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0
第二十章封藏六十年的故事
在夏洛克的要求之下，調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艾倫·菲爾德（·field），拍賣行倫敦分行的經理，同時也是“巴黎之夜”鑑定的負責人。
不過當他們開始徹底調查這人的背景的時候，他早已經從拍賣行辭職，不知所蹤，甚至連當初入職拍賣行的資料也都是假的。
當然這些消息在米婭和夏洛克看來也是再正常不過，有了莫里亞蒂參與的案件，艾倫·菲爾德早就已經無足輕重。
“其實……”米婭剛想說什麼，她看着艾倫·菲爾德的資料，雖然她並沒有天才瑞德的那種速讀能力，可仔細看了幾遍之後，還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這裏面有幾個拼錯的單詞和語法上的錯誤，實在不像是無心的過失，“夏洛克，我覺得這上面有什麼不對！”
夏洛克立刻將文件抽了過來，在他龐大容量的思維宮殿中進行了各種排列和計算，沒多久就得到了另一個名字。
艾倫·歐尼斯特（·eest）。
“歐尼斯特先生如果知道這個一直在幕後爲他出謀劃策的莫里亞蒂早就把他給出賣了，不知道是作何感想？”麥考夫的人很快就根據艾倫·歐尼斯特的名字找到了新的線索，米婭看了一眼手機上傳來的一個地址，又接着問，“要去嗎？”
艾倫·歐尼斯特，他並不是他們一直在找尋的那個殺害了好幾個人，並且作爲拍賣行鑑定師的兇手，他只是一個垂垂老矣的男子，現在正居住在距離倫敦市區並不算太遠的一個養老院。
而照片顯示，那個利用假身份的兇手，就是他的孫子，迪恩·歐尼斯特（dean·eest）
看位老者的年紀，應該與第一位死者，威利·安東尼是同一個時代的人。他或許纔是真正知道當年究竟發生過什麼的人。
“是莫里亞蒂的圈套吧？”無緣無故，透露這樣重要的訊息給自己，那個傳說中的諮詢罪犯打得什麼算盤？
夏洛克一直都沒有回話，他只是整了整外套，朝屋外走去。
他會去的，這就是夏洛克，這是他和莫里亞蒂之間的較量，他們都十分了解對方都迫切的想要打敗對方。
坐在汽車內，米婭安靜得閉目養神，這幾天爲了案件四處奔波，再加上莫里亞蒂無形之間的壓力，原本睡眠就不好的她更加睡得不安穩。
早晨接到了克麗絲的電話，諾拉·沃爾頓在太多的證據面前終於認罪了，案子已經等待法庭排期審理。
克麗絲的生活漸漸迴歸了正規。她提出邀約要好好感謝米婭對自己的幫助，不過米婭並沒有告訴對方自己還逗留在倫敦的事實，考慮到自己正在處理的案件和莫里亞蒂過去的種種劣跡，米婭還是決定不要再把危險的範圍擴大了。
她突然覺得或許今年做的最失策的打算就是這一次的英國之行，航海日記最關鍵的部分早已經被人取走，她卻平白無故牽涉進了這麼一樁疑影重重的事件裏。就算回去美國，她還要面對新的工作環境和自己並不太想見的那個人。
這該是叫流年不利嗎？
米婭不禁覺得額頭有些脹痛。
夏洛克將她這些細微的表情動作都看在眼裏。
“你沒有必要跟着來，他的目標至始至終都是我。”
米婭依然閉着眼睛半躺座椅上，語氣慵懶，“這兩天我抽空研究了莫里亞蒂過去的案列，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他最常做的事大概就是用別人的性命來威脅你，他也確實是一個喜歡玩弄手段以達到控制別人心裏的人，但是就算今天我不去，他也會用別的方法達到目的，到時候被威脅和遭殃的人恐怕更讓人憂心。
這個案子拖得太久了，我不是一個喜歡用迂迴的方式解決問題的人，而且至少你該相信我可以處理好一切突發的難題。”
夏洛克終於將臉側過去仔細審視着身邊這個女人，她在面對未知的危險事件時表現出來的鎮定和無所畏懼讓人折服。
是因爲經過fbi嚴酷的訓練和篩選，還是她天性使然。
或者，其實她面臨過比這個險峻得多的境地？
米婭即使閉着眼睛可她還是感受到了來自夏洛克的注視，終於也睜開眼，“你在看什麼？多愁善感可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該有的情緒。”
“沒有。”夏洛克並不想承認自己已經對身邊的這個女人產生了太多的私人感情。
“在推理上我雖然不如你，不過在看了莫里亞蒂背後參與的衆多案件後，我大概可以瞭解他的心態，其實你和他是同一類人，過高的智商讓你們無法忍受與大多數人一樣平凡的生活，你們渴望能利用自己高超的頭腦做出一些事來，更希望這個世界上能有一個人能相互欣賞甚至是與之匹敵。
從一開始，不論是因爲想要扳倒你才讓他關注了這個案件，還是他處心積慮的佈局引誘你參與了這個案件，最終的目的只是爲了讓你們可以一決高下。
所以這一場戲我會演得很好，況且最後制勝的關鍵一直在我們手裏，不是嗎？”
“沒錯。”說到這裏夏洛克臉上終於露出輕鬆的笑意。
如果說這起案件從一開始就是莫里亞蒂精心佈置的一場局，那麼他唯一的失算就是沒能先他們一步找得到文森特·奧康納手上的那部分密碼，湊不齊完整的線索，這使得他不得不提早與夏洛克正面交鋒。
而莫里亞蒂計算再精密細緻，也總有考慮不周的地方，比如米婭。
這位意外加入的女子，恐怕從一開始就不在莫里亞蒂的計劃內。
或許也將成爲他們勝利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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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在路上行駛了不少時間才停在了一處養老院的門外。
這所養老院建在市郊，佔地面積不算很大，建築風格也是普普通通，可米婭跟着夏洛克走進去才知道，什麼叫做低調的奢華。
院內風景宜人，人工的湖泊庭院和遠處的自然景觀融爲一體、渾然天成。
大樓內的設施也全部最新科技，據說也有專門的病房和專業的醫療設備，每位居住在此的老人都有單獨的臥室和24小時看護，根據老人的身體狀況有的還會配備兩三人。
不用問都可以想象能住在這種地方肯定價格不菲。
那位迪恩·歐尼斯特是覺得自己的錢不夠多，還是因爲怕錢花完了供養不起自己的祖父住在這樣的養老院中，纔會那麼不要命的去追尋鑽石的祕密？
夏洛克在向工作人員表達了想要探訪歐尼斯特先生的意願之後，並沒有收到什麼阻攔，有護士小姐客氣的將他們帶向了頂樓的一間病房。
一路上米婭大致問了這位艾倫·歐尼斯特的現狀。
他今年也有九十多，之前身體還算硬朗，大約在五年前突發了一次心肌梗塞後就臥牀不起，幾乎24小時都需要各種儀器來維持生命。
不過好在意識還算清醒，也能和人聊幾句。
他也不太願意常年住在冷冰冰的醫院，還是喜歡這處他之前也住了好些年的養老院，所以在得到醫生首肯之後就又搬到這裏的病房。
當然，老人畢竟也到了這個年紀，在病牀上躺了幾年之後，體內的五臟六腑都漸漸有了衰退的跡象，就算樂觀的看，恐怕也沒有一兩年的壽命了。
夏洛克到達療養院的時間已經是中午過後，老歐尼斯特吃過午飯正醒着，他看到兩個陌生人走進自己的病房難免有些疑惑，不過當夏洛克報上自己的名字後，老人也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點點頭，示意房間內的24小時看護都先出去，他要和夏洛克單獨聊聊。
房門關上的時候，沒等夏洛克先問話，老人已經開了口，“你們是爲了迪恩那小子和‘巴黎之夜’的事來的吧？”
