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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獻世》作者:水翊汐【完結+番外】短篇。

《(HP)獻世》作者:水翊汐【完結+番外】短篇。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6714個瀏覽者
文案:

逆風穿越荒野,來不及去告別,破曉之前忘記所有膽怯。
借我一刻光陰,把你看得真切,身後花開成雪,月光裡不凋謝。

【閱讀說明】
※塞德里克BG短篇,原創斯萊特林女主,三萬字以內,已全文存稿請放心閱讀。
※文案來自河圖《風起天闌》,畫風詭異我的鍋,但是本文靈感就來自這首歌。
※標題來自歌曲《獻世》,指的是丟人現眼的露面,雖然好像和全文沒啥關係。
※非主流價值觀,人物三觀不代表作者三觀,有任何不適請迅速點擊小叉自救。
※只有通過不斷的磨練才會有優秀的作品,歡迎指正,但是拍磚請溫柔麼麼噠。

內容標籤: HP 奇幻魔幻 花季雨季 情有獨鍾
搜索關鍵字:主角:塞德里克·迪戈裡,妮迪亞·特拉弗斯 ┃ 配角:秋·張,赫奇帕奇眾,斯萊特林眾,HP眾 ┃ 其它:蹭得累的一生,作死教科書,塞德里克·迪戈裡BG,HP,哈利·波特,寫ZAO前練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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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Ⅰ.黃岑木魔杖

  [01]

  1989年8月。

  妮迪亞是在奧利凡德的魔杖店裡第一次遇見塞德里克的。

  她先前在麗痕書店和她的爸爸特拉弗斯先生吵了架,特拉弗斯先生賭氣到破釜酒吧找人喝酒去了,小妮迪亞的身後只有媽媽艱難地提著大包小包。

  在特拉弗斯家,再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可能演變成為一場劍拔弩張的戰爭,這一次也不例外。特拉弗斯先生甚至都因此不願見證魔杖揀選他女兒的光榮時刻。妮迪亞悶悶不樂地一腳踹開奧利凡德破舊古老的木門,發出的巨大聲響引起了店內人的注意。

  「噢,嘿,下午好,特拉弗斯太太,特拉弗斯小姐。」

  一個大眼睛的老頭從高高聳立的紙盒間弓著背鑽出了身子,他的手裡捧著一個沾滿灰塵的長匣子。

  妮迪亞傲慢地向老頭點了點頭,特拉弗斯太太倒是頗為屈尊地向他打了個招呼:「嗨,好久不見,奧利凡德。現在店內還有別人?」

  「噢,是的,當然了。特拉弗斯太太,你知道,每年八月都是魔杖店最熱鬧的時候。不過別擔心,不會等多久,我敢保證這是一根最適合小迪戈裡先生的魔杖。」

  「哦,迪戈裡。」特拉弗斯太太挑了挑眉頭,「動物管理控制司的阿莫斯·迪戈裡?」

  還未等妮迪亞細細咀嚼這個陌生的名字,一陣響亮的笑聲便從店堂後邊傳來。阿莫斯·迪戈裡,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向妮迪亞和母親走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小男孩。阿莫斯有一張喜氣洋洋、討人喜歡的臉,而他身後的小男孩長得很帥。

  「嘿,雪麗爾,真巧啊!你也帶女兒來買魔杖嗎?」

  母親揚起下巴點點頭,表情中忽然也多了一份和妮迪亞相似的傲慢:「這是你的兒子?」

  「可不是嘛,我的塞德。」阿莫斯迪戈裡轉過頭,帶著慈愛的目光注視他的兒子從奧利凡德手中接過魔杖。被稱為「塞德」的男孩握住魔杖,動作老練地揮了揮,魔杖尖端湧出了七彩的火花。

  「黃岑木,獨角獸的尾毛,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長——最非凡的組合,我就知道,這一定適合你,塞德里克·迪戈裡先生。」

  「就是它了。」男孩的臉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妮迪亞虛了虛眼睛。他輕撫著手中的魔杖,似乎有些戀戀不捨,都不願將它重新放進紙盒。

  阿莫斯走到塞德里克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抬起頭對特拉弗斯母女說:「我的塞德一直都是我的驕傲,我相信他會是最優秀的赫奇帕奇。」

  「噢,您希望他進赫奇帕奇?」妮迪亞聽見母親語帶譏諷,她也忍不住微笑起來。赫奇帕奇!一個盡出飯桶的學院。

  「那是當然,我們做家長的自然希望兒女能繼承自己的學院,」阿莫斯呵呵地笑著,似乎沒有聽出特拉弗斯太太話語中的惡意,「我相信你和維吉爾也希望你們的女兒能進斯萊特林。噢,話說回來,我怎麼沒看見他?」

  「他現在在破釜酒吧,我想他現在十分樂意能夠和您喝一杯。」妮迪亞替媽媽回答了這個問題。她高高地昂著下巴,眼神越發不屑,「但是,我覺得他應該更喜歡和幾個斯萊特林待在一起。」

  「哦,那是當然的,每個學院都有自己的驕傲。」阿莫斯面對著妮迪亞明顯的挑釁,依舊樂呵呵地笑著,不知道是真情還是偽裝。他帶著塞德里克走到店門口,戴上自己款式老舊的帽子,朝奧利凡德和特拉弗斯母女點頭道別。

  小塞德里克也學著父親的樣子,向他們點了點頭。他的目光特意多在妮迪亞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妮迪亞看見他露出了一個有些迷人的微笑:「開學見!」

  「嘿,我可不想再見到你。」妮迪亞怒氣衝衝地回復,可是迪戈裡父子已經消失在了店門口。遠遠地,只傳來阿莫斯先生愉快的感歎:「呵,下雨了!塞德,你看,倫敦的天氣可真怪啊!」

  「媽媽,你是怎麼認識這個赫奇帕奇的?」妮迪亞轉過頭,質問她的母親。在一個世代以斯萊特林為榮的純血家族中,年幼的妮迪亞也早早地被灌輸了學院的等級差別。

  「你爸爸以前和阿莫斯在霍格華茲同級,」特拉弗斯太太收起笑容,頗為冷淡地回復,「他當時是赫奇帕奇的級長,只可惜也只是個一事無成的飯桶。」

  「噁心。」妮迪亞回想起塞德里克臨別時的笑容,聳了聳肩膀。她昂著頭走到奧利凡德面前,伸出手臂讓奧利凡德的卷尺測量尺寸。她扭過頭,看奧利凡德在貨架間穿梭的身影,忽然開腔:「喂,老頭兒。」

  「怎麼了,特拉弗斯小姐?」

  「我要黃岑木,獨角獸的尾毛,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長的魔杖。」妮迪亞搖頭晃腦,像唱歌一樣背誦著剛才記下的組合。面對著奧利凡德和母親難以置信的表情,她揚起下巴,仿佛理所當然般地說,「你剛才說了,這是最非凡的組合。」

  [02]

  1989年9月。

  穿過蒸汽和濃煙,九又四分之三月臺出現在眼前。

  這一次,特拉弗斯先生還是沒陪在妮迪亞身邊。昨天她打碎了特拉弗斯先生的巫師棋,特拉弗斯先生大發雷霆,父女關係再次陷入緊張。

  「好啦,寶貝,一路順風。到了霍格華茲記得給我寫信。」特拉弗斯太太最後彎腰親吻了妮迪亞的臉頰。

  妮迪亞皺皺眉頭,一臉厭惡地推開母親:「知道了,媽媽,你真囉嗦。」她腳步輕快地跳上火車。深紅色的火車緩緩開動,她向母親揮了揮手。

  「梅林保佑你進斯萊特林!」

  「噢媽媽,那是自然。」妮迪亞翻了個白眼,為特拉弗斯太太剛才的話而感到臉紅。她轉身推著皮箱走進一個空隔間。

  妮迪亞本來就生得不漂亮,一頭營養不良、亂糟糟的棕發,鼻子很塌,蒼白的臉上長滿雀斑。她陰沉著臉坐在位置上。偶爾有落單的學生拉開隔間的門坐進來,不一會兒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了——哦,梅林,有誰能夠忍受在醜陋又乖張的妮迪亞·特拉弗斯身旁坐上五分鐘呢?

  她換上了摩金夫人製作的黑色長袍,手裡把玩著自己的魔杖,她很不滿意。那天,在試用了十幾根黃岑木的魔杖後,奧利凡德最終無奈地宣佈:「小姐,我想,您真的不適合黃岑木的魔杖。」她氣得渾身發抖,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了大糞彈砸在了奧利凡德的臉上。

  雖然最後,她還是在母親的勸說下勉為其難地妥協,選擇了一根十一英寸的榛木魔杖,杖芯是獨角獸的尾毛。在妮迪亞拿到魔杖的一瞬間,這根深褐色的魔杖尖端便爆裂出了點點火星。

  「哦,小姐,您的魔杖似乎感應到了您的心情不太好。」奧利凡德帶著一身大糞的臭氣,明知故問地說道,「作為一種敏感的魔杖,榛木魔杖經常能映射出其主人的情緒狀態。」

  妮迪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想再往他身上扔一個費力拔煙火。

  直到最後奧利凡德都沒有對妮迪亞的魔杖進行評價——他怎麼可能評價一個剛扔了他一身大糞彈的顧客的魔杖「非凡」呢?

  妮迪亞和特拉弗斯太太冒著倫敦的小雨啟程回家。她捏著不稱心意的魔杖,回想著剛才塞德里克魔杖尖端爆發出的燦爛的煙火,忍不住耿耿於懷。

  隔間門輕微的聲響將妮迪亞從回憶中拉了回來。一張熟悉的、討人喜歡的臉出現在了門後:「嘿,這兒還有人嗎?」

  妮迪亞心裡一動,但還是板下了臉:「沒有。」

  「酷。」塞德里克高興地拉開了隔間門,推著自己的皮箱坐到了妮迪亞對面,「又見面了,特拉弗斯。」

  「你是誰?我不記得你。」妮迪亞高高地揚著下巴,傲慢地說。

  「我是塞德里克·迪戈裡,我爸爸和你的爸爸媽媽認識。我們在奧利凡德的店裡見過一面。」塞德里克倒也沒有在意妮迪亞惹人生厭的傲慢,認真地自我介紹,然後伸出了手。

  妮迪亞撇過了頭,她擺出了和母親一樣高傲的表情,仿佛屈尊一般伸出手和塞德里克握了握,「妮迪亞·特拉弗斯。」

  「我爸爸跟我提過你的爸爸,維吉爾·特拉弗斯,一位優秀的斯萊特林!」

  「哦,那當然。」妮迪亞冷笑一聲,在心裡說:可惜你爸爸是一個無能的赫奇帕奇。

  「上一次我爸爸說我會和他一樣進赫奇帕奇,但是我覺得其他三個學院也都很好。你覺得呢?」

  妮迪亞表情微妙地揚了揚眉毛:「我只想進斯萊特林。」

  「哦——嘿,點心車!你要不要來點什麼?」塞德里克很聰明地轉移了話題。他起身推開門,在女售貨員那兒花了些錢,抱著一堆零食回到了隔間。

  妮迪亞聳了聳肩——她本來祈禱著他一去不返的。

  「比比多味豆?」塞德里克拆開了一包多味豆,遞到了妮迪亞面前。

  「拿開它,我討厭這玩意兒。」妮迪亞皺著眉頭說。

  「哦,好吧。那坩堝形蛋糕呢?」

  「嘿,你能不能安靜點,迪戈裡?」妮迪亞甕聲甕氣地命令塞德里克道。塞德里克這才閉了嘴,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安靜地嚼比比多味豆,倒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被妮迪亞趕走。

  因為塞德里克的在場,妮迪亞所在的車廂隔間漸漸吸引來了學生。一群穿著嶄新長袍的十一歲新生圍著塞德里克嬉笑打鬧著,分享著塞德里克手中的零食。

  「我就想進格蘭芬多。」名叫李·喬丹的男孩將一大把比比多味豆塞進嘴巴裡,邊嚼邊說。忽然,他臉色一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噢,真見鬼,鼻屎味的。」

  他身邊的兩個紅頭髮的雙胞胎頗具默契地哈哈大笑起來,妮迪亞依稀知道他們,討厭的韋斯萊,她不屑地移開了視線。

  塞德里克一直溫和地微笑著,時不時又拆開一包新的零食和夥伴們分享。妮迪亞斜著眼睛偷偷打量著塞德里克初見端倪的英俊側臉。

  哦見鬼的梅林,妮迪亞翻了個白眼——這種該死的性格,除了赫奇帕奇,還想去哪兒?

  作者有話要說:

  寫HP玩兒!

  祝救世主37歲生日快樂!

