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那是初春的季節。三月櫻花開,粉嫩的花瓣飄落在山坡。傳說櫻花是用血澆灌出來的,所以才會是這麼美麗的顏色。明年的櫻花,也許會比今年的還要美麗些。
——題記
在小鎮的盡頭,有一座神社。坐落在半山腰。它叫祈山神社,也被叫做半山神社。由於處在半山,所以平常去祭拜的人很少,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會熱鬧一點。
絕不在神社前殺生,也絕不要在神社前做污穢之事。這是小葵從小到大都緊緊被告誡的條例。所以當看到一名少年和幾個武士用刀以命相搏的時候。小葵拉開了平常都是用來裝飾的弓。
「去死吧!」一位傷痕累累,被鮮血染透衣物的武士高舉著刀怒吼著朝著少年揮刀。之間一道銀光閃過,突然出現的箭插、在了他的跟前。箭尾還綁著一塊布條。那是屬於祈山神社的標記。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小葵又拉開了弓箭。一支支箭精准的落在了其餘人的跟前。
他們在看到祈山神社的標記後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撤退了。先前被圍攻的少年好像也受了重傷似的單膝跪地,僅用一把武士刀為支撐著不倒下。小葵躍下了樹。背著竹筐和弓朝著少年移動。
少年深紫色的髮絲染上了不少鮮血。身上也衣衫破爛。可見他的傷並不比前面幾個武士要傷的輕。他一手撐著刀一手捂著腹部。捂不住的傷口,從指縫不斷溢出的鮮豔都讓小葵沒有辦法丟下他不管。紫發少年的視線已經模糊了,連穩住身形都已經困難。看著朝他伸出的手,已經沒有力氣再揮刀了。武士的精神告訴他要戰鬥到最後的一刻。所以他不管血液流進嘴裡的腥甜,一口咬上了小葵的手掌……
第2章 [綻放吧—我叫齋藤一!]
當齋藤一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躺在當初戰鬥的地方—那棵櫻花樹下。不同的是,他腦袋上方多了一把很大的油紙傘。很顯然是為了不讓他被清晨的露珠淋濕才這麼做的。身上的傷口也已經被包紮過了。疼痛感也減輕了不少。他松了口氣。要是真的死在這種地方,那也太丟新選組的臉了。雖然說他還活著,但卻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僵硬的躺著,就連劇烈的喘息都像要被撕裂似的。
「你醒了?」伴隨著從遠到近的一陣輕微的鈴鐺聲,一個清脆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齋藤睜大眼睛,卻發現太陽的反光讓他看不清楚來人的面容。「恭喜你,熬過了最危險的時刻了。」少女伸手慢慢的讓他坐了起來。
「你救了我?」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嘛。」少女在扶起他之後直接去解開他的衣帶。
「你在幹什麼。」齋藤一抓住了她的手。對她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
「當然是上藥。你也可以選擇不要。死了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很抱歉……那就麻煩你了……」齋藤一沉默了會兒鬆開了手,理由同上。不想死在這種地方,太丟臉了。
一陣微風吹過,櫻花瓣隨風而落,吹動了少女的長髮,花瓣掉落在了他們身上,惹得少女打了個噴嚏。第一次被女孩子剝光了上衣的齋藤的臉色和櫻花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了,已經包紮完畢了。你的傷不輕,至少還要再躺個一天才能起來。昨個兒已經得到師傅的同意了,允許你在傷口癒合之前住在神社裡。你真是太好運了。我扶你站起來好了。」現在齋藤渾身纏滿了紗布,就算不用穿衣服也不會露點了。
「真的是不甚感激。」
「不用對我用敬語,對了,你叫什麼,我叫小葵。」
「齋藤一」
「哦,小一啊。哈哈,這個名字好懷念啊。」小葵裂開了嘴角大笑道。
「……」
齋藤很少接觸到女孩子,以前碰到的女孩子都是溫溫柔柔笑不露齒的類型,像小葵這樣豪爽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為什麼會覺得懷念,沒有記錯的話,我們是第一次見面。」齋藤雖然清瘦但畢竟也是個男人,分量終究也是不輕。把矮了他一個腦袋的小葵壓的夠嗆。兩人異常磨蹭的走著,其實小葵也怕走的太快讓他的傷口再次崩裂。
「小一是我以前養的一隻狗啦。我每次叫它小一,它都會搖著尾巴朝我跑過來。可惜它最近跟著別人跑了。」小葵無奈的歎了口氣。「話說我在撿到小一的時候它已經快死了,師傅都不讓我把它帶進神社。你就可以,師傅真偏心啊。」
「……」齋藤沉默了,她居然把他和一隻狗相提並論!「請叫我齋藤。」
「哦,好吧,小一。」
「請叫我齋藤。」
「不用重複啦小一。」
「……請叫我齋藤!」
「你看吧小一,傷口崩開來了,你這麼激動作甚那!」
第3章 [綻放吧,奇怪的神社]
於是說,當小葵扶著齋藤少年回到神社的時候。屬於小孩子的尖叫聲響徹了天際。驚走了樹枝上的鳥兒。
