在此時,靜依的聲音傳來,「不必了!初一,你去忙吧。這裡不用你伺候了!」

  「是!屬下告退!」初一話音未落,便向外撤了身形!這哪兒像是告退?倒像是在逃難一般!

  「元熙我沒事!你不用如此擔心。平日裡注意一下就是了。」靜依說完,對著晴天道:「這次還多虧了晴天哥哥的那顆盅丸呢!若不是因為服了它,我差點兒就露餡兒了呢!」

  「這種東西,以後還是少用,總歸是一些傷身的東西!」晴天囑咐道。

  「是!我記下了!晴天哥哥,都是我不好,讓你也跟著受累了。還耽誤了你去平秋縣的行程吧?」

  「不急!現在天氣還冷,即便是到了平秋縣,也是什麼也做不了的。」

  「話雖如此說,可到底是我耽誤了你們。雖說現在不能植樹,可是總是可以做一些籌備事宜的。」靜依說著,看向了元熙,「你也跟來了,那封城那邊兒,可都安排妥當了?」

  「放心吧!有付相和岳正陽在,錯不了的!」元熙說著,便坐在了床邊道:「我想著從你的女侍衛隊裡面抽調十幾人過去,主要是為了看管一些因為犯了錯,而被流放到那裡的女犯人。你意下如何?」

  靜依點點頭,「沒問題。你看上誰了,只管挑就是了!」

  晴天看了靜依一眼,道:「咱們明日回封城,我就先行一步,不等你們了,盡快地趕回封城,也好提早安排一下。等你們到了封城,我便可以帶人啟程了!」

  元熙點點頭,「也好!只是如此又要辛苦你了!連夜趕路,總是太累了!對了,你這次去平秋縣,需要我派些什麼人給你做幫手?」

  「我回去後,再仔細斟酌一番吧!正好,也讓依依好好想想。看看治理風沙還需要配備一些什麼樣的人才才好!」

  靜依笑道:「其實有晴天哥哥在,其它的就都好辦了!」

  晴天橫了她一眼,道:「哼!還好意思說!以後若是再碰上這種事!趁早給我躲的遠遠的!你也不想想,若是讓師父,還有你母親知道了,該有多擔心你!真以為自己是神仙了,有不死之身?」

  靜依臉上的笑頓時就僵住了,嚥了口口水,有些訕訕道:「幹嘛呀!當時那種情形,是我自己說了算的嗎?我又不會武功,剛巧司墨又被我派了出去!你們以為我喜歡被人綁架呀!」

  靜依見二人不理她,又自顧自說道:「還要裝失憶,裝著智力受損,你們真以為我容易嗎?要不是為了將他們一網打盡,解決咱們的後顧之憂,我又何必如此費心?」

  二人終是忍不住了,元熙先是歎了一口氣,又搖搖頭,用手撫了額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晴天見此,便不著痕跡地退了出去。營帳內,只留下他二人在裡面軟儂細語,好不甜蜜!

  晴天出了營帳,便到了外面隨意走走,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透出淡淡地一股哀愁,沒人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

  初一看著晴天出來了,也是知道現在營帳裡,二位主子定然是在你儂我儂了。便命人在三尺外,將營帳守了,任何人不得進前打擾。

  「元熙,你的那些墨衛,提前就埋伏好了?你怎麼就知道李安要帶我去的地方就是那裡呢?」

  「你以為我的墨衛整日裡在華陽山中訓練,是為了什麼?就一點兒收穫也沒有?」

  「我還正在裡面發愁,擔心你們會到的太晚呢。原來你竟是一早就做好了準備。」

  元熙輕輕抱著她,「你出事前,墨衛便查到那處山洞有人出沒,他們也悄悄地跟去暗查了,然後將石壁上的那個凹槽的模樣命人畫了下來,送來給我。只不過,我是在你出事以後,才收到。竟是前後錯過了。若是他們的消息送來的及時些,你就不必冒如此大的險了!」

  靜依卻是搖搖頭,「那也未必!我到現在也還是很好奇。那個李安是如何得知開啟王家密室的方法的?這樣的方法你不覺得太過奇怪了嗎?像是有一種巫術在裡面一樣!尋常人,哪裡會想得到?」

  元熙點點頭,「你倒是細心!不錯,像這種需要親人的血液為鑰匙的法子,的確是一種巫術!」

  靜依抬了頭道:「你不會是說這種巫術也是出自苗疆吧?」

  「不是!這種巫術出自北疆。」

  「北疆?你知道?」

  「這是一種千年前留下來的巫術,現在北疆也是不多見了。不過,像你說的,這樣的法子的確應該是王家的隱秘,他李安是如何知道的呢?」

  靜依此時想起李安在洞中說的與自己有婚約一事,莫非是與此有關?

  「元熙,那我再問你,有關那九龍九鳳的鳳冠霞帔,你又知道多少?」

  「這是皇家秘辛,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該知道的,我也知道了!」

  「那就是說,當年開國先祖賜給王家的這鳳冠霞帔的意義,你也是知道了?」

  「嗯。其實當年先祖還留下了一份密詔,告誡我李氏皇族的後人,若是王家後人有人願意入宮,則必為后!違令者,則是忤逆的大罪!」

  「這麼說,他說的倒是有可能是真的了?」靜依喃喃道。

  「什麼?他說什麼了?」元熙聽出了她話中的一絲不妥,追問道。

  營帳外傳來司畫的聲音,「啟稟王妃,藥熬好了。您趁熱喝吧。」

  靜依一聽,有些可憐兮兮道:「元熙,我沒事兒,可不可以不用喝藥?」

  「不行!這是晴天開的方子,你本就失了血,再折騰了一番,不喝藥怎麼成?」

  司畫已是端了藥進來,元熙接過她遞來的藥,輕輕地送到了靜依的嘴前,「乖,喝吧!瞧,司畫連蜜餞都幫你準備好了呢!」

  靜依無奈,也知道不喝是肯定不成的,便用手捏了鼻子,硬灌了下去!然後緊忙著往嘴裡放了一顆蜜餞,嘴裡還叫著:「好苦!」

  「行了!晴天為你配的藥,定是比旁人的要好喝的多了!他不捨得給你喝太苦的藥的。」

  靜依一撇嘴,心道,他哪裡會捨不得?上次風寒他給自己配的藥可是苦的很!

  「依依,那個李安究竟是對你說什麼了?」

  靜依本來也是沒打算瞞他,又吃了一顆蜜餞,嘴巴裡沒那麼苦了,便將山洞內李安對她說的話又說了一遍。言畢,看向了元熙,「他說的有關婚約一事,可是真的?」

  元熙沉默不語!

  靜依見此,心道不妙!看來,這李安說的,十有是真的了!

