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大爺,你撿到的不是羊駝1
輕盈的薄霧在空氣中向四周彌漫,混合著玫瑰花香飄出浴簾,直至不知名的遠方。少女在蓮蓬頭下舒暢地沖著澡,發出一聲輕輕的呻丨吟聲。她微微睜開眼睛,由於水霧極濃,可見度極低,根本看不清一米開外的景象。
可是,好像有哪裡不對。
空氣裡這種若有若無的香味是怎麼回事?
香味越來越濃了,幾乎嗆得她直咳嗽。她回過神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眼睛終於完全睜開。一看清眼前的景象,少女立刻瞪大眼睛,熱水自蓮蓬頭流下,嘩啦啦順著她的頭頂流下來,刺得眼睛生疼。就算如此,她仍然保持著這個動作,很久很久。
這是……哪裡?
少女站在一個非常大的浴缸裡,浴缸蓄了一半的水,水面上飄著一堆新鮮的玫瑰花瓣。潔白的牆磚上雕刻著歐式的金絲花紋,旁邊安著一個光芒璀璨閃瞎狗眼的架子。但是她根本就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浴室。所以,這裡是……哪裡?
少女的心裡極為懼怕,明明只是在家裡的浴室洗個澡,怎麼就來到別人家的浴室裡了?
實在是詭異。
少女關掉不停噴水的蓮蓬頭,掀開浴簾走出去,然後被深深震驚了。這、這、這真的是浴室嗎?!怎麼比她家的客廳還大!
看那牆上的巨大的古老的歐式掛鐘,指向十二點的時針上還雕刻著繁複的花紋,可見此鐘價值不菲。
就在她震驚地環視浴室,感歎眼睛不夠用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少女下意識回頭,看到站在門口的人,立刻尖叫起來:「啊——」
如果她沒有神經錯亂,如果她沒有視覺障礙,那麼眼前這個,這個,這個身著深紅色浴衣、眼角有著一顆淚痣、有著銀灰色頭髮的少年,不,不就是,不就是那個跡部景吾嗎!
臥槽!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
如果這是一篇總裁文,那麼跡部在下一刻應該是走上前抱住少女,深情地吻上少女的嘴唇,霸道地說:「你是我的。」
如果這是一篇瓊瑤文,那麼跡部下一刻就應該走上前去露出一個痛心的表情,執起少女的一隻手,深情地說:「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愛上了你,你不愛我嗎?」
如果這是一篇蘇文,那麼跡部下一刻的眼睛裡就應該閃過複雜、驚豔、陰鷙、勢在必得的光芒,然後華麗地笑著看少女捂住身體,背過身去,大眼睛裡淚水漣漣。
如果這是一篇養成文,那麼跡部下一刻就應該無視少女的赤身裸體,不解地皺眉問:「阿勒,這個不華麗的女人是誰?」
可是……這是一篇正常的文。
跡部在看見少女的瞬間臉立刻微紅,眼睛四處亂瞟,不知道該看哪好。
跡部到底也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
瞟了一圈,跡部突然想起來什麼,立刻轉身走出浴室,在浴室門口憤怒地叫道:「為什麼浴室裡會有人!」
「啊,啊!」少女後知後覺地捂住自己的身體,四處環視尋找遮蔽物。
啊!對了,那個閃瞎狗眼的架子!
少女赤腳沖到架子前,扯下來一塊浴巾把自己徹底包住,回過身的時候看到了渾身殺氣騰騰的跡部景吾同學、殺氣騰騰的狀似管家的白鬍子老頭還有殺氣騰騰的一群黑衣保鏢。
「那個……」少女無奈地解釋,「我,我不是故意跑到這裡來的。」
「把她從本大爺的房子裡扔出去!」跡部鐵青著臉下令,「出現這種情況真是太不華麗了!」
「是,景吾少爺,我們會加強警備的!絕不會再有下次了!」
兩個壯碩的大漢立刻走到少女的身邊,一左一右撈起少女,輕鬆地把她拖走——
神、神馬情況!要把她丟出去嗎?!
