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第二集:新月》作者:斯蒂芬妮•梅爾【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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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節:派對(1)
1. 派對
我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地確定我是在做夢。
我之所以如此確信的理由是:第一,我正站在一束明亮的陽光下--那種令人目眩的,明淨的太陽從未照耀在我的新家鄉--華盛頓州的福克斯鎮上,這裡常年籠罩在如煙似霧的綿綿細雨之中;第二,我正注視著瑪麗祖母,奶奶至今去世已經有六年多了,因此,這一確鑿的證據足以證明我是在做夢。
奶奶沒有發生很大的變化;她的臉龐還是我記憶中的模樣。她的皮膚柔軟而鬆弛,形成一道道彎彎曲曲的小的細紋,輕輕地依附在骨骼上;她像一棵乾癟的杏樹,只不過她頭上還頂著一團蓬鬆濃密的白髮,像雲朵一樣盤旋在她的周圍,漂浮在空中。
我們的嘴唇--她的嘴巴乾癟,嘴角佈滿褶皺--就在同一時間向兩邊咧開,露出同樣驚訝的半個笑容。顯而易見,她也沒料到會見到我。
我正準備問她問題;我有好多問題想要問奶奶--她在我的夢裡做什麼?她過去六年過得怎麼樣?爺爺還好嗎?無論他們在哪裡,他們找到彼此了嗎?--但是,她在我開口的時候也張開了嘴巴,所以我停了下來,讓她先說。奶奶也停頓了一下,接著,我們倆都感到有些笨拙,笑了起來。
"是貝拉嗎?"
不過不是奶奶在叫我,我們倆都轉過身來看著加入到我們兩個人的小團聚中的那個人。我沒必要看就知道是誰;不管在哪裡我都能認出這個聲音--它是那麼熟悉,無論是在我清醒的時候,還是在睡夢中,…… 我敢打賭,就算我死了,我都能感應到它的存在。這個聲音是我寧願穿越火海都要尋找到的,--或者,不那麼誇張地說,它是我寧願每天跋涉在寒冷無盡的雨中都要尋找到的。
這個人當然是愛德華。
儘管我看到他的時候總會興奮不已--有意或無意地--即使我幾乎肯定我正在做夢,當愛德華穿過耀眼的陽光向我們走來的時候,我仍然感到驚慌失措。
我驚慌失措是因為奶奶不知道我和一個吸血鬼相愛了--沒有人知道這件事--那麼,一束束光輝燦爛的光柱散落成千萬顆彩虹般的光珠,灑落到愛德華的皮膚上,使他看起來像是由水晶或鑽石做成的一樣,我該如何解釋這一事實呢?
那麼,奶奶,您可能已經注意到我的男朋友閃閃發光。只不過他在陽光下就會這樣。別擔心……
他正在做什麼?他住在福克斯這個世界上最陰雨綿綿的地方的全部原因就是他能夠在白天外出,同時又不會暴露他的家族秘密。然而,愛德華現在正優雅地向我款款走來--他天使般的臉龐上掛著最美麗的微笑--仿佛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一樣。
就在那一刻,我希望我沒有被排除在他神秘的天賦之外;而我原先也一直很慶倖他唯獨不能看透我的心思,但是現在我希望他也能聽清我的想法,這樣的話他就能聽見我腦海裡尖聲喊出的警告。
第2節:派對(2)
我大驚失色地朝身後瞥了一眼奶奶,但一切都太遲了。奶奶正好轉過身來瞪大眼睛盯著我,她的雙眼和我的一樣充滿警覺。
愛德華--仍然帶著如此美麗的微笑,我的心仿佛要從胸口膨脹迸裂出來一樣--他伸出手臂抱住我的肩膀,轉過身來面向祖母。
奶奶的表情令我驚訝不已。她看起來毫不恐懼,相反,她怯懦地盯著我,仿佛在等待責備一樣。而且她站立的姿勢也很奇怪--一隻手臂笨拙地抬了起來,向外伸出去,接著環繞著空氣彎曲起來,就像她的胳臂環抱著某個我看不見的人--某個隱形的人一樣……
正大畫面逐漸變大的時候,我才注意到圍繞著我祖母的巨大的鍍金鏡框。我根本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於是我抬起那只沒有摟著愛德華的腰的手臂,伸出手想要觸摸她。奶奶一模一樣地模仿著我的動作,簡直就像從鏡子裡反射出來的一樣。但是就在我們的手指頭應該相遇的地方,我卻只感覺到冷冰冰的玻璃……
仿佛遭到狠狠的打擊一樣,我感到頭暈眼花,夢突然變成了夢魘。
那根本不是奶奶。
那是我。鏡子裡的我。我--年老色衰,滿臉皺紋,神情枯槁。
愛德華站在我的身邊,鏡子中也沒有他的映射,他如此可愛,永遠保持著十七歲的模樣,這一切令人如此痛苦不堪。
他把冰冷完美的嘴唇貼近我消瘦的臉頰。
"生日快樂。"他呢喃道。