  靜依看元熙的臉色不好,也不敢追問,就這樣靜靜地等著他的回答。

  半晌,元熙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道:「當年,皇爺爺一開始的確是有意立安王為太子,畢竟他的母妃,是皇爺爺最為寵愛的女人!可是後來,皇爺爺發現安王此人太過爭強好勝!性子也是太過暴虐,屢次教誨,仍是不改後,皇爺爺便將眼睛看向了其它的皇子。」

  「現在的皇上,也就是我的父皇,是皇后的嫡出之子,皇爺爺發現其無論是性情上,還是背景上,都是最為合適的皇位繼承人,但是,皇爺爺怕一向心高氣傲的安王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而他也的確是真心地疼愛這個兒子,所以便藉機將他派了出去,然後,便宣佈了立我父皇為太子的聖旨。」

  「當時的安王以為這一切都是我父皇耍了手段!他以為皇爺爺最為疼愛的兒子是他,那麼,這皇位自然也就是留給他的!可是他卻是忘了。皇爺爺是一個疼愛兒子的父親,可是同時,他也是一個關心大淵江山社稷的好皇帝!怎能將大淵的江山交到一個性情暴燥的人手中!這豈不是會毀了大淵!毀了祖宗百年的基業!」

  靜依淡淡道:「可是先皇卻是沒有想到,安王竟然敢公然抗旨,拒不回京!」

  「不錯!他沒有想到,安王心中的執念,竟是如此之深!為了一個皇位,竟然是連最為疼愛他的父皇和母妃,也可以棄之不顧了!」

  「也因此,皇爺爺氣得大病一場!最終是沒能挺多長時間便歸天了!」

  靜依輕搖了搖頭,「過分的寵愛,果然不是什麼好事呢!自己的兒子毀了,自己的心也是被自己寵愛了那麼多年的兒子給傷透了!先皇去時,心裡定是十分後悔了!」

  「也許吧。誰知道呢?」

  靜依歎了一口氣,「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說的是一點兒也沒錯!」說著,便看向元熙道:「那有關那鳳冠霞帔之事,還有那婚約之事呢?」

  「安王成親一年後,安王妃便誕下一子。當時,皇上對安王還是極為寵溺的,當時,他也一度地以為安王就是皇位的最佳繼承人。於是,便許下了那樣一個口頭的約定。」

  「什麼約定?」儘管已經是猜到了,可是靜依仍是有些忍不住,想從元熙的口中知道。因為元熙曾經偷看過不止一次皇室秘檔,他說出來的,定然是真的。

  元熙笑了笑,「當時,皇爺爺的原話是:睿兒年少聰穎,朕為你指門婚事,王家之後人,曾得先祖密詔,身穿九龍九鳳鳳冠霞帔入宮者,即為后!若是你能尋到她,朕便准了!」

  「怕是這話也是當著安王夫婦的面兒說的吧?這更是讓安王以為,先皇是屬意他為皇位繼承人了!」

  「你說的不錯。這話,的確是當著安王的面兒說的,當時先皇身邊兒還有幾位內侍太監,將先皇的言行,皆是記錄了下來。保存在皇室秘檔中。」

  靜依愣了愣,道:「元熙,這王家的後人,只有我和兩位哥哥了嗎?」

  元熙點了點頭,「只有你祖母這一脈了。可是你祖母並沒有女兒,所以,王家的後人入宮為后,便只有可能是你一人了。」

  靜依突然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他道:「你也是因為這個才向皇上請旨賜婚的?」

  元熙的臉一沉,「什麼話?我若是因為這個,現在何必告訴你我知道這件事!」

  靜依一想也對,可是仍是用有些懷疑的眼神看向了元熙。

  元熙輕歎了一聲道:「這個消息是咱們大婚過後,我才知道的。」

  「什麼?」

  「咱們大婚後,一次我趁你睡著了,便潛進了御書房,在那裡,有一道暗閣,是直通皇室秘檔的。我在裡面查找當年我母妃和麗妃之事,卻是無意中翻到了有關貞德皇后的一些事。本來是沒想著看,可是看到上面寫著貞德皇后出自山東王家時,我便想到了你的祖母也是出自山東王家的。所以,才多看了幾眼。」

  「依依,我也就是那次看過了那些秘檔後,才知道,當年餘氏為什麼要找那只鐲子,有關寶藏是其一,有關王家後人入宮為后一說,則是其二!」

  靜依眨了眨眼,她現在倒是不懷疑元熙說的是不是假的。一個人究竟是不是對自己真心,還可是可能通過擁抱、親暱、以及其它的一些言談舉止,哪怕是一個眼神便看得出來的!再說,今天在山上,這元熙還險些為了自己送命!她對元熙對她的心意,是毫不懷疑!

  「太不可思議了!元熙,你說當年王家究竟是給了你們李氏一族多大的支持,這開國皇帝竟是會給王家留下了這樣的一封密詔,還不允許李氏子孫違抗?對了,同時,還賜給了王家一枚免死金牌!」

  「這個我也知道。至於當年之事,我倒是略知一二。你想不想聽?」

  靜依點點頭,一臉期盼地看向了元熙。

  元熙卻是笑道:「時候不早了,你該歇息了!」

  靜依頓時就垮了臉!

  「好了,今日的確是累了一天了。待明日咱們返城時,我在路上講與你聽便是。」

  靜依想了想也對,明日一整天都是要在馬車上度過的,若是沒有些好故事聽,豈不是會太過煩悶?再說經元熙這一提醒,她也的確是有些困了。

  元熙替她除了髮釵,又為她除去了外袍和鞋襪,扶了她躺下。「早些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靜依其實也是早已倦極,只是因為一直是與元熙說著話,所以才不覺得累,現在整個人一放鬆下來,困意便向她襲來,沒一會兒,便睡的極為安穩了。

  元熙看著靜依的睡顏,輕道:「依依,其實無論你究竟是不是與旁人有婚約,都已是不重要了。你是否是入宮為后,也不重要了。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除了我身邊,你哪裡也是不能去的。如果你想要成為天底下最為尊貴的女人,穿上那大套九龍九鳳鳳冠霞帔,我便拼了命也將這天下給你奪過來!你若是不喜歡那些朝堂紛爭,我便為你捨了那江山又何妨?今後你我一生在封城相伴,也是一件幸事呢!」

  元熙看著靜依略有些紅潤的臉色,寵溺地笑了笑,「終於是有了一絲血色了!若是再那樣慘白,我定然是叫晴天進來重新為你診脈了。」

  說完,便輕擁著她躺好了。一夜好眠!

  次日,靜依醒來時,晴天已經走了。

  馬車上,靜依的精神仍然是有些不好。

  「怎麼了?不是早上吃過藥了嗎?怎麼還是看起來有些虛弱的樣子?要不要讓人停車燉些補品給你吃?」

  靜依搖了搖頭,「我沒事。可能是有些累了吧。」

  元熙一臉擔憂道:「可是你已經睡了一整夜了,也吃了兩幅藥了。看上去,氣色怎麼反倒是比昨天還要差?」

  靜依笑道:「放心吧。晴天哥哥,不是都說了沒事了?他的醫術難道你還不放心?」

  元熙想起晴天是賀道子的徒弟,這才稍稍放了心,將靜依身上的大麾緊了緊,手握了她的小手道:「這馬車裡不算冷呀,怎麼你的手還是這樣冰?」

  說完,便對著車外吩咐道:「初一,盡快找家客棧休息。王妃可能是受涼了!」

  初一應了,便讓馬車的速度稍快了些。看這樣子,是要盡快給靜依找客棧休息了。

  「元熙,我真的沒事。你忘了,我自己也是會醫術的。」

  元熙皺眉看了她一眼,靜依無奈,從自己的袖中取出一個小瓶子,然後,從裡面倒出一顆白色的藥丸,放入口中。頓覺唇齒生香!一股淡淡的天山雪蓮的香甜味兒,迅速瀰漫在了她的口中!

