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喂。」穿著風衣的少女縮了縮脖子,把臉埋在圍巾之中,手收回口袋裡,雙手插兜,低著頭問躺在地上的男子。
「清醒了嗎?」
「還想要死嗎?」
他們身邊,禁止通行的路標上的紅燈閃爍著,一列火車呼嘯而過。
——————
【織田君親啟
許多日未曾收到織田君的來信,我有些擔心。
織田君是否因為工作的繁忙而放下了寫作的筆呢?
這樣的擔憂一直在我的心上蔓延。
我收到過很多讀者的來信,和織田君一樣,其中有不少人表示過想要成為作家。
近些年每次給這些人回信時,我都十分小心,生怕我的哪一句措辭不慎使那頭的人放棄了夢想。
織田君是最早給我寫信的讀者之一,想來也記得住我最開始回信時的冷酷無情。
那時我尚且認為,這世上的書,有值得讀的,更多的是不值得讀的,不值得讀的書寫出來不僅在浪費讀者的時間,也是浪費作者的時間。
所以那時我雖然收到了很多的來稿,那些讀者來信詢問我對於他們的作品有什麼建議,我往往把每一處弊病都點出來,從來不告訴他們優點。我那時把那些優點當做理所當然的——連這些東西都沒有的話,那樣的文章不就徹底沒有閱讀的價值了嗎?
然而我發現我錯了。我以為這世上的好書足夠我讀到一百歲,它們能使我在寫不出有價值的書決定去死之前挽留我留下了讀完它們。
但並不是這樣的。
僅僅才過去了沒幾年,我就恨不得把以前寫出去的信都收回來燒掉,然後誠懇地當面向他們道歉,那些讀者的作品雖然問題很大——這點是我不能否認的,但,那樣的作品至少是可以讓人讀下去而不至於認為自己是在浪費時間的。
這世間值得讀的書太少了!
就仿佛歷史之中隱藏著一個冷酷的暗殺者,這個擁有預知能力的暗殺者趕在所有的作者寫出書來之前就殺死了他們,不僅把他們所有的手稿都付之一炬,還抹消了這些人存在過的痕跡。
要不然,歷史上怎麼會沒有留下這些人的一鱗半爪呢?
我現在最慶幸的是,我認識了織田君,至少每周等織田君的故事的這種期待,可以讓我度過整個無聊的一周。
山本春平——通常人們都稱那個男人為我的父親,不過我更願意稱他為我的監護人——剛剛開始寫作生涯的時候,他也收到過很多的來信,那時候因為他還請不起助手,出版社那邊也並不會為一個還沒有什麼名氣的作家安排一位工作人員幫助他過濾讀者來信,所以那些信一股腦地被送到我們家裡來了。那時候我幫他一起整理他的讀者來信,從那開始到現在,我讀了很多讀者的來信,不過不管是他收到的來信還是我收到的,所有的這些讀過我們的書並且願意給我們寫信的人當中,懷著成為作家的夢想,給我們寄來自己的稿件的是其中的一部分,這一小部分中有天分的又是更小的一部分。
織田君是其中的佼佼者,你想要成為作家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我一直認為,一個人誕生到這世上,都有他既定的職責。當然,我並不是教徒,也並不並不認為每一個人都要從事既定的職業,要不然,政治家的孩子是政治家,商人的孩子是商人ヾ,這樣的世界不就太可悲一點了嗎?
但我相信每一個人出生在這世上,一定都伴隨著特別的天賦的。
我很幸運地在很年輕的時候就找到了自己的天賦和目標,遠比你們所知道的我寫出第一個故事的時間要早的多。
第一次看到織田君的文字,在那張信紙上看見織田君想要成為作家這件事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一種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織田君說你是因為讀了一位作家的書的前半部分,並且被人鼓勵去自己寫出後半部分,看見這個故事的時候我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這真是作為作家而言最幸福的一件事了。
雖然織田君沒有說那位作家是誰,既然沒說,就肯定不是我或者山本,但我仍然體會到一種感同身受的幸福感。
我一直期待著織田君你能夠寫出自己的故事,雖然你說因為職業關系不能出版,但一直在堅持寫作這件事就非常棒了。
然而時隔數月,我已經接近半年沒有收到織田君的信了。
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我哪一次去信時說了什麼不好的話,致使織田君放棄了與我的交流,如若是這樣,我懇求織田君原諒我。如若是不能原諒我,也請織田君繼續寫作,把作品刊登出來讓我能夠看見。
我這樣自我懷疑了好些天,然而,即使我在生活中的朋友不多,但身邊的人也並不存在討厭我的。我終究不相信我是個這樣討人厭的人。
就在上個月,我打開櫃子整理了之前與織田君的全部通信,發現我們的通信竟已經持續了快要五年了。花費了兩天讀完那些信——並不是我讀得慢,只是讀到織田君寄過來給我看的小說的時候我看入迷了——我終於確定了,我並沒有說錯什麼話,如果織田君決定與我絕交,那一定是你的問題。
好在我重新收到了織田君的來信。聽到你說是因為工作繁忙的原因不能來信,我頓時松了口氣,一直緊繃著的弦放松了。
這封信落筆時已經是收到織田君來信的一周後了,之所以回信得這麼晚,一方面是因為我正在准備期末考試,織田君知道,我還並未擺脫應試教育的煩惱。還有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因為我想要讓織田君體驗一下等待信的焦急,不過我畢竟是織田君的摯友,讓織田君也體會我此前半年內經受的等待的痛苦,那太不人道了。
所以我僅僅只讓織田君等了一周就回信了。
這封信講了些亂七八糟的瑣事,重要的稿件我附在下一張紙上了,是我最近完成的一部新小說的開頭,整本書大概二十多萬字,就是我這半年間寫下來的,織田君應該還沒有看過。
Ps: 我本來想給織田君寄一部分稿件過去的,可郵局的工作人員說超重了要加錢,東京到橫濱的郵遞費用本來就很高,所以我只寄去了第一章,剩下的部分織田君可以等到半年後出版了再看。
PPs: 誠實地說——畢竟織田君你是個實在聽不懂暗示的人——其實我並不十分期待你的來信,只是你上次信中寫到一半的那個故事,能勞煩你下次來信是一並把它寄過來嗎: )
你的朋友 響】
太宰治仰躺在沙發上,聲情並茂地讀出來了信的最後幾行字,然後開始大笑。
織田作之助手上拿著信中所說的附件,大約七八張紙厚的一沓A4紙,本來是准備看的,只不過因為太宰治執意要為他讀前面的信,才等到現在還沒有看。
「怎麼了?太宰,躺著說話本來就容易嗆到,你這樣笑更容易導致氣管堵塞...」
他的話還沒說完,太宰治果然中招了,被自己嗆到開始咳嗽。
早就預知到了太宰治會嗆到的織田作之助很快走到了他邊上,把太宰治提了起來,讓他不至於真的嗆死。
彎著腰咳嗽了幾聲,太宰治總算是緩過來了,恢復正常的太宰治的第一反應是想要把這種死法記錄下來:「嗯...雖然說是在笑的,但是笑死並不舒服...」
筆速很快地在筆記本上面記錄下這種死法以後,太宰治才回答了織田作之助一開始的問題:「織田作難道沒聽見嗎?鯰喰老師的新作,要半年以後才出版,然後這裡是第一章,這不就意味著,看完第一章要等上足足半年才有下文看了嗎!」
他抱怨到:「鯰喰老師一定是故意的!」
織田作之助遲疑了一下,把手上還好還沒有開始看的稿件折疊了起來,不准備看了,不過他還是忍不住非常耿直地說:「太宰你...剛剛我拿到信的時候你不是先拿著稿件過去,已經看完了嗎?」
太宰治笑到一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哈哈哈...鯰喰老師一定是在開玩笑吧?織田作你說實話,老師一定是在開玩笑的吧!」太宰治仿佛失去了靈魂,「以前織田作你不是都能提前看到全文嗎?一定是開玩笑的吧?一定是的吧!」
雖然太宰治一遍遍重復想要改變這個殘酷的現實,但織田作之助仍然耿直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就是真的。響老師很少開玩笑的。」織田作之助看著太宰治的慘狀,還是提出了一個可信的方案。
「不過你可以試著也開始動筆寫些東西,對於讀者寄過去的稿件,響老師一般是一定會讀的,如果你寫得好的話可能還會回復很長的回復,聊多了還會寄給我們一些小故事,這些故事都是沒有公開出版的。」
「自己寫啊...」太宰治想了想,「雖然感覺好像不錯,但我們倆現在可是在逃命當中誒,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這樣大搖大擺一邊逃命還一邊跟喜歡的作家通信也未免太不給追殺我們的森先生面子了吧。」
說到這裡,太宰治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這個想法好像不錯誒!」
然而這次卻是織田作之助搖頭拒絕了:「你倒是提醒了我,這樣通信對響老師和山本老師的安全影響太大了,而且我現在收信還是靠咖喱店的老板轉寄過來,這樣對孩子們來說也不安全。我還是跟響老師說暫時停止通信吧。」
「誒!」太宰治唉聲嘆氣,「森先生真是太邪惡了!」
織田作之助拿起隨信寄來的稿紙走到廚房,用灶台引火把這疊紙燒掉了,既然不看,也為了防止給還在他們兩個人身後一直窮追不舍的港口黑手黨留下什麼證據,不如燒掉為好。
處理完這些,織田作之助也順便做了一下今晚的晚飯,他們現在住的是太宰治前不久計劃離開港口黑手黨的時候准備好的安全屋,太宰治能記得交水電燃氣費讓他可以做飯就已經非常不錯了,要指望他更多,比如准備些廚具調料什麼的實在是強人所難,所以織田作之助只做了很簡單的一頓飯。
端著餐盤走到餐廳的時候,織田作之助驚異的發現太宰治居然抱著紙筆趴在茶幾上寫著什麼。
織田作之助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ヾ化用了灰原哀在《貝克街的亡靈》裡面說的話。
女主的名字鯰(nian)喰(can)響(xiang),不是我中二取的!是真的原作裡面她就叫這個名字!
所以我們直接叫她響吧,發音是Hibiki
響原形出自《響∼成為小說家的方法》,只是穿越前用了背景,可以當做原創人物看
這部漫畫大概是這樣的:女主十五歲發表第一部 作品,就拿了芥川獎和直木獎,期間做出,包括但不限於,在自己的頒獎典禮上暴揍另一個因為年紀看不起她的獲獎者,在芥川直木獎頒獎典禮上暴揍飛踢她編輯代筆的記者,飛踢調戲她同學的評委,尾隨並威脅想拍她黑料的記者,最終用才華征服了各種諸如因為她年齡看不起她的作家,江郎才盡靠以前的名氣一直維持地位的作家等等等等,總之,是個龍傲天。
這漫畫其實挺不合常理的,但是我很喜歡那種角色的態度,就是所有人都會因為文學而改變自己,不管是吃老本的評論家前輩還是希望拍黑料的記者,都會因為真正的才華而被打動,找回自己寫作,或者從業的初心,這裡面沒有一個人是壞人。
能真正這樣被單純的文字打動的人,不管他們的小說寫得怎麼樣,人品怎麼樣,但在我看來都算得上是合格的小說家了。
————預收————
《NPC是怎樣發家致富的[西幻]》
穿越到魔法世界的第十五年,繼承了家裡的小商店的梅薇思遇見了一群名字奇怪的顧客,她才發現自己居然是一個游戲裡面的NPC。
這群玩家都是傻子,他們賣給梅薇思的0耐久舊盔甲擦洗光亮就可以用十倍價錢賣回給玩家,一鍋魔藥分成小瓶子賣就可以當做很多份魔藥,隨便往武器上面勾兩筆魔紋更是可以賣出天價。
梅薇思找到了發家致富的好辦法。
只要給點帶魔紋的裝備,玩家就們什麼都能弄來,唯一的遺憾就是現在他們還找不到高級的魔法材料。
不過梅薇思自己撿到了一只自稱魔族的小怪物。
————
特雷恩長這麼大,第一次遇見這麼奇怪的人類,不僅不怕自己這個大惡魔,關鍵是受傷的自己還打不過她。
而且她的關注點為什麼這麼奇怪!
梅薇思:「你有翅膀嗎?可以用來畫魔紋的那種羽毛尖就可以劃開鑽石的墮天使的翅膀?」
特雷恩:「沒有。」
梅薇思:「你有鱗片嗎?會自己布靈布靈發光的那種堅硬的可以磨成粉做魔藥的魔龍的鱗片?」
特雷恩:「...沒有。」
梅薇思:「那...你總有那種雖然不能做魔法材料但是還蠻可愛的小角角和三角形小尾巴了吧!」
特雷恩:「...」
梅薇思(嫌棄臉):「哦——」
特雷恩(炸毛):「你等著!等我養好傷,就回去把給我看門的墮天使的毛還有我們家拉車的魔龍的鱗片全拔下來把你活埋了!!!」
梅薇思:「好呀好呀!」
第2章
「響——」黃瀨涼太背著書包剛剛走出家門,直接往院子的一側走,對著領居家二樓的窗戶呼喚幼馴染的名字,「再不去學校就要遲到了!」
「響——」
「響————」
黃瀨涼太感覺有點奇怪。
一般早上他們倆都是一起去上學的,他自己因為參加了運動社團,所以每天早上都會早點去學校,連帶著隔壁的響每天也很早就去學校了。
上個周末,也就是前天,星期六,黃瀨涼太剛剛參加完了國中三年的最後一場比賽,成功拿下三連霸,他也正式從籃球部畢業,得開始專心准備不久後的結業考試了。
雖然說因為出眾的運動能力和作為赫赫有名的「奇跡的世代」的一員的名氣,黃瀨涼太早就已經被無數高校伸出橄欖枝,但想要考進這些學校,雖然他的體育成績可以加很多分,但文化課也不能太差。
因為沒有了社團訓練,所以難得松懈了一天的黃瀨涼太今天出門其實已經挺晚的了,比起平日裡晚了半個小時,但幼馴染到現在還沒有出門,這件事看起來有點奇怪。
「響——————」黃瀨涼太最後喊了一聲,並且決定要是還沒有回應就去隔壁敲門了。
說實話他不太想去隔壁敲門,響的父親山本春平是個知名作家,雖然說也是從小認識的隔壁叔叔,但學渣對於讀書人的畏懼是難以消除的。
「好傻。」黃瀨涼太聽見了身後熟悉的吐槽。
轉身,院子門口的響正在翻著手裡的書,瞥了黃瀨涼太一眼又低下頭看書。
「你一直就在門口啊!」黃瀨涼太走過去,非常熟練地一把把響手裡的書抽出來,塞進了響的書包裡面。
這樣的情況他已經非常熟悉了,畢竟本來和幼馴染一起出去逛街,逛著逛著人就不見了,找到以後發現對方居然在商場門口原地看書這種事情也不是人人都能遇上的。
「別邊走路邊看書,這樣早晚會近視的。」
「老媽子一樣。」響雖然抱怨了一句,但還是沒有再拿起書,而是老老實實地和黃瀨涼太一起去學校。
一路上兩個人聊著一些有的沒的事情。
黃瀨涼太問出了已經困擾了他兩天了的問題:「周六比賽完以後灰崎找你干什麼啊?」
「灰崎?」響開始回憶前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黃瀨涼太說:「就是前天我剛剛比賽完,發現你不在問了小桃子他們,有人說看見灰崎把你叫出去了,我有點擔心,去找你的時候就只看見灰崎一個人了。」
響想起來了:「啊,那個啊,事情是這樣的...」
響回憶了一下兩天前發生的事情...