我突然一驚,猛地醒了過來--眼瞼突然睜得大大的--大口地喘著氣。又是一個多雲的早晨,一縷縷熟悉的昏暗的灰色光線取代了夢中令人眩目的陽光。
只不過是個夢而已,我告訴自己。這只不過是個夢。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就在這時,鬧鐘冷不防地響了起來,我又嚇了一跳。鬧鐘鐘面角落裡的小日曆顯示今天是九月十三日。
儘管不過是個夢而已,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至少預示著什麼。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就要正式地步入十八歲了。
幾個月以來我一直害怕這一天的到來。
在整整一個完美的夏天裡--我曾度過的最快樂的夏天,那是任何地方的任何人曾經度過的最快樂的夏天,當然,那也是奧林匹克半島歷史上最多雨的夏天--這個令人沮喪的日子卻秘密地潛伏著,等待著迸發出來。
而現在它突然襲來,其打擊比我恐懼的情況還要糟糕。我能感受到這一點--我變老了。雖然每天我都在變老,但是這是不一樣的,這種感覺更糟糕,而且是可以用數字計算的。我十八歲了。
而愛德華永遠都不會變老。
我刷牙的時候看見鏡子中的臉龐並沒有改變,這著實令人驚訝不已。我緊盯著鏡子中的自己,試圖在象牙般的皮膚上尋找即將到來的皺紋的蛛絲馬跡。不過,我臉上唯一的褶皺是額頭上的,雖然我知道,如果我能夠讓自己放鬆一下的話,它們就會消失不見。但我做不到。我的眉毛糾結在一起,在焦慮的深褐色眼睛上方形成一道直線,呈現出憂慮的表情。
第3節:派對(3)
這不過是個夢而已,我再次提醒自己。只不過是個夢……但也是我曾做過的最糟糕的噩夢。
我沒吃早餐,就急匆匆地想盡可能快地跑出家門,但我沒能完全避開爸爸,因此不得不花幾分鐘時間假裝高興。看到他給我的那些我要他不要買的禮物,我認真地努力露出興奮的表情,但是每次當我不得不笑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就要開始哭泣一樣。
在開車到學校去的路上,我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奶奶的幻景--儘管我不會把它當成自己--但是卻很難把它從腦海中驅逐出去。除了絕望我毫無感覺,直到當我把車開到福克斯高中後面熟悉的停車場,發現愛德華仿佛一尊美神大理石雕像--那位被遺忘了的異教神--一動不動地靠在他的拋過光的銀色沃爾沃轎車上。我的夢沒有公正地對待他,他比夢境中更加迷人。愛德華每天都會等我,就像往常一樣,他現在正在那兒等我呢。
絕望暫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奇跡。即使在我與他交往半年之後,我仍然不敢相信我配得上如此這般的幸運。
他的妹妹愛麗絲站在他身邊,也在等我。
當然,愛德華和愛麗絲並沒有血緣關係(在福克斯流傳著這樣的故事,卡倫家族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是由卡萊爾•卡倫醫生和他的妻子埃斯梅領養回來的,他們兩個人太年輕了,不可能有十幾歲大的孩子),但是他們的臉龐蒙著一層如出一轍的蒼白與朦朧,雙眸也閃爍著同樣奇異的金色光芒,淤青般的陰影籠罩著深深的眼窩。愛麗絲的臉龐像愛德華的一樣,美麗得令人驚歎。在知悉內情的人心中--就像我這樣的知情人一樣--他們的相似之處正是他們真實身份的標記。
一看到愛麗絲在那裡等我--她黃褐色的眼眸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手中握著一個銀色包裝的小方盒--一看見她手裡的東西我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我告訴過她我什麼也不要,無論是什麼,我的生日不需要禮物,甚至不需要別人的注意。顯而易見,此刻他們完全無視我的願望。
我"砰"的一聲關上了我的雪佛蘭53型卡車的門--一陣灰塵輕輕地飄落到濕漉漉的柏油路面上--我向他們等我的地方緩步走去。愛麗絲蹦蹦跳跳地向我跑來,她的臉龐在長長的直發下熠熠生輝,像小精靈一樣。
"生日快樂,貝拉!"
"噓!"我一邊示意讓她小點兒聲音,一邊看了看停車場周圍,想確定沒有人聽見她說的話。我最不想發生的事情就是因為這次黑色事件而進行任何形式的慶祝活動。
她根本無視我的示意。愛德華還在原地等待,我們朝他走過去的時候,愛麗絲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想現在還是晚些時候打開禮物?"