  不一會兒,不止是靜依自己能感覺出,就連元熙也是聞出了她身上淡淡地雪蓮清香味兒!

  「你剛才吃的是天山雪蓮作的藥丹?」

  靜依點點頭,「是師父給的。他說我的身子低子還好,可是一旦是失血,便會變得極差,比旁人恢復的要慢一些。所以,給了我一瓶用天山雪蓮製成的凝神丹,讓我帶在身邊,以防不時之需的。」

  元熙看著靜依的臉色,果然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已是比剛才好了一些。有些埋怨道:「既然有這好東西,怎麼不早些吃?」

  「這凝神丹來之不易,是師父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收齊了藥材,煉製而成的。能不用就盡量不用吧。」

  「唉!不過就是瓶丹藥罷了!若是沒了,再想法子去找就是了!何必與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你呀,有時就是太過倔強,也不知你是怎麼想的?」

  靜依笑了笑,將頭靠在了元熙的肩上,輕道:「有你關心著,真好!」

  元熙笑著將自己的下巴抵在了靜診的頭頂上,喃喃道:「有一個讓自己掛心的人,這種感覺也是真的好。」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關於當年貞德皇后之事呢?」

  元熙低笑了兩聲道:「你這丫頭還真是會煞風景!」說著,在她的鼻子上輕點了點。

  靜依許是因為服了凝神丹,精氣神兒好了些,便搖著元熙的袖子,撒嬌道:「你快告訴我嘛!好不好?我都忍了一夜了!你快說吧!」

  元熙寵溺地拍了拍她的小手道:「好!我告訴你便是!其實,當年貞德皇后,是被王家給逐出家門的。這也是為何世人們極少有人知道,她是出自山東王家。」

  「逐出家門?為何?」靜依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問道。

  「其實,當年貞德皇后乃是前朝有名的才女!史上記載,其貌若天仙,才名遠播,曾女扮男裝將前朝的狀元朗給駁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成為當時的一段佳話。後來,這件事被前朝的太子知曉,便欲下聘禮,迎娶王家小姐。」

  「可是當時王家小姐已是有了意中人,便是我大淵的開國皇帝。無奈當時李家勢薄,哪裡能與當朝太子相爭!就在眾人以為二人定會放棄之時。未曾想,貞德皇后竟是在王府當著太子的面兒,拒婚!」

  「拒婚?那個人可是太子!這貞德皇后還真是好大的膽子!」靜依說著話時,眼睛裡可是滿滿地羨慕之色!

  「是呀!膽子真是不小!其實當時貞德皇后的父親,王家的族長,也是中意我們的先祖的。可是一邊是太子,一邊是女兒的終身大事,終是讓他為難了。無奈之餘,只好想出了這樣一個法子,將貞德皇后逐出了王家!以保她與先祖可以雙宿雙飛!而明面上,則是將王家的一名庶女嫁給了太子為側妃!」

  「那前朝太子,定是十分地不滿吧?」

  「自然是不滿了!可是還能如何?要麼就納了那王家的庶女為側妃,要麼就要公告天下,說是自己堂堂太子,被王家小姐給拒婚了?他可不傻。孰輕孰重,自是能分的清的!」

  「後來天下紛亂,戰亂頻頻!王家的全部財力都是支持了李家,直到大淵朝建立!可是王家的族長親眼見證了自己的庶女和前朝太子在宮門口被誅!對這世俗之事,頓生倦意,也彷彿是一夜之間,便看透了這一切的紛爭。所以拒絕了先祖的高官厚祿!決定隱世不出!」

  「那貞德皇后呢?她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娘家人全部隱世,再不與她見面?」

  「其實貞德皇后是一極為聰明的女子,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奧妙。她的父親這是在以退為自保!不想讓整個王家捲入朝堂之爭,捲入後宮之爭!」

  「如此說來,這貞德皇后的確是聰穎過人。只是,她便這樣真的被王家給逐出去了?再不是王家的女兒?」



第四十三章 小三來了!

  「如此說來,這貞德皇后的確是聰穎過人。只是,她便這樣真的被王家給逐出去了?再不是王家的女兒?」靜依有些好奇道。

  元熙的嘴邊含了笑道:「明面兒上,的確是如此!即便是記錄這個的史書上,也只是一句話輕描而過,只說貞德皇后出自王氏,卻未言明是出自山東的名門豪紳王家!」

  靜依靜默了,這樣的選擇,不知道貞德皇后是喜大於悲,還是悲大於喜!能夠與自己心愛之人攜手並肩,並且一生都得到了她的夫君的寵愛,無疑,她是幸福的。可是終其一生,都不能再與自己的親人相見,這又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和魄力!

  換做是自己怕是做不到的吧!不止是貞德皇后,當年的王家的族長和族長夫人也是極為痛苦的吧!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兒,卻是後半生再不能與其相見,甚至是到了自己臨終之時,也是不是能與其話別,這該是多麼的悲涼!為了王家後代的繁榮和平安,付出了這麼多,值還是不值呢?

  元熙看靜依沉默不語,知道這是觸動了她的心弦。靜依是個極為看重親情之人!否則當年也不可能對蘇靜微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了!不過也是念在蘇靜微和她一樣流著蘇家的血罷了!可是現在聽到貞德皇后和其親人為了王家的後世,竟是做到了如此地步,心裡也是感觸頗深吧!

  「貞德皇后是個顧全大局的人,只是這樣,終是委屈了自己。」元熙輕擁著靜依,「依依,我不希望你也像她那樣將整個家族的興衰榮辱都負在你一個人的肩上。那樣太累了,也太委屈你了。」

  「貞德皇后,怎麼說呢?她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是卻不能贊同,更是無法接受,換做是我,我是決計不會如此的。僅僅是因為王家未知的一個未來,便如此地苛待活著的自己和自己的雙親,我不能贊同!」靜依歎了一口氣,緩道。

  「你說的對,僅僅是因為一個沒有把握的未來,的確是不值得。可是若是沒有當初他們的堅持,我們現在,只怕也是不一定能得到這些驚人的財富!說起來,還要是感謝他們的。」

  「感謝嗎?王家一個盛世家族,如何會落得現在這般,竟是再無一個直系的血脈了?」靜依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將元熙是徹底地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依依,你是懷疑,這一切都是當年的先祖有關?」

  「即便是與他無關,只怕是他的兒子,也是得到過他的暗示的。畢竟,王家,的確是太過富有了!」

  元熙搖了搖頭,「不!當年先祖與貞德皇后伉儷情深,貞德皇后所出的嫡長子也是後來繼承了皇位之人,他怎麼可能會對自己的舅舅家做出這樣的事來?」

  「元熙,其實你已經是想到了,只是不敢承認罷了!這樣的事情,只需要有人精心安排,卻是不必親自參與的。貞德皇后的兒子、孫子,也許不會對王家下手,那麼其它的皇帝呢?就好比是現在的皇帝!他會容許一個如此有著超然地位的家族,站在這世間,與他相對嗎?」

  靜依說著,直起了上身,看向了元熙,「他不會允許的!任何一個帝王都是不會允許的!換句話說,當年開國皇帝給王家的九龍九鳳鳳冠霞帔,還有那免死金牌,是無上的榮耀,可也是一枚催命符!想要的不是一個王家族長的命,而是王家全族人的命!」

  元熙的身子一僵,他剛才的確是也想到了這一點,可是他不願意相信!他一直崇拜的先祖,竟是用心如此險惡之人嗎?「也許,這並不是先祖所期望的。當年,也許不過就是為了安撫王家而已,沒想到,竟是會引出這樣的事端來。」

  「元熙,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身為一個帝王會不知道?」

  靜依冷笑道:「罷了!過去的事了,也無需再去計較了。我也不想再看什麼皇室秘辛了!人都已經死了,家族也是已經沒落了。還提這個做什麼?」

  剎那間,元熙像是從靜依的話中,感覺到了無限的悲涼!他靜靜地注視著靜依,看著這個讓自己傾心了七年之久的小女孩兒,是因為她的祖母那一脈的事,在責怪他們整個李家,也包括他嗎?

