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將25
楊茹卻沒怎麼用心聽這些,安靜地倚在他懷裡,又有些睡意。皇帝見她微張著小嘴倒頭睡去的可愛模樣,臉上的神色終是緩和了些,揮手道:“趕緊叫人去準備,不要餓著淑妃了。”
錦繡見皇帝對自家娘子稀罕得不行的模樣,心裡滿意了,臉上帶笑地退下。常福也看得出情況不太對,暗落落地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慢慢地退到外殿。
皇帝抱著她又是親了個遍,見她不耐地睜開眼也不氣,反倒是喜滋滋的,心道還是這樣可人疼,該笑便笑,該哭便哭,該嬌嬌的時候便嬌嬌,叫他疼到心眼裡去。
“小寶兒,朕再不叫你受委屈了,萬不可再這樣和朕置氣了。”
楊茹見他眼中閃亮,並未見一絲惱怒,方才信了這個男人是真的放低了姿態在哄她。原本在她心裡,這古代男人,又是做皇帝的,定然是受不了這個氣的,到時候免不得她想個法子再籠絡了他來,卻不想他自己便忍不住了,寶貝乖乖地叫了一通,雖是氣勢洶洶地要了她一回,後頭卻是只抱著她,沒敢再動。
本想著等到宮裡的流言散去些再行動的,卻不想有了這麼個意外。不知是誰傳了她不孕的傳言,楊茹剛得知的時候便不由在心裡罵一聲娘,這宮裡的女人,若是生不了孩子,和廢人有何區別?這麼惡毒的法子,也讓她見識了這宮裡女人真正的水準。
相比於此前的小打小鬧,這一回卻是傷筋動骨的,加上又發生了羅秀的事,楊茹便思量著低調一段時間,不是說高調死得快嗎?楊茹便打算等到查出事情原委後再有所行動,如此才好確保自己安全,否則,連她自己都賠進去了,還怎麼護得楊家?
卻不料皇帝是個不以常理出牌的,才閉門了十幾日,他便來了,一來便是這麼大的動靜,只怕明日宮裡都知道她與皇帝歡度一日的消息了。既如此,那麼她若是再與皇帝冷著,便真的是傻子了。
一下一下捋著他的手指頭,楊茹垂著腦袋,佯作剛睡醒的迷糊樣。“妾委屈……”她咬唇,忽的抬頭道。
“是是是!”皇帝大喜,見她願意說出心裡話,自然是樂得不行,守得雲開見月明,說的大抵就是如此了。“朕叫茹兒委屈了,都是朕的不是。”
見她咬著那紅唇,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地瞧著他,皇帝沒滅下去的火又一點一點地燃起來:“朕的寶兒,朕這輩子都栽在你的手裡了!”皇帝長歎一聲,心裡卻是沒有一絲遺憾。只要她不作踐自己,那麼他就心裡就安了。那佛像,真真是叫人看了心冷,待會馬上就叫人撤了!
“官家,您欺負茹兒……”楊茹順勢窩在他肩頭,垂下眸子,眼角的淚打濕他的前襟。
“是,都是朕不對,朕欺負了小寶兒,朕認罰!”皇帝見她咬著唇訴委屈的模樣,心裡愛得不行,這樣多好啊,不樂意了就跟他鬧,那也比日日夜夜不理他來得好!
楊茹抽噎了一聲,心裡哂然,這男人啊,哪怕是皇帝,說起甜言蜜語來都是毫不含糊的。得是對著多少女人才能練出如今的水準啊?倒是便宜了她,揀了個現成。
“妾不樂意這昭純宮裡除了妾還有官家別的女人。”逮著機會,不為自己爭取些權利才是傻子。最起碼得把底線擺出來。不然有了一遭還有第二遭,她可不想活生生噁心死。
“這是自然的。”皇帝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不由有些尷尬,他沒好意思說他至今也沒寵倖那羅才人。打心眼裡,他是厭了那個女人,一時情迷也沒能叫他汙了心,若非她,他的小寶兒能遭那麼大的罪?
且這女人心大著呢,背主,光這一條罪名就夠她死的。細想了下,關於昭純宮的流言正是在她進位後流傳開的,無論如何都與她脫不了干係。
不要以為模仿主子就真的能成主子了。她便是裝得再像,床上再浪,那也是贗品。他的小寶兒那樣愛嬌的一個人,哪裡是別人可以比的?
如今想到羅秀,皇帝都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竟然那時候受到了迷惑,沒當場將那蕩/女踢開去。這麼一想,皇帝眼中不由一暗。
只是如今卻不好動作。他封了她名分,忽的又將她擼了下來,不定叫人有什麼不好的聯想,萬一又牽連到昭純宮,那才是不好。
何況太后千秋已近,宮裡不便有血光,且等過了這段時間,他定要讓她和她背後那人好看!
