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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甄嬛傳)進擊的世蘭》作者:詩詩雪汐【完結+番外】

《(甄嬛傳)進擊的世蘭》作者:詩詩雪汐【完結+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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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世蘭過五關斬六將,不折手段,借刀殺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終登上皇后之位,母儀天下,至此以後,看誰不順眼就可以讓她去領便當,順便去三途川旅遊一次。

終極版文案:慕容世蘭的進擊之路,目標皇后之位

《進擊的世蘭》全文時間一覽表

乾元十六年,晉華妃,代價是得替甄嬛養女兒,順便養精蓄銳,為著之後的進擊之路做準備;

乾元二十一年,晉賢妃,是蹭著甄嬛的光,死對頭端妃同時晉為貴妃,還是壓了世蘭一頭;

乾元二十三年,沒有晉位,但生下了皇四子予瀧——日後的永安帝,從這一年起,世蘭有了爭皇后之位的資格;

乾元二十七年,皇后仙逝,貴妃被推倒風口浪尖——半進擊的世蘭
年後,世蘭被封為皇貴妃,統領後宮;

乾元二十九年,予瀧封太子,母憑子貴,玄凌允諾封世蘭為後,甄嬛已經再無出頭之日;

乾元三十年,世蘭封後,未移宮,仍居宓秀宮;

乾元三十九年,乾元帝崩,太子予瀧繼位,尊世蘭為太后,世蘭入住慈寧宮。

[ 本帖最後由 點名簿 於 2016-3-26 01:04 編輯 ]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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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我坐在宓秀宮裡,雖然宓秀宮還是宓秀宮,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往日的金碧輝煌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只是一個空蕩蕩的宮殿。宓秀宮,昔日我得寵之時門檻都要踩爛了,玄凌,你好狠心啊!竟聽信那**的話,捨棄了世蘭。

  我靜靜地坐著,宓秀宮裡悄無聲息,只有「呼呼」的風聲不停地吹著。回想遇見祺貴人時我對其不敬,大概那個**又會告訴甄嬛和皇后那個毒婦吧!可是我不後悔,我說的其實也是不爭的事實。今日的管氏和甄氏不就是昔日的慕容家嗎?我剛進宮時,家世不也是顯赫嗎?

一進宮,便是嬪位,還有賜號「華」。華,不就是讚譽我個性分明,明艷照人嗎?可是如今呢,父兄皆被問斬,汝南王也被貶為庶人了,我背後還有誰呢?罷了罷了,大不了就是死唄,其實死了也是一個解脫。

  頌芝走進內殿,神色不自然。我抬起頭,詢問道:「頌芝,怎麼了?神色怎麼這麼不自然?又出了些什麼事?」頌芝小心翼翼地說:「小主,棠梨宮著火了,沈婕妤受了些皮外傷,莞貴嬪和祺貴人安然無恙,皇上說是說要徹查此事。」

  「那關我何事?」我有些疑惑。頌芝低著頭,支支吾吾地說:「縱火之人當場就抓到了,是從前我們宮中的肅喜,肅喜一口咬定是小主指使他做的。」我指使的,如今我早已自顧不暇,怎還會找甄嬛的麻煩,怕又是有人要陷害我。

  是誰做的呢?是皇后還是……我也懶得想了,反正這件事不過是火上加油,怕是我連活在這個世上都是奢望了。「頌芝,既來之,則安之。」「姐姐此言差矣。」這聲音甚是熟悉,莫不是……我朝門口看去,果真是襄貴嬪。我冷笑一聲,漫不經心地說:「襄貴嬪來了啊,有失遠迎,贖罪啊!」曹琴默倒也不生氣,逕直走到我身旁的位子,坐了下來,也不開口說話。我惡狠狠地說:「貴嬪娘娘為何來著冷清的宓秀宮?你這個背叛舊主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當上這貴嬪的,襄者,助也,哈哈!」

  我話雖然說得甚是刻薄,可是曹琴默並無惱怒之意,反而笑了:「如果慕容選侍沒有罵我的話,反而覺得這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華妃』了。」我端茶的手抖了一抖,「華妃」這個稱呼許久沒有聽到了,還當真是懷念啊!曹琴默繼續說:「你可以罵本宮見異思遷,也可以說本宮忘恩負義,但是本宮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溫儀,如今你危在旦夕,性命隨時可能不保,如果本宮還是追隨你,怕是會和溫儀生死相隔了。」我驀然想起,曹琴默本是對我忠心耿耿的,可自從我利用溫儀爭寵後,才心生叛變之意,實屬作於母親的無奈。

  曹琴默緩緩站起來,說:「不管怎麼說,你對本宮終究有恩,若沒有你,皇后必定不能讓我平安的誕下溫儀,也就沒有在這漫漫長夜陪著本宮。本宮也不是那麼忘恩負義,如果你想通了,不想在宓秀宮孤獨到老,無一依靠,就來綠霓居找本宮吧。」曹琴默看了看我,輕搖了搖頭,邁著先秦淑女步,離開了宓秀宮。


  我靜靜地坐著,曹琴默到底是什麼目的?她要幫我?可是如今我是必死無疑了,誰還能幫我?可是我不甘心,我慕容世蘭,怎麼會結局如此悲慘?可……頌芝看著我的舉動,說:「小主,反正如今襄貴嬪娘娘娘願意幫你,不如我們就死馬當活馬醫,反正對於我們沒有什麼損失。」聽了頌芝的話,我釋然了,就相信曹琴默一次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天女散花,第一章完結。

  ☆、結盟

  今個兒大清早,李長就來宣旨了。本以為我會緊張得很,沒想到我倒心情平靜的很,沒有一絲波瀾,只是守規矩的跪下。李長清了清嗓子,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選侍慕容氏驕縱跋扈,火燒棠梨宮,所幸並無人員亡。朕念在其服侍朕數年,特免其一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慕容選侍俸祿半月,以作懲戒,欽此。」我接過聖旨,愣住了,連李長走都全然不知,就一直跪在冰冷的地上,而我卻絲毫感覺不到冷,有的只是震驚。皇上竟然沒有讓我死?就算皇上可以念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但是甄嬛、沈眉莊可以容忍我嗎?沈眉莊多次因我而差點死,她恨我入骨,豈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頌芝扶我起來,給我披上披風,笑著說:「恭喜小主,賀喜小主,皇上終究還是心裡有小主的。這次小主能逃過一劫,聽說是襄貴嬪和菀貴嬪替小主求情的。」「這倒奇了怪了。」我思量著,「襄貴嬪幫我倒在情理之中,到底她受過我恩惠,可是菀貴嬪怎會替我求情?」頌芝卻不以為然:「小主這可是多慮了。不管菀貴嬪為什麼幫小主,只要小主能活著不就得了?」我笑了笑,頌芝還真是會安慰人。


  我站了起來,繫上斗篷,手裡捂著暖袋。頌芝好奇:「小主現在可要出去?」我看了看外面的積雪已經快化了,回答頌芝:「既然曹琴默幫我,我總要去謝謝吧!哪怕只是走個過場。」頌芝聽了,不再說什麼,只是陪著我去綠霓居。


  還沒到綠霓居,就看見了浣碧。浣碧是甄嬛的陪嫁,看來甄嬛也在綠霓居。浣碧見了我也不行禮。我還沒說什麼,頌芝不滿的對浣碧說:「浣碧,你為什麼不向小主行禮?」頌芝這話倒當真沒說錯,不管怎樣,我還是皇上的妃嬪,而浣碧只是區區一奴婢,嫡庶有別。可浣碧卻依舊傲慢得很,聽了頌芝的話,才不緊不慢的向我行了禮,頌芝氣急了,卻被我攔下了,浣碧驚愕極了。這倒不是我的性子變了,主要是我現在只是個選侍,沒有驕縱的資本。

  進了綠霓居,我竟看到了甄嬛。我向兩人行了個禮,甄嬛示意我起來。音袖見我來了,急忙給我搬了個椅子,我剛坐下,就說:「今個兒我來,主要想謝謝襄貴嬪和菀貴嬪,要不是你們倆向皇上求情,怕是我早就被賜死了。可就是不知,菀貴嬪救嬪妾一把是何用意?」甄嬛笑著說:「慕容選侍經過這一坎後,當真是變得聰明了。方才看見浣碧對選侍不敬,可選侍卻不惱,當真是變了。」

我歎了口氣:「這又有什麼?當年我能如此跋扈,因為我有資本,後宮中人人怕我,又有兄長在前朝撐腰,做事自然是不計後果,不知怕為何物了。可如今……菀貴嬪娘娘可別打岔子,究竟為何救嬪妾?」

甄嬛收回笑意:「本來本宮是恨極你了。因為你,眉姐姐被人說成假孕爭寵;因為你,淳兒沒了;因為你,連本宮的孩子……」聽到這,我和曹琴默都沉默了。我冷笑一聲:「菀貴嬪,我承認我這些事都是我做的。沈婕妤的事,因為我嫉妒你和她得寵,所以遷怒於她的。淳貴人的事也是我做的……只是,你當年的孩子不是我害的,我有這麼傻嗎?縱然當時我恨你,但是你的孩子是無辜的,我知道失去孩子有多痛苦。再說如果出事,我亦難辭其咎。」曹琴默也附和道。


  菀貴嬪眼中有一股恨意:「當時我也不知為何我會小產。現在我知道了,是因為你宮裡的歡宜香,歡宜香裡含有麝香的成分!皇上如此做,就是因為你是慕容家的人,皇上不會讓你生下孩子就是這個原因。」「什麼?」我倏地站了起來,我緊握拳頭,「難怪我自打多年前的小產後,就再無身孕,原來如此。」虧得我吃盡補藥,也毫無用處。

  我轉念一想,急忙問甄嬛:「那我當年小產,不會……」甄嬛點了點頭,整個綠霓居一片寂靜。

  我腦子裡一篇混亂,我用力地錘桌子,茶水撒了一地。音袖要來收拾,我瞪著她:「不准!給我出去。」音袖嚇極了,急忙走出了暖閣。頌芝重新泡好一杯想茶,端給我,柔聲說:「小主喝口茶消消氣吧。」我深吸一口氣,一股腦兒地把茶喝盡。
  菀貴嬪把玩著手釧,好似漫不經心的說:「本來我是恨極慕容姐姐和曹姐姐的,但是現在有更大的敵人。」曹琴默說:「是皇后吧。」我冷笑:「皇后其實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這一點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菀妹妹你們剛進宮時就只知道我寵冠後宮,而皇后的地位好似岌岌可危。其實你們都錯了,皇后的地位是再穩固不過的,就憑她是朱柔則的妹妹,太后的侄女,朱家的女兒。」

  曹琴默說:「之前我們鬥來鬥去,可是皇后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只要我們一直鬥,她皇后就能坐享其成,地位始終不變。」甄嬛也說:「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陵容怕早已是皇后的人了,至於祺貴人……」我接口:「她的家族管氏怕是和皇后的母家關係密切,祺貴人恐怕亦是皇后那邊的人了。

  甄嬛笑道:「我一直以為慕容選侍是繡花枕頭,沒想到心思如此之慎密。」我笑了笑,不置可否。經此一劫,我早已不是昔日的慕容世蘭了。甄嬛又說:「既然後宮中最大的障礙是皇后,我們又何必鬥來鬥去?還不如結為一黨,共同與皇后對抗。至於往日我對兩位姐姐的恨都是往事煙雲了,我亦不追究。」曹琴默有些疑問:「菀妹妹怎會想與我們結為一黨?菀妹妹的姐妹沈婕妤可當真是恨極我和慕容選侍的了,沈婕妤她會同意嗎?」

我雖面色坦然,但心中一顫,昔日我對甄嬛、沈眉莊恨之入骨,多次差點把沈眉莊的小命弄沒,她不恨我就不錯了,怎會與我們結為一黨。

  甄嬛笑了笑:「眉姐姐那雖然沒有同意,但倒也沒否決,估計是默認了。這主要原因嘛——」甄嬛瞧了我一眼,繼續說:「慕容選侍現已無後台,自然不會再這麼驕縱,早已沒有壓迫我們的本事,但是慕容選侍畢竟是皇上愛過的女子,又有後宮女子少有的灑脫,美貌自然也是上乘的。襄貴嬪的才智大家都知道,本宮和她不相上下,甚至本宮還不如她。例如富察貴人小產那次……如有兩位姐姐,我們是如虎添翼。」

  我聽到哥哥的名字,心裡一陣難受,是我連累了哥哥,不然他怎會落得如此下場?曹琴默聽了甄嬛的話,笑容逐漸消失了:「菀妹妹的建議本宮答應了,不然……」我沒心思研究曹琴默的話中意,跟甄嬛一黨是我唯一的出路,我看著甄嬛,說:「我自然是答應了,不然我怎麼在這後宮中有立足之地?祺貴人我還想好好會會她,看她那得瑟樣兒,遲早會是本宮的手下敗將。」我隱忍夠了,我慕容世蘭豈是溫婉賢淑的女子?


☆、針鋒相對

  從曹琴默處出來,已然是下午了,估摸著在曹琴默那兒呆了三五個時辰,好在午膳已經用了,肚子倒也不餓。只是曹琴默終究只是個嬪,午膳只是用來填飽肚子的,比起當年宓秀宮的午膳,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可是如今宓秀宮的伙食連昔日頌芝她們吃的都不如,我豈能下嚥?

  頌芝見我並未準備回宮,不禁問道:「小主今個兒是怎麼了?怎麼性子這般柔和?小主以前可並不喜歡在外頭閒逛,今天倒是很有興致!」

頌芝問了這麼多的問題,若換做昔日,我在就惱了,但是如今我倒也不惱,畢竟能有個人陪著說說話,倒也當真是極好的,這點從前倒從未覺得。頌芝攙著我,在御花園裡閒逛著,我回答了頌芝的問題:「頌芝,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早已沒了當年的權勢,哪能還能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宓秀宮裡除了我兩還有人嗎?冷冰冰的,誰喜歡待啊?你說呢?」

  頌芝還未曾回我話,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齊妃娘娘您看!這梅花開的可多好!」梅花嗎?昔日我得寵時,如果不是在宴中擺了梅花,皇上就不會一時興起去倚梅園,就不會遇到甄嬛……

  頌芝壓低聲音:「小主,我們繞道走吧。聽那聲音,定是祺貴人,祺貴人與小主又有過節,多事不利啊!」我本想避開,但又心生一計,故意大聲說道:「頌芝,我們快走吧!如今祺貴人正得盛寵,千萬不要惹惱她,不然她一定會和菀貴嬪告狀。」頌芝聽了我的話,愕然,卻瞧見了我一副看好戲的眼色,也就會心的笑了。

  果真,祺貴人聽了我的話,得意極了,我又說道:「賤人就是矯情!瞧那狐媚樣兒。」

祺貴人還當真是好惹,果然被我一逼就上:「慕容選侍,你憑什麼辱罵本宮?」我還未曾說話,頌芝反而跟祺貴人較勁了:「回祺貴人的話,我家小主哪裡辱罵貴人了?最近宓秀宮裡了無人煙,我家小主現在兒喜歡自言自語,怎麼惹到祺小主了?還望小主明鑒!」好一個頌芝,真不愧跟我多年,就連著性子都與我有幾分相似。


  「你……」祺貴人惱羞成怒,翹著蘭花指指著頌芝,卻又說出來話。齊妃站出來給祺貴人撐腰:「頌芝你只是一個奴才,怎麼敢諷刺祺小主?還不給小主認錯?」頌芝既不低頭,也不反駁,只是站著不語。齊妃看著我,一臉蔑視:「難怪頌芝如此不聽本宮的話,原來是有樣學樣,誰讓她是華妃娘娘的奴婢。對了,現在不是華妃了,是慕容選侍了,本宮的記性當真是糊塗了!」祺貴人聽了,掩著嘴笑著,附和道:「齊妃娘娘說話還真風趣!」齊妃看著我,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我就是說不出的討厭齊妃,以前如此,現在亦是如此,從前齊妃跟我耍嘴上功夫始終輸我一等,現在不是了,是無法媲美。我放肆的笑著,齊妃一副警惕的模樣:「你想做什麼?」我向齊妃行了一個禮:「祺貴人可說錯了,齊妃娘娘哪是什麼說話風趣?齊妃娘娘那是糊塗了,頌芝之前說的話都在情理之中,哪裡冒犯祺貴人了?難怪大皇子腦袋瓜兒不靈光,原來是有樣學樣,耳濡目染。再者說,之前祺貴人可自稱「本宮」,但是祺貴人只是貴人,彷彿適才說錯了吧。

莫不是祺貴人覬覦更高的位子,例如齊……對不住了,我失言了。」齊妃果然心思不慎密,只要是有心人定能發現我在逼她,她竟立刻和祺貴人翻臉了,也不管我在場:「祺貴人,你說話一向守規矩,今個兒怎麼了?就像慕容選侍說的那樣,你定是覬覦本宮的妃位。」祺貴人百口難辯,只能任由齊妃教導,但卻心不在焉,狠狠地瞪著我,我照單全收。不過齊妃真是枉費我提起大皇子,本想讓齊妃難堪的,不料反而讓祺貴人倒霉了,不過倒也讓我解解氣了。

  ……看著齊妃喋喋不休訓斥祺貴人的樣子,我卻朝漸漸遠去的她倆做了個鬼臉,心滿意足的回宮。就算我不是昔日的華妃又如何?慕容家的女兒性子怎能溫婉?只是我殊不知,我與齊妃、祺貴人的鬥智鬥勇盡收入一人眼中,而這人才是這後宮最大的主人,是她,主宰了我今後的命運,是風生水起,還是黯然失色,敬請期待。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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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婕妤