  「依依,你在生氣,生我們李家的氣?」

  靜依淡笑了笑,「我為什麼要生氣?事過境遷,再說了,造成現在王家這樣的,也不是你和你的父皇的手段。跟已經過世了的人生氣,我還沒那麼閒!」

  「依依,你可想穿上那套九龍九鳳的鳳冠霞帔?那可是皇后的朝服!是天底下最為尊貴的女人才能穿的!」

  「你希望我穿上嗎?」靜依不答反問道。

  元熙搖搖頭,「依依,你信我。在我的心裡,你永遠是最重要的。什麼也及不上!你若是想穿,我便是傾盡一切,也會將這江山奪了過來。你若是不想穿,那我們便好好地守著我們的封城過日子。」

  靜依看著元熙那如深泉一樣幽深的眸子,那黑白分明的仿若是白天與黑衣同時出現在了他的眼中一般!他的眼睛裡,看不到私慾,也看不到貪婪和虛偽,只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他的眼睛裡,只有自己一個呢!

  靜依笑了笑,「元熙,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自己說了算的!就像是這天下,不是我們想要便可以要,想棄便可以棄的。我們只要是問心無愧就好!你說呢?」

  元熙看著她清亮的眸子,不似是在對自己敷衍,「好!我們就隨性而為,只要他們不過分,不傷你,不傷及你的家人,我便守著你,守著封城,安心度日!」

  靜依的心底一驚,她雖是一直知道元熙心裡有她,在意她,要是卻從未想過有一日,他竟是願意為了她,而捨棄那個位子的追逐。別人不知道元熙的實力,可是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以元熙現在的實力,怕是幾位皇子中,最為強悍的了!若是硬奪,怕是最有機會登上那高位之人了!

  「元熙,我們先治理好我們的封城,靜觀其變吧。封城既是我們的封地,我們便先將它守好了。若是真有一日,天下不太平了。我們也好有個安身立命之所!」

  「我明白。你放心,我定是會想法子,將封城打造的如鐵桶一般,絕不給人以可乘之機的!」

  「王爺,前面有一家客棧,可要進去休息一下?」初一的聲音傳來。

  「不必了,繼續走吧!到了晚上再歇息。」靜依溫暖如春的聲音傳出,初一先是一愣,看了馬車一眼,轉頭吩咐道:「王妃殿下有令,此地不作歇息。繼續前行!」

  一行人走了兩日,到了次日下午,才回到了王府。

  「殿下,您可回來了!」何嬤嬤和海棠迎了出來,兩人的眼圈兒皆是紅了。

  靜依一看到真正的何嬤嬤,不由得想起了李安找來的那個冒牌的,微微一笑,「是我不好。讓你們擔心了!瞧你們兩人都是瘦了不少!」

  「殿下,您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海棠的淚已是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您不知道,這些日子可是把奴婢們都給急死了!特別是何嬤嬤,她每天都是茶飯不思的,前兩日也是急病了,這才好了些。」

  「何嬤嬤怎麼了?可是請大夫看了?現在如何了?」靜依說著,就要將手搭到何嬤嬤的腕脈上。

  何嬤嬤一介奴婢哪裡敢真的讓王妃給她把脈?忙避了過去,「謝殿下關心。奴婢已經是沒事了。如今您回來了,奴婢這病就好了大半兒了。」

  海棠眼中噙著淚,臉上帶著笑,道:「殿下,奴婢們這些日子天天是求菩薩,拜佛祖的,如今總算是開眼了!您平安回來了。奴婢們想著去找您,可是又不像司畫她們會功夫,只好是留在了府裡等您的消息。昨天收到消息,說是您平安無事,奴婢們這才是放了心了。」

  何嬤嬤突然出聲道:「對了!奴婢得趕緊去給菩薩上柱香,謝謝菩薩保佑殿下呀!」說著,便急急地退了出去,直奔自己住的院子,想來是真的急著去還願了。

  海棠拿帕子擦了擦淚,然後又緊忙著扶了靜依進了寢室,「奴婢伺候您更衣吧。要不要先沐浴?」

  「好!趕了兩日的路,也是有些乏了,泡個澡,也許會舒服些。」

  「是!奴婢這就讓人去準備。」

  靜依泡了個熱水澡,又換了一件在寢室內穿的寬鬆的衣服,頭髮因為沒有乾,所以只能是倚靠在榻上,而海棠則是拿了細葛布,給她輕輕地擦拭著頭髮。

  不知過了多久,靜依有些磕睡了。

  「別睡,頭髮還沒乾呢。」熟悉的男聲傳入耳中,靜依一回頭,看到元熙正在幫自己一小縷一小縷地吸著頭髮上的水。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沒聽到?」

  「早就回來了。不過看你有些心不在焉的,似是有心事,所以不想打擾你。」

  「元熙,你說這個李安,還會不會再回來?」

  「放心吧,短期內,他是不會再回來了。這次的事情,他的損失可是著實不小!不過,他是不會就這麼死心的。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打開王家寶藏的鑰匙,卻是沒想到被我們給撿了現成的。他總是會再想法子,將這些東西給奪了去的。」

  「不過就是些財富而已!當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依依,我擔心的是他還留在封城的地界內,這回給咱們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擔心他還會再對你出手!」

  「有什麼好擔心的?大不了,我足不出戶就是了。」

  元熙笑笑,「你肯?你不去慈善堂了?不去看看你的濟善堂籌備的如何了?」

  靜依一愣,「晴天哥哥呢?」

  「走了!」

  「何時走的?」

  「我回來之前。」

  靜依猛地坐起了身子道:「你怎麼不叫我?」

  元熙正為她擦著頭髮,她這樣猛然一動,手上的頭髮也跟著靜依的動作而滑了下去,垂到了軟榻上。元熙的眉微不可見的皺了皺,「別亂動!」邊說著,邊將她仍是有些濕的頭髮用帕子包了起來。

  「是他不讓我告訴你的。說你們女兒家一見這種離別的場面就要掉眼淚,他最是見不得這個了。所以才沒來同你話別。不過,他讓我帶了話給你。」

  「什麼話?」

  「他說,他到了平秋縣後,會按你說的,先把這些難民安頓好,然後再帶上幾個懂行的老鄉四處看看,到時,再命人傳書回來。具體如何治理風沙,你再拿主意。」

  靜依點了點頭,「也只能是如此了。」

  「餓了嗎?該用晚膳了。」

  靜依搖了搖頭,「沒有胃口。只是有些睏,想睡覺。」

  元熙手上擦頭髮的動作未停,輕道:「少用一些吧。就當是為了陪我。」

  靜依這才想起,自己自回來後,便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又在這裡歇了會子。可是元熙卻是連府門也未進,便直接去了議政院,想來,他也是累極了吧。