  還有一個月就是《哈利·波特》最後一章19年後了,期待不期待,興奮不興奮

  雖然本文好像和哈利沒啥關係,但是男主生日太遙遠了,就挑了個近的

  本文已全文存稿,每隔兩天更新,盡情期待~(PS作者明天開始要出國四個月,如果留言未能及時回復還請見諒~愛你們=3333=)

  2017.07.21存稿


第2章 Ⅱ.巧克力蛙

  [03]

  「斯萊特林!」

  分院帽一身大吼,妮迪亞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她站起身來,立刻將這頂髒兮兮的帽子扔在一邊,也不管分院帽在自己身後不滿的嘟噥。斯萊特林一側的餐桌爆發出掌聲和歡呼,級長迎了上來,將她領入了斯萊特林的隊伍。

  在自己位置上坐定後,她隨意地抬起頭,對上了不遠處赫奇帕奇餐桌上塞德里克的視線。男孩朝她露出了溫暖的微笑,而她只是頗感厭惡地撇了撇嘴。

  之前跟妮迪亞同車廂的李·喬丹和韋斯萊兄弟都被分到了格蘭芬多。她聽著分院帽宣佈的結果,只覺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她竟然和一個赫奇帕奇、三個格蘭芬多坐在同一節車廂裡來到了霍格華茲!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她感到羞恥了。

  用完餐,一年級新生在級長的帶領下回到各自的宿舍。在與赫奇帕奇擦肩而過時,妮迪亞聽見身後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皺著眉頭,回了頭。

  「祝你好運,妮迪亞!」嘿,誰允許他直呼她的名字的?「課上見!」

  妮迪亞撇撇嘴,也沒理塞德里克,轉過頭徑直走開了。

  塞德里克迪戈裡無疑是個極為優秀的學生。教授們一致地稱讚他有著「人們對於霍格華茲的學生期望中的一切」,他善良、忠誠、正直、友好而又……

  「噁心。」

  妮迪亞在塞德里克又為赫奇帕奇得到10分的時候,小聲嘟囔道。

  她身旁的斯萊特林女生威廉姆斯厭惡地轉過頭,瞪了她一眼。

  「你瞪我幹什麼?」妮迪亞故意大聲地問道,「嘿,你不就是喜歡迪戈裡嗎?」

  因為妮迪亞的話,教室裡所有人都轉過了臉來——包括塞德里克本人。被揭穿了心事的威廉姆斯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地掏出了魔杖想要施個咒語。

  「特拉弗斯,威廉姆斯,你們在幹什麼?」麥格教授站起了身,聲音頗為惱怒,「斯萊特林,扣十分。」

  「噢,麥格教授!」可憐的威廉姆斯還想辯解幾句,可是一對上塞德里克的目光,卻又忽然語塞,漲紅了臉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在進入霍格華茲後,妮迪亞十分火大地發現,學校裡學院的區分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樣鮮明。斯萊特林的學生也會和拉文克勞、赫奇帕奇甚至格蘭芬多的學生交朋友、約會,他們也並不總是為自己的學院而感到驕傲。妮迪亞被孤立了——因為她醜陋的外表,更因為她糟糕的性格和偏激的態度。

  妮迪亞當然無所謂,她只是覺得受人歡迎的塞德里克有些……刺眼。

  下課後,學生們三三兩兩地結伴離開教室,只有妮迪亞孤身一人。另一個斯萊特林的女生安慰著小聲啜泣的威廉姆斯,狠狠地向妮迪亞啐了口唾沫:「垃圾!」

  「□□吧你。」妮迪亞粗聲粗氣地罵回去。回過神,發現塞德里克正在看著自己。

  她揚了揚眉毛,換上了一副挑釁的表情:「又怎麼了,赫奇帕奇的王子殿下?你可別說你在等我。」

  塞德里克向妮迪亞湊近一些,他緊鎖眉毛,看上去有些不高興:「妮迪亞,我覺得,你應該對同學們友善一些。」

  「你在教育我嗎?該怎麼做人,難道還要你教我嗎,迪戈裡?」妮迪亞的聲調向上高了一個八度,她傲慢的下巴揚得更高一些,「還有,不准這麼叫我。」

  「好吧,特拉弗斯。這只是個建議,來自朋友的建議。」塞德里克沒有生氣,他只是沒有再和妮迪亞糾纏下去。他將書包換了個肩膀,轉身重新回到了赫奇帕奇的學生中去。妮迪亞低頭繼續收拾自己的課本和書包,遠遠聽見了門口傳來的窸窣的討論聲。

  「塞德里克,你沒事去招惹那個特拉弗斯幹什麼?」

  「他們斯萊特林的人都討厭她,聽說了嗎?她前兩天在公共休息室和二年級的埃弗裡打了起來,還互相扯頭髮。」

  「哇,為什麼這種人還沒被退學?」

  妮迪亞漠然地合上包,抱著自己的《初學變形指南》,不客氣地推開在門口向塞德里克嚼舌根的赫奇帕奇,徑直走了出去。有那麼一瞬,那個赫奇帕奇學生面露尷尬,而後立刻換上了同仇敵愾的表情:「剛剛你也看到了吧,塞德里克?」

  全部都是胡說八道。

  妮迪亞抱著書,快步穿過走廊,表情越發難看。她當然還沒有蠢到和埃弗裡在公共休息室裡互扯頭髮打架——她只不過是用了一個小小的惡咒,讓多嘴的埃弗裡吐了幾天鼻涕蟲而已。雖然她因為這件事確實被斯內普關了禁閉,但是讓埃弗裡吃到了苦頭,一切還是值得的。妮迪亞昂起頭,傲慢地走進了斯萊特林的地下公共休息室。

  [04]

      1989年12月。

  霍格華茲會在每年的耶誕節舉辦盛大的聖誕宴會,但這種好時光並不屬於準備回家歡度聖誕的學生。妮迪亞覺得在家過聖誕沒什麼好,但也總比在令人作嘔的宿舍裡虛度時光要強些。

  短短四個月的時間,足夠初來乍到的孩子們培養出對學院的認同感。在回去的火車上,往往是來自同一個學院的學生聚集在一起,塞德里克也沒有再和那三個格蘭芬多坐在同一個隔間。

  唯一不變的是,妮迪亞所在的隔間依舊空空蕩蕩,沒有人願意和她同處一室,她也倒樂得自在。她從口袋裡摸出一副劈啪爆炸牌,自己和自己玩了起來——她從沒覺得這有什麼奇怪,她喜歡和自己玩牌。

  然而,還沒待她玩得興起,車廂的門卻被輕輕推開。一個腦袋從門外探了進來:「嘿,妮迪亞,在玩牌?」

  妮迪亞一分心,桌上攤開的紙牌瞬間劈啪爆炸,差點燒到妮迪亞的眉毛。

  「迪戈裡!」妮迪亞一把抹去臉上的焦灰,尖叫起來。

  「啊哈,抱歉、抱歉。」塞德里克露出了頗為歉疚的表情,推開門,拿著魔杖朝妮迪亞點了點,「清理一新,哈,看看,這樣是不是好多了?」

  清理一新,這可是個高級咒語,妮迪亞都不會。她一把推開了塞德里克。雖然塞德里克為她收拾好了殘局,但她一點都不覺得感激。她仍然生氣地緊皺著眉頭:「要你多事了嗎?我自己也會。」說著,她掏出她的榛木魔杖,對自己又胡亂施了好幾個清理一新。

  「呃,這個咒語不是這麼施的,你的手勢不太對……」

  「閉嘴,迪戈裡。還有,不准叫我『妮迪亞』。」妮迪亞粗魯地打斷了塞德里克,她將魔杖拍在桌上,高高揚起了下巴,「你找我有什麼事?」

  「噢,沒什麼,就是我剛剛買了巧克力蛙,要來一些嗎?」塞德里克說著,從還未脫下的校袍裡摸出了一包遞給妮迪亞,「作為聖誕糖果。」他說著,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妮迪亞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塞德里克:「我看上去像是會吃這種東西的人嗎?我難道沒有跟你說過我討厭這玩意兒嗎?」

  「你上次說你討厭的是比比多味豆。」塞德里克精確地回憶道,露出了頗為無辜的表情。

  「我討厭的是你,迪戈裡。」

  「喔,好吧。」塞德里克並沒有露出過於意外或者受傷的表情。他只是點了點頭,甚至嘴角還掛著一點溫和的笑意,退出了火車包廂。

  在塞德里克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推拉門外後,妮迪亞站起身,偷偷拉開門,看著塞德里克敲了敲她隔壁的車廂門。門開了,他探進半個頭:「嗨,夥計們,吃巧克力蛙嗎?作為聖誕糖果。」

  也只有妮迪亞會給塞德里克冷遇了。隔壁立刻爆發出一陣歡呼,塞德里克得到了熱情的歡迎。他被邀請進了包廂,徹底消失在了妮迪亞的視野中。

  什麼嘛,人手一份。妮迪亞立刻失去了大半的興趣,興致缺缺地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將魔杖塞回口袋。

  門外響起了推車軲轆轉動的聲音,面帶酒窩、笑容可掬的售貨員又在賣東西了。她推開妮迪亞的包廂門,問:「小姐,請問要買什麼食品嗎?」

  若換在平時,妮迪亞一定會高高揚起下巴讓她滾。可是,鬼使神差,妮迪亞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下唇,硬生生地開口道:「一包巧克力蛙,一包比比多味豆。」

  順便一提,她在巧克力蛙裡拿到的第一張卡片是赫爾加·赫奇帕奇。

  作者有話要說:

  妮迪亞不是KY,她是腦子有病(我居然一開始打成了「腦子有布穀鳥」哈哈哈哈)

  這章發出來的時候我人應該已經在坡啦,朋友們再見(揮揮手)

  2017.07.21存稿


第3章 Ⅲ.飛天掃帚

  [05]

  1990年4月。

  第一年,斯萊特林的飛行課是和赫奇帕奇一起的。

  妮迪亞的學習成績不錯,只是拿飛行課一點辦法也沒有。然而,她不滿地發現,飛天掃帚簡直是為塞德里克量身定做。他自由自在地操縱著掃帚,在天地間馳騁。

  「好樣的,迪戈裡!好樣的!」霍琦女士抬起頭,忍不住對塞德里克露出了贊許的笑容。

  妮迪亞咬著嘴唇跨上飛天掃帚,但還未飛起多遠,掃帚便陡然失控,在空中不聽話地打起了轉。妮迪亞被生生甩下了掃帚,就像她之前每一節課一樣。

  「孩子,起來——沒事吧,特拉弗斯?」

  霍琦女士一把將妮迪亞拉起來,而空中傳來了難聽的譏笑聲——不僅來自赫奇帕奇,更多的來自斯萊特林。這個時候,經過半年多的學習,絕大部分學生都已經能自如地在半空操縱飛天掃帚了——像妮迪亞這樣還在低空打轉的,只是極少數。

  妮迪亞皺皺眉頭,她傲慢的自尊受到了傷害。她再一次跨坐上掃帚,猛然發力,朝著最高處的塞德里克橫衝直撞而去。這一次,飛天掃帚還算爭氣,竟暫時沒有失控,穩穩地向塞德里克所在的地方直沖過去。

  「塞德里克!小心啊!」

  聽到了下方朋友的提醒,塞德里克從掃帚上低下頭,才發現妮迪亞正咬牙切齒地趴在掃帚上向自己沖來。

  「噢,妮迪亞!不錯嘛,有進步啊!」塞德里克輕盈地讓到一邊,為妮迪亞讓開位置。

  「我一直很不錯。」高處風聲凜冽,妮迪亞不得不加大了聲音。然後,聽見了她這句謊話的斯萊特林們都忍不住發出了噓聲。

  面對妮迪亞□□裸的挑釁,塞德里克還是溫和地笑笑,沒說什麼。

  妮迪亞來到塞德里克身邊,將飛天掃帚往下一按,想要讓它停止向上。可是,飛天掃帚卻突然失去了控制,在三十五英尺的高空猛然打轉。妮迪亞害怕極了,尖叫起來。可是,她絕望地發現,在她下方,她的同學們只是木然地仰望著,帶著幸災樂禍的微笑。

  「迪戈裡!迪戈裡!噢,塞德里克!」

  妮迪亞尖叫著求救。飛天掃帚最終掙脫了她的雙手,她呈自由落體快速下墜。風聲在耳畔尖聲呼嘯。

  「妮迪亞!」

  忽然,脖子上陡然一重,有人抓住了她的校袍。她睜開眼睛,她就知道是他——仿佛她一直都在等待的那樣。塞德里克艱難地伸出另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爬上來,妮迪亞。」他在掃帚上欠身為妮迪亞讓開一點位置。妮迪亞狼狽地抓住了他的掃帚,非常失態地爬上了他的飛天掃帚。她跨坐上飛天掃帚,發現自己正極不雅觀地和塞德里克面對面坐在掃帚上。她的雙手緊抓著塞德里克的校袍,止不住地顫抖著。他們坐下的飛天掃帚不堪重負地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音。

  「迪戈裡,特拉弗斯,你們還好嗎?」霍琦女士騎著飛天掃帚,也來到了他們的身邊,關切地問。

  「還好,霍琦女士。」塞德里克伸手扶著妮迪亞的手臂,微笑著說。

  「我沒事,女士。」妮迪亞顫抖著說。

  塞德里克帶著妮迪亞穩穩地降落在地,立刻被赫奇帕奇和斯萊特林的同學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攏在一起。然而,大家卻選擇性地忽視了妮迪亞,紛紛讚歎於塞德里克方才矯健帥氣的身姿。

  妮迪亞跳下掃帚,在眾人的無視中默默地埋著頭往霍琦女士那兒走。忽然,她聽見塞德里克在身後叫他:「妮迪亞!」

  她習慣性地皺著眉回頭,見塞德里克撥開了人群走到她的面前:「其實你飛行還不錯,就是平衡和操控技巧還需要多加練習。」

  她不屑地撇撇嘴,第一次沒有對他惡言相向。

  「嚇壞了吧,」塞德里克寬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回到宿舍多吃點巧克力蛙,心情會變好的。」

  「塞德里克你去死——!」妮迪亞揚起眉毛極為傲慢地罵道,扭頭就走,沒有回一次頭,也沒有注意到自己潛意識裡稱呼的變化。

  [06]