—周六—IH決賽賽後—
體育館的走廊的某個不起眼的夾角,響和灰崎祥吾兩個人之間的氛圍算不算好,但也不算劍拔弩張。
「你...」灰崎祥吾好像想說什麼,不過臨出口的時候,他卻換了一句話,「我已經保送福田綜合高中了。」
響眨了眨眼,不太明白他想要表達什麼:「嗯...恭喜?」
「嘖。」灰崎祥吾煩躁地用手指扣著自己的褲縫,左右踱步。
「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響不太想繼續和他糾纏,准備走人。
「不行。」灰崎祥吾立刻出聲,並且伸手阻攔了響。
響抬頭——她身高一米六五,其實不僅是在同齡女孩子們當中算高的,就算是和成年女性比,也至少是高於平均身高的,但奈何,這群打籃球的男孩子一個個——除了赤司征十郎和黑子哲也——年紀輕輕就一米八一米九,所以她在面對這些人的時候不得不非常努力地抬頭才能看得到他們的臉。
「有什麼事嗎?」響後退一步,這樣她可以不用那麼費勁的抬頭。
「你不能走。」灰崎祥吾支支吾吾地還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他伸出的擋在響面前攔住她路的手依然杵在那裡,毫不動搖。
「所以你到底想干嘛?」響真的有點不耐煩了,她還想回家的時候順路去書店買幾本書,灰崎再攔著她就沒多少時間挑書了。
「就是...就...你報了哪個高中?」灰崎祥吾終於問出來了,「福田綜合很不錯的,除了體育方面,文化課方面偏差值要求也很高,不過你肯定考的上...」
「我報了神奈川縣海常高中。灰崎君你是想要我幫你補習嗎?」她露出欣慰的表情:「灰崎君你終於決定好好學習了,虹村前輩一定會非常高興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可以盡管找我,能幫上的我一定會幫忙的。」
「我不是說這個。」灰崎祥吾煩躁地撓了撓自己的一頭衝天刺蝟頭,然後好像想起來了什麼,他抖了抖自己的衣領,矜持地把左手揣進了口袋裡面,右手還保持著撐在牆上攔著響的路的姿態,「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去福田綜合讀高中?」
「可是我已經把志願表交上去了啦。」響聳肩,「沒關系,海常高中好像也不錯。」
灰崎祥吾皺眉,問:「涼太那家伙報的什麼學校?」
「啊!」響明白了,「我跟跟涼太郎同一所。灰崎君你其實就是想知道涼太郎考了哪所高中吧!」
她皺著眉頭,臉上帶著些猶豫,不過還是說出來了:「涼太郎只是被拒絕了你的女孩子追過幾天而已,你已經挖過他一次牆腳了,難道還要追到高中去挖他牆角嗎?」
「灰崎君你莫非因為這件事覺醒了什麼不得了的屬性嗎?比如ntr愛好者之類的...或者其實你真實的目標是涼太郎,只是你自己沒感覺到,但你潛意識想要擠開涼太郎身邊所有的女孩子...」
「你閉嘴!」灰崎祥吾惱羞成怒,「老子想泡你!」
響用一種果然如此的眼神看著灰崎祥吾:「我和涼太郎不可能在一起哦,我不是你的情敵啦,你用不著從我這裡下手。」
「老子不是!老子不喜歡黃瀨涼太!」灰崎祥吾覺得自己腦殼要炸了,他和黃瀨涼太?這兩個名字靠在一起都會讓灰崎祥吾自己感到生理上的不適。
「可是你都叫他涼太的。」響指出一個事實,「青峰君,綠間君,還有赤司君,他們都是直接叫涼太郎的姓,只有你直接叫他的名字誒。」
「老子真的不喜歡黃瀨涼太!」
看著灰崎祥吾抵在牆上的手掌已經改為用力握拳,一幅非常生氣的樣子,響勉強相信了他的說辭,然後她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你說你要泡我...」
她停頓了一下,因為這個詞她沒怎麼用過,有點不習慣。
「你要泡我,還不是為了挖涼太郎的牆角嗎?我和涼太郎真的不可能,你泡我是沒辦法傷害到涼太郎的自尊心的。」
她歪了歪頭,覺得自己剛剛的措辭十分有趣,於是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涼太郎雖然看起來很弱的樣子,但是他的內心還是很強大的,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就被打敗的,灰崎君你可以從別的地方下手。就像之前的籃球嘛,涼太郎這兩年對籃球很感興趣,如果你在這方面打敗他,一定可以狠狠地打擊他的。」
「老子不是!老子沒有...」灰崎祥吾好像陷入無措的迷茫之中,響趁機彎腰從他的胳膊底下鑽過去,趕緊跑路了。
————————
「事情就是這樣,灰崎君好像是想要拜托我幫忙補課,看起來是還沒有放棄籃球,想要繼續在這方面努力,以打擊涼太郎你為目標的樣子。」響似乎說出來了和事實完全不一樣的內容。
被概括性地告知了經過的黃瀨涼太雖然隱隱約約感覺哪裡不對,但並沒有找到響的敘述之中的缺漏。
「灰崎能重新打起精神來就好,雖然我不是很喜歡他,但如果他重新開始打籃球的話,也可以算是一個有交手價值的對手吧。」黃瀨涼太很中肯地給出來了自己的評價,他和灰崎祥吾關系不算太好,雖然主觀上說他不怎麼討厭灰崎本人,但灰崎祥吾的作風,以及對方因為主力位置衝突對自己產生的單方面的敵意是黃瀨涼太不會忽視的。雖然看起來不是很精明,一幅自來熟的樣子,但黃瀨涼太也不是那種被人討厭還湊上去的人,灰崎討厭他,他當然也對對方沒什麼好感。
「涼太郎不喜歡灰崎嗎?但灰崎君似乎對你還挺有好感的。」響的話令黃瀨涼太震驚地停了下來,他反應過來自己落後了一點點,才大踏步跟上響的步伐。
黃瀨涼太忍不住質疑:「灰崎?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不一定是那種好感啊,可能是把你當作宿敵的好感,雖然情感上認為涼太郎是敵人,但是其實又很欣賞你的實力什麼的。」響找到了一個可以證明她觀點的理由,這個理由她曾經也對著灰崎用過。「灰崎一直都叫你涼太呢,學校裡只有我這麼叫你吧?黑子君是因為他畢竟嚴肅所以一直還在用敬稱,除此之外,就算是和你關系很好的人,應該都沒有叫你名字的。」
黃瀨涼太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事實好像真的是這樣,他不由得覺得有點起雞皮疙瘩:「他叫我涼太可能純粹是為了惡心我!」
「嗯,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這麼多年,好像只有灰崎一個人討厭我!」黃瀨涼太抱怨道,「所以一定是他有問題。」
響抬起手,像擼狗頭一樣摸了摸黃瀨涼太的頭:「因為涼太郎一直很受歡迎嘛。」
「下次見面我也要這樣惡心他!」黃瀨涼太對著空氣嘗試著,「祥吾。」
黃瀨涼太和響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第3章
在學校度過了對於黃瀨涼太來說漫長而又無聊的一天,沒有了籃球部活動——雖然說很久以前開始,他的朋友們,奇跡的世代的成員們中的幾個就已經不參加訓練了,但來不來是一回事,不能去了則是另一回事。沒有了籃球部部活以後,黃瀨涼太感覺原本就枯燥的學習更加枯燥了。
「同學們,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帝光中學今年的學園祭就要開始了,這是國三們的同學們能參加的最後一次學園祭,同學們請務必享受其中,希望能給大家的國中生活留下美好的記憶!」班長在下了最後一節課以後走上講台,在同學們放學解散之前先召開了動員活動。
「是——」同學們對於學園祭顯然也很興奮,實際上今天的課上很多學生都已經迫不及待了。
班長稍微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以後,就讓同學們解散了,響和黃瀨涼太一起順路回家。
兩個人一邊聊著些有的沒的,一邊走在回家的路上。
「對了,響,我們班今年學園祭准備的是什麼啊?」黃瀨涼太這時候才想起來問這個問題,作為籃球部正選,一般往年學園祭差不多和運動聯賽重合,他和其它籃球部一軍基本上都去參加比賽了,前兩次學園祭他全部都錯過了。
這一次還是校長考慮到籃球部拿了三連冠了,再加上學生會會長赤司征十郎的建議,本年度的學園祭稍微推後了幾天,趕在了IH決賽結束以後。
算起來這還是黃瀨涼太第一次正緊參加學園祭,不過因為習慣性忽略了,黃瀨涼太一直沒想起來問自己班級准備的內容。
「大概是咖啡廳之類的?」響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的不確定。
「你的疑惑是什麼鬼啊?為什麼連這個都不能確定啊?」黃瀨涼太開始擔心是不是有人趁他不注意孤立了幼馴染,「所以響的任務是干什麼?」
響回憶了一下,回答還是有些模棱兩可:「抽簽抽到了迎賓,班長問我喜歡什麼動物,然後給我准備了一套玩偶服,明天我要穿著那個。然後還有人穿女僕裝什麼的,所以是不知道什麼性質的咖啡店。」
黃瀨涼太松了口氣,看起來還蠻正常的,還好響的是玩偶:「所以響你選了什麼動物?」
「熊貓。」響的語氣雖然還是平淡無波,但她亮晶晶的眼神暴露了她,「很可愛。」
「是很可愛。」黃瀨涼太腦袋裡想的是穿著熊貓玩偶服的響。
前方兩個人回家的必經之路上圍繞著一大片的人群,幾乎把路都堵住了,按照人類熱愛湊熱鬧的天性,黃瀨涼太湊到人群邊緣問邊上的路人發生了什麼事情。
路人自己其實也不太清楚,但畢竟也算是比兩個人來得早一些,和邊上的其它圍觀群眾七拼八湊地解釋了整件事情。
大概就是有人跳樓自殺,嚇到了過路的群眾,不過很幸運的,目擊者中剛好有正准備去上學的著名的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工藤新一只花了半個小時就找到了凶手,非常厲害。
「傳說中的名偵探工藤新一!」黃瀨涼太踮起腳,利用身高優勢看見了人群最中間的工藤新一,旋即他情不自禁地弓著身子半蹲了下來。
響十分好奇,問:「怎麼了?你看見受害者了?」
黃瀨涼太搖搖頭,臉上的表情帶著些疑惑:「工藤新一長得和山本叔叔真像。」
「嗯?」響的興致上來了,也踮起腳尖想要去看。
只不過她的身高比起黃瀨涼太來說實在是差得有些太遠了,連專業運動員模特身高的黃瀨涼太隔著人群想要看到中間尚且需要踮腳,更何況響了。
所以除了一片黑壓壓順便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地中海的後腦勺以外,響什麼都沒看見。
黃瀨涼太一把按在響頭上把她按回了地面,順便把好奇心正濃的響轉了過去,推著她的肩膀往家的方向走:「別湊熱鬧了,雖然沒有什麼血腥的犯罪現場,跳樓的受害者應該已經被轉移了,但地上還有一堆血呢,你別看。」
「我就想看看工藤新一嘛。不是你說他和山本長得很像嗎?」響還有點躍躍欲試地想要轉回去,只是沒辦法抵抗黃瀨涼太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工藤新一也長著一副邋遢大叔的臉嗎?不是說他是著名的高中生偵探嗎?長著大叔臉的話不會被懷疑真實年齡嗎?」
「山本叔叔還是很帥的吧...」黃瀨涼太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槽。
到底是吐槽山本響直接叫自己爸山本呢,還是吐槽響竟然認為自己親爹是邋遢大叔,又或者是吐槽關於工藤新一年齡的詭異猜測。
「就是...想像一下山本叔叔年輕十來歲的樣子吧,大概就長那個樣子,就跟國文課本上的照片很像,比那個還要年輕一點。」黃瀨涼太最終還是放棄了吐槽,開始仔細描述。「比工藤優作還要像山本叔叔。工藤優作只是長得像山本叔叔,但是工藤新一看起來就是年輕版的山本叔叔。」
所謂國文課本上面的照片,是指近代文學史課本上山本春平的部分附上的照片,這張照片出自山本春平第一本書出版以後的一次采訪,那個時候他大概二十歲出頭,還算得上很年輕。
黃瀨涼太對於鄰居家叔叔的恐懼也大部分是源自於課本,畢竟近代文學史的最近十年的部分裡面,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是山本春平的書。
「這麼看山本春平完全就是個大眾臉嘛。」響回憶了一下自己這些年直接或者間接看到過的和山本春平長得像的人。
筆友織田作之助說自己的朋友長得很像山本春平,當初他在書店裡面買到還不出名的山本春平的第一本書的時候就是因為看見扉頁上不算很清楚的作家簡介裡面的肖像和自己認識的人長得很像。
那時候山本春平還完全沒有名氣,為了賣出去書還不得不接受了出版社把他的臉印在扉頁上的操作,畢竟說實話,就如同黃瀨涼太所說,山本春平還是挺帥的。
然後是工藤新一的爸工藤優作。響算是工藤優作的書粉。這個世界上的文學界雖然沒落了,但在刑偵和偵探小說方面卻意外的發展得不錯,有蠻多不錯的偵探小說家,工藤優作算是其中最優秀的偵探小說家之一。
除了工藤優作的書,響還喜歡根據一位姓江戶川的警官的真實經歷改編的一套半傳記形式的小說,只是由於內容可能比較寫實,不算非常通俗,所以這個系列在推理愛好者之外的讀者群體中不算特別有名。
工藤優作不算是深居簡出的作家,娶到了國民級女神工藤有希子的他算是作家中比較高調的了,他的臉經常出現在大眾面前,響第一次看見的時候還驚訝了一下,工藤優作和山本春平確實很像。
其實工藤新一和山本春平長得像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他爸也長得像山本春平,但是像到能驚訝道黃瀨涼太...
響算了一下工藤新一的年齡,以及她和山本春平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間,確定了他們應該沒有血緣關系。
黃瀨涼太一直把響送到家門口,確定了她已經進了家門,不會因為好奇再返回犯罪現場去看以後才回了隔壁自己家。
響走進家門的時候看見了另外一個人的鞋子,心裡已經大概有了猜測,走進客廳一看,果然是監護人的編輯。
山本春平今年三十三歲,現在看起來當然不像響所說的是個邋遢大叔,實際上除了趕稿趕到昏天黑地這個人都崩潰的時候以外,山本春平大部分時間都是個相當帥氣的青年。
和石橋編輯打了個招呼,響准備上樓寫作業的時候被叫住了。
「鯰喰老師,這些是最新的讀者來信。」石橋編輯旁邊放著一個紙質的盒子,蓋子沒蓋緊,看得出來裡面裝得很滿。
「出版社部那邊已經篩選掉了一些讀者來信,這些信是您大概會感興趣的。」
石橋編輯同時也是響的編輯。
十年前,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上,一無所有——真正意義上的一無所有,連身份證都沒有,身上的福澤諭吉也不管用——的山本春平和響兩個人剛剛逃離可怕的橫濱來到東京,就是因為山本春平的書稿被石橋編輯收下准備發表在報紙上了。
得知這對「單親父女」來自橫濱,石橋編輯很自然地就接受了他們兩個人沒有身份證證明這件事,不僅幫他們找到了房子,還幫他們重新入籍,幫響找了學校念書。
就因為最開始對兩人無私的幫助,所以響在前幾年開始寫作的時候也是由石橋編輯負責出版事宜的。
響的筆名是她原本的名字,鯰喰響,她在戶籍上的名字則是山本響,因為戶籍要求一個戶口本上只能有一個姓。
前兩年以筆名出道的響實際上並沒有特意去隱瞞自己身為「名作家女兒」的身份,雖然拒絕了出版社以「天才國中生女作家」這樣的中二名頭宣傳的建議,但響倒也不至於為了「擺脫父親的陰影」隱姓埋名,她的讀者大都知道她的父親是誰,業內也都知道,近些年最耀眼的兩位作家,山本春平和鯰喰響是父女。
說起來響通信最多的筆友織田作之助還是因為山本春平認識的,山本春平在幾年前收到了一個名為織田作之助的有才華的青年的來信,非常激動地給響看了,他還堅信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那些他們以前世界的文豪,只是他們可能沒有從事作家這一職業,從幾年前開始,他就立志要用自己的筆喚醒日本國民的靈魂,讓沒有寫書的作家們回來寫書。
雖然山本春平自己也覺得這只是自己的不太可能的猜想,但他還是把織田作之助當做實現這一目標的第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我寫這本書的腦洞來源,我看過的唯一一部柯南真人版裡面的工藤新一是小栗旬演的,那時候還是嫩的出水的小栗旬(順便一提這一版的琴酒的白色假發真的像是塑料袋撕的,特別便宜)
另外織田作的朋友,就是噠宰噠∼小栗旬最近演了太宰治,好像是叫《人間失格,太宰治和三個女人》(什麼鬼名字)。
山本春平的演員也是小栗旬,雖然是中年頹廢破產版小栗旬。另外山本春平這個角色,是個兩次提名芥川獎,並且因為沒得到芥川獎所以想要自殺的作家,這個人設眼不眼熟!
以及女主的名字,鯰喰響,她是真的在原作裡就叫這個,不是我中二!