  「你不用擦了,待會兒自己就乾了。」靜依有些心疼道。

  「不行!至少,也得將上面的擦乾了。不然,你的頭髮這樣長,現在又是這般冷的天氣,你的頭髮何時才會幹?」

  元熙又為她擦拭了會子,外面便傳來了擺飯的聲音。

  「你讓他們將飯擺到這裡來了?」

  「你的頭髮沒有乾,還想著出去再穿過迴廊,到東暖閣去不成?就在外間兒用吧。」元熙說完,便將手上的長帕子輕輕地包住了靜依的頭髮,然後扶了她起來,「走吧,簡單用一些,我便你躺著。」

  靜依只好任由元熙扶了,到外面用了一碗粥,便坐在凳子上,看元熙用膳。

  元熙到底是皇室出身,就連這吃飯的動作也是極為優雅,說不出的貴氣無雙!以前二人都是一同用膳,差不多,每次也都是一起用完。難得今天靜依早早地用完了粥,便坐在那裡,欣賞起元熙用膳了。

  「怎麼?看為夫用膳很愜意?」元熙放下了筷子笑道。

  「嗯。以前沒有發現,今天才發覺,你不光是長相俊美,就連是用膳都是盡顯貴族風範!動作優雅好看,看你用膳,的確是一種享受呢。」

  元熙喝了兩口湯,便放了勺子,拿帕子擦了擦嘴道:「怎麼?就喝一碗粥?」

  「真的不餓。」

  元熙看她一臉的倦容,也不硬勸,對海棠吩咐道:「撤了吧。」

  說完,便扶了靜依進了寢室,又給她細細地擦了頭髮,直到確認頭髮的確是乾了以後,才准她上床躺了。

  二人並排躺了,靜依枕著元熙的胳膊,有些擔憂道:「李安究竟是怎麼知道王家寶藏的開啟方法的呢?他和王家,莫不是也有著某種聯繫?」

  「別想了,我已經命人去查了!現在只怕是那司家的老爺正頭痛呢。」

  「怎麼?你對司家的產業下手了?」

  「呵呵!就許他李安可以覬覦別人的財產,我李赫就不行了?」

  靜依輕笑了兩聲道:「你這個人也真是的!怕是你早就想著對司家下手了吧?眼下正好是抓著了這個機會,趁著李安還沒回到江南,所以提前下手了!」

  「我的依依真是聰明!什麼也瞞不過你。這王家的寶藏,本就應是你的。你拿回來是應當的。至於司家的產業?」元熙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狡黠,「他用了你那麼多的血來當鑰匙,總是要付些酬勞的!」

  「你這人還真是腹黑!不過就是那麼幾滴血而已。你居然想著讓整個司家的產業來賠我嗎?」

  「你的身子金貴,莫說是幾滴血,就是少一根頭髮絲兒,我也得讓他們司家賠上半條命!既然是他先惹了我,那便做好承受我怒火準備!我可不是逆來順受,忍氣吞聲的主兒!」

  「嗯。只是,動作別太明顯,萬一驚動了京城裡的那幾位,可就麻煩了。」

  「放心吧,這次去的,是夏和手底下的人。沒有人會查到我身上來的。咱們既然是跟李安撕破了臉,就得趁這會兒他還沒有緩過神兒來,趕緊地打壓他的勢力!沒有了銀錢,他想做什麼,也是不容易的。」

  「這倒是!」靜依說著,打了個哈欠。

  元熙知道她困了,輕拍了拍她的肩,不一會兒,二人便都睡熟了。

  次日一早,靜依醒來時,床邊早已是空了。

  「殿下,您醒了?」海棠笑道。

  「嗯。」靜依揉了揉眼睛,「什麼時辰了?」

  「還不晚呢。您是現在起,還是再多躺一會兒?」

  「王爺呢?」

  「回殿下,王爺一早就起身了,現在在後花園裡練劍呢。」

  靜依點了點頭,掀了被子,下了床。

  梳洗完畢後,對著海棠吩咐道:「將早膳擺到花廳吧。我先去花園裡看看王爺。」

  海棠撲哧就笑了,「您可一定得小心了。王爺將您的貓兒給放出來了。」

  「貓兒?元熙平日裡不是最討厭它的嗎?今兒是怎麼了?」

  「回殿下,您不在的這些日子,那貓兒可是急壞了!整日裡也不怎麼吃東西。就是給它扔進一隻活兔去,也不見它多高興。」海棠邊說著,邊給靜依繫好了大麾的緞帶。「王爺今兒一早去了後花園,沒想到那貓兒就是在籠子裡衝著王爺一個勁兒地撓著爪子,王爺也許是想起來了,這些日子你不在府裡,它有悶壞了,所以便將它放了出來。奴婢估摸著,待會兒若是這貓兒一看到您,定然是不顧一切地撲過來的。奴婢還是建議您帶著司畫她們過去吧。」

  「走吧,我去瞧瞧。」靜依說著,便出了屋子,而司琴和司畫等人也是緊跟在了身後,生怕主子再出什麼事兒!

  後花園裡,一人一虎正大眼瞪小眼的瞪著對方!

  元熙現在是又氣又急!本來是看著這傢伙瘦了許多,想起它是靜依最喜歡的寵物,便好心地將它放了出來!誰知這傢伙一出來就要往花園的門口跑!

  元熙起初不明白,命初一等人將它攔了下來,誰知這傢伙居然不死心,又想著從另一側的門跑出去!又被元熙的人攔下後,便又試了幾次,仍是不成後,便與元熙在這裡大眼兒瞪小眼兒了!

  元熙看它折騰了幾次,明白了!這老虎的嗅覺和聽覺可是極好的!定是聞到了自己身上有靜依的味道,所以想著出去,順著這味道去找靜依了!這哪兒成!靜依可是一連累了好幾天了!哪能讓這畜生給攪了好眠!

  元熙想著讓人再將它關進籠子裡,可是現在它的身形可是又大了不少!再加上它可是王妃的心愛的寵物,侍衛們唯恐傷了它,倒是被它給折騰地氣喘吁吁了!

  元熙衝著那貓兒怒道:「什麼整日裡吃東西極少?吃的少你還長的這麼快?本王走之前,也沒見你長這樣高呀?」

  那貓兒委屈地衝著他眨了眨眼,似是在說,爺就屬於那喝涼水都長肉的,怎麼地吧?

  元熙用手撫額,真是後悔一時心軟將它給放了出來!否則,現在哪裡會這樣的被動?又不能傷了它,怕靜依心疼!可也不能就讓它闖進文華院裡去打擾靜依的休息呀!

  元熙正想著該拿這只麻煩虎怎麼辦時,便見那貓兒的耳朵一動,向後退了幾步,元熙看了,有些不對勁,眼神一緊!正想著要將這麻煩虎給一掌劈暈了,便見它身子一轉,直直地衝著花園門口衝過去了!

  元熙暗叫不好!以他的耳力自是聽到了是靜依向這邊兒來了!只是還沒等他有所行動。便見這貓兒已是躥出去了十幾米遠,直直地撲向了站在門口的靜依。

  靜依還來不及反應,快到門口時,便見花園內似是圍了不少的侍衛。正想著,莫不是這貓兒惹了事,傷了人?剛進園子,便見一團白花花的東西,向自己撲來!