  我剛回宓秀宮,還未曾坐下,太后身邊的竹息姑姑就來了,竹息向我行了一個大禮。我連忙扶其起來。天地良心,我慕容世蘭以前對待下人苛刻,但是對待太后身邊的姑姑,和皇上御前的奴才我捫心自問,絕對不算差,所以如今竹息姑姑來了,還是向我行大禮也不奇怪。

  頌芝問姑姑:「竹息姑姑,您來這兒幹什麼?」竹息姑姑看著我,目光深邃:「太后娘娘邀小主去壽康宮一聚。」我面色一沉,不知怎辦?頌芝未經我同意,就把一錠銀子塞給了竹息。竹息倒也不推脫,收下了銀子,低聲曰:「太后今日邀小主,是因為下午小主在御花園的所作所為。」

頌芝還欲問些什麼,但是被我制止了。我笑言:「姑姑先回壽康宮,我更衣後便去壽康宮。」竹息跪安後,也就走了。

  頌芝見竹息走了後,跪了下來:「奴婢不好,未經小主同意就給了竹息姑姑銀子,還望小主降罪。」倘若是擱在以前,一錠銀子算什麼?就算頌芝給竹息十錠銀子,我都嫌少,可是如今事事兒都得花錢,還好以前哥哥給的銀子還有剩了幾百兩,可是又能撐多久呢?我示意頌芝起來:「頌芝,這事兒不怪你。竹息畢竟是太后近身服侍的人,討好她,對於我們亦是無害的。」話一出口,我才知曉,如今我竟會用「討好」二字了。


  壽康宮和宓秀宮都屬於紫奧城西面的宮殿,因此離宓秀宮不算太遠,半個時辰就能走到了。剛進壽康宮,就瞧見了沈婕妤,沈婕妤見我來了,面色一驚,但隨後就恢復了以往的端莊,向我微微點頭示意。我心中一驚,但還是向沈眉莊行了個禮,就徑直走進內閣。

  太后倚在軟榻上,瞇著眼睛:「你來了。知不知道哀家找你來有何事?」

我和頌芝都知道太后讓我們來的用意,但是都不敢說。我朝前走向一步,跪下:「臣妾愚笨,不知太后召臣妾來壽康宮之意,望太后明示。」太后冷笑了一下,我感覺到一股寒風襲來。太后喝了一口藥,慢悠悠地說:「竹息沒有告訴你嗎?」我果然猜對了,頌芝賄賂竹息八成是敗筆,但是……我並無解釋,只是低頭不語,默認了。

太后盯著我,不再追究這件事:「多日不見慕容選侍,雖然服飾不如以往華麗,但是這容貌依然如此美。」我聽了,緩緩道:「美又如何?皇上看不到,就算是西施再世也是無用的。」頌芝聽了我這話,驚愕極了,這話太后一旦覺得不順耳,我定再無出頭之日,我只是在賭,賭太后會成全我。


  果然,太后對於我的答案滿意極了。太后隨即換了一個問題:「那下午在御花園發生的事兒你怎麼解釋?不過,祺貴人和齊妃是傻,真的會中你的套。」我聽了,並無尷尬之色反而坦坦蕩蕩的承認了:「回太后的話,是臣妾挑撥祺貴人和齊妃的。」

「哦?是嗎?」

太后饒有興趣的看著我,「換做其他人,就算做過,也會撇得乾乾淨淨,你倒承認了。不怕哀家怪罪你嗎?」我低著頭,回答道:「臣妾一人做事一人當,做錯事就是做錯。臣妾只是看不慣祺貴人仗著自己家有功勞,就如此驕縱,才會給祺貴人下套,望太后降罪。」

  太后扶起了我:「在這後宮中,看似平靜,其實人人都在明爭暗鬥,皇上就只有一個。哀家很欣賞你的性子,敢作敢當。如今皇后一人獨大,菀貴嬪也是地位牢固。皇后是越來越不聽哀家的話了。哀家身邊也只有沈婕妤,但是沈婕妤性子太傲,不爭寵……」聽了太后的話,我明白了她的話中意,馬上接口:「臣妾願侍奉太后左右。」

太后笑著說:「哀家哪裡需要你伺候哀家?哀家是要你去與菀貴嬪等人爭寵,不能讓菀貴嬪與皇后平分秋色。皇上身邊還是需要我們自己人,時時能把哀家的話傳給皇上。」

我一字一頓地說:「臣妾願意。只是為何太后會想到臣妾?這後宮中的女子多得是。」太后慈愛的看著我:「這後宮的女子是多。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對哀家忠心呢?」言下之意,如今我要家世沒家世,又無子嗣,太后想要滅我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說……

  太后又道:「如今你只是一個選侍,位分也太低了,至少你伺候皇上多年。芳若,傳哀家懿旨,晉選侍慕容氏婕妤。」

  我一聽,馬上跪下:「太后這萬萬不可,臣妾乃是罪臣之妹,能留在宮中已是皇恩浩蕩,豈敢居嬪位,還望太后收回懿旨。」太后搖了搖頭:「哀家說一不二,這是你該得的,不過你以後要記住,是誰給了你今天的地位。」我手一顫抖,就只能低頭謝恩。看來以後,只能給太后做事了,不然我連自己怎麼死的恐怕都不知了。
作者有話要說:  


  ☆、再見皇上

  太后破例封了我婕妤,後宮中人無一不驚訝至極,就連皇后都瞠目結舌,賞賜自然也如流水般的送來。皇后送來的東海明珠,太后送來的紅寶石……送來的東西都是價值連城,尋常人家一輩子都見不到的東西,全在我的宓秀宮,門檻都跨爛了,人聲鼎沸,好似又回到了我當華貴嬪的時候。

但是誰知道,我對於那些賞賜完全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皇上。可是最近別說皇上了,連李長我都沒見到。看見我如此心煩,頌芝心疼得很,但也沒辦法。話雖如此,但是別人給的東西我還是得去謝恩,東西自然也得收進庫房,留著不時之需。


  今天本來是要去曹琴默那兒看看溫儀的,我竟得知,甄嬛在封昭儀當天,不知怎的得罪了皇上,被禁足棠梨宮。我知道後,曾一度懷疑這是個假消息,畢竟皇上是如此的寵愛甄嬛,當年我都吃醋不已。但是來宓秀宮的妃嬪都拿這件事津津樂道,我不得不相信了。
  本來我是恨極了甄嬛,是她奪去了皇上的寵愛。但是現在我對於甄嬛已經一點兒也不恨了,如果沒有她,我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我讓小吉子去打聽打聽,到底甄嬛是為什麼被禁足。小吉子是甄嬛給我的奴才,另外還有3個太監:小祥子、小如子和小意子,倒也好用,如果是皇后賞的,我怕是不敢用。


  過了半個時辰,小吉子回來了,臉色很難看,他顫顫抖抖地說:「回小主的話,菀貴嬪娘娘誤穿了純元皇后的吉服……」小吉子還未說完,我就手一揮,讓他下去了。頌芝不解的問:「小主,為什麼讓小吉子下去?」我歎了一口氣:「頌芝,你還不知道嗎?咱們這皇上,很是重情分,菀貴嬪這樣難道不是對純元皇后大不敬嗎?皇上只是吩咐禁足已經很好了。」我對頌芝說:「頌芝,備好轎輦,我要去儀元殿。」頌芝見我堅持如此,也只能照辦。

  我剛下轎輦,就見了李長在儀元殿外候著,見了我,急忙行禮。我擺了擺手,就想進儀元殿。小廈子想攔我,可是卻被李長攔住了,李長點頭哈腰:「小主來的正巧,皇上方才就讓奴才來接娘娘來儀元殿。」我很是震驚,但表面上還是波瀾不驚。我前腳剛踏進儀元殿,頌芝後腳就被李長攔下了,但是我卻沒有爭辯什麼。正如從前別人說過,李長的舉動指不定就是皇上的旨意,所以得罪李長是不明智的舉動。

  我快步走進儀元殿,還是老樣子,金碧輝煌,堆得高高的折子,以及那個我深愛的人。皇上察覺到我來了,抬起頭來看我,說:「你來了?這些日子朕苦了你。」我聽了,原本對皇上的那一絲絲恨意全然消失了,畢竟他還是關心我的。

皇上看了看我,歎了一口氣:「朕知道你本性不壞,只是你終究還是做了這麼多的錯事,朕必須得做出個表率,才能讓眾大臣知道朕是公私分明的。」我倏地跪下,低聲說道:「臣妾不惱皇上,臣妾是活該,辜負了皇上對臣妾的情誼,臣妾萬死不辭。」

皇上把我扶起:「別說什麼死不死的,多晦氣。」我道出了我來此番的目的:「皇上,菀貴嬪的事兒……」

皇上瞇著眼睛看著我:「連你也要為甄氏求情?」我心想不妙,皇上竟然稱菀貴嬪為甄氏。我昂起頭,直視著皇上:「皇上,菀貴嬪這事兒臣妾看甚有蹊蹺。皇上想想,菀貴嬪素來謹慎,一言一行恪守本分,怎會故意冒犯先皇后?

」皇上大手一揮:「菀貴嬪怎地不敢?她年紀又輕,連朕有時也不放在眼裡?她怎會不敢。你先退下吧,朕提醒你一句,不要和甄氏扯上關係,不然……」

「不然又如何?」

我嘲諷地說,「臣妾以前天不怕地不怕。怕的只是皇上的心不在臣妾這兒。可是經歷這一遭,臣妾已經釋然了。皇恩又如何?不過是一場浮雲。可是臣妾還是懂得報恩的。

菀貴嬪當初保得臣妾一條命,臣妾自然得知恩圖報。所以哪怕與皇上撕破臉皮臣妾也不悔。」

皇上看著我,讚賞道:「朕的世蘭變了,變得成熟了。」

我笑了笑,屈了屈膝蓋:「謝皇上。只是今天臣妾說的話希望皇上能考慮考慮,臣妾告退了。」說完,我便就跪了安,頭也不回的離開儀元殿。


  皇上喃喃道:「朕當這個皇上有什麼用?連自己愛的女子都不理解自己……」我聽了,並未停下腳步,只是緩緩地說了一句:「皇上是一代賢君,怎能出此之言。」我眼角流下了2行淚水,照應在陽光下,分外耀眼。甄嬛,對不住了,我還是沒能保住你,我欠你的那份情還是沒還。
作者有話要說:  

  ☆、請安風波

  今個兒我破天荒的去皇后宮中請安。本來我是不樂意兒的,皇后也不願看見我,何樂而不為呢?但是皇上清晨特意提起此事,我不得不照做。雖然說現在我不是從前的慕容世蘭,但是皇上依然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以前是,今後亦是。


  還未走近鳳儀宮的內殿,就聽到了一個令我心生不悅的聲音:「祺貴人,聽說了沒?昨個兒皇上翻的是慕容婕妤的牌子!」祺貴人聽了,不屑地說:「那又如何?如今慕容婕妤那**要家世沒家世,要位分沒位分。」

「可是本宮照樣還能留住皇上,祺貴人有何不滿?」

頌芝扶著我走近內殿,我特意在強調了「貴人」二字,果真不出我所料,祺貴人只是瞪著我,卻不敢說什麼。我只是按理向齊妃、敬妃行了一個禮,齊妃斜過眼睛,故意不看我。倒是敬妃讓我起來,讓我吃了一驚。

  我坐下後,繪春就來給我看茶,我正好看見皇后不在,便不經意的問道:「繪春,皇后娘娘呢?」

繪春微微低下頭,向我解釋:「回小主的話,皇后娘娘昨個兒頭風有些發作,故而今日有些晚起,現在正在梳妝,還請小主稍等。」

我抿了口茶:「我不著急,反正許久未和宮中的姐妹們相聚,現在正好聊聊兒,祺貴人,對吧?彷彿祺貴人很是喜歡嚼舌根?」不等祺貴人回答,我就把目光轉向了齊妃:「齊妃娘娘彷彿昨夜沒睡好?在座的各位姐妹昨夜怕是也沒睡好吧!」內殿裡一片寂靜,因為大家都知道,我慕容世蘭東山再起,昔日的一枝獨秀、寵貫後宮又會再次上演,尤其是……

  江福海大聲叫道:「皇后娘娘駕到!」

就算我再討厭皇后,也還是站了起來,同眾人向皇后行禮。皇后草草的掃了一眼我們,看見我亦在,露出些驚訝的神情,我卻視如無物。皇后微微一笑:「免禮。」我們又參差不齊的坐下。說句實話,我最討厭的就是這些禮儀,尊卑自在人心,這些禮儀又能代表些什麼呢?
  皇后又露出了那種雍容華貴的笑容:「今天各位姐妹來的可真早啊!連慕容婕妤都來了。」

我微微欠身:「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妾近日來身體抱恙,故而沒有來向皇后娘娘請安,求娘娘贖罪。」

我雖話語中謙卑,但是語氣隨意,一點兒也不把皇后放在眼裡。皇后面露一些厭惡之色,但是隨即又消失了,讓我們看見的還是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后。


  齊妃見皇后有些不快,連忙為皇后出氣:「慕容婕妤也是的,怎麼能不向皇后請安呢?身體不適是一方面,可是向皇后請安是我們應該做的……」

齊妃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說的我昏昏欲睡。我把茶一飲而盡,打斷了齊妃的話:「齊妃娘娘,臣妾就算來請安,怕是皇后娘娘也會心生不快,皇后娘娘您說是吧?」

皇后聽了我的話,一字一頓地說:「慕容婕妤此言差矣。本宮又怎會見到慕容婕妤心生不悅呢?倒是聽說昨個兒慕容婕妤為了菀貴嬪的事兒去向皇上求情,這倒也稀奇。」沈婕妤聽了,端茶的手抖了抖,在場的人,除了皇后和曹琴默個個兒也都倍感稀奇,至於原因嘛,不言而喻。


  我看著皇后,巧舌如簧的解釋:「臣妾如此做是因為菀貴嬪是冤枉的,臣妾就算討厭菀貴嬪倒也不至於落井下石,當初臣妾落難時各位姐妹的表現可當真讓本宮寒心哪!」

皇后照樣對答如流:「慕容婕妤既然如此說,那就算菀貴嬪是冤枉的,誰又膽子大到利用純元皇后來陷害菀貴嬪呢?」我剛想把「皇后」二字說出,卻被曹琴默攔下了。

曹琴默為我開脫:「慕容婕妤這話可當真是說錯了。咱們後宮的姐妹向來是一心的,怎會有人想要陷害菀妹妹?慕容婕妤你也真是的,怎麼會糊塗成這個樣子?」我心生不悅,不知曹琴默這個人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但是當著皇后的面又不好發作只能忍住。


  皇后笑道:「慕容婕妤是糊塗了,還是襄貴嬪聰明。所以說慕容婕妤你還是太多慮,以後得多學學襄貴嬪的才智。幾位新進宮的姐妹也要好好與後宮眾人相處,不要惹出事端。」我瞪著皇后,這皇后可當真是極狠的,新進宮的四位貴人,還不都是平定哥哥功臣的女兒這擺明是羞辱我嘛。但是我還是忍住了,畢竟現在我已經沒有了傲人的家世。


  皇后看了看我們,起了身:「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齊妃和祺貴人留下。」我也不管皇后找她們做什麼,只是徑直追上曹琴默,咄咄逼人:「曹琴默,你到底想幹什麼?這件事兒除了皇后還有誰會做?為什麼不讓我揭穿皇后的真面目?」

曹琴默歎了口氣:「本以為你變了,沒想到性子還是如此急躁。你想想,你有什麼證據來說是皇后干的?就憑你的第六感,只要沒有確切的證據,我們根本就不能揭穿皇后的真面目。而且只要你說這件事是皇后做的,皇后大可以治你一個污蔑之罪,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還有什麼意義?」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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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蘭的小心思

  我聽了曹琴默所說的一番話,卻也不惱,只是靜靜地聽著。曹琴默一看我一點生氣的樣子也沒有,倒也奇怪:「慕容婕妤你怎麼了?難不成連著性子都也變了?」這話倒也沒說錯,若擱在以前,我早就一巴掌打上去了,顧得了什麼?