第4章
「老師,真是太好了呢。」石橋編輯放下手中的文稿,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響的新書嗎?我也覺得非常棒。」山本春平點點頭。
「不...不只是這樣。」石橋編輯把被茶杯上空的一團水汽糊住了的眼睛摘下來擦了擦,「其實我一直很擔心老師您的狀況。十年前的時候,您最開始的書實在是太消極了,雖然也是非常優秀的故事,但是讀起來總是讓人覺得壓抑絕望,不過因為擔心您,我一直沒有說。現在不一樣了,比起過去,您的書不僅在對於文字的掌控上更進一步了,現在我讀您的書已經不再感到絕望了。」
「我理解您以前為什麼寫出那樣的文字,畢竟十年前的時候您孤身一人,還帶著小響小姐,你們兩個人來自橫濱,雖然不能明說,但畢竟橫濱還是...現在響小姐已經長大了,她在文學上也繼承了您的天賦,這樣真是太好了。您能在生活中看見希望,真是太好了。」
雖然有些詞不達意,但山本春平還是明白了石橋編輯的意思。
這是山本春平和鯰喰響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十年。
十年前的一個深夜,山本春平和鯰喰響在一次意外中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兩個人都因為不知道什麼樣的原因年輕了大約十歲,山本春平還好,他從三十多歲變回了二十多,但十五歲的鯰喰響卻變成了五歲的幼女。
雖然降落到了非常混亂的橫濱,但幸運的是兩個人沒有遇上什麼變態——比如某個幼女控,總之,長期在寫作的同時也從事體力勞動的山本春平找了份體力勞動的兼職,用一周時間賺到了車票錢,帶著鯰喰響連夜逃出橫濱,來到了東京。
之後在東京,山本春平第一次投稿就很幸運地遇見了一個負責任的編輯,開始了他的寫作生涯。
昔日因為沒有名氣不得不一邊在工地兼職搬磚,一邊繼續著自己的文學夢的山本春平在這個沒有文豪的世界終於厚積薄發,功成名就,成為了有名的小說家,離開了過去的兩疊ヾ大的出租屋,住進了自己用稿酬買的獨棟別墅裡面。
被山本春平一直保護著的響也很順利地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
一直保護響倒不是因為山本春平善良什麼的,只是他自認為對方是為了救想要臥軌的自己才一起倒霉地來到這個世界的,對於整件事情山本春平是要負起責任的。
石橋編輯還在很感動地絮絮叨叨著自己的感想,在這個文壇沒落的世界裡,能在圖書出版行業堅持工作十幾年,石橋編輯也是個文藝青年,很容易被感動到。
山本春平和鯰喰響也是文藝青年,他們從十年前發現這個世界上沒有了很多很多的書以後,就堅定了目標,要復興世界文壇,為了文藝奉獻終身。
這是個沒有文豪的世界。
這裡沒有夏目漱石,沒有了森鷗外,沒有了紙幣上的福澤諭吉。
日本最著名的文學家回溯到了紫式部,國外文壇也損失慘重。
一個人是沒有辦法改變歷史的,一個人的消失對於世界歷史的走向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即使是一群人也同樣。
沒有了渡邊一郎,還會有織田二郎,佐藤三郎,歷史不會因為一個人而改變,也不會為了一群人動搖。
但畢竟消失的是為數眾多,幾乎囊括了全世界所有國家的知名文豪,這個世界的文學水平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
所以在世界整體文學水平跌落了不止一個層次的情況下,原本就很有才華,只是並沒有得到機會的山本春平在這個世界幾乎被捧上了神壇。
山本春平出道不久就很快出人頭地成了著名作家,雖然還沒有達成復興文壇的目的,但姑且,就像東京著名的那個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被媒體界一致封為「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山本春平也同樣被文藝批評界評為近百年來最優秀的作家,「日本文壇的救世主」。
想著想著,山本春平回憶起了十年前,他最最最落魄的時候。
他回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個夜晚...
三十三歲的幾天前還是建築工人的強壯的成年男子山本春平被十五歲瘦弱女高中生鯰喰響拎著後衣領從鐵軌上提起來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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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春平根本就沒有去頒獎典禮上,即使作為提名者之一,他獲得了邀請函。但沒有得到獎就是沒有得到獎,去哪裡也沒有意義。
再十年前,23歲的山本春平剛剛大學畢業,就憑借處女作獲得了芥川獎提名,雖然並沒有拿到獎,但這讓他堅定了寫作的夢想。
為此他離開家鄉,來到繁華的東京,即使最開始不得不住在連轉身都困難的小出租屋裡,但他仍然堅持在寫作。
但好景不長,繁重的工作讓他不再有時間寫作,在夢想和現實的衝突中,山本春平選擇了夢想。
反正他孑然一身,一人吃飽全家不愁。
他選擇了到工地上搬磚,這樣時間比較靈活,按小時計算工資的工作讓他有了時間寫作,即使最初的那段時間,每天工作完回去,他已經累得無法抬起胳膊,但習慣了以後也就好了。
就這樣一直過了十年,除了最初的那一兩年憑借芥川獎提名者的身份他的書賣出去過幾千冊,但在那之後的幾年裡,他再也沒有成功出版過一本書。
雖然說日本作家的收入很高,按版權分到的收益也很多,但這個比例這再高也沒有用,賣不出去書還不是沒有收入。
時隔十年他再一次獲得了芥川獎提名,就是他給自己定下的最後的機會。
如果這一次再沒有獲獎,就證明他沒有成為作家的天賦,那就放棄寫作的夢想,老老實實找個工作。
現在本來應該是他兌現承諾的時候了,但他不想放棄。
山本春平不甘心。
恍惚之中他還是來到了頒獎典禮的會場附近,順著空無一人的道路走到了車站邊上,看著鐵軌,他突然有了踏上去的衝動。
就在他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彎下腰,准備從護欄底下鑽過去的那一剎那,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後衣領,把他拽了個倒翻。
山本春平頹然地半仰坐在地上被拖行了一段距離,被放下勒住脖子的後衣領以後,他頹然地倒在地上,看見了一個女孩子倒過來的臉。
說實話他不知道這是誰。
畢竟出版社把響的消息瞞得很嚴實,作為未成年人,很多記者想要采訪她也受到限制。
「你想要死嗎?」那個女孩子的眼鏡有些反光,山本春平看不清她到底是用什麼樣的眼神在看著自己。
山本春平突然有了想要傾訴的欲望:「我是個小說家。」
他說。
看這個女孩子沒有做出什麼反應,他繼續說:「我從小就夢想成為一個小說家,為了這個夢想我放棄了很多很多,但我失敗了。」
「他們都說拿不到芥川獎就不算作家。但我努力了很久很久都沒成功。可能我就是沒有這個天分。」
「我現在的樣子很醜陋吧?只是因為沒有拿到芥川獎就鬧著要輕生,明天一定會給早上起來維護鐵道的工作人員添麻煩吧。社會新聞肯定會這樣寫【芥川獎提名者山本被發現臥軌於火車站】,然後他們肯定會列一堆數據來統計近代有多少個選擇了這樣終結自己人生的作家,這估計是我的名字和他們挨的最近的一次。其他人肯定也會想,僅僅只是因為沒有拿到獎就放棄生命,這家伙的心理未免也太脆弱了一點吧。」
「其實我並不是想要拿那個獎,只是想證明,只是想憑借拿到那個作為【作家的門票】的獎,只是想要證明我是個作家。證明了我是個作家,或許還能證明我寫的東西是有人看的。」
山本春平抬起手臂擋住了自己的臉,即使是他剛剛才對陌生人說了自己的心路歷程,也不想在陌生的小女孩面前哭出來。
「《豬圈裡的豬》。」
山本春平突然聽見了那個女孩子說話了。
「什麼?」山本春平放下手臂,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稍微轉身讓自己能面對著那女孩。
其實他聽清楚了,只是不太敢相信。
「你的《豬圈裡的豬》我看過,寫的很棒。」
「是嗎?」山本春平低下頭,用自己的雙手捂住了臉,就好像解脫了一般,他掩飾住了自己眼裡的淚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嗎?太好了,太好了!我還存在著,我曾經存在過,有人讀過我的書,有人知道我曾經在這世上。」
山本春平一開始在大笑,是放下了一切,剝離了束縛的笑,這是他十年來笑得最輕松的一次,可笑著笑著,他開始哭泣。
「小說家的職責就是寫小說,你還有能力寫出很棒的小說,所以現在不應該去死。」那個女孩子就如同天神降世一般,由於逆光,山本春平眼睛被女孩子身後不遠處的路燈刺激得難以睜開,並且因為他是躺倒在地上的,所以在他的角度看來這女孩子很高大。
山本春平看不清她的臉,只能看見她光輝的影子。
「等到寫不出小說了,小說家才可以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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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家只有寫不出來小說了以後才可以去死。
山本春平把這句話當做了自己的座右銘。
作者有話要說:
ヾ一疊約等於一張榻榻米的大小
第5章
響抱著一箱子的信回了自己的書房,把箱子放在書桌上以後,她打開了箱子。
這一整棟三層小別墅裡面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住,加上兩個人的職業都是作家,除了共用的一間小型圖書館以外,每人還有一間非常大的書房。
響的書房的角落裡面堆了很多的紙箱子。
每一個箱子上面都貼了紙條,一部分紙箱子是按照時間排列的,每周出版社都會給響送來一箱子的信,除了一些熟悉的讀者,比如織田作之助,響會單獨給他們找一只紙箱子存放信,剩下的讀者來信都在讀完以後被繼續放回箱子裡,然後被堆在這個角落裡面。
箱子裡最上面的幾封信的寄件人都很眼熟,都是響一直有在通信的筆友,這寫信也沒有被拆開,畢竟出版社那邊也眼熟了這些常年和響有信件往來的筆友,他們的信件不需要被檢查。
雖然在發現這個實際上沒有了文豪以後,立志要喚醒日本青年的文學意志的響很想要閱讀每一封信,但如她和織田作之助所說的一樣,一方面是因為來信的讀者太多了,實在回不過來,並且最開始她剛剛開始寫作的時候,雖然沒有以她是名作家女兒這件事作為宣傳的內容,但這一點也並沒有隱瞞,熱心讀者想要知道都能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最開始她一度因為年齡太小被某些人質疑是有人代筆。那時候出版社還收到了蠻多給她的威脅信之類的東西,由於是未成年人,所以在取得山本春平和響的同意以後,所有給響的讀者來信都先由出版社那邊篩選一邊,排除一些可能有危險的信件和無意義的信件以後再交給她。
還有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實在不會說話,真的每封信都回的話,很可能就把一些懷著文學夢的青年給打擊得放棄夢想了。
首先拆開最上面的一封信,是織田作之助回過來的,還蠻厚的。
【鯰喰老師親啟
收到響桑的來信以後,非常幸運,我還沒有讀那部新的小說,於是忍耐住了立刻開始閱讀的欲望,我准備還是等那部小說上市了再讀吧。
最近半年我辭去了原本的工作,現在正和朋友在全日本周游中。所以很遺憾,接下來一兩年內我可能都收不到您的來信,不過每到一處,我還是會給您寫信的。
上一次通信的時候聽聞響桑計劃到橫濱來念高中,可惜我恰巧暫時離開了橫濱,不然或許能提供些幫助。
我的朋友,就是我曾經和響桑提到過了那兩位中長得很像山本老師的那一位,他近日裡似乎也想要動筆寫作了。
我迫切地想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您,他正是由於讀了您的作品,才開始萌發了寫作的欲望。
上次通信時您對我說,如果自己的作品能讓人提起筆開始創作自己的故事,那對於作家而言是最幸福的事情。
我的朋友搶在我之前讀了您上次寄給我的那部小說的第一章,上次我詢問您時您說可以給他看,所以這次他在我拿到信之前就讀完了第一章,之後他絕望地發現了只有第一章,於是他也開始動筆,想要創作些故事。
恰好我和朋友兩人都剛剛辭職,雖然在旅行當中,但寫作的時間還算充裕。
我本來想把朋友的第一篇小說給您寄過去,只是讀了以後發現他的書不太適合您這個年齡階段閱讀。
接下來雖然不便和老師通信,但我在旅行當中會繼續寫作,把作品都寄給您的。
所以還是希望能提前讀到您的那本書,我的朋友因為看不到書已經絕望得要自殺了好幾次了。
織田作之助於大阪】
響讀完了信,開始琢磨所謂不適合她的年齡的書是什麼樣的書。
「咚咚咚。」房門響起。
「請進。」
不出意外,是山本春平。
山本春平走進書房,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了。
「你真的確定要去橫濱讀書了嗎?」山本春平問。
響有點疑惑:「怎麼了?」
山本春平看起來有點低落:「你回來之前,我和石橋編輯剛好聊到十年前的事情。十年前我們兩個一來到這個世界上就到了橫濱,雖然聽說現在橫濱已經好多了,十年前的橫濱我們兩個人都見過,太危險了。」
山本春平說:「我知道你去橫濱是想要調查我們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我們最開始是落在橫濱沒錯,但線索不一定在橫濱。」
「你有找到什麼線索嗎?」響聽出來了他的言外之意。
山本春平點頭,說:「這個世界存在著很多的超能力,橫濱也有很多超能力者,他們稱之為異能力,所以我無法為了勸阻你不要去橫濱而告訴你我們來到這個世界和橫濱無關,實際上,諸如橫濱的異能者的異能力使我們來到這個世界,這樣的可能性相當大。但不只有這一種可能。」
「意大利有一個黑手黨家族,波維諾家族,他們家族擁有一件名為十年火箭筒的物品,可以把人的時間改變十年ヾ,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年輕了十歲左右,可能和這個也有關系。」
「國際上有一個恐怖組織一直在研究長生不老藥,聽說目的也是讓人返老還童,有可能和他們也有關系。」
「我還聽說了一些和神道有關的東西,據說有一家歷史非常悠久的神社,擁有在歷史和現代之間穿梭的能力。」
山本春平還想要繼續說,但響的眼神讓他停下來了。
「怎麼了?」山本春平一頭霧水。
響用一張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他,問:「這些年你到底干嘛了啊?打聽什麼神社的秘密就算了,為什麼還和國外黑手黨還有國際恐怖組織牽扯上了啊?」
山本春平並沒有回答響的疑問,因為他覺得自己的調查結果很正常:「這個不重要,我只是想說,如果想要調查我們來這個世界的原因,不一定要從最危險的橫濱開始,從這些線索開始也可以啊。」
響繼續用奇異的眼神看著他:「神社就算了,你確定...比起意大利黑手黨和國際恐怖組織,橫濱更危險?」
山本春平卡殼了:「至少...意大利黑手黨和國際恐怖組織你都接觸不到啊。」
「所以你還是想忽悠我讓我別去查。」響得出了結論。
「橫濱的危險是我們都見過的。」山本春平自知說服不了響,放棄了忽悠她,開始講道理。
「雖然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很發達,大約和我們那邊持平,公元紀年什麼的也差不多,但我毫不懷疑,這個世界的實際發展階段還相當低。」山本春平嘆了口氣,「我們生長著的世界太和平了,以前,即使是最混亂的地方黑幫械鬥,都不太可能會當街打死人,最多大家都是拿著球棒之類的東西互相打架。但橫濱不一樣,我們雖然只在橫濱待了一周,但橫濱的樣子我們都見過。」
山本春平很認真地說:「十年前的橫濱隨隨便便都可以在路上看見死屍,十年後的現在,即使信息封閉著,即使聽說橫濱的黑道已經統一了,但我仍然不相信那裡是和平安寧的。」
響發現了華點:「喂喂喂,你以前到底是干什麼的啊?絕對不像是你自己說的只是個兼職寫作的體力勞動者吧?你怎麼會知道以前黑幫械鬥是什麼樣的啊!」
「不要轉移話題。」
響撇撇嘴,說:「我只是去讀書的啊,海常中學算是名校了,如果周圍環境很差的話肯定早就被家長舉報了吧,況且我和涼太郎一起去的,你就不用擔心了。」
「我可不相信你會乖乖只待在學校。」山本春平說,「至於黃瀨,黃瀨君其他的都挺好的,就是不太聰明,他可攔不住你。」
「你也攔不住我。」響認真地說。
山本春平沉默了。他和響一直都以還不錯的朋友的關系相處著,他知道對方是個很有想法並且堅定的人,自己只能勸阻,但如果沒辦法完全說服響的話,響是不可能改變主意的。
響說:「如果知道了這樣的情況,又離那樣的人很近的話,不寫些什麼東西的話,那不就是背叛了我們手上的筆嗎。」
「我就是擔心這個。」山本春平嘆氣,道,「你的安全我倒不怎麼擔心,畢竟超能力你也有,保護自己肯定是沒問題的。但我就是擔心你以為寫了什麼東西而招惹上了不該有的麻煩。」
「本來織田君,你們最近還有通信吧?」
得到了響點頭的回應以後,山本春平繼續說:「我本來還想拜托織田君照顧你一下,不過他應該也跟你說了,他最近辭職在旅游中。雖然我已經大概知道他是干什麼的了,但畢竟如果有人在橫濱可以照應你的話還是比較安全的,可惜不巧他不在。」
「所以我找了點關系,聯系了一些可以保證你安全的人。」
「所以這才是你的最終目的。」響明白了。
山本春平沒有否認,不過他露出來了一點微妙的神情:「我的一些熟人給我介紹了一位武士,我調查了一下,發現他確實如介紹人所言,在過去的幾年間經常擔任一些重要人物的保鏢,在業內風評很好,最近聽說他不干這一行了,不過介紹人說他換工作,在橫濱開了一家偵探事務所,有官方異能力營業執照的那種,所以我認為他很可信,咨詢過後,他已經答應了為你在橫濱期間的安全提供保護。」
響無謂地聳聳肩:「行吧,是誰?」
山本春平臉上的表情更加微妙了:「那個人外號叫【銀狼】,據說真名是...福澤諭吉?」
作者有話要說:
ヾ山本春平打聽到情報的不准確,別全信
第6章
響穿著黑白色的毛茸茸的玩偶身子,抱著一只看起來很奇怪的動物的頭,糾結著要不要把它套在頭上。
「怎麼了?山本同學?」邊上一起的是班上的另外一個抽到扮演玩偶的女同學,她穿著一身小熊玩偶服。
「這個...真的是熊貓嗎?」響十分糾結。
