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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靜妃穿越,福臨穿越 ...
她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她的父親,是科爾沁的親王;她的姑姑,是當朝太后,皇帝親母;為她指婚的,是權傾一時的攝政王多爾袞。可是,這些在她的丈夫,她這輩子最大的依靠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呢?她的身份再最尊貴,尊貴得過大清的帝王嗎?她的血緣再親近,近得過親生兒子嗎?當順治毫不留情的廢掉自己,滿朝文武爭了,太后反對了,但那又有什麼用呢?誰會傻傻的為了自己和皇帝死扛到底呢?誰又會真的為了一個女人而和自己的兒子反目呢?
呵,安容冷笑。縱是廢了自己又如何,依然沒有半點自由,還不是要再娶一個科爾沁的女人?那個自己所謂的姪女,無論姿容還是品行,可有半點比得上自己?唯唯諾諾,木頭一個!
可是她倒還真小瞧了這個福臨,本以為他不過是個叛逆期的孩子,一朝得了權,恨不得滿世界折騰事。沒想到廢後這麼大的事竟然還沒耗掉他的衝勁,轉過頭竟然又和自己親弟弟的側福晉好上了,甚至間接逼死了博果爾。可憐的博果爾,他走的時候,才十六歲呀(虛歲)!
至於那個賤人,安容反而有些可憐她。使盡手段進了宮,成了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又如何?除了福臨,大清上到太后下到八旗,哪個不是恨得她牙癢癢,巴不得食其肉,嗜其血。在後宮,集寵於一身,便是集怨於一身啊!
尤其是貴太妃,就那麼一個兒子,硬生生被自己的親哥哥逼死了,屍骨未寒,就被奪了女人,錯了,不是奪,人家巴巴的往上貼呢!結果呢,整個北京城都傳遍了整個醜聞,董鄂氏裡子面子全沒了,福臨也是惹得一身腥。董鄂氏的娘家的那些姐妹們,退婚的退婚,失寵的失寵,一個個全被連累。
哈哈,不知道這個董鄂氏會不會學楊貴妃那套,把自己的姐妹們都推薦給皇上,來個娥皇女英!安容笑了會,伏在了桌子上。
董鄂氏再丟人又如何,有天下最大的皇帝罩著她呢,自己呢?自己才是最大的笑話!成親不過兩載,位子還沒坐熱呢,就廢了。理由更是可笑,什麼叫奢?用金器銀器就叫奢?那太后和皇帝乾脆都用木碗得了!什麼叫妒?說說酸話就叫妒?發發脾氣就叫妒?那成天霸著皇帝讓全後宮女人幾乎都守了活寡的皇貴妃呢,豈不是全天下第一妒婦!
若是自己得了兒子,又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被廢掉。安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福臨不喜歡她,除了剛大婚那陣,幾乎不怎麼踏進她的坤寧宮,不就是嫌她脾氣不好,不像其他女人那樣,順著他,敬他怕他嗎?她是科爾沁的最驕傲的明珠,哪怕對著她的男人,大清最尊貴的皇帝,都不會底下她高昂的頭!
錯恨嫁予帝王家!安容長嘆一聲,若是自己在草原上隨便嫁給任何一個勇士,都會好過如今這冷宮般的待遇吧!自己又何嘗想來到這囚籠一般的深宮呢?可是科爾沁需要她,大清選擇了她,她背負著滿蒙的利益,嫁到了千里迢迢的京城。迎接她的,不是一個偉岸的英雄,不是一個深情的丈夫,甚至不是一個相敬如賓的餘生。
可笑自己為了當好大清皇后,苦學滿語和漢語,跟著姑姑派來的掌事宮女學習如何打理後宮,甚至為了福臨,死記硬背那些看不懂的詩書,為的都是什麼啊?明明知道福臨和多爾袞之間的矛盾,明明清楚福臨對自己的不滿,明明知道,如果換了一個人,比如現在的皇后,都能夠更好處理好和皇帝的關係,可是自己,還是想要賭上一把,結果,輸得徹徹底底!