  我看著曹琴默,慢悠悠地說:「我有這麼傻嗎?我對甄嬛恨之入骨,昔日因為她,我年家一敗塗地,不知死了多少人,此仇我慕容世蘭沒齒難忘。你以為皇后信我不恨甄嬛嗎?昔日我對甄嬛所做的一切,難道皇后不知道嗎?」

曹琴默聽了倒也沒什麼反應,或許她早就猜到了,只是問道:「所以你就刻意地對甄嬛很好?甚至還不顧自己,為她求情。目的就是讓後宮眾人知道你慕容世蘭變了。」我點了點頭:「其實甄嬛那**勿穿純元皇后舊衣我是早就知道的。皇上曾經跟本宮說起過純元皇后與皇上第一次見面時穿的那件衣服。

所以說,當我看到甄嬛穿這件衣服時,我故意不點破,既然皇后有這空對付甄嬛,我又何必在費工夫呢?就來一招借刀殺人。」說句實話,之前的一切,都是我設的障眼法,甄嬛那個人我要慢慢的折磨,才有意思,昔日她對我年家做的一切,我會加倍的還回去。
  曹琴默看著我,平靜地問:「那你對待我可有真心?還是……」「真心?」我揣摩著這兩個字的意思,我還有嗎?我語氣沒有一絲波瀾:「那你又為什麼要處處幫我?難道純粹是要幫我嗎?我看,你是另有目的。」曹琴默臉色一變,但還是不說話。

  突然,我彷彿瞧見曹琴默後面似乎有一人影,我大喝一聲:「是誰?」那個人匆匆忙忙的走了。曹琴默背後沒長眼睛,自然沒瞧見,她說:「興許是娘娘捕風捉影了吧。」我點了點頭,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彷彿那人是……沈婕妤。

  我整了整衣衫,走到曹琴默身旁,裝作一副大方的樣子,語氣卻惡狠狠:「既然你知道了本宮的目的,本宮也不必和你繼續裝下去了。你聽著,你可以不幫本宮,但是……你若敢擋住本宮的路,本宮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溫儀會怎樣,你心裡清楚。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這件事的輕重好好在心裡掂量掂量,本宮等你的答覆。」忍氣吞聲的日子我過久了,好久沒有這麼舒服的說話了,看來像曹琴默那樣拐彎抹角的說話,我還是不喜歡。
  我乘上轎攆,吩咐小吉子:「擺駕棠梨宮!」

頌芝聽了,大驚失色:「娘娘,這可不行!皇上可是特意吩咐了的,不准有人去那兒。」我卻充耳不聞:「本宮這樣做,自然有本宮的道理,頌芝你不用替本宮著急。」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字數有點少,大家湊合著看,但是這章我認為有些囉嗦,這章主要交代了世蘭為什麼要對甄嬛好,所以說之前有網友說不喜歡這樣的世蘭,其實完全不用擔心的。「十一」長假我爭取多多更文。



☆、意外之喜

  話說當日我去探望甄嬛出奇的順利,我也只是安慰了甄嬛一會兒,就出來了。其實我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讓後宮眾人知道,我慕容世蘭不是落井下石的那種人。只是甄嬛懷孕卻讓我頭疼,本想除掉她腹中之子,但是我現在正處在風口浪尖,人人都說我是紅顏禍水,做任何事都被別人看著,實在是騰不出手。本到還想著皇后或許容不下那孩子,可甄嬛卻讓皇后幫她照顧她,皇后豈會傻到如此地步,明目張膽的讓甄嬛小產?

  所以說,在甄嬛懷孕的這些日子中,後宮出奇的平靜,我、祺貴人、安芳儀平分春色,我雖有些吃醋,但也知皇上如此待我已是情深意重,畢竟如今我的家世連安陵容都尚且不如,更別說祺貴人了。

  傳來甄嬛要臨產時,我正在綠霓居逗溫儀。曹琴默到底是有腦子的,她還是決定幫我,對此我不屑一顧,曹琴默還有理由拒絕嗎?當年我可以狠下心來利用溫儀對付甄嬛,如今我怎會不敢利用溫儀對付其他妃嬪?只是溫儀如今正是四五歲的光景,煞是可愛,惹人憐愛。看著她,我不禁想起了我那可憐的孩兒,他還未曾到這個世界上來看看。

  聽見甄嬛要臨盆的消息,曹琴默本想速去看她,卻被我硬生生的攔住了。聰明若曹琴默也不知我是何意。我一手拿著撥浪鼓斗溫儀玩,一邊說:「儀元殿那怎麼說?皇上去了沒?

」曹琴默搖了搖頭,忽然間像是明白了些什麼:「娘娘的意思是?」我讓乳母把溫儀帶下去,一邊笑盈盈地說到:「皇上還沒急,我們急些什麼?甄嬛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理應我們是該去的,但是現在皇上對待甄嬛怎樣?有眼睛的人都知道,這趟渾水我們還是別管,小吉子,去棠梨宮那兒看著,什麼時候菀貴嬪生了,我們再去,到那時皇上八成也在。」
  真是天祐我呀,甄嬛九死一生生下的竟是個公主,怕是皇后指不定有多高興了。我和曹琴默前腳踏進棠梨宮,皇上也來了。我微微欠了一下身:「恭喜皇上,又得一女。」皇上很是高興,全然沒有因為甄嬛生下一個女兒而不高興。皇后比我早到一步,看見皇上來了,也說了些客套話。

  可我沒料到的是,皇上竟然冰釋前嫌,竟然主動拉下面子,答允甄嬛只要她願意,即日就封她為妃。聽了這話,我和曹琴默互看了一眼,看來甄嬛的好日子又來了,我們又要繼續和她鬥了。可甄嬛卻一口拒絕,還要出家。皇上自然很震驚,勸道:「嬛嬛,公主才剛剛出生,你別這麼倔強,公主還需要母妃。」

甄嬛卻起身,盈盈拜倒:「皇上,臣妾心意已決。請皇上答應臣妾公主由慕容婕妤撫養,從此公主的母妃就是慕容婕妤慕容氏,不再是菀貴嬪甄氏。」

聽了這話,我以為自己聽岔了,可看見皇后哀怨的目光,卻知曉這一切並非我的幻覺。皇上看著我,輕輕搖了搖頭:「既然菀貴嬪你如此堅決,那朕也無可奈何,公主就由慕容婕妤撫養吧。罷了,傳朕旨意,晉慕容婕妤為華貴嬪,居一宮主位。」

我聽了,跪下:「謝皇上抬愛,臣妾定把公主視如己出。」

  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了看窗外,低聲說道:「外面月色朦朧,公主的封號就叫『朧月』吧。」公主的封號一向是滿週歲時才封,如今是破例了,看來皇上對朧月真是疼愛。甄嬛咬了咬嘴唇,磕頭:「多謝皇上抬愛。公主的小字臣妾想自己取。就叫綰綰吧,長髮綰君心。」

皇上看了看甄嬛,有些不捨,但還是說:「朕答應你。傳朕懿旨,廢去菀貴嬪位分,三日後就去甘露寺修行。」說完,便擺袖而去,皇后亦跟隨。

  我向曹琴默使了個眼色,曹琴默就讓整個棠梨宮的奴才都出去,只留下我和甄嬛。甄嬛看了看我:「你是想問我為何要把朧月給你吧。其實我知道,你與我結盟是為了報復我,慕容世蘭是不會不恨我的。但我也知道,你的日子不好過,你不怕別的,就怕皇上不愛你了。昔日你對我做的一切,只因一個情字。如今我把朧月給你,你也好打發日子。何況你如今已然東山再起,朧月跟著你,怕是沒人敢瞧不起她。」

  我看了看甄嬛,原來她什麼都知道了,我輕聲道:「你不怕我對朧月不好?我連襄貴嬪的溫儀都能利用,難道不會利用朧月來爭寵嗎?」

甄嬛笑道:「你不會自掘墳墓的,人人都知當年的華貴嬪與我結怨已深,你若敢對朧月不好,你以為皇后會放過絆倒你絕佳的機會?」

我看了看面色蒼白的甄嬛,於心不忍,但還是追問道:「那為什麼不把朧月給沈眉莊,又或者是敬妃?」

甄嬛回答:「眉姐姐現在早已不似以前風光,又不得皇上寵愛,如果讓她帶朧月,怕是眉姐姐會成為眾矢之的。敬妃太謹慎,而且憑借你對我的恨,你肯定會不惜一切的對付敬妃和朧月,對我的恨一定會加在朧月的身上。而且你沒有子嗣,朧月給你,對你是無害的。」

我不禁佩服甄嬛的心思慎密,連我的想法都能猜的八九不離十,只有把朧月給我,我才不敢對朧月下手。再說,就算現在我沒有傲人的家世,但我還是皇上的寵妃,朧月給我是絕對不會吃虧的,那些見風使舵的小人定會對朧月恭恭敬敬,而我,也有了依靠,畢竟甄嬛這一出宮,不出意外的話是不會再回來的了,朧月就只有我一個母妃。
  我看著甄嬛,語氣高昂地說:「我慕容世蘭對天發誓,如果我利用朧月公主爭寵,我死去的哥哥、侄兒永世不得超生。」

我看了看甄嬛,把眼睛一挑:「這下你可安心了?我定會把朧月當做我慕容世蘭親生的,那些小人如若敢小看朧月,我定會讓其生不如死。」甄嬛滿意的點了點頭,我也就離開了棠梨宮。我回頭看了看棠梨宮,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裡了。從此,我慕容世蘭不再是孤苦無依,我有了我的女兒。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這一章寫的我自認為還不錯,世蘭的性子終於又變回來了。甄嬛讓世蘭撫養朧月其實也不是不可能的,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甄嬛如此做,世蘭才不會對朧月下手。祝大家中秋節快樂!也祝我媽咪生日快樂!天女散花!月餅拿來!



☆、復位

  甄嬛終究還是出宮了。朧月生下來才三天,還未出月的甄嬛就去了甘露寺,臨行那天,我抱著綰綰,遠遠的看著甄嬛踏上馬車。綰綰才出生三天,不諳世事,她怎會知道如今要遠行的人是她的娘親。甄嬛走了,帶著對皇上的狠、對綰綰、沈眉莊的思念離開了,離開了這看似錦衣玉食的紫奧城,其實紫奧城就是一座牢籠,甄嬛如今能離開也是好事,而我卻只能在這紫奧城中繼續與後宮嬪妃爾虞我詐。

  經此一事,我倒是看清了安陵容的真面目,她果然背叛了甄嬛,投靠了皇后。看來現在能與皇后對抗的只剩下了我,可我的資本有什麼呢?除了絕世的容貌以及皇上的寵愛,我還有些什麼?安陵容有令人傾倒的嗓音,以及我所沒有的溫婉。管氏有美貌也有家世,就連齊妃都有大皇子。實力是何等的懸殊!

  我猛然間想起今天皇后約了我正午去鳳儀宮,現在估摸著時辰也差不多了,我於是就急急忙忙乘了轎輦,準備趕往景仁宮,就算我討厭皇后,但還是守著禮數,別失了分寸,給皇后留下把柄。


  ……我還未進了鳳儀宮,就聞得一股瓜果香,皇后倒當真是既有情調的。進了景仁宮,果真是我晚了,其他妃嬪都已坐下,還好皇后還未出現。在座的有敬妃、齊妃、安芳儀、襄貴嬪和呂昭容、祺貴人。我一向是瞧不起齊妃的,於是見了她我也不行禮,而敬妃一向是最好說話的,我也不屑於給她行禮。

  齊妃冷笑一聲:「華貴嬪還真是不講道理,本宮是妃位,你見了本宮豈有不行禮的道理。」我微微皺一下眉,這齊妃許久未見,這性子倒真是沒變,這後宮中位分又算什麼,得寵才是王道。

我看著齊妃,輕蔑地說:「齊妃娘娘這話可說錯了。本宮位分是比你低,但是本宮懷中抱著的是皇上的公主,你見了公主不行禮就罷了,還指望公主向你行禮?齊妃娘娘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地看著大皇子背書。」

我這話可尖酸至極,誰不知大皇子愚笨,整日被皇上罵,這話說的可直戳著齊妃的心窩


  齊妃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來,倒是呂昭容和顏悅色地說:「本宮如今瞧著朧月公主長得白白嫩嫩,長大後定是個美人兒,跟華貴嬪長得可真像。」我笑笑,對於這樣的奉承話我可聽多了。

可還未曾等我開口,祺貴人就說道:「呂昭容可真是睜眼說瞎話。朧月公主長得好看關華貴嬪什麼事?她骨子裡流著的還不是甄嬛那賤胚子的血。」

聽了這話,全場愕然,宮中人人都把這事當做禁忌,可如今祺貴人卻明目張膽的說出來,豈不是視皇上的話如耳旁風。我一聽這話,火氣就上來,順手就把茶潑到祺貴人的臉上,所幸茶不燙,祺貴人並無大礙,只是成了一隻濕淋淋的落湯雞。祺貴人瞪著我,大吼:「慕容世蘭你這**,敢潑我茶,我要把這事稟告皇后娘娘,讓她給我做主。」

我聽了,毫不畏懼:「你這是自作自受,你記住,朧月公主的母妃是華貴嬪慕容世蘭,不是廢菀貴嬪甄氏的女兒。你若不記住,你說錯一次,本宮就讓你好好嘗嘗當落湯雞的滋味。」祺貴人何嘗受過此等的委屈,就哭了。


  「你們在這兒鬧些什麼?」聽了這聲音,我頓感不妙,眾人都倏地跪下。我就先發制人:「皇上,你給臣妾做做主啊。方才祺貴人說朧月公主不是臣妾親生的,是菀貴嬪生的。臣妾愛女心切,斷斷聽不得此話的。於是一時氣憤,就把茶潑向祺貴人。臣妾並不是針對祺貴人,不然的話,臣妾是絕不會把已經涼了的茶潑向她的,定會把滾燙的水潑向祺貴人。」皇上聽了我的話,心疼的看著我,說:「除了祺貴人,其他人都起來吧。」


  皇上怒曰:「祺貴人,你難道沒有把朕的話放在心裡?朧月的生母明明就是華貴嬪,哪是什麼菀貴嬪?傳朕旨意,祺貴人以下犯上,罰俸半年,禁足於宮中,無朕旨意,不得解除禁足。」

祺貴人聽了,連連給皇上磕頭:「皇上,臣妾知錯了。臣妾會口出狂言,一切只因華貴嬪擺出妃位的姿態,臣妾一時惱怒,才會釀成大錯。」我聽了這話,也不害怕,倒是替祺貴人捏一把冷汗。

皇上看著祺貴人,慢悠悠地說:「既然如此,就傳朕旨意。華貴嬪慕容氏護子有功,晉陞為華妃,賜協理六宮之權。李長,命內務府選一吉日,行華貴妃冊封大典。」 我聽了,急忙磕頭謝恩。「皇上請三思。」不知什麼時候,皇后也來了。

皇后說道:「華妹妹的確侍奉皇上已久,理應再度晉為妃位。但是後宮與前朝息息相關,華貴嬪如今已無家世,位分不宜過高。」

但是皇上似乎心意已決:「皇后無須多言,朕一言九鼎。朕看看,還有誰敢瞧不起華妃,希望祺貴人這種事不要再發生。」皇后聽了這話,也不說什麼。


  因為皇上還有政務在身,就離開了。齊妃眼紅的看著我,我視而不見。皇后看了看濕淋淋的祺貴人,憐愛地說:「祺貴人你先去內殿吧,仔細著涼了。」祺貴人謝了恩,就下去了。皇后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卻轉瞬即逝,擺出一副母儀天下的款兒:「今日大家都勞累了,本宮本想與各位姐妹談談心,想來是不用了,就各自回宮吧。安芳儀和齊妃留下。」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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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甄嬛

  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綰綰已經來到我的身邊一個月了。

綰綰雖然只是個公主,又不是皇后嫡出,但是滿月禮還是很盛大的,只是我沒料到皇上對綰綰的生母是甄嬛一事還是難以忘懷,敬妃只不過一時口誤,卻被皇上大力斥責,也讓我替甄嬛感到心寒。

因為綰綰,我對甄嬛的恨在一點一點的消退,如若沒有她,我又豈能有自己的女兒?

只是清河王送給綰綰的衣襪,我看是甄嬛所做,不是露出了什麼馬腳,而是慈母情懷,一針一線似乎都飽含著甄嬛對綰綰的愛。我曾試探問清河王這衣襪是誰做的?清河王只是笑而不語,我亦知道了。其實我真的不希望綰綰再與甄嬛有交集,綰綰是我的女兒。

  甘露寺,這個地方我終究還是來了,只因皇后要帶著眾妃子前來祈福,我想皇后決定要來甘露寺也是想看看甄嬛的遭遇如何,我亦如此。其實我最討厭祈福不過,求人不如求己,但是皇后的面子我還是不能不給,再者說甄嬛的遭遇如何,我也是很感興趣。


  祈福是按照位分來的。皇后首先,其次是我和敬妃、沈婕妤、安芳儀。端妃因為身體不好,所以還是沒來,而曹琴默因為溫儀近些日子有些發燒,而留在紫奧城。最後進香的是沈婕妤。

沈婕妤進香時,我們本因在一旁站著,可是祺貴人卻一直往後退,我正奇怪時,祺貴人的腳往後面一踩,就聽見有一女子在叫,聲音甚是耳熟。我回頭一看,竟是往日那個寵冠後宮的甄嬛,只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她是莫愁,而我們是嬪妃。

  甄嬛跪下後,說:「賤妾甄氏,參見皇后娘娘。」

我聽了這話,感覺不對頭,甄嬛如今怎能自稱賤妾。果然,祺貴嬪也聽出了甄嬛的口誤,譏諷道:「喲,是菀貴嬪娘娘啊。不對,現在是莫愁了,你怎敢自稱賤妾,還以為你是從前的菀貴嬪嗎?」皇后見了,也不阻止祺貴人對甄嬛的諷刺,而沈婕妤眼中含著對祺貴人的恨意。


  甄嬛低著頭,任憑祺貴嬪辱罵。可是祺貴嬪還不解氣:「……別以為你生了朧月公主就得意忘形了!現在你只是庶民,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和你根本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我聽祺貴嬪說了這話,不禁笑了出來:「祺貴人啊,是不是一杯茶的味道很好?現下想再嘗一嘗?」祺貴嬪聽了這話,臉色大變。

  沈婕妤見我為甄嬛撐腰,她就看了看甄嬛的手,厲聲問道:「住持,甄娘子怎會做這些活兒?她好歹是宮裡出來的。」甘露寺的住持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皇后卻說:「既然菀貴嬪現在已經出家了,自然得和其他姑子一視同仁,不能搞區別對待,華妃,你說是不是?」

甄嬛乍然聽皇后稱呼我華妃,神色驚愕,卻也不語。

我走向前一步,和顏悅色地對皇后說:「皇后娘娘說的是,可是甄娘子才到甘露寺1月有餘,總是需要一個適應過程的。就像皇后娘娘,也不是一開始就當皇后,不也是從嫻妃一步步熬上來的嗎?」

說句實話,我自認為我這句話說得也有些重,皇后平生最恨別人說她是繼立的皇后,我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可沈婕妤一心念叨甄嬛,竟也附和。我深感不妙,沈眉莊真是個重情義的人,這話我說皇后只能吃進,可是沈眉莊只是一個婕妤,豈能說這話?