少女立刻扒住跡部景吾的一隻腳,拼命地大叫:「你這個沒良心的傢伙,居然在大半夜把女孩子扔出去!」
她可不是笨蛋,平白會讓跡部把她丟掉。這實在是太糟糕了,對她而言。
少女在見到跡部就突然明白一件事:她穿越了。
莫名其妙地穿到這個詭異的網王世界了。
被丟出去,舉目無親,讓她上哪裡去啊喂!這種情況就應該死死賴在跡部家啊喂!使盡各種同人文裡的手段,死死抱住跡部這個大金主啊喂!
跡部努力地想要拔出他的那只可憐的腳,無奈少女抓得死緊,根本拔不出來,只得怒斥:「誰叫你亂跑到別人家裡?」
「你以為我願意啊!居然被男生看光什麼的……」少女扁嘴,雖然跡部比她小兩歲,但是,好歹也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孩子……她還是青澀的不經人事的小女孩呢!清白就這麼……
誒,誒不對。
現在是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嗎?
「我又不是故意的!快放開我的腳!」跡部氣急敗壞地怒斥,「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不想被扔出去!因為我根本就沒地方去!」少女大叫,聲音絲毫不比跡部弱。
「沒地方去?你離家出走了?」
「你才離家出走了呢!」少女雙目圓瞪,幾乎要噴出火來。可是在下一瞬間,她的態度突然軟了下來:「拜託你,跡部,就讓我先留在這裡吧。」
「你認識我?」
「大名鼎鼎的跡部景吾少爺嘛,誰不認識啊?」少女瞬間變臉,露出狗腿的笑容,「我不會白吃你的白喝你的,就算是當女傭來抵債,也是可以的。」
「管家,報警!」面對這種離譜的要求,跡部當機立斷,大手一揮,管家迅速掏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泥煤,跡部!居然敢報警?!
為、為什麼這個跡部景吾的反應這麼正常呢!跟一般人的反應毫無兩樣!
少女此刻無比懷念同人文裡的那個跡部景吾。
*
員警來了。
帶著嚴肅陰沉的一張臉,還有一個小本子,來拷問她了。
「姓名。」
「……」她可以不說嗎?
「請快點報上姓名。」
「……」她能說出她的真名嗎?絕壁會被嘲笑的!
她才不會說她的父母為了給她起一個高端的洋裡洋氣的名字而把她置於水深火熱之中!她才不會說她叫王尼瑪呢!
明明是尼采的尼,瑪麗的瑪,但組合在到起怎麼就那麼不對勁呢?小時候她對這個名字沒有什麼感覺,但是長大了以後,她才明白尼瑪還有另一重意義。每一個聽見她名字的人無一例外對她說:「尼瑪?你怎麼罵人啊!」知道她名字的無一例外對她說:「喔喔喔,尼瑪,對,就是你啊!」
幸好她不姓曹,否則就悲劇了。
嘛既然在這個誰也不知道她真名的世界,就,就起一個正常的日本名字好了。
剛剛由於太過驚訝,少女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居然能跟跡部他們自如交流,或者說,她穿到這裡來的時候,附加了語言技能!因為根本就沒聽出來跟中文什麼不同嘛。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名字。
喏,叫阪田綾子好了。
「我叫阪……」明明就要說出她的名字,好像有什麼力量迫使她硬生生改口,「不二周助子。」
說出來的那個瞬間她就後悔了,這是什麼糟糕的名字啊喂!不二周助子耶!不二周助會殺了她的!
更可恨的是,面前那個該死的員警一板一眼地把她的名字寫在小本本上。少女轉頭看向身旁的跡部,跡部一臉扭曲的模樣,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喂,你到底想到了什麼?」
「你跟青學的那個不二周助有什麼關係?」
少女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地說:「沒、有、任、何、關、系!」
次奧,這坑爹的大宇宙的惡意!
