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達多太子—第八章( 人間的佛陀—釋迦牟尼佛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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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的沉默 ( 佛陀不回答的十個問題 ) ?
佛陀教導什麼?佛陀說:「“比丘們!現在和從前一樣,我只有教導苦和苦的止息。”」
這已經明確指出我們一條學佛的修行道路,那就是所有和止息苦沒有直接相關的問題都是戲論。
在巴利文原典中,多處都提到一位遊方者名叫婆蹉種。
一次,婆蹉種來到佛處,問道: 「“尊敬的喬達摩啊,神我是有的嗎?”」 佛陀緘口不答。
「“那麼,可敬的喬達摩,神我是沒有的嗎?”」 佛還是保持沉默。
在佛陀時代,類似於婆蹉種這樣的遊方者不乏其人,他們在和別人討論時,
為了辯論而辯論,時常用形而上學方面的問題來同別人爭辯。
其中十個有名的形而上學的問題是:
一、有關宇宙的問題 :1.宇宙是永恆的嗎? 2.宇宙不是永恆的嗎?
3.宇宙是有限的嗎? 4.宇宙是無限的嗎?
二、有關心理學方面的問題: 5.身與心是同一物嗎? 6.身是一物,心又是一物嗎?
三、佛陀悟證的境界問題: 7.如來死後繼續存在嗎? 8.如來死後不再繼續存在嗎?
9.如來死後是既存在亦同時不存在嗎? 10.如來死後既不存在亦同時非不存在嗎?
佛陀對討論以上這些形而上學的問題不感興趣,所以每當有人向佛陀提出以上問題時,佛陀總是沉默不語。
佛陀為什麼不回答以上這些形而上學的問題呢?首先,這些問題與佛陀的教誨沒有多大關係。
在早期佛教教義中,佛陀特別強調戒、定、慧三無漏學和諸行無常、諸法無我和有漏皆苦三法印。
佛陀不止一次地說,「“比丘,我所講的法只有兩件事:苦和苦之止息(即涅槃)。」
人類充滿了痛苦,我們當務之急的任務就是要去除痛苦,所以我解釋這些法,因為它們有用處,
它們與修煉身心的梵行有根本上的關係,可令人厭離、去執、入滅,得寧靜、深觀和涅槃,因此我解釋這些法……。
”而在以上十個形而上學的問題中,前四個問題是有關宇宙的期限和廣度的問題,這是宇宙論,
它們與佛陀的教誨關係不大。不管世界是永恆還是非永恆,有限還是無限,它們都無益於人類對痛苦之解脫。
接下來兩個問題是有關身與心方面的問題。
根據佛陀的教誨,諸法無我,這是三法印之一。事實上,無我的教義是佛教的一大特色,
所以若有人問身與心是同一物還是不相同,對佛陀的教誨而言,這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及。
對佛教來說,這些問題根本就無從說起。最後幾個問題是有關佛陀悟證的境界問題。
佛陀悟證的超凡境界只能通過修行而悟證之。對普通人來說,他們永遠也不會明白這種超越現世的境界,
即使佛陀為他們解釋。所以以上這些形而上學的問題與佛陀的教誨關係不大,它們與修煉身心的梵行根本無關,
它們不能令人厭離、去執、入滅,得到寧靜、深觀和涅槃,因此,佛陀沒有解答這些問題。
所以每當有人向佛陀請教以上這些形而上學的問題時,佛陀總是保持沉默。
其次,形而上學的問題會把人們引入歧途,使人迷失方向。
佛陀時代,一位比丘名叫曼童子,有一天,他午後靜坐時,忽然起來去到佛所,行過禮後在一旁坐下,
就說:「“世尊,我正獨自靜坐,忽然起了一個念頭:有十個問題你從來沒有給我們明確的解釋。
每當人們向您問起這些問題時,您總是將之擱置一邊,沉默不語。我不喜歡這種做法。
世尊,今天您若跟我解釋清楚這十個問題,我將繼續修梵行;如果世尊仍對這些問題保持沉默,我便會失去信心,
不再修梵行。如果世尊知道世間是永恆的,就請照這樣給我解釋。如果宇宙不是永恆的,又為什麼?
如果您對這些問題也不知道,就直接說:‘我不知道。’” 」
佛陀說:「“你這愚蠢的人啊!你當初出家修行就是為了了解這些形而上學的問題嗎?