  皇后臉色很是不好看,沉下臉說:「沈婕妤,今天怎麼有些毛躁?去佛堂前跪著吧。」

甄嬛似乎想說些什麼,卻被沈眉莊攔住了,何等的姐妹情深!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啟程回紫奧城了。臨走前,我拿出一錠銀子,塞給了靜白,低聲說道:「勞煩師太多多照顧甄娘子,不然的話,這一錠銀子看起來少,但是還是可以砸死人的,師太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靜白被我嚇出一身冷汗,點點點頭稱是。


  或許有人會說,我為什麼要幫甄嬛,甄嬛老死宮外難道不好嗎?或許曾經我這麼想過,但是現在我改變心意了。如果甄嬛沒有把綰綰給我,或許我就不知道人間還有母女之情,我對溫儀公主所做的一切都讓我感到羞愧。甄嬛,我不希望你死,但也不希望你再次回到這宮闈中,奪取綰綰的撫養權。倘若我這最壞的猜想成真,甄嬛,休怪我無情,我定讓你生不如死,苟延殘喘。昔日端妃讓我腹中孩兒慘死,我讓其生不如死。如果甄嬛再搶去綰綰,她的結局定會比端妃慘上百倍、千倍。
作者有話要說:  



  ☆、降位

  這些日子綰綰總是發低燒,張太醫一天三次的往宓秀宮跑都沒有用,看著懷中的小人食不下嚥,總是哭,我真是束手無措。我對綰綰的用食很是小心,應該不會出差錯的。曹琴默瞧著宓秀宮中只剩下她和我時,低聲說道:「娘娘可還記得幾年前溫儀一直吐奶?」

我正納悶曹琴默怎麼說起了陳年往事,可轉念一想,溫儀當時吐奶是因為我下的藥,目的是陷害甄嬛。但是綰綰髮燒肯定不是我幹的,我輕蔑地說:「你是說有人在陷害朧月,那目的又是什麼?」

曹琴默回答:「這事兒嬪妾敢肯定是皇后她們幹的。第一,朧月生病,娘娘難辭其咎,畢竟朧月不是娘娘親生的,而且當年娘娘就這樣利用溫儀,後宮中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難保娘娘不會做第二次這樣的傻事。第二、嬰兒發燒總是不好的,萬一燒一直不退,朧月喪命也是必然的,娘娘又與菀貴嬪一向不睦。如果這事兒一旦成功,娘娘苦心經營的一切都會白費,只會落得一個謀害皇家子嗣的罪名,這罪兒可不輕。」


  我聽了,惡狠狠地說:「好一個一箭雙鵰,既能除掉朧月,又能除掉我,這件事除了景仁宮的那位,還有誰敢做?誰敢跟本宮過不去。」

曹琴默想了想,說:「這事兒也不一定是皇后親手做的,說不定是祺貴人或者是安芳儀做的,就算是齊妃也有嫌疑。」我想了想,曹琴默說的也是,皇后也不可能這麼傻,借刀殺人誰不會?

  「頌芝,去太醫院把溫實初給本宮叫來。」我說道。頌芝說了聲「是」,就匆匆忙忙的出了內殿。

「娘娘,這溫實初是菀貴嬪的心腹,娘娘怎還敢用他?」

曹琴默擔憂地說。我卻神色自然:「就是因為他是甄嬛的心腹,我才用他。

朧月雖然名義上是本宮的女兒,但是她可是甄嬛生的,溫實初豈有不幫的道理。以後溫儀要是身體不適,本宮看也去找溫實初。人人都知溫實初是甄嬛的人,只要他敢不用心醫治,你以為那些恨甄嬛入骨的人不會行動嗎?」

曹琴默笑道:「娘娘好心智,嬪妾望塵莫及啊。」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頌芝就帶著溫實初出來了。

溫實初跪下:「參見華妃娘娘、襄貴嬪。」

我說:「起來吧。」溫實初站了起來,問:「娘娘叫微臣來可是身體不適?」

溫實初難道不知道綰綰病了?曹琴默湊到我耳邊,輕聲說:「嬪妾讓張太醫封鎖住了消息,難怪溫實初不知道。」

原來如此,我擔憂地說:「溫太醫,你快看看朧月,這些日子她總是在發燒,怎麼也退不下來。」

溫實初神色一變,就為朧月搭脈。搭完脈後,溫實初神色不自然:「娘娘,公主只是著了些風寒,但是這風寒怕是被人用藥逼出來的。

可是只要細心照料,應該早就痊癒的。」我微微皺眉:「這些日子一直是張太醫照顧朧月的,那溫太醫的意思是……」溫實初低下頭,不語。我笑著說:「溫太醫一向聰明,在皇上面前該如何說,應該知道。本宮知道你對菀貴嬪的情誼,倘若溫太醫一不小心忘了把這件事告訴皇上,那菀貴嬪……」溫實初聽了,跪了安,就離開了儀元殿。

  曹琴默哄了哄綰綰,有些擔心地對我說:「娘娘,那溫實初可信嗎?」

我抱著綰綰,說:「當然可信,他可不想菀貴嬪生不如死。」

  溫實初果然把這事添油加醋地告訴了皇上,皇上聽了震怒,下令徹查此事。

原來給綰綰的下藥的是祺貴嬪,張太醫又被祺貴嬪收買,所以說才不好好醫治綰綰。祺貴嬪會給綰綰下藥,自然是皇后那**指使,但是祺貴嬪嘴巴卻緊得很,只說這事兒是她恨我才遷怒於綰綰的,景仁宮那位又一味的稱病,我明明知道是誰做的,卻苦無證據。

  本來按照皇上的意思,是降祺貴人降為常在,封號照舊。

可是皇后又說祺貴嬪是平定哥哥的功臣之女,把祺貴人降為美人,小做懲戒。

可現在是我協理六宮,我自然也有做主的權利,我就折合了皇后和皇上的意思,把祺貴人降為美人,褫奪封號,再罰俸一年。我看似罰的輕,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褫奪封號有多嚴重,比降位分還嚴重得多。

我殺雞儆猴,告訴後宮中人,敢惹我慕容世蘭,連祺貴嬪家世如此顯赫我都敢降罪,別說別人了。於是,現在無人不敬我、讓我,使我風頭鼎盛,一枝獨秀,獨領風騷。


  ☆、葉瀾依

  轉眼甄嬛已經走了一年多了,朧月已經在牙牙學語,會叫「父皇」、「母妃」了。

當朧月第一次開口叫「母妃」時,我別替有多高興了,這些年我有時候真的以為朧月是我親生的,可是我越來越怕甄嬛會回來,搶走朧月。


曹琴默看出了我的擔憂,安慰我:「娘娘,自大周開朝以來,從未有廢妃再立,娘娘這是杞人憂天了。」

  也許是因為皇上膩了後宮的這些妃子,想圖個新鮮,竟看上了以為馴馬女。聽到這消息時,我們都在皇后的鳳儀宮裡。齊妃聽了,皺了皺眉頭:「這馴馬女身份低賤,連宮女都尚且不如,皇上糊塗了。

本宮聽說,皇上封了她答應啊,這可不符規矩。」

我本是對皇上的這一舉動很是反感,但是聽齊妃這麼一說,我就偏要和她唱反調:「齊妃此言差矣,皇上又怎會糊塗?皇上要立誰是皇上的自由,齊妃姐姐這樣可不是多管閒事?齊妃姐姐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盯著大皇子背書。」

在場的人聽了,無人不偷笑,大皇子也不知是怎麼了,小時候瞧著還是很聰明的,可偏偏長大後這腦子啊,就像是漿糊做的一樣,背什麼都不利索。


  皇后扯開了話題:「這馴馬女身份低又如何?皇上喜歡不就得了?要說家世低,安芳儀和華妃不也是一樣的嗎?」我聽了這話,臉就拉了下來,皇后還真是喜歡火上加油,我倒是這話聽多了,不痛不癢,可不知安陵容聽了心裡怎麼想,安陵容本來家世就是她最大的弱點,如今好不容易皇上因著她的原因封了她父親一個知府,可皇后偏偏就扯開她的傷口,我看皇后的目的是不要讓安陵容忘了是誰提攜她到了這樣的地步。

  我喝了一口茶:「娘娘說的沒錯,如今臣妾的是家世低,可臣妾好歹是出生世家,哥哥也曾經是大將軍,父親也被封為一等公。哪比得上安芳儀家世如此顯赫,聽說皇上封了安芳儀的父親為知府。」

管美人聽了,掩著帕子偷笑,也許她認為如今她再不濟好歹也有管氏一族撐腰,復位貌似看起來是遲早的事兒。皇后聽了我的話,不耐煩的說:「今天本宮也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走出鳳儀宮,福貴人湊上來,笑嘻嘻的說:「娘娘的話可真是一針見血,嬪妾佩服。」福貴人是和祺貴人同一年進宮的,可是皇上對其只是不冷不淡,所以至今還是貴人。

福貴人和安芳儀同住長楊宮,明裡暗裡受了安芳儀的不少氣兒,所以說她對護著安芳儀的皇后自然也是很不滿,於是就投奔我這兒來了。我看中的是福貴人的娘家,是平定哥哥的功臣一族。雖說我對其還是有些顧忌,畢竟哥哥落得如此地步,她的娘家功不可沒,但是大局當前,能與管族對抗的,就只有福貴人的娘家——黎氏。

  我笑了笑:「本宮對安芳儀早有不滿,只會一味的裝柔弱,本宮可瞧不慣。」

福貴人奉承道:「她哪裡比得上娘娘啊。」她放低了聲音:「嬪妾的娘家已經盯上安比槐了,怕是他貪了多少銀子馬上就查出來了。」

我摘了一朵芍葯,狠狠地掐斷,吩咐道:「現在這事兒不要張揚,只要安芳儀不倒,安比槐無論貪了多少銀子皇上都不會追究的。你先回去吧,別讓別人發現你與本宮交往甚密。」福貴人連連稱是,便帶著貼身侍女離開了。

  婉心瞧了瞧四周沒有人小心地問:「娘娘有這麼相信福貴人嗎?不怕福貴人是皇后那的人?」

我無所謂地說:「現在我讓福貴人做的事都無傷大雅,讓別人知道也無妨。現在本宮已經沒有了家世,曹琴默也家道中落,如果不拉攏福貴人,怕是在朝堂上無人再幫本宮了。」

婉心是新來我這兒伺候的宮女,倒是很和我眼緣,就做了我的貼身侍女。


  正和婉心說著話,路上卻來了一人,瞧那裝束不像是宮女,倒是像是皇上位分低的妃嬪,但是我又未曾見過她。想到這兒,我便知道了這人定是葉瀾依,皇上新封的葉更衣。長相倒也不差,就是瞧著十分桀驁不馴,皇上還真是想換換口味。可葉瀾依見了我也不行禮,就徑直向前走,婉心想叫住她,卻被我攔住了。

葉瀾依,這個名字我記住了。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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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葉瀾依


  綰綰這丫頭嫌整天呆在宓秀宮中太膩,硬要去御花園玩。

我拗不過她,只能照辦。如今葉瀾依是皇上的專寵,與我平分□□,住在春禧殿,那可是個安靜的地方。葉瀾依,名字是美只是和她的性格完全不符合,齊妃對其頗有不滿。福嬪曾好奇地問我,為什麼齊妃對葉答應如此不滿。

福嬪就是從前的福貴人,我順口和皇上提了提她久在貴人一位,皇上就升了她為嬪位。

  齊妃之所以討厭葉瀾依,只因如果她生下皇子,那大皇子不就沒有繼承皇位的可能性了嗎?聽了我的解釋,福嬪掩著帕子,笑個不停:「齊妃還真傻,也不想想,就算葉瀾依生下一個皇子,身份如此低賤,怎可繼承大統?」

  「母妃,你瞧,這杏花好漂亮啊!給朧月摘一朵好不好?」

綰綰見我在發呆,就嚷道。我笑瞇瞇的看著朧月:「綰綰,這花兒是好看,但是摘下來就會枯萎,綰綰喜不喜歡枯萎的花?」

朧月剛想回答,卻被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打斷了:「嬪妾參見華貴嬪娘娘。」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葉瀾依。「起來吧。」我隨口說道。

  我也不知怎麼了,總覺得葉瀾依好像心不甘情不願當皇上的妃嬪,如今見著我,倒是肯行禮。

朧月看著葉瀾依,奶聲奶氣地說:「母妃,她是誰啊?朧月從來沒有見過。」

我冷冷的說道:「綰綰,這是葉母妃。」

葉瀾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朧月:「想不到華妃娘娘的女兒已經這麼大了,華妃娘娘風采依舊啊。」

我擔憂的看了看朧月,我從未告訴過她的身世。朧月卻已經在我的懷中睡著了。我吩咐乳娘把朧月送回宓秀宮,又把下人都遣回了宓秀宮,只留下我一人。

  葉瀾依冷冷的看著我:「不知娘娘找嬪妾有何事情?」

我看了看葉瀾依,她倒是很是喜歡綠色,看來曹琴默告訴我的話沒有說錯。

我笑盈盈地說:「葉更衣的個性很是獨特,當年本宮亦是如此,桀驁不馴,讓皇上眼前一亮。只是葉更衣一直穿綠色,是因為清河王吧。」

我偷偷瞧著葉瀾依的眼色,繼續不動聲色地說:「昔日你病重之時,是他救了你一命,也難怪你會芳心暗許。」

我拍了拍落在旗裝上的花,饒有興致的看著葉瀾依,不知她該如何應對。

  葉瀾依微微欠身:「皇上今天要來嬪妾這兒用午膳,嬪妾先行告退。娘娘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只是如果不小心給皇上聽到了閒言碎語,怕是會擾了娘娘的清淨,也會讓朧月公主身處水深火熱之中,也有可能讓娘娘再度降為答應,望娘娘三思,勿圖一時口快。」

我聽著她的話語,不禁佩服她的膽量:「本宮這話也是隨口說說的,葉更衣不要放在心上。本宮只是想告訴你,就算本宮當過選侍如何?現在本宮一步步不也當上華妃了嗎?本宮也想告訴你,出身低又如何?安陵容不也是出身一般,昔日的余鶯娘子不也是如此?只是希望答應不要像從前的余鶯娘子一樣,只是曇花一現,結局悲慘。」

  葉瀾依聽了我的話,也不回答,只是自顧自地走了,我也不掛在心上。直覺告訴我,葉瀾依絕對不會像從前的余鶯兒一樣,余鶯兒是太過自傲,葉瀾依是孤傲,完全不同。只怕若是和她結了仇,以後我的日子又會難過,所以說就算不拉攏葉瀾依,至少也不能和她結仇,給自己找麻煩。後宮,注定是囚禁我一生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秘密

  齊妃是傻,可是我沒想到齊妃會做出此等事情,我想這後宮中的每一個人都不喜歡葉瀾依,也都不希望她懷孕,地位更加牢固,但是像齊妃這樣明目張膽讓葉瀾依服用九寒湯,還真是沒人敢作。

聽到這個消息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皇后指使的,齊妃傻,皇后說什麼她就做什麼,這是一箭雙鵰。

一是可以永除後患,葉瀾依就算再得寵又如何?只是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二是可以除去齊妃,奪走大皇子的撫養權,齊妃就不可能將來有機會和皇后平起平坐。

曹琴默聽了,倒是默然許久,終究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但齊妃這個舉動無疑是大快人心,至少後宮中沒有一個人希望葉瀾依懷孕。其實我本來還想幫齊妃一把,把幕後兇手指出來,把皇后除掉。只是齊妃實在是太傻,竟然自裁,白白把大皇子送給皇后,怕是皇后會高興死了。


  我和曹琴默終究還是去了趟春禧殿,場面功夫還是不得不做。令我們驚訝的是,惠貴嬪竟然也在,可轉念一想,這倒也在情理之中,當年甄嬛就是被別人陷害才出宮的,與如今的葉瀾依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我們剛進春禧殿,惠貴嬪倒正好出來,省掉了不少尷尬。

緊跟著惠貴嬪出來的竟是李長,我和曹琴默對視一眼,心裡也明白了幾分。

  葉更衣,如今改稱灩常在了,見到我和曹琴默來也不驚訝。

曹琴默有些同情地對葉瀾依說:「常在節哀順變,這紫奧城好的大夫多得是,你總是有機會懷孕的。」

我卻打斷了曹琴默的話:「寧貴人哪裡會傷心?怕是偷著樂還來不及呢。誰讓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呢?本宮倒是同情齊妃,白白搭上了自己的小命,卻成全了你,還當上了常在。」


  葉瀾依就是葉瀾依,倒也不惱,慢悠悠地說:「皇上眼睛倒當真是瞎了,皇上一直說華妃娘娘善解人意,識大體,怎的嬪妾如今看來華妃娘娘小氣得很,絲毫看不出出生世家。嬪妾終身不能懷孕難道不算一種懲罰嗎?」

我冷笑一聲,哀怨地說:「本宮不像你,你根本不想要孩子,而本宮是多麼盼望有個孩子。只是皇上不讓本宮懷孕,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本宮身上流有慕容氏的血,本宮生下的孩子也是年家的孩子,皇上是多麼狠心啊。你多好,是齊妃嫉妒你,不是皇上不讓你有孩子。」

  葉瀾依聽了我的話,冷冰冰地說:「那又如何?」我愣了一愣。

其實我自己知道,我待皇上已經不如從前了,什麼恩寵,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是希望朧月平平安安的成長,那就足夠了。」