夏洛克點點頭，“是這樣。”
“哎。”老人長嘆了口氣，“是我不好，當初就不該爲了滿足他的好奇心告訴他那件事，也是我沒能阻止他犯下這些罪孽，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我現在這副身子……咳咳咳咳……”
老人說得有些激動，一時不小心就劇烈的咳嗽起來，身邊的監控一起上，心跳和血壓的指數頓時變成了紅色，“嘀嘀嘀”，發出了警告。
“您彆着急，我們今天來不是來找您或者您孫子的麻煩的。”米婭趕緊上前給老人的病牀調高了一些，讓他可以做得舒服一點，而後又倒了點溫水遞過去。
護士也在這時候打開了門查探狀況。
“我……我沒事，你不用緊張。”老人喝了口水潤潤嗓子，朝着護士小姐揮揮手，看着護士小姐又重新關上了門，才道，“既然你們找到了我，是有什麼想要問的吧？”
“是的。”米婭握着老人微冷乾枯的手，“有關於‘巴黎之夜’的祕密，還有當年的威利·安東尼先生的死，您如果知道什麼的話，能不能告訴我們？”
“安東尼先生……”提起這個名字，老人的眼眶不禁泛起淚花，“是……我……一切都是我的罪孽，是我對不起安東尼先生。”
隨後，艾倫·歐尼斯特老人用他顫顫巍巍的嗓音敘述起了當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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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當年其實威利·安東尼家的僕人，那是在安東尼發跡之後的事情。
他突然有了錢，在倫敦置辦了房產，僱傭了很多僕人，也有了自己的生意。
原本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可是有一天，安東尼先生家裏又一位朋友來訪，那是位漂亮的小姐，艾倫還記得安東尼稱呼她爲凱西。
凱西當時很年輕，她有一頭純金色的波浪捲髮，如冰晶一般淡藍色的眼眸，還有讓人心醉癡迷的動聽嗓音。
艾倫幾乎是對她一見鍾情，以至於在給安東尼的房間送去了茶點之後，就鬼迷心竅的躲在房門外偷聽他們的談話。
對話中凱西說自己即將和另一個男人舉行婚禮，她特地來要請安東尼的出席，然後她還提出了另一個要求，她想要再用一次“那個東西”。
艾倫當年並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麼，也根本不在意，他當時的心思其實都在凱西這個大美人的身上。
只是他後來聽到了他們的爭執，似乎是安東尼拒絕了凱西的要求，還說什麼當初就約定過從此要將這個祕密永遠封存的。
但是凱西苦苦哀求，她提起自己的父親身染重病，時日無多，恐怕不出三個月的壽命，急需那樣東西來救命。
艾倫在這時候才終於聽出了點門道來。
“救命”，“時日無多”，這兩詞從那時候開始就一直在艾倫腦海中揮之不去，以至於凱西和安東尼後來爭執的結果他也都不記得了。
只是凱西最後似乎並沒有舉行婚禮，但她的父親卻沒有去世。
艾倫一直不明白這其中的故事，但好奇心驅使着他在後來的時日裏在安東尼身邊一直暗中調查有關於那天談話中“那個東西”的真相。
那幾年他跟在安東尼身邊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安東尼一直是個不錯的主人，對這個小僕人的努力看在眼裏，到後來，家裏除了管家之外，安東尼近身的事物幾乎都是由艾倫一人包辦。
也是在那時候艾倫終於探知到了有關“那個東西”的一些消息。
據說那樣東西和安東尼當年突然得到的鉅額財富有關，是他在做生意的過程中得到的，那到底是不是如他透露給外界的是在去南非的時候尋得的東西已經無從查證。
只是艾倫知道，那樣東西不僅僅可以給人帶來取之不盡的財富，甚至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共同知道這個祕密的，除了安東尼以外還有他的五個好友，不用說，凱西自然也是其中一個。
在他們六人都發了財後已經共同約定要將這個祕密徹底隱藏，六個人分別保留了藏有那樣東西地點的一串密碼，還有那顆被譽爲“巴黎之夜”的鑽石，那是打開最終祕密的關鍵鑰匙。
或許是鬼使神差，或許是利慾薰心，當年的艾倫在得知這個故事之後的某一天，他偷拿了安東尼的槍，指着他的頭，逼他交出鑽石和密碼，以及解開密碼的方式。
安東尼沒有同意。
他只是說：如果你想要錢，你能拿得了多少，就儘管拿走。黃金、珠寶、現金，我可以毫不吝惜的都送給你，但是那個祕密，我不能說。我不說，也許我還有活下去的希望，而我告訴了你，你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我。
艾倫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他握着槍的時候其實自己都緊張得不行。在安東尼殘忍的拒絕他的時候，他也是手足無措，甚至有些氣急敗壞。
在後來的爭執中，□□走火，安東尼終於還是死在了槍口下。
殺了人的艾倫無比驚慌，他弄亂了現場看着像是被人入室盜竊的樣子，然後拿走了鑽石和屬於安東尼的那部分密碼。
六十多年前的偵查手段有限，艾倫又是安東尼生前最信任的助手，不論是在安東尼的家裏還是他的公司，艾倫一直是個好好先生的形象，沒有人懷疑過他和安東尼的死有任何關係。
最終，案子被判爲劫殺。
然而出於對安東尼的內疚，艾倫也放棄了繼續追尋那個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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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賢者之石
原本故事就應該到此結束的。
可是六十年後，艾倫的孫子，迪恩·歐尼斯特卻偶然之間在自家爺爺的口中聽到了這個故事。
艾倫在安東尼身邊的幾年學到了不少生意場上的技巧，也結識了不少人脈，雖然安東尼這個藝術氣息濃厚的主人確實不是經商的料，好在身邊有不少得力的助手，艾倫跟着他們還是有不少長進的。
安東尼死後，艾倫雖然分不到他的財產，不過靠着之前的積蓄和他刻苦敢拼的個性，後來的生意還是做得有聲有色，積攢了不少錢。
只是兒子早逝，他一個人帶着孫子也不免悽苦。
那一年是艾倫第一次心臟病發，在醫院搶救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緩過勁來，醫生也說明了，老人到了這把年紀，身上沒病沒災也是不可能的，能活得這麼清楚明白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如今歲數一天天大起來，身子自然是一天天差下去，做家屬的該有心理準備了。
也許是怕死，也許是生死關頭又想起陳年舊事，心裏擠壓多年的負罪感，他在病牀前和自己最寵愛的孫子迪恩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沒想到迪恩回到家，找出了艾倫收藏多年的鑽石，便做出了後來的那些事。