不日便是太后千秋,宮中熱鬧非凡,皇后不愧安居中宮多年,做事有條不紊,處處安排妥帖,任誰也挑不出個錯來。
楊茹這幾日稱病閉門不見客,但是沒人敢忘記她這忽而複寵的‘寵妃’。這一個月來,宮裡女人的心思真是跌宕起伏,原以為這楊淑妃已經沒了翻身的機會,誰料一夜之間,她又活生生地站了起來,而且比之過去,聖寵有過之而無不及。
宮裡打罰了一大批宮人內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些個都是與昭純宮有怨的,不定是在哪裡克扣了昭純宮的份例,叫官家給逮著了唄!
李修儀幾個,更是直接就被申斥,看官家那意思,雖說沒有打入冷宮,卻與打入冷宮無異了!一時之間,無人敢與昭純宮對上,連潘貴妃都消停了許久,不再面對面地與她鬥氣。
而皇帝著手叫人去查的事情,很快也有了眉目。那李太醫根本就不是告老還鄉,反倒是一家慘死。能夠做到這般的,後宮之中沒幾個人可以。皇帝心中自然有了計較。
重華宮……這般目無王法,莫非她真的以為這天下是她潘家的不成?
心中暗火四起,又想到朝中潘仁美隱約有了百官之首的架勢,皇帝眉頭皺的越發緊了。這朝堂之上講究一個制衡,文官與武官相互壓制,他這皇位坐得才穩。而如今,不少武將都成了潘仁美麾下,幾乎一面倒的形勢於他看來,萬分不妙。
雖說八賢王手握先帝所賜金簡,上打昏君,下打奸臣,他的身邊還有那麼一批孤臣清流,但是力量弱小,實不堪壓制潘仁美。皇帝心中歎了口氣,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他能想到的,竟然只有楊業一人。
想著楊業,便不可抑制地想到他那妹妹。該說一句真不愧是武將養出來的女兒嗎?那小性子使出來,叫人一點法子都沒有。但是他寧可她與他鬧的,那也好過一句不吭,把那規矩牢牢地橫在他面前,讓他氣不得,恨不得。
“太后千秋宴,準備得如何了?”福甯宮裡,皇帝和善地與太子說了會話,便叫他下去,自與皇后說起太后壽辰的事。掩下心中的失望,皇帝儘量不去想那過於柔弱的太子。皇后到底是小家子出身,眼裡只這一個兒子,自小就順著他,他又沒有年齡相仿的兄弟,不免將他養得太過嬌慣了些。如今太子已經十八,太子妃的人選已經有了,只是他還沒定下,畢竟事關國本,不敢輕而易舉。
皇后心中不免焦急,這次太后千秋便卯足了勁要露個好,好叫官家記起她的好,給她兒子指個好人家。她就是吃虧在家世太低上,不然,哪裡會叫潘貴妃得意那麼久?這回,就是拼著老命,她也得給兒子拉個高位的妻家。
“官家放心,臣妾都已安排妥當了,定讓娘娘(太后)滿意的。”皇后溫婉一笑,她姿容只能算得上端莊,並不如潘貴妃或是楊茹那般豔麗,但是多年來穩坐中宮,自有一股親和之氣。皇帝對這皇后,滿意也就滿意在這。
她知道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識時務者為俊傑,身為依附于他的女人,就該明白自己的身份,這榮華富貴,天大的尊榮都是他給的,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她都該清楚。
“那就好。”皇帝抿了口茶,不知為何皺了皺眉:“朕瞧著昭純宮的茶葉都是去年的陳茶,皇后若是記得,叫人給換了吧。”
皇后臉上的笑容一僵,這沒天理了,前半月還打入冷宮的架勢,這不出半月,又寵上了?連那茶葉都細細關照,這是放在心底裡了啊!若是叫她生了兒子,那還不是比那潘貴妃還叫人忌憚?這是在警告她呢,若是昭純宮受一點委屈,都得算在她的頭上!