不過福臨也沒討到多少好,安容幸災樂禍的想到。皇貴妃,半皇后啊,再得寵又怎樣,太后擺明瞭不待見她,滿後宮挑不出一個肯跟她說話的女人,也就只能和福臨談談情,說說愛了。好不容易得了個兒子,三個月就沒了。不知道是因為爹媽作孽太多,報應在兒子身上,還是其他女人,或者男人,下了黑手。無論是哪個原因,都是活該!
皇貴妃看著也沒多少活頭了,不知道是唯一的兒子的死給她的打擊太大,還是因為黑暗的宮廷鬥爭耗損了她本就不太健康的身體。若是她真的死了……
安容怔怔的看著屋頂,不知道福臨會不會跟著,也去了呢?哼,都死了還乾淨,一對奸 夫淫婦,活著還膈應人!
不過,福臨要是真的死了,姑姑又該怎樣?中年喪父,晚年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算了,自己都操心不過來,還管別人做什麼?可笑她當時為了自己太后的位子,不敢跟福臨硬抗。結果現在還不是為了一個董鄂氏撕破了臉!哦,當然,換了誰都無法容忍這麼個女人用這麼個法子上自己兒子的床吧!
命啊,都是命!
安容看著鏡中的自己,還是那麼美麗,還是那麼年輕。可是自己這輩子,早早的就到頭了。曾經那個明艷張揚的女子,已經死在了順治十年廢後的那天,不,甚至更早,已經死在了她大婚的那天。如今活著的,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混吃等死罷了。董鄂氏死了,還有個深情款款的福臨巴不得跟她殉情呢!嗤,做個死後鴛鴦吧!不知道閻羅王會不會也看不慣這對狗男女,把他們打到十八層地獄!
安容冷笑翻身,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耳邊有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在竊竊私語,一個蒼老慈愛的聲音低聲道:「公主,該起了。」
安容愣了一下,自己什麼時候,又成了公主了?她睜開眼,看向屋內。屋內一群不認識的宮女,全都恭敬的低著頭。旁邊的那個老嬤嬤嘴角含笑的看著她,手上捧著濕毛巾。
安容起身,直直的走向鏡子。一個陌生的女人看著自己。安容轉頭,看了眾人一眼,慢慢的坐在了椅子上。她微微閉上眼,記憶如潮水般湧入。
依然是順治年間,她是皇太極養女,和碩純宜公主。阿瑪戰死沙場,額娘殉情。皇太極收養了她,順便接受了她阿瑪的大批舊部。她於順治九年下嫁蒙古科爾沁部台吉博爾濟吉特氏御前侍衛羅蘭,另一個戰死沙場的蒙古將軍的兒子。不過因為這個將軍死得有些不明不白,不知道有沒有牽扯到什麼朝廷秘聞之中,皇室相當於白養了一個御前侍衛,平時就是個打醬油的角色。不過為了安撫他阿瑪的舊部,就把自己這個養女嫁了過去以示恩寵。
安容扶了扶頭,旁邊的那個老嬤嬤,也是她大婚帶來的教養嬤嬤王嬤嬤,已經利索的給她梳洗完畢,列出了一溜的衣裳供她選擇。安容定了定神,反正怎麼都不會比之前靜妃的冷宮強。
她挑了件大紅的旗袍,美美的照了一會。太后雖然並沒有少她吃,少她穿,甚至一切用度直逼貴妃,不過她對那個深宮已經徹底冷了心,看什麼都不順眼。現在她在她的公主府,額駙也要看她的臉色,她就是最大的!安容心情大好,估計老天爺也看不過眼,特地讓自己重活一次,好好享受一把。
安容晃了一上午,把自己的公主府給摸了個遍,想起來還沒見面的額駙,衝王嬤嬤道:「把額駙宣過來吧!」
王嬤嬤恭敬的應了,旁邊的大宮女翠柳偷偷瞅了她一眼,低下了頭。這個和碩公主脾氣跟自己上輩子一樣,跟那個額駙的關係也不太好,不,是很不好,唉,又是一個死要面子的臭男人。
安容哼了一聲,悠悠然坐在椅子上等著自己這個殼的額駙。不久一個男人走進了大廳,直直的站在那裡也不行禮。眾人都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安容低頭喝茶,不搭理。
終於男人忍不住了,大喇喇坐在安容左邊:「上茶!」
安容愣了,這語氣,怎麼這麼耳熟。她忍不住扭頭去看對方,是這個殼記憶中的那張臉,但那眼神,那不可一世的表情,那尋常人等不可能擁有的貴氣……
正好對方也在打量她,兩人一對眼,在那一瞬間,都認出了對方。畢竟,他們曾是最親最親的夫妻呀!好歹,他們也曾有過一段短暫,卻美好的新婚蜜月啊!