雖然說是黑白配色的,但她總覺得這個動物不像是熊貓。穿在身上的身體部分也很奇怪,響明明記得,熊貓的肚子是白的,其它部位是黑色的。但她身上這套玩偶服的四肢是黑的,背部是白色的,肚子是黑的。
就好像...穿反了一樣。然而玩偶服手臂的朝向和手掌裡的肉墊的朝向又告訴她她沒穿反。
「emmm。」女同學提起自己身上玩偶服的腰,繞著響走了一圈,她的身材畢竟嬌小,即使班委租衣服的時候都是挑的小號,對於她而言也有些大了。
「好像是有點奇怪誒。」
「要不然山本同學你換一套吧,反正租了這麼多玩偶服,又沒有規定說要穿哪個動物。」女同學提出了一個行之有效的建議。
響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於是把身上笨重的玩偶服脫下來換了另一套。她挑了一只純色的動物,這樣總不會有配色錯誤的現像發生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黃瀨涼太瘋狂大笑,同時伸手摸著羊駝頭套頭頂上的毛卷卷,「這就是響你穿著一身羊駝的原因嗎?」
「涼太郎你再笑我就朝你吐口水了。」響面無表情地把腦袋從黃瀨涼太的魔爪下解救了出來。
這次班上訂的玩偶服基本上是全包式的,就比如之前那只反色熊貓,就是穿上去看不見裡面人臉的那種。
不過因為羊駝的脖子比較長,為了保證像,這只羊駝玩偶在脖子和身體鏈接的地方開了洞讓裡面的人保持呼吸和視野,所以響穿上以後等於是頭頂上頂著羊駝的脖子和頭。
「我不笑了。」黃瀨涼太憋住笑,往旁邊走了幾步,隔遠一些開始打量響的全身。
「其實隔遠一點看起來還是不錯的...小心!」
一只花盆從頭頂掉下來,砸在羊駝斜著向前的腦袋上,砸得它一歪,不過還好,因為羊駝的脖子是斜著的,並不在響的頭頂正上方,再加上稍微有個緩衝,所以花盆掉在了響面前大約半米處,只有濺散開的泥土炸了羊駝一身,並沒有傷到人。
響頂著有點重的玩偶頭不好抬頭,黃瀨涼太站在那邊直接開始往上看准備罵人了:「喂!有沒有公德心啊!高空拋物...」
一個巨大的陰影掉在了兩人中間。
「閉眼轉過去!」黃瀨涼太對著響大吼,「去報警,打電話給醫院。」
響有點呆愣地點點頭,轉身跑到角落裡看不見這邊的地方去打電話了。
他們兩個人剛才在一棟教學樓的邊緣,這棟都不是普通的學生們上課的樓,而是一些家政課,美術課之類的課程教室所在的樓,之所以來這邊是因為上體育課時的更衣室也在這邊,響和同學們一起來這邊換玩偶服,黃瀨涼太是在門口等響的。
其實響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既然黃瀨涼太讓她暫時離開,有有必要有人報警什麼的,她也就乖乖站到一邊了。
警察的動作還是很快的,沒過多久,就已經有警察拉好了隔離線,把現場保護起來了。
帶頭的是大家都認識的胖乎乎的目暮警官。
赤司征十郎作為即將卸任,實際上已經交接完了工作的學生會長,因為繼任者看起來慌張得不行,再加上這起案件的目擊者是他的朋友,所以他還是過來了,和他一起來的是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高中生,黃瀨涼太暗搓搓地對響說那就是工藤新一。
確實和山本春平長得很像。
響想起來了,帝光中學的學園祭一向是對外開放的,為了招生宣傳什麼的,學園祭經常有很多外校學生或者家長來參加,工藤新一估計也是這樣來玩的。
「你們兩個就是目擊者對嗎?」工藤新一徑直朝乖乖坐在角落,被警察給了一人一杯溫水的黃瀨涼太和響走過來。
本來在邊上等兩個國中生休息到足夠清醒能做筆錄的警察顯然也對工藤新一非常熟悉了,他見狀,拿著紙筆站在一邊准備記錄工藤新一的問話。
黃瀨涼太回答:「對,我先看見的,然後讓響去打電話報的警。」
響小聲地說:「其實我也看見了。」
黃瀨涼太大驚:「不是讓你別低頭嗎!」
響皺著眉:「你一說不是讓人下意識地就看了嗎!」
工藤新一眼看兩個人好像要吵起來,趕緊繼續問問題打斷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在死者墜樓之前有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發生?」
「不是墜樓的吧。」黃瀨涼太眯起眼睛回憶,「在他掉下來之前,先掉了個花盆下來,差一點砸到響,我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結果就看見了有人掉下來。不過除此之外,在屋頂上,我好像還看見了有個黑影。」
工藤新一問:「黑影?能確定嗎?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凶手,也是確定死者是否是自殺的關鍵。」
「不確定。」黃瀨涼太搖頭,「畢竟抬頭是直接往上看的,光線有些刺眼,我不能確定那個黑影是不是一個人。」
工藤新一微微點頭:「沒關系,不管怎麼樣,至少能確定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的。」
他往目暮警官那邊走過去,詢問死者的身份。
「死者是帝光中學二年級的學生,是園藝社成員,這棟樓的樓頂被改造成了一小片種植區,和五樓的一間大教室一起,都是園藝社的活動區。」赤司征十郎回答了工藤新一的問題。「我詢問了一下死者的同學,他們說死者性格比較內向,不太喜歡參與集體活動,平時空閑時間大部分都在園藝社照料植物,這次學園祭他沒有參加班級的活動,可能是自己跑來這邊的。」
「案發時間呢?」工藤新一問警察。
一個警察回答:「應該是上午十點六分左右,因為我們接到那位同學的報警電話就是這個世界,而拒他們所說他們是在案發後立刻報警的。」
黃瀨涼太補充道:「對,那之後我們兩個一直在這裡,這棟教學樓只有這一個出口,我們可以確定從案發到現在沒有人離開這棟樓。」
這棟教學樓的構造是對稱的,樓梯在最中間,只有大門一個出口。黃瀨涼太和響就是在剛剛好走出大樓的時候差點被花盆砸到的。
「教學樓裡面的人呢?」工藤新一問。
警察說:「教學樓裡面一共有三十多人,其中有三十人是一個國三班級,正在上實驗課,可以確認三十個學生和一個老師一整堂課都是待在實驗室的,沒有作案時間。剩下的幾個人都是單獨行動,沒有人可以證明不正常的學生。」
「其中一人和死者是同社團成員,一人和死者同班,還有一個學生和死者以前是同學,這三個人都認識死者。」
「另外,有學生表示,死者似乎長期收到不良勒索。」
工藤新一得到了大量線索,開始推理:「死者的後腦勺有鈍傷,應該是被硬物撞擊導致的,另外花盆側面也有死者的血跡,雖然可以認為是死者落地以後血液流到地上沾上的花盆,但是,目擊者已經確認是花盆先落地,所以樓頂上當時一定還有第二個人,畢竟不可能是死者自己不小心滑倒後腦勺磕了花盆然後再把花盆丟下樓再自己跳下去的。」
響在一旁看著警察和工藤新一忙忙碌碌地尋找真相,突然被邊上的赤司征十郎搭話了。
赤司征十郎問:「響桑在想些什麼?」
「死因。」響微微閉眼。
赤司征十郎和響認識也有快三年了,國一的時候他們是同班同學,那時候兩個人不熟。後來響的幼馴染黃瀨涼太加入了籃球部以後兩個人才熟悉起來,不過也就是普通的熟悉的程度。倒是就最近幾個月內,赤司征十郎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突然對身邊的人都開始直接叫名了。
在響認識的所有人中,排除在本來就是因為寫作認識的人以外,赤司征十郎應該是除了黃瀨涼太以外唯一一個知道她作家身份的人。響懷疑赤司征十郎是自己有穩定通信的筆友中的一個,只是不確定是誰。
「死因?」赤司征十郎聽起來有些疑問。
「無非就是校園暴力之類的東西吧。」響面色微沉,「生命是非常寶貴的東西,一個人要怎麼樣才會奪走別人的生命呢?」
雖然自己說過寫不出來小說了就找個方法自殺之類的聽起來很中二的話,但響實際上還是非常尊重其他人的生命的。
「每一個奪走別人性命的人,到底在想什麼呢?因為衝動嗎?因為仇恨嗎?如果是被欺凌者站起來報復了欺凌者,我完全可以理解這樣的情感,但,被欺凌者直到被殺死都沒有站起來,他為什麼不站起來?」
「明明被逼到要死的境地了,卻仍然沒有站起來反抗的勇氣,明明反抗就可以獲得更好的結果,或者再差也不過就是死亡。既然反抗或者不反抗都是死,那麼為什麼不選擇抗爭呢?」
「有些人是沒有鬥志的。」赤司征十郎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冷酷無情。
「有些人早就被社會同化了,他們選擇按部就班地做失敗者。所以才需要有人來喚醒他們啊。鯰喰老師。」
第7章
「說了多少次了,不要邊走路邊看書。」黃瀨涼太第無數次把響手上的書拿開。
這已經是他們倆認識十年來黃瀨涼太的第無數次保姆行為了。
雖然一直吐槽自己不想做老媽子,但黃瀨涼太的身體還是非常誠實地一直在照顧不省心的幼馴染呢。
響無辜地眨巴眨巴眼,但卻沒有打動早已經免疫她裝可憐了的黃瀨涼太。
「切。」響扭頭往旁邊邁開一步,以示自己在生氣。
黃瀨涼太晾了她幾分鐘,發現響看起來還在生氣當中,他問:「還在生氣啊?真生氣了?」
「不要跟你一起走了。」響扭頭就往別的方向走。
「記得一定要報社團哦,海常中學回家社是沒有學分的。」黃瀨涼太在後面叮囑,不過並沒有追上去。畢竟學校裡面還是安全的。
現在正是櫻花開放的時節,海常中學開學剛剛一周,剛好今天開展社團招募。
國中時期帝光中學雖然也號召學生們多方面發展,有社團類的學分要求,但這部分可以用社會實踐抵消,比如黃瀨涼太,他的模特身份可以抵消實踐分,理論上來說他可以不用參加社團。響以前就是就這樣的方式成為回家部的固定一員的。
但海常中學不行,必須參加社團。
黃瀨涼太當然照樣是籃球部,他算是體育特招生,本來就是拿著海常中學籃球部最高獎學金降分進來的,早就內定了籃球部主力的身份。
響在思考自己要去什麼樣的社團。
一路走過了漫畫社,街舞社,輪滑社,異能力研究社(為什麼還有這個)等社團,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沒有文學社的宣傳攤位。
之前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了近現代的所有文豪,日本最有名的作家追溯到了紫式部,國外的話,最出名的那些作家可以從我們這邊的歷史書上介紹文化的部分的最開始的章節,古希腊古羅馬之類的開始尋找。
可想而知文學沒落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之前帝光中學有文學社,只不過它實際上相當於輕小說研究社,響在國一入學的時候去看過一次,從此再沒踏入文學社的大門。
不過,果然還是去報名文學社吧。
響覺得如果都要混日子,至少文學社看起來比較閑。
如果是十年前的她,絕對不會把和文學有關的一切當做混日子的東西,只是在這個世界的十年改變了她太多。
向志願者打聽了文學社的活動基地,連志願者都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活動室在哪裡。
響按照志願者指的方向,往一棟教學樓的某間教室走去。
這間教室一看就很少有人來,門上面「文學社」幾個字的顏色都有些褪色了。
響輕輕敲了敲門。
沒有人回答。
「我進來了。」響直接一把把門打開,下一秒她就關上了門。
這間房間裡面煙霧繚繞,看起來就像著火了一樣,不過白色煙霧的氣味還是很容易讓人明白這是什麼。
有人在裡面抽煙,並且看起來要麼是很多人,要麼是有人在抽很多煙,不然造不成這個效果。
響走到樓道裡,直接打開牆上封存著滅火器的玻璃櫃子,一把扯出滅火器,確認了一下是泡沫滅火器,做好准備以後才回到圖書社門口。
她再次打開門,自己先閃到一邊,等煙霧稍微散開了一些,就拎著滅火器衝了進去。
教科書一般非常標准地像十年熟練工搖奶茶一樣搖晃滅火器,接著把滅火器旁邊的管子拉開,響對准沙發上現在可以隱隱約約看見的幾個人影,按下了滅火器的手柄。
讓滅火器噴射了幾秒鐘,確認明火已經被噴滅了,響大踏步走到牆邊打開了窗戶。
大約過了一兩分鐘,房間裡的煙霧散去,之前被滅火器噴了一身的幾個人也終於擦干淨了臉上的泡沫,看清楚了罪魁禍首。
「喂!你誰啊!干什麼!」身高非常可觀,並且看起來很凶惡的寸頭男子第一個站起來,做出了一幅要卷袖子揍人的動作。說實話,實在看不出來他是高中生。
「不能在圖書室裡面點明火。」響隨口回答了他一句,然後稍微環視了一下文學社的活動室的配置。
不算特別大的一間房間,大約只有二三十平米,門正對著窗戶,左右的牆跟貼牆排了兩個書架,上面零零散散地堆了幾排書,然後就是房間中間,原本這幾個不良少年坐著抽煙的地方,擺了一套沙發茶幾。
顯然,這裡是被一群不良占據當作活動基地抽煙室了。
響無所謂地想,算了,勉強能滿足需求。
她並沒有真的打算把文學社當做混日子的地方,就算沒什麼社員寫作,至少她還可以在這裡看書。這間活動室作為看書的地方還是夠了的。
「啊...哦。」本來氣勢洶洶的不良少年愣了一下,似乎是本來以為有人來挑釁結果發現落腳點不對,本來要罵出去的話一時好像不對版,於是他卡殼了。
「文學社的申請表,請問交給誰?」響打量完了活動室,轉身問這幾人裡看起來像是領頭的寸頭不良。
寸頭不良似乎是緩過來了,重新露出凶惡的表情:「文學社不收人。」
響看著他問:「為什麼不收人?」
「沒有為什麼。」寸頭不良把剛才拿在手上的煙頭丟在地上,握緊拳頭對著響晃了晃,「不想挨揍就趕緊滾。」
響低頭看了一眼那個煙頭,重新抬頭,試圖看清楚比她高了一大截的不良的臉,不過身高差實在是有點大,她看不見。
「喂!你聽見了嗎,趕緊走,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們不打女人,不過你要是不識相的話...」邊上的不良小弟也開始「哢哢哢」瓣手指頭。
「聽清楚了嗎?不收人。」寸頭不良伸出手。
響抬手,握住了寸頭不良伸出來的手指。
「再說一遍,收不收人?」
「不收!」
「很好。」響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用力握緊寸頭不良的手,往前一推。
「嗷——」寸頭不良發出了哀嚎。
他的手指被響反向壓住,要是響再用力一點,可能會骨折。
「放開我們大哥!」邊上的不良群情激奮,握緊拳頭就向著響衝過來。
響撇撇嘴,稍微抬腿一掃。
半分鐘過後,響坐在原本不良們坐的沙發上,手裡還捏著寸頭不良的食指。
不良少年們撲街一地,「屍體」堆疊著「屍體」,最幸運的是老大寸頭不良,因為響還抓著他的手指,所以他堆在最上面,壓在了一眾小弟身上。
「還收不收人?」響低頭把臉湊到沙發扶手邊上,居高臨下地問躺在小弟身上,臉離沙發扶手還差了幾十釐米高度的一臉菜色的寸頭不良。
「收收收!」寸頭不良很識趣地慫了。
響滿意地點點頭,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裡拿出社團申請表和筆,放到寸頭不良面前,問:「誰是文學社社長,簽個字把。」
「誰是社長?」寸頭不良壓低聲音問地上的小弟。
「是...大哥,好像是你!」小弟們想了想,似乎想起來了。
「是您!」寸頭不良一把奪過紙筆,迫不及待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非常殷切地把紙筆交回到響的手上,「從今天開始,您就是文學社社長了!」
「吉野太郎?」響艱難地辨認了一下潦草的簽名。
「是是是,是我。」寸頭不良吉野太郎做狗腿狀。
「把這裡掃干淨。」響放開他的手指,走到書架旁邊,上下看了看試圖找到一本她沒看過的有意思的書。
不良小弟對著響的背影揮了揮拳,無聲詢問吉野太郎要不要偷襲。
吉野太郎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自己躡手躡腳地往響的背後邁出一步。
「我看見了。」響沒有回頭,她剛剛看完最頂層的書脊的書名,沒有她感興趣的,現在在看第二層。
吉野太郎尷尬地笑了笑,在身後對著小弟們比了個停止,然後和小弟們任勞任怨地到活動室外面,這層樓的儲物室拿了掃帚拖把,真的開始任勞任怨地打掃地面的煙頭了。
響踮起腳尖,從第二層的書裡面抽出一本。
這些書上都堆了厚厚的一層灰,但好在很新。
響對著書輕輕吹了一口氣,把上面的灰吹開,然後拿著這本書做到沙發上開始讀。
她很投入地讀了大約半小時,然後被吉野太郎打斷了。
「那個,社長,我們就先走了哈。」吉野太郎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這片地盤就讓給您了,我們惹不起,全部退出文學社,走了。」
吉野太郎好像占了便宜一樣得意洋洋地往門口走。
「站住。」響放下書。「我還沒同意。」
「不是,這位...」吉野太郎猶豫了一下,「這位大姐頭,按照規矩,我們輸了,地盤讓給您了,我們都認輸了,您可不能拿我們怎麼樣啊。」
「社團不被廢社的人數要求是多少?」響問。
「哈哈哈...」吉野太郎暗道不好,被發現了。
「五人。」
響了然,說:「我沒同意你們退社。」
「我們就要退,你想怎麼樣?」吉野太郎見好不容易想出來的陰謀被察覺了,干脆撕破了臉,「我們打不過你,這個我們認了,但你也不能限制我們的人身自由吧?」
「你們聽過私立音乃木阪學院的學園偶像嗎?」響站起來,拿著那本書准備把它放回書架。
「為了拯救即將被廢校的學校,出道做偶像。」
「還有後街少女,聽說過嗎?」
響露出微笑:「相信前輩們為了拯救即將被廢社的文學社,一定很願意奉獻自己的吧?」
響走向一臉驚恐的不良少年們,她剛剛放回去的那本書比起周圍的其它書顯然干淨了不少,書脊上的灰也被擦干淨了,露出來書名——《我是貓》。
「前輩們考慮得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
求生欲up:我很喜歡輕小說,只是女主的人設,原作裡面她是個跟前輩掰頭一本書到底應該放在有價值還是沒價值的書架上,說服不了就直接把書架推翻的牛人。我大概就是整天看響覺得沒價值的那種書的人【流淚貓貓頭.jpg】
煙霧繚繞的房間,我前幾天看了B站一個日本整蠱視頻,吸煙間裡突然闖進來一堆人,然後一起抽煙,結果煙霧蔓延到根本看不見人了。超好笑
第8章
響走進教室,發現氣氛好像不大對頭。
她進來的時候,教室裡的人大部分都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飛快地低下了頭。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
響有點納悶,走到了自己的座位邊上。
她差點沒認出來那是她的座位。
不是說像電視劇什麼的裡面一樣被人霸凌畫了塗鴉噴了油漆之類的,而是因為她的桌子仿佛被換了一張一樣擦得干干淨淨。
桌面上堆疊著一堆大大小小的盒子,最下面是幾個不怎麼厚,大約兩三釐米高,半個桌面大的包裝精致的紙盒子,紙盒子之上是幾盒便當甜點之類的東西,看起來是有人精心布置的。
這是什麼?