  1990年9月。

  妮迪亞在夜騏拉的馬車裡便聽同學院的三個男生在熱烈地討論著一年級新生中的一個漂亮的亞裔女孩——沒有女生願意和妮迪亞乘同一輛馬車,只有男生肯接納她。

  「等她長大些了,我一定要和她去霍格莫德約會。」坐在妮迪亞對面的大塊頭男生羅爾信誓旦旦地說。妮迪亞沒忍住,嚼著巧克力蛙笑出了聲。

  頓時,三個男生的視線齊齊落到了她的身上。

  「特拉弗斯,你笑什麼?」羅爾粗聲粗氣地問。

  「你是在嫉妒那個女孩嗎?」羅爾身邊的尖嗓子男生刻薄地問。

  「噢,肯定是了——因為,沒有人想和特拉弗斯約會!」坐在妮迪亞身邊的斯圖爾特更加不客氣。說完,三個男生都尖酸地笑了起來。

  妮迪亞抿了抿嘴,用校袍袖子揩去嘴角的巧克力醬,昂起了頭:「你們三個,想要決鬥嗎?」

  三個男生立刻閉了嘴。要說魔咒學,二年級的斯萊特林還沒人學得過妮迪亞。

  馬車緩緩降落,妮迪亞輕快地跳下馬車,她聽見身後的羅爾輕聲對兩個夥伴嘟噥道:「她可真討厭,以後我們再也別跟她坐了。」

  妮迪亞翻了個白眼,自顧自走進了禮堂。

  霍格華茲迎接新生的儀式還是這樣,沒有一點新意。妮迪亞坐在餐桌旁,昏昏欲睡。

  「秋·張!」

  分院儀式還未開始多久,報出的一個名字便引起了一陣小小的轟動。妮迪亞半睜開眼,看一個矮個子小女孩輕快地穿過餐廳,走向分院帽。

  「就是她!秋·張!」和妮迪亞同桌的羅爾和斯圖爾特激動地壓低了聲音,高年級的男生也紛紛伸長了脖子。別的學院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妮迪亞火大地發現在赫奇帕奇的餐桌上,塞德里克也好奇地向秋張望著。

  「真的是美女啊,真希望她能來咱們學院!」羅爾歎息著,說出了四個學院一致的心聲。

  然而,分院帽一碰到秋·張的頭髮,便大聲宣告了結果:「拉文克勞!」除了拉文克勞,其他三個學院的男生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羅爾憤憤不平地把餐桌捶得砰砰作響:「又是拉文克勞!拉文克勞到底還要收多少漂亮女孩?」

  塞德里克也搖著頭,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他身後的男生似乎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玩笑話,兩個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拉文克勞的男生羅傑·大衛斯得意洋洋地邀請秋·張坐到自己身邊,然而秋卻越過了他,坐到二年級女生諾特的身邊。諾特也是年級裡出了名的美女,兩個人坐在那裡,儼然成為了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線。

  「長得漂亮了不起嗎?」妮迪亞又往嘴裡塞了一口巧克力蛙。轉過頭,忽然意識到塞德里克正在看著自己,她連忙將巧克力蛙囫圇吞棗地咽下,欲蓋彌彰地用手指抹去嘴邊的巧克力醬,示威般地狠狠瞪了塞德里克一眼。

  [07]

  1990年11月。

  魁地奇賽季開始了。二年級的塞德里克入選學院魁地奇球隊,成為了隊裡的找球手。

  第一場比賽便是斯萊特林對戰赫奇帕奇。作為一名斯萊特林,妮迪亞理應為自己的球隊加油。可是,斯萊特林沒有人歡迎她,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裡也沒有她熟悉的人。所以,在賽場邊,她並沒有和別的女生一樣系上斯萊特林學院標誌性的銀綠相間的圍巾。冬天的風直往她的衣襟裡灌,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但仍然傲慢地高揚著下巴。

  塞德里克穿著淡黃色的隊袍,騎著光輪2000出現在了球場上,引來了陣陣的歡呼——妮迪亞這才發現,看臺上坐滿了人,似乎整個學校的學生都來到了看臺上。塞德里克很帥,非常帥,比她第一次見到他又英俊了一些。他的眉眼逐漸長開——直挺的鼻子,明亮的灰色眼睛,烏黑的頭髮。這個12歲的男孩身上突然已經有了一股屬於少年的逼人英氣。他靈活地穿梭在淡黃和墨綠之間——哦該死的不長眼的馬庫斯·弗林特,他差點打到塞德里克!還好他足夠機靈,逃過了馬庫斯不懷好意的攻擊。哦,他加快了速度——是的,他找到了金色飛賊!他伸出了手,梅林啊,他可真是你的寵兒——他抓住了飛賊!他將飛賊高高舉過頭頂,全場揚起一片屬於赫奇帕奇的淡黃色海洋。

  塞德里克舉著飛賊,帶著少年的得意洋洋,朝妮迪亞所在的方向看過來。他揮了揮手,像是對妮迪亞打了個招呼。妮迪亞進退維谷著,正躊躇著是否該予以回應,然後便聽見了身邊銀鈴般的笑聲。

  是秋·張。

  清秀漂亮的華裔女孩用力地朝塞德里克揮了揮手,一雙眼睛彎成了美好的月牙。得到了她的回應,塞德里克心滿意足地點點頭,朝別的方向飛去了。

  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秋·張堂而皇之地圍著拉文克勞灰藍相間的圍巾,這個協力廠商的身份讓妮迪亞直皺眉頭——她又是什麼身份,憑什麼能夠來場邊加油?雖然放眼望去,看臺上除了赫奇帕奇和斯萊特林的學生外,也有大批大批的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但是妮迪亞卻獨獨看這一個不順眼,連在她身邊久站都覺得不適。

  於是,她高高揚起頭,傲慢地撞開秋張:「噁心。」她皺著眉頭,恰到好處地讓自己的聲音傳到了秋的耳邊。然後,她邁著驕傲的步子離開了球場看臺。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裡仿佛只說了塞德里克什麼時候成為隊長,沒說什麼時候加入魁地奇球隊?二年級加入是本文二設,榮耀屬於羅琳,BUG屬於我。

  飛天掃帚上英雄救美(她美???)那段本來是想在二年級時發生的,然後我才想起來他們只有一年級有飛行課,我很難過

  P.S在拉文克勞那桌一閃而過的美女諾特是我另一篇德拉科BG的女主,這裡只是隨便溜溜,大家不要在意~

  2017.07.21存稿


第4章 Ⅳ.乳汁軟糖

  [08]

  1991年12月。

  聽見塞德里克的呼喊時,妮迪亞正一個人在霍格莫德的大街上踩雪。沒有人和她作伴——噢,當然了,誰會想要一個特拉弗斯作為陪伴呢?

  「嘿,妮迪亞!」塞德里克加快腳步趕上來,小口小口吐著白氣,「你一個人?」

  「難道我現在像是半個人?」妮迪亞沒好氣地回應,「你呢?怎麼也一個人?威廉姆斯呢?坎貝爾呢?張呢?」妮迪亞頗為尖酸刻薄地向塞德里克報出了一大串他的迷戀者的名字。

  「饒了我吧,妮迪亞。」塞德里克笑出了聲,他抖了抖校袍上的落雪,「我剛剛在糖果店和室友們分開了,他們想去佐料笑話店逛逛,但我不太感興趣。」

  「噢,不太感興趣,所以只能在街上隨便逛逛,順便拯救一下我這個落單的斯萊特林?」妮迪亞嘴上不饒人地點點頭,「確實是赫奇帕奇王子的作風。」

  「你去過蜂蜜公爵糖果店了嗎?我剛剛在那裡吃到了一大塊乳汁軟糖,還買了一大盒。」塞德里克再一次明智地轉移了話題,將手伸向口袋。

  「免了,我不喜歡這些玩意兒。」

  「『這些玩意兒』具體是什麼?包括巧克力蛙嗎?」

  「哦,梅林的鬍子,塞德里克,你能不能閉嘴?」妮迪亞惱羞成怒地停住了向前的腳步,惡狠狠地盯著塞德里克。

  「我還在糖果店買了超大塊的巧克力,很好吃。」

  「梅林的三角褲!給我閉嘴!」

  「你看上去好像很心動。」

  「……」

  那一天,霍格華茲三年級的學生們訝異地發現,在年級裡臭名昭著的妮迪亞·特拉弗斯正板著一張臉和校草塞德里克·迪戈裡坐在一起分享著同一份爆炸巧克力夾心軟糖。

  「我剛才還在那裡免費試吃了一隻冰老鼠,味道很不錯;吹寶超級泡泡糖也很有趣,可惜它只有藍鈴花顏色……噢,看來,我的室友們來找我了。」

  妮迪亞順著塞德里克的視線抬起頭,果然,不遠處站著幾個四個赫奇帕奇的男生。他們只是一個勁地向塞德里克使眼色,但是誰也沒有走近。

  「你要走了。」妮迪亞將最後一塊巧克力塞進嘴裡,含混不清地說。

  「是啊,我們想去三把掃帚酒吧喝黃油啤酒。」塞德里克站起身,拍去袍子上的雪屑,「這盒乳汁軟糖你收著吧。」

  「我說了我討厭……」妮迪亞話還沒說完,塞德里克卻已經放下軟糖走開了。他最後回過頭,朝妮迪亞揮了揮手,「記得我的話,冰老鼠和吹寶超級泡泡糖!滋滋蜜蜂糖也很好吃!」

  「噁心!」妮迪亞從長椅上跳下來,破口大駡道。她拂袖離開,剛走出幾步,卻又折返,左右看看沒人,將長椅上塞德里克留下的乳汁軟糖塞進了懷裡。一邊嘟囔著「不要浪費」一邊走遠了。

  這一年霍格華茲發生了很多事——大難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入學,巨怪在萬聖節前夕被放了出來,奇洛教授莫名其妙地離了職……當然,多年以後妮迪亞回過頭來回憶自己的三年級,想起來的卻只是這年冬天,她在從霍格莫德獨自回霍格華茲的路上邊走邊吃完了一盒乳汁軟糖。

  後來她也自己到蜂蜜公爵糖果店買過乳汁軟糖,但從來都沒有那一天那樣好吃。

  [09]

  1993年4月。

  最近學校裡可不太平,攻擊學生的事件層出不窮。已經有兩個格蘭芬多、一個拉文克勞和一個赫奇帕奇倒下了——噢,還要算上一個格蘭芬多的幽靈。

  「我今天和一個格蘭芬多吵了一架,」與妮迪亞同寢的威廉姆斯一邊用魔杖摳著手指甲,一邊說,「他非要說這些事情都是斯萊特林搞出來的,他要把所有斯萊特林都趕出去。」

  威廉姆斯的話引來了陣陣噓聲。而妮迪亞只是將手中的《標準咒語四級》翻過一頁,挑了挑眉毛,沒出聲。

  「他這話被我聽到了,於是我走到他面前,對他說『關上你的臭嘴,李·喬丹。』然後給了他一個咧嘴呼啦啦。」

  剛才還憤慨萬分的女生們這次又歡呼起來,妮迪亞被威廉姆斯的幼稚逗笑了——還好這一次她的笑聲沒有引來公憤。

  「我剛才還在公共休息室碰到了小瑪律福,他說他想幫助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他爸爸也是。」威廉姆斯繼續說,「嘿,姑娘們,如果李·喬丹說的是真的話,那倒還不錯——至少,這個怪物是向著我們的!」

  「如果我知道這個繼承人是誰,我一定要讓他把整個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都石化。」威廉姆斯身邊一個魁地奇球隊的女生忍不住暢想道。

  「雖然我也很討厭格蘭芬多,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下一個攻擊的是秋·張。」威廉姆斯毫不避諱地表達了自己對於秋的厭惡。

  這倒讓妮迪亞往她們那邊多看了幾眼。

  「噢,那個挺漂亮的拉文克勞是嗎?塞德里克喜歡她?」

  「呸,梅林的腳!是她總愛纏著塞德里克!」

  妮迪亞「啪」地一聲合上了《標準咒語四級》。她翻身下床,夾著書走到門口,經過威廉姆斯她們身邊時,她低聲道:「梅林的腳,你說這話前也不照照鏡子?就你也配得上塞德里克嗎?」

  在威廉姆斯反應過來、憤怒地舉起魔杖前,妮迪亞重重摔上了門,高昂著頭走進了公共休息室。

  由於這些天學校裡的動亂,公共休息室裡的人不能算多。方才威廉姆斯提到的小瑪律福先生正窩在休息室正中的皮沙發上。聽到聲響,他微微抬了抬頭,見來人是妮迪亞,便又興致缺缺地低頭去玩弄他手中的一根吊墜項鍊了。

  妮迪亞隨便拉開一個座位坐下。原本坐在她對面的男生抬起頭,見是她,便默默地拿著書往遠處挪了挪位置。妮迪亞對此倒也不太在意,她習慣了。

  她上次和塞德里克說話是幾個月前的事了,她掰了掰手指頭,一二三四,四個月,已經是去年了。去年妮迪亞又在信上和特拉弗斯先生吵了起來,聖誕假期賭氣沒回家。她沒想到,塞德里克也沒回去。耶誕節那天一大早,她便在走廊裡看見了塞德里克。

  他和秋站在一起。他越發挺拔了,眉眼間英氣逼人。他的嗓音不知何時有了青年的渾厚,身上忽然帶了些書卷氣的儒雅。

  他站在走廊邊,低頭和三年級的秋張聊天。他們在說普德米爾球隊去年的比賽,兩個人都笑得很開心——噢,該死的魁地奇。妮迪亞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嘿,這不是妮迪亞嗎?你也沒回去?」是塞德里克先發現了她,友好地打了聲招呼。