福臨怔怔的看著她,他一覺醒來,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身邊是不認識的奴才。自己腦中還莫名其妙多了一段別人的記憶。他還以為自己中了什麼巫蠱之術呢!正忐忑惱火之間,就聽說自己的女人叫自己過去。
福臨當時差點破功,竟然敢宣召自己?她以為她是誰?等他恢復了身份,一定要把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剮個一萬遍呀一萬遍!
福臨好歹也在攝政王多爾袞的手底下忍氣吞聲那麼多年,一個皇帝該有的涵養他還是有點。反正,只要等到他找到瞭解決的方法,恢復了身份,哼哼!
福臨一肚子氣來到了公主府,那個公主竟然就這麼大咧咧的坐在那裡,連迎接一下自己丈夫的表示都沒有!怪不得自己這個殼對這個公主這麼沒好感呢!一點賢良淑德都沒有,哪像他的烏雲珠!唉,要是換成烏雲珠……
福臨一屁股坐在位子上,冷冷的打量著這個女人。等一下,這個眼神,這個神態,這,這不是,這不是阿容嗎?
福臨愣住了,和安容默默對視了半響。良久,安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怎麼額駙見了本宮,不曾行禮呢?難道那些規矩,都學到豬身上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福臨,你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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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交鋒 ...
看著福臨一臉震驚不敢置信的表情,安容真想仰天大笑三聲。哈!哈!哈!小樣,你也有今天啊!
你倒是繼續拽呀,繼續顯擺你的皇帝身份呀!可惜呀可惜,風水輪流轉,如今我比你大,我是君,你是臣,哈!哈!哈!
安容笑眯眯的看著福臨,等著對方的反應。福臨的嘴角抽了兩下,勉強壓下滿肚子的怒火,手都氣得發抖。
福臨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公主,你說什麼?」還不忘威脅的看著安容。
安容白了他一眼:「怎麼,額駙,規矩學不好,連耳朵都有問題嗎?」
福臨騰的站了起來,王嬤嬤不得不咳了一聲,提醒這愛摸老虎屁股的公主和那個一捅就炸的額駙,小心點,不要過界。事實上,這對夫婦成婚不過三天,滿京城都傳遍了他們的不和之言。如今更是一見面就吵,太后和皇帝多次申斥過這兩個當事人,無奈他們死不悔改。
索性他們也不過就是鬧鬧不和而已,沒有乾出什麼驚天動地的違逆大事。畢竟他們的身份在那擺著,皇家為了顯示恩寵,才賞他們兩口飯,一條命。若是做得太過,皇家不是沒有薨了的公主,那個額駙,也完全可以因為悲痛殉情而去嘛!
而如今那個位子上的順治正鬧著要廢後呢,和碩純宜公主和她的倔脾氣額駙的事自然沒多少人搭理了。
安容收斂了一下臉上的幸災樂禍,用帕子掩飾的擦了擦脖頸邊的汗,漫不經心道:「罷了,反正是在自己家裡,就不講究太多了。」哼,反正總有你磕頭下跪的那天,不急在這一時。
安容怒視旁邊的宮女:「怎麼額駙來了這麼久,連茶都不上,眼睛都瞎了嗎?沒看見額駙的喉嚨渴得都快冒煙了嗎?」
翠柳趕緊低頭請罪,翠芷利落的奉上了茶。福臨氣得都快暈了,不停的告誡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自己能夠恢復身份!!!哼!自己一定要親手殺了這個賤婦!
安容也不想把福臨逼得太過,飯,總得一口一口吃不是?對方要真的魚死網破了,自己不也要受牽連嗎?