忍著心裡嫉妒,皇后轉而又想到那個關於楊淑妃不孕的消息,心中稍安,臉上揚起寬厚的笑,吩咐身邊貼身宮女道:“快將今年新上供的毛尖送去昭純宮。”彎了彎嘴,她又看向皇帝,自責道:“看臣妾這記性,這些日子忙著太后千秋,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忘記了。”一句話就解釋清楚了,她可不是故意克扣昭純宮的份例。
楊家將26
皇帝聞言,自然不好跟她計較這些小事,嘴角含笑寬慰道:“阿英你做得很好,把後宮交給你朕才放心。”阿英是皇后的小名,成婚多年,只有叫他十分滿意的時候他才會這麼喚她。
皇后一垂眼,掩下眼中酸澀,揚眉笑道:“都是臣妾分內事。”只有為了他別的女人,他才會滿意她。這個皇后,做的真是委屈。
“只是千秋宴那日,事情繁雜,恐阿英你忙不過來。”皇帝這般說著,皇后心裡一疙瘩,果然聽到他繼續道:“既然如此,就讓潘貴妃共同主事吧。”
皇后嘴角淡淡的笑意差點也掛不住。這與打她的臉有何區別?一個楊淑妃,一個潘貴妃,都是他心裡的好,唯獨她這個正妻,便是他心裡一根草。
“恩,那朕先走了,還有些事要處理。”看著皇后眼角的細紋,皇帝心中有些愧疚,只是也僅僅是愧疚而已。作為皇后,她得到她該得的一切,那麼她便該做好她需要做好的一切。她也該明白,若是沒有做好,會有什麼後果。
看著皇帝起身,皇后心中一冷,如今是留在她這邊過夜都不願了?她倒是不在意他留宿哪裡,只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她也需要保持皇后的尊榮。
“官家成日操勞,不若今日便歇一歇吧。”皇后柔柔一笑,心中卻苦澀,人家是人面桃花相映紅,到她這裡,就成了物是人非事事休。
皇帝沒應聲,只寬慰地撫了撫她的手背,道:“皇后辛苦了,朕確實還有些政事要處理,朕改日再來看你。”
呵呵,又變成皇后了。皇后看著男人毫不留戀地離去的背影,嘴角涼涼地勾起弧度,心中的苦與悲,無人可說。比貌美,她不如那些個鶯鶯燕燕,比年輕,她更是輸了一大截,如今,她剩下的就是身為中宮的這份尊榮和她的兒子了,而這些,她和兒子的未來,還都是靠這個男人給的。她所能做的,就是順著他,敬著他。一旦有所不對,他便會立即用行動告訴她,他可以隨時收回他給予的一切。就好像這次,他可以讓潘貴妃與她一道主事,到時候宮裡宮外都會知道,潘貴妃如何得聖寵,而她這個皇后,如何只剩下那丁點的面皮。
皇帝走出福甯宮,轉身便回了延福殿。敬事房的太監按時端來綠頭牌,皇帝連瞧也沒瞧一眼,搖了搖頭就讓他們退下。
常福心中有數,輕輕擺了擺手叫一臉疑惑的小內侍退下,自己安靜地站在伺候在一旁。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天色已暗,皇帝終於起身,卻是往重華宮方向走。
潘貴妃聽到皇帝到來的通報聲,心中一喜,慌忙問身邊的宮人,自己打扮可是得宜。她的心腹宮人銀翹眯著眼睛誇讚:“娘子如此甚好,官家見了定然歡喜。”
潘貴妃心中有些得意,她未嫁前自詡京城第一美女,雖然如今生了孩子,依舊貌美。說起孩子,她又連忙叫人去抱了二皇子來。這楊茹再是年輕漂亮,也有一樣比不上她--楊茹這輩子都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見皇帝進殿,潘貴妃連忙迎了上去。“官家。”她盈盈一拜,身姿窈窕,確實看不出是生過孩子的人。
奶娘抱著二皇子進來,三歲的孩子正是虎頭虎腦的時候,皇帝見了兒子,心中也軟了些。只是想到他母親做的那些事,那片柔軟又慢慢消失。
最毒不過婦人心。這句話,他原先不當回事,如今卻發現,此話不假。或明或暗,陰謀陽謀,這些女人,一個個都夠狠夠毒,平日一個個嬌嬌弱弱,暗地裡卻下得了如此狠手。毀了一個女人做母親的權利,光是想想就叫人冷然。
如今想想,他子嗣單薄,如今只三子,是否和這後宮的女人有關?這麼一想,又叫人心神俱裂。
“愛妃免禮。”皇帝微微一笑,伸手去逗二皇子:“皇兒今日可乖巧?”
潘貴妃連忙去拉兒子的小手,淺笑著叫他喊人:“乖乖,快喊父皇啊。父皇,啊。”
二皇子奶聲奶氣地跟了一聲:“父皇∼”
皇帝哈哈大笑:“乖兒子!”多可愛的孩子啊,不知道世間黑暗,純潔如斯。望著潘貴妃滿足的嬌豔笑靨,皇帝心下卻恍然,他的小寶兒,差點就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他和她,差點就沒有機會擁有他們的孩子。
逗弄了一會孩子,皇帝攜著潘貴妃進了內殿。“愛妃,近日過得如何?”皇帝抿了口茶,隨意問道。
潘貴妃親自為他添茶,端起茶壺的左手還有些紅。婉約一笑,她輕輕倒茶,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好似一幅仕女畫,美不勝收。美目盈盈,含情脈脈:“有官家的掛念,妾自然事事都好。”頓了頓,她又道:“二皇子也時時刻刻念叨著父皇呢。”
“愛妃把皇兒教的很好。”皇帝微抿唇,若有所思道:“近日朝堂上,諸事都得倚靠潘丞相。你們潘家,為了大宋江山真是殫精竭力了。”
潘貴妃羞澀一笑,眼中得色一閃而過:“父親對官家自然是忠心耿耿的,父親為了朝廷盡忠職守,那是他應該做的。”有父親站在她身後,楊茹算的了什麼?父親早已為她掃清了障礙,如今的楊淑妃,一點威脅也沒有。沒有孩子的宮妃,等到她失寵那日,便是絕望的一日。
“太后壽宴將至,皇后心有餘力不足,朕已經與皇后說了,叫你一道與她主事。”
潘貴妃一聽,心裡狂喜,執掌鳳印,是她盼了多久的事。如今雖然不是執掌鳳印,卻是可以行使皇后才能行使的權利,這已然是天大的恩寵。
“妾定然不辜負官家所托,竭盡全力輔助皇后娘娘。”竭力忍住面上的欣喜,潘貴妃露出矜持而得體的笑意。萬不能叫人看出自己心中的**,那是父親自小對她的教育。
“既然如此,愛妃便早些休息。”說完這話,皇帝便站起身。潘貴妃一時之間沒能忍住臉上的錯愕,都這麼晚了,官家還要去哪裡嗎?