  秋也轉過頭來,靦腆地向她點點頭。她似乎還記得兩年前妮迪亞在球場邊罵她「噁心」,笑容有些拘束。

  「破壞了你的好時光啊,迪戈裡。」妮迪亞陰陽怪氣地問。在秋面前,她刻意又用姓氏稱呼塞德里克,「她很可愛不是嗎?」

  秋有些發窘,臉紅了。

  「塞德里克,我先去圖書館了。」感受到了妮迪亞的敵意,秋聰明地選擇了告退。

  「我把你女朋友趕走了是嗎?」秋還沒走遠,妮迪亞便大聲問道。她看見秋的背影明顯滯了滯。

  塞德里克聳聳肩:「還不算呢。要聖誕糖果嗎,妮迪亞?」

  又是糖果。妮迪亞揚起了眉頭,有點動怒:「把它拿開,別把我當小孩子了。」

  「噢,好吧。」塞德里克將特意摸出的乳汁軟糖重新塞回了口袋。

  「你也用這個東西打發秋·張?」妮迪亞指著塞德里克的乳汁軟糖,嘲諷地問。

  「呃……」塞德里克臉上忽然露出了些尷尬的表情。

  「還是說,你這些廉價的小糖果只是用來應付妮迪亞·特拉弗斯這種普通的同學,你根本不屑於送給可愛的秋·張?是啊,是了,你聖誕假期都為了她而留在了學校裡,當然會為她準備一份更好的聖誕禮物。」妮迪亞連珠炮似地說道,表情變得更加乖張。

  塞德里克難得地在妮迪亞面前皺起了眉頭,他有點生氣了。

  「哦好吧,看來被我說中了。」妮迪亞聳聳肩,「是的,如果我是你,我也會喜歡她。漂亮可愛的拉文克勞!誰不喜歡呢?王子就應該和公主在一起的。」

  「妮迪亞,你今天就像吃了一百張劈啪爆炸牌。」

  「是啊,龐弗雷女士管這種症狀叫劈啪爆炸牌後遺症,我勸你離我遠點,免得被炸到。」

  妮迪亞高高地昂起頭,一把推開塞德里克,徑直走開了。

  他還在原地,他沒有追上來,他轉過頭朝秋張離開的方向走去了——很好,他並沒有太生氣,他甚至都不想罵妮迪亞兩句,他其實一點都不在乎。

  最後,在走廊盡頭,還是妮迪亞打碎了自尊,主動回過了頭。可是塞德里克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走廊的那一端。

  「噁心!」妮迪亞從牙縫裡擠出這個詞。

  她覺得自己噁心。

  在那之後,雖然塞德里克和妮迪亞有不少共選課,但是他們都沒有主動再找對方說過話——換句話說,一直以來都是塞德里克主動找妮迪亞,而他不再這麼做了。

  復活節假期前,斯內普把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召集到了公共休息室,宣佈學校裡又發生了一起雙重攻擊案。

  「一個格蘭芬多,和一個拉文克勞。」

  底下的學生們立刻開始議論紛紛:算上幽靈的話,這是第三個格蘭芬多了!拉文克勞學院也淪陷了,現在只有斯萊特林一切太平。

  二年級那裡不知道是誰獲得了情報,說:「我剛剛聽說了,倒下的是二年級的赫敏·格蘭傑和六年級的佩內洛·克裡瓦特。」

  這個消息又引發了一陣熱烈的討論。德拉科·瑪律福看上去很高興:「噢!好樣的!那個泥巴種格蘭傑也有今天!」

  可是妮迪亞卻板下了臉。

  佩內洛·克裡瓦特!怎麼可以是佩內洛·克裡瓦特,而不是秋·張?

  剛才,她可是抱著熱切的心情,期待著那個倒下的人是秋·張。

  「噁心。」妮迪亞撞開德拉科·瑪律福,轉身回了宿舍。瑪律福一臉驚訝地轉過頭,這種驚訝很快轉變成為了厭惡:「嘿,特拉弗斯!你知道你剛剛跟我說了什麼嗎?我要告訴我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章前我特地翻了半天《阿茲卡班的囚徒》上關於霍格莫德的描述,蜂蜜公爵糖果店裡的糖果看得我蠶吐水嗒嗒滴(不包括那個蟑螂形狀的奇怪的東西!)

  心頭肉小瑪律福上線XDDD 來拽哥給我抱一個(喂)

  2017.07.21存稿


第5章 Ⅴ.O.W.L.考試

  [10]

  1993年9月。

  在九又四分之三月臺,妮迪亞隔著很遠便看見了塞德里克和他的父親——哦,還有他胸口那枚黃黑相間的閃閃發亮的級長徽章。她不屑地發出了一聲冷哼:她當然知道他會當選級長的,除了他,赫奇帕奇還有誰呢?

  「噢,看來小迪戈裡當上了級長。」特拉弗斯太太在她身後,語帶輕蔑地說。特拉弗斯太太已經不再年輕了,但是眉眼間的傲慢卻還是與妮迪亞如出一轍,「他和他的飯桶父親真是越來越像了。」

  比他父親英俊。妮迪亞在心裡說。

  走近些,待眼前的濃煙漸漸淡去,妮迪亞才發現秋張一家人正和他們站在一起。阿莫斯·迪戈裡正和那位華裔父親言談甚歡——長著一張亞洲臉龐的巫師可不常見到。

  「噢,嘿!看看誰來了!我的老朋友們,維吉爾和雪麗爾·特拉弗斯,還有他們可愛的小斯萊特林!」塞德里克的父親和他一樣熱情——雖然妮迪亞認為這是多管閒事,一看見特拉弗斯一家,他便高興地迎了上來,興致勃勃地為兩邊介紹道:「嗨,維吉爾,你還是這樣,總擺著一張臭臉!這位是張,一個有趣的人,你看看他的女兒長得多漂亮啊!她和我的塞德是好朋友!」他又轉向了秋的父親:「張,這是我在霍格華茲的兩位老同學,那邊站著的是他們的女兒妮迪亞!我四年前在對角巷見過這個可愛的女孩!」

  對角巷,奧利凡德的魔杖店。這句話引起了妮迪亞一段頗為糟糕的回憶。她不悅地握緊了手中那根榛木魔杖,冷淡地對眼前的長輩們點了點頭。

  塞德里克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他禮貌地向特拉弗斯夫婦問了好。秋·張顯然有些害怕,她往後縮了縮。

  特拉弗斯先生顯然和他的妻女一樣,對於眼前來自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的人抱著十足的不屑。這種不屑難免在言語上顯山露水,幾句話過後,張先生臉上顯然有些掛不住,迪戈裡先生也頗為尷尬地打著圓場,對話不歡而散。

  妮迪亞和塞德里克他們一起登上了火車。塞德里克作為級長得去級長包廂去接受男學生會主席的指示,而秋則準備去找她的朋友瑪麗埃塔。妮迪亞聳聳肩,她只需要一個空包廂就夠了。三個人一起從車尾向火車頭的方向走去,氣氛有一種微妙的凝重。秋·張是第一個離開隊伍的——瑪麗埃塔所在的包廂在火車中間的位置。塞德里克和她揮手道別,而妮迪亞分明聽見他說了一句「待會兒見。」

  妮迪亞垂下眼睛,不屑地撇了撇嘴,又將頭昂得更高些。

  「嘿,妮迪亞。」

  「我不吃糖,巧克力也不要。」

  塞德里克拉上包廂的門,轉過頭叫妮迪亞的名字,而妮迪亞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回答道。兩個人都怔了怔,然後塞德里克笑了起來,妮迪亞臉上的笑意也有些掛不住。

  幾乎一年的冷戰,竟然是以這樣搞笑的方式宣告結束。

  「就要考O.W.L.了,」塞德里克將書包換了個肩膀——妮迪亞注意到了,他似乎在緊張的時候都會這麼做,「你有想過未來從事的職業嗎,妮迪亞?」

  妮迪亞聳了聳肩:「怎麼,提前幾個月的就業指導嗎?放心吧,到時候斯內普教授會幫助我完成這件事情的,不勞煩你操心。」

  她連珠炮似地說完,舌頭有些打結。她有些討厭自己了。

  「噢,我只是隨便問問,因為你的選修課和我的一樣——占卜、保護神奇動物和古代魔文是嗎?」

  妮迪亞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每個正常的霍格華茲學生都會這麼選。我到了。」她在一個空包廂前停下了腳步,朝塞德里克揮了揮手,「再見吧,級長。」

  「好吧。」塞德里克點點頭,帶著他那枚閃亮的級長徽章走遠了。

  妮迪亞還是這樣,總是把來之不易的友情弄得一團糟。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從口袋裡摸出了巧克力蛙,囫圇吞棗般塞進嘴裡,心裡沮喪極了。

  「噢,赫爾加·赫奇帕奇!又是該死的赫奇帕奇,我已經有幾百張赫奇帕奇了!」

  在這趟前往霍格華茲的火車上,倒出了一點意外——看管阿茲卡班的攝魂怪跑上了火車,帶來了徹骨的絕望和冰涼。妮迪亞縮在沒有人的火車包廂裡,瑟瑟發抖地嚼著巧克力度過了這難捱的時光。塞德里克沒有出現——他當然不會出現,他怎麼可能出現。

  下車後,她從別的學院的學生那兒得知,攝魂怪上車時,塞德里克一直和秋待在一起。

  一直。

  [11]

  1994年5月。

  O.W.L.考試越來越近了,緊張的氣氛在五年級學生中間滋生蔓延。妮迪亞的脾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壞——就像去年塞德里克說的那樣,她每天都像吃下了幾百張劈啪爆炸牌。斯萊特林的學生看到她都忍不住繞道,而威廉姆斯早早地就在宿舍裡放出話來:「我覺得她真的應該被退學!」

  在夏季學期的第一個星期,她與斯內普進行了面談。其實她也不知道未來自己會從事什麼職業,而斯內普也並沒有給出什麼有幫助的實質性建議。他只是用一雙冷漠漆黑的眼睛盯著她,說:「特拉弗斯小姐,你的成績一直不錯,我希望你對自己的未來也能有一個清晰的定位和規劃。」

  妮迪亞悶悶不樂地走出院長辦公室。這不公平,她想。她從暗戀塞德里克的威廉姆斯那裡得知,塞德里克提出自己想要成為魁地奇球員,而這得到了他的院長斯普勞特教授的大力支持。這位和藹可親的教授甚至主動提議幫塞德里克聯繫普德米爾球隊的教練——這位赫奇帕奇王子的運氣真是好到令人嫉妒。

  嘿,自己這是在想什麼——妮迪亞突然意識到,自己作為一個斯萊特林,居然在羡慕嫉妒盡出飯桶的赫奇帕奇?登時,一股難言的恥辱感將她包裹了起來。

  「我敢打包票,塞德里克能在O.W.L.考試裡拿到10個O!」威廉姆斯對著她的朋友們信誓旦旦地保證。而妮迪亞只是用鼻子發出一聲冷哼:10個O而已!好像誰考不到一樣。

  她每天看書複習,直到課本上的字元讓她噁心嘔吐。她的模樣越來越糟糕,營養不良的棕發亂得像個鳥巢,臉上的雀斑又變多了。她捏了捏自己塌陷的醜陋鼻子,努力使自己清醒過來。

  最開始的魔咒學是妮迪亞的拿手好戲,她敢肯定自己將一個優秀收入了囊中。可是第二天變形術的實踐考試她卻因為手抖而出了岔子——她想要將一隻珍珠雞變成貓咪,可是珍珠雞搖搖身子,居然變成了一盒巧克力蛙!監考教授拼命忍住笑容的模樣讓她覺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屈辱。她快步走出考場,走到山毛櫸樹蔭下坐下。學生們三三兩兩從她身側走過,她埋下了頭,感覺他們都在嘲笑她。傲慢的妮迪亞將頭垂得更低些,她哭了。

  「嘿,塞德里克,你剛才那一下真是太棒了!」

  「我敢保證你又會是優秀!誰說不是呢?」

  遠處,傳來了赫奇帕奇男生們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妮迪亞抬起紅腫的眼睛,她憤怒極了,從口袋裡抽出了魔杖:「塔朗泰拉舞!」

  塞德里克身旁中了咒的男生立刻以一種滑稽可笑的姿態跳起了舞,他驚叫起來,而周圍的學生們則哈哈大笑。妮迪亞感到了一種報復的快感。

  然而,塞德里克卻將視線投了過來。

  「妮迪亞。」他解開了妮迪亞的咒語,朝她走了過來。他的臉上不再帶有那種溫和寬容的神情——他變了,妮迪亞想到。以前她無論做什麼,他都不會露出這樣一副嚴肅而駭人的表情,「我覺得你應該對他道個歉。」

  妮迪亞傲慢地抬起了頭,將魔杖藏在了背後:「憑什麼?」

  「是你施了咒。」

  「證據呢?」

  「我看見了。」

  妮迪亞感到好笑,她尖刻地問:「哦,你看到了?原來赫奇帕奇的王子還會時時刻刻注意著我啊?」

  塞德里克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不,我只是剛好轉過了頭——」

  妮迪亞的笑容更加絕望了。遠處湖面閃爍著粼粼的光芒,漂亮得讓人心醉,可是她卻在心裡不斷地哭泣:「剛好看見?這不算證據,塞德里克,這不算。」

  「算了,算了,塞德里克。」倒是那個受了戲弄的赫奇帕奇男生走上前來,將塞德里克拉了開來,「她是特拉弗斯嘛。」

  然而,塞德里克的視線卻還是緊抓著她不放,她感到有些窒息。

  直到那群赫奇帕奇的男生們真的走遠了,她確信塞德里克再也不會回過頭看她了——他也沒有必要,她才重新坐在地上,抱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也不知道秋·張父母是什麼身份,我看過有分析說秋應該是純血或者混血,所以就私設了她的父親是巫師,若有BUG請多多包涵。

  寫完這兩段我發到太太群裡,軟太太說這兩段真刀,芸太太說她看了兩行就關了(。)

  然後她們都叫我刀汐了哭唧唧

  2017.07.21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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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Ⅵ.三強爭霸賽

  [12]