安容看了看時辰,道:「額駙就留下來陪本宮用膳吧!」不等福臨回答,就吩咐眾人移駕擺膳。
福臨冷哼一聲,大步走到客廳坐下,看都不看安容一眼。安容也不在意,依舊沈浸於可以光明正大的欺負自己的皇帝丈夫的喜悅中。老天爺啊老天爺,以前是我的錯,從今個起,我早晚三炷香,逢年過節都不會忘了孝敬您!
不得不說,和碩公主的份例就是比不上當今太后的親姪女,那就更比不上大清皇帝的了,不過安容依然胃口大開,吃得津津有味。福臨冷著臉看著桌上的珍饈,扒拉了兩下筷子。
翠柳為安容布菜,翠芷晚了一步,只能去伺候脾氣不好的駙馬爺。福臨看安容不順眼,這些身邊伺候的就更加厭惡了,翠芷無論給他夾什麼,他都不喜歡,最後索性撂了筷子。翠芷立刻下跪,反正又不會少兩塊肉。
安容白了福臨一眼,真是給臉不要臉,好心留你吃頓飯,盡給臉色看。
「喲,你瞧我這記性!」安容拍了拍腦門,斜了福臨一眼,「咱們額駙最是勤儉了,怎麼用的慣這些金呀銀呀的,還不快給換上木筷木碗。還有那些雞鴨魚肉,都撤了,給額駙上些青菜豆腐呀什麼的就行了。唉,這些銅臭之物,也就配給我這個嗜奢侈的俗人用用吧,怎麼能拿上來污了咱們性情高潔的額駙的眼呢!」
福臨立時黑了臉,眾奴才猶豫了一下,在王嬤嬤的示意下,真的更換了杯碟碗筷,還沒等青菜豆腐上桌,福臨就拂袖而起。
「我怎會娶你這等惡婦!」福臨指著安容的鼻子大罵,「簡直就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安容冷笑道:「我這可是太后賜婚,怎麼,額駙對太后有何不滿,要不要本宮代為上奏!」
福臨上輩子沒少跟太后置氣,當即就想回嘴。王嬤嬤適時的低喝一聲:「額駙請慎言!公主也請慎言!」
福臨和安容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這個太后親賜的嬤嬤,十成十的可能是皇家派來的眼線,監督這兩個在軍中廣有人脈的將軍之後。利害關係,他們兩個還是拎的清的。安容是巴不得這種日子多一天是一天,福臨是咬牙切齒忍辱負重以待來日。幸好這兩個殼本身就不對付,否則他們還真沒辦法表演相親相愛呢!
福臨轉身離去,也不告辭。安容悠悠然坐下繼續吃飯,命令道:「額駙想必是沒什麼食慾,午飯就不用再單獨給他準備了。」
這個和碩公主因為看額駙不順眼,早早的把府中財政大權把在了手裡。羅蘭本身就是一個光頭司令,身邊的人早被順治想法子給弄走了,留下的只有一個牆頭草性格的小跟班大白。身上的錢財也都被公主收走了,美名其曰是替額駙投資店鋪以錢生錢。羅蘭氣得一佛升天而佛出世也沒法,官大一級壓死人,誰讓他不是先皇養子呢?