跡部大爺,你撿到的不是羊駝2
獲得不二周助子這個她根本不想要的名字之後,少女一臉菜色,神遊在自己的世界裡,根本就沒有聽清員警問了什麼跡部又回答了什麼,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筆錄結束了。
「跡部少爺,我這就把您家的入侵者帶走,找到她的父母。」嚴肅臉員警恭敬地朝跡部鞠躬,然後轉向一臉菜色的少女:「不二同學,請你跟我走吧。」
不二同學?這是在叫誰?
少女露出了一排大板牙,陰惻惻笑著,看得員警心裡直發毛。少女將陰惻惻的臉轉向一臉淡定雙手抱臂的跡部,陰惻惻地說:「跡部……」
「幹什麼?」跡部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一臉警戒地問,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勞資才不會去什麼警察局等麻麻啊!勞資才不是什麼離家出走啊!勞資才不是故意要賴在你家裡啊!勞資才不是看上你的那張臉啊!勞資才不是……」王尼瑪突然意識到什麼,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跡部你不收留我的話,那我就算被帶到警察局也會跑回來的噢噢噢~」
「夠了!」
跡部頭痛地看著她,痛苦地腦補出各種各樣不好的畫面。這下一臉菜色的就變成跡部了,他一臉痛苦地對員警說:「這個女人我還是帶回去好了。」
算了,長痛不如短痛,就當他抽風好了。
「咦?跡部少爺?」
「就當是我做一次好事好了。」跡部頭痛地揮手,嚴肅臉員警會意,立刻退出房間。他揉著太陽穴,轉頭望向少女,卻被嚇到了——
少女齜著潔白的大板牙,背後像是放了光源一樣,整個人金光四射,閃瞎了跡部的狗眼。少女撲過去抓住跡部的胳膊不停搖:「跡部大爺,你真是個好人!」
在那一瞬間,跡部感覺到有一張金光閃閃的詭異的卡片從少女冒桃心的雙眼裡蹦出,直接擊中了他的腦袋。
真是個麻煩的女人。
於是,少女王尼瑪開始了破鞋……哦不對,是不二周助子的生活。
每一天,王尼瑪總是會聽到管家的吆喝:「周助子,去打掃衛生!」「周助子,去收拾房間!」「周助子……」
每一天,王尼瑪總是會聽到其他女傭的各種聲音:「周助子,這件衣服好看嗎?」「周助子,我這個妝好看嗎?」「周助子……」
她、崩、潰、了!
能不能不要這麼自如地用那種奇怪的發音來叫她?好吧是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誰叫她給自己取了個那麼坑爹的名字呢?於是,某個人在她的心裡被歸入黑名單一類。
根據破鞋定律,少女應當「不小心」被跡部注意,然後和他發展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戀情……哦,忘了,還有一個必備的前提條件,少女曾經被手塚幸村忍足甩過!但是目前這種發展,是鬧哪樣?
等等,少女她不是破鞋啊喂……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呢,默默點蠟!
所以只能是當女傭的命!
天天幹活累死人嚶嚶嚶,她才不要當什麼女傭呢!
但是不想要什麼就來什麼,少女接到管家的命令去給跡部大爺送他落在家裡的文件,於是她乘坐跡部家的豪華轎車去往華麗麗的冰帝學園,在大得不可思議的學校裡迷了幾次路之後,才抵達目的地——網球場。
可是,站在網球場裡的那群身著藍白色運動服的那些傢伙是誰!
青學啊啊啊!!!
王尼瑪的腳立刻軟掉,根本邁不開步子。因為她清楚地看到,站在那群青學的傢伙之間的那個亞麻色頭髮眯著眼睛微笑的男孩子,就是被她自動歸入黑名單的——
不二周助!
「這位小姐,你不是冰帝的學生吧?」
果然不想來什麼就來什麼!少女堅定地認為今日不宜出門,如果今天平安度過,她一定會哭著跪謝上帝饒她一命的!