  1994年10月。

  妮迪亞在霍格莫德看到了塞德里克,他正和秋·張在一起。他們有說有笑地從文人居羽毛筆店裡走出來。妮迪亞看見塞德里克背著他的新書包,咧著嘴露出英俊的笑容——妮迪亞還從沒見過他笑得那麼開心。

  他和秋·張手裡各拿著一支嶄新的羽毛筆——他的是黑色的,她的是白色的。噢,他們是一對,妮迪亞悲哀地想。

  在前往下一個地點前,塞德里克貼心地用手攬住了秋,秋露出了可愛而甜蜜的笑容。他們已經在約會了。

  妮迪亞斂去自己的聲息,偷偷跟了上去。塞德里克果然帶秋進了帕蒂芙夫人茶館——那裡的一切都被俗氣的蕾絲花邊裝飾著。那裡是霍格華茲情侶的聖地,他們在那裡喝咖啡、談心、牽手,哦——還有親吻。

  塞德里克會親吻秋嗎?妮迪亞覺得會的。他才不會像對待她一樣,用廉價的巧克力蛙、乳汁軟糖打發秋,他甚至都不會帶秋去蜂蜜公爵糖果店,也不會向秋推薦冰老鼠、吹寶超級泡泡糖——這些都太傻氣了,戀愛中的男孩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姑娘知道這些。取而代之,他們會故作成熟地在帕蒂芙夫人茶館裡點上一杯黑咖(還不能加奶!哦,梅林,加奶實在是太孩子氣了!),牽起手,旁若無人地親吻。

  被塞德里克親吻是什麼感覺?她想像不出,還沒有人吻過她——誰願意委屈自己吻一個古怪的特拉弗斯?隔著長長的街道,她看見塞德里克和秋在一個小圓桌旁坐下了。玻璃起了淡淡的霧,她看不太清裡面的情形,她也不想再看了。

  現在塞德里克是學校裡的大紅人——英俊帥氣而又優秀的塞德里克·迪戈裡是三強爭霸賽的一名勇士!不只是霍格華茲,連布斯巴頓迷人的法國妞們都對他動了心。前兩天妮迪亞還在走廊裡撞見芙蓉·德拉庫爾姿態優雅地走到塞德里克面前和他說話。現在,霍格華茲除了格蘭芬多外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戴著「支持塞德里克·迪戈裡——霍格華茲的真正勇士!」和「波特臭大糞」的徽章。當然,利益相關的塞德里克和秋是例外。妮迪亞也沒有戴。對此,她表示:「我只是覺得迪戈裡和波特都是臭大糞。」

  妮迪亞的言論自然引起了霍格華茲的公憤,但是,已經沒人在意了——難道過去的六年裡妮迪亞·特拉弗斯引起的憤怒還少嗎?

  塞德里克忽然從小圓桌旁站起身,朝秋湊了過去。妮迪亞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她背過了身,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盒巧克力蛙,咽了下去。甜蜜的味道刺痛著她的味蕾。

  「噁心。」她嘴裡含著巧克力,嘟囔道。

  [13]

  1994年12月。

  爭霸賽第一個項目結束後,姑娘們更崇拜塞德里克了。威廉姆斯不厭其煩地在宿舍裡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他是如何驚險地對付那條可惡的銀藍色瑞典短鼻龍——妮迪亞用魔杖掏了掏生繭的耳朵,毫無保留地把不耐煩表達在了臉上。

  「威廉姆斯,你真應該閉上你這張臭嘴。」她說。

  「嘿,」威廉姆斯不客氣地揚起了眉毛,「特拉弗斯,說話夠難聽的啊,有男生邀請你去舞會了嗎?」

  話音落下,整個宿舍的女孩都發出了咯咯的笑聲。妮迪亞不動聲色:「聖誕舞會?誰又稀罕呢!就算是臭大糞迪戈裡邀請我我也不會答應的。」

  威廉姆斯胸前的徽章正好從「支援塞德里克·迪戈裡」轉換到「波特臭大糞」,她並沒有勃然大怒,而是笑得更厲害了。

  「做夢吧你!」房間裡的四個女孩都毫不留情地嘲笑著妮迪亞。

  妮迪亞撇撇嘴,轉身出了門。她這次依舊在公共休息室裡遇到了德拉科·瑪律福——這位小少爺似乎格外喜歡待在公共休息室的沙發上。這次他的臉上沒有掛著洋洋得意的笑容,反而有些氣急敗壞,他的朋友希歐多爾·諾特坐在他身邊沒敢發聲。妮迪亞想起,剛才威廉姆斯說諾特的姐姐——那個漂亮的六年級拉文克勞乾脆地拒絕了瑪律福聖誕舞會的邀約。

  她突然和瑪律福有些同仇敵愾:拉文克勞,又是拉文克勞,該死的漂亮的拉文克勞!

  沒有人注意到她,她自己出了公共休息室的門。夜已闌珊,走廊裡空空蕩蕩的。妮迪亞並不想撞見費爾奇和他討人厭的貓,但更不想回到公共休息室和宿舍。她點亮了自己的魔杖,漫無目的地在星光下行走。

  「妮迪亞?」

  身後響起了熟悉的、令人懷念的、好久不見的聲音,妮迪亞睖睜了好久,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直到那個聲音再一次響起,塞德里克走近她身邊。

  「妮迪亞,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

  「隨便走走。怎麼,赫奇帕奇的級長連斯萊特林的事都要管嗎?」妮迪亞尖酸地問。

  塞德里克聳聳肩:「哦,我只是問問。」他的頭髮濕漉漉的,左手夾著一個金蛋,身上有股好聞的香氣,似乎剛從浴室回來。

  「你又是為什麼還在閒逛?秋·張呢?」最後一句話明明是多餘的,但是妮迪亞還是管不住自己的舌頭,說出了口。

  「我們沒必要總是在一起。」塞德里克說。

  「噢。」妮迪亞冷淡地回道,沒有給塞德里克繼續回話的餘地。

  他和秋沒必要總是在一起,而他和她是沒可能會在一起。

  「馬上就要到聖誕舞會了,你會參加嗎?」一陣短暫的沉默,塞德里克沒話找話地打破了他們之間微妙的僵局。

  妮迪亞微微挑了挑眉:「你會邀請我去嗎?」

  塞德里克顯然沒想到妮迪亞會這麼詢問,他微微一愣,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呃,妮迪亞,你該知道我……」

  「你早就邀請了秋對吧,我早就知道了。」妮迪亞的心中越是受傷,臉上的表情卻越是傲慢,她高高地昂起頭,像是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你不會邀請我的,所以,你憑什麼要知道我會不會參加舞會?」

  「嘿……秋她不一樣,她是我的……」

  塞德里克沒再說下去,他一定是後悔了:他早該知道,和妮迪亞對話向來是一個不明智的選擇。

  「秋是你可愛的女朋友,跟你很配,對不對。」妮迪亞挑釁地微微一笑,「可是,我覺得你們都很噁心,比泥巴種還要噁心。」她咬牙切齒地念出那一個個無可救藥的侮辱的詞彙,然後在塞德里克做出反應前轉身離開。

  她當然聽懂了塞德里克想說什麼:秋和妮迪亞不一樣,一點都不一樣——秋是他的女朋友,而妮迪亞、算什麼東西?

  她的頭依舊高高地昂起,傲慢得一如往昔。她似乎不後悔自己剛剛徹底摧毀了她和塞德里克脆弱的友誼——噢,如果這玩意兒真的存在的話。

  她只是,再也不想和他說話了。

  妮迪亞沒有參加聖誕舞會,沒有人會邀請她,甚至沒有人會歡迎她。她一個人回了家度過聖誕假期。即使有一兩個人忽然想起她的缺席,也都紛紛不由自主地慶倖:還好她不在。

  [14]

  1995年6月。

  妮迪亞成為了整個霍格華茲唯一對三強爭霸賽不感興趣的人,她甚至都不再去觀戰。這些日子,她一個人上課,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溫習——一切都像之前平凡無奇的每一年。噢,甚至比之前的每一年都要寧靜安詳——因為塞德里克再也不會突然出現出現在她身邊、向她搭話了。她猜想,塞德里克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想跟她說話了——那天晚上,她不僅侮辱了他,還侮辱了他心愛的人。

  但是,妮迪亞還是或多或少從身邊的流言蜚語中拼湊出了比賽的最新情況。塞德里克和波特都以高分通過了爭霸賽的第二個專案。人魚們綁走了四位勇士最心愛的人,而塞德里克丟失的珍寶無疑是秋·張。威廉姆斯在宿舍裡大聲地表達著自己對秋的不滿和詛咒,同時也暢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取代秋在塞德里克心中的位置。妮迪亞自然表達了極端的不屑,又一次引發了宿舍內的戰爭,她只得再一次出走。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秋在塞德里克心中的地位,也從來沒有奢求過自己與塞德里克可能會有的未來。他們之間沒有明天——他們甚至連昨天和今天都不曾擁有。

  6月24日,三強爭霸賽的最後一個項目翩然而至。

  妮迪亞的最後一場考試在那天上午結束。她原本依舊打算缺席,在宿舍或者公共休息室裡度過一個與書本陪伴的安靜而快樂的晚上。但是鄧布利多不允許:這個長鬍子的邋遢老頭認為每個霍格華茲的學生都應該見證這場比賽最後的榮光。於是,儘管所有人都不情願,但是妮迪亞還是被迫走進了觀眾席。

  像是有人打翻了藍色的墨水,頭頂的天空被染成澄澈的深藍。星星害羞地躲在流雲後眨著眼睛,妮迪亞想起與塞德里克決裂的那晚星光下的行走。

  塞德里克和哈利一同走入了面目全非的魁地奇球場。塞德里克不斷地將他的黃岑木魔杖從左手換到右手,又從右手換到左手。妮迪亞想起,他以前緊張時總會將書包換個肩膀——然而現在,他的肩上空空蕩蕩。

  塞德里克在進場前,最後抬起頭看了一眼拉文克勞學院所在的方向——毋庸置疑,他和秋交換了一個心有靈犀的眼神。然後,他移開視線,向自己的父母咧嘴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妮迪亞在看臺前排看到了阿莫斯·迪戈裡和他的夫人——他們都被請來看比賽了。阿莫斯又老了些,但那張圓圓的臉蛋依舊喜氣洋洋的。他扭過頭向身邊的馬克沁女士說:「塞德是我的兒子,我的驕傲!」他似乎從來不擔心他的兒子會捧起最後的三強杯。在他的身邊,迪戈裡太太則沒有那股驕傲和底氣。她垂下了眼睛,一臉憂愁地凝視著黑黢黢的球場。這是妮迪亞第一次看見塞德里克的母親——他遺傳了母親烏黑的頭髮、深邃的灰色眼睛和精緻的五官,挺拔的鼻子卻像父親。噢梅林,你一點都不公平——你為何要如此厚愛這個少年?

  妮迪亞在袍子裡藏了一本《標準咒語七級》,「螢光閃爍。」她點亮了自己的魔杖,在他人的斜視下堂而皇之地預習起了七年級的魔咒學,旁若無人。

  一聲尖叫劃破夜空,沸反盈天的看臺陷入驟然的沉默。妮迪亞微抬眼睛,一束紅色的火花綻放在夜空。芙蓉出局了。

  另一邊又傳來尖叫,是塞德里克。妮迪亞顫了顫睫毛,捏著課本的手指加大了力道。塞德里克中了克魯姆的鑽心剜骨——那個該死的保加利亞佬!

  「噁心!」妮迪亞用牙齒咬住下唇,罵道。

  「沒錯,噁心!」似乎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威廉姆斯同意了妮迪亞的觀點。她扯著嗓子喊出聲,贏來了霍格華茲學生們的陣陣喝彩。

  然而,很快,哈利和塞德里克結成同盟。又是一道煙火爆裂,克魯姆出局了。

  勝利將屬於霍格華茲。學生們都興奮了起來,霍格華茲的這片看臺上出現了笑聲。妮迪亞垂下眼睛,繼續讀她的《標準咒語七級》。然而,一行字來回看了四五遍,她竟參不透其中的含義。

  「消失了——!」

  威廉姆斯尖叫起來。

  妮迪亞從書頁間抬起頭。

  球場上,三強杯原本所在的位置空空蕩蕩。

  塞德里克和哈利消失了。

  看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而後,是騷亂。

  夜幕深深地垂下,靛藍色中透著詭異的紅光。星星不見了,耳畔風聲呼嘯,大雨將至。

  幾乎一個世紀以後,一陣五彩的旋風,光芒刺痛了妮迪亞的眼睛。他們回來了。

  她看見鄧布利多快步迎了上去,她看見黑髮的十四歲少年艱難地從青草地上抬起頭,她看見哈利波特身旁十七歲的少年四肢伸開,像個失去了生氣的布娃娃一樣倒在地上。

  他死了。

  她聽見了聲音,先是歡呼聲,歡呼聲化為沉默,從沉默中爆發出悲鳴。而後世界被施了無聲咒,她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耳畔只有呼嘯而過的北風。

  他死了。

  陰雲隱去了星光,碩大的雨滴啪嗒落下。

  妮迪亞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站起身來奔向球場。她停留在原地,垂下頭,重新翻開了膝上的那本《標準咒語七級》,又把剛才沒看懂的那行咒語反反復複看了十幾遍——她聽不見秋·張撕心裂肺的哭泣,她看不見迪戈裡先生髮了瘋似地撲倒在塞德里克的身上,她感受不到雨滴滲入校袍、冰涼侵入肌膚。

  他死了。

  最後,她合上書,她終於看懂了那行咒語。她從口袋裡掏出魔杖,朝著塞德里克所在的方向念出了那個咒語。

  榛木魔杖之下,雪白的花盛開如海,仿佛永不凋謝。

  然而,他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拽哥:誰要跟你同仇敵愾啊,老子最後是HE!(不)