福臨回到房中才想到這點,自己堂堂一個和碩公主的額駙,身無分文,每月靠著那點可憐巴巴的月錢過活,還要打理人情,根本留不下多少。府中除了大白,沒人聽他的,連讓廚房開個小灶都要公主首肯。而那個大白,除了成天勸他和公主搞好關係,就是勸他和公主搞好關係,神經叨叨,比老媽子還煩人。
此時大白溜達進來,馬馬虎虎行了個禮,道:「主子,又和公主置氣啦!」
福臨瞪了他一眼,大白一愣,福臨回神,生怕自己露餡,低著頭不吭聲,坐惱怒狀。大白塞了個糕點盒過來。
「唉,奴才想著您跟公主在一塊,就不可能吃好飯。這是奴才從廚房小黑偷偷要來的,主子趁熱吃了吧。」
福臨也是真餓了,看了大白一眼,接了過來。大白偷偷摸摸在門口探頭放風,福臨一臉憋屈的吃著午飯。
福臨從小就被蠻橫的攝政王多爾袞壓制著,自己和太后都受了無數委屈,所以多爾袞一死,他就全發洩出來了,先是剝其封號,再是鞭屍,什麼狠上什麼。
他現在如此隱忍,一是還沒搞清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二是他還心心念念著他的寶貝烏蘭珠。穿越之前烏蘭珠病得只剩半口氣,福臨也知道,他們的兒子,和烏雲珠,很有可能,不,是絕對被人害了。他重活這一世,就是想要避免這個悲劇。他要救他的女人,他要救他們的兒子。
可是現在烏雲珠已經是博果爾的側福晉了。想到博果爾,福臨還是有那麼點愧疚的。不過,恨不相逢未嫁時,他也不想的。
福臨又想到現在坐在乾清宮的那個順治,忍不住心裡窩火。那個冒牌貨!福臨恨恨的咬著糕點,該死!難道就要眼睜睜的看著烏雲珠和他好上不成!想到這個冒牌貨現在很可能正在睡自己後宮的那些女人,福臨就想吐血!無論他怎麼說服自己,那個順治就是自己,都不能減少半點心裡的怒火。這麼一想,安容倒都還要靠邊站了。男人,最愛的,始終是自己。
不過,自己身為和碩公主額駙,和親王側福晉烏雲珠,已無交集的可能,尤其是還有一個安容在旁邊搞破壞的時候!福臨一會憤怒,一會惆悵,表情變換的吃完了這盒糕點。大白見怪不怪的看著他,自己的主子每次和公主吵完架都是這麼神經。
今天是休沐日,福臨暫時還沒能入宮面聖。不過就算當值,他也一般是打醬油的角色。福臨對此表示理解,換了他,他也會這麼做。這個羅蘭的父親死得不明不白,還有一個極要好的下屬潛逃到了蒙古,順治不得不防他,也不得不保他。
福臨再次惡狠狠的詛咒了一番順治,也再次惡狠狠的詛咒了一番安容。烏雲珠的事暫時可以不管,最先解決的是明天的當值啊!自己見了那個冒牌貨是要跪的啊!這可不是在公主府里,安容知道他的身份不敢太放肆(乃,太天真了,安容是想玩得更久點罷了!)。自己要是真的不跪,殺頭未必,圈禁是肯定的啊!
算了,大不了自己不到皇帝前頭晃悠!別人見了自己這個額駙,反而還要磕頭呢!福臨安慰自己道,帶上大白,去城外最著名的寺廟逛逛,以求得到什麼破解自身妖術的法子。
作者有話要說:福臨暫時處於隱忍期。一,他怕被人發現,處死。他還是很惜命的。二,他還惦記著烏雲珠和他們的寶寶,想設法改變這一悲劇。
這個順治是新月里的順治,是這個世界里的正牌皇帝。不過福臨怎麼可能看他順眼,so,就一直稱他為冒牌貨,自己才是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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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拔刀 ...
福臨上輩子因為和大臣們的博弈中屢屢失敗(當然,他是不會承認的),又因為烏雲珠的原因,對佛教非常信服,甚至和不少得到高僧來往密切。不過此時他不過是個閒置的侍衛,又擱不下臉用和碩公主額駙的身份,又身處滿城黃帶子的北京,自然沒有什麼人會上趕著巴結他,奉承他。
好在福臨在公主府磨練了一把,雖然心裡落差很大,但還是淡定的沒有表現出來。不過那些高僧不是雲遊去了,就是閉門深造去了,要麼就是被某個親王啊貝勒啊請去做法事去了,福臨吃了一下午的閉門羹,鐵青著臉打道回府。大白在一旁不敢吭聲,覺得自己主子跟以前真是不太一樣。唉,估計是被公主氣得狠了吧!
這個晚上福臨輾轉難眠,一會想著烏雲珠和自己的四阿哥,一會想著自己之後該何去何從,早上盯著兩個黑眼圈爬了起來。他身邊只有一個大白和幾個粗使的小廝,連個丫鬟都沒有。福臨腹誹,這個妒婦,肚量忒小了!你以為我看得上你府上這些歪瓜裂棗嗎!