少女僵硬地轉頭,果然是這貨。深藍色的不符合學生的偏長的頭髮,還有圓圓的眼鏡,王尼瑪將眼前的此人與一個名字劃上了等號,那個名字自然是忍足侑士。
「你、你好。」王尼瑪僵硬地微笑,「請問跡部……在哪裡?」
忍足皺了皺眉,認真地盯著她僵硬的笑臉,沒有立刻回答。突然意識到什麼的王尼瑪立刻將抱在懷裡的文件塞給忍足:「啊,你把這個給跡部吧,這是他落在家裡的檔。」
忍足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一定是因為跡部大爺的人氣太高了,不確定她是不是又一隻腦殘粉,而且把檔給忍足也是一樣,也能夠躲過和不二周助的會面了。噢噢噢!看她是多麼的聰明!
但是這個世上有個詞,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
「忍足,你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點去熱身。」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周助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王尼瑪臉上的笑容更加僵硬了,她機械性地轉過頭,機械性地說:「跡部少爺,我來給你送文件。」
見縫插針的忍足聽到他們的對話,瞬間捕捉住某個名字,立刻露出了好奇帶點奸詐的微笑:「這位小姐的名字和一個人的名字很像。」
「她是不二周助子,確實和青學的那個不二名字很像。」
王尼瑪瞬間面如死灰。
「誰在叫我?」本不應該在這裡的人突然出現,一雙眯眯眼在三人之間掃了一圈,最終落到王尼瑪的身上。
王尼瑪立刻化成了一座石雕。
為什麼本應該在網球場的不二周助同學會出現在這裡?
「不二,沒什麼。」忍足乾笑著打著哈哈,「只不過是在叫這位小姐啦,這位小姐的名字和你很像。」
王尼瑪已經碎成一堆沙子。
「我很好奇這位小姐的姓名是?」
「不二周助子。」
一陣狂風吹過,名為王尼瑪的沙子瞬間被吹走,迷了在場的所有人的眼睛。
沉默到極點就是爆發,王尼瑪她、她爆發了!
「先聲明我可不認識你啊魂淡!」
王尼瑪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咆哮,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形象早已化成了渣。
「我們還真是有緣呢。」不二起先愣了一下,隨後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好有趣呢。」
有、趣?!王尼瑪頭皮發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二不會黑她吧!
不過王尼瑪少女顯然被同人文荼毒得太深了,不二才不是那種隨便黑一個陌生人的人呢!他是一個好少年!
看不二正直的臉!
最終打破這種奇怪氣氛的還是跡部大爺。只見跡部大爺大手一揮……誒不對,是率先向網球場走了一步,華麗地撫著淚痣,華麗地說:「練習賽快開始了,你們還在這裡閒聊,待會兒輸了可別怪我,啊嗯?」
作為最懶的忍足,堂而皇之地無視掉跡部發青的臉,眯著眼睛對王尼瑪微笑:「這位小姐,你要一起去看嗎?」
王尼瑪剛想搖頭,跡部搶先開口了:「反正看你的樣子也像是沒事幹,本大爺允許你去觀賞本大爺華麗的表演。」
不要啊啊啊!
誰想跟不二周助呆在一起啊魂淡!
可是跡部是金主,無法拒絕。
王尼瑪雙眼一閉,心一橫,大刺刺地跟上跡部往前走。反正要是有什麼事就拿跡部抵擋,跡部這個招牌是萬能的,嘿嘿。
就算不二會黑她,只要跡部一出,就會……嘿嘿。
不過少女啊,你真的想多了,正直的不二同學是不會黑你的,咳咳。
*
不二特意放慢步子和走在最後的王尼瑪並行,好奇地問:「這位不二小姐,請問為什麼你家人會給你取這麼……呃……奇怪的名字呢?」
這不是她家人取的名字好麼,她家人給她取的比這個還要坑爹,王尼瑪啊!還不如曹尼瑪呢!臥槽!
「其實我本來不叫不二——」
本來想為自己解釋,但是好像有什麼力量迫使她生生頓住。
「我本來不叫王尼瑪!」
說出來之後才發現不二的臉色變了變,坑爹啊原來這個世界各國語言是共通的嗎?!大宇宙的惡意啊臥槽!