當年，艾倫也曾想過調查安東尼生前那五個知情的好友，找到剩下的密碼，不過那時候他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給人打工的窮人，自然沒這個實力和人脈，而且那時候通訊科技不發達，也很難查找。
後來他開始做生意慢慢的也就放下了這些事，他已經憑着自己的努力掙到了可以過上錦衣玉食生活的錢財，沒必要再去貪圖更多。
所以最開始，迪恩殺害了康格里夫、以賽亞和勃朗特的時候，艾倫根本就不知道，直到他看到報紙上報道“巴黎之夜”將在倫敦的拍賣行拍賣的時候，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可那個時候他和迪恩幾乎失去了聯絡，打電話過去也大多是關機狀態。
就在這時候，他終於等到了夏洛克。
他已經行將就木，不久於人世，病了這麼久很多事情他也都想通了，人活了一世，該享受的該嘗試的都經歷了，他沒想過要起死回生，所以更沒打算還要繼續隱瞞什麼。
一切的開始，都是源於自己的一時惡念和貪念，如果他還有什麼遺願，就是希望夏洛克可以阻止迪恩繼續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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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這個故事，艾倫已經耗費了太多的體力，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米婭和夏洛克當然不會懷疑這個老人到現在還需要欺騙自己什麼。
只是，他們雖然已經知道了這個故事的始末，卻還是沒有知道最關鍵的部分。
解開密碼的方式，又或者是那個所謂可以起死回生的祕密，究竟是什麼？
走出養老院的大門，米婭已經機敏得在暗處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身影。
她與夏洛克交換了個眼色，假裝若無其事，繼續往前走，邊走邊隨意交談着。
他們故意沒有直接坐進門口停着的轎車，而是說着想去前面河邊呼吸下新鮮空氣，再把案情好好的捋一捋。
果然，兩個人走遠了一些之後，那個黑影也跟了上來，米婭其實早已經清楚的看到了對方的一舉一動，卻還要拉着夏洛克家長裏短，一直到對方手中的槍口頂着自己的後頸。
“都別動！否則我現在就殺了她！”
米婭有點無奈，怎麼殺人犯都喜歡找女人開刀，難道自己看起來真的比夏洛克好對付嘛？
這個叫迪恩·歐尼斯特的小夥，在用槍方面明顯是個門外漢，就算他現在用槍指着自己，可米婭分分鐘都有至少七八種方式可以化險爲夷並且生擒對方。
然而現實卻是她必須裝出可憐兮兮，驚慌失措的模樣。
“別……開槍，有話好說！”她眼眶溼潤，用求救的目光看着夏洛克。
“別廢話！”那人丟了一個手銬給夏洛克，“把這個女人和你銬起來，然後跟我走。”
夏洛克的眼中分明寫着對這段無聊劇情的厭惡和不耐煩，他看起來分分鐘都想一拳撂倒這個綁架技術拙劣的小夥，卻在米婭警告的眼神中乖乖照做了。
米婭看着手上這個她幾乎不用吹灰之力就能解得開的手銬，暗自翻了個白眼。
想當個演技派果然還是需要實力的，她怎麼就這麼想笑場呢？
“磨蹭什麼，快走！”迪恩好像也感受到了來自米婭和夏洛克的漫不經心，已經東躲西藏了太久的他脾氣有些暴躁，他扯着米婭踉蹌了兩步，擡腿就在她膝彎處給了一腳。
“砰——”
夏洛克清晰的聽到米婭左腿膝蓋重重地撞擊在磚石路面上的聲音，米婭疼得咧了咧嘴，強忍住了想回踢他一腳的衝動。
夏洛克將米婭從地上扶起來，回手就照着臉上給迪恩來了一拳。
迪恩握着□□的手緊了緊，大概是顧及莫里亞蒂曾經說過，讓他絕對不許動夏洛克一根汗毛的命令，最終還是沒有回擊他。
然而就當夏洛克準備給迪恩第二擊的時候，他看到了米婭身上閃爍的小紅點。
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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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婭和夏洛克最後被一輛車帶去了某個廢棄的舊樓。
莫里亞蒂不出所料的就在那兒坐着。
當他看到夏洛克走進來時的表情，幾乎可以用久別重逢的喜極而泣來形容。
米婭眨了眨眼，這是惺惺相惜所以相愛相殺一百年的節奏嘛？
莫里亞蒂的手下給米婭和夏洛克搜了身，確保他們身上沒有多餘的危險物品。
這時候他才從自己的座椅上走過來，審視了米婭幾秒鐘，而後發出“嘖嘖”的嘆息聲。
米婭身上雖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只是她髮絲凌亂，褲子上都是塵土，看起來十分狼狽。
“迪恩真是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而後他將視線轉向夏洛克並解開了他手上的那隻手銬，“你說是嘛，夏洛克？”
夏洛克表示完全不想搭理莫里亞蒂這樣無聊的問題。
莫里亞蒂讓手下搬來了另一把椅子，他讓米婭做了上去，並且將手銬的另一半鎖在了椅背上。
“好吧，那我們換個問題。”他靠近夏洛克，在他耳邊近似呢喃，“？k.”
夏洛克嫌棄的往邊上跨了一步，與他拉開距離，“別廢話了，8——1543，這是你要的最後一組數字。”
莫里亞蒂卻彷彿根本不在意，只有一旁的迪恩在迅速得記錄着。
“這麼快把唯一的籌碼都告訴了我？不怕我殺了你的新女友。”
“你想要的本來就不是這一串數字而已。能夠得到這一組密碼的方式有很多，比起綁架米婭或者我來說，去醫院找到奧康納來的更簡單有效。”
“非常好。”莫里亞蒂幾乎要忍不住鼓掌，“多年不見，你還是那樣值得我花費心思除掉的夏洛克·福爾摩斯。今日的見面本就是註定的，你知道我會來找你，就如我也知道你會故意被我劫持一樣。其實夏洛克，我一直在想，若是有一天我們可以合作，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與你我爲敵？”
“不。”夏洛克拒絕得乾脆。
“噢，夏洛克，你真讓我傷心。”莫里亞蒂立即做出痛哭流涕的表情。
“我說，你們倆打情罵俏也稍微照顧一下旁觀者好麼？”米婭終於忍不住插嘴。
夏洛克就算要找男人，也是華生那樣呆萌又忠心的那一款好嘛！
你們倆要是談戀愛每天還不都跟犯罪學教科書似的？
夏洛克回頭瞪了米婭一眼，對她這種不分場合不分對象的調侃表示抗議。
莫里亞蒂似乎也對米婭打擾了他和夏洛克的敘舊不滿，不過他還是迴歸了正題，他將裝着六張密碼條的袋子丟給夏洛克。
“給你半天，不，一個小時解開它。找到我要的東西，否則就給你的新女友收屍吧！”
一個小時？難度好像有點高啊？
萬一解不開這個謎題，自己是不是真的會一命嗚呼？
米婭看了看夏洛克，後者已經已經將六組密碼攤開，聚精會神的研究起來。
……
5——9074（安東尼）
3——0812（羅伯特）
5——3986（康格里夫）
1——2367（以賽亞）
3——5122（斯溫伯恩）
8——1543（奧康納）
……
“這就是密碼正確的順序。”
沒有多久，夏洛克已經在另一張紙上寫下了密碼的排列。
“是嘛？”米婭拖着椅子挪了幾步看着那紙上的數字，“看不出什麼規律啊？”
“其實密碼的使用方式一早就已經擺在我們面前了。”他提醒着米婭，“那個鑽石上的字母narciso.