響疑惑,莫非她走錯教室了?這裡難道是某個班上的校草校花之類的人的座位?
掃視邊上的同學,都是雖然不認識但眼熟的臉,應該沒錯啊。她應該是沒有走錯教室的。
疑惑地把盒子都平移到地上,響問邊上一直低頭假裝在讀書的戰戰兢兢的同學:「這些是誰干的?你看見了嗎?」
不幸被cue的眼鏡男同學戰戰兢兢地回答,聲音都發抖了:「是...是...是有人送給山本同學你的。」
「誰?」
「吉...吉...」男同學只顫抖著吐出重復的幾個音節,就低下頭默不作聲繼續假裝在認真讀書。
吉什麼什麼?
響回憶了一下自己認識的人,並沒有發現叫這樣的名字的。
「你知道是誰送來的,能送回去嗎?」響繼續問。
男同學猛地搖頭:「是...是給你的。」
到底是干嘛的啊!
響有點惱怒。
總之,就在同學們的默不作聲中,響上完了一個上午的課。
中午,按照習慣,響和黃瀨涼太一起吃午餐。
「誒!響你遇見了不明人士獻殷勤送便當甜點?」黃瀨涼太大驚失色,「不行不行!這個人一定是意有所圖!響你一定要小心,說不定便當裡面放了什麼東西,然後你一吃就昏到了然後被綁架也說不定呢!」
響皺眉,覺得整件事情不太妙:「我覺得可能沒有壞到這種地步吧...看同學們的反應好像應該雖然送東西的人有問題,但是東西是沒問題的。」
黃瀨涼太雖然也覺得這大概不是什麼犯罪的事件而是桃色事件,只是他試圖保護好自己看著長大的小白菜不要被哪裡來的野豬拱了,試圖努力忽悠她:「會不會是你的讀者,因為你又坑文了又發刀子了之類的所以送給你的?」
響聽了,恨不得立刻回去把這些食物打包丟回去。
她先聲明:「我沒有坑過文!只是還沒有寫第二部 而已!」
「是是是,沒有坑過。」黃瀨涼太點頭如搗蒜。
響想了想,還是猛得搖頭:「全部給涼太郎吃了吧!」
「喂喂喂。」黃瀨涼太雖然臉上一幅苦哈哈的表情,但其實心裡竊喜,計劃通√。「我是模特啊,雖然說同時是運動員運動量比較大,但運動員也不能吃多了甜點什麼的。」
「嗯...」響開始思索怎麼解決那些食物了。
倒不是說她不願意收粉絲的禮物什麼的,畢竟只是些甜點之類的東西,不算是特別貴的這種小禮物還是可以接受的,也不是因為她擔心有人因為討厭她寫的書而投毒——喜歡文學的人是沒有壞人的!
主要是響覺得吃人家的嘴短,要是收了讀者的甜點,她下次寫悲劇的時候萬一傷害到了讀者幼小的心靈的話,響會心虛的。
至於為什麼說這個送禮物的讀者心靈幼小,經不起摧殘?
響雖然沒用動那些甜點,但還是稍微看了一下的,有幾個透明包裝的蛋糕之類的甜點,上面有很精致不知道可不可以吃,但估計可能是白巧克力做成的小兔子之類的小動物的點綴裝飾。
買甜點這一行為暫且不說了,買這麼可愛的甜點,准備禮物的人多半有一顆可愛的少女心。
送給同學之類的做法大概是行不通的,他們看起來是有什麼顧慮似的,班上的男同學看起來都開始對響敬而遠之避之不及,倒是女同學還正常一點,只是上午的時候,她們也以怕長胖的理由拒絕了響的甜點。
「那我放學了以後帶去給社團的同學吃吧。」響想到了解決方案,她覺得文學社的那些不良大概算是消息靈通的人,大概能知道東西是誰送的。
就算不知道至少也能解決掉這些甜點吧!她就不信那幾個壯漢也像黃瀨涼太一樣怕發胖!
響提著一堆甜點走進文學社的活動室所在的大樓,在往大樓一層左側走廊走的時候,她察覺到了不對勁。
怎麼沒有人?
現在正好是下課後的社團活動時間,海常中學的一年級基本上每天下午三四點就已經下課了,之後的時間都留給有學分的社團活動,這棟樓基本上全部是各個社團的活動室,雖然文學社因為成員稀少,所以所在的教室算是比較偏僻,但現在可是社團活動時間,人再少也不應該一路上沒遇見一個人。
做好可能會遇見什麼不測的心理准備,響稍微屏住呼吸,小心地繼續往前走。
遠遠的響隔著拐角的兩層玻璃窗戶看見了幾個人影,估算一下,位置大概就在文學社門口。
現在響和文學社活動室處在一個「L」型拐角的兩頭,「L」拐角的內側是大窗戶,所以她模模糊糊可以看得見另外一邊大約人數還不少。
響默默把所有的甜點盒子轉移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捏緊了拳頭。
她深呼吸一口氣,昂首挺胸地往文學社大步走過去。
此時可以給她配一個「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的BGM。
越來越近了!
離響最近的幾個壯漢已經發現了她,雙方的眼神對上的一瞬間,壯漢抬起了手。
響隨時准備丟異能力出去了。
只見壯漢把原本揣在兜裡的手拿出來,雙手並齊放在腹部,然後突然鞠躬:「大姐頭!」
「大姐頭!」邊上的其它壯漢也很快反應過來了,一齊大吼。
他們齊喊的聲音震得響一個激靈,差一點就攻擊過去了。
在響愣神的時候,最靠近門的人非常機靈地把門推開了,然後原本堵在門口的壯漢們敏捷地以不符合他們體型的速度迅速分開,摩西分海般散開在兩邊,讓開了一條道。
響還是以懷疑的眼神瞟了一眼壯漢們,發現其實也不全是壯漢,只是站在最外面的一圈人比較高大,才讓人產生了錯覺。比如非常機靈的那個開門的人,就不算很高。
不管怎麼樣,這群人都有種不良的氣質。
響懷疑是昨天被她揍了的文學社的那幾個不良來找廠子了。
不過沒關系,反正打不過她。
看起來很無畏地保持著面無表情走進活動室,響一進去就看見大刀闊斧地坐在沙發上的...
誰來著?
總之是昨天那個差點被響掰斷了手指頭的不良。
不過這個寸頭不良並沒有坐在三張沙發組中擺在最中間的那張三座沙發上,而是看起來很囂張地坐在兩人座上。
寸頭不良嘴裡叼著支煙,但是沒有點燃,他也許是因為不能抽煙,看起來很煩躁的樣子。
抬眼看見了響,寸頭不良端正了坐姿。
「喂,山本響,你打贏了我,以後海常中學的老大就是你了。」
響愣了幾秒鐘,然後點點頭:「哦。」
「吃不吃甜點?」
她舉起手上的一大堆甜點。
「你不吃?」寸頭不良看起來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響搖頭否定:「倒不是不吃,就是不知道是誰送的...」
突然,響的腦海裡閃過一道光,她宛如踩電門一樣反應過來了,之前男同學支支吾吾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原來是你送的!吉...吉...吉吉!」
「老子叫吉野太郎!」寸頭不良有點惱怒。
「哦。」響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你不想吃就給他們分了。」比起被揍了還沒有被記住名字,吉野太郎看起來不太在意自己送給響的賄賂被分給小弟們,不過他還是嘟嘟囔囔了一句,「真是的,那女人明明說小女孩都喜歡這些的。」
響把手上的甜點都塞給了邊上等著的小弟,跟在寸頭不良身邊的這幾個小弟是昨天響見過的,算是面熟,響就直接支使他們去分甜點了。
把手空出來以後,響問吉野太郎:「什麼女人?你莫非是威脅了那個女孩子?」
雖然好像變成了不良大姐頭,自己也並沒有抗拒的意思,但響對疑似霸凌這種事情還是很敏感的,就算不一定能阻止全部,但聽見了可能發生在她身邊的霸凌的線索,響不會忽視的。
「是老子的女朋友!」吉野太郎惱怒,「老子願賭服輸,你打贏了我,海常中學的地盤和小弟都歸你,我也算是你小弟了,昨天得罪了你,老子女朋友讓老子送點東西給你的。」
響微微點頭,不是校園暴力或者被不良威脅就好。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都有女朋友,但,你女朋友真棒。」
第9章
吉野太郎愣住了幾秒鐘,然後像被揪了尾巴的小浣熊一樣突然彈了起來。
「什麼叫我都有女朋友啊!我和我女朋友關系超好的!」
「是是是。」響無所謂地點頭。
「就算你是老大,也不能質疑我和我女朋友的感情!」
「好好好。」響從書包裡掏出幾個盒子,就是一開始同樣堆疊在她桌子上,放在甜點下面的盒子。
她問吉野太郎:「這些也是你送的嗎?我看見在我桌子上。」
「什麼東西?」吉野太郎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問邊上的小弟,「今天早上誰去放的禮物?」
「我去排的一個蛋糕店。」邊上的小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去放禮物的時候已經有這些盒子了。
看見了響疑惑的表情,邊上的小弟可能是認識到她還算蠻好說話的,所以第一次主動跟她說話:「大哥就寫了張單子給我們,讓我們去排隊買這些蛋糕,什麼蛋糕居然還搞限量...」
小弟吐槽了一句,接著說:「然後我們買到了就挨個放你桌子上去了。」
吉野太郎似乎也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站起來走到外面去問其它的小弟。
過了幾分鐘他領著一個小弟進來了。
「我是第一個去放蛋糕盒子的。」在吉野太郎的指示下,這個小弟開始回憶,「大概是早上六點多,我去放的時候就看見了這些盒子,本來還以為是有誰比我速度還快...」
「那就是真的不知道是誰放在那裡的了。」響面色沉靜,對這個答案已經早有預料。
她拿起盒子站起來:「行吧,今天我先回去了,你們該干什麼干什麼,不准發生校園暴力。」
「還用你說?」吉野太郎看起來很得意,「我們收的保護費都是他們自願給的,收了保護費我們可是要跟別的地區的不良干架的。」
響詫異地看他一眼,似乎對他為什麼突然得意起來感到疑惑,不過她沒說什麼,拿起這些盒子,也不等黃瀨涼太就直接回家了。
黃瀨涼太最近好像因為要准備馬上開始的籃球比賽,國三最後明明已經有點懈怠了,不過現在好像重燃鬥志了的樣子。
他還特意萬般叮囑響放學回家前往別亂跑,社團活動完了趁早趕緊回家。
響回家時順路從樓下的便利店裡面買了今天的便當,准備上樓的時候遇見了隔壁的鄰居。
「您好,福澤先生。」每次叫到這個名字,響的心情總是非常微妙。
鄰居福澤諭吉是個白發的中年人,整日裡穿著和服,過去曾經是個武士。
實在不好因為他的外貌判斷他的年齡,畢竟響長這麼大遇見了那麼多頭發五顏六色的人,實在不能確認白頭發是因為年紀還是天生的。
福澤先生看起來非常嚴肅,周身氣質冷峻,很容易看得出來他是個傳統的並且習武出身的人。
所以福澤諭吉先生可能是天生的白頭發,然後大約三四十歲,但也不排除實際上福澤先生已經年過半百頭發白了,只是因為習武保養的當的可能性。
於是響每次看見他都不自覺變得嚴肅了。
「晚上好,山本小姐。」福澤諭吉微微點頭,提醒她,「最近橫濱不太安定,請注意安全。」
響點點頭:「謝謝您的提醒,福澤先生。」
似乎是因為山本春平的囑托,福澤諭吉直接把響當做了身體虛弱的普通女高中生,每次見到她都要提醒她注意安全。
不過響目前確實還沒有去橫濱隨便逛的准備,她計劃再過十天半個月,至少認識幾個熟悉地形的人,然後再去橫濱的角角落落裡面看看。
之所以順其自然地收了一大堆「小弟」,也有這個原因在。雖然那些不良的戰鬥力不太行,但至少對本地還算得上了解,需要的時候至少可以給她指路。
她並不是想要做「戰地記者」之類的工作,只是想要觀察一些離她很近的東西。
橫濱是一座非常矛盾的城市,表面上看起來,如果是以初來乍到的外地人視角看起來,橫濱是一座繁華的大都市。
在橫濱城中,除了最中心區域最高的那五棟大樓是禁區,並且橫濱本地人對此諱莫如深以外,橫濱市中心的其他地方都看起來很正常。
商業區有綜合性的大商場,有好幾條繁華的街道,也有和其它城市一樣的價格超高供游客購物的商業街。
教育區有歷史悠久並且是傳統體育豪強的神奈川縣海常中學,有著大量的公立私立的小學國中高中在這一片,除了不良含量略高以外,也沒什麼和別的地方不一樣的,不過不良多也不算奇怪,可以當做是本地民風彪悍。
還有其它各種各樣的建築,功能區,至少在短暫地呆在這裡的外地人看來,橫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繁華大都市。
然而真相呢?