「王尼瑪?」不二一字一頓地念道,「你真的叫王尼瑪?」
少女本想要搖頭,但是那個奇怪的力量迫使她點頭。
不二的眼睛瞬間睜開,王尼瑪清楚地看到不二好看的藍眼睛裡流露出的滿滿的同情。這種像是在看殘疾人的眼神是腫麼回事!臥槽她居然被、被不二筒子同情了!
坑爹啊啊啊!
跡部大爺,你撿到的不是羊駝3
少女王尼瑪帶著不二的同情陰鬱地坐到網球場的中間,卻被跡部的眼神殺傷,默默滾到第一排,和冰帝的人坐在一起。說實話她其實根本不想坐在第一排,很危險啊!萬一被網球砸到什麼的,她就可以去見上帝了。
這個世界的網球絕對不能用常理來衡量。
少女面如死灰,眼睛往四周亂瞟,看看有沒有賣安全帽的。可惜,這個世界的人對於網球的畏懼性還不夠,別提安全帽,就連賣普通帽子的都沒有。
好想溜走啊……
但是跡部會瞪她,她也沒辦法,咳咳。
王尼瑪所在的看臺下方正好是教練席,從她的角度朝下看,正好看到冰帝教練榊的後腦勺,棕褐色的卷髮服帖地垂下,但是中間……王尼瑪下意識轉過目光,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咳咳。
榊畢竟也過了四十歲,發旋處頭髮稀疏,隱隱有禿頂徵兆。嘖嘖,真是歲月催人老啊。這麼想的王尼瑪對著榊的後腦勺送給他無數同情的眼神。
不知道自己引發了某人一系列感慨的榊雙手抱臂坐在教練椅上,對圍住他的一群冰帝正選指點江山,大有取代他們自己閃亮登場把青學眾人打飛一般。
說到比賽……少女拉了拉自己的領子,現在有點小冷,畢竟夏天已經過去了,而青學正選裡面,某只拽得要死的小孩根本不在。
少女無聊地一手撐著下巴,看著不二河村和忍足向日走到球場兩邊,開始比賽。忍足彎下腰一下又一下有力地彈著黃色的網球,少女隨著他的動作睜大了雙眼,她突然想到,自從來到這個詭異的世界之後,她還從沒看過一場比賽呢。
機會難得啊有木有。
剛剛陰鬱的心情一掃而空,少女差點就要站起來大聲呼喊。只見忍足猛地一拋球,黃色的小球瞬間被拋得老高,然後他高高跳起,右手俐落地揮拍,球化作一條漂亮的抛物線飛了出去——
「咚!」
「嗷嗷嗷!」
兩個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眾人滿臉黑線地朝聲源望去,只見王尼瑪以詭異的姿勢仰面倒地,而她的額頭上腫起一個紅得閃閃發亮的大包,一隻網球無辜地從她的腦袋旁邊滾出來。王尼瑪掛著兩條寬麵條淚在地上挺屍,一臉悲憤地望著碧藍的天空,不過她的視線瞬間被一個黑影擋住,由於逆著光看不清此人的臉,只聽那個黑影說:
「忍足,你這次太不認真了。」
跡部扶額,偏過頭去看匆匆趕來的忍足。忍足丟下網球拍,單手撐著欄杆翻到臺上,蹲下來看王尼瑪額頭上的大包,尷尬地詢問:「那個,你沒事吧?」
「忍足,看來你需要增加練習。」跡部頗為頭痛地開口,在青學的面前這麼丟人,真是有損冰帝華麗的形象。
王尼瑪在忍足的幫助下站了起來,臉上掛的寬麵條淚大有要把忍足淹沒的趨勢。要不要這麼坑爹啊!第一次走進網球場就被砸!砸人的居然還是從來不會失誤的忍足!臥槽臥槽臥槽,這還怎麼見人了啊!
嗷嗷嗷這大宇宙的惡意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忍足尷尬地鞠躬道歉,那正經勁讓王尼瑪嚇了一大跳。王尼瑪立刻後退了一大步,捂著額頭的大包,悲憤地說:「你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手滑,對不起。」
手、手滑……
如果是鳳長太郎,手滑還有可能,但是忍足……居然會在比賽中手滑?這太不可思議了!