「你居然撿了個男人回來!」一穿著狩衣的可愛男孩子舉著掃把一副踩到了大便的樣子。
「是救了一個男人回來,不是撿了一個男人回來。」小葵開口糾正道。
「重點在於他是個男人而不是一隻小狗或者小貓。」
「是不是男人有這麼重要嗎?不都是兩個鼻子一個眼睛的,小月你不可以歧視男人哦!」
「……我才沒有歧視男人,我就是男人!」被稱之為小月的小男生暴躁了,朝著兩人怒吼了一聲然後丟下掃把就跑。邊跑還邊大喊。至於大喊的內容麼,就是關於小葵不聲不響帶回來一個男人的。
「別見怪,這孩子對雄性生物對抱有敵意。就是因為他曾經養的一隻小白兔被一隻雄性兔子給【嗶——】了,結果在生小兔子的過程中死掉了。」小葵扭過頭一本正經的和齋藤解釋。
不,其實我覺得齋藤少年一點都不想聽你解釋來著。
齋藤被扶進了房間,裡面已經提早鋪好了被褥。
「你先躺一會兒吧,我去幫你煎藥。」小葵一甩如絲綢般順滑的長髮。拉開紙門的動作停在了半空。小葵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朝著齋藤燦爛一笑。「對了,你吃藥需不需要甜棗?」
「……」
「每次小月喝藥都朝著要甜棗,所以我想問一下你需不需要?」正午的陽光已經有些刺眼了。灑在了半個身體在門外的小葵身上把她的長髮染成了淡金色。燦爛的笑容正像一株明媚的向日葵。
在小葵去煎藥的同時,一位頭髮已經花白的老者拉開了紙門。身後跟著的正是小月。齋藤警惕的睜開了眼睛提早結束了假寐。習慣性的坐起牽動了傷口。齋藤也只是皺了皺眉頭。白色的紗布中慢慢的暈染了鮮紅的顏色。
「年輕人,不要緊張又不是見家長。」老者笑眯眯的很隨意的盤腿坐在了地上。這句話足夠讓齋藤的血崩了。什麼樣的人就有什麼樣的徒弟。齋藤深刻意識到了這點,哪怕他是第一次見到小葵和眼前這位老者。
「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吾輩不甚感激。」出於禮貌齋藤不顧傷勢陪著老者跪坐著。
「別客氣,你這條命被小葵救了,以後你就是小葵的人了。」
「……」
「師傅!你正經一點啦!」小月不滿的嘟起了嘴巴推了老者一下。
「咳咳,我是說真的。年輕人啊,你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是天意還是什麼。要知道祈山神社基本是沒人來的。而你又正好被小葵所救,這是上天的安排。所以——你就從了我家小葵吧!」老者捋了捋長鬍鬚,神色嚴肅的說出了異常猥瑣的話。
齋藤再次血崩……
「師傅你夠了啊!你怎麼不問為什麼他會暈倒在這裡附近被姐姐所救。而且傷得這麼重,絕對是被人追殺。說不定是通緝犯之類的。會給神社帶來麻煩的!」小月抓狂了,不能揪著師傅的頭髮崩潰,就只能揪著自己的頭髮崩潰了。
「……」齋藤沉默了。確實,雖然他不是通緝犯,他也不是被人追殺。正確來說他是追殺別人才對。不過確實有可能會對神社帶來麻煩。齋藤掂量了一下自身的傷勢。已經比昨天好多了,現在回去的話應該也沒有問題。
「小月,如果你可愛點就好了。」這麼說著小葵端著一碗散發著古怪味道的湯藥走進了房間。「喝完吧。甜棗吃光了。」
齋藤看著手中這碗湯藥內心有些掙扎。氣味難聞刺鼻,而且顏色也是詭異的墨綠色。還有泡泡翻滾。怎麼看這碗湯藥都散發著「你喝了我絕對嗝屁!」的紅色警報。
「放心吧,沒毒,絕對治百病。良家秘方。」小葵豎起來大拇指牙齒暴露六顆以上。
「我要是你就不會喝。」被小葵按著腦袋的小月哆嗦了一下。
「恩……」
祈山神社對於這個地方來說也是比較著名的存在了。神社附近種滿了草藥。各式各樣的,包括了有劇毒的。而且地勢也較複雜,沒有方向感的人會迷路在樹林裡面。神社裡也很少有人下山,所以基本上祈山神社對於他們來說基本是個靈異的神社。又不知道哪裡來的傳說,說裡面住著的一位老者是曾經武功蓋世曾經是滅了一個大家族的罪惡分子為了洗清罪孽所以住進了神社。於是這個傳說給本來就神秘的神社更鋪上了一層恐怖的面紗。
所以那幾個武士在看到祈山神社的標誌後會猶豫著離開了。
其實這一切都是胡扯。老者正是神社的主人,祈山凜。年輕時候曾是一名御醫。現有兩名徒弟。小葵和小月。草藥都是祈山凜種植的。
「如果你覺得你的家人會擔心你的話,我明天就帶著你下山把你送回去。一般人都會在這裡迷路的。」小葵自言自語著幫齋藤點亮了蠟燭。「如果你有事情就叫我吧。我就在你隔壁。」
「謝謝您。」
「我都說了不要客氣了小一。」
「……你還在房間。」
「當然了,我說在你隔壁,沒說在房間隔壁。隔壁房間是雜物間誒!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放心好了,我不會對你出手的。」小葵蹭了蹭被子,軟軟香香的。「小一晚安。」
雖然你說了晚安了,你睡得著,別人睡不著。齋藤皺了皺眉頭還是披著一件衣服離開了房間。她畢竟也是一個女孩子,這麼做對她的名節不好。夜晚的風吹得有些寒冷。在空中掛著的明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齋藤望著明月想起來隊裡的同伴忍不住彎起一絲弧度。
「年輕人,你傻笑什麼呢?」老頭突然就冒了出來,而且還是在房梁上。
「您好……」
奇怪的師傅,奇怪的徒弟,奇怪的神社……
第4章 [綻放吧,兩人下山啦!]