大白等人伺候得自然沒有福臨之前身邊的那些奴才好,不過福臨正全身心的擔憂今天的值班呢,沒有太過在意。唉,那個冒牌貨應該不會見自己吧,不會吧,不會吧!不過,為什麼早餐只有粥和青菜,那個死女人,要餓死自己不成!
福臨憂心忡忡的到了皇宮,發現眾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他屈尊打聽了一下,一個跟他比較要好的侍衛哈恩低聲說道:「今個早朝,皇上把皇后給廢啦!」
福臨愣了一下,心裡狂喜,巴不得立刻轉身回府去顯擺這個好消息。哼,看那個女人還橫什麼橫!
侍衛統領走了過來,嚴厲的看了他們一眼:「禁言!」
眾侍衛頓時作鳥獸散,哈恩縮了縮頭,拉著福臨快步走到了他們值班的位置。
福臨在原地站了會,和哈恩有一搭沒一搭聊了起來。不得不說,哈恩,你真是個話簍子,小道消息知道的多,嘴巴也不牢靠,福臨問啥他答啥,真不知道這種人是怎麼成為侍衛的。福臨看著哈恩陽光燦爛的笑臉,難得動了惻隱之心,勸說道:「你別什麼都跟我說啊,好歹有些防人之心吧!」
「哎呀,咱倆,誰跟誰呀,防什麼防!」哈恩不在乎的一揮手,「我也不傻,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是個據嘴的葫蘆!」
福臨一片好心,付諸流水,開始不爽了。哈恩完全沒發現,正盯著池塘里的蓮藕。
「唉,現在這蓮子,應該熟了吧?」
福臨不吭聲,不想搭理他。哈恩四處瞅了瞅,躡手躡腳走到池邊:「唉,你看著點,我去拔點!」
福臨愣了,什麼,你竟然敢在皇帝的地盤摘皇帝的蓮子!放肆!福臨張開嘴忍不住怒斥,硬忍了回去。算了,水至清則無魚,不過幾個蓮子而已,就當自己賞他的吧!
哈恩掐斷了幾個蓮蓬,蹦蹦跳跳跑回來。他摳了個蓮子下來,皮都沒包就丟到了嘴裡,頓時皺起了臉。
「嗚哇,沒熟。」
福臨囧,那個嗚哇是什麼東西。老弟,你是個男人,男人啊!
「不對呀,這個跟我平常吃的不太一樣唉!」哈恩又摳了一個觀察了一會,摳開了那層皮,「哦,這就對了,唔,甜,你嘗嘗!」
福臨接過一個蓮蓬,自力更生的摳了起來。嗯,不錯,好像比自己以前吃的蓮子羹什麼的更好吃。福臨盯著池塘里剩下的那些蓮蓬,躍躍欲試起來。哈恩看出他的打算,緊張道:「唉,等過幾天再摘啦!你一下子摘太多,被發現怎麼辦!」
福臨被哈恩這麼一說,頓時有種自己是小偷的感覺。哈恩奇怪的看著福臨,怎麼今天他老黑著臉呢!哦,一定是和公主鬧彆扭了。唉,可憐,公主有什麼好,還不如娶個平常的八旗女子呢!
哈恩同情的看著福臨,福臨瞪了他一眼,安慰自己道:「算了,算了,不要跟這個智障置氣,何必呢!」
這一天的值班就這樣過去了,福臨逃過了給那個冒牌貨下跪的命運,帶著皇后被廢的消息,興衝衝的回了公主府。
安容早已得知了消息。這個日子,她又怎麼會忘記呢?簡直就是,刻刻骨銘心呀!哼,那個賤人,肯定要來挖苦自己!安容冷笑,今天,我可不會手軟了。
當福臨意氣風發的踏進大廳時,就看到安容一身正裝,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福臨的腳步慢了下來,瞪著安容。這個女人,什麼意思,難道真要自己給她請安不成?她也不怕折壽!
安容和福臨眼神廝殺了起來。
妒婦,你什麼意思!
很明顯好吧,你是眼睛不好使了,還是腦子出毛病了?
放肆!你怎麼敢!