我看了曹琴默一眼,她就識趣的走開了,我笑著說:「我知道常在您不在意恩寵,也不在意榮華富貴,你在意的是六弟,對吧?可是如果皇上知道,他的妃嬪竟喜歡上了自己的親弟弟,不知會做出什麼事情?」

葉瀾依瞪著我,「那娘娘是想到皇上那兒告上一狀?」

我搖了搖頭:「本宮還沒有這麼笨,口說無憑我怎敢動您呢?只是想讓妹妹知道,你欠本宮一個人情,一個天大的人情。只要本宮想,可以派人把這個消息傳遍後宮,到時皇上想不知道也難,又賴不倒本宮的頭上,所以說妹妹要好自為之啊。本宮走了啊,妹妹好生歇著。」


  我剛出春禧殿,曹琴默就擔憂地說:「娘娘,你為何要把我們探得的事兒告訴她?這葉瀾依可是馴馬女出生,她若逼急了,說不定會做出些傷天害理的事兒。」

我見四周沒人,低聲告訴曹琴默:「本宮手上還有一個王牌,其實葉瀾依還有一個妹妹,她在本宮手裡。若葉瀾依對本宮做什麼,本宮就拿她的妹妹開刀,她敢!」曹琴默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莞妃

  黎雲煙擔憂的對我說:「娘娘,菀貴嬪回宮真的就不能阻止了嗎?」甄嬛終究還是回宮了,我本以為這只是訛傳,畢竟甄嬛當年在這宮中落得什麼地步我也知曉,可是連皇后都默認這話,我也不得不信了。

聽說皇上這次要以妃位迎甄嬛回宮,聽說還要改封號,要封她為熹妃。我白了黎雲煙一眼,有些微怒的說:「如果能阻止的話,皇后為何不攔著呢?看來甄嬛回宮是肯定的事了,只是這封熹妃……還得動得腦筋。」曹琴默沉默不語。

  「你們在說些什麼呢?也給朕說來聽聽。」

發現皇上來了,曹琴默倒是沒什麼大的反應,就是這福嬪臉色霎一下白了。

我笑盈盈走上前去,嬌嗔道:「皇上這會子兒倒是想起臣妾來了,臣妾還以為皇上只顧著去灩常在那了,哪裡還記得臣妾和各位姐妹了?」

皇上無可奈何的看著我,說:「都是當母妃的人了,還這麼愛吃醋。」


  我笑道:「皇上就是愛笑話臣妾,只是臣妾有一事相求。」

皇上揮了揮手,說道:「如果是為了讓朕收回讓菀貴嬪回宮的旨意,那就免了吧。」

我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我的目的並非這樣,緩緩說道:「臣妾哪有這樣小心眼?菀妹妹如今可是懷著皇家子嗣,身子金貴著很,臣妾哪敢把她晾在那凌雲峰安胎,自然是要接回紫奧城好好養著的。至於封妃嘛,也是情理之中,放眼這後宮,誰能有菀妹妹這麼好的福氣?」

皇上笑著說:「還是朕的世蘭識大體,不像文鳶一味的愛吃醋。」

  福嬪還是被我的話繞暈了,倒是曹琴默猜出了我的話中意,接過我的話:「只是嬪妾愚笨,因而瞧著,菀妹妹從前的封號『菀』甚好,倒是這『熹』字還不如『菀』形容菀妹妹貼切。」

看著皇上在沉思,剛剛弄清楚事情前因後果的雲煙也急忙說道:「襄姐姐說的極是,嬪妾也瞧著莞妃甚是好聽。」

我為皇上斟一杯茶,盈盈說道:「菀字是菀貴嬪剛剛入宮時皇上親賜的,這在當年新進宮的嬪妃中還數頭一份榮耀,如今皇上可別有了新歡忘了舊愛。莞爾一笑,可不就是形容菀妹妹的詞嗎?」

  皇上笑了,連連稱是:「朕從前瞧著你可沒這麼大方,如今這性子倒是越發和順了,朕也放心讓你協理六宮了,你就好好幫著皇后吧,就把菀貴嬪封為莞妃吧,熹妃不要也罷。」

我笑著說:「多謝皇上。」

  待皇上走後,曹琴默讚許的對我說:「娘娘果真是聰慧,既然攔不了甄嬛那人回宮,那就好好折辱她一番。」見福嬪不解的樣子,我說:「皇上之所以給甄嬛的封號是『菀』,只因為甄嬛長得與純元皇后有幾分相似,純元皇后的小字就是宛宛,甄嬛會出宮,也是因為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替身。甄嬛是有氣性的,也難怪會落得如此田地。」


  福嬪點了點頭,曹琴默又說道:「你剛進宮不久,菀貴嬪就被禁足了,她最風光的時候你未曾見過,此番她回宮,你勿要與其爭鬥。」

福嬪有些不屑的說:「就算她懷有皇子如何?」

我把手上的一個玉鐲套到福嬪手上,這玉鐲是皇后賞給我的,是杭州的貢品,福嬪雖是出生世家,但是此等東西也非其位分能得到的,連連道謝。我盯著福嬪姣好的面容,卻不知其原是和麗嬪一路的,都是繡花枕頭一包草。

我歎了口氣:「這後宮中的位分可不是家世能決定的,安嬪也是個例外。你要多多留意安嬪,安嬪早已對皇后多有不滿,我們如果想要扳倒皇后,安嬪就是一顆最重要的棋子。」

福嬪固然傻,但是傻人有傻福,她很知足,從前麗嬪的遭遇福嬪肯定不會淪落到那種地步,所以說這些事兒我都得交給她幹。

我對曹琴默還是有點顧慮,這種緊要的事我也不敢讓她做,畢竟她曾經出賣過我。

頌芝我現在對其也有些顧慮,她至少也是皇上曾經親封的答應,不免對我有所怨言。

貼身侍奉的事我都交給婉心。紫奧城看似風平浪靜,其實暗波湧起,甄嬛的回宮就是一個巨大陰謀的開始。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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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甄嬛

  甄嬛回宮的那天,晴空萬里,天氣出奇的好。皇上為了給甄嬛增添榮耀,不惜讓清河王做冊封使,這當真是極大地榮耀。因著此事,雲煙還曾向我透露皇上想讓她爹爹做冊封使,結果自然被他父皇婉拒了。我看這事兒除了清河王敢做,再也無人敢做,甄嬛在民間被稱為妖孽,被廢了又被迎回宮。

  陳婉儀不屑的對康常在說:「聽說這莞妃就是以前被廢出宮的菀貴嬪,皇上怎麼還把她迎進宮啊?」陳婉儀這些年還算是得寵的,從一個常在熬到了婉儀,家世、姿色還算是上乘,可就是不會察言觀色,要不是家世還算得好,皇上早就厭惡她的。康常在跟陳婉儀也半斤八兩,就是因為家世沒有貞嬪好,因而只能久居常在一位,只能跟隨陳婉儀。

  呂昭容向來是性子直爽,和甄嬛也算是交好,不免對陳婉儀說道:「這莞妃回宮畢竟是皇上允的,陳婉儀就算對莞妃再不謝,也要顧著皇上的面子。」

  好些年沒有見甄嬛了,再度見她,她倒是風采依舊,還似二八年華,艷壓群芳。綰綰拉著我的手,不解地說:「母妃,這是誰啊?朧月從來沒有見過。」我笑而不答。這些年我一直沒有讓朧月知道自己的身世,朧月一直以為她就是我慕容世蘭的女兒。

  「朕惟贊宮廷而衍慶,端賴柔嘉,頒位號以分榮。咨爾昭儀甄氏,溫恭懋著,慈心向善,捨尊位而祈國運,掩自身而禱昌明,其志其心,堪為六宮典範。曾仰承皇太后慈諭,冊為正二品妃,賜號「莞」。爾其時懷只敬,承慶澤之方新,益懋柔嘉衍鴻庥於有永。欽哉。」隨著清河王聖旨的讀完,甄嬛就正式回宮了,是以莞妃的身份回宮,又要與我們勾心鬥角。我從未瞭解甄嬛心中在想著什麼,既然對皇上死心了,又何必再回來?甘露寺雖然差,但好歹是自由身,這紫奧城又有什麼好呢?

  甄嬛似乎在張望著什麼,目光落到了我身邊的——朧月。我心生不妙,婉轉的說道:「莞妃舟車勞頓,怕是辛苦得很。不如早些時候回未央宮,皇上為了妹妹可是把未央宮整修出來了,不知尋了多少珠寶。」聽了我的話,皇后亦說道:「對啊,莞妃懷著身孕,還是別再這日頭裡站著。」

皇上聽了,很是讚譽皇后的賢德:「皇后當真是賢惠,嬛嬛朕陪你回宮。」

  見著皇上、甄嬛都走了,剩餘的妃嬪也都各走各的。我剛想帶朧月回宓秀宮,卻被安陵容攔住了:「娘娘可害怕?」身旁的曹琴默聽了,連忙知會乳娘把溫儀、朧月先送去宓秀宮。我看了看安陵容,果真是身材纖弱,楚楚動人,我見猶憐啊,我便笑著說:「害怕是何物?本宮何許怕過?」安陵容冷笑了一聲:「不僅皇后不希望莞妃姐姐回宮,華貴嬪娘娘怕也是不希望呢。莞妃一回宮,朧月公主豈不是要回未央宮?」

我盯著安陵容,惡狠狠地說:「就算是那又如何?你記著,只要有本宮一天,朧月都是本宮的女兒,甄嬛若敢奪去朧月,本宮也不是好惹的,從前本宮如何待甄嬛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安陵容似乎早已料到我會說出此等話來,只是接口道:「華妃不怕我把這話如數告訴莞妃嗎?」安陵容的目的終於說出來了,我慢悠悠地說:「甄嬛心中還有你這一個姐妹嗎?我看她早就不信你了,甄嬛第一個孩子是怎麼沒的你還記得嗎?」

安陵容打了個哆嗦,我走過其身邊:「你好不容易熬到嬪位,卻沒有封號,當真是極可惜的!況且甄嬛出宮那麼多年,你一點兒位分都沒進,還當真是極可惜的。恐怕這也是鳳儀宮那位的意思吧。本宮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是要繼續跟隨皇后,頂多只能當一個安芳儀,終身無所依靠。還是到本宮這裡來,本宮可以給你榮華富貴、皇上的寵愛,甚至是孩子。你不會懷孕,應該也是皇后的意思吧。你若跟本宮,本宮能許諾給你晉位,若能誕育皇子,哪怕是公主,都能給你自己撫養,你意下如何?」

安陵容並無顧慮什麼,只是堅決的說:「嬪妾願跟隨華妃娘娘。」

  這一步險棋我終究還是贏了。有了安陵容,我們的日子怕是會更加好過。畢竟皇后手上有個皇子,而我們這只有兩位公主,等來日甄嬛生產,怕是我們的日子會更難過,這時只有拉攏別人,若安陵容能誕育皇子,我們也可與皇后對抗。安陵容的嗓音我倒是可以多加利用,若能和純元皇后相媲美的話,安陵容懷孕時遲早的事,接下來的事會更有趣。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安陵容+葉瀾依

  安陵容:

  從小我就知道自己出身低微,雖然娘親是爹爹的正室,但是娘親人老色衰,不得爹爹寵愛,連累著我也不被別人待見。本以為選秀就會讓我的境遇好些,但是進了宮我才知道什麼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華貴嬪如此美貌、如此囂張,我的日子自然好不到哪裡去了,只有菀姐姐才是我唯一信任的人,可是我沒想到菀姐姐竟然也會對我生出介懷。

我本以為勒死余氏菀姐姐會很高興嗎,但是菀姐姐卻對眉姐姐說我心狠,我只能不得已小心維護我們的關係……之後的是是非非,只不過硬生生地把我推到皇后一黨,因為皇后,我才能得到如今的位分、恩寵,但是皇后卻不讓我懷孕,我知道她是怕我有了孩子後,凌駕於她之上,我為了娘親、為了爹爹,更為了我自己,我只能把對皇后的不滿隱藏在心底。

  管文鳶出生高貴,才剛進宮就已是祺貴人,不像我熬了這麼多年只是一個連封號都沒有的芳儀。華妃被降為慕容選侍,但硬是又撐到了慕容婕妤,我不得不佩服其的傲氣以及她的本事,我不禁動了投靠慕容婕妤的意思。

  自打甄嬛出宮後,這後宮中除了皇后一黨,就屬華妃等人最為風光,連祺貴人如此不可一世的一個人,如今已無家世的妃卻還能步步緊逼,終於祺貴人被降為常在,位分甚至還在我之下,我不禁揚眉吐氣。可華貴嬪如今剛站穩腳,又怎會做出打壓皇后一黨的事呢?細查之下,才知當年初得聖寵的祺貴人曾經對當時被降為選侍的華妃而言相向,出言譏諷。

  甄嬛再度回宮,我的日子恐怕要越來越如履薄冰,此時的皇后已自顧不暇,又怎麼會有功夫來理我這個曾經害過甄嬛父親的人呢?我就想到了投靠華妃,我本以為我這麼做定會收到華貴嬪的譏諷,但是我沒想到華妃會答應的如此爽快,原來華妃早就想分解皇后的勢力了。

我細想著此話當真沒說錯,齊妃沒了,管氏被降為常在,褫奪封號,早已被皇上拋到腦後,此時我若也倒戈到華妃那兒,皇后手上真的沒有什麼人了。若干年後,當我已貴為太妃時,我才會知道當年的舉動是多麼的聰明,這一步險棋終究是贏了。


  葉瀾依:
  我是百駿園的馴馬女,身份低賤,但是我卻也不自怨自艾。清河王,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心上人,我並未向其表明心跡,只是希望和他保持現在的這種關係,他偶爾來看看我騎馬,此生足矣。

  可是那皇上的一道聖旨,讓我成為了更衣,被困在了暗無天日的紫奧城,我再也不能給他騎馬了,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亦變了,我連做夢的機會都沒有了。我剛進宮,第一個見到的就是華妃娘娘。也許皇上會喜歡我也有這位華貴嬪娘娘的功勞。雖然華貴嬪娘娘早已不是二八年華,但是其灑脫的個性是無人能比的。

  灩常在,這個身份多諷刺?這個世界上真心待我的就只有清河王一個人。華貴嬪膽子真的是很大,竟然敢把我的妹妹綁走,她也知道了我鍾情於六爺,可是她並沒有乘火打劫,把此事稟告給皇上,一石二鳥。

因為甄嬛就快要回宮了,那個當年寵冠後宮的女子,華貴嬪留下我的目的估計就是為了牽制甄嬛。罷了罷了,為了清河王,為了我能夠繼續活著,默默看著他,我也就靜觀其變,看其自相殘殺。
作者有話要說:

  

  ☆、陷害

    朧月不解的問道:「母妃,你在等誰啊?綰綰困了,要睡覺覺。」

婉心笑著對綰綰說:「公主暫且等等吧,娘娘在等的是你的小姨。」婉心的話勾起了我的傷心事。當年我慕容氏一族沒落,哥哥等人被殺,而我的四妹妹,也是唯一和我為一母所生的妹妹,雖逃過了砍頭,但卻進宮為奴。這些年我舉步維艱,根本沒有機會讓世芍的身份重見天日,如今可好,我們姐妹終於能團圓了。

  「姐姐。」熟悉的聲音,我扭頭一看,果真是世芍。我喜極而泣,拉著世芍的手。世芍笑道:「姐姐哭什麼?如今我們姐妹又能再相見,是好事,姐姐應該高興才是。」

好些年不見,世芍長大了不少。4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世芍已經二八年華了,可在我眼裡,世芍彷彿還是當年那個拉著我的衣角,不讓我進宮的小女孩。

  蕊心連忙說道:「娘娘和四小姐先回宮吧,仔細著涼了。」我和世芍剛回宮,我就迫不及待地問世芍:「世芍,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姐姐一直沒有你的消息。」

世芍緩緩說道:「當年我進宮時只有12歲,我和當年一起進宮的那些包衣奴才一起進了浣衣局,為那些公公們洗衣服。後來得陳姑姑憐惜,我被調到了花草房,雖然還是低人一等,比不上那些近身侍奉小主的奴才,但好歹這日子還算的過去。」

我聽得愈發難受,世芍從小就是爹娘的掌上明珠,怎能做這些事兒?世芍見我難過得很,安慰道:「姐姐不用傷心,世芍能夠保得一條命就已經很好了。我知道姐姐這些年是怎麼熬到如今的位子,姐姐日子過得也不怎麼舒心。」

  正當我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皇后身邊的剪秋來了,她朝我微微一福:「皇后娘娘請娘娘去景仁宮。」剪秋素來是皇后身邊的紅人,又一向見風使舵,這些年待我也算是恭敬有加,而如今卻口氣似有輕蔑我之意,我深感不妙,便吩咐下人把韶顏閣打掃出來以便世芍居住,便跟隨剪秋去了景仁宮。

  剛進景仁宮,我就感覺不好,景仁宮向來是最清淨不過的了,但是今天的景仁宮卻是烏煙瘴氣,陰森森的,怪可怕的。出乎我意料的是,今天這鳳儀宮裡人來的出奇的整齊,幾乎位分在貴人的以上的妃嬪都一一在場,甚至連皇上也在。

皇后生氣的說:「華妃,你可知罪?」

我乍然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看著曹琴默、福嬪擔憂的眼神,以及葉瀾依眼底的那份藐視,我跪下,一字一句的說道:「臣妾愚笨,不知有何罪過,但請娘娘明示。」