皇帝並不需要解釋自己的行為,他今天來重華宮的主要目的便是說這件事,以及,看一下二皇子。
而另一頭,昭純宮在得知官家往重華宮去後,早早地就閉了宮門。楊茹洗漱後便歪靠在榻上,燈下看書做針線都太費眼睛,她便只乖乖躺著養神,哪怕暫時睡不著,過一會便也迷糊了。不料,還不等她有些許睡意,常福叫門的聲音便響起。
昭純宮自然是一番雞飛狗跳。
楊茹不是很明白,這人先是出了福甯宮又是去了延福殿,還往重華宮去了一遭,怎麼最後還是來了她這落了鎖的昭純宮?“官家,可是要備水沐浴?”楊茹自然沒有傻到問出心裡疑惑,只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該怎麼伺候便怎麼伺候。
皇帝看著她臉上與往常無異的表情,無奈地牽著她往裡走。“今兒做了些什麼?”為了她,他今天算是累了個夠嗆,結果這小妮子一點別的表示也沒有?
“抄了幾段《金剛經》。”楊茹淺笑著答道,不料皇帝一聽這回答,臉立馬黑了一半。“抄那作甚?”皇帝沒辦法忽視自己心裡的不適,那一日的情景像是刻在他腦海裡似的,淡漠的女子直直地跪在佛像前,臉上的表情無牽無掛,好似隨時都可以羽化而登仙。這般無把握的感覺,叫他心裡難安。
楊茹愕然地看了他一眼:“太后千歲將近,抄幾本佛經為太后祈福,當做是小輩的孝心。”
原來如此。皇帝心中大松了一口氣,面上不由浮出滿意的微笑:“你倒是個有孝心的。”太后畢竟是他生母,能得太后喜歡,那也是好的。
“官家謬贊了。”楊茹有些心虛,這也要誇上一誇?她瞧著,這宮裡的女人哪個不在為太后祈福啊?只是人家善女紅,善書畫,她唯獨寫的字還算拿得出手,這才沒有創意地抄起了經書而已。
“朕說是便是。”皇帝彎著嘴唇,心情極好地拉著她坐下:“朕叫皇后換了些新茶給你,喝著可好?”
竟是他提的?楊茹壓下心中驚異,方才福甯宮的大宮女綠織專門走了一趟,賞了今年新上供的毛尖,據說只皇后的福甯宮與潘貴妃的重華宮有,她倒是成了這宮裡得意第三人了。
“妾多謝官家惦記。”楊茹歪在他懷裡,小手拽著他腰間的佩環,斜斜地睨了他一眼,落在男人眼中,卻是不折不扣的媚眼如絲。
換下了厚重的宮裝,只著了桃色裡衣的女子披散著一頭黑髮,一張小臉脂粉不染,如黑寶石般的眸子俏生生的瞅著他,那雙柔軟的小手還在把玩他腰間的玉佩,這般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姿態,簡直就是無言的勾引。皇帝忍不住俯身去啄她那紅潤嬌嫩的唇。
正此時,常福躬身在屏風外輕聲地道了一聲:“官家,水備好了,可現在沐浴?”
皇帝皺了皺眉,很不滿好事被打斷,偏生懷裡的小女子卻好似逃過一劫似的,眨著眼憋笑道:“官家且去吧,莫等水涼了。”
皇帝嘴角一彎,玩味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湊到她耳邊吐氣道:“愛妃陪朕一起吧?”
楊家將27
皇帝嘴角一彎,玩味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湊到她耳邊吐氣道:“愛妃陪朕一起吧?”
才不要!楊茹在心裡吐舌頭,和他一起洗,豈不是要被吃幹抹淨?臉上卻是嬌羞道:“妾已經洗過了,官家快些去吧。”
皇帝才不搭理她,一把將小女子抱起,往那偏殿去。路上的宮人內侍皆做低頭狀,好似什麼都看不到一樣。自從出了羅秀的事,昭純宮裡的宮人除了那幾個想要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懷了那不一樣的心思外,其餘的都人人自危,生怕一個錯眼就被主子懷疑上,那日子就難過了!