  不是那貓兒,還能是誰?

  只見那白花花的一團物體眼見就要撞上靜依,那可是極為有份量的物體呀!眾人呆了!若是真的將尊貴的王妃給撲倒了,讓他們的主子王爺,情何以堪?讓他們這些高手侍衛情何以堪?

  最重要的是,這東西貌似是王妃的寵物呀!怎麼弄?一刀砍了?那王妃倒是不會被撲倒,可是自己的腦袋是不是就不保了?

  眾人心裡各有所思,司畫和司琴早已是一左一右將王妃護在了身後,她們心裡也是極為糾結,這個以前的小傢伙,現在可是長大了不少!要怎麼處置?打暈它?還是被它給打暈了?

  靜依正想著讓身前的二人退下,便見眼前一花,然後自己便被一雙長臂攬在了腰間,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著,便是聽到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砰!」

  靜依轉頭看過去,只見那原本帥氣威武的貓兒,竟然是呈四腳朝天的姿勢,頭還歪向她的這個方向,看向自己的眼神裡,是要多哀怨有多哀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貓兒!」靜依看了,心疼不已,然後瞪了元熙一眼,「你幹嘛?好端端地打它做什麼?」

  元熙的臉一黑,「它現在可不是一隻小老虎了!這樣大的體形,你就不怕它傷人?」

  靜依氣悶道:「放我下來!」

  靜依向那貓兒走去,邊走邊道:「它不會傷害我。我都說過多少次了,你們怎麼就是不聽呢?」說著,已是到了貓兒的身前,貓兒見她過來,一個翻身,然後又搖了搖頭,抖了抖身上的土,偎向了靜依。

  那模樣是要多溫順有多溫順,要多嬌憨,有多嬌憨!哪裡有半點兒百獸之王的樣子!

  元熙看那貓兒將虎頭在靜依的身上蹭來蹭去,臉一沉,低聲道:「你個老虎,還有沒有點老虎的樣子?莫不是給你取個貓兒的名字,你就真成貓兒了!」

  元熙的話,可是初一等人聽了,齊齊地抽動嘴角!

  王爺這是閒這老虎不夠溫順?想著勇猛些,傷了王妃?不對!這王爺酸酸的口氣,分明就是在和一隻老虎吃起醋來了!

  誰成想接下來王妃的一句話,讓王爺更加地不淡定了!

  「好了,貓兒,我回來了。沒事了!以後,你就住到文華院去陪著我,好不好?」

  「不行!」一聲冷喝傳來。

  「為什麼不行?」

  元熙歎了一口氣,「依依,我知道你喜歡這隻小白虎,可是你看看它現在的樣子!可不是小時候的它了!它認你做主人,不會傷害你,可是不代表它不會傷害別人呀!你想想,文華院裡進進出出的那麼多的丫環嬤嬤,有武功的才有幾人?你難道想著讓她們都成了這貓的腹中餐?」

  元熙的話,將跟在靜依身後一起過來的幾名丫環可是嚇的不輕!老虎呀!王爺說的對,雖然這老虎認人,不傷主子,可是不代表它不傷害她們呀!

  靜依自是看到了幾名丫環的害怕之色,白了元熙一眼,「好了!你就別嚇她們了!這貓兒的脾性我自是清楚,你若是不放心,便讓人將這籠子給挪到文華院中就是。我若是不在時,便將它關進籠子裡。這總成了吧?」

  說著,小手又在虎頭上摸了摸,「乖,一會兒陪我去用早膳!瞧瞧你瘦的!得趕緊補回來才成!」

  元熙的臉又黑了!「依依,我餓了!咱們去用早膳吧。」

  靜依起了身,瞪了元熙一眼,對著貓兒道:「走吧,去用早膳!今天一整天,我都陪著你。」

  那貓兒似是聽懂了一般,發出了一聲虎嘯!那聲音中分明就像是帶了一絲得意一般!最可氣的是,這貓兒跟在了靜依的身後屁巔兒屁巔兒的,走著,然後突然回頭看了站在原地的元熙一眼。

  這一回頭不要緊,可把元熙給氣的,那臉是更黑了!那虎眼裡分明就是在笑他沒有他這隻虎得寵!這是挑釁!裸的挑釁!

  氣歸氣,元熙還是冷著一張黑臉,一語不發地到了花廳,淨了手,在桌前坐定。

  靜依也是淨了手,看了一眼桌上的瘦肉粥,「海棠,鍋裡還有瘦肉粥嗎?」

  「回殿下,還有一小盆呢。」

  「嗯,你讓膳房將剩下的瘦肉粥裡再多加些肉,然後給貓兒端來。讓它在這兒吃。」

  海棠看了冷著一張臉的王爺一眼,嚇得忙收回了視線,「是!奴婢這就去!」奇怪了!海棠邊走邊想,這花廳裡明明也有地龍的,怎麼突然感覺這麼冷呢?似乎是比院子裡還冷呢。

  元熙看著似乎是將自己無視了的靜依一眼,又看了看那趴在地上,搖頭晃腦的臭老虎一眼,眼珠一轉,笑道:「依依,你離開封城也有些日子了,既是回來了,可有想過去濟善堂看看?」

  「濟善堂?已是都安排妥當了?」

  「差不多了。賀神醫一直在那邊跟著忙。夏和昨日來報我,說是再兩三日,便可以正式開張了。想著請你去看看,可還有什麼不妥之處,他好趕緊重新佈置。」

  靜依聽他一說,才想起確是有些日子沒去濟善堂那邊兒了,想起自己不過就是起了意,然後便將這些事情都扔給了夏和去處理,心裡多少有些不自在。前些日子是因為自己被劫了,沒辦法的事兒,可是現在自己回來了,總不能還是躲著不出面吧。

  「我知道了。待會兒那我就去濟善堂看看,正好也去見見師父。」

  元熙點了頭,「用完早膳,我陪你一起去吧。正好還有件事兒想同你商量呢。」

  「什麼事兒?」

  「先用膳吧。待會兒路上說。」元熙這才心情有些心轉地用起了早膳,趁著靜依低頭喝粥,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偎在靜依腿邊的貓兒!

  那貓兒收到了元熙惡狠狠的目光,嚇得一陣瑟縮,低了虎頭,再不敢與元熙對視了。

  元熙看那貓兒知道怕了,這才得意地上揚了嘴角,心情突然就好的是說不出的舒暢了!