十年前穿越到橫濱貧民區,並且響差一點第一天就被人販子拐賣,還好她不是真的小女孩才沒被抓住。
被滿地瘡痍和無序嚇到的兩個生長在和平年代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藝工作者ヾ一度懷疑自己穿越到了中東。
還好穿越前的山本春平自稱做了好多年的體力勞動,在碼頭干了一個星期的活,兩個人省吃儉用省出來一張火車票的錢,山本春平拿著票拎著兒童票不要錢的響離開逃出了橫濱。
從那以後十年,響再也沒來過橫濱。
雖然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響看見的橫濱都是風平浪靜的,但這風平浪靜的表面下隱藏的東西,響可不相信僅僅十年,橫濱就已經完全改變了。
如果遠在東京還可以就此算了,但既然都來了橫濱,她是一定要做好准備去貧民窟裡面看一看的。
把作業都做完以後,響拿出了那幾個盒子。
她從陽台上拿來晾衣杆,把盒子放在客廳中間的茶幾上。
之所以要跑來家裡開這幾個盒子,主要是因為隔壁住著福澤諭吉那樣的鄰居,萬一有什麼危險的東西,也可以迅速求助。
隔著兩米多遠,響握住晾衣杆的一頭,用它敲了敲紙盒子的表面。
仿佛有魔法一般,紙盒子自己扭曲著身體打開了,就好像一個原本蜷縮著身子的人從抱膝到躺平,並且盒子開口處還發出了金色的光芒。
幾秒鐘後光芒消失,響確認似乎沒什麼問題以後,又挨個敲開了其他的盒子。
等所有的盒子都確認無誤了以後,響走到盒子邊上,開始觀察裡面的東西。
出人意料的,盒子裡面的東西都非常好辨認。
是幾套洋裝。看起來充滿了華麗的歐式哥特,或者巴洛克,也可能是洛可可,總之,就是那一類風格的衣服。是響不太能辯明,但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去穿的風格的衣服。
無視了這幾套衣服,響注意到盒子裡面除了一些看起來可以和衣服配套穿的大概是和衣服一套的飾品,還有一個有些突兀的金色球體。
這個球一看就是單獨出來的物品,畢竟看起來送東西的人還特意把它放在一套雖然主體是白色的,但仍然非常華麗復雜的裙子的盒子裡面。
這個球和這套裙子完全沒辦法搭配,特意放得突兀一些可能也是為了讓響別把它也當做配件了,畢竟金色的球和黑色的哥特裙子可能還可以搭配一下的。
一個金色的球?
響不知道這有什麼隱含的意義。
拿著球琢磨了幾分鐘,響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她把這些盒子都蓋好,抱起來就跑去敲隔壁的門。
「福澤先生!」
福澤諭吉開門開得很快:「有什麼問題嗎?山本小姐?」
「我今天在學校收到不明人士送來的東西。」響抬了抬手臂,示意就是自己手上的這些。
不得不說,響真的很疑惑為什麼她明明只是把那些裙子拿出來看了一下裙子下面有沒有東西,裙子就塞不回盒子裡面了。
她明明有很小心地拿開裙子,也盡量很努力地把裙子按原樣疊好了啊!
為什麼放回盒子裡面的時候就蓋不緊盒子了呢?
福澤諭吉看見了她手上抱著的一堆鼓鼓囊囊的盒子,立刻側身,讓響走進了他的家裡。
福澤諭吉的家既然隔壁響租住的公寓是鄰居,那麼構造自然一樣,只是裡面的房間都是反著對稱的。
響沒有去刻意觀察福澤諭吉的家,但只從客廳裡的家具來看就能看出來福澤諭吉是個老式傳統的人。
不過這點從他天天穿和服就可以看出來了。
「這些裙子我確認了一下應該沒問題,就是這個球裡面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東西,晃的時候能聽見隱隱約約有響聲。」響先飛快地跳過吉野太郎等不良的部分,講了一下自己一去學校就發現了桌子上的東西,並且打聽了沒有人知道誰送的,接下來就跳到剛剛她回家拆盒子。
「以後遇見這樣的事情不要自己打開。」福澤諭吉叮囑了一句。
響點頭如搗蒜。
福澤諭吉拿起那個球掂了掂,感覺看起來像是個玩具。
確實,剛剛響嘗試了一下,這個球可以當做皮球拿來拍。
「站開一點。」福澤諭吉把球放在桌子上,抽出了自己腰側的刀。
響依言躲到他背後。
刀光如閃電,響甚至沒看清福澤諭吉的動作,他就已經把金色的球劈開了。
隔著一段距離,響看見金球裡面好像黑漆漆的一團有蠻多字的。
福澤諭吉走過去把球撿起來,他也看見了金球內側的字。
過了十幾秒,福澤諭吉好像讀完了那些字,他轉過身來面對著響:「山本小姐,最近請務必注意安全。這件事情我會解決的。」
響被他突然變得有點冷硬的氣勢震懾地不自覺乖乖點頭。
她迷迷糊糊離開福澤諭吉家回自己家的時候,才反應過來,福澤諭吉剛剛的表情是不是有點...
【地鐵老人低頭看手機.jpg】?
作者有話要說:
作協全稱中華全國文藝工作者協會——我期末考試考到了,所以想科普一下——另外,文聯全稱中華全國文學藝術界聯合會。記住,要考的!
另外文中提到的三種風格,我個人理解,劃重點,個人理解,這三種都算是蠻華麗復雜的風格,哥特以黑色系為主,比較容易區分元素,巴洛克和洛可可都是那種復雜的歐洲宮廷風,不過巴洛克宏大一點,類似教堂的那種宏頂的感覺,洛可可甜一點。
第10章
回到家的響把之前在樓下買的便當放進微波爐裡面加熱過後,先把晚餐解決了。
其實她會做飯,只是山本春平每次在她想要動手做料理的時候就一副很慌張的樣子,也不知道為什麼。
不過既然只有自己一個人,響其實不太願意洗鍋碗瓢盆,所以干脆就買了便當。
但天天吃速食便當也不是個好主意,她決定最近每天都早一點回家,在家附近試一試有沒有什麼好吃的料理店。
寫完了作業,又沒什麼事情可做的響決定寫點東西。
雖然現在的電腦什麼的已經很方便了,但她還是習慣用紙筆手寫。
最近她想要寫一個短篇故事。
【
伊藤二郎在臨死前回憶了自己的一生,他是一個這個世界上再也普通不過的好人。
從童年時期開始,他就學會了忍讓,這是伊藤二郎一生中最重要的優秀品格。
伊藤二郎待人誠懇,就算對於別人的欺辱,也從來都是選擇忍讓,他是一個再好不過的人了。
幼稚園時期被別的孩子搶走了零食和玩具,伊藤二郎從來都選擇一笑而過,吃多了糖果對牙齒不好。
國小時期班上的同學借走他的作業去抄,雖然沒有還回來,他也從來不去找他們要。難道寫兩次作業不是對於知識更好的鞏固嗎?
國中時期和社團裡的前輩競爭同一個位置,他主動放棄了。前輩畢業了就沒有機會了,二伊藤二郎還有。雖然他再沒有獲得第二次機會,但難道伊藤二郎不是個好人嗎?
高中時期和朋友喜歡上同一個姑娘,伊藤二郎主動退出了,這個時候還是學習比較重要,雖然伊藤二郎也並沒有考上大學。
從小到大,無論是被欺負了,還是受到了什麼不公平的待遇,伊藤二郎從來不抱怨。
抱怨是沒有意義的,只會給自己,還有他人平添麻煩。
總而言之,從出生到長大,再到死亡,伊藤二郎認識的所有人裡面,誰能說伊藤二郎不是個好人呢?
所有人都知道,伊藤二郎是個好人。
但伊藤二郎畢竟是死了。
他死的時候認識的人都來參加了他的葬禮,人們在葬禮上痛哭流涕,回憶著伊藤二郎是如何幫助自己的。
伊藤二郎真是個好人啊!
大家都這麼稱贊。
神父說:「善良的伊藤二郎,他雖然並沒有為這個世界做出任何貢獻,但他從來沒有給別人添過麻煩,他是個好人。」
參加葬禮的人哭泣著點頭。
葬禮散場以後,一對夫妻把租來的喪服還到了店裡。
「什麼?這件衣服上有個泥點?要扣錢?」中年男子面紅耳赤地爭辯著想要說服租衣服店裡的老板,「我的朋友死了,他是個好人,所以我去參加了他的葬禮才把這件衣服弄髒了,他是個好人。」
「是啊是啊,我們的朋友真是一個好人,他怎麼就死了呢!」男子的妻子也在邊上哭了起來。
老板堅定地搖頭。
把少了一點的押金收回口袋裡,男子咬牙切齒:「伊藤二郎,他是個好人啊!他為什麼不在晴天舉辦葬禮呢!」
】
——————
北海道的一條昏暗的街道上,沿著牆根,有一間半地下室式的酒吧。
酒吧內部不算逼仄,但想要進去必須要彎腰才能通過一半陷在地下的門。
織田作之助推開酒吧的門,鑽進了酒吧裡。
只點著幾盞昏暗的黃色燈的酒吧裡看起來頗有些封魔時刻的感覺,酒吧裡面沒有太多人,最亮的是吧台邊上正在擦玻璃杯子的酒保,他的身邊有一盞小台燈。
酒保身邊坐著一個披著鬥篷的高大男子——雖然只能看見背影,但從身高和體型判斷應該是個男子。
織田作之助走過去,坐在離鬥篷男子隔了一個座位遠的地方,畢竟是不認識的人,而且又在這樣的地方,雖然想要坐到光亮底下,但織田作之助也不好離別人太近。
「老樣子?」酒保問織田作之助。
「嗯。」織田作之助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支筆和幾張紙。
他和太宰治在這間酒吧附近的一處安全屋裡面住了有十來天了,目前還算安全,畢竟森鷗外其實也沒有太認真追殺太宰治,到了北海道這麼遠的地方,森鷗外不是很方便對他們兩個下手。
所以難得,到了這邊以後織田作之助經常有閑情去酒吧喝上幾杯酒,所以這個地處灰色地帶,又離安全屋近的酒吧算是不錯的選擇。
連續來了好幾天,連酒保都記住了這個每次來都點同樣的酒,然後就坐在吧台邊上最亮的地方低頭寫東西的人。
酒保還特意為他每天晚上在身邊點了一盞台燈。
本來太宰治是要和織田作之助一起來的,只不過前兩天太宰治狂買了幾只進口帝王蟹,還有些魚子醬什麼的海產,配在一起吃了以後吐槽不好吃,僅僅只是抱怨不好吃就算了,關鍵是太宰治把他們兩個人最近一兩個月的生活費花光了。
自知理虧的太宰治說自己要去找個富婆騙點錢就出門了,所以織田作之助只能一個人來喝酒。
織田作之助在燈光下寫作,偶爾抬起頭,喝一口酒杯裡面的酒。
寫了大概小半個小時,織田作之助被某個精確的形容詞卡住了。
他撐著下巴思考,余光裡瞥見邊上的那個鬥篷男人拿著一本書在看。
織田作之助並不是存心要窺探別人的動作,只是雖然早就已經洗手不干好多年了,但作為前殺手加前黑手黨的警惕心還是讓他在坐下來的那一刻就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和逃跑路線了。
邊上的鬥篷男人約摸三十歲上下,可能比三十歲多一些,可能少一些。男人的外表看起來三十歲後半左右,不過他是個白種人,白種人比較顯老的外貌特質可能讓他的外表看起來比真實年齡大一些。
總之,這個鬥篷男人看起來比織田作之助要大上幾歲,雖然織田作之助也顯成熟,但看起來比這個男人還是要年輕一點的。
這個男人也是白頭發,他帶著的鬥篷兜帽的邊緣露出來了一個小辮子的尾端。
鬥篷男人很仔細地在看書,一開始他是彎著腰弓著身子在看書,書頁被完全擋在了鬥篷的陰影下,不過可能是由於光線比較暗,他看著看著就不自覺地把書放到了吧台上。
這個男人是真的看得很仔細,以至於他一只手在書頁上沿著每一行字劃過。
織田作之助目光掃過去,瞥見了書頁封面上的一點點漏出來的圖。
「《豬圈裡的豬》?」他下意識問了出來,語氣裡帶著些不易察覺的驚喜。
如果是摯友太宰治在這裡,一定會非常嫉妒邊上這個鬥篷男人輕而易舉地就吸引了織田作之助的注意力。
鬥篷男人愣了一下,轉頭打量了一下織田作之助,然後點點頭:「對。」
織田作之助露出了一點點微笑:「我也喜歡山本老師的作品。」
鬥篷男人看起來一看就是不常笑的冷峻的臉上也浮現了微笑:「這本書很不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在書店裡買到法語版,我的日語不算好,讀起來有點困難。」
他轉過來,面孔完全暴露在燈光下的時候內眼角延伸的兩條淚溝看起來很明顯,一看這個男人就是常年奔波飽經世事的人。
織田作之助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山本老師的書都很不錯。」
他接著開始替男子想辦法:「也許你可以買到英語版?」
鬥篷男子搖搖頭,眼神掃過織田作之助放在吧台上的紙筆,紙張上寫了不多的幾行字。
「我們法國人不喜歡英語。」鬥篷男子說完以後,臉上露的表情消失了一會兒,「不過我也不是法國人了。」
他問:「你也是個作家嗎?」。
織田作之助說:「我夢想成為作家。」
鬥篷男人鼓勵他:「祝你成功。」
「謝謝。我是織田作之助。」
「安德烈紀德。」
兩個人舉起各自的酒杯,輕輕碰撞了一下。
「我聽說過你的名字。」紀德說,「我和我的兄弟們剛剛來到日本的時候,有人給我們送來了你的情報,那時候我很高興,我認為你是可以終結我的生命,讓我找到歸宿的那個人。」
織田作之助只是沉默地喝了一口杯子裡面的酒精。
「我一開始想去找你,不過在那之前,我已經找到了我的歸宿!」紀德露出帶有一點狂熱的表情。
「文學!文學才是我應有的歸宿!無論是戰爭還是別的什麼東西,那些東西都無法拯救世人,無法改變這個世界,唯有文學!唯有在文學上給予人類精神上的變革,唯有這樣才能真正改變這個世界!文學才是一切人類的心靈歸宿!」
織田作之助聽完了紀德慷慨激昂的一段發言,點頭贊同道:「你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
紀德覺得自己遇見了知己:「我從看見你的資料開始,就覺得,我們要不成為你死我活的宿敵,要麼成為親密無間的朋友。現在,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織田作之助說:「難道我們不是已經是朋友了嗎?」
紀德又笑了:「是的,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在我們認識之前,我們的心就已經是在一起了,我們早就已經了解彼此了!」
紀德提醒織田作之助:「關於給我你的情報的那些人,你最好注意一下安全。」
織田作之助點點頭:「我大概知道那是誰,沒關系。」
兩個人再次碰了一下酒杯。
作者有話要說:
紀德:只要你也喜歡山本老師,我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第11章
「大姐頭!」
「大姐頭早上好!」
「大姐頭好!」
響上學的一路上,隔不了多遠就會遇見一兩個看起來很熱血的不良青年大聲打招呼。
和她一起走在上學路上的黃瀨涼太每次都覺得剛剛過去,被他們倆甩在身後的熱血青年在用奇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黃瀨涼太感到如芒在背。
「響,這些人是...」他很小聲地問響,確定自己的聲音不會被不遠處的不良發現。