皇后帶有薄怒的說:「可是你在管常在的膳食中下藥,以至於其差點性命堪憂。」


  果然又是皇后幹的好事,肯定是想把我處置後快。我看著皇上,他卻轉過頭去,不看我。

我強忍心中的不滿,解釋道:「望娘娘明察,臣妾是被冤枉的。」

皇后冷笑道:「本宮何曾冤枉你了?來人,傳頌芝上來。」

我真沒想到,原來出賣我的竟然是在我沒落時和我相依為命的頌芝。

  頌芝走上前來,向皇上、皇后行了個禮,說道:「華妃娘娘一直對管貴人心生怨恨,早就有想把她除掉的意願,可是因著管常在的身份和皇上的寵愛,所以說不敢對她下手。

可是自打管貴人失寵後,娘娘就一直在計劃除掉她,就命令奴婢在其的膳食中下藥。」

婉心看不過去,辯解道:「頌芝,你憑什麼血口噴人?娘娘平時可待你不薄。」

頌芝卻言之鑿鑿的說:「可是奴婢這是實話實說。。」

這些日子頌芝一直神神秘秘,我就猜到她與皇后在密謀什麼,所以說和她疏遠了許多,可沒想到皇后卻想出這一招。這一招看似簡單,但是卻沒有疑點,而且這一招雖很險,但是成功的概率很高,很像我平時行事的作風。

  這件事最後的結果是,我被奪了協理六宮之權,罰俸一年,禁足宓秀宮,所幸的是綰綰還在我身邊。

可是令我心寒的是頌芝,她為了再度當上皇上的妃嬪,竟然和皇后密謀陷害我,還好祺貴嬪那人沒死,不然我真的是再也不能翻身了。

頌芝被封了一個貴人,賜號「瑾」,和安陵容同住長楊宮,這一點皇后倒是合了我心意。管文鳶她竟成了祺貴嬪,她又多了一個幫手,這一盤局勢越來越錯綜複雜了。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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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家宴

  「姐姐,你被禁足了,難道不著急嗎?」世芍雖然經歷了我年家之變,但畢竟年幼,難免沉不住氣,有些毛躁。

我慢悠悠地說:「世芍,姐姐都不急,你還急什麼?這一局皇后是肯定算好了的,我遲早要進她的圈套的。其實我大可咬住我沒有害過祺貴嬪,死活不承認,我就不相信皇后能把我怎麼著。可是皇后是何許人也?她難道以為我躲不過這一劫嗎?怕是這祺貴嬪一事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目的還在後面。」

見世芍不解,我解釋道:「皇后與我鬥了這麼多年,你以為她不知道我不會坐以待斃,任由別人陷害我嗎?恐怕如果我再查下去,皇后就會把所有的線索都指到莞妃身上,以我的氣性,定是會對付莞妃的,如果這時莞妃被人陷害小產,你說這事人人都以為是誰做的?」

  世芍驚愕極了,試探地說:「姐姐的意思是?」我喝一口茶,惡狠狠地說:「或許陷害祺貴嬪沒什麼大礙,畢竟她也沒有死,我頂多就是被禁足。可是如果我是謀害皇嗣,我定是永無出頭之日,老死宮中也是必然的。皇后如此一箭雙鵰,何樂而不為呢?與其被皇后如此陷害,我還不如徹底打亂皇后的陣腳,讓她一時拿我沒有辦法。

」世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我被解除禁足之日,正是中秋之日,聽說是太后的意思。中秋家宴,歌舞昇平,後宮中人都想盡辦法爭奇鬥艷,上至皇后,下至最末等的更衣,都打扮異常的華貴。不過今天的主角還是甄嬛和沈眉莊。甄嬛產期臨近,生產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兒了。我剛剛解除禁足,感覺還是低調的好,就只是做到了曹琴默身旁的席位上。

  安芳儀一向歌藝驚人,近來又受到樂師精心的輔導,歌聲愈發嫵媚,聽得皇上流連忘返,成日呆在延禧宮,倒是頌芝近些日子因著和安陵容同住一宮的原因,頗得盛寵,甚至不把誕育公主的呂昭容放在眼裡。

  祺貴嬪笑吟吟的說:「安芳儀果真是歌藝驚人,本宮可是學不來的,果真是小家小戶出生。」

安陵容臉色很是不好看,還未等我開口,世芍卻伶牙俐齒辯道:「祺貴嬪娘娘這話可就說錯了。安嬪娘娘的父親如今可是一方知府,怎是出生小家小戶?祺貴嬪娘娘當真是糊塗了。」

祺貴嬪近些日子甚是得意,許是皇上念其剛剛死裡逃生,甚是眷顧,一時風光無限,連皇后對其的張揚都默認了,竟無人敢與其爭艷。祺貴嬪討厭我,自然也連帶著討厭世芍,憤憤道:「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華妃娘娘的妹妹啊,失敬失敬!」

  今天還當真是壓抑得很,綰綰也睡著了,我悄悄吩咐乳母把綰綰送回宓秀宮,我則和世芍出去透口氣。世芍剛出宮殿,就倦怠的伸了個懶腰,吐了吐舌頭,不滿的說:「姐姐,這說是中秋家宴,可如今瞧著還真真是無聊極了,你瞧那些妃子,個個都想方設法的在皇上面前出風頭。」我替世芍扶好插在頭上的簪子,緩緩說道:「這紫奧城中的女人那麼多,若不想出些法子,怎能博得聖寵?你若不爭不搶,只會任人宰割。」

  我輕輕撫著世芍的頭髮,說道:「芍兒今年也十六了吧?」

雖說是疑問句,但我卻用肯定的語氣說。世芍點了點頭,我欲說些什麼,卻隱隱瞧見遠處有一男一女站在一起,離他們不遠處,還有一個人。因著遠,我瞧得不甚真切,倒是世芍不是很肯定的對我說:「姐姐,好像那是熹妃娘娘和清河王。」

聽了世芍的話,我滿滿的倦意頓時煙消雲散,仔細一看,果真被世芍說對了。
  約莫一炷香的時刻,這兩人才分開,清河王先行離開,甄嬛則和浣碧稍晚些離開。世芍見他們都走了,忐忑不安地說:「姐姐,難不成這莞妃和清河王當真是有私情?」

世芍雖年幼,但這些事也都是懂得,畢竟甄嬛是皇帝的女人,怎能和皇上的弟弟有一腿?我用帕子掩著嘴,謹慎的說:「芍兒,這話你可別對別人說。飯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亂說。灩常在,你說是不是?」

世芍可曾料到我們在偷聽甄嬛和清河王時,葉瀾依其實也把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不知對清河王一片癡心的她會作何感想?

  葉瀾依冷冷的瞧著我,冷笑一聲,說:「華妃娘娘不知有什麼話要對嬪妾說?」

果然如此,葉瀾依雖與其冰冷,卻掩飾不了她對清河王的擔憂,我看似雲淡風輕的說:「替我解決甄嬛的孩子,這對於你來說,一個擅長於馴獸的人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葉瀾依略微一愣,隨後又恢復了冷冰冰的神情:「嬪妾這麼做有何好處?」我望著歌舞生平的宮殿,說道:「你就覺得本宮一定要給你什麼好處嗎?若本宮無猜錯,你本來就不打算放過甄嬛一命吧,這種負心女還值得活在世上嗎?她有清河王的一片癡心卻還不滿足,甚至還要回紫奧城。莫說本宮看不慣,想必灩常在比本宮更加恨甄嬛吧!」葉瀾依微微福了下身子,眼睛裡閃現出一絲殺機:「娘娘的話,嬪妾都知道了,但請娘娘放心。」

  待葉瀾依走遠了,我不由得長長地舒一口氣,看來連老天也是幫我慕容世蘭的,卻突然發現世芍臉色蒼白,她害怕的說:「姐姐,你為什麼這麼做?就算是莞妃和清河王有私情,但是稚子無辜啊!」

世芍驚慌失措地跑回宓秀宮,估摸著是不滿我的做法。

  稚子無辜?好一個稚子無辜。我當年的孩子難道就做錯了什麼嗎?老天連給它到達這個世界的機會都不肯。我撫了撫眼角,不知不覺我已經在宮中熬了這麼多年了,我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了,芍兒正如十七歲時的我,嬌艷奪目,卻又毫無城府,我暗暗發誓,絕不能讓芍兒再赴我的後路。
作者有話要說:  乍然發現,半個多月沒更了,親,快來看啊,更新了。


  ☆、大封後宮

  甄嬛雖然在會未央宮的路上被野貓襲擊,但興許是連老天也幫她,竟然平安生產,更讓我眼紅的是,她這一胎竟然產下雙生子,當真是榮耀至極。玄凌甚至封其為淑妃,賜協理六宮之權,我真是眼紅至極,誰讓我無子無女,所幸膝下有綰綰,也能夠有所慰藉。
  只是唯一讓我得意的是,安陵容果真是極有福氣的,竟然有了一月身孕,我在為其高興的同時,也告誡其要小心再小心。

我在心中盤算著,甄嬛這一胎,其實對於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安陵容的身孕無疑會讓皇上喜上加喜,到時候……

  我吩咐素心準備轎攆,我要去賀一賀這位淑妃娘娘。我剛剛踏入未央宮,就被未央宮的奢華有些鎮住了,宓秀宮算得上奢華了,但是未央宮未必比宓秀宮差。

果然玄凌亦在,我微微福了下身子:「臣妾參見皇上,參見淑妃娘娘。」玄凌一擺手,說道:「免禮。」
  甄嬛笑盈盈的對皇上說:「皇上您瞧,華妃姐姐消息也忒靈通了,臣妾現下還並未行冊封禮,姐姐倒先稱臣妾為淑妃了。」我正色道:「妹妹遲早都是淑妃了,早叫些又有何妨?姐姐這次來,可是為妹妹來送賀禮的,妹妹莫要嫌姐姐小氣。」

玄凌哈哈大笑:「誰都道,朕的華妃是最大方不過的,怎會小氣?若是這次你摳門,沒給嬛嬛一個大禮,朕還真得好好罰你。」

  我這次送的是一座珊瑚,這珊瑚奇的就是它的顏色,色彩斑斕,一看便是稀奇玩意兒。淑妃看了,不由得連連道謝。我朝皇上行了個大禮,「恭喜皇上。」玄凌把我扶起,問道:「好端端的為何向朕行禮?」我笑意盈盈的說:「回皇上的話,長楊宮安芳儀已懷有一月身孕。」甄嬛略微一愣,但那只是一瞬間的事,她便喜上眉梢,對玄凌道:「安妹妹當真是極有福氣的。皇上,如今臣妾已貴為四妃之一,而安妹妹還是芳儀,皇上可得……」


  我微微一笑,接口道:「如今安芳儀一朝懷孕,皇上可得晉一晉她的位分。淑妃娘娘產下雙生子,乃是大吉之兆,皇上這都大赦天下了,咱們後宮中的姐妹怎能不一起樂一樂呢?」

玄凌聽了我的話,點頭道:「沒皇后提醒,朕都忘了,不如這次就大封後宮。」

  玄凌遂而對我說:「華妃,你侍奉朕已經這麼多年了,比你晚進宮的嬛嬛都已經是四妃了,那就趁這次機會,朕晉你為賢妃,讓你與淑妃平起平坐,同理後宮。」我怎會料到我還有封賢妃的機會?在當年我慕容家鼎盛之時,我還曾幻想過他朝一日被封四妃,可經此一劫後,我再未敢幻想,再美好的幻想終究會被打破。

  淑妃見我不語,笑著打趣道:「華姐姐可別高興的太早。如今本宮誕下雙生子,早已是自顧不暇,本想接回朧月,但心有餘而力不足,本宮與皇上商量過了,朧月帝姬就由姐姐來撫育,直至帝姬出嫁。封姐姐為賢妃,也是為了朧月,朧月可是姐姐的女兒,本宮這個做生母的,總想著為朧月做些什麼,只有姐姐位分越高,朧月的身份也就越高。」我當真是又驚又喜,連忙道謝。

  玄凌略微沉思:「如今安芳儀有孕,身份不宜太低,朕就晉其為貴嬪,再命內務府給她則一個封號,淑妃、賢妃,你們說這麼樣?」淑妃和我都稱好。
  我見機說道:「皇上,溫儀帝姬也大了,而襄貴嬪的位分卻遲遲沒有晉陞,依皇上的意思……」

玄凌笑道:「你呀,這次來就是為別人討位分的,朕就依你意思,晉襄貴嬪為昭容。」

我接口道:「那依皇上的意思,是不是要晉呂昭容為欣妃,因為呂昭容誕育了皇長女?」

玄凌點點頭,一擺手,爽快地說到:「你呀,也就別問真的意思了,這次大封後宮的所有名單你就都列出來,在呈給朕看,別這麼麻煩。淑妃,這件事你就和賢妃多多操心了。」

  皇上說是這麼說,但我也不敢隨便安排,光晉陞依附我的幾個人。按照玄凌的意思,是讓我和淑妃決定,但是淑妃已未出月為由,就讓我全權負責。我也沒有那麼傻,就和敬妃、襄貴嬪一起商量,因為先朝的玉厄夫人和當初我所封的皙華夫人都下場慘淡,因而敬妃和端妃就一直處於妃位,而遲遲沒有晉位,但總不能不立夫人一位吧。所幸敬妃不信這邪,從我的口風中聽出我想晉其為夫人時,倒是一口答應了,至於端妃,我也不屑於問其意見,畢竟我對其的恨還是遲遲沒有消退。

  三年一度的選秀又要開始了,宮中的人又要多了,況且皇上的表妹,晉康翁主的女兒,舞陽大長公主的外孫女——胡蘊蓉,也要進宮了。我也蓄勢待發,之前的忍氣吞聲已經讓我憋足了氣,賢妃慕容氏究竟會創出怎樣的一番天下?那就拭目以待,我慕容世蘭只當第一,不當第二,皇后,你等著我讓你生不如死。甄嬛,我們之間的鬥爭還沒有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人逝

  這次大封後宮盛況非凡,懸空已久的四妃之位終於有人補上,而且一補就是三位,端妃竟然一躍成為四妃之首的貴妃。我雖有不滿,但由於是太后親自的懿旨,也只能照辦。

  「端妃齊氏晉位貴妃,莞妃甄氏晉位淑妃,華妃慕容氏晉位賢妃,敬妃馮氏晉位和敬夫人,昭容呂氏晉位欣妃,貴嬪曹氏晉位昭容,貴嬪沈氏晉位修媛,芳儀安氏晉位貴嬪,福嬪黎氏晉位貴嬪,貴人喬氏晉位小儀,常在葉氏晉位貴人。」太后倚在軟榻上,瞧著我呈上去的名冊,念道,「哀家別的也就不管了,為何這葉氏又要晉位?她既對江山社稷無功,又家世低賤,怎能又晉位?」
  我陪著笑臉,對太后說道:「回太后娘娘的話,臣妾也不想如此,可是皇上執意如此,臣妾也無可奈何。」

太后是經歷過大劫的,雖這些年早已頤養天年,但對這後宮中的事依舊是瞭如指掌,聽了我的話,倒也不說什麼了。

  太后對我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你這孩子啊,哀家瞧著你也不似當年剛入宮時驕縱了,可你為何還是如此恨端妃?端妃還是皇上身邊的第一位妃子,論資歷,比兩位皇后還深,何況是與你相比呢?可這次大封後宮,竟然沒有端妃的份,若非哀家發話給她貴妃之位,恐怕宮中必定流言紛紛,人人都道端妃失勢,恐怕人人都要踩到她頭上去。」

  我聽了,連忙跪下來,故作委屈的說道:「回太后娘娘的話,臣妾知道端妃娘娘資歷深,但是端妃與世無爭,豈會在乎這些位分上的事?夫人一位本朝歷來只立一位,獨顯尊貴。可太后娘娘也知道,先帝的玉厄夫人,還有臣妾當年被立為皙華夫人,都結局慘淡。敬妃不信這邪,可是端妃姐姐一直病著,難免多思多憂,疑心臣妾對其不滿,想藉機打壓。臣妾也不是沒有想過立端妃姐姐為貴妃,但太醫說,端妃姐姐的病需要靜養,若是一朝端妃姐姐貴為貴妃,位分僅次於皇后,披香殿免不了人來人往,擾了端妃娘娘的清閒可怎的是好?」

  說著,我還煞有其事地用帕子掩了掩眼角,抽噎道:「臣妾如今早已無依無靠,若非太后憐惜,臣妾這輩子恐怕都無出頭之日。如今連太后娘娘都要疑心臣妾,臣妾該怎麼辦啊?還不如一頭撞死呢。」

  太后憐愛地看著我:「你這孩子也怪不容易的,哀家怎會疑心你?不過是隨口說一句罷了。哀家悄悄告訴你一件事,你可別外傳。」太后歎了一口氣,有些傷感道:「端妃那孩子,年紀輕輕,今年不過三十多歲,卻染上一身病,太醫說如今已是華佗再世也是徒然,現在純粹是在拖日子,最多撐一月。你說說,哀家怎能冷眼旁觀?貴妃之位本應她當,哀家這一次不過是給了她應有的東西。」

  太后之後說了些什麼我忘了,但是我知道,我恨了這麼多年的人終於要死了,多少次我恨她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殺之後快,好給我的孩子陪葬。可如今我的夢想成真了,她真的要死了,我為什麼卻不高興?其實我早該看明白,端妃她何嘗想要害我的孩子?只不過是受人之托罷了,幕後主使者是皇后。人死了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南柯一夢罷了。