這根本不是一個名字，而且擁有祕密的六個人姓氏首字母的縮寫。也是這些數字排列的順序，它們只是剛巧湊成了一個單詞而已。”
“不是六個人麼？那n代表的是……”
“是方位。第一組單個數字組成的六位數，就是那個祕密隱藏地點的緯度。”
“n，53°51′38〃”米婭輕輕念出了最後的排列。
“那經度呢？”身後已經看到希望的迪恩迫不及待。
“根本不需要經線。”這一次不需要夏洛克的提醒，米婭也已經知道了答案，“倫敦，格林威治經線，是0度。”
“所以那個地點就是……”迪恩打開了手機開始搜索地圖。
“是倫敦聖保羅大教堂。”在夏洛克說出這個地點的同時，一聲微弱的槍聲，擊倒了迪恩·歐尼斯特。
“你……你怎麼能！？”他不可置信，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只差一點點，他們說好共享成果，莫里亞蒂怎麼可以！
“怎麼能？能留你到現在讓你知道謎底已經是我的仁慈了！你這樣低劣的智商，站在這個地方簡直是對我的侮辱！”莫里亞蒂一臉嫌惡，讓手下將奄奄一息的迪恩拖了出去。
隨後，他又命令手下將米婭和夏洛克一起再次帶上了車。
米婭有點不樂意，“你已經知道了地點爲何還非要帶上我們？”
“我怎麼知道後面還會不會有其他的機關，而且不讓夏洛克親眼見證我得到最後的寶藏，又怎麼算是完美的落幕？”
米婭：“……”你倆這算是新的秀恩愛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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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和米婭被帶到聖保羅大教堂已經午夜時分。
教堂裏基本已經沒有人。
莫里亞蒂的手下給了他拿來一張教堂的建築平面圖，夏洛克在某一個角落的地方指了指。
“弄開它！”
莫里亞蒂纔不管是不是有什麼暗門機關，直接就鑿開了牆面，果然有一條陰謀的走廊顯露出來。
米婭被留在了外面由莫里亞蒂的手下看管，夏洛克打頭陣先走進去，莫里亞蒂緊隨其後。
走廊並不長，大約走了十來米，轉完就是另一面石門，夏洛克上下摸了一下，找到了一個機關，石門打開裏面是一個老舊的也許算是保險箱，也許可能只能夠稱之爲石頭匣子這樣的東西。
六組密碼，並不是數字，而是某種符號，或者可能是一種已經失傳的文字，按照密碼上的數字順序輸入，而後用鑽石做鑰匙。
所有的一切都和當年的艾倫聽到的故事一樣。
莫里亞蒂讓夏洛克依次輸入六組密碼，而後他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裏掏出了那枚“巴黎之夜”。
“你從麥考夫那裏偷來的？”夏洛克雖然這麼問可眼神中完全沒有驚訝。
“當然。”莫里亞蒂洋洋得意得搖着頭，“軍情六處保管東西的技術還是那麼差勁。”他說着將鑽石放進了保險箱側面的凹槽裏。
“……”
石盒子無動於衷。
“這是什麼意思？夏洛克是你耍的花樣？”莫里亞蒂的槍又指在了夏洛克的頭上。
“你都看到了，這些東西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僞造的。”
“是密碼不對？”
“六組密碼是你親自收集的。我沒有動過手。”
莫里亞蒂有點失去耐心的狂躁，可密室的外面突然傳來了接連不斷的槍聲。
“砰砰砰——”
“外面怎麼回事？”莫里亞蒂回頭朝外面望了一眼，只是他走神的這一瞬間，夏洛克一個閃身出了密室，並且從外面關死了密室的石門。
走廊那一邊，麥考夫的人已經解決了莫里亞蒂的手下，救下了米婭。
接下來就是莫里亞蒂了。
密室的門再次打開，十幾把機槍對着門內的莫里亞蒂和他的兩個手下，幾乎不用掙扎，莫里亞蒂選擇投降。
他被銬上手銬，帶出教堂。
“那個盒子裏到底是什麼？”米婭好奇得看了又看。
“傳說中，尼古拉斯·梅勒的鍊金石。mer”這次解釋的是麥考夫。
米婭瞪大眼：“這玩意真的存在？”
她纔不相信這種反科學的東西。
身邊，夏洛克顯然也一臉不信。
麥考夫繼續道：“資料顯示，那六位知情人都是如安東尼一樣突然之間暴富，而當年凱瑟琳娜·斯溫伯恩的父親在45歲時被診斷患了腦癌晚期，但是他卻一直活到了70歲。”
“所以我們是應該把它拿出來拯救世界？”
麥考夫笑了笑，身邊夏洛克將米婭拉出了密室，重新關上門，“走吧！”
教堂外被逮捕的莫里亞蒂帶着怨毒的眼神。
“你們竟然一早就埋伏好了？”
米婭笑着：“當然，要不然你以爲我們爲什麼願意主動被你綁架。”
“……”
“是不是奇怪沒有密碼我們竟然早就找到了這裏？
其實答案很簡單，如果你有一樣重要的東西想藏起來，但是又怕被人知道，你會選擇藏在哪裏？當然是自己可以時常看到的地方。安東尼在發跡之後就住在倫敦，幾乎可以斷定這東西就在倫敦。而你要想將一個祕密藏十年二十年一百年甚至更久，你需要放在哪裏？安東尼一生做得最多的事就是修復各種文藝復興時期的教堂，這種教堂比起一般的建築物自然可以保留更長的時間，他在修復時趁機在教堂裏做個密道也不稀奇。倫敦由安東尼經受修復的教堂並不多，想要鎖定這個目標很容易。反正我們也不是想要最後得到寶藏，有沒有密碼根本不重要。”
“那爲什麼……最後會……”
“你是說打不開那個盒子嘛？”米婭看着麥考夫的手下將從莫里亞蒂手中重新奪回的鑽石再一次放進保險箱，惋惜得搖搖頭，“因爲，你真的不夠聰明……”
“好吧，不過別以爲你們可以真正打敗我。”說這句話的同時，莫里亞蒂竟然已經解開了手銬，他拉開了外衣衣釦，裏面竟然是一枚炸彈。
莫里亞蒂的手，已經輕輕按下了倒計時的按鈕。
10……9……8……7……
炸彈！
“都閃開！”夏洛克大吼一聲。開始向遠處跑去。
然而一回頭，米婭竟然愣在了那裏。
她驚恐的眼神，呆呆的，好像是被定身了一般。
“噢，shit!”
夏洛克咒罵一聲，重新跑回去拉起米婭。
第22章 chapter22
第二十二章漢尼拔醫生
“boom!”
震耳欲聾的響聲自身後傳出，爆炸產生的巨大熱浪夾雜着破碎的磚石灰塵等等席捲而來。
夏洛克在那時候拉着米婭才跑出了幾米遠，立刻飛身撲倒了米婭。
許久之後，四周塵土落定，米婭才被人從地上扶起來。
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她幾乎聽不清周圍的聲音。
麥考夫跑過來問了他們的情況，她似乎看到夏洛克在自己耳邊說着什麼，看脣形大概是問自己有沒有受傷，而後又生氣的指責她當時爲什麼不跑。
是啊。她怎麼又忘記逃命了呢？
那一年看着那個小警察在自己面前被炸得粉身碎骨，偏偏自己卻幸運的活了下來，即便是腹部被開了一個洞，可至少她現在還活生生得站在這裏。
她曾經以爲自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膽大妄爲的女子，但在第一次面臨生死的時候，還是害怕得不知所措，她曾經以爲已經將那些無關的人或事都忘了，然而她的身體卻告訴她，其實一切都真實的存在着。
“我……我很好。真的沒事。”耳鳴還在作祟，她大口得喘着氣，努力讓自己拼出還算標準的詞句。
“你真是該死！”
而後她看到身邊那個與自己一樣灰頭土臉的瘦高男人捧着自己的臉頰，旁若無人的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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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點，手機鬧鈴在枕邊嗡嗡作響。
米婭從牀上坐起來，屋內窗簾拉得很嚴實，即便是縫隙處都沒有透出多少光亮，或者這也跟倫敦並不多見的陽光有關。
還好有手機，否則她又要錯過班機的時間了。
枕邊的那個男人還在熟睡着。
睡着的夏洛克更像個乖孩子，失去了平日驕傲、叛逆的感覺，他總是喜歡側過身緊貼着你。