響倒是沒怎麼在意這些人:「之前文學社被不良占據了,我打敗了他們老大奪回了文學社,然後他們就這樣了。」
「哇哦。」黃瀨涼太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幅畫面。
穿著盔甲,帶著頭盔,手上抱著一只筆的Q版勇士響和一只噴著火焰的Q版惡龍打了起來,響抓著筆,像用錘子一樣「邦邦邦」的一邊敲打惡龍,一邊追在惡龍後面跑,然後惡龍流著面條淚被響揍趴下了,邊哭邊叫「大姐頭!」
如果吉野太郎知道黃瀨涼太在想什麼的話,黃瀨涼太一定少不了一頓削。
不過還好他不知道。
「響真厲害啊!」黃瀨涼太一臉的贊嘆,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響打敗了不良頭頭和響變成了不良頭頭這兩件事之中的微妙差異。
響有點詫異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對黃瀨涼太今天居然沒有當老媽子而感到驚訝,不過她並沒有想要提醒他的意思。
到了教學樓以後兩人各自去了自己的教室。
響在座位上坐定以後,一個女同學戰戰兢兢地走到響身邊。
「那個...山本同學...今天學校組織的體測...剛好輪到我們幾個班...」女同學看起來顫顫巍巍的一幅很慌的樣子。
響回憶起來,她好像是班長。
看見響讓她繼續說的動作,女同學看起來松了口氣,繼續說:「今天體測的班級有二年級的最後幾個班,還有我們一年級的前幾個班,二年級那邊,吉野...他們班的班長拜托我找山本同學幫忙,能麻煩山本同學讓吉野同學和他的朋友們參加集體活動嗎?」
響點點頭。
班長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一直背在身後的手捧著一個紙盒子放在了響的面前:「這是吉野同學的班長拜托我交給山本同學的,聽說山本同學喜歡甜點,學長特意去排隊的限量蛋糕。」
雖然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傳言響喜歡甜點的,但響還是收下了。
畢竟班長一幅「你不收我就哭了」的樣子。
班長說的果然沒錯,上完早課以後,班上的同學們就被班委組織起來一起去了醫務室那邊。
醫務室外面扎起來了幾個大棚子,棚子裡面擺著幾張桌子,一面坐著准備抽血的醫護人員,一面是排隊的學生。
海常中學的醫務室其實還算蠻大的,只是再大也沒辦法支持好幾個班一兩百個學生一起體檢,只能把一些不需要大型器械,比較方便的項目挪到室外進行,比如抽血。
響和同學們一起去排隊的時候,正在抽血的就是她那幫子不良小弟們。
班長特意把響安排在了最前面一個,正好,可以盯著小弟們讓他們別搞事情。
響親眼看見可能是由於人手不足,她前面的小弟被技術不太好的護士扎了七八針都沒有找到血管。
她暗自干咽了一口空氣,覺得有點慌張。
被摧殘了好多次的小弟看起來馬上就要跳起來打人了,響記著班長的委托,在他後面「咳咳」咳嗽了兩聲。
不良少年一邊齜牙咧嘴地一臉憤怒,聽見聲音以後轉過頭看見了響。
響搖了搖頭。
不良小弟一臉哭兮兮地轉了回去。
好在這次護士終於成功地把針扎進了血管,沒有讓小弟再次受苦。
下一個就輪到響了,她往前走一步,還沒坐到抽血的座位上,就被邊上的另一個小弟叫住了。
「大姐頭,這個醫生技術比較好,您到這來!」邊上這個小弟顯然也看見了相鄰一個座位的好兄弟是怎麼被護士扎得滿手臂是針孔的,他看起來很慶幸自己沒挑錯座位。
響松了口氣,趕緊走到小弟讓開的座位上坐下了。
「醫生你下手悠著點,一定要找准了!」小弟張牙舞爪地威脅了一句,親眼看見醫生一次成功地把針頭扎進了響的手臂,血液緩慢的流進了試管裡面才滿意地離開。
等抽完了血,響被醫生發了兩根棉簽用於按在針孔上,按了幾秒鐘等到不出血了響就在去排隊下一個項目的時候把棉簽丟在了路上的垃圾桶裡面。
響一路逛一路看有沒有不聽話的小弟,挨個敲打了他們以後,響非常順利地完成了今天的任務。
幾天後,學校發下來了體測結果,黃瀨涼太看見響的體測成績以後,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哈響你明明打架那麼厲害為什麼體測成績那麼差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閉嘴,涼太郎。」響稍微放慢了速度,落後黃瀨涼太半步以後沒怎麼用力地踢了他的小腿一腳,然後才跟上去。
「嘿嘿,不疼。」黃瀨涼太傻兮兮地笑。
響小小地翻了個不易察覺的白眼,加速往前面走去。
「響響響,你去干嘛?」黃瀨涼太也趕緊跟上她。
「去公園裡喂貓。」
黃瀨涼太跟著響到了她家附近的公園,其實黃瀨涼太住的離這裡也不遠,他的家長和響的監護人做了接近十年鄰居了,還算得上熟悉,兩個孩子約好了一起去外地讀書,雙方家長為了能有個照應,他們倆租住的房子離的不遠。
響從書包裡摸出一袋子貓糧,還有一小包小魚干,分了一點給黃瀨涼太。
在公園的戶外椅上墊了張白紙,再往上面撒上一些貓糧和小魚干,沒過幾分鐘,一群顏色各異的貓咪就圍了上來。
黃瀨涼太從響那裡分了一點小魚干,自己捏著小魚干的一頭,把另一頭塞到了一只橘色和白色混雜的貓咪的鼻子邊上。
他可以發誓,自己親眼看見了,那只貓翻了個白眼以後一口咬掉了大半條小魚干以後轉過去用屁股對著他然後繼續低頭吃貓糧。
「喂喂喂!小惡霸!吃了我的小魚干就扭頭不認嗎!」黃瀨涼太感覺自己被貓欺負了。
橘貓對著響「喵喵喵」了幾聲。
響翻譯到:「它說你好傻。」
黃瀨涼太一臉懷疑:「一定是響你編的吧?」
響一臉正直地搖搖頭:「真的,它說你看起來傻兮兮的,一幅很好欺負的樣子。」
黃瀨涼太臉上一臉懷疑。
響掏出一條小魚干,准備給黃瀨涼太演示一下怎麼樣才能喂貓而不被貓欺負:「涼太郎你看著。」
響捏著小魚干,在一只三花貓面前晃了晃,吸引到了三花貓的注意力以後,在三花貓抬起頭准備咬小魚干的一瞬間,響抽手,把小魚干拿走了。
三花貓咬了一嘴空氣,憤怒地弓起身子開始「喵喵喵」地惡貓咆哮。
響又把小魚干塞到它臉邊上。
三花貓用懷疑的眼神看了響一眼,慢慢地又湊到小魚干邊上准備下嘴去咬。
響一臉正直地保持著手不動,在三花貓吃到小魚干的前一秒,她有挪開了手。
趕在三花貓真的憤怒起來撲上去撓她之前,響把小魚干塞進了貓嘴裡。
三花貓猶疑不定地嚼著小魚干,響趁機上手去摸貓貓的屁股,它都沒什麼反應。
「你看,涼太郎,這樣才不會被貓欺負,這個叫做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這才不是什麼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吧!」
黃瀨涼太話音未落,可能是因為他太大聲了,被驚嚇到的好幾只貓都弓起身子壓低聲音,從喉嚨裡面發出咆哮:「喵嗷——————」
響立刻翻譯:「它們說涼太郎是傻瓜。」
「它們絕對不是在罵我好嗎!我又不是真的傻!」
「山本小姐?」
響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往公園的石子路上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是鄰居福澤諭吉。
他還抱著幾袋上面畫著貓的袋子,看樣子大概也是貓糧或者貓零食之類的東西。
「福澤先生下午好。」響打了個招呼,並且介紹了一下邊上的兩個人。
「這是我的鄰居福澤先生。」
「這是我的幼馴染黃瀨。」
「你好。」福澤諭吉和黃瀨涼太兩個人也互相打了招呼。
看著被貓貓圍繞著,即使是一直在用小魚干調戲貓貓也並沒有被撓的響,福澤諭吉感覺自己的心裡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滋味。
為什麼呢?明明是我先來的,發現這裡也好,喂貓也好...ヾ
因為這個公園離家裡比較近,福澤諭吉在發現了這裡有很多貓以後,經常下班了就來喂貓。
只是喂貓倒是喂了很久,但從來沒有摸到過貓。
今天他本來在不遠處尋找貓貓的蹤跡,但奇異的是,雖然平常也被貓嫌棄,要他走開好遠才會有貓過來吃貓糧,但也不至於像今天一樣,福澤諭吉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一只貓。
還是剛剛,他聽見了有貓貓尖叫以後才徇著聲音找到這裡來的。
他超級眼饞被群貓圍繞,一群貓上趕著被摸的響和偶爾能蹭到幾只貓貓的黃瀨涼太。
福澤諭吉也想摸貓,但不好意思說。
「山本小姐,前幾天你收到不明人士送來的包裹這件事,我已經找幕後主使解決了。」福澤諭吉找了個話題,他臉上有一絲羞愧的神情,「很抱歉,幕後主使是我認識的人,我已經替您把東西退回了,對方保證過不會再繼續做這樣的事了。」
「啊,是這樣嗎?真是謝謝福澤先生您了。」響乖乖道謝。
氣氛一時又沉默了下來,黃瀨涼太直覺似乎自己不應該說話,於是就一直在給那幾只貓塞貓糧。
等把手上的貓糧都喂光了,響拍拍手想福澤諭吉道別以後就和黃瀨涼太一起離開了。
他們走出去了一段距離,聽力很好的福澤諭吉聽見黃瀨涼太問響。
「為什麼那麼貓都比較喜歡喜歡響啊?明明我也喂了好多貓糧啊!」
福澤諭吉悄悄豎起耳朵准備偷聽受貓歡迎的秘訣。
「你有魔法長發嗎?」
「什麼?」
「沒什麼,因為我是迪士尼公主。」ゝ*
作者有話要說:
ヾ白色相簿梗,大家應該都熟
ゝ迪士尼公主梗,就是那個「你有魔法長發嗎?你能和小動物說話嗎...」的那個。
第12章
【鯰喰響老師敬啟
您好,我是一個最近讀了您的書的外國人,我的日語不太靈敏,所以可能會有很多的語法錯誤,請您諒解。
大約在一個月之前,我在書店裡買到了一本書,是山本春平老師的《豬圈裡的豬》,後來有人告訴我他是您父親,所以這裡我也就不忌諱地在給您的信中提起其它作家的名字和作品了。
我先讀了山本先生的作品,是按照時間順序讀的,除了先生的第一部 書,就是我最初讀的那本《豬圈裡的豬》以外,其他的作品我都讀得很快。
倒不是因為我不喜歡那本書,只是覺得它和其他的書相比有些突兀。
從山本先生的第二本書開始,我按照時間順序,在一周之內讀完了,委實說,那一周對我的日語提高有了很大的幫助。
從第二本書開始,我的心靈就追隨著山本先生一同進發(這裡應該用這個詞嗎?)
山本先生的第二本書的封面上寫著評論家的導語「被世界拋棄的孤獨者的囈語」,那正好符合我最開始讀先生的書時的狀態。
我來到日本之前,在工作上遭遇了巨大的失敗,被背叛拋棄的我帶著下屬一同被迫離開了那個國家,我們都成了一群沒有家,沒有身份的人。
那時候我為了生意的機會來到日本,讀到了山本先生的書。
我那時想,那不就是我嗎?
山本先生的書難道不就是我真實的心靈寫照嗎?
我開始迫不及待地讀山本先生的書,希望看看,這個與我有著相同思想的作家之後想要表達什麼。
我現在可以毫不掩飾地告訴您,也正是因為我已經放棄了,所以才能毫不猶豫地告訴您,我那時曾經想過要報復社會。
當然我也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最終我還是選擇報復社會,好在在我真正做下什麼事情之前,我來到了日本。
好在我讀到了先生的書。
我在那一周裡讀完了先生所有的書,可能是讀得太快了,所以我一時間還沒有接受自己思想的變革。
那個男人,那些書裡面的主人公,他們是怎麼能夠接受在被世界拋棄之後仍然能愛著生活的呢?
我在這封信的一開頭說過,我覺得先生的第一本書與其他的書是脫節的,然而等我閱讀完所有的書,再回去讀第一本時,我明白了。
《豬圈裡的豬》是堅持,是一切的主旨,之後所有的書都因它而起。
如果不堅持著某個信念的話,絕望而孤獨的人是沒有辦法活下去的。
很抱歉,再給您的信中講了這麼多關於其他人的話,如果您不介意的話,也可以給山本先生看。
接下來是我關於您的一些感想。
再讀完山本先生的書以後,我繼續讀了您的。
說實話,或許從行文立意等各個方面而言,我認為您的書都要更好,但或許是因為山本先生的書是我一開始看見的,所以我更喜歡山本先生的書一些。
這或許就是所謂「印隨效應」。
或許看到這裡您可能會惱羞成怒地跳起來,大罵這個讀者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寫給誰的信!
這是我從您的書裡讀出來的,私以為的您的形像。
我的朋友是您的忠實讀者,他為我推薦了很多書,並且幫助我寄出了這封信,他告訴我您是位未成年的年輕女性,所以我姑且想像,您的形像大概就是那樣的。
鯰喰老師您比起山本先生要更加的堅定。
我能感覺到,您一直抱著堅定的目標,從最開始到最後,您從來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動搖。
山本先生尚有孤獨猶疑地對著世界怒號的時候,但您從頭到尾都是非常堅定的。
所以我想要向您求知。
山本先生是把我從世界的負面帶回到世界邊緣的人,您能否為我立下回到世界上的決心呢?
我想要詢問您。
心靈的歸宿在哪裡?
我和我的同伴們已經失去了故土,失去了信仰,失去了心靈之鄉,我們該去哪裡?
您為什麼能夠如此堅定呢?
一個無家可歸的人ヰЫヾ】
【ヰЫ君
我讀了你的信,雖然裡面只有寥寥數字是在提我,但既然題頭寫的是我的名字,我姑且認為那的確是你給我的信。
很抱歉,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他與我更加親密,所以向我透露了一些關於你的事情。
這只是開個玩笑,其實純粹是我推斷出來的。
畢竟你們兩個人的信裝在一模一樣的信封裡面,用著一樣的郵票從同一個郵局寄出來,我難免會想到你們的信裡面說的「朋友」就是對方。
請原諒他,他並不是惡意的,也並沒有告訴我什麼東西,他——我沒有用他的名字,畢竟其實我知道他大概從事一些危險的行業,不知道他是不是告訴了你他的真名,為了防止他暴露,我就不說他的名字了,這可以算是我們的秘密,別告訴他我知道他是干什麼的了。
他只告訴了我,他新認識了一個迷茫的朋友,希望能幫你做一些東西。
他的確是個非常貼心的朋友,對吧?
他提到你在嘗試著寫些什麼東西,就像他一樣。
這不就是解決的方法嗎?
寫作,文學,這個隨便你們怎麼稱呼的東西,難道它不就是一切問題的答案嗎?