「我很久很久都沒有下山了,師傅一般都不讓我們下山的說,這次都虧你了。」小葵帶著小月一蹦一跳的往下山的路去。
「啊……」小一簡單的發出兩個音節後沒有再說話。
小月也不說話,兩人有很重要的任務要做,那就是購買家用!師傅每個月都會把草藥賣掉換點大米和其他東西上山,這回這個任務交到了小月和小葵身上了。想想都覺得不可能,讓一個女孩子和一個小孩子扛著幾十斤的大米回山上?齋藤表示不理解老頭是怎麼想的。
不過他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也與他沒有關係。三人走進了人聲鼎沸的街道。渾身是血的齋藤少年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這些陌生人的視線讓小葵不是很舒服。有一種赤|裸裸的威脅和挑釁。
「小一,你說吧,你的家在哪裡我們好送你回去?」小葵晃了晃腦袋笑嘻嘻的湊到了齋藤少年面前。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謝謝你們的好意。」
「不行哦小一,你看你的傷還沒有好,不放心讓一個傷患獨自回家啦,而且師傅也交代我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到才好。說吧說吧,是什麼方向?」
「……」
最後,他們把小一送回了局裡。身為局長的近藤非常感謝小葵和小月將他們重要的隊員送回,堅持要請他們留下用晚餐,小葵挺想答應的,可是小月一腳踹向小葵,謝絕了。
「笨蛋,不想回去啦!師傅一定會生氣的啦!」小月一個人扛著幾十斤的大米走在路上。還好已經是夜晚了,沒人看到如此不協調的畫面。從後面看上去簡直就是一袋大米自己長了腳在走路。小月雖然小,不過力大如牛,天知道是什麼原因。
「但天已經這麼黑了,要回也回不去啊,乾脆就在外面住一晚上好了。」小葵沒心沒肺的拿著一串小丸子嚼著。「好不容易才下一次山的。」
在兩人慢慢的準備挪出小鎮的時候,在一個轉彎口猛地竄出來一個身影直接撞翻了小葵。小葵一屁股跌在了地上,對方顯然被嚇到了,尖叫出聲。
「你叫什麼,該叫的人應該是我誒!」小葵吃痛的揉了揉屁股,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來。「你還好吧!」對方很顯然比小葵好,蹭的一下就爬了起來,對著小月和小葵兩人九十度的大鞠躬,「很對不起,我還有急事就先走了!」說然拔腿就跑。因為緊跟在她後面的是兩個武士。
「現在的世界真複雜,到處都是被追殺和追殺的人。」小月搖了搖頭放下了手裡的米袋,「你不去幫她嗎?」
「你不是說要早點回去嘛!」
「……」
最後當小月和小葵重新找到那個被嚇壞的少年的時候發現那兩個武士已經倒在了血泊中,是極其殘忍的手段。而在若隱若現的月光下銀白色的髮絲好像會發光的樣子。沾著鮮血,恐怖異常的舉起了長刀。小葵咬掉最後一個小丸子直接把竹簽擲了過去。接著就是響起的慘叫聲。
「姐姐你丟歪了啦!」小月指著被竹簽刺穿左腿的武士說道。「應該是直接刺穿心臟這樣更快一些啦!」
沒等小葵回答,從黑暗中就突然竄出了幾個人,將剛才銀白色髮絲的幾個人斬殺完畢。空氣中都彌漫著濃厚的血腥味。牆壁上高高濺起的鮮血證明了他們被傷害的最大程度值。就連月色都躲進了雲層給這一場可以被稱之為是屠殺的現場增添了恐怖的色彩。
很少下山的小月和小葵當然不知道站在他們面前的就是新選組。只記得了天藍色的披風。小葵和小月身處暗處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發現了。兩人慢慢的移動著。粗糙的牆壁摩擦著小月扛著大米的布袋子。還沒等他們完全離開現場,大米袋子就被磨斷了,米粒散落一地,在原本就寂靜的小巷發出了聲響。
幾乎是立刻的,有三把刀就夾在了兩姐弟的脖子上。
看著白天才剛剛見過面的大將,小葵乾笑兩聲……
「您好,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