  安息吧塞德(胸前劃十字)

  男主都死了還寫什麼哦,可是這文居然還有兩章好煩哦(。

  妮迪亞最後用的那個魔法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而且原著裡的星光之夜被我為了戲劇效果改成了雨夜

  希望大家能把我這種不負責任的作者打一頓

  存完稿發現字數4441,隨便加幾個標點符號把字數湊到4444更應景一點吧(。

  順便一提這章發出來的時候我已經開學了,真誠地希望我那個時候沒有又在玩失蹤。

  2017.07.21存稿


第7章 Ⅶ.食死徒

  [15]

  在離開病房後,哈利小心翼翼地避免著人群。他有些害怕他們凝視的目光,害怕他們的竊竊私語。他避免在人多的時候進入禮堂,情願等學生們都走光後才一個人進去吃飯。

  然而,當他發現自己在空空蕩蕩的禮堂裡,被一個面無表情的六年級斯萊特林用魔杖指著腦袋,而自己手裡只有一刀一叉用以防衛的時候,他發現,人多其實還是有好處的。

  「妮迪亞·特拉弗斯?」

  哈利努力地翻尋著自己腦海中的記憶,頗為艱難地吐出了這個名字。

  那個斯萊特林女生的表情有一絲鬆動:「你知道我?」

  「呃、嗯。」哈利簡短地應道。妮迪亞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在陋居裡曾被同級的韋斯萊兄弟多少次明嘲暗諷。

  「波特,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在六年級,也許各方面最優秀的學生是迪戈裡,」一念到這個名字,妮迪亞蹙起了眉頭,「但是,魔咒學最優秀的學生,」她將那根榛木魔杖微微上移,幾乎要頂到哈利頭上那道閃電形的疤痕,「是我。」

  哈利本能地往後靠了靠,但是妮迪亞的魔杖卻還是步步緊逼。他額頭的疤並沒有疼痛的感覺,所以,雖然現在身處險境——他卻並沒有感到太大的恐懼。

  「所以……有什麼事嗎,特拉弗斯?」哈利謹慎地問。

  「塞德里克·迪戈裡,」哈利發現了,每一次提到這個名字,妮迪亞的眼中就會寫滿動搖,「是誰殺死了他?我要真相。」

  哈利默默用舌頭舔了舔嘴唇。

  「波特,你別不相信,」妮迪亞的魔杖再次湊近些,抵到了哈利的額頭,「我會使鑽心剜骨,也會阿瓦達索命,如果你——」

  「蟲尾巴,」哈利在妮迪亞將話說完之前,便說出了口。他抬起頭,勇敢地直視著妮迪亞的眼睛,綠色的眼睛裡盡是磊落與坦蕩,「是伏地魔讓蟲尾巴殺死塞德里克的。」

  妮迪亞沒有放下魔杖,她謹慎地問:「蟲尾巴是誰?」

  「小矮星彼得,一個食死徒。」

  「很好。」

  妮迪亞這才收回了魔杖,哈利心有餘悸地放下手中的刀叉,右手不自覺地摸向了校袍裡的魔杖。他看妮迪亞轉身要走,忍不住問:「你是想為塞德里克報仇嗎……妮迪亞?」

  「怎麼可能。」妮迪亞回答得非常快,哈利甚至能從她上揚的音調中看到她傲慢地揚起了嘴角,「波特,恕我直言,你和迪戈裡在我眼裡都是噁心的豬玀,你們誰死掉都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甚至可以告訴你,我這輩子對迪戈裡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比泥巴種還要噁心』。」

  「那麼……」

  「想問我為什麼要問你兇手是誰?」妮迪亞走到禮堂門口,回過頭,露出了有生以來最燦爛、最甜美、最噁心人的的笑容,「那我只能告訴你——我覺得他做得很漂亮。」

  憤怒的血液湧上哈利的頭腦,他沒有時間去細細整理前因後果,從口袋裡掏出了魔杖朝妮迪亞所在的方向發出一個咒語——可是,太晚了,咒語打在了合上的禮堂大門上,爆裂出了紅色的火花。妮迪亞已經離開了。

  妮迪亞快步穿過走廊,繞進公共休息室。在確信哈利再也不會追上來後,她才放慢腳步,收斂起自己方才那讓人噁心的笑容。她的心臟像是被人拿走了——沒有喜悅,沒有悲傷,她似乎已經失去了產生任何情緒的能力。

  她將手伸進口袋,掏出一盒巧克力蛙。她想要拆開它,可是撕扯了半天都沒有成功。她有些惱,拿起魔杖使了個四分五裂才打開這包巧克力蛙。然而,這只巧克力蛙卻蹬蹬腿,自己跳走了,她沒有抓住它。

  她無奈地垂下手,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雙手,一直都在不停地顫抖。

  [16]

  維吉爾·特拉弗斯先生發現,他的女兒似乎在一夜之間長大了。

  不再會對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對他大吼大叫,不再總是露出一副傲慢失禮的模樣。劍拔弩張的戰爭漸漸從特拉弗斯家銷聲匿跡,妮迪亞甚至接受了父親的建議,願意在拿到N.E.W.T.的成績後加入魔法部——儘管這是她一度嗤之以鼻的。最讓特拉弗斯先生感動的是,妮迪亞沒有對父親食死徒的身份提出任何的異議——哦,梅林,在他委婉地要求妮迪亞和他一樣作為一名食死徒為主人效力的時候,她也點頭答應了!

  是啊、是啊……也許在黑魔王歸來後,一切又回到他所期望的軌道上去了。這不是他一直以來所期待的嗎?純血統!魔法!讓那些該死的麻瓜見梅林去吧!魔法即強權!

  妮迪亞特拉弗斯以全部優秀的N.E.W.T.成績從霍格華茲畢業了——儘管她的變形術在O.W.L.考試中大失水準地只拿了個A(Average),但是那些足以讓她發揮失常的東西已經再也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了。

  在霍格華茲的最後一年,妮迪亞還是所有人熟悉的那個妮迪亞——醜陋、邋遢、令人厭惡。沒有人發現她的話越來越少,她的表情越來越單調——除了那死去的塞德里克,誰還會不厭其煩地去關注這個惹人討厭的特拉弗斯呢?

  1996年,妮迪亞順利地憑著優秀的成績進入魔法部魔法法律執行司。在第二場戰爭開始後不久,她和德拉科·瑪律福一起成為了新一批最年輕的食死徒。

  她在瑪律福莊園裡第一次見到了伏地魔和小矮星彼得。他們的眼中寫滿了瘋狂與貪婪,他們的魔杖上沾滿了鮮血與罪孽,他們怎麼可能還會記得那些亡魂中一個屈死的17歲少年?妮迪亞低下頭,翻動著嘴皮罵了一句「噁心」——好在,這一次,她總算學會了不讓別人聽見。

  長得像粉色癩蛤|蟆一樣的烏姆裡奇教授成為了霍格華茲的新校長,在將霍格華茲弄得雞飛狗跳後匆匆離職;鄧布利多複職後不到一年竟然慘死於斯內普手下,而斯內普成為了霍格華茲的新一任校長;魔法部改弦易轍,伏地魔與食死徒掌握了權力。魔鬼當道,正義式微。

  然而,這一切,又和妮迪亞有什麼關係?它們只是翩然輕擦過她的肌膚,她不會產生一絲一毫的感覺。塞德里克的死像是奪去了她全部的生命之火,沒有他的世界,她對一切都感到厭倦,對一切都感到漠不關心。

  她走過了1996年,走過了1997年,又走進了1998年。哦,梅林啊,她20歲了,而塞德里克卻還是17歲,他永遠17歲,他的時間停止在了1995年的夏天,他的骨血已經在泥土之下冰涼——只有妮迪亞在不斷地變老,距離他存在的時間越來越遠。

  1998年5月1日,妮迪亞左臂上的黑魔標記燒了起來。阿萊克托·卡羅用標記告訴伏地魔和所有食死徒:哈利·波特在霍格華茲。

  「是時候了。」伏地魔用那空洞的、遙遠的,仿佛不來自這個世界的聲音說道,「佔領霍格華茲,一切都將在破曉時終結。」

  作者有話要說:

  妮迪亞對哈利的所作所為讓她沒有可能再加入正義的陣營,而塞德的死奪走了她生命唯一溫柔的夢想,這已經讓她對一切感到厭倦,正義或邪惡對她而言已經無所謂了。

  為什麼這章這麼短小哦?

  作者一攤手表示這章前後兩章的劇情實在拆不開啊。

  下章完結(抱拳)

  比原計劃提早一天更新,我們8月20號早上8點見~

  2017.07.21存稿


第8章 Ⅷ.阿瓦達索命

  [17]

  在進入霍格華茲的時候,妮迪亞和另一個穿著兜帽的食死徒相遇了。她幾乎第一眼就看出那是蟲尾巴小矮星彼得——她永遠不可能忘記這個像老鼠一樣畏首畏尾的身影。

  妮迪亞朝他打了個招呼,蟲尾巴愣了愣,似乎有些受寵若驚。他早就已經過了受年輕女孩愛戴的年紀了——即使在年輕時,女巫們也都圍著詹姆和小天狼星打轉,誰曾經注意過他呢?

  妮迪亞和蟲尾巴一起走進了霍格華茲。他們很快遇到了攻擊——伏地魔雖然已經對霍格華茲下過了最後通牒,但仍有不少年輕而勇敢的巫師選擇留下來抵抗。妮迪亞毫不費力地將幾個剛滿十七歲的巫師擊昏——別忘了,她可是他們以第一名從霍格華茲畢業的前輩。蟲尾巴在她身後大聲發出了讚歎。

  「跟我走,」妮迪亞對蟲尾巴說,「我知道一個地方,波特可能在那裡。」

  「我們倆可以捉到哈利·波特交給主人!」蟲尾巴贊許地點點頭,小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他一定會獎賞我們的!」

  妮迪亞回過頭看了蟲尾巴一眼,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們走過黑夜的走廊,路過空無人煙的教室,一級一級走上臺階。抬起頭從被施了魔法的屋頂看去,一彎銀月和漫天的星辰映入眼眸。過去的歲月像黃昏一樣降臨在妮迪亞的心上。她好像還能看見一襲校袍乾淨整潔的十七歲少年,烏黑的頭髮有些濕潤,他從走廊那邊走來,嘴角帶笑,口袋裡裝滿了糖果和巧克力。他也許會招呼她,說:「嘿,妮迪亞!」這麼多年,霍格華茲只有他一個人還這麼對待她了。

  「我們到了。」妮迪亞走進一個房間,停下了步子。

  蟲尾巴有些困惑,但還是信任地跟著妮迪亞走了進來。

  「獎品陳列室?」蟲尾巴到底也是在霍格華茲待了七年的人,他很快認出了這裡的一景一物。他點亮魔杖,來到一座魁地奇冠軍獎盃前——那上面可能還刻著他最好的朋友詹姆的名字,「你是說,波特會藏在這裡?」他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將信將疑。

  「噢,誰說不是呢。」妮迪亞脫下兜帽,她施了個咒,趕走了藏在陳列室裡的皮皮鬼。

  霎時,整個碩大而黑暗的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妮迪亞沒有像蟲尾巴一樣點亮魔杖,她只是揮動著魔杖,念出了一個七年級的咒語。刹那間,她的魔杖底下開出了一簇簇雪白的花朵,花開成雪。每當使用這個咒語,妮迪亞總會想起那個冰霜般寒冷的夜晚,1995年的夏天。

  像月光一樣的白色照亮了牆壁上所懸掛的一張照片。

  塞德里克·迪戈裡。

  那是三強爭霸賽前為勇士們拍下的照片,在塞德里克去世後便被懸掛在陳列室裡作為紀念。照片上的塞德里克青春飛揚,他正緩緩地咧開嘴微笑,眉眼間全無憂愁,皆是少年的意氣風發。

  這是她第一次站在他面前,心懷坦蕩地直視他的眼睛,將他看了個真真切切。

  「你見過厄裡斯魔鏡嗎,彼得?」她問。

  「呃,沒有。」

  「我也沒有,但是我聽說過它,它就在霍格華茲,我甚至猜得到我能從魔鏡裡看到什麼。」

  妮迪亞從自己食死徒的黑色袍子裡摸出了一塊乳汁軟糖,一邊注視著塞德里克帶笑的眼睛,一邊駕輕就熟地撥開包裝。一口咬下,甜膩的感覺在舌尖燃燒。

  蟲尾巴認出了這個死於自己魔杖下的少年。他有些狐疑,小心翼翼地走到妮迪亞身後:「喂,妮迪亞,我覺得波特應該不在這裡,我們是不是該——」

  「鑽心剜骨!」

  妮迪亞從來不知道,自己能夠將一個不可饒恕咒施得如此乾脆果斷。蟲尾巴癱倒在了地上,他驚聲尖叫著,痛苦地痙攣著。他握起了自己的魔杖想要反抗,可是妮迪亞很快又除去了他的武器。

  「妮迪亞!哦,妮迪亞!」蟲尾巴痛苦地哼哼著,眼中寫滿了恐懼和絕望。

  妮迪亞感到自己重新又活了過來——那些早已在妮迪亞身體裡死去的情緒,在這個晚上復活。她感到了燃燒的憤怒,她感到了徹骨的仇恨,她感到了痛徹心扉的絕望。

  無數的光芒從她的魔杖底下迸發,她的榛木魔杖像是吸收了它主人的情緒,它也變得憤怒、狂躁而又絕望。

  「鑽心剜骨!」

  「火焰熊熊!」

  「攝神取念!」

  蟲尾巴無力地被妮迪亞操縱著,跪倒在了塞德里克的照片前。他被妮迪亞折磨得不成人樣,他的兜帽落下了,衣服破了,牙齒掉了兩三顆,面容因為火烤而變得焦黑——但是,不夠。妮迪亞覺得,這一點都不夠償還他所犯下的罪孽。

  妮迪亞再一次將魔杖對準了蟲尾巴,不知是她的手抑或是她的魔杖,在狂喜地顫抖——或者,兩者皆有。

  「粉身碎骨!」

  蟲尾巴發出了撕心裂肺的狂吼,妮迪亞聽見了骨節錯位的聲音。蟲尾巴的身體破碎了,污濁的血順著地板流向妮迪亞,妮迪亞側身躲開。她皺起眉頭,只覺得噁心。

  然而,蟲尾巴沒有立刻死去。他像一條蠕動的蟲,倒在地上劇烈地掙扎著。

  「你……你這個叛徒,這個奸細!我要告訴主人,我要……」他口吐鮮血,用最後的力氣,伸出銀手想去按下黑魔標記。

  可是,妮迪亞怎麼可能給他這個機會。

  「阿瓦達索命。」

  一道綠光一閃,蟲尾巴歪過脖子,眼神空洞,銀手無力地垂下。

  他死了。

  他就像塞德里克一樣,被殺死了。

  妮迪亞垂下了手,魔杖也失去了溫度。那股恨意急速地從她身體中退去、消失,她又失去了自己的情緒。

  她將左手中剩下的乳汁軟糖吃完,抬起頭,對上了身後塞德里克的笑容。

  這張照片可真討厭,他只會一點點地綻放燦爛的笑容——那少年曾經對她露出的嚴肅認真的表情呢?無言以對的表情呢?