進了偏殿,皇帝三下五除二就剝了她身上的裡衣,楊茹推搡不過,只能順從地由他抱著放進浴桶,滿臉羞紅地任他吃遍嫩豆腐。
只著了鵝黃色並蒂蓮肚兜的小女子滿臉緋紅,一雙水色的大眼睛又嬌又羞地四處漂移,卻不敢落在他身上。皇帝心滿意足地撫著那一身白皙如凝脂的肌膚,只覺入手即化,扯開那脖頸後的結,看著那兜兒悠悠顫顫地掛在那雪白一片的胸口,若隱若現的白兔兒好似要跳脫出來。
俯□,含著那顫巍巍的紅梅,感受著那頂兒在他口中慢慢綻放,抱著她的臀兒,叫她坐在自己的膝上,皇帝瞧著那水浸滿至她胸口,玉石兒般的頸兒往後仰著,細細的聲兒漸喘起,讓他忍不住全身都火熱起來,只想將她狠狠地吞下。
水中觀花,花如影,影如花。搖搖曳曳,便是那叫人軟了魂的嚶嚶細啼。
一遭畢,楊茹已經沒了力氣,任他擦乾了身子,套了裡衣,親自抱著回了內殿。
“官家,妾真是沒力氣了。”楊茹見男人眼底尚未熄滅的火,連忙討饒,再來一次,只怕她在太后千秋宴上就該出醜了。
皇帝看著換了一身粉色裡衣的女子,一張小臉比那衣裳還粉嫩些,心中不知為何有些遺憾。她這般白雪似的肌膚,若是穿著一身大紅色,該多麼叫人驚豔啊。只可惜,她這輩子,只能著銀紅、桃紅、粉紅了。
楊茹見他忽的沒了聲響,不由好奇,拿手指點了點那鬍鬚,嘟嘴道:“官家想什麼哩?”
“在想太后千秋。”皇帝不動聲色地收回思緒,將一臉狐疑的小女子按進懷裡:“那日你家侄兒似要出場蹴鞠,倒好瞧瞧你這師傅教出來的徒兒可是厲害。”
說起侄兒們,楊茹立馬一臉興奮:“官家好生瞧著吧,我家侄兒們一個個都是個頂個的厲害呢。”
這丫頭,至於一說起侄兒們就這麼激動嗎?皇帝心裡有些吃味,但是見她如此神采飛揚的模樣,又不免有些寬慰:笑起來多好看啊,非板著個臉嚇他,真是的。那楊家三郎與四郎在步司也有些日子了,皇帝對這兩個兒郎也算有點印象,武藝出眾,為人穩重,且從不借姑姑的名義到處招搖,這點叫他甚是滿意。不知那楊六郎與楊七郎是個怎麼樣的。
到了太后千秋宴,取個與民同樂的好意,一大早的皇后攜著三宮六院與太后請安,上午則是命婦們進宮祝壽,到了下午,便是君臣同樂,是為國宴。
而蹴鞠賽,則是安排在國宴之時,君臣們一邊享受著美食,一邊欣賞激烈的蹴鞠賽,興致起來了,說不定還有人官袍一脫,換了勁裝就下場。
這兩隊的領者,一為潘丞相獨子潘豹,一為天波府楊家六郎。你來我往,競爭激烈,兩隊裡都不乏高手,一時之間比賽竟然呈膠著狀。
楊茹在看臺上,手指緊緊地捏著手裡的酒杯,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場上。六郎、七郎武藝自然不差,可是潘豹那隊,好幾個明顯都是野路子,蹴鞠不怎麼會踢,暗中傷人卻是拿手!這擺明瞭是欺負人!
皇帝坐在上首,目光偶爾落在底下那小女人身上,見她毫不掩飾臉上的焦急,不由也細細注意了場上的場景。兩隊人馬確實打得不相上下,但是不難看出潘豹那一隊明顯輕鬆一些,那幾個高頭大馬的壯漢出手尤其快狠准,楊六郎那隊攻防困難,傷痕累累。
皇帝不由皺眉。在他眼前就敢這樣出手,是沒把他這個做皇帝的放在眼裡是嗎?一招手,皇帝換來三郎和四郎,和顏悅色道:“你們姑姑時常說起你們,道你們兄弟幾個蹴鞠都是極好的,不若趁今日便上場叫朕看看她這是說的大話,還是屬實。”
楊三郎與楊四郎見弟弟們被這般欺壓,心裡早就氣得不行,見皇帝如此說,臉上頓時露出驚喜:“是,一定不讓官家與姑姑失望!”