第4節:派對(4)
"不要禮物!"我咕噥著抗議道。
她終於好像弄明白了我腦子裡在想什麼似的,說道:"好吧……那晚些時候再打開看吧。你喜歡你媽媽送給你的剪貼簿嗎?還有查理送給你的照相機,你喜歡嗎?"
我歎了口氣。她當然會知道我會得到什麼樣的生日禮物。愛德華並不是他們家族唯一有特異功能的人。我的父母他們一旦決定要給我買什麼,愛麗絲就能"看見"他們正在計畫的事情。
"是啊,它們棒極了!"
"我認為那個主意不錯。你只有一次當高年級學生的機會。不妨把你的經歷存檔起來。"
"你當過多少次高年級學生了?"
"那不一樣。"
此時我們來到愛德華等我們的地方,他伸出手來牽住我的手。我急不可待地握住他的手,暫時遺忘了憂鬱的情緒。他的皮膚和平常一樣,光滑,結實,也很冰冷。他輕輕地掐了一下我的手指頭,我望向他那明亮的黃褐色雙眸,心臟一陣緊縮,那種心頭一緊的感覺決不是那麼輕柔。愛德華聽見我不平伏的心跳之後又微笑了起來。
他抬起那只閑著手,用冰冷的指尖輕輕地在我的嘴唇周圍滑動,並溫柔地說:"那麼,和我們討論的一樣,你不允許我祝你生日快樂,是這樣嗎?"
"是的,就是這樣。"我從來都沒辦法模仿他的遣詞造句,那麼完美,那麼流暢,那麼正式。那是只有一個世紀以前的人們才學得會的措辭。
"只是確定一下,"他用手理了理淩亂的金髮,說道,"你可能改變主意了。大多數人好像喜歡像生日、禮物這樣的事情。"
愛麗絲大聲笑了起來,她的聲音清脆而動聽,就像風鈴在風中發出陣陣響聲一樣,"你當然喜歡的,今天每個人都應該對你友好,讓著你,寵著你,貝拉。難不成還會發生什麼最糟糕的事情嗎?"她反問道。
"變老啊。"我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但我的聲音並不像我想要的那麼堅定。
站在我身邊的愛德華咧著嘴巴笑了起來。
"十八歲並不老呀,"愛麗絲說,"難道女人們不是直到要過二十九歲生日的時候才會感到難過嗎?"
"可我比愛德華老一些啊。"我喃喃自語道。
愛德華歎了歎氣。
"就技術層面上而言,"她說道,語調還是那麼輕鬆,"不過大了一歲而已。"
而我覺得……如果我對我想要的未來有把握的話,如果我將與愛德華、愛麗絲還有卡倫家族的人永遠在一起的話(最好不要變成一個滿臉皺紋、身材嬌小的老婦人)……那麼不論是大一兩歲,還是小一兩歲,我都不會如此介懷。但是愛德華完全反對任何讓我發生改變的計畫。任何讓我與他一樣的未來--而那樣也會讓我永生。
第5節:派對(5)
那是死路一條,他是這樣說的。
老實說,我無法真正地理解愛德華的意思。什麼讓死亡如此了不起?做吸血鬼看起來並不是那麼可怕的事情--至少卡倫家族的人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可怕。
"你幾點鐘到我們家?"愛麗絲繼續問道,她改變了話題。看她的表情,她想要做的事就是我一直希望逃避的。
"我並沒想過要來你們家呢。"
"哦,公平些,貝拉!"她抱怨道,"你不是真的打算那樣掃我們的興吧?"