米婭俯下身親吻了他的額頭，不過她還是儘量沒有吵醒他。
然後輕輕的下牀，洗漱、穿衣、收拾行李。
她並不是在逃避昨晚發生的事情，她也不是爲了感激他昨日的救命之恩。
在這個年紀，單身男女，會發生什麼其實都挺正常。
只是，她需要花些時間來好好考慮一下以後。
她似乎真的有點兒喜歡這個人，說喜歡好像還不恰當，總之是比她預期的在意更多。
那個時候，她被夏洛克從爆炸後的廢墟里扶起來，劫後餘生的感覺，她腦子裏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幸好你沒有事。
她已經不能想象也不敢去面對夏洛克可能會受傷的畫面，連假設都不行。
當她意識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的重要性的時候，當她在腦海中勾畫者未來的計劃時突然發現那畫面又多了一個人影的時候。
米婭覺得她需要離開一陣子冷靜一下。
她和夏洛克之間有太多的不同，即便忽略到地域的差異，以後他們在一起的生活會是怎麼樣的呢？
她放棄fbi的工作，留在倫敦成爲軍情六處的探員又或者是某個諮詢偵探合夥人？
還是夏洛克會選擇在美國那個高犯罪率的國家居住，沉浸到更多的罪案裏。
如果下一次她在面對爆炸的時候還是那樣無助且無能，他們還能不能再一次化險爲夷？
米婭就這樣一路胡思亂想地坐上了飛往紐約的班機。
機票是倉促訂購的，所幸還有剩餘的頭等艙。
寬敞和舒適的環境更適宜她的思考，窮極無聊的時候米婭翻開了隨身的手包從裏面掏出了一顆粉色的鑽石放在手心把玩。
是那天在警局，從雷斯垂德警長手中收下的那顆原本該屬於文森特·奧康納先生的鑽石。
或者說，是真正的“巴黎之夜”。
這該多虧了夏洛克故意的混淆視聽，以至於精明如麥考夫和莫里亞蒂那樣的人都一直認爲，放在軍情六處的保險箱裏的纔是真品。
“它非常漂亮。我想鑲嵌在項鍊上應該很適合你。”
這已經是米婭第二次聽到這樣的評價了，聲音還是那麼熟悉的一個人。
米婭擡起頭，“克萊特醫生，好久不見！”
他們確實是很久沒有見面了，自從自己進入bau工作，她與這位知名的心理學專家，她的曾經的大學導師漢尼拔·克萊特，便極少聯繫了。
巧合得不僅僅是他們現在正在同一次航班上，甚至漢尼拔的座位就在米婭身邊。
以他細微的觀察力和敏銳的嗅覺，很快就察覺到了米婭此刻正滿懷心事，“你最近還好嘛？”
被如此輕易看穿的米婭未免沮喪，“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不太好？”
“其實並沒有。你表現的一直很好。”
乘務員這時候送來了午餐，漢尼拔很貼心的替米婭將餐具布好，然後把更合她口味的菜餚放在順手一些的位置，“一早上趕飛機，我看你應該餓了。”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優雅且細心的，說話的語氣也是同樣溫柔的循循善誘，總是能讓你爲他敞開心扉。
“這次回紐約，我要見到他了。”
“他？”漢尼拔似乎並沒有思考太久就已經明白了米婭的所指，“你還在意嗎？想過再續前緣？”
“太久了，喜歡他當初是什麼感覺？我已經不記得了。”
“那麼你在困擾什麼？你完全可以當他是一個老友見面而已，你何時是這麼不灑脫的人？”
“昨天，在抓捕一個罪犯的時候，他引爆了身上的炸彈。”米婭頓了頓，帶着自嘲的笑意，“我當時竟然嚇傻了，連逃跑都忘了。已經過了那麼多年，我竟然……”她說不下去，她覺得自己太沒用了，她已經害了一個人爲救她而死，卻又差點害了第二個人。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心裏過不去的那個坎，或者說是心底最深處懼怕的東西。你至少一直在選擇正視它而不是逃避，這已經很不容易了。總是需要些時間的。”
“已經多久了？快十年了吧！還需要多久？”米婭的語氣有些急躁。
漢尼拔已經快速的解決了午餐的食物，雖然頭等艙的菜餚已經相對精緻了，可很顯然，它並不符合他的口味。
“我的女孩，你今天的情緒確實不太對勁。多艱難的境地我們都熬過來了，你還記得嘛？所以，現先的情況根本是微不足道的。”他放下刀叉，讓乘務員倒了兩小杯的威士忌，遞了一杯給米婭。
一晚上的睡眠不足，高空中的低氣壓，還有昨天那場劫難的驚魂未定，都讓米婭這時候的情緒有點兒失控。
她當然記得漢尼拔所說的那些事。
那一年在墨西哥，還不到十九歲的她任性妄爲地拉着尼爾偷了一樣東西。
後來她才知道，那是當地最大的毒梟也是黑幫頭子的私人珍藏。
他們開始被人追殺，四處躲藏。
尼爾提出他們分開逃跑，混淆視聽，讓那些追蹤他們的人無法確定方向，他們約定半個月後在紐約見。
他們那時候還在熱戀中，爲了她心愛的男人，米婭竟然選擇了自首，她想要拖延一些時間，可給尼爾足夠逃離墨西哥的機會。
氣急敗壞的黑幫頭子在警局押送她的車上裝了炸彈。
發現了炸彈的那個小警官，在最後時刻解開了她的手銬，拉着她往外跑。
結果只有她一個人活了下來。
腰上被爆炸物的碎片刺了很深的傷口，幾乎喪命，是漢尼拔·克萊特親自爲她做的手術。
他把她從鬼門關上救了回來，帶着她躲避了黑幫的追殺，最後兩個人一起回到了紐約。
也許是屬於小女孩的任性，手術後她恢復了很久，又加上東躲西藏輾轉流離了一陣子，再後來的復健和各種疤痕祛除手術，她始終沒有和尼爾聯繫。她總是希望再次見到自己愛人的時候，她還是那個歡蹦亂跳健康的女孩。
然而兩年後，當她重新站在美國的土地上，再次見到那個名叫尼爾·卡佛裏的男人的時候，他已經有了新的女友。
先是艾利克斯，再是凱特……
她當然怪不得對方的移情別戀，是她太天真以爲他倆的愛情會和從小聽到的童話故事那樣堅貞不渝。
事實上每個人都有開始新生活的權利。
米婭心裏過不去的那道坎，大概就是在墨西哥那兩年受傷和逃亡的生活。
她不想再見到尼爾，大約也就是不想被問及那兩年失蹤的去向。
漢尼拔後來推薦她考入了大學心理學系，在很長一段時間，他甚至是她的心裏醫生。
他們其實對對方都十分得了解，那個人是他的救命恩人，讓她擁有了現在的人生，所以米婭就算知道什麼也從來不會說。
包括選擇調離fbi的行爲分析部，並不只是皮特單方面的推薦而已。
她只是不想面對有一天漢尼拔可能會列爲bau頭號側寫對象。
她做不到縱容他的那些惡習，卻同樣也做不到看他被逮捕。
第23章 chepter23
第二十三章前男友
經歷了十多個小時的飛行，有漢尼拔醫生的一路陪同與開解，米婭很快就從短暫的陰霾中走出來。
下飛機的時候，她已經恢復了往日那個自信、開朗且堅韌的女子。
漢尼拔也告訴她自己在紐約有一個新的醫學研討項目參加，可能會在這裏居住一段時間，有空他們也可以再約見。
在這之前米婭已經拜託紐約的好友物色了新的住所，就在fbi辦公大樓不遠處。
一間小小的單身公寓，客廳和臥室。
當然還有必不可少的寬敞的廚房和一個可以欣賞曼哈頓街景的大露臺。
米婭只是粗略看了朋友發來的公寓照片，裝潢家電齊全，真正的可以算是拎包入住。
不過真的等她走進這間屋子的時候，多多少少還是會對某一些裝飾的細節不滿意。
怎麼說她未來幾年的工作恐怕都要在這裏度過，對於自己日夜生活的環境她還是有不少的要求的。
米婭先好好睡了一覺倒了個時差，然後就開始收拾行李，剩下的在匡蒂科的一些隨身物品也已經讓人打包快遞了過來。
大致清點了一下自己的東西，還有對屋內陳設不滿意的地方，米婭簡單的列了一張清單，放在客廳的桌上，準備抽個空好好佈置一下自己的這個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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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爾·卡佛裏最近幾天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大概一週多前，moz在和自己說話時候就總是有點欲言又止的意味。