  塞德里克那樣燦爛的笑容,永遠都不是屬於妮迪亞的。

  她的生命仿佛在17歲那年夏天便寫完了全部的正文華章,剩下的漫長歲月,只是無關緊要的注腳,只是微不足道的尾聲。她站在20歲,卻已經看到了一切的終點。

  而這三年來,她甚至連為他哭一場的資格都沒有。

  她借著月光,踩過腳底那些盛開的不朽花朵,朝塞德里克走近一些。

  「還是笑得那麼噁心啊,」她傲慢地昂起頭,聽見自己揶揄的聲音,一如往昔,「塞德里克。」

  然後,她踮起腳,嘴唇輕輕觸碰了那張毫無生機的照片。

  照片上的塞德里克依舊在笑,嘴角微微揚起,很認真、很燦爛地笑了。

  他的笑容,他曾經存在的證明,她永遠的厄裡斯魔鏡。

  脖頸上突然傳來的冰涼觸感,讓妮迪亞猛然從回憶中驚醒。她還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甚至還來不及下意識地掏出了魔杖,脖子上的那只冰涼的手便猛然加重了力道。

  只是幾下徒勞無用的掙扎,妮迪亞歪過頭,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她被活生生地扼死了。

  那雙攥緊妮迪亞的銀手縮了回去——回到了死去的蟲尾巴的手上。這是伏地魔賜給他的銀質工具,代替他完成了對叛徒的嚴厲懲罰。

  榛木魔杖滾落在地,它忽然失去了全部的色澤,變得如同一根枯木一樣灰暗、脆弱——這根魔杖,和她的主人一同死去了。

  在她的身畔,花開成海,只是一瞬,然後它們枯萎、腐爛,消失不見。

  [18]

  哈利·波特打敗了伏地魔。

  天已破曉,紅色的光芒撕破黑夜,朝陽冉冉升起,正義最終戰勝了邪惡。

  一切都在破曉時終結。

  伏地魔的屍體被搬到禮堂外的房間裡,遠離那些為抵抗他而犧牲的勇士。

  食死徒們或逃跑,或被捕。同樣參與戰鬥的特拉弗斯先生不幸地敗於亞瑟·韋斯萊的手上,他將在陰冷潮濕的阿茲卡班度過餘生。

  鄧布利多軍的學生們在獎品陳列室裡發現了死去多時的妮迪亞和蟲尾巴,他們冰冷僵硬的屍體和伏地魔放在了一起。他們將作為邪惡的幫兇被釘在恥辱柱上,永遠地掩埋。

  ——只是,誰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殺死了這兩個食死徒。

  在搬運屍體的時候,他們遇到了秋和瑪麗埃塔。看到妮迪亞那張失去了全部血色和生氣的臉龐,秋像是從悠久的回憶裡看見了什麼,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嘿,那個沒人喜歡的特拉弗斯!」在她身邊,朋友瑪麗埃塔驚叫起來,「她居然是個食死徒!還好她死了!」

  特拉弗斯夫人匆匆從家裡趕到霍格華茲,得到的卻是她丈夫被捕的消息和女兒的死訊。她在擁擠的禮堂發出一聲哀嚎,暈了過去。在聖芒戈醫院蘇醒過來時,醫生遺憾地搖頭宣佈:她瘋了。

  塞德里克·迪戈裡的照片一直被懸掛在獎品陳列室裡。他是這場偉大的戰爭的第一批犧牲者,將被作為一位元英雄,被史冊記錄,被永遠地銘記。

  而妮迪亞·特拉弗斯,她的屍骨被潦草地掩埋,她的照片被一把火銷毀,她的名字只能在罪惡的食死徒名單上尋覓影蹤。當多年之後,人們再次翻閱歷史——他們永遠不可能將塞德里克·迪戈裡和妮迪亞·特拉弗斯兩個名字聯繫在一起。

  因為,他們的一生,從頭至尾,都是兩個從不相交的平行宇宙。

  作者有話要說:

  我沒讓彼得在瑪律福莊園死掉,因為想讓妮迪亞親手殺死他(這可能是我給妮迪亞的唯一的福利了)

  正義或是邪惡,妮迪亞從沒關心過,她想要的,始終不過是塞德里克罷了。

  為什麼獎品陳列室裡掛的是塞德的照片而不是畫像?鑒於畫像好像有互動功能,畫像表示他雖然只是個畫像,但是如果目睹秋和哈利在眼前打kiss,妮迪亞又眼前殺完人再親他——雖然他已經死了,但是這些對死人的心臟也不太好

  作者:(遞話筒)請問塞德里克先生,您對在您照片前發生的事都做何感想呀?

  塞德里克:我早就死了,你為什麼還要為難一幅畫像:)不聽不在不知道!

  完結啪啪啪,可能之後還會有個秋的番外,不過以後再說,我先按完結了。

  順便關於妮迪亞的魔杖設定,我有個來自官方pottermore的資dao料想要附bu上

  【榛木(Hazel)】

  作為一種敏感的魔杖,榛木魔杖經常能映射出其主人的情緒狀態,與那些理解並且能夠掌控自己情感的主人配合最為默契。如果榛木魔杖的持有者最近愛發脾氣,或者感到非常沮喪,那麼其他人使用這支榛木魔杖就需要格外小心,因為榛木魔杖能夠吸收這種能量,並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釋放出來。不過,榛木魔杖積極的一面還是完全能夠彌補那些輕微的不便之處,因為它可以在熟練者的手中施展出色的魔法,且對於主人極度獻身,以致於通常會在其主人走到生命的盡頭之後「枯萎」(也就是說,它會排出自己的所有魔法,拒絕施展。如果仍需要使用這根魔杖,就需要抽出它的杖芯,並將它放進另一塊木材中。不過,如果杖芯是獨角獸毛的話,那麼就毫無希望了,因為這根魔杖幾乎可以肯定已經「死去」)。榛木魔杖還有探測地下水的獨特能力。當走過隱蔽的泉眼和井口時,它能夠發射出銀色、淚滴狀的陣陣煙霧。

  最後榛木魔杖和妮迪亞的生命一起枯萎了。

  2017.07.21存稿


第9章 Postscript

  本來以為這個暑假沒機會寫一篇後記的,感謝梅林。

  這篇文章來得十分意外,在著手寫作前一晚,我還在規劃在去新加坡前得存多少稿才能做到雙周更。結果第二天在地鐵上靈感突發,在微信群裡對一起寫文的太太們說:我開了個塞德里克的腦洞,之後就寫。

  其實我從去年年初就想寫HP了,但是因為檔期的原因擱置至今,原本已經連設定和基本情節都想好的德拉科BG到現在還沒動筆,並且遙遙無期。其他與HP有關的小短篇我倒也不是沒有寫過,但每一次都胎死腹中。所以,儘管這篇文章從一開始就十分順暢,一天結束字數就爆過了一萬,我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萬一它又是個沒有後來的半成品呢?

  還好,這波靈感似乎格外持久,一直到今天最終完稿,我都仍然對這篇文章保持著寫作的熱情。我好像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暢快淋漓的感覺了——可能真的是因為檔期排得太過小心翼翼,以至於靈感和熱情都在擱置的過程中消磨殆盡了。

  果然還是應該如那句話——「今朝有酒今朝醉」。

  妮迪亞和塞德里克的故事其實我早有打算,當初也已經在設定本上起好了名字。但是,因為塞德里克的故事實在不好HE,所以我一度將他們的故事雪藏,並且也把塞德里克拿過來當了和小夥伴聯文的男主角。但是,大概正應了芸太太(@芸子熊貓)的那句話:「放置可恥但有用。」在將他們的故事放置了多年後,我重新被自己好吃到了,所以我又翻出來寫了。

  寫作的過程也讓我十分享受,眾所周知我是一個寫文非常隨性的女人,隨性到幾乎不考據空手套白狼的地步。(哇這種話說出來真的好嗎)然而這一次受世界觀的影響,我手邊一直放著七本原著在翻——雖然這是一個HP作者必備的素質,但是在邊翻書邊寫作的過程中,我久違地體會到了一種「Alive」的感覺。

  可能是校園題材實在寫得太多,真的需要一點不同的來洗把臉了。

  妮迪亞其實是我一直都想嘗試的女主類型。我這一次,根本不想再寫善解人意的小天使,也不想再寫高貴冷豔的大姐姐了。我想寫一個比普通人更惡劣的人,她傲慢,她放肆,她目中無人,她口是心非。我記得去年空間裡有一個問題「用三個詞形容你性格中最陰暗的那一面」,我寫的是「漠不關心,口是心非,死要面子」,這三個陰暗面妮迪亞全部都有——噢,好像她沒有我那麼那麼那麼死要面子。

  但其實我覺得妮迪亞雖然性格很誇張,但也有真實的那一面:比如在塞德里克面前她總是笨嘴拙舌,以至於說出很難聽的話。我能理解。

  但是,雖然我能夠抱有同情之理解,但是卻也並不能說明我贊同。就像文案上所寫的,「人物三觀不代表作者三觀」,我能理解她,但是我自己的處世之道卻是與之截然相反的——通俗點來說,就是「不會說話就閉嘴。」說實話我還真覺得妮迪亞不能夠得到好的結局。

  類似的女主還會出現在我另一篇Free的同人《襯》裡,不過我覺得兩個人還是有一點差別的。具體的來說,《襯》裡的竹田是不會說話,而妮迪亞則既不會說話又嘴賤;竹田是袖手旁觀者,妮迪亞是主動挑事者。希望在我之後寫的時候,這種差別能夠更明顯地體現出來吧。

  另外,在《天早灰藍》裡抒了太多的情以至於有點噁心到自己後,我在這篇文章裡實在是想要達到「沒有一個字是『愛』,但字字都是愛」的效果。不知道大家閱讀下來效果怎麼樣呢?

  關於最後復仇的那一段,我也曾經想過是否可以讓妮迪亞加入正義的那一方,和伏地魔他們正面杠——但是想想整個霍格華茲到底有誰歡迎她哦?唯一一個待見她的人都死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反正她的最終目的也不是和平和正義。我在上一章也說過了,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別的。

  ——只是塞德里克而已。

  本文標題叫《獻世》,其實在文案裡也說了,好像和獻世的原意沒什麼意思。在開腦洞的時候我在聽陳小春的《獻世》——「你是我的秘密,我是你的廢物。」感覺歌詞和妮迪亞的心境有點貼,所以就用了。講道理,林夕填詞的歌不能多聽,越聽越想出家。

  另外安利B站上一個用《風起天闌》和HP剪的mad,那個mad真的剪得太經典了。而且一上來就是塞德里克,搭配著歌詞「那一夜你笑如曇花,轉眼凋謝」忽然有些紮心。本文和之後的一篇《險棋》(某天晚上突然靈機一動把這篇改名成了《星群》)幾乎都是從那裡得到的靈感。(這篇文章本來想要起名《天闌》的,可惜這和《天早灰藍》的重疊度太高,我怕你們發現我是個起名廢,嘻嘻)

  最後隨意地來補幾個刀吧,希望大家不要給我寄刀片——不過我現在人在新加坡,刀片也不方便寄,哇哢哢。

  妮迪亞其實在魔杖店就對塞德里克一見鍾情了,有句電影臺詞是「You had me at hello」,其實就是如此,而飛天掃帚事件讓她徹底被套牢了,乳汁軟糖在妮迪亞眼裡是定情信物——雖然是單方面的。

  塞德里克從來沒有對妮迪亞有過男女之情,甚至連很深的友情都沒有。塞德里克會給所有人發糖果,塞德里克之後還會找妮迪亞說話是因為看到她總是被冷落孤立覺得有點可憐。

  塞德里克喜歡的一直都是秋,一直都是秋,一直都是秋——就算塞德里克沒死,就算他跟秋分手,他也不可能喜歡上妮迪亞。

  其實聖誕舞會前被妮迪亞說成「比泥巴種還要噁心」時,塞德里克並沒有特別生氣。雖然塞德里克確實被妮迪亞惹火過,但是每一次他都沒有很放在心上,因為他並不在乎妮迪亞對他的看法。之後沒再去找妮迪亞只是因為他終於發現每次找她每次都討罵是件很作死的事情。

  如果塞德里克知道了妮迪亞之後在獎品陳列室裡為他所做的事情,他會感動,他會遺憾,但是這些都不會轉化為對妮迪亞的愛——也就是說,如果妮迪亞的性格沒有脫胎換骨的改變,不論她做什麼,哪怕以生命為代價,也得不到塞德里克的愛。這也是我之前說過的,她是沒有辦法得到好結局的。

  妮迪亞一直都是塞德里克的無關痛癢。

  另外順便一提,在文章裡有幾次一閃而過的諾特(那個長得漂亮的拉文克勞)是我另一篇德拉科BG《星群》的女主角,之前也說過。這位諾特小姐設定是希歐多爾·諾特的姐姐,不出意外的話那篇應該(主角)還是HE的,如果有興趣可以戳我專欄預收,之後還可能會寫幾篇HP的同人,有幾篇其實跟這篇一樣,已經有女主的設定了。

  感謝@芸子熊貓@二夏君兩位太太提前吃我的刀片(對不起我一直把最刀的段落截給你們看,土下座)

  感謝@霽隨心大大的翻譯和資料,真的幫了大忙呢!