  二人用完早膳,元熙去了議政院處理一些政務,靜依就和貓兒一起在文華院的東暖閣裡待著。

  「我不在的這幾日,可有什麼人來求見?」

  「回殿下。有不少的夫人小姐來看望,都被王府的門衛那邊兒給擋了。來的最多的,便是歐陽府的大少夫人和付老夫人了。再有,就是彭夫人也是來過幾次。」

  「彭夫人?」靜依有些不解道:「她也是來看望我的?」

  「回殿下,彭夫人說是來看望您的病情的,可是奴婢聽府門的守護說,那彭夫人這些日子看起來是瘦弱憔悴了不少!跟年前的宴會時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哦?莫不是這些日子,封城裡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海棠這才恍然大悟道:「瞧奴婢這記性!都忘記跟您說了。就是您在華陽寺失蹤的那日,聽說那日,彭大人娶了一房貴妾呢!」

  「貴妾?哪家府上的?」

  「聽說是封城的一個普通百姓家的。不過這名貴妾的父親像是秀才出身,這名貴妾聽說是今年十八了,先前是因為喪母,為了給母親守孝,所以才耽擱了親事。」

  靜依點點頭,給母親守孝三年,現在十八,擱在這個時代來說,的確也算是個大姑娘了。

  「那彭夫人不是向來厲害嗎?也不知這回是怎麼了,竟是焉了似的!聽說,彭大人還大張旗鼓地辦了納妾禮呢!」柳杏兒插話道:「我還聽說那名貴妾次日給彭夫人敬茶時,彭夫人還有意刁難,結果被彭大人給訓斥了幾句呢!」

  「哦?」靜依這回可是有些興趣了,「這個彭大人,倒是個有趣的人呢!」

  靜依原以為經過年前的宴會之事,那彭江達極有可能會休妻,最次,也是會奪了那彭楊氏的掌家之權,卻是想不到,他竟是迎了一房貴妾進門!

  靜依的眼珠轉了轉,一抹狡黠的神色在她的眉眼處泛起,「海棠去將司琴給我找來。」

  「是。」

  不一會兒,海棠便被找來了。靜依將下人們都遣了出去,低語了幾句。司琴本來極為平靜的臉上,不一會兒便出現了一絲裂痕,「殿下,這樣,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的?我也只是給她個小小的教訓罷了!你忘了,年前的那場宴會!若是她的計成,我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呢!」

  司琴一想也是。這彭夫人也的確是太狠了一些。一想到她背後的德妃和晉王,司琴的臉色馬上又變得極為莊重了起來。王妃的計策雖然是有些上不得檯面,可是至少可以打擊到彭夫人,可以讓她消停陣子,若是用的得當,也許,以後她就再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了。如此一來,那德妃在封城不就是又少一雙眼睛,一雙耳朵?

  「屬下明白了,屬下馬上去辦。殿下只管放心就是。屬下定當將事情辦的圓滿。」

  靜依點點頭,笑道:「我自是信你的,否則也不會將這件差事交由你去辦了。」

  又歇了約莫一個時辰,元熙便派人來請她了。二人上了馬車,便向著濟善堂的方向行去。

  「元熙,你說還有一件事情要找我商量。是什麼事?」

  「依依,你現在在封城可是才名遠播了!」

  「你說的是上次歐陽老先生過壽之事吧?對了,那個三公子,現在如何安置的?」

  「我找你來,便是為了和你商議這件事。」

  「說來聽聽。」

  「我想著將封城的那處最大的妓院給停了,你覺得如何?」

  「妓院?可是以前白石的產業,後來被咱們接手了的?」

  元熙點點頭,「那裡的位置最好,卻是讓一處污穢不堪的妓院給佔了,總覺得有些憋屈!」

  「你想著將那裡改建成什麼?」

  「我也不知道,這不是想著和你商量一番,由你拿個主意!飯莊、客棧、還是其它的什麼。我找夏和看過了。他也是一時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連最會做生意的夏和都不知道該做什麼,你如何就想起我來了?」

  「依依,眼下,就是沒有拿到那筆寶藏,咱們的銀錢也還是夠用的。所以,我想的,倒是不是什麼非得盈利的產業。」元熙說到這兒,頓了頓,看了靜依一眼,道:「我還記得你在我的書房裡,對晴天說的那番話,想著,也許,咱們能讓它派上它用。」

  靜依不明所以地衝著元熙眨了眨眼,元熙笑道:「你說的對,這世上便是有再多的繁花似錦,可也終是林間、田上、路邊的雜草居多,這是那些繁花永遠都無法比擬的。」

  靜依的眼前一亮,「我明白你要作什麼了!你想著建書院?教化萬民?」

  元熙咧嘴一笑,「這世上最懂我的人,果然就是依依呢。」

  靜依想了想,「不妥!那裡畢竟是曾經為污穢之地,讀聖賢書,豈能在那種地方?只怕那些自詡清流高雅的文人墨客是不屑於此的!你還是另外想個地主為好。」

  「你說的對。我也想到這一點了。那你覺得那處地方,做什麼比較合適?」

  「嗯。這個有些麻煩,回頭你讓夏和將那裡畫成一張圖給我,讓我將那裡的結構看清楚了,再給你出個主意吧。」

  「也好。待會兒便能見到夏和,直接吩咐給他就是了。」

  「至於書院,依山傍水,自是最好的。可是這封城並沒有什麼有名的湖泊。」突然靜依的眼睛一亮,「不如就建在封城的城外?華陽山腳下?」

  「華陽山腳下?」

  「對!華陽山可是極為有名的,再加上山上有一個華陽寺。咱們若是將書院建在那裡,自然會吸引許多的文人士子前來求學。你想想,如此一來,華陽山的景致風光,也會隨著文人墨客的越來越多,而迅速地傳遍大江南北。這對咱們封城來說,是大為有利的。」

  「你的想法倒是不錯。只是,重新籌建一個書院,怕又要是花不少的銀子了。」元熙撫額道。

  「不怕!咱們有銀子。」

  「你想著動用那筆寶藏?不妥!」元熙不贊成道。

  「誰說要動用那個了?我說的是我的陪嫁!」靜依笑道:「你可還記得那白敏兒陪給我的萬兩黃金?」

  元熙這才恍然大悟,用手拍了一下額頭道:「你將那筆銀子也運到封城來了?」

  「我的陪嫁之物,自然是要跟著我了!難不成將它們留在京城發霉不成?」

  「只是,你也說了這是你的陪嫁,不到萬不得已,不是不要動用的好。」

  「怕什麼!銀子沒了,咱們再想法子去掙就是!這萬兩黃金就給你建書院用了。這樣,你說的那處妓院的地方,就交給我了。我想想建個什麼既掙錢,而且還不能太污了咱們平王府的名聲的生意才好!」

  「這個不急,慢慢想。」

  二人說著,濟善堂便到了。

  一下馬車,靜依抬頭便看到了一塊在太陽底下照的閃閃發光的濟善善的金字牌匾!那大氣有力的三個字,看字跡,應是出自元熙之手。再看這最外面的門房,竟是改成了一側是大夫的坐堂診室,一側是改成了藥房!倒真是物盡其用!一點兒也不浪費!