他開始以爲是因爲皮特即將和伊麗莎白去華盛頓的事，moz可能太過於不捨，可後來又覺得似乎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尤其是這一天的早上，今天算是皮特離職交接的第一天，吃早飯的時候尼爾就發現自己最喜歡的那款咖啡豆剛好喝完了，他特地繞去fbi大樓前的那個路口去買杯咖啡，那家店今天竟然沒有開門。
所有一切的不尋常都預示着今天恐怕不會是個愉悅的一天。
之前他也打聽過即將接任皮特的職位的新fbi探員，可部門裏的同事並沒有告訴他那個人是誰，只是偶爾聽jones提過好像是多年前在這裏實習過的一個女探員。
戴安娜對新來的女上司到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意見，反而jones似乎覺得自己並不想被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女人領導。
尼爾就這麼一路胡思亂想走進了fbi的辦公大樓，
不知道是不是他來的時間有點晚，在底樓等電梯的竟然只有他一個人，尼爾剛走進去按下樓層，眼角餘光正撇到一個女人推開玻璃旋轉門走入辦公樓的大廳。
衣着只是比較中規中矩的職業套裝，身材卻是可圈可點，淡棕色的長髮是他喜歡的風格，尼爾特意紳士得擋了一下電梯門。
“米婭？！怎麼是你？”
當那個女人走近，尼爾終於看清楚了那被遮擋在黑框眼鏡下的容貌，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他以爲自己這輩子大概都沒機會再見到這個女人，當年他以爲她在墨西哥出了事，千方百計打聽她的消息，後來聽人說她已經安全地離開了墨西哥。他也曾經試過用各種方式聯繫她，包括故意拿走她一直想要的那本日記，卻始終再也沒有她的半點消息。
一直到很久以後，他遇到了艾利克斯，才終於止住了繼續找尋她的念頭。
“好久不見。”
相對於尼爾的意外，米婭是早就做好了再見到他的準備，雖然沒料到會提前在電梯裏遇見。
“這些年你還好嘛？”
其實尼爾這些年一直都猜不透當年他們爲什麼會分開的真正原因，甚至她後來會改名換姓，讓人無從追查，以至於這個在女人面前從來都自信滿滿、魅力十足的男人此刻站在米婭面前，反而顯得有些拘謹。
“哦，當然，挺好的，你呢？”
“嗯，算是不錯吧！”。如果忽略掉他現在是fbi監管下的罪犯這個身份的話，尼爾回答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左腳，“你來這兒是有什麼事？”
“應該算是工作上的事吧！”
“我現在……也算是在這兒工作。”尼爾算是委婉的表達了一下他現在的身份，“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話，儘管開口。”
“幫忙？不，我想應該不會需要。”米婭還是暫時保留了自己的身份，或者私心裏來說，她比較想看到尼爾在衆人面前得知自己將成爲他新的監管人時候的訝異表情。
“那麼……”尼爾還想再說些什麼，他突然意識到了這些天moz反常的原因。
然而電梯在這時候已經到了樓層。
今天是皮特在精英犯罪組的最後一天，除了因爲買咖啡而晚到了一點的尼爾，組內的其他人幾乎都已經在了。
尼爾走進去熱絡得同他們打招呼，然而幾秒鐘之後他才意識到了不對，小組中的同事們此刻微笑的表情似乎都是爲了他身後走進門的米婭。
“嗨，女孩，你終於回來了。”
第一個走過去迎接她的是皮特，依舊是那樣親切得笑容，他給了米婭一個大大的擁抱。
“謝謝。皮特，我也很想你們。”米婭開始和熟悉的老同事打招呼。
“戴安娜，我聽說你已經有了一個可愛的寶貝，改天一定要抱來讓我見見。”
“jones,你好像又健壯了……”
最後從大玻璃牆後走出來的是小組的負責人休斯，比起幾年前，他又多了不少皺紋，他走過來握了握米婭的手，“歡迎回來，米婭探員。”
始終處在驚訝狀態下的尼爾，終於在這一刻緩過神。
……
從十六歲開始就跟在自己身邊，手把手的在他的教導下學習着各種僞造、偷盜等等的技術的女孩……
或許現在已經該稱之爲女人。
她竟然就是即將接任皮特的職位，成爲自己新的監管人的fbi探員。
這簡直是天大的諷刺！
還有什麼是比前女友變成了自己的上司，而自己還不能辭職這件事更來得讓人崩潰的？
“尼爾！”皮特在這時候出聲叫了一直處在雕像狀的尼爾，“過來我介紹你的新監管人和你認識。”
“你好。尼爾·卡佛裏。希望以後合作愉快。”尼爾走過去，換上了他往日那種招牌式的笑容。
他湛藍明亮的眼眸依然是那麼的奪目，雖然比起米婭記憶中的那個男人更多了些成熟的滄桑感。
“你好，米婭·瑪拉基。合作愉快。”
如此簡短又普通的介紹，在皮特眼中好像有了不一樣的味道。
他當然沒有忽略他倆握手時候相互交匯的眼神，他也注意到當米婭走進來之後尼爾的震驚，那根本不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該有的狀態。
尼爾和米婭之間，似乎有着什麼不爲人知的關係。
其實米婭的履歷寫的並無破綻，自幼父母不詳，是在孤兒院門口撿到的，然後被一家姓瑪拉基的夫婦收養，高中時候養父母意外去世，之後離鄉背井過幾年，回到美國之後就讀於某知名大學心理學系……
除了離開美國的那幾年，其他的資料皆是有證可查。
皮特的直覺告訴他，他倆也許不只是舊識那麼簡單，他應該多留意一下了。
接下來的時間，只是一些例行的交接程序。
辦公室內皮特大概給米婭講了一下這幾年組內的辦案的變化，新來的同事，一些還未辦完的案子，最重要的——有關於監管尼爾的注意事項。
一本厚厚的堪比字典的屬於尼爾·卡佛裏的檔案資料正擺在了米婭的辦公桌上。
這是接下來幾天米婭必須熟讀的功課，只有徹底的瞭解他，才能更好的成爲他的監管人，這是皮特給米婭的建議。
當然，在內心裏，米婭自認對這個男人的瞭解一點都不會比皮特少。
坐在辦公桌前的尼爾這一個早上都心緒不寧，雖然他相信米婭並不會隨便透露她和自己曾經的關係，相反的，如果米婭成爲自己的監管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許會比與皮特相處時候自由度更高一些。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須弄清楚米婭爲何會與自己分手，並且成爲一名fbi的原因。
“你好，請問……有人可以幫我嘛？”
尼爾這是正密切關注着樓上辦公室內的動靜，門口來了一個年輕女子，她的神色緊張又帶着些無助。
“當然。”尼爾第一個笑着迎了上去，發揮起他對女性獨特的魅力，“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是的，我……我想報案，不過警局說不能受理，所以我想……你們能不能……”
“當然可以。”尼爾帶着女子一路走進會議室，“你先放鬆一點，我讓我們頭兒過來和你聊聊。”
第24章 chapter24
第二十四章卡斯維加斯的往事
尼爾終於找到了名正言順的理由敲開了辦公室的玻璃大門，不知道爲何看到米婭和皮特的交談，總讓他不能安心。
他指了指隔壁會議室內的女子，“嗨，恐怕我們有新案子了。”
十分鐘後，米婭、皮特、尼爾，一同坐在了會議室內。
戴安娜送來了剛沏好的咖啡，女子捧起杯子來勉強喝了一口，看得出來她十分緊張而且不安。
皮特和尼爾在這時候都不敢貿然的開口，出於性別上的優勢，米婭先走過去拉開椅子坐在那女子身邊，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別擔心，親愛的，在這裏有什麼話你都可以直說，如果你害怕面對太多人的話，我可以先讓他們出去，或者——”米婭指了指皮特，“他是我們這裏經驗最豐富的探員，你也可以選擇和他單獨交流。”