  感謝忍受著吃下我的刀片閱讀到這裡的你們!!!愛你們!!!

  榮耀屬於羅琳,BUG屬於我。

  讓我們在番外和下一篇作品再見吧!

  水翊汐

  2017年7月21日19:00


第10章 番外 十九年後

  親愛的塞德:

  明天艾布特也要去霍格華茲了。他吵著說一定要進拉文克勞,我花了好大工夫才讓他相信其他三個學院也都是很棒的選擇。希望他在霍格華茲能一切順利。

  也希望你一切都好。

  你的,秋

  2017年8月31日

  2017年9月。

  秋和丈夫帶著孩子們來到九又四分之三月臺。這是艾布特第一次去霍格華茲,他很興奮,一路上喋喋不休著要進拉文克勞;已經四年級的安琪拉則顯得若無其事,她皺著眉頭命令弟弟閉嘴,11歲的小男孩不服氣地癟起了嘴。

  她在月臺上遇見了哈利·波特和他的妻子——他現在也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他有些顯老了,但仍戴著那副破破爛爛的眼鏡,頭髮也依舊亂糟糟的。他蹲下了身子,同他的兒子說話——梅林啊,記憶中那個莽撞的少年,居然也有了些父親的模樣。

  她向羅恩、赫敏、瑪麗埃塔這些昔日的好友點頭招呼,卻並沒有駐足與他們攀談。自從她嫁給她的麻瓜丈夫後,就遠離了那個充滿了魔法與神奇的世界。有的時候,若不是看見自己書桌上那漸漸積灰的魔杖,她都會以為自己那七年的少年時光只是一場太過美好的夢境。

  她和丈夫偶然在工作中認識。她的丈夫比她大了七歲,體型微胖,有一張好脾氣的圓臉蛋。他並不英俊,也總是默默無聞;他並不博學,甚至對魔法世界一無所知。

  和丈夫結婚後,秋並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女巫身份。陸續誕生的兩個孩子也度過了平靜祥和的童年,秋甚至一度以為他們沒有繼承到一星半點的魔法血統——直到安琪拉11歲那年,貓頭鷹的信像雪花一般降落在秋的家中。

  丈夫聽秋說了前因後果後,輕易地原諒了秋的隱瞞。他興奮地張羅著安琪拉的入學手續,在對角巷見到的一切都讓他感到新鮮和新奇。他雖然是一個剛剛接觸魔法世界的麻瓜,卻輕而易舉地和巫師們交上了朋友。秋的巫師朋友們都喜歡這個和藹可親的麻瓜先生。

  然而,她丈夫不知道的是,在秋決定嫁給丈夫之前,秋的朋友瑪麗埃塔曾經帶著十二萬分的不解詢問過她。她提出了幾百幾千個問題,但最後卻只有一個問題深深地刺中了秋的心——「他到底哪裡比得上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塞德里克。

  這個來自悠久回憶的名字從時光的盡頭遠道而來,依舊能給她帶來沉默和淚水。

  她記得,她是這麼回答瑪麗埃塔的:「是啊,他們實在不像,一點也不像——而這就是我想要嫁給他的理由。」

  她的丈夫和塞德里克毫無相似之處,但是她知道,這個男人總是會為她拭去淚水,也總是會給她一個寬闊的肩膀哭泣。

  這就足夠了。

  在塞德里克去世後,秋曾經歷過一段極其痛苦的時光。那段回憶像是被淚水浸泡過,回想起來始終是覺得傷心。她曾經試圖向哈利·波特和其他的男孩們尋求過安慰,但是誰都取代不了塞德里克。在與最後一個男朋友分道揚鑣後,她開始整夜整夜地待在塞德里克的畫像前,與他對話,向他哭泣。

  畫像上的塞德里克年輕帥氣,英氣逼人,和他活著的時候別無兩樣。他總是那樣,垂下眼認真地傾聽她帶著淚水的訴說,柔和地安慰她,撫平她心上的褶皺。她的手指輕輕地撫過毛糙不平的畫像,她甚至覺得,將自己一生的愛情奉獻給這已死少年的畫像,也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可是,有一天晚上,塞德里克的畫像對她說:「秋,你不可以這樣。」

  秋抬起頭,隔著淚眼,疑惑地看著眼前的畫像。

  「塞德里克已經死了。」畫像上的塞德里克難得地露出了悲傷的表情,他搖著頭,宣佈著自己的死刑,「而我,只是一幅畫像而已。」

  「你和他很像,幾乎一模一樣。」

  「我抵不上十分之一的他,」畫像上的塞德里克垂下眼,「但是,秋,作為一幅畫像,我也能知道——如果塞德里克知道你現在的你變成了這個模樣,他會恨自己的。」

  一滴碩大的淚水從秋的眼角滑落,她看著眼前的畫像。

  「你還活著,還有很長的人生。你得忘記塞德里克,你得去看這個世界。」畫像上的塞德里克,一字一句,認真地對她說,「你可以用你的雙眼,替我、替塞德里克去看這個世界。」

  那一晚,秋沒有回到拉文克勞的塔樓。她在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門口和畫像徹夜長談。時隔二十年的時光,秋竟已回想不起他們究竟談論了些什麼。只是,當破曉的光一寸寸打量整個城堡,秋擦去自己最後的一滴淚水,朝塞德里克的畫像微微地、微微地笑了起來。

  「我明白了,我會好好活下去的。」她說,「謝謝你……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的畫像釋然地微笑了起來。

  然而,在秋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在路的拐角遇到了一個斯萊特林的七年級女生。那個女生用醜陋而乖張的表情惡狠狠地瞪著她,她一眼便認出這是妮迪亞·特拉弗斯。

  「你還在和迪戈裡的畫像談戀愛嗎?」妮迪亞挑起眉毛,譏諷地問,「真是噁心。」

  秋沒有理睬她,徑直離開了。事後回想起來,她才產生了些疑問:為什麼妮迪亞·特拉弗斯會在淩晨五點出現在塞德里克的畫像附近,為什麼當時她頭髮蓬亂神色疲憊像是和自己一樣一夜未眠?

  她沒有去追尋這些問題的答案——妮迪亞如何,她毫不關心。只是,那一夜之後,她再也沒有去塞德里克的畫像前駐足了。

  她潛心學習、考試,從霍格華茲畢業,然後勇敢地參加了戰鬥。霍格華茲保衛戰大獲全勝,正義戰勝了邪惡,伏地魔死去,食死徒落荒而逃。她看著晨光微熹的霍格華茲,心下忽然有一種清澈的平靜:塞德里克,親愛的塞德里克,我替你看到了正義的勝利與和平的到來。

  塞德里克和那場充滿了鮮血和淚水的屠殺被寫進了史書,而秋只是埋葬起這段回憶,向前繼續自己的生活。她遇見了自己的丈夫、和他結婚生子。他帶著她旅行,他們走過世界的角角落落,她發現魔法世界之外的別有洞天。她平靜地生活,乃至老去,以至於當別人再提起「塞德里克」的時候,她心中也是平平靜靜,仿佛說起的是一個毫不相關的他人。

  但是沒有人知道她養成了寫信的習慣——她不太給其他人寫信,但幾乎每天都會寫給塞德里克。她什麼都寫——工作的困苦,愛情的來臨,孩子的成長。每每寫完一封,她便施一個火焰咒,看著羊皮紙在自己的眼底燃燒成為灰燼。她相信塞德里克能讀到。

  她知道,自己始終不可能為愛而死——那麼,便活下去吧。堅強地生存,深深地相愛,讓塞德里克戛然而止的生命在自己身上重新開出絢爛的繁花。

  從此,用她雙眼,替他看這世界——他走出了她的生命,他還在她的生命,他是她的生命之生命。

  在月臺上,秋親吻了安琪拉,擁抱了艾布特。小小的艾布特別過臉朝他爸爸走去,想要和爸爸進行最後一場男子漢之間的對話;而時值青春期的安琪拉走上火車,一溜煙便沒了影子。秋落了單。

  她佇立在原地,望著周圍這些昔日的同窗、如今的父母們帶著笑意送別自己的孩子,她忽然有些孤單,進退維谷著不知道是否該去和別人招呼——直到她聽見有人喊自己。

  「夫人,這是您掉的手帕嗎?」

  她轉過身,看見一個瘦小的女孩握著一張手帕,笑吟吟地站在她面前。她身上是過時了幾十年的女巫打扮——怎麼看都不像出自一個年輕母親之手;她的頭高高地昂起,這個動作讓秋莫名覺得眼熟;秋注意到她身上沒有彰顯學院身份的標記,應該和艾布特一樣是個霍格華茲的新生。

  「哎呀,還真是的——謝謝你。」秋從女孩手中接過自己的手帕,對眼前的小姑娘充滿了好感,「你也是霍格華茲的新生嗎?就你一個人?」

  「我奶奶陪我來的,但我讓她先回去了,這裡煙霧太大,對老年人身體不太好。」她伶牙俐齒地回答道,沖秋眯起眼睛笑。

  「你奶奶也是女巫?」

  「我奶奶是尤莉安·特拉弗斯。」

  秋一下子怔忡在了原地。

  尤莉安·特拉弗斯,妮迪亞的奶奶,特拉弗斯家在霍格華茲保衛戰結束後剩下的最後一個人。

  「您似乎認識我奶奶?」小女孩聰慧地看出了秋一瞬間的愣神。

  「嗯……我當初和你的……姐姐一起在霍格華茲學習過。」面對著眼前這個年紀小得可以做自己女兒的小姑娘,秋這番話將她拉到了自己的平輩,讓她覺得有些彆扭。

  但是小女孩卻沒有理睬這些,她笑得更深些:「您認識妮迪亞?她不太招人喜歡對吧?」

  秋沒有回答。但是她卻以沉默默認了這一點。

  「我是被奶奶收養的。我也叫妮迪亞,用來紀念那個二十年前的妮迪亞,奶奶總希望我能變得和她一模一樣。」女孩高高地揚起下巴——秋總算想起來她為什麼會覺得這個動作十分眼熟了,「但是,我絕不會活成她的樣子。」

  女孩子說完,露齒而笑:

  「畢竟,現在活著的人是我,而不是她嘛。」

  還沒等秋來得及作出回答,霍格華茲特快列車嗚嗚地發出了聲響,女孩小聲說了句「糟糕」便揮手道別了秋,一個健步跳上了火車。火車緩緩啟動,她看著那個小女孩在視窗朝自己招了招手,然後火車載著一車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一起走遠了。

  秋的丈夫走到她的身邊,看著漸行漸遠的火車:「碰到了認識的人?」

  秋凝視著前方,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好像忘記了什麼。她聽見自己說:「嗯,算是吧。」

  她轉過身,和丈夫一起,離開了這充滿了回憶的月臺。

  親愛的塞德:

  今天我送走了安琪拉和艾布特,期待他們的來信。

  另外,我今天還遇到了「妮迪亞·特拉弗斯」,但卻並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特拉弗斯,她很討人喜歡。

  她的話也讓我久久不能忘懷。現在的我坐在書桌前,手握羽毛筆,忽然由衷地感激——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的心臟還在跳動,我還能代替你看見這一切美麗的風景。

  能夠活著,繼續看這精彩的世界,真是太好了。你一定也在這麼為我高興吧。

  你的,秋

  2017年9月1日

  秋擱下筆,望著窗外霞染天邊。

  沒有人永遠年輕,但是永遠有人年輕。

  也許在那個遙遠的霍格華茲裡,會有另一個妮迪亞·特拉弗斯,會有另一個哈利·波特,另一個德拉科·瑪律福……當然,也可能會有另一個秋·張和另一個塞德里克·迪戈裡,他們也許依舊是相愛的,他們也許永遠是相愛的。

  現在活著、生存著的是他們——未來,是被他們握在手裡的。

  秋覺得有一些羡慕,更多的卻是感激——她漫長的餘生,還有那麼多、那麼多年。

  她閉上了眼睛。她曾經遇到過的、即將遇見的千萬種風景,也許只有等她到了梅林的世界,才能和塞德里克細細詳說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2017.09.01存稿

  霍格華茲十九年後開學快樂!!!

  也祝大家開學快樂!!!(你tm)

  文裡出現的小妮迪亞·特拉弗斯是新腦洞的女主,這個腦洞不急我慢慢來。

  全文加番外到這裡全部結束啦!我文案上換了BGM大家發現了嗎www(感謝軟太太拯救在國外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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