「哼!」安容冷笑出聲,「額駙怎麼一再知錯犯錯,王嬤嬤,你說,該怎麼辦?」
「以下犯上,當打二十大板。」王嬤嬤拍眾而出,沈穩的說道。
「你敢打我?」福臨怒極反笑,一身帝王霸氣盡出,眾奴才都愣了一下。
安容也笑,你找死啊,擺什麼皇帝譜,要是給如今乾清宮坐的那位知道了,還不把你剁著肉泥啊!
「不是本宮要打你,是祖宗家法要打你!」安容涼涼道,「本宮也捨不得額駙這身細皮嫩肉挨板子,額駙認個錯,本宮就抹了,如何?」
福臨氣得倒噎,額頭青筋暴起:「別用祖宗家法來壓我!看不慣我就直說,你當我很樂意上你這破地來受氣不成!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告訴你,爺不伺候了!」
福臨大踏步往外走,安容一拍桌子,怒喝:「聽到沒,額駙不伺候了!還不把他那些破爛收拾一下,跟著額駙一起丟出府去!」
福臨憤怒的轉身:「留著自己珍藏吧,省的哪天想我的時候連個念想都沒有!」
「想你?」安容大笑,「我從現在就開始想了,想死你了都。」
「你!」福臨咬牙,「你真當,真以為……」你真以為我怕了你不成!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朕今天就成全你!
福臨唰的抽出了腰上的佩刀,眾人色變,王嬤嬤大聲道:「額駙,莫要為了這點小事傷了和氣!」早有機靈的侍女遛出去去尋侍衛。
安容怒道:「你要殺我!」
「殺你又如何!妒婦!賤婦!」福臨喝道,將刀尖指向安容,猛的向前刺去。王嬤嬤呼的掄起了椅子撞向了福臨的佩刀,將刀撞離的方向。翠芷手快的把安容拽到了一旁,護在身後。
福臨被椅子掄了個正著,手臂咔的一聲,竟然骨折了。他疼得跪倒在地,滿臉震驚和憤怒的瞪著王嬤嬤。侍衛及時的衝了進來,把福臨架了出去。
「放肆!」福臨滿頭冷汗,企圖撈回一點尊嚴,「還不放手!你們竟然以下犯上!」
王嬤嬤淡定的放下椅子,轉向安容:「公主,您沒事吧。」
安容抿著嘴不吭聲,看來這個王嬤嬤,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她究竟是什麼來路?
王嬤嬤嘆了口氣:「奴才說句逾矩的話,公主這樣跟額駙置氣,難道要置一輩子不成?公主正值青春年少,氣盛一點本事常事。可是感情這東西,一旦有了裂痕,就再難彌補。公主難不成要守一輩子活寡不成?」
安容冷了臉,這可的確逾矩了。也就姑姑曾經說過類似的話,勸過自己。
「……本宮知道了。來人,宣太醫來給嬤嬤看看,看有沒有什麼扭傷之類的。」安容平靜的說,王嬤嬤恭敬的謝恩退下。
福臨被一路架回了自己的房間,大白大驚失色的跑了過來。福臨已經冷靜下來,閉上了嘴,不再丟人現眼。這個王嬤嬤,竟然身懷武功?可惡,要不是自己太過輕敵,又怎麼會被這個老貨打到!
嘶!福臨倒抽一口冷氣,侍衛們已經利落的把的手臂接好,抹了藥膏,上了夾板,然後口稱冒犯,轉身退下了。福臨從頭到尾,沒有吭聲,心裡已經把他們都凌遲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大白帶著哭腔:「主子,這是怎麼了,怎麼還把胳膊給整折了呢?公主這麼彪悍?」
福臨黑了臉:「不是公主,是她身邊的那個嬤嬤!」
大白愣了:「嬤嬤!主子,你以後可真的小心點了。」他難得嚴肅起來,讓福臨愣了一下,「主子,老將軍戎馬半生,可就你這麼顆獨苗呀。你這樣糟踐自己,將軍他死了,也要給氣活回來啊!」
福臨眯著眼看著會大白,發現對方沒有繼續交代的意思,便揮揮健康的那只手,讓他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哇咔咔,福臨,踢石板了吧!!
王嬤嬤V5呀!您究竟是啥來歷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