你跟隨我修學佛法時我答應過你將會回答這些問題嗎?” 」曼童子回答說:「“世尊,沒有。 」
”佛陀說:「“在你還沒有得到如來的答案之前就要死掉了。曼童子,假使有一個人被毒箭所傷,
他的親友帶他去看外科醫生。假如當時那人說:我不願把這毒箭拔出來,除非我知道是誰射我的,他是剎帝利種姓、
婆羅門種姓、吠舍還是首陀羅種姓;他是高、是矮還是中等身材;他的膚色是黑色、白色、棕色還是金黃色;
他來自哪一個城市或鄉村。我不願取出此毒箭,除非我知道我是被什麼弓所射中,弓弦是什麼樣的;哪一型的箭;
箭是哪種毛製的;箭簇又是什麼材料所製……曼童子,這人在未弄清這些答案之前早就死了。
同樣,如果有人說,我不要跟隨世尊修梵行,除非他回答我,宇宙是否永恆等問題,
此人還未得到如來的答案就已告死亡了。”由於人生是短促的,如果某人整天為這些形而上學的問題所困擾,
窮追不舍,追根窮源,這便誤入歧途,終將一無所獲。 」
再次,由於語言的局限性,凡夫無法通過語言明暸這些問題。 語言是人類創造的,
用以表達人類由感官與心靈所體驗到的事物、經驗、思想和感情。它代表我們所熟知的事物與意念的符號。
它局限於時間、空間和緣起法,語言不可能超越這些範圍。
換句話說,人類只能在時間、空間和緣起法允許的範圍內用語言表達一件事、一種境界。
有時,人類的語言甚至不足以表示日常事物的真實性狀。例如經驗告訴我們,
有時我們會有一種激情或感受,但卻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所以人類的語言不是萬能的,它有一定的局限性。
在了知真理方面,語言更是不可*而且易致差錯的。因為絕對真理(例如涅槃)超出時間、
空間和緣起定律的限制,人類只能體證之,而不可能用語言描述之,即所謂心行處滅,言語道斷。
事實上,這些問題永遠不可能通過語言文字而獲得充分而圓滿的答覆,沒有任何語言文字可以表達這種經驗。
就像在魚的詞彙裡是沒有形容陸地的字眼一樣。烏龜對他的朋友魚說,它剛到陸地上散步回湖。
魚說:“當然你的意思是說游泳了。”烏龜想對魚解釋陸地是堅硬的,不能在上面游泳,只能在上面步行。
可是魚卻堅持不可能有這麼一樣東西,陸地一定也是液體,和它住的湖一樣,有波浪,可以在上面跳潛游泳。
同樣,在普通凡夫的詞彙裡,不可能找到適當的詞句去描繪涅槃。
可是目前有不少人用世界上最美妙的詞語去描繪涅槃的崇高境界,有人甚至不惜絞盡腦汁,
長篇累牘地論述佛陀入滅後的奇妙境界。其結果正如《楞伽經》裡所說愚人執著語言文字,如大象陷入泥潭,不能自拔。
最後,對機說法,因材施教是佛陀教化眾生的方法。
佛陀並不是一座電腦,不管什麼人問什麼樣的問題,他都會不加思索地回答。他是一位很講究實際效益的老師,
充滿了慈悲與智慧,他並不是為了炫耀自己的知識而答問,而是為了要幫助問話人走上正覺的道路。
他和人說法時,時刻不忘對方的水準、傾向、根器、性格以及了解某一問題的能力。
根據佛說,對付問題有四種方式:
1.當問題比較直接、明顯,而且避免了形而上學的問題時,這些問題必須直截了當地答覆。例如苦之因是什麼?
2.某些問題必須以分析的方法解答,例如佛教是唯心主義還是唯物主義?
3.另有一些問題必須以反問為答覆。
4.有一類問題必須以緘默不語為答覆。例如當有人向佛陀尋問有關形而上學方面的問題時,佛陀常常是保持沉默。
所以,當婆蹉種問佛陀有無神我時,佛陀總是保持沉默。佛陀的緘默對婆蹉種的影響勝過任何雄辯。
悲智雙全的佛陀曾為這位困惑的求法人煞費苦心,並對他表示深切的關懷。
也許有人會問,佛陀到底是否能回答以上十個形而上學的問題?我們姑且先不作任何結論,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佛陀所知的法一定比他所說的法要多得多。
有一次,佛陀在憍欣賞彌(今印度阿拉哈巴特附近)一座屍舍婆林中經過時,他取了幾片葉子放在手裡,
問他的弟子們道:「“比丘們啊!你們意下如何?我手中的幾片葉子多呢,還是此間林中的葉子多?” 」
比丘們回答:「“世尊,你手中只有很少幾片葉子,但此間屍舍婆林中的葉子卻多得不可勝數。” 」
佛陀說:「“同樣,我所知的法如同屍合婆林中的葉子,而我已經告訴你們的如同我手中的葉子,只有一點點,
我所未說的法還有很多呢!而我為什麼不為你們說那些法呢?因為他們沒有用處,不能引導人證得涅槃。
這就是我沒有說那些法的原因。” 」
因此,斯里蘭卡著名的佛教學者jayatilleak:
“並不是因為某些事佛陀不知道,而是因為語言的限制,佛陀無法將那超越感官的境界用普通語言表達出來。”
綜上所述,佛教反對熱衷於討論形而上學方面的問題,而提倡求實的精神。