楊茹坐在下頭,聽他們這般說話,眼裡不由安心了不少。三郎四郎一起上,潘豹便是想使壞也沒地方使去。
果然如此。
等到楊家三郎和四郎也下了場,手裡功夫見真章,潘豹的那些野路子便沒了法子,胡亂一踢,輸了個難看。
看著比賽結束後潘豹恨恨地將蹴鞠扔在地上,楊茹打了個哈欠,嘴角似笑非笑地瞟了潘貴妃一眼,見她臉色緊繃,神色十分不好看,心裡就更開懷了。我楊家別的不多,就男兒多,且一個頂你們潘家十個!
延福殿裡。
國宴結束,賓主盡歡,群臣告退,皇帝只留了楊家兒郎,又叫人去請了淑妃,讓她也見一見自己的侄兒們。
等到楊家三郎領著弟弟們上前,他便對楊三郎和楊四郎笑道:“說吧,要什麼賞賜。朕既開了口,便應了下去。”
楊七郎躍躍欲試地推搡著三哥,使勁地拿眼神覷他,偏偏楊三郎不動聲色,叫七郎急得滿頭大汗。“三哥……三哥你答應我的!”他自以為小聲地在那嘀咕著。
楊六郎連忙拉了拉七弟,叫他在御前不得莽撞。楊七郎抬頭看了一眼,見皇帝笑眯眯地看著他,甚是和善的模樣,又見姑姑也朝他微笑,臉上便繃不住了,一下露出燦爛笑容:“姑姑!”
楊茹見這侄兒依舊不改當初單純的性子,心裡有些憂心,又有些歡喜,若是能一直保持這樣的赤子之心倒也不錯,只怕他這單純勁兒,到時候會害了他自己。
“七郎,莫喧鬧。”楊茹開口,楊七郎立馬就噤了聲,乖巧地低著頭,不時地委屈地抬頭看她一眼,卻沒敢開口。
皇帝看著那小女子無奈扶額的模樣,心裡好笑,不由想起,曾聽說楊家七郎最是混帳不過,連楊業也拿他沒法子,不料這小妮子一句話就讓他乖乖閉了嘴,想來她說楊家六郎、七郎自小便是她帶大的,這話也不假。
楊三郎與楊四郎得了官家的許諾,自然是惹了一筐子的紅眼。想那楊家淑妃得寵至此,連楊家都跟著平步青雲,朝中早就有人不滿,眼見著這楊家六郎、七郎又得了官家如此允諾,心裡一個個嫉恨不已,直歎自己怎麼沒有那麼個好妹妹、好女兒。這回若是楊家兒郎敢胡亂開口,定然要參楊業一個教子不嚴!
楊四郎面上不動聲色,只是悄悄地打量了姑姑一眼,見她面色不如在家之時,心裡不由想起前段時間傳言姑姑失寵的流言。那幾日,家裡人誰都不敢大聲說話,爹和娘親長籲短歎,大哥二哥連日宿在軍營,七弟整天嚷嚷著要進宮把姑姑搶回家,真叫一個亂。
他和三哥雖然在御前當差,卻也沒法子自由進出後宮,想去瞧一瞧姑姑也不得門路,只能買通了小太監讓他們去打探消息,自己只能幹著急。好在太后千秋至,得以在今日見姑姑一面,也叫人放心些。
不出幾日,姑姑複寵的消息又傳來。爹和娘親卻並沒有展顏,只道當初拼了命也不該讓姑姑進宮。楊四郎深以為然。這在官家身邊越久,對宮裡黑暗的事便越瞭解。後宮裡起起伏伏勾心鬥角的日子,哪裡是他那個愛笑愛鬧的姑姑過得了的呢?不定哪日就讓人算計了!
方才,七弟對他和三哥道,讓他們去求了官家,叫姑姑歸家吧。楊四郎苦笑,七弟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後妃省親都不易,出宮歸家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
且官家隨口一說,他們卻不可隨口提要求。爹在家時常關照,讓他們少說多看,多少人等著抓楊家的把柄呢,若是因為他們而牽連了在宮裡的姑姑,那便是一死也難辭其咎了!正因為此,三哥才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啊!
皇帝見楊七郎眨巴著眼睛的期盼樣,又見楊三郎和楊四郎皺眉苦思的模樣,知道他們兩個是穩重的,不敢開口,便對楊七郎笑道:“你哥哥不知該說些甚麼,不如就由你這個做弟弟的代替哥哥們說吧。”
皇帝的話一畢,楊六郎便知事情不好,慌忙去拉七弟,卻晚了一步:“官家,叫我姑姑回家吧!”楊七郎神采飛揚地眨著明亮的大眼睛,嘴角掛著欣喜的笑容,見三個哥哥看著他,還得意地抽了抽鼻子。是官家自己開口的,什麼要求都會答應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何況是官家!
楊家將28
皇帝嘴角一僵,回家?省親嗎?雖說不合規矩,但是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要費些事。
楊七郎見皇帝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不由有些急了,慌忙看向楊茹道:“姑姑,家裡的桃樹都結果子了,您去年答應我帶我一起摘桃子去的!等到明年春天,我們還要一起去玉門關哩!我的行風,都跑得比六哥的行雲快了!您的紅椒好久沒跑,都長膘了!”