  盛大的冊封禮後,後宮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妃嬪們依舊是勾心鬥角,我和淑妃雖是協理六宮,但也對這些無傷大雅的雞毛蒜皮之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知怎的,我乍然病了,只能推了協理六宮這個炙手可熱的差事,安心養病便是了,所幸有綰綰承歡膝下,也不算太無聊。最近最得寵的是剛進宮的昌嬪,很是美麗,家世又好,要是皇上不寵愛她我倒是覺得奇怪。某一天,正當我陪著綰綰學《百家姓》時,我聽到了宮中內監用力說出的一句響徹整個紫奧城的話: 「端貴妃歿。」我手中的毛筆悄然無聲的落了下來,眼角竟濕潤了。

  端貴妃的喪事辦得很是隆重,人人都說端貴妃好福氣,雖說早死,但是死後如此風光,這一生也值了。但這些事能做給死人看嗎?只不過是做給活人看的。

  我彷彿回到了從前的日子,那時的華嬪總喜歡聽端妃彈琵琶,不諳世事,打心底裡把端妃當做自己的姐姐,「端姐姐」「端姐姐」的叫來叫去。

  可不知什麼時候,華嬪死了,取而代之的是對端妃有著無盡恨意的華妃,「端姐姐」這個稱謂也早就消失了,「賤人」代替了「端姐姐」。
  齊月賓,你高興了吧,就算你死了,我還是高興不起來,我對你竟有著深深的歉意,後悔當初對你做的一切。

  不知怎地,我像發了瘋似的,大聲叫道:「齊月賓,你不準死,沒有本宮的同意你不準死,本宮還沒有折磨夠你。」

  原本富麗堂皇的宓秀宮在我眼裡變得醜陋不堪,我又想起十七歲的慕容世蘭第一次跨進披香殿時,發自內心的讚歎「哇,端妃娘娘的宮殿真漂亮,以後我也要住這麼漂亮的宮殿。」是啊,我夢想成真了,宓秀宮多富麗堂皇啊!齊月賓,你真可惡,連死也不放過我,我或許真的會對你愧疚一輩子。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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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秀女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宮中可謂「熱鬧非凡」,大事不斷,先是安陵容懷孕,接著是大封後宮,又是端貴妃逝世,再是沈眉莊產下柔靜帝姬,最後是以三年一度的秀女大選落下了帷幕。本以為沈眉莊這胎定會產下一位皇子,但是柔靜帝姬的誕生讓我高興不已,一個帝姬而已,不足以為患,現下就等著漣貴嬪的好消息。

  漣貴嬪就是從前的安芳儀,這次特意則了「漣」字做她的封號,安陵容倒很是喜歡。今天正是秀女大選的日子,聽聞此界秀女出眾者較多,我不免產生些好奇之心,本想和漣貴嬪、曹昭容一起去瞧個究竟,怎料安陵容動了胎氣,太醫吩咐要靜養,所以此番就讓其好好休息。

  此次秀女們若沒有輪到,就在長春宮中候著,因為人多,所以說哪位秀女出色就能一覽無遺。我前腳剛進長春宮,小太監剛想出聲,卻被我一個眼神給止住了,本以為只有我和曹昭容好奇,不料有人趕在我們前面。


  宮中的秀女都一個個地都跪在地上,祺貴嬪冷笑了幾聲:「你們這些秀女一個個本宮都瞧著是狐媚樣兒,記住,倘若你們有人有幸入選,最好給我小心點,本宮最瞧不得有人跟本宮爭寵。若有,休怪本宮不客氣。」我和曹琴默對視了一眼,曹琴默輕笑了一聲:「娘娘,這祺貴嬪也忒囂張了吧,她就算家世好,但也犯不著動眾怒吧。」
  「姐姐這可就說錯了,這祺貴嬪後面的人可是有這個資本犯眾怒的,就憑她是純元皇后的妹妹。」

說話的人正是昌嬪,昌嬪是皇上的親表妹,素來為人清高,卻與我的性子有幾分相似,昔日她的父親也曾是堂堂正三品官員,卻又無辜受貶,和我慕容家卻又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父親和哥哥是活該,居功自傲,哪能不下場慘淡?因著這原因,昌嬪倒是常來宓秀宮,和世芍的關係倒也不錯。


  我心知肚明,蘊蓉說的是什麼卻也只是笑著。此次的秀女不知真是膽子小,還是有籌謀,竟都鴉雀無聲,俯首稱臣。正當祺貴嬪得意時,乍然有一位秀女站了起來,字正腔圓地說:「娘娘此言差矣,宮中妃嬪都是以德服眾,娘娘既身為貴嬪,乃一宮主位,應該以德對他人,怎能出此狂言?若今後有人在宮中妖媚惑眾,要管也是皇后娘娘管,再不濟也有淑妃和賢妃,怎會輪到娘娘頭上?」
  祺貴嬪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我卻拍手叫好。小太監急忙說道:「眾秀女還不快給賢妃娘娘、曹昭容、昌嬪小主請安?」一眾秀女聽了,急忙行禮,我示意她們起來。
  我直接忽略了祺貴嬪,倒是對那位秀女很是感興趣,我問她:「你是哪家的秀女?叫什麼名字?抬起頭給本宮看看。」

她抬起頭,不卑不亢道::「臣女的父親是吏部尚書,閨名是上官雲軒。」家世倒是上上乘,長相雖比不上淑妃和我,但卻有一番江南女子特有的韻味,令人眼前一亮。曹昭容問道:「你可讀過什麼書?」

她回答道:「臣女不才,略微識得幾個字。」「識得幾個字?」我玩味道,「剛才聽你伶牙俐齒,句句有理,可不像沒讀過書的人說出來的話。」
  她微微一笑:「賢妃娘娘果真說的一針見血。臣女當真是愚笨了,妄想欺騙娘娘。」

我笑瞇瞇地對她說:「這又怎能怪你呢?人人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若真是讀了太多書,也並不是什麼好事,若是你精通詩書,倒是極好的,咱們皇上就是喜歡才女,你瞧瞧淑妃便知曉一二了。本宮和你有眼緣,這簪子便當做見面禮了,禮輕情意重。」說著,我便拔下了頭上的玫瑰簪子,遞給了她。

  旁邊的秀女都眼紅極了,這上官雲軒倒是看不出她是喜還是懼,只是依理謝了恩。祺貴嬪見我示其若無物,便說道:「賢妃娘娘當真是極大方的,與這位秀女不過是泛泛之交,就捨得送她簪子。」

我淡淡的說:「怎會是泛泛之交?咱們今後還有的好見面了,祺妹妹若是想和上官妹妹說說話,不妨再等上幾日,想必定能讓妹妹如願以償。姐姐還有事,就先走了。」


  出了長春宮,昌嬪說道:「娘娘有十足的把握,這上官雲軒能入選嗎?」我收起笑容,把玩著剛摘下的芍葯,說道:「若光憑她的長相,或許入選的可能性還不算太大,但是她的父親是從一品的文官,為官清廉,皇上怎能不拉攏她一家?如今宮中得寵的人中,大多家世不高,昌嬪你雖是皇上的表妹,但是家道中落,終究抵不過祺貴嬪。我拉攏上官雲軒,是要擴大我們的勢力,疑人不用正是這道理。」昌嬪正色道:「謝娘娘賜教。」

  「昭容,漣貴嬪的胎安的怎麼樣?」我隨口問道。曹琴默回道:「回娘娘的話,漣貴嬪最近身子好了許多,胎氣也穩了,而且……」她壓低了聲音:「太醫說這胎十有□□是男胎。」

我不經意瞥見了昌嬪握緊了手中的帕子,笑道:「是嗎?但是這宮中的孩子能生下來本事不大,若能把這孩子養大才真真是本事。曹昭容,你去長楊宮一趟,囑咐漣貴嬪好好安胎,不要吃不該吃的東西,日日都得把脈。」曹琴默稱是,便扶著音袖的手朝長楊宮走去。

  我看了看昌嬪,有些無奈的說:「蘊蓉,莫急。你進宮才一個多月,身孕遲早都會有的,這安陵容進宮都這麼多年了,淑妃的朧月帝姬都這麼大了,她才懷孕。」

昌嬪握緊了帕子,不甘心的說:「嬪妾不甘心,安陵容身份低,卻凌駕於嬪妾之上。」我看著蘊蓉,勸解道:「漣貴嬪進宮時只是區區一個選侍,進宮快三年了,才熬到一個嬪位,甚至連封號也沒有,哪比得上你?這麼多年過去了,一進宮就是有封號的嬪位的人只有我們兩,再說了,皇上是你的表哥,一家人,對你總是比別人要好得多。」昌嬪這才破涕為笑,急忙扶著侍女的手,回到了燕禧殿。



  ☆、新人封號

  「世蘭,朕有件事要跟你說,你千萬別生氣。」

剛剛用過午膳,玄凌正手把手的教綰綰寫字,乍然間卻冒出這一句話。我示意乳母把綰綰抱下去,對玄凌說道:「皇上有什麼話便說吧,臣妾揣摩著,莫不是皇上又要納妃子了?」玄凌尷尬的笑了笑:「世蘭你當真是料事如神。」我一撇嘴,有些不滿道:「那世蘭還真得多謝皇上誇獎,只是皇上,這選秀才剛剛結束,您就迫不及待的要納妃子,真真是讓妃子們心寒。」

  玄凌拍著我的手,解釋道:「世蘭,如今赫赫與大周勢不兩立,赫赫首領如今要求議和,還主動把他的女兒,大妃嫡出的文柔公主嫁與朕,朕豈能不允?只是可憐了你們這些妃子,文柔公主性子高傲,怕是會給你們氣受,你們還得多擔待。」我聽了,微微點了點頭,問道:「皇上乃是明君,怎能把兒女私情放在心上?只是臣妾想著,文柔公主身份高貴,這該給什麼位分呢?我朝的秀女進宮之多不過給一個正五品的嬪位,但是……」

玄凌笑道:「朕這一點早就想到了,朕打算給其正三品的妃位,為三妃之首,再給個封號,平字如何?」我掩著帕子,笑道:「臣妾雖不精通詩書,但瞧著這平字當真是極好的,也好讓赫赫首領知道,皇上無意再起鬥爭,希望和平。再者也可提醒這文柔公主作為皇上的妃子要安寧,平和。

  我對玄凌說道:「皇上,這文柔公主的先下定了,而這屆秀女共入選14人,臣妾和淑妃協理六宮,已經把這位分和宮殿安排好了,皇上請過目。」玄凌粗略的看了看名單,很是滿意:「不錯不錯,這次安排的朕很是滿意,不像皇后安排的朕要修改。不過就是這上官雲軒為何給正五品的嬪位,還有封號『懿』?她家世就算很好,但也不是無人可比,何必給她這麼高的位分呢?」

  我喝了一口茶,緩緩道:「臣妾瞧著這上官雲軒是個極懂事的人,又精通詩書,臣妾很是喜歡她。

再者說,她的父親又是出了名的清官,臣妾知道後宮與前朝息息相關,因著上官雲軒的家世在這屆秀女中最為出色,又合臣妾的眼緣,故而如此安排,皇上可有不滿?」玄凌略微一沉思,隨而說道:「沒想到世蘭如今考慮事情倒是很周全,朕還真得對你刮目相看。罷了罷了,就按照這單子來安排吧。還有些折子沒批閱,朕先回儀元殿了。」我微微蹲下身子:「臣妾恭送皇上。」

  玄凌走後,我剛想歇息會兒,卻看見曹琴默帶著溫儀帝姬走了進來。溫儀現在已經九歲了,眉眼間頗有曹琴默當年的風采,我心生喜愛之意,笑著對溫儀說:「溫儀,你怎麼來了呀?要不要和綰綰一起去玩?」

溫儀點了點頭,我示意素心把溫儀帶下去。
  曹昭容對我說道:「娘娘,嬪妾這次聽說赫赫首領的女兒要被皇上納進後宮?」

我笑著說:「你消息倒是靈通,皇上剛剛還與我說起這事兒,說要封文柔公主為正三品平妃,為三妃之首,人家還真是一步登天。不過你早就失了寵,文柔公主進宮,又關你何事?」

曹琴默訕訕道:「嬪妾是為娘娘擔憂。」
  「好一個擔憂,曹昭容,你到底找本宮有什麼事?別跟本宮打擦邊球。」


我有些惱怒地說。曹琴默低聲說道:「太醫方才稟告,漣貴嬪的胎又不穩了,說怕是要早產。」我眉頭一皺,不滿道:「怎會要早產?當初淑妃懷綰綰時,是因為多思多慮,才會早產,可是安陵容吃好穿好,皇上又時常去看她,怎會有早產的跡象?」

曹琴默瞧了瞧我們四周並無人伺候著,說道:「陳太醫說漣貴嬪曾經用過麝香,才會導致胎氣不穩。」我緩緩說道:「早產的孩子不過是身體弱些,好好調養著,倒也無大礙。你就去跟陳太醫說,能拖一日是一日,不到千鈞一髮,斷不可讓安陵容生產。」曹琴默連連稱是,便告退了。

  世芍走了進來,撅著嘴巴,心疼道:「姐姐一定過得很苦吧,明明不是自己的胎兒,卻要費盡心力來保住它,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

我笑道:「這宮中的女子不都是如此嗎?年輕時拼恩寵,年紀上去了,便要拼子嗣,姐姐沒福氣,沒有自己的孩子。人人都能生,可就本宮不能生。漣貴嬪的孩子是她的,但是本宮協理六宮,若是她的胎兒出了事兒,姐姐難辭其咎。本宮無兒無女,卻也登上了四妃之位,與生了三個孩子的淑妃平起平坐,也滿足,現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住如今所擁有的一切,不能讓這美好的一切變為一場夢。」
作者有話要說:  



  ☆、好一個一箭雙鵰

  
  「姐姐,今天這宮裡好熱鬧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世芍年少氣盛,耐不住寂寞,故而說了此話。我笑道:「今天可是新人入宮的日子,宮中的那些妃嬪為了拉攏新人,可都在賞賜東西,哪能不熱鬧?再外加一個來自赫赫的平妃,出身顯赫,連皇上都賞賜了許多東西到平妃的秋梧殿,那些妃嬪多會見風使舵,哪能不送?這宮中啊,歷來就是『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我笑道,每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選,花掉的銀子可不少,處處要打點,還要賞賜人東西。
  「娘娘,延禧宮平妃娘娘求見。」小吉子恭恭敬敬地說道。

我一挑眉,說:「快讓平妃進來。靈芝,看茶。」我雖早已料到平妃定是美貌非常,但百聞不如一見。平妃不似宮中的妃嬪都是溫婉賢淑,她年方十六,倒是很有一股俠氣,與其父皇很是相似。平妃微微一福:「臣妾平妃赫赫•文柔拜見賢妃娘娘。」「起來吧,都是自家姐妹,無須多禮。」我和顏悅色地說,「靈芝,扶平妃起來。」
  平妃坐了下來,笑著說:「臣妾方才瞧見賢妃娘娘送給臣妾的虎皮,那張皮,當真是極好的,毛色極為正宗,一看就是稀奇的東西。臣妾在謝過賢妃娘娘。」

說著,便要站起來行禮。我擺了擺手,說道:「本宮剛剛都說了,都是自家姐妹,不用多禮,平妃不必如此守著禮數。那張虎皮本宮放在庫裡也是無用,只白白的佔著地方,本早想送人,可宮中的這些妃嬪膽子都小的很,看見這東西都嚇得不得了。正巧了,本宮想著平妃你定會喜歡著虎皮,就借花獻佛了。」

  平妃喝了口茶:「這張虎皮臣妾年幼時彷彿見過,記得當時很是喜歡,去求父皇把這張皮賜給本宮,可父皇說這是獻給大周皇帝的東西,怎麼也不肯給本宮。可世事難料,這張本宮夢寐已久的虎皮終究還是到本宮手上了。只是臣妾很好奇,宮中妃嬪多是喜愛奢華之物,而這張虎皮煞是可怕,娘娘倒是不怕?」

  我淡淡的說道:「本宮出生將門,幼時還曾隨爹爹和哥哥去打獵,怎會怕這些東西?平妃你雖是赫赫的公主,可是一進宮門深似海,以往的日子不復存在,就拿本宮來說,進宮這麼些年,本宮騎馬的次數寥寥可數。」
  平妃微微蹲了下身子:「多謝娘娘賜教,臣妾就先行告退。」

我微微點頭。平妃走後,世芍有些詫異:「長姐,平妃來宓秀宮作甚?」我不置可否:「不為別的,就為了來謝謝我的賞賜。倒是為難了她,出身顯赫,位分卻在我之下,真是怪可憐的,世芍,你可別惹著她,依我看,若是這平妃肚子爭氣,貴妃之位非她莫屬。」

  「貴妃?娘娘未免太看得起平妃了吧。」

說話之人竟是身懷六甲的漣貴嬪,世芍連扶她坐下。我說道:「皇上只給文柔公主一個妃位,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就憑這文柔公主的家世,誰能比得上?就算皇上廢了鳳儀宮那位,扶持文柔公主上位,誰有能說個『不』字?你呀,別管這麼多事兒了,好好在宮中修養才是該做的事兒,只要你生下這孩子,三妃之位保準有你的一席之地,若是多思,萬一這孩子保住了,什麼都是妄想。」

  漣貴嬪點頭稱是,只是有些後怕道:「娘娘,嬪妾怕的就是萬一嬪妾生育後,皇上把這個孩子給平妃撫養,嬪妾實在是害怕。」我安慰道:「皇上怎可能如此做?你現在怎麼說都是一宮的主位,生下孩子後,便能蒞臨九嬪之位,位分只不過比文柔公主低了一點兒,況且你又比文柔公主資歷深,宮中位分既高,又無子嗣的妃嬪可不只文柔公主一個。再說,連皇上都承諾,這孩子由你自己撫養,你還怕些什麼?」
  漣貴嬪感激萬分:「聽了娘娘一席話,嬪妾果真是放心了。」我突然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問漣貴嬪道:「你在長楊宮宮中安胎,又怎會想到這孩子可能會由平妃撫養?本宮不是囑咐過你,不要多思多慮嗎?」漣貴嬪如實說道:「嬪妾謹遵娘娘的意思,在宮中安養,只盼望這孩子能夠平安來到世上。只是今個兒上午看見有好些人捧著東西,路過長楊宮,一時好奇,便問了寶鵑她們是去哪個宮?」