"我以為我的生日應該是按照我想要的方式來過的。"
"放學後我會在查理家接她過來。"愛德華告訴她,他根本無視我的話。
"我得打工。"我抗議道。
"實際上,你不用去的,"愛麗絲得意地對我說,"我已經跟牛頓夫人說過了,她給你換了班。 她還讓我轉告你'生日快樂'。"
"可我--我還是不能過來,"我結結巴巴地說,搜腸刮肚地想找個藉口,"我,噢,我還沒有看英語課上要看的《羅密歐與茱麗葉》呢。"
"但是貝爾蒂先生說過我們要看上映的戲劇才能完全欣賞它--那才是莎士比亞想要的演繹方式。"
愛德華轉了轉眼睛。
"你已經看過電影了。"愛麗絲責備道。
"但是,那不是19世紀60年代版的。貝爾蒂先生說過那才是最好看的。"
最後,愛麗絲再也沒法得意地笑了,她惡狠狠地盯著我:"這事兒要麼很簡單,要麼很難,貝拉,不過,非此即彼……"
愛德華打斷她的威脅,寬慰道:"愛麗絲,放鬆點兒。要是貝拉想要看電影的話,那麼就讓她看吧。這是她的生日。"
"就是啊!"我補充道。
"我七點左右帶她過來,"他繼續說道,'"這樣你們會有更多時間準備。"
愛麗絲大笑著插話道,"聽起來不錯。晚上見,貝拉!今晚肯定很有意思,你會發現的。"她露齒一笑--這樣的笑容使她完美無瑕、閃閃發光的牙齒全部露在嘴唇外面--接著她輕輕地吻了一下我的臉,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就手舞足蹈地跑去上第一節課了。
"愛德華,求你--"我開始乞求了,但是他用一根冰冷的手指壓住我的嘴唇。
"我們待會兒再討論,上課要遲到了。"
我們和往常一樣坐在了教室的後面,也沒人費心盯著我們倆兒(我們現在差不多天天坐在一起上課--愛德華得到女行政助理們的特別關照幫他做成了這事兒,這簡直棒極了!)愛德華和我在一起拍拖的時間已經很久了,現在這件事情已經不會再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了。就連邁克•牛頓也沒有再像以前一樣憂鬱地盯著我了,他的目光曾讓我感到有些內疚。相反,現在微笑又出現在他的臉龐上,他似乎已經接受了我們兩個人只能成為朋友的事實,這也讓我感到很高興。經過一個夏天,邁克改變了不少--圓圓的臉型已經稍有改變,顴骨更加突出,蒼白的金髮換了個新髮型;和以前粗硬的長髮不一樣,現在他的頭髮更長了,用髮膠精心地固定成隨意零亂的造型。要瞭解這種靈感來自何處並非難事--但是愛德華的外表不是通過模仿就能實現的,
第6節:派對(6)
時間在往前推移,我卻在想逃離今晚在卡倫家的大房子裡可能發生的任何事情。我還沉湎於哀悼的情緒時卻要舉行慶生會,這已經夠糟糕透頂的了。但是,比這更糟糕的是這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還會收到許多禮物。
引人注意決不是什麼好事情,其他像我一樣老惹麻煩、笨手笨腳的人都會同意這一點。沒有人想在自己很可能撲倒在地、丟臉萬分的時候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
我曾直截了當地要求過--噢,實際上是命令過--今年任何人都不要給我送禮物。看起來查理和蕾妮並不是唯一決心對此熟視無睹的人。
我一直沒什麼錢,不過這也沒讓我煩心。蕾妮是靠幼稚園老師的薪水把我養大的,而查理的工作也賺不了什麼錢--他是福克斯這個小鎮上的警察局長。我個人唯一的收入來源於一週三天在當地一家運動品商店打工賺來的錢。在像福克斯這樣小的小鎮上,我能有份工作已經算是很幸運的了。我賺的每一分錢都存進了我的微型大學基金。(上大學是我的B計畫。我仍然希望實現A計畫,但是愛德華對於讓我一直當人類的想法堅定不移。)
愛德華有許多錢--我甚至不想去想他到底有多少錢。金錢對於愛德華或卡倫家族的其他人而言毫無意義。他們認為金錢不過是當你手頭擁有無限的光陰,而且有個姊妹具有預測股票市場行情的神秘能力的時候所積累的東西。愛德華似乎並不明白為什麼我反對他在我身上花錢--他不理解要是他帶我到西雅圖一家昂貴的餐廳吃飯,為什麼這會讓我感到不舒服;他也不理解為什麼我不允許他給我買一輛時速達到55英里的車;他更不理解為什麼我不讓他為我付上大學的學費(他荒謬地熱衷於B計畫)。在他眼裡,我根本沒必要自討苦吃。
但是我怎能讓他給我買東西卻沒法回贈呢?他,因為某種深不可測的原因,想要和我在一起。基於此種理由之上的任何饋贈都會讓我們的關係愈加失去平衡。
白天仍在繼續,愛德華和愛麗絲都沒有再提我生日的事情,我開始放鬆了一點。
我們坐在常坐的座位上吃午飯。
這張餐桌上彌漫著一種奇怪的緩和氣氛。我們三個人--愛德華、愛麗絲和我--坐在桌子的最南端。既然那幾位還有些令人恐懼的"高年級學生"(當然是埃美特了)卡倫兄妹們都已經畢業了,愛麗絲和愛德華看起來就沒那麼令人畏懼了。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人坐在這裡吃飯。我的其他朋友,邁克和潔西嘉(他們倆正處於分手後仍是朋友的尷尬階段),安吉拉和本(他們的關係經過一個暑期延續了下來),埃裡克、康納、泰勒和勞倫(儘管最後那個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全都坐在一張餐桌上吃飯上,餐桌上似乎有一條隱形的分界線,他們全都坐在另一端。這條隱形的分界線在陽光明媚的日子就自行消解了,通常這時候愛德華和愛麗絲都會翹課;這樣一來,他們的談話就會毫不費力地展開,我也會加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