行風、行雲是一母同胞的小馬兒,母親便是楊茹的紅椒馬。那馬通體鮮紅,奔跑起來的時候就好似紅雲般飛揚,性子又烈,好似小辣椒般,也是由此得名。楊茹過去最愛的便是騎著馬兒與侄兒們一道,享受風兒吹拂過臉頰的自由。
至於玉門關之約,是在七郎十歲的時候定下的。他最崇拜自己的父親,夢想著成為父親一樣的大將軍。玉門關便是那時他父親駐守的地方,七郎那時吵著要去玉門關找父親,任誰哄都不行,最後是楊茹將自己的紅椒馬生下的小馬兒送給了他,又與他道等他滿十五歲就與他一起去玉門關,這才歇了他獨自一人上路去找父親的心思。
眨眼,明年,七郎便十五歲了。
聽到楊七郎說到這,皇帝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這哪裡是要省親啊,這是要把他的小寶兒給拐跑呢!還玉門關,哼哼,真當他是個死的啊?只是皇帝說的話便是金科玉律,萬沒有自食其言的道理。好還他英明,想讓他們姑侄自在些,早就將外人都趕了出去,連常福也沒留。這話要是讓別人聽見了,不定要怎麼參楊家呢!哪裡有進了宮的女人再歸家去的?便是犯了事,那也只有冷宮去的!
皇帝要是知道這楊家的兒郎存了這個心思,那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許諾他們的。抬眼看了那小女子一眼,見她眼中晶亮,似是有些心動,心裡就是一緊。這海闊天空的,放她出去,那還尋得著嗎?
再看那楊家幾個兒郎,三郎四郎斂眉不語,六郎一手拉著七弟,一手握成了拳頭,也都沒有反對的意思。看樣子,這幾個兄弟心裡,或多或少都存了這個心思的,卻只有心思純白的楊七郎說了出來而已!
楊七郎一臉的不滿,見姑姑紅著眼眶,越發覺得姑姑在宮裡受委屈了,更加堅定了帶姑姑回家的心思。官家明明都答應了的,無論什麼要求都答應的啊,怎麼現在不說話了?
還是他的方法好,早早地把姑姑偷出來不就沒事了嗎!十二歲的楊七郎想的是把官家打一頓然後把姑姑搶回來,十四歲的楊七郎懂事了點,想法卻沒進步多少,他想的是,既然官家不能隨便打,那就悄悄地把姑姑偷出來不就好了嘛!
如今有這麼一個大好機會擺在眼前,哥哥們怎麼能不好好把握呢?爹老是說什麼時君祿忠君事的,那也不能委屈了他姑姑!
皇帝咳嗽了一聲,心思已經轉了千百轉。定然是楊家兄弟覺得自己姑姑受了委屈,所以想著給姑姑撐腰呢。一定是這樣的。皇帝心裡暗暗安慰自己,算起來,他們還得叫他一聲姑父呢。
按理說起來,唯有皇后的父親才能稱得上國丈,也唯有皇后才是皇帝正兒八經的岳家。但是事實上卻不是如此,潘仁美自稱國丈,潘豹自稱國舅,連賢妃、德妃娘家也都以皇親國戚自稱,如果把皇帝所有的女人都算起來,這皇帝的國丈不知何許,那親的、堂的,表的國舅更是跟海裡的小魚兒似的,一撈就能撈起來好幾個。
這自稱是一碼事,這皇帝心裡認同又是另一碼事。如今這小侄兒們都要拐著姑姑往外跑了,他還能坐視不理?皇帝撚了撚鬍鬚,強裝沒聽明白,鎮定道:“七郎這要求卻也不過分。”他看著楊茹,勾起嘴角,柔聲道:“淑妃進宮這些日子,尚未回家看過。只這省親不是小事,還得讓人準備準備。等到欽天監定了日子,朕再與你們說。”
楊茹愕然。這事情如何發展到這個地步的?剛聽了七郎的話,她急得不行,只怕七郎胡言亂語被治了罪,不想皇帝好似沒有聽明白他的話,反倒是慎重考慮起她省親的事來。
關於省親楊茹還是知道些的,這元春省親她記得,勞民傷財不說,自家人見了面還得跪拜。讓哥哥和嫂嫂給她磕頭,這是折她的壽呢!如何使得!
一下便急了,楊茹連忙在案桌下拉住他的袖子,皇帝一反手,將那小手抓進掌心,笑問道:“愛妃有什麼問題?”
“官家,七郎小孩心性,他說什麼您別當真。”見七郎要反駁,楊茹連忙瞪他,回首又笑道:“妾才進宮一年不到,便大動干戈回家省親,只怕妾這紅顏禍水的名頭就該坐實了。”皇后心裡就該把她提到黑名單一號了!這宮裡的女人隨便哪個都該恨死她了!這麼拉仇恨值的行為,敬敏不謝!