“不，並沒有關係。”在米婭近距離的陪伴下，女子的情緒終於安定下來不少，“是我太膽小了，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我所經歷的事情。”
“沒有關係，你想到什麼都可以說。”米婭示意一邊做筆錄的探員可以開始記錄，“可以先問問你的名字？”
“格蕾絲，格雷絲·懷特海德（·head）。”
“那麼你想跟我們說的事情是關於？”
“是我……我的老闆，卡佛代爾先生，託德·卡佛代爾（todt·coverdale）。”
“是那個卡佛代爾百貨的，託德·卡佛代爾？”尼爾插了話進來。
格蕾絲點了頭，“是的，就是他。”
託德·卡佛代爾，多年前創辦同名的百貨公司，是近十幾年來新崛起的零售業公司之一，曾經有金融分析專家預言，若是按照卡佛代爾目前的勢頭髮展下去，也許再下一個十年就會超過零售業的巨頭沃爾瑪也說不定。
“我懷疑，他是被人冒名頂替的，現在的託德·卡佛代爾根本就是原來的那個卡佛代爾先生。”
“是發現了什麼證據嗎？還是——”
託德也算是本城知名富商了，他的身家背景自然也是衆多八卦媒體爭相報道的對象，並沒有聽說他近年來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我這裏有幾封信和文件可以給你看。”格蕾絲在一個公文袋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了幾頁已經泛黃的信紙，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還有幾份普通的文件。
“這是……”只是粗略的瀏覽了一下內容，信紙中所寫的似乎一些關於小女孩的生活瑣事。
格蕾絲開始解釋起來，“說起來，我和卡佛代爾先生的緣分其實始於二十年前了。
我的父親在我母親懷孕的時候就離開了家，之後便再沒有了聯繫，他留給我的只有懷特海德這樣一個姓氏而已。在我八歲的那年，母親也病倒了，她得了一種很罕見的免疫性疾病，在當時所有的醫療藥物都只在實驗性階段。當地的媒體報道了我的事件，很幸運我得到了一家慈善基金的捐贈，還有一些好心人也寄了不少生活用品和錢給我，那些信件裏就有屬於託德·卡佛代爾先生的。
那時候卡佛代爾先生還只是一個超市的普通業務員，他在信裏說，他雖然工資並不高不過在看到新聞報道的時候十分的同情我，所以寄來了他本就微薄的積蓄。
在這之後我們也經常用書信聯繫，大概在一年多後我母親還是過世了，所幸有慈善機構和當初得到的部分捐款我還能支撐日常生活的開銷，卡佛代爾先生與我的書信也一直未斷過。
一直到某一天，他來信說非常幸運的抽到了去拉斯維加斯度假的免費機票，他說如果這份幸運能繼續下去，他會用在拉斯維加斯贏來的錢給我買一份豐厚的禮物，然而那封信卻成爲了我們最後一次的聯繫。
我開始以爲他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又或者是其他什麼事耽擱了，後來看新聞，我才知道原來那一次去拉斯維加斯好運真的眷顧了他，他中了大獎五千萬美金，然後開辦了自己的零售業百貨公司。”
“這一段我在媒體採訪卡佛代爾的時候也聽過，不過他的生活既然是在一夜之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與你斷了聯繫也並不是不可能，你就這樣懷疑……”尼爾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並不只是這樣。”格蕾絲繼續道，“卡佛代爾先生變成了富豪，他不再與我聯繫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我心裏一直很感激他在幼時對我的幫助和鼓勵，所以大學畢業後我就選擇了來紐約工作，我投了幾份簡歷其中就有卡佛代爾百貨的，我也幸運的得到了它的面試邀請。
我在卡佛代爾百貨工作了五年，從一個小小的業務員到今天卡佛代爾先生的私人祕書之一，我並沒有抱有什麼其他的目的，只是單純的想要報答他當年在我最無助時候的鼓勵。然而就在半年前我終於升任到了這個職位，我卻發現有很多的不對勁。
雖然說我和卡佛代爾先生已經有近二十年沒有聯繫，我也從來沒有與他見過面，可是當他站在我面前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而且我每天處理着爲數衆多的文件，我發現他寫字的筆跡也與當年不同了。”
格蕾絲說到這裏的時候，米婭已經拿過那些書信上的署名與文件上的簽名做對比，確實完全像是出自兩個人之手。
她把信件推到尼爾面前。
尼爾也只是粗略看了幾眼，“以我的經驗來看，除非卡佛代爾先生是換了一個腦子，否則沒有理由書寫的風格會變化這麼大。”
“會不會是之前他的手曾經受過傷或者是右手換成了左手書寫，這也不可能？”皮特緊接着發出了疑問。
“並不是這麼簡單。”米婭解釋，“其實書寫也是某一種非常個人化的習慣，之所以筆跡鑑定也會成爲一個人身份的認證標準之一也正是因此。握筆的方式、執筆的力度，還有個人的學識經歷等等都會成爲影響他書寫習慣因素。除非卡佛代爾先生是有意要改變自己的書寫習慣，否則即便是受過傷，或者是換了一隻手，哪怕寫出來的筆跡完全不同有一些特定的習慣是不會變的。”
米婭一邊說着，一邊指着舊信紙上的幾個英文字母，“你看，在書寫的習慣上，這封信上的卡佛代爾更喜歡把，g、p、y這類字母的筆畫拉長，而這幾份文件上的書寫習慣卻完全相反，這並不合理。”
皮特聽得連連點頭，“米婭，從前我竟然不知道你對筆跡鑑定也這麼熟悉。”說這句話的同時，他也用審視的目光看向尼爾。
這位犯罪心理學的博士，好像懂得比他預期的多得多，是不是也和尼爾有關？
“呃……”米婭的專業到底是研究人類的行爲和心理，而且又在bau工作了這些年，皮特的這些眼神閃爍和肢體動作所表現出來的疑惑並沒有逃過米婭的眼睛，她略微思慮了一下回道，“之前確實對這些並不懂，不過還是很有興趣的，這幾年有空就會找一些資料學習一下，剛纔不過是隨便說說書上的理論而已。而且這兩份字跡的不同，也實在太明顯了點。”
“先不談這些。”皮特決定還是不要把自己的懷疑表現的太明顯，又將話題轉了回來，“所以你們倆的意見是同意懷特海德小姐的猜測？”
“單憑几封信和不同的字跡就要懷疑一個人的身份實在是有點勉強。從懷特海德小姐的敘述中來看，卡佛代爾先生可能發生意外的時間應該就是那次去拉斯維加斯中獎的時候，當然我們不排除是有人見財起意所以冒名頂替了他，但是證據呢？據我所知卡佛代爾先生也是孤兒，並沒有家人。又是發生在二十年前的事，我們拿什麼來證明他不是卡佛代爾本人？”
皮特也點着頭，“確實，以這個案子目前的證據來看，並不能足以讓我們展開調查。”
“還有……一件事，或許也有關係。”格蕾絲在他們的談論中突然又開了口。
“沒有關係，如果你想到了什麼儘管說。”
“我的一個同事，佩吉·沃倫（page·）她與我一樣也是卡佛代爾先生的私人祕書之一，大約是在兩三個月前，我開始對卡佛代爾的懷疑日漸增加，有時候工作都心不在焉。佩吉發現了這一點就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當時很混亂，就和她說了我的懷疑，一開始並沒有什麼事。然而兩週前佩吉突然很神祕的告訴我，她就要走好運了，還說要謝謝我。然後沒兩天就聽說佩吉中了彩票，得了一大筆獎金，她辭職了，離開了公司。但是……就在三天前，她死了！”
第25章 chapter25
</script> 第二十五章邀約
“佩吉·沃倫，她是怎麼死的？”米婭這麼問的時候，皮特已經示意手下去fbi的檔案庫中調出有關這個人的資料。
“警局說是意外……”格蕾絲想起了那日在醫院停屍房認屍時候的場面，冰冷刺骨的房間裏，純白色被單下那失去了血色發青的恐怖面容，她的眼睛和嘴巴都長得老大，像是死不瞑目。
格蕾絲那日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嚇得幾乎癱倒在地。