見王尼瑪沒有任何反應,忍足依舊保持著九十度鞠躬的姿勢,用餘光偷偷覷著她,只見她的臉色變幻莫測,也不知在想什麼。他在心裡深深歎了一口氣,說自己手滑什麼的……但是他打出去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那種感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網球飛行的軌跡和他計算的大相徑庭。
簡直是自己會飛一樣。
這實在是太離譜了……忍足少年驀然想到,早上在電視裡偶然看到今天天秤座運勢不是很好。
看來電視裡說的還真准。
正當忍足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王尼瑪鬱悶的聲音響了起來:「忍足同學,不用太介意,啊哈哈,估計是因為我跟網球場有某種孽緣吧。」
說著,王尼瑪抓著她的一頭亂毛,拍拍忍足的肩膀:「忍足同學,起來吧。」
然後悲慘的少女捂著額頭上的大包鬱卒地對跡部說:「跡部少爺,我先回去了。」
「嗯。」閃亮的跡部大爺左手撫上淚痣輕輕點了點頭,左臂高高舉起,打了個響指:「繼續吧,讓青學的那些人好好看看我們冰帝華麗的表演。」
走到球場邊緣的王尼瑪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比賽已經重新開始,周圍響起一片冰帝後援團刺耳的尖叫聲,擊球聲已經被徹底蓋住,微不可聞。而坐在看臺第一排的跡部雙手抱臂,一臉享受的樣子,微笑著看著忍足和向日的表演,沉靜得宛若帝王。
真不愧是跡部,到哪裡都閃閃發光,不像她走到哪都倒楣,這個倒楣的體質還真是……
王尼瑪捂住額頭,就要往外走,沒有怎麼看前面,就跟一個人結結實實撞了個滿懷,兩個人都因為反衝力後仰摔倒在地——
「你誰啊,怎麼不長眼睛啊!」
王尼瑪定睛看去,一頭墨綠的海藻般的毛,還有紅色的瞳孔,以及身上穿著的土黃色的運動服,肩膀上背著的網球包,這貨、這貨、這貨……
不就是立海大的切原赤也嗎?!
「你指著我幹什麼,是你自己走路不長眼睛的!」切原的大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一般,王尼瑪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食指正在顫抖著指著對面的人。
她後知後覺地收回手,這實在是太不禮貌了,不過切原為什麼會在這裡?立海大不是遠在神奈川嗎,怎麼會跑東京來?
「啊!」王尼瑪被切原的大叫嚇了一大跳,只見切原緊張兮兮地站起來,朝她伸出一隻手慌張地說:「你、你沒事吧!」
切原的目光落在王尼瑪的額頭上。
王尼瑪明白了什麼,就要拒絕,但是切原不給她機會,徑直把她拉起來,拽著她就開始跑,像無頭蒼蠅一樣焦急地大喊:「醫務室!醫務室在哪裡?!」
「切原同學,等等啊!」深知路癡嚴重的切原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醫務室,少女只能努力扯住切原抓著她的手大叫。切原停下,無辜地看著她。少女繼續說:「我頭上的包跟你沒有關係的啦,是剛剛被網球打到的——」
「什麼!網球?!」切原不知道為什麼立刻緊張起來,雙手抱頭不停狂嚎:「居然忘了正事,副部長一定又要揍我了!該怎麼辦才好!」
自言自語的切原在王尼瑪不解的目光之中撒開腳丫子狂奔,王尼瑪叫了幾聲他都沒反應,也不知道是跑哪去了。額頭上的大包火辣辣地疼,王尼瑪捂著額頭四周環視了一圈,得出了一個令她悲傷的認知:
這裡是哪裡?
托切原的福,她迷路了啊啊啊!
恭喜少女王尼瑪新一輪的探險即將開始,這次探險的題目是:玫瑰學園探索之旅!
不知道王尼瑪會有什麼新的刺激的經歷呢?
讓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