楊茹緩緩地開口,一雙水目含笑地看著他,語氣既不能顯得欲拒還迎,又不能顯得看不上眼,前者顯得矯情,後者顯得輕狂。“妾心念家人,得官家恩典,讓嫂嫂進宮說話,今日又見了侄兒,已然滿足了。”頓了會,又彎唇道:“官家為妾著想,妾也得為官家著想,這一省親,定然又要增許多麻煩,官家需得顧念身子。”
皇帝見她這麼設身處地地為他考慮,似乎也沒有因為侄兒們的話生出不一樣的心思,心裡滿意,便笑著對楊三郎、楊四郎道:“既淑妃這麼說,那麼省親之事便暫且推後。不過你們的封賞,朕也不會忘記的。”
大手一揮,三郎和四郎便成了三司騎軍副都知,六郎和七郎年紀尚幼,賜了金銀,又賜了寶馬。第二日傳了出去,又讓不少人暗地裡咬了牙。這楊家的兒子,不及弱冠便如此出息,日後還了得啊!
潘豹更是氣得眼紅,這花了重金請來的人,竟然連楊家幾個臭蟲都搞不定!氣死他了!原本以為上次李太醫得手,定然讓那楊淑妃不死也沒了半條命,誰料到那女人運氣竟然這麼好,只沉寂了半個月,又馬上讓官家回心轉意了?
更讓他懊惱的是,經過不孕流言之後,昭純宮萬事更加小心,最容易動手的吃食有自己的小廚房,便是想在食材上動手腳,也得過得了那好幾道檢查啊!且他們安插在昭純宮的好幾個暗釘都叫人以各種理由罰的罰,殺的殺,如今竟是只留了一兩個灑掃的。只如此低等,又能打聽得到什麼呢?
潘豹沒料到那楊淑妃有如此手段。他更不知,暗地裡動手的,是他那個姐夫哩!
他只知,今日國宴,遠遠地看了那楊淑妃一眼,不過如此姿色,還比不上她姐姐五分,怎麼就讓官家神魂顛倒呢?潘豹不明白,潘仁美更不明白。
這楊業究竟有什麼好運?竟然讓官家如此照顧他楊家?不就是有個淑妃的妹妹嗎,他還有個貴妃的女兒呢!
眼看著這遼軍動作越來越大,潘仁美預見朝堂上馬上會有一場腥風血雨。他潘家想要長立不倒,只怕還得看柔兒在宮裡的地位啊。等到二皇子榮登大寶,屆時這天下便是他潘家的了。楊家,有何可懼?暫且先讓楊業去蹦躂吧,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了!
只是……
潘仁美想到今日國宴見到的楊淑妃,心中暗暗思量,二皇子如今尚□,等到他繼位,怕是還有好些年要等,未免日長夢多,那楊淑妃,恐還得儘早除去。這女人,對官家的影響太大,叫他不得不擔心。
昭純宮裡。
楊茹不知潘家父子已經動了念頭要置她於死地,她只知道今天七郎的話讓這老男人喝了起碼兩缸子的醋,這會兒正使勁地鬧騰她呢!
“官家,茹兒真的錯了!放過茹兒吧!”這都第三回討饒了,他若是再不讓她好好睡覺,她就真的要動腳踹人了!
“說,聽了你那小侄兒的話,可有心動?”想要騎著馬兒奔那玉門關去,也得看他同不同意!關於那省親,皇帝當時也是硬著頭皮答應,心中也知此時不合適,好在那妮子知事,拒了去。只是他心裡也覺歉疚,心裡便存了想頭,想著哪日趁著空閒偷偷帶她回去看一看。
微服私訪對於皇帝來說不是什麼大事。他就時常穿了便服帶著一二侍衛就去下臣家中。一來顯得君臣融洽,二來嘛,也想看看私下裡臣卿是如何作態。
他可不就是微服私訪至柴郡王府的時候,遇見的這妮子?這一眼,就叫他入了眼,疼到了心裡去。
楊茹哼哧哼哧地應付著他,雙眼實在是睜不開了,也沒聽清楚他說什麼,忙點頭稱是。皇帝一見她點頭,臉都沉了。這就是動心了?想著往外跑了?偏不叫她如意!
“你是朕的,朕去哪兒,你便去哪兒!”不顧那小妞討饒的模樣,皇帝扶著她的腰,硬是要叫她記起自己是誰的女人。
事後,皇帝撫著她那扁平光潔的小腹,心中忍不住幻想,若是這兒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可還會想著外面?女人,是不是有了孩子,就心甘情願為了孩子而捨棄別的一切?
何況,他和她的孩子,該是多麼可人疼啊。皇帝想一想那長得像她又像他的小人兒,便覺得一顆心化作了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要一個女人孕育他的子嗣的,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