  看著重新粉刷過的牆壁,那桌椅,像是一些舊的,不過倒是擦拭的很乾淨。一側的藥房那邊,已是搬好了貨架,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正在拿著牌子,用黑筆一字畫的寫著藥名。還有兩名書生,則是一手拿著一張紙,一手在藥閣上寫著藥名。

  靜依看他們都寫的認真,便沒有進去打擾,直接和元熙一起進了前院兒。

  越過那寬大的影壁,二人來到了前廳。看到前廳也不再是前廳的樣子,正中間,倒是很像現代的總服務台一般。夏和正在和一名工匠說著什麼,看到兩位主子進來了,忙打發了那人出去,過來拜見。

  「夏先生不必多禮。看你將此佈置的如此妥當,真是辛苦了。」靜依笑道。

  「不敢。王妃殿下客氣了。這些都是屬下份內之事,不敢說辛苦。」

  「夏先生,我說的要單獨留一個院落,給一些婦女瞧病的可留出來了?」

  「回殿下,留出來了。就在後院兒。您現在可是要前去看看?」

  「不必看了。留出來了就好。那院子裡能容下幾人?」

  「回殿下,如果不連您說的女大夫和丫環的話,還能安置二十餘名婦人。」

  靜依點點頭,「不錯!如此甚好!想不到,我只是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夏先生便能安排的如此妥當?」

  「這都是王妃殿下想出來的主意好!對了,賀神醫現在後堂。您可要去見一見?」

  靜依與元熙對視一眼,「走吧。」

  三人邊走邊說著話,無非就是關於一些這濟善堂的物資和人力的事兒。

  「師父!」靜依一進屋,便見賀道子正在整理一些藥材。

  「依依回來了!怎麼樣?沒事吧?」賀神醫話是這樣問著,聽起來挺讓人覺得溫暖的,可是偏偏他的眼睛卻是不離那藥材,根本就沒看靜依一眼。

  靜依笑道:「依依有沒有事,師父不會自己看看嗎?」

  賀道子這才放下了手中的草藥,抬頭看了她一眼,「瘦了!」

  元熙環視了一圈後,問道:「賀神醫,這庫房,是不是太小,不夠用?」

  「嗯,還行吧!夏和不是說你名下還有一間藥材鋪離這兒不遠,那裡的庫房比較大。若是有需要到時候可以從那邊兒調運過來。」

  「這倒是。夏和,這濟善堂,是前前後後,無論是什麼地方都不能出一絲的差錯,否則,就是有可能會危及人的性命!特別是這藥材庫。一定要找信得過的心腹來把守。若是護衛方面不夠,就到王府去調人過來就是。千萬不要圖一時的省事兒,誤了大事。」

  「是!屬下明白。」

  「這任何庫房,都是嚴禁煙火的。夏先生對於這方面一定要把握好了。一旦發現有人在這庫房附近有異樣,就讓人盯住了。別再出了什麼亂子。」

  「是!王妃殿下顧慮的極是。咱們這濟善堂一開,只怕是這封城的其它醫館定是會覺得不滿,想要藉機生事的,只怕也是不在少數。前幾日,還有人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想著是來打探什麼消息的吧。」

  「不用理會他們。咱們只要做好咱們的就是。其它的都交給護衛們來辦。元熙,這濟善堂的護衛怕是要麻煩你了。」

  「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到時,我自會安排一支配備精良的護衛隊前來。防止有人上門鬧事。」

  「派護衛來可以,只是別穿王府的衣服,可是穿一些普通人家的護衛的衣服吧。這樣,那些病人才敢上門呢!」

  「你不說,我倒是真沒想到這個。初一,你可都聽見了?速去安排!」

  「是!」初一領了命,便直接退了出去。

  「師父,您覺得這裡還有什麼地方不妥當,需要重新安排的?」

  「其它的倒是沒什麼。只是依依呀,這濟善堂你留了一個專為女子看診的院子,可是咱們現在還少一名女大夫呢!」

  「女大夫?」靜依想了想,「那要不,由我來試試?」

  「不行!」不想靜依剛說出來,便遭到了三人的齊齊否定。

  靜依有些不解,「為何不行?我也不是常來這裡,偶爾來幾日也是不妥?」

  「依依,你身為王妃,怎能親手為一些平民百姓把脈?這些你不計較,可是若是傳了出去,怕是要遭到皇上的痛斥的!」賀道子道。

  「可是以前在京城,我還不是想法子解了那京城的傷寒之症?」

  「那不一樣,那是屬於瘟疫性質的了!可是你若是來了這裡,便又是一個樣了!會被那些皇親貴族們恥笑的!」

  靜依聽了有些氣悶,「可是現在沒有一名女大夫,那如何是好?」

  「不急!慢慢找吧。再說了,也不是所有的女子看病都要找女大夫?比如頭痛、傷風,男大夫不是一樣可以治?」賀道子說完,又道:「我聽說這很多村子裡都是有一些女郎中的。回頭我到城外的村子裡去轉轉,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再帶回來。」

  「如此也好。只是又要辛苦師父了。」

  「誒,不辛苦!這是廣施醫德的好事!這也是老夫一輩子的夢想!如今就要被我的徒兒實現了。我何樂而不為?依依呀!我留在這裡看診,要不要診金都無所謂,只要有我老頭子一口飯吃就行了。」

  「師父!」靜依竟是一時感動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好了,這裡你們也看的差不多了。快走吧!別妨礙我鼓搗這些藥材。」賀道子剛說了幾句感性的話,轉臉就是給眾人潑了一身冷水!敢情他們都是來這兒搗亂的?

  靜依笑著拉了元熙出了庫房,又問道:「那負責照顧病人的丫環找的如何了?」

  「回殿下,這個倒是找齊了。現在每日都是由負責接生的產婆、大夫輪流給她們講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

  「產婆?你連產婆都找好了?」

  「回殿下,找好了。而且都是從封城下屬的郡縣中找來的。這樣,一些窮人生孩子,也不愁找不到產婆了!」

  靜依這次是不得不對這個夏和刮目相看了!「夏先生,你真不愧是王爺的左右手。有你在,我和王爺,真是放心了不少!」

  「殿下謬讚了!」

  「好了。還有一件正事要你去辦。你派人將封城最大的那家妓院的內部結構,給畫張圖出來,送到王府。」

  「是!那不知是不是越詳細越好?」

  「這個自然!」靜依道:「夏先生也知道,那裡,我實在是不便過去,所以,還要有勞夏先生了。另外,若是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不如就先將那裡停業了吧。元熙,你說呢?」

  元熙點了點頭,衝著夏和道:「就按王妃說的辦吧!先停了吧。將那裡的人也都做一番安排。」

  「慢著!」靜依出聲道:「那裡的一些個小丫環、或者是只賣藝不賣身的藝妓也都是些可憐人,可是她們實在是無處可去,便先留下來。也許我會派上用場。」

  「是!」

  三人正說著,便見海棠自門外急匆匆地進來了,「奴婢參見王爺,王妃殿下。」

  「海棠?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待在府裡嗎?」

  「回殿下,王府出事了。您二位還是快些回去吧!」

  「出事了?什麼事?」靜依不解道。

  「這!」海棠有些猶豫地看了王爺一眼,想著要不要說,靜依看了,冷聲道:「到底是什麼事?快說!」

  海棠聽了一咬牙,「回殿下!是京城來人了!」

  「京城?什麼人?」

  「回殿下,是一位姓劉的小姐,說是王爺的表妹!」

  靜依一怔,看向元熙,元熙也懵了!「一派胡言!本王哪兒來的表妹?」

  「這,回王爺,那位劉小姐自稱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自然也就是您的表妹了!」

  靜依聽了,倒是平靜道:「她可有說是來做什麼的?打算做客,還是長住?」

  「回殿下,那位小姐說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來的。說是,說是,」說著有些忐忑地看了王爺一眼,然後心一橫,一種視死如歸地態度道:「說是皇后派她來和王爺王妃聯絡感情的,她與王爺本是舊識,免得以後嫁入了王府,與王妃太過生分。」

  靜依聽了,眼睛登時便瞪得大大的,對著元熙。

  元熙忙解釋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別急,別生氣呀!我這就命人將她趕走!」

  「急什麼?」靜依卻是極為溫柔地笑道:「小三兒都找上門來了呢!而且還是打了你嫡母的旗子來的,本王妃怎麼著也得見上一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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