佩吉·沃倫是背井離鄉一個人來紐約工作的，並沒有辦法第一時間聯繫她的家人來認屍，警察說那日佩吉臨死前手機上最後未撥出的號碼就是格蕾絲的，所以纔會請她去警局認屍。
聯想到佩吉突然神祕兮兮的言語，那從天而降的獎金，她毫無預兆的辭職……
格蕾絲雖不願意相信現實真會如電影裏描述的那樣驚心動魄，但卻也不得不讓她開始產生懷疑。
尤其是在昨天，她下班回家，竟然發現家裏有被人闖入搜查過的痕跡，幸好那些舊日的信件在她開始懷疑卡佛代爾身份的時候就一直貼身藏着，纔沒有被人找到。
在佩吉意外身亡之前，她也在警局問過關於這個案件的事情，警局的警官也很直接得告訴她，她這樣的懷疑和猜測完全沒有憑據，也不可能被立案。
這才讓她不得已選擇了來fbi報案。
佩吉·沃倫的資料很快就被放在了會議室的桌面上。
35歲，公司白領，死於槍傷。
關於死因的具體描述大約是因爲三日前的一次公路上的槍殺事件。
地點是位於紐約市郊的一處高速公路上。
當時是夜晚，公路上例行設了路障排查來往車輛，佩吉那時候辭職了正開着自己的車離開紐約，看方向大概是想要回到家鄉父母的所在的城市。
在她之前的一輛車因爲拒絕出示證件而被警察勒令下車接受進步一檢查，沒想到他直接朝着兩名警察開槍，而後爲了阻止其他警員的接近，舉槍開始無目的的掃射，佩吉就是這樣不巧被一槍打穿頸部動脈失血而死。
警方將事件鑑定爲意外槍殺。
驗屍這種事情米婭並不擅長，至於槍械對於她也只不過是在fbi訓練中學的那些。
米婭看完資料之後將現場和警方驗屍的照片推到了其他人面前。
戴安娜瞧了一眼說道：“一槍正中要害，可不像是碰巧那麼簡單。”
“那麼這案子——”尼爾將目光投向皮特。
皮特卻看向米婭，“從今天開始這裏應該由米婭做主。”
“我認爲這件案子確實很有疑點，值得調查。”米婭收起了格蕾絲帶來的證物，“格蕾絲，我希望你還能繼續回去上班，像往常一樣，儘量不要表現出破綻，可以嘛？”
“我……可是……”她很能理解米婭的意思，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屋子隨時都有被人入侵的可能性，實在是……
米婭看出了格蕾絲的擔憂，會議室外招招手喊來了jones,“送格蕾絲小姐回去，這幾天由你負責保護她，但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好，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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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格蕾絲，米婭開始將調查的工作分派下去，首先就是全面的調查有關於託德·卡佛代爾的一切身世背景，如果能找到他的家屬是最好的。
而後調查的重點就是近二十年前卡佛代爾在拉斯維加斯中獎的那一次，他遇到過什麼人，接觸過什麼人，發生過什麼可疑的事件。
米婭這一陣忙碌後轉眼就過去了大半日的時光，而這些時間裏尼爾所想的卻是如何在下班後和米婭單獨且徹底得談一次。
她今日對自己的態度十分的生疏，尼爾可以感覺到這種生疏並不單單是因爲要在皮特面前隱瞞他倆的關係，似乎她本身就秉持着與自己保持距離的意思。
在這種情況下，她恐怕未必會答應自己下班後的邀約，不過尼爾馬上又想到了moz，這小子恐怕是早就和米婭聯繫過也一早知道她會來紐約，所以最近的表現才這麼不正常。
於是，尼爾在思考好了措辭之後終於再下班之前敲響了米婭辦公室的門。
“有事嗎？”米婭一邊翻閱着資料一邊隨口問着。
尼爾走進辦公室順手關上了房門，“下班後一起吃個飯如何？”
“嗯？”
該來的總會來，米婭早就想到尼爾絕對不會放下自己的好奇心來追問自己的真正目的，就如她其實也需要和尼爾做一次開誠佈公的交談一樣。
不過她此刻並沒有表態。
“就當做老友的敘舊，moz也想見你。”
“你和moz說我來紐約了？”他倒是會找藉口。
“我告訴moz你現在是我的監管人，他說他要變成你的頭號粉絲。”
“噗——”一直故作嚴肅的米婭還是被他這句話逗笑了。
他還是她多年前認識的那個男人，風趣幽默，幾句話就能輕易得調節氣氛。
“那麼你的意思？”
“沒有問題，我答應了。地點在哪兒？”
“就在我家如何？”尼爾指了指腳踝上的東西，“你知道我不方便去太遠。”
“可以，不過下班後我要先回家一次。你知道我剛搬來這裏，家裏有太多東西需要收拾。”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米婭頓了頓又想到了些什麼，“只是先整理一下而已，過幾天可能要購買一些新的傢俱裝潢，到時候我不會對你客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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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半，米婭敲開了房東太太june家的大門，順便送上了特地親手製作的曲奇餅乾作爲禮物。
非工作狀態的她換下了古板的襯衫套裙，穿上一件圓領修身長袖連衣裙，純黑底色上印着大朵的深紅色玫瑰，優雅且幹練。沉悶的黑框眼鏡也被摘下，在淡棕色長髮的映襯下，墨綠色的眼睛散發着寶石般的光彩。
她並不是爲了這一次與尼爾的邀約才刻意打扮，一個女人總該以自己最美好的姿態來迎接每一個時刻。
相對於尼爾的諸多疑問和猜測，moz反而對米婭的迴歸表現出了最直接的欣喜，拉着她開始喋喋不休的訴說着這些年來各種新奇的所見所聞。
一直到佈置完餐桌的尼爾，無情地打斷了他。
與米婭想象的一樣，尼爾·卡佛裏在討女人歡欣的這件事上向來都是遊刃有餘的。
上等水晶純手工雕花的醒酒器中是帶着微甜果味的高級紅酒，那是最受女性歡迎的類型。
長桌上是純銀質地的復古風燭臺和同樣風格的銀質餐具。
雖然，從下班到現在，短短兩三個小小時裏並不足以去準備什麼精緻的美食，但一份肉質鮮美的牛排還是難不倒尼爾的。
就如他在藝術上的造詣一樣，尼爾在烹飪上的水平同樣可圈可點。
晚餐的氣氛很融洽，他們各自分享着這些年來所去過的地方，所經歷的有趣的故事，直到吃完最後一道甜點，moz纔在尼爾的暗示下離開。
屋子裏終於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米婭端着一杯紅酒站在陽臺上眺望着曼哈頓的夜景。
米婭並不是一個出生在大城市的孩子，所以她自小便嚮往着這樣的繁華和喧囂，她的父母在她很小就離婚了，然後各自離開了家去尋找自己新的幸福，到如今米婭幾乎已經想不起他們的相貌，她是跟着祖母一起長大的。
後來祖母去世了，她便離開了那個陪伴了她成長的小鎮，她還能記得自己就是在剛來到紐約的第二天和尼爾相遇的。
十六歲，如花一般的少女，充滿着對未來無限的夢想與希冀。
她不知道是還不是應該感激上天讓他們在這樣一個美好的年紀相遇，尼爾是那樣一個帥氣、浪漫讓人無法自拔的男人。
他牽着她的手走遍了大半個地球，是他一手造就了現在的米婭。
“那時候你爲什麼要離開？”尼爾站在她的身後，終於還是問出了埋藏在他心底許久的那個問題。
“那麼你想要聽到什麼答案呢？”米婭依然選擇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米婭，你不是一個會逃避問題的人。當年是發生了什麼事？”他走過去，試圖與她面對面交談。
“並沒有，我只是突然想要換一種生活方式。”米婭也終於轉過身，她背倚着陽臺的欄杆，夜晚的風吹亂了她的長髮，她的臉上帶着被酒精催化後的紅暈，微微迷離的眼神。
一如很多年前那樣，讓人心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