  「而寶鵑就說了這些人是去平妃的延禧宮?還說了些類似於皇上很看重平妃的話?」我插嘴道。漣貴嬪稱是:「嬪妾聽寶鵑這麼說,心中總有些疙瘩。恰巧與嬪妾同住一宮的喬小儀來看望嬪妾,說著說著,喬小儀便偷偷告訴嬪妾,嬪妾這一胎生下來後十有□□是由平妃撫養,還羨慕嬪妾的好福氣,孩子能夠由身份高貴的平妃撫養。嬪妾進宮這麼些年,好不容易有了個孩子,怎捨得讓這孩子任別人做母妃?」

  聽了漣貴嬪的話,我終於知道了事情的緣由。漣貴嬪這一胎胎氣不穩的消息怕是讓皇后知曉了,但皇后明著不好動手,就只能暗中動手。喬小儀是皇后的人,如今看來,怕是連漣貴嬪的貼身宮女寶鵑都是皇后安排的人,兩人一搭一唱,漣貴嬪心思細膩,難免會想得太多,孕婦又切忌多思多慮,若如此下去,安陵容此胎定是不保,而我看顧安陵容的胎,若是她出事,我也免不了受罰,好一個一箭雙鵰。

  若是安陵容去質問玄凌,只會落得失寵的下場,再無東山再起的一日,皇后又能除掉一個眼中釘,還當真是一個好計策。只是皇后算來算去,就是忘算我早已和玄凌說過,安陵容可以自己撫養自己的孩子,真是失策。朱宜修,你還真看得起我慕容世蘭啊。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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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驚一場

  聽剪秋說,皇后近來身子不適,便把後宮的那些事兒都交給了我和淑妃來處理。我本就對處理後宮之事甚是擅長,本應游刃有餘,可漣貴嬪生產在即,少不得得多多打點。若只是這些事兒倒也罷了,可那平妃也是愛找茬的傢伙。進宮才多久,不就是仗著家世高和位分高,幾乎把宮中的那些人都得罪了。

  首當其衝的便是淑和帝姬的生母欣妃,欣妃心直口快,與我是同一年進宮的,可熬了這麼些年,總算是熬到了妃位,可這平妃年紀輕輕便就是三妃之首,又無生養,自然欣妃是對她有些不服氣。若是換做旁人,對於欣妃的冷嘲熱諷也就算了,可這平妃性子倔得很,偏就仗著她三妃之首的位分,處處針對欣妃,搞得欣妃苦不堪言,只得找淑妃訴苦。

若平妃只是和欣妃不和,我倒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可平妃在這後宮中,上至欣妃,下至最末等的宮女、太監都得罪了個遍,害的我和淑妃只能處處替她善後,搞得火冒三丈,卻礙著皇上對其的寵愛,有苦只能嚥下去。

 好不容易最近幾天平妃終於太平了,就在我和綰綰用午膳時,平妃的貼身宮女宛月又來了。綰綰也是會心疼人的,看到近來我總是為平妃善後,很是心疼我,於是見到了宛月沒好氣地說:「宛月,你又來宓秀宮幹什麼?是不是平妃又和誰吵架了?要母妃去善後?」我點了一下綰綰的額頭:「綰綰,你得叫平妃娘娘為平母妃,不准沒大沒小的。」綰綰乖乖的說::「好好好,綰綰聽母妃的,母妃先忙著,綰綰去找雲霏姐姐去玩,靈芝,跟本帝姬走。」

  我吩咐宮女把午膳收走,一邊問宛月:「宛月,你家小主又怎麼了?是不是你家小主又和誰吵架了?」也不怪綰綰一看見宛月進來,就認為平妃闖禍了,這些日子宛月來宓秀宮都是為了她家小主,曹昭容還曾笑說,宛月除了延禧宮最熟的宮殿就是我的宓秀宮了,都當自個兒宮殿跑了。

  宛月慌慌張張地說:「娘娘,不好了,您快去長楊宮的景春殿吧。」

「景春殿?」

我心中有不好的預感,「那不是漣貴嬪的宮殿?漣貴嬪出了什麼事兒?」宛月低下頭,支支吾吾,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真是恨鐵不成鋼啊:「宛月,你快說啊。你不說,本宮怎麼幫你們小主啊?」宛月斷斷續續地說著。

  從宛月的話裡,我終於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兒。平妃打小就是被父皇、母后寵大的,一直就是刁蠻成性,如今到了紫奧城來,人生地不熟,而且又有許多妃嬪位分比她高,自然是有些不習慣。今日上午,她在回延禧宮的路上,結果迎面碰上了祺貴嬪和喬小儀,平妃身份高貴,有些看不起位分比她低的妃嬪,對祺貴嬪和喬小儀態度就是不怎麼好。不知怎地,三個人吵了起來,喬小儀口口聲聲說要讓她宮中的主位漣貴嬪給她討回公道,我家主子自認為沒有過錯,便去找漣貴嬪,我家主子口氣有些不善,搞得漣貴嬪動了胎氣,羊水都破了。

  最怕的事兒終於來了,本來安陵容的胎就不穩,後來好生養著,太醫說只要保持心情平和,便無大礙了。現下想來,怕也是鳳儀宮那位的計謀,她估計也是怕著平妃身後的赫赫,想借她的手除掉了安陵容的胎,再把平妃也除了,那她皇后的位子就穩了。皇后和安陵容還真是不睦,幾次三番想讓她滑胎,而且每次都妄想一箭雙鵰,也就只有平妃才會上皇后的當啊。

  等我匆匆趕到景春殿時,就看見平妃手足無措地站著,她一瞧見我來了,立馬迎了上來:「娘娘,臣妾該怎麼辦?臣妾不是有意要和漣貴嬪起衝突的,臣妾不曾想害漣貴嬪的孩子啊。」我安撫道:「本宮知道,平妃你先別著急,先回延禧宮去,你在這只會添亂。」平妃點頭稱是。

  雖然說安陵容平時與妃嬪關係不怎麼好,但是在安陵容生產期間,還是來了許多妃嬪,位分在貴嬪之上的都進內殿了,而位分低的人則在殿外等候。我聽到的只有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叫聲。欣妃低聲說道:「這漣貴嬪還真是沒什麼福氣,還不容易懷了這胎,卻是難產,我倒是也好奇了,怎好好的突然就生產了?」喬小儀憤憤道:「還不都是平妃娘娘,和漣貴嬪吵了起來,結果貴嬪就動了胎氣。對了,這平妃人呢?怎瞧不見她?」

  喬小儀聲音煞是尖銳,聽著我火氣「蹭蹭蹭」地上來,我沒好氣的說:「是本宮讓平妃先回延禧宮的,既然是平妃讓漣貴嬪動了胎氣,平妃在這兒,漣貴嬪總是心懷不滿,怎能好好生產?倒是喬小儀,彷彿你的位分還沒到貴嬪吧,怎在內殿?還不快出去?」喬小儀訕笑道:「回娘娘的話,嬪妾知道了,多謝娘娘賜教。」說完,便就走出了景春殿。

  一位穩婆走出房間,在我耳邊低語:「娘娘,漣貴嬪難產,萬一大人孩子只能保一個,該怎麼辦?」我說道:「大人小孩都要保,沒有什麼萬一,還不快去。」穩婆稱是。我有些著急:「素心,你去看看,皇上怎地還沒來?你去儀元殿瞧瞧。」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我話音剛落,玄凌便走了進來,神色匆匆,想來也是聽聞漣貴嬪難產,才趕來的。玄凌三急火燎的問我:「漣貴嬪現下怎麼了?」

我低聲說道:「方纔穩婆說了,漣貴嬪是難產。臣妾敢問一句,若真到千鈞一髮,大人孩子只能保一個,皇上要保誰?」玄凌顧左右而不言他:「這事兒等到了千鈞一髮時再說,傳朕旨意,晉漣貴嬪為昭媛。」其實,不管生孩子的是誰,皇上在自己的龍裔和妃嬪面前,只會選擇孩子,不可能選擇妃嬪,我還在幻想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穩婆跑了出來,高興地說道:「奴婢恭喜皇上,漣貴嬪誕下一位皇子,母子平安。」
作者有話要說:  



  ☆、淑妃心機

  安陵容平安生下了玄凌的皇三子,我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可耳畔總是想起曹琴默說的一句話:「娘娘,宮中的孩子生下來還不算太困難,可是是否能夠平安長大,這裡面的學問可大著呢!」

是啊,這個孩子在安陵容腹中時,便就飽受折磨,就算是生了下來,可是啼哭聲也輕的不行,就如同當初剛抱來宓秀宮的綰綰。

但唯一不同的是,綰綰是女孩子,對於皇后來說,沒有任何威脅,所以皇后對綰綰還算得上是不錯。而安陵容的生的卻是男孩,可是會擋著皇后的養子——大皇子的登基之路。就算皇后出於種種原因沒有下手,安陵容進宮這麼多年,得罪的人可不亞於平妃,在這宮中,最怕還不就是「笑裡藏刀」?

  但還真是「好事不來,壞事成雙。」

正當我還苦於如何保護三皇子時,在三皇子滿月之時,這個本是安陵容大出風頭的好日子,平妃竟當眾宣佈自己已懷孕三月,眾人皆一片嘩然,玄凌的子嗣一向是稀少,當場便就龍顏大悅,安陵容當時的臉色就很難看。
  若只是如此,倒也罷了,俗話說的話「沒有人比你的敵人更瞭解你自己」,我相信以皇后的性子,不會那麼輕易的讓平妃生下這個孩子,就算沒有皇后,還有其他的妃子,斷然不到我下手的日子。


  可那平妃看似很好掌控,沒什麼心機,但她說自己是初次懷孕,許多事兒還不懂,希望能夠讓皇后看顧這胎。當即玄凌就答應了,我瞧著皇后那神情,怕是頭風又要犯了,真真是有趣極了。
  話雖如此,但我有一種預感,若平妃真是沒什麼心機的話,那她後面一定會有一個軍師。若是這樣,倒也算是好辦,她充其量只是一個「槍手」,不足為患。可若是這一切只是平妃自己的意思,那麼事情就難辦了。

那麼她應該是知道皇后並不像表面那麼賢惠,才會出此招數,畢竟若是她此胎不保,皇后難辭其咎。而且還是針對這我來的,應該是知道我不會放過這一個好機會的,若是能夠讓她這胎保不住,不僅可以保住自己在宮中的地位,又可以置皇后一個「看顧不嚴」的罪,何樂而不為?

  想到這兒,我真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想不到如今我沒了顯赫的家世,有的只有哪日不知道就消失了的寵愛和養女綰綰,沒想到還是有人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若是此事我真中了圈套,那麼我苦心經營的一切全都完了,當我把這些猜想都告訴曹琴默時,她皺緊了眉頭,苦思許久,才有些不敢肯定地說:「若是娘娘的猜想是真的,那麼嬪妾揣摩著,平妃後面恐怕真的是有人,這人應該是淑妃,在這宮中,和娘娘有過節的,又有這心思的的,只可能是皇后和淑妃,既然皇后在這件事上是受害者,那麼在後面操控平妃的也只能是淑妃,淑妃此舉怕是想要分解娘娘手中的勢力,平妃論家世,論相貌,皆是上上乘,淑妃與其結交,應該是想培養自己的勢力。」
  「培養勢力?恐怕是養虎為患吧。」我冷笑著說。「養虎為患?娘娘的意思是……?」我對著曹琴默低聲說了幾句話,曹琴默顯然是明白了我的話中意,連連點頭,低頭稱是,便就去安排了。

  「母妃,什麼是養虎為患啊?」不知什麼時候,綰綰進了內殿,我看似漫不經心地瞧了綰綰的乳母一眼,示意她下去。「綰綰,今個兒怎麼不去長春宮找溫儀去玩?你不是總吵著說在天巧殿裡很無聊嗎?」

我笑瞇瞇的問著綰綰。「母妃,本來我是打算去長春宮找溫儀姐姐玩的,可走到一半時,陳姑姑說今個兒風大,讓女兒回來,省的著涼。」綰綰如實相告。

  我心中有些警醒,繼續套綰綰的話:「綰綰,那你在去長春宮的路上,可有遇見什麼人?」綰綰想了想:「綰綰在路上遇見了曹母妃,問她去哪裡,曹母妃說是母妃找她。綰綰還覺得好奇怪,當時姑姑的表情似乎不對頭。」

  原來如此,總覺得宓秀宮中有內應,一直查不出來,甚至還查到了素心身上,原來問題出在綰綰的乳母上,彷彿這位陳姑姑是淑妃的人啊,本以為淑妃當初是不放心綰綰在宓秀宮才會派乳母過來,原來是內應啊。在我身上套不著便宜,便從綰綰身上下手,好一招啊,甄嬛,我還真是自愧不如,連自個兒的女兒都能利用。

  我讓素心把綰綰帶下去,心裡面煩得很,如今淑妃已經徹底和我決裂了,畢竟我們曾經的合作也只是各取所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還是過河拆橋的人,淑妃恨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而皇后如今是坐山觀虎鬥,不動聲色,此屆秀女出色者眾多,例如撫遠大將軍之女白茜瑤,生的是柔情似水,一雙眼睛似乎會說話似的,可惜一點也沒有將門的風範,目前是眾秀女中位分最高的小媛,她的父親在朝中頗得玄凌器重;都察院御史嫡女伊挽縈也是個不能小瞧的主,頗有沈眉莊當年的風範,沉穩大氣,也是在新一屆秀女中第一個承寵的,目前已經被玄凌晉封為嬪位,封號『安』,倒是和安陵容的姓氏撞上了,聽聞因著這個字,安陵容曾很是不滿;最後,就是編修學士庶女周闕,雖是庶女但是卻頗得其父寵愛,恐怕也不是好惹的,目前位分尚是才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連發兩章,第一章來了。



  ☆、勢力擴大

  
  淑妃派來的陳姑姑被我隨意找了個源頭便就打發走了,綰綰曾經問我為什麼?我有苦說不出,只能一笑帶過,新進宮的秀女中,主動拉攏我的便是周闕,周闕人長得美,可心機也深不可測,她娘家世低,只是她爹的小妾,自幼就是在姨娘們的冷嘲熱諷中長大的,故而養成了這種性格,她的性格說白了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雖然不好掌控,但是和她說話一點即通,倒也是不可多得的人,若能和其不為敵,倒也是上上之選。故而,對於她的主動拉攏,我既沒有標明態度,也沒有拒絕。


  白茜瑤長的看起來是個極為柔美的女子,但卻是個有主見的人,對於淑妃的拉攏只是淡淡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淑妃就是淑妃,不愧是當年能扳倒我的人,竟去求了玄凌,說白小媛頗合她的眼緣,希望能夠和其同住。玄凌起先倒也是不同意的,可耐不住甄嬛的軟磨硬泡,還是允了,看來白茜瑤遲早還是會被淑妃拉攏成功,這個人還是得早早的防範起來。

  平妃的孩子終究還是沒了,我倒覺得很是奇怪,依皇后的性子,斷然不會做出這麼傻的事,此事必有蹊蹺。當平妃和玄凌哭訴時,玄凌只是一味的安慰,卻不說要換她一個公道,著實令人尋味。當事發兩日後,傳來消息,延禧宮的宮女主動自首,說是她不滿平妃平日對於宮女動輒打罵,便就心生怨恨,才出此下策。莫說我不相信,就連綰綰對此都感到不可思議,連連說這宮女背後肯定還有幕後主使者。

我很欣慰,我的綰綰也長大了,終於懂了宮裡頭那些女人的心思。可我也有一絲絲的心疼,綰綰還這麼小,就懂得了這些見不上檯面的事兒,可宮裡頭比不上外頭,人人都是表面一個樣,裡頭一個樣,只是可憐了這些孩子們,小小年紀,便要經歷這些事兒。

  安陵容的皇子被玄凌賜名為「予洬」,這名字倒是取得稀奇,只是不知道這孩子有有沒有這個福氣了,我可去瞧過幾眼,長的瘦瘦弱弱的,能不能活到週歲還是個問題啊!

  昌嬪有孕,晉位德儀,那叫一個春風得意,可漸漸與我疏離起來了,看來她想是要自立門戶,還口口聲聲稱自己此胎懷的定是一個男孩,世上怎有肯定的事?我倒是盼著她此胎生下一個女孩,天隨我願,九月後,胡德儀生下了玄凌的六帝姬,取名為「和睦」。生產時胡德儀大出血,終被太醫診斷為此生不可能再有孕,胡德儀封了太醫的嘴,對外只是宣稱需要靜養,並無大礙。人人都道是和睦帝姬個子太大才導致胡德儀大出血難產,卻沒有人知道是我派人在其的催產藥中加了一味藥,就是這味藥導致了胡德儀大出血。和睦帝姬滿月,胡德儀晉位九品之首的昭儀,享妃位禮遇。

自然,我從不會認為自己對胡昭儀做的事是滴水不漏,至少她自己知道是誰害得她終身不孕,可惜沒有證據來指證我。這就叫做「一報還一報」,是誰在離間我和綰綰的母女之情?是誰幾次三番在明裡暗裡與我作對?別以為我慕容世蘭是個好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犯我,我加倍犯你。(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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