可目前有少數自以為高明的佛教學者,不顧現代社會的實際需求,高談闊論,講起佛法來玄而又玄,
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當然,對於佛教中那些抽象而又深奧的理論,我們不是不可以研究,
但過分糾纏於此則有失偏頗。所以,在宏揚佛法的方法上,我們也應向佛陀學習,結合當今現實社會的需要,
多講些通俗易懂、對日常生活又有指導作用的佛法,少講些空洞的玄妙的大話。
平易近人的佛陀
依據科學的研究,由考古及學者專家證明《雜阿含經》是一部佛教最早的經典,是佛陀親口所說,
親近過佛陀的第一代弟子結集起來的。「阿含經」系列經典不只是佛教最根本的聖典,也是佛陀親口所說最精要、
最究竟的教義和修行證果之法,還有佛陀對弟子或聖弟子與弟子之間的疾病慰藉、臨終關懷、命終後事等,
都有詳細的說明,經過記錄結集在《阿含經》之中,因此可說是一部紀錄佛陀與直傳弟子之間生活的如實言行記錄。
佛陀是大眾的安慰者與救護者,他把一切人,都當作自己的父母兒女一樣愛護,替生病的比丘洗滌膿血,
替瞎眼比丘穿針縫補。釋迦族和拘利族爭水,他不辭勞苦,特地遠道去替他們調解。毗舍離疫症流行,佛陀不怕傳染,
特別進城去安慰病人,教化病人,並且指導他們,國家應有民主的政治方法。佛陀以慈悲無畏的態度,深入民間,
去傳播中道的真理,凡是同他接觸過的,聽他說法過的,無不深受感化,而衷心地信仰。
依《四阿含》及諸部律藏的記載,悉達多太子成佛後,一生教化,足跡所及,遍於恆河兩岸。他的弟子有國王、后妃、
文官、武將、婆羅門、沙門、富商、醫生、也有精通四吠陀典和十八部大經的著名學者,也有目不識丁的文盲、
手工業者、乞丐、奴隸、貧民等應有盡有,遍佈社會的每一階層,這是他提倡慈悲平等,濟度眾生的偉大表現。
佛陀一生學而不厭,有教無類,誨人不倦。他拋棄王宮生活,獻身於追求智慧和覺悟人群的事業。
在他看來,探索真理和宣傳真理,拯救社會和拯救人類是他唯一的職志。佛陀僅僅是一位導師,
他教導他的弟子這樣去追求、去探索、去實踐。 佛陀為了實現他度人濟世的主張,因而建立僧團。
佛陀在僧團中,以僧眾的一分子自居,不認為自己高人一等。
他說:「“我不是僧團的統治者,我滅度後,也不需要有一個統治者。”僧眾中的一切事情,取決於僧羯磨(會議辦事)。
僧人散居各地,幾十人或幾百人,依“六和敬”原則,生活在一起。」除學習戒、定、慧外,每天托缽乞食,
深入城市和農村,與社會保持密切的聯繫,隨時解答人們提出的各種疑難問題,以佛法淨化人間。
在<四阿含經>和<四分律>中,記載了佛陀在僧團裡與弟子們相處的情況,這裡有許多很有人情味的小故事,
如佛陀為病比丘洗浴,佛陀為肓比丘穿針,佛陀掃地,佛陀自修房門等等,都十足刻畫出人間佛陀的真面目。
茲舉數例,與眾分享:
1、掃地:《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雜事》卷十四云:“世尊在逝多林,見地不淨,即自執彗,欲掃林中,
時舍利弗、大目犍連、阿難等諸大聲聞,見是事已,悉皆執彗,共掃園林。
2、汲水:《五分律》佛製不得飲酒戒緣起云:“婆伽陀比丘,以降龍故得酒醉,衣缽縱橫。
佛與阿難舁至井邊,佛自汲水,阿難洗之。”
3、修房:《十誦律》卷三十六云:“佛在阿羅毗國,見門楣(門戶之上橫樑)損,乃自修之。”
4、看護病比丘:《四分律》云。佛陀住祗園精舍的時候,僧團中有一比丘生病。
佛陀去探視他,見病比丘身有污垢,佛陀就扶他到池邊,為他洗浴,洗拭畢,並為他洗衣;
然後到病比丘住處,把臥處舊草丟棄,打掃乾淨,牆壁破處以泥漿補好,鋪上新草,
扶病比丘睡臥好,再為他蓋上袈裟。
《西域記》云:“祗洹東北有塔,即如來洗病比丘處”。又雲:“如來在日,有病比丘,含苦獨處。
佛問:‘汝何所苦?汝何獨居?’答曰。‘我懶墮,不耐看病,故今嬰疾,無人瞻視’。
佛憫而告曰:‘善男子,我今看汝’。”
5、為弟子裁衣:(中阿含經)云:“佛親為那那律裁三衣,諸比丘同時縫合即成。”
6、為老比丘穿針:佛在世時,有老比丘補衣,因目昏花,未能以線穿針孔中,乃嘆息曰:“誰當為我穿針耶”?
佛聞之,即立起曰:“我當為汝穿之”。
7、乞僧舉過:《增一阿含經》云:“佛坐草座,告諸比丘言:我無過處於大眾中乎?又不犯身口意業乎?如是至三。”
這裡列舉佛陀親自掃地、看護病比丘、汲水、修房、裁衣、穿針等七件事,都是極其平凡的小事。
唯其如此,益發顯示出佛陀的偉大。他是一位講究衛生、有勞動習慣的人;他關心病人和老人;
他嚴于律己,虛懷若谷,願意聽取大眾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