我認為,一切的問題都可以從書裡面找到答案——當然,不是那些科學問題,你既然知道我的年齡,我也沒什麼顧忌的,委實說,那些物理化學著實對我來說有點困難。
人類一切的哲學問題,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這樣的問題都可以在文學中找到答案。
或許文學不會直觀地告訴你你應該怎麼做,但文學會讓你明白你應該怎麼做。
你提到山本春平的書讓你感同身受,那你一定是經歷了非常困難的一段時光。
(因為你在給我的信裡面通篇都在提山本春平,我很不高興,所以決定直呼他的名字。)
我可以告訴你一些關於山本春平是怎麼振作起來的故事,或許你能夠從中獲得些許的啟發。
現在文學界討論山本春平的創作背景的時候,都認為,他的第一本書寫於痛苦但懷有希望的生活之中,第二本和之後的,則是他被生活重擊以後重新站起來的感悟。
所以他們都認為,或許是那時候,是我重病的母親去世,給了山本春平打擊,讓他懷疑世界,又是獨生女——就是我——的存在,讓他逐漸對生活產生希望,重新站起來。
這樣一切似乎都理所應當,我母親重病,但仍然活著,這給他希望,但她的去世讓山本春平一度一蹶不振,最終山本春平因為要撫養幼小的女兒而重新找回生活的希望。
看起來真的非常合理,如果我不是那個女兒,我就信了。
真相不能告訴你,不過那時候我才四五歲,完全可以說我不記得了。
總之,山本春平從最開始到最後,追隨的都是文學。
他的確經歷了非常重大的打擊,在文學的方面,就像世界崩塌那樣嚴重的打擊,再具體一些就是在電腦上寫完一整本書然後發現自己沒有保存,比那還要嚴重的打擊。
是文學讓他一度一蹶不振——這個理由同樣也適用於我,你說我從來都是堅定的,雖然大體沒什麼問題,但那件事同樣給了我巨大的打擊。
如果要把山本春平一直追逐的東西物化的話,那麼那我們可以稱呼那個東西為「芥川」ゝ,那是一個姓芥川的男人的認可。
你提到的《豬圈裡的豬》與其他的書不和諧的問題,這是因為這本書比其他的寫得早。它們雖然說發表時間沒有差太多,期間似乎也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但實際上這本書寫得比其他的早很多,所以它們才會差那麼遠。
十年前我們想要逃離橫濱,所以山本春平拿出了他以前寫的書寄給出版社,之後我們才有錢在橫濱以外生存下來,所以你在讀其它書時其實可以忽略這本書。
總之,關於你的問題,我無法給出一個准確的答案。
我只能說,去向文學求索吧。
去讀書,如果讀完了所有的書也沒有辦法找到答案的話,就去寫作。
文字是相隔甚遠的人們之間可以用來交流內心的東西。
就像我和你,你可以向我詢問你的困惑,我雖然不能給你解答,但如果你把你的想法寫成了書,你的讀者和你的交流之中或許就隱藏著你的答案。至少也能給你啟發。
鯰喰響】
森鷗外讀完了手裡的幾封信。
這是他趁著喜歡的作家在橫濱,就趁機通過郵政系統扣押,悄悄復制下來的作家的通信。
沒想到釣到了大魚。
森鷗外撥打了黑蜥蜴的內線電話:「我剛剛給你們的地址,那兩個叛徒在那裡。」
對面迅速准備行動。
「林太郎是大傻瓜!」森鷗外身邊的金發洋裝蘿莉得意洋洋地嘲笑森鷗外,「等人趕過去,他們兩個人肯定早就已經跑了!」
「還有那個紀德,林太郎肯定沒有預料到他會和太宰那家伙變成一伙的吧!明明是林太郎讓他們碰上的,這不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我們還可以從給響老師的信裡面獲得他們的逃跑路線。」森鷗外被可愛蘿莉嘲笑了,但很開心。
「他們遲早會發現的,他們又不傻,過不了幾次肯定會停止通信的!」蘿莉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太宰那家伙肯定能發現是林太郎干的,然後他就會告訴織田,織田就會告訴響老師,響老師肯定會生愛麗絲的氣!上次送給響老師的裙子響老師都沒有收,都是林太郎的錯!」
「我就是不想讓他們通信。」森鷗外一臉陰謀,「響老師一直不寫新書,肯定是被這些人占用了寶貴的時間。」
「沒人通信了,我們不就可以早點看到新書了嗎?」森鷗外拿起信紙,「還有,這裡面提到的【芥川】...值得調查一下,那個叫芥川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森鷗外:我有特殊的催稿方法:不是
ヾ紀德的法語轉日語直接復制過來的,有錯的話就是他日語不好(
ゝ指芥川獎,為紀念芥川龍之介設立的文學獎。芥川的認可,實際上指文學界的認可。
因為穿越前山本春平就是因為沒拿到芥川獎才去臥軌然後被響救了穿越的。)
那個啥...一個壞消息
我又去學車了
有看我上一本(也可能是上上本)的讀者如果有看作話,可能會看見我一個駕照學了一年並且還沒有考科目二: (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考的科一,然後一年了(好尷尬)
所以因為要去學車(我准備在月底科二科三一起考了)所以七月份可能只能隔日更或者隨榜單更。
希望大家諒解!
考過了以後會日更的!
第13章
黃瀨涼太仰躺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翻著雜志。
「你今天來這干嘛?沒有社團活動嗎?」響坐在黃瀨涼太邊上,也在讀書。
她最近在橫濱發現了蠻多很有意思的書,比如她手上拿著的這本書,是一個名為「夏目漱石」的作家寫的。
要不是這本書的書名她沒見過,內容也不熟悉,她差點就要以為夏目漱石也是穿越的了。
不過不管怎樣,這位名叫夏目漱石的作家確實是非常有才華。
響也逐漸開始懷疑,就像之前認識的織田作之助一樣,這個世界上是否還存在著和原本的世界相同的那些文豪?
他們是否仍然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是並沒有從事寫作這項事業?
如果響堅持著繼續創作的話,是否能讓真的存在於這世上的某些人也萌生創作的想法呢?
不過在她動筆寫作之前,先讓她看完夏目漱石的所有書再說吧。
不知道為什麼,夏目漱石的書只能在橫濱境內才買的到,響之前還特意去書店裡找了,除了一些賣中古書ヾ的書店以外,普通的書店裡完全找不到夏目漱石的新書。
響手上在看的這幾冊是學校文學社內的書架上的,可能是因為文學常年沒人真的參加社團活動,書架上的書都沒人動過。
所以盡管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灰,但好在這些書連塑封都沒有拆,基本可以算是全新的。
響真的非常想收藏一套夏目漱石的全集,只是奈何實在是找不到。
她有些懷疑這位名叫夏目漱石的作家是不是犯了什麼事,所以才被橫濱當局給封殺了,以至於他的書只能在舊書店裡找到,甚至之前在東京的十年,在橫濱以外的地方,這十年間響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位名叫夏目漱石的作家的任何信息。
理論上來說,像他這麼有才能的人不可能默默無聞。
不過不管怎麼樣,現在的響就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寶藏一樣。
編輯三番兩次的催更也被她忽視了。
寫什麼書,響寫的書有夏目漱石的好看嗎?
黃瀨涼太用雜志蓋住臉,說:「就讓我在你這裡傷心一天嘛。」
他的聲音聽起來慘兮兮的。
吉野太郎坐在另外一張沙發上惡行惡相:「這是我們文學社的地盤,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
不過他也就只敢嚇唬嚇唬黃瀨涼太了,真敢動手的話響肯定會揍他的。
「你怎麼了?上一次看你這麼失落的樣子,好像還是國三中間段的時候。」響給了吉野太郎一個警告的眼神,然後伸手摸了摸黃瀨涼太的頭。
「又是籃球社怎麼了?」
「昨天我們輸給小黑子了。」黃瀨涼太像毛被擼踏的的金毛狗子,連頭毛都不閃了。
「因為這個不高興?」響趁著他把頭像開始的雜志拿下來的時候,趁機又摸了幾把他的腦門。
「嗤,小心眼。」吉野太郎嘲笑。
響抬起腿往對面的吉野太郎小腿上不輕不重的踢了一腳,留下了小半個鞋印。
「我才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呢!」黃瀨涼太看見響為自己出頭了,得意洋洋,不過沒幾秒鐘,他又焉了。
「小黑子有了新的隊友叫小火神,他們兩個配合得很厲害。然後我就突然想起來,帝光中學的大家原來都已經在不同的學校了。以後我們再也沒機會做隊友了,在球場上我們只會是對手了。」
「你們還可以一起努力進入國家隊做隊友。」響思考了一下,想出來了解決方案。
「進國家隊哪有那麼簡單啊!」吉野太郎不屑。
「雖然進國家隊可能比較困難,但應該是有青年隊這種東西存在吧?」響開始自我反思,「可能和成年人比確實有一點不足,不過你們都進青年隊應該還是沒問題的,畢竟國中時候你們不是打敗了所有的國中生嘛。」
黃瀨涼太翻了個身:「我個人是沒有想過以後還要繼續做人籃球運動員的。」
他撓了撓頭:「倒也不是說不喜歡籃球,畢竟難得,籃球我打了兩三年了,不過我還是沒有准備把這個當做未來終身的職業來做吧。況且其他人也估計不太可能會繼續做籃球運動員。」
響若有所思。
黃瀨涼太以為她因為和奇跡的世代的其他人不熟,不了解他們所以沒有理解自己的話。
「你知道,我一直是想開飛機的。小赤司肯定不可能繼續打籃球,最多達到大學為止估計就不太可能繼續了,雖然電視劇裡都是那樣演的,什麼豪門公子為了夢想離家出走之類的,但小赤司一定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
「小綠間他們家好像是開醫院的,他以後肯定是想做醫生拉,你看他天天拿繃帶捆著手,雖然說是為了保護手,但其實估計也有是為了以後做醫生別傷了手的原因吧。」
「其它人的話,小青峰和小紫原倒是真的可能會繼續打籃球。至於小黑子,他以後要干嘛,我倒是真的想不到,可能去做臥底吧!」
「小黑子要是做了臥底,肯定是那種神不知鬼不覺地找到了情報,但是都不會被人發現的類型。」黃瀨涼太突然興致勃勃的開始討論起了無關的話題。
看起來應該是不太沮喪了。
「按你這樣的描述,黑子君其實更適合當殺手嘛。保證就算走到目標面前把他殺掉也不會被發現。可以直接大搖大擺的從正門跑出去。」想提出了不同的黑子哲也的使用方法ヾ。
黃瀨涼太覺得很有道理。
「咳咳。」吉野太郎在邊上突然打岔。
「那個啥,本來有事情要跟大姐頭你說的,我都差點忘了。」吉野太郎撓了撓頭。
「我小弟說,最近在我們的地盤上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人。這些人行跡鬼鬼祟祟,恐怕在謀劃著要干些什麼壞事。」
「奇怪的人?」響蹙眉,她既然做了大姐頭,還是有保護自己地盤的自覺的。
「去叫高井進來!」吉野太郎叫了一聲,邊上的幾個小弟立刻迫不及待的爬起來衝出了文學社,他轉頭對響解釋,「高井就是發現了那些人的人。」
他們其實早就想走了,只不過作為在想來的第一天和吉野太郎在文學社抽煙的人,他們當然算得上是吉野太郎的心腹,所以他們的名字也在文學社上掛著。
現在文學社仍然是海常中學不良們的大本營,只不過換了個老大。不過也不是所有的不良都是文學社的成員,文學社一開始只有吉野太郎和他的那幾個心腹再加上一兩個湊人數的小弟而已。
所以即使心裡再不情不願的不想來文學社看書,這幾個原本就是文學社成員的小弟們,卻也不得不被逼著來參加社團活動。
其他的小弟逃得了他們可逃不了。
跑得最快的小弟居然並不是離門最近的那個,人的潛能實在是無限的,這個小弟居然跑出了百米飛人的速度,第一個衝出的文學社去找那位目擊者。
過了大概幾分鐘,姓高井的小弟一個人走進了文學社,那位「百米飛人」躲在文學社外面,沒有再進來。
響也懶得管他們了。
「大姐頭好!」高井先是非常有極道氣概地鞠了一躬,然後開始敘述他前幾天所跟蹤到的神秘人。
「那一天我放學回家的時候,本來是順路去學校邊上的一家小店鋪取這個月的保護費的。」
吉野太郎插嘴:「我們可沒隨便要收保護費啊,都是道上的規矩,那些店家不給我們也會給其它人的。」
「你別說話。」響示意高井繼續說。
「我在店家門口等他們拿保護費出來,突然在櫃台玻璃反光上看見我後面隱隱約約有什麼人鬼鬼祟祟的。我沒有轉頭驚動他們,而是繼續利用反光的鏡子和玻璃看。後來我繞到了一個隱蔽的拐角處觀察,發現那確實是些鬼鬼祟祟的人。」
「那幾個人因為不是要跟蹤我,所以沒發現我,我就悄悄摸摸跟在他們後面,發現他們似乎是跟在一個女學生身後的,不過他們好像只是在踩點,沒有真的對那個女學生下手。」
響問高井:「那大概是些什麼樣的人?」
高井回答道:「我能確認的有兩三個,一個打扮成環衛工的樣子。一直在掃街道,不過他一直跟在那個女學生身後,我估計他大概其實是在跟蹤。還有一個是一個女上班族,看起來也是很正常的在下班回家,但是她也一直保持著差不多的距離跟在那個女學生身後。此外,還有一個滑著滑板的年輕人,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單純只是在尾隨還是和前兩個人一樣有什麼陰謀。」
「其實尾隨就已經算是陰謀了吧!」黃瀨涼太吐槽。
「你這家伙怎麼還在這?這可是我們內部的事情,你不是不良就別聽。」吉野太郎找茬。
黃瀨涼太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被響制止了,「涼太郎你先回去吧,放心,他們打不過我,我不會有事的。」
黃瀨涼太給了吉野太郎一個警告的眼神,卻被回以了得意洋洋的挑釁,不過他還是忍住了,乖乖聽話走了。
「你接著說。」響示意高井繼續。
高井繼續描述他的見聞:「第二天我為了確認一下我前一天有沒有看錯,特意又在那個時間點去那邊看了一下,反正我也是順路回家,我又發現了那個清潔工和那個女性上班族,前一天的那個拿著滑板的年輕人可能是換了衣服,我沒認出來。」
「接下來幾天我都在回家的路上順路去看了一眼,那幾個人都在。另外,經過這幾天的對比,我還確認了那條路的邊上的幾家有大落地玻璃窗的店裡,有幾個人好像也每天都在,疑似也在監控這個女學生。」
「不過那個女生穿著隔壁橫濱市立中學的校服,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第14章
「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響若有所思。
「是就因為這個,我才一直觀察了幾天,只是確保那個女學生還是安全的,並沒有提醒她。」高井點點頭,「因為她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她住的那一片也不歸我們管,道上的規矩是只能管自己地盤裡的人和事,我們也不好過界。」
「那你們至少提醒人家小姑娘一下啊。」響聞言,有些不滿。
「嘿嘿嘿,這個就關系到了我今天想跟大姐頭您說的事了。」吉野太郎提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立刻坐直了。
響放下書,准備聽聽看他想說的是什麼大事。
吉野太郎還沒說,他先左右環視了一下,然後隔著一段距離過門口的小弟們:「黃瀨走了吧?」
「早走了早走了,已經看不見人影了。」小弟們在門口一直守著。
吉野太郎露出滿意的神情:「那我就可以開始說了。」
「說吧。」響問吉野太郎,「特意把他支走,有什麼事嗎?」
「嘿嘿,不是什麼大事。」吉野太郎笑了笑,不過他的笑看起來有點嚇人,一點都不像黃瀨涼太那麼甜。
響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養了兩只小動物,一只是大金毛狗子,一只是長得醜醜的流浪貓咪,兩個天天在她邊上打架。天天不是貓撓了狗一爪子,就是狗壓塌了貓。
「就是那個啥,大姐頭,我們差不多到時間該跟附近的幾個片區重新劃分地盤的時候了。」吉野太郎小海豹搓手,「有大姐頭您的帶領,這次我們肯定能拿到更多的地盤!」
「然後呢?」響冷眼旁觀這個膽大妄為想拿老大當槍使的狂野貓貓。
吉野太郎收斂了臉上的笑:「你是老大。既然你當了老大,就得負起責任來。」
「橫濱和外面可不一樣,其他地方的不良最多也就是會分個地盤收個保護費,等畢業了,度過了中二期,還是得老老實實去做社畜,最多也就做個小混混。但我們橫濱的不良都是真正的極道預備役。」
「在橫濱道上混的,如果老大你不能做些表率,我們這些小弟也混不下去。」
「所以?」響往後倒,靠在沙發椅背上,抱著手臂。
「我們也不要求你打下更多的地盤,畢竟像你這樣的好學生,可有著前途光明的未來。」吉野太郎的語氣裡不乏諷刺。
「至少你打贏了我當了老大,就證明你比我強。怎麼著也得把我們原來的地盤保住吧?」
吉野太郎起身,走向文學社的門外:「或者你要是真想幫那個女學生,就稍微出點力,把我們隔壁那個區也打下來。」
吉野太郎帶著他的小弟們走了,響還是坐在那裡若有所思。
果然是野貓,野性未絕。
——一周後——
吉野太郎帶著他的小弟們在海常中學邊上的一條小巷裡等人。
他們已經等了挺久了。
「老...大哥,大姐頭會來嗎?」小弟壓低聲音問吉野太郎。
自從一周前響和吉野太郎不歡而散以後,吉野太郎已經一個星期沒去文學社報到了,連帶著他的小弟們也一個星期沒有去。
這一個星期裡,小弟們都陷於前任老大和現任老大仿佛決裂的困境中,再加上馬上要到了搶地盤的時間,一時間小弟們之間都人心慌慌。
搞得學校的老師都以為這些不良轉性了,居然整整一個星期都來乖乖上課,沒有搞事情。
「現在幾點?」吉野太郎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塞進嘴裡,不過沒點火。
「四點半,大哥。」小弟看了一眼手表。
「社團活動幾點結束?」吉野太郎又問。
「五點。」小弟回答
「行,那我們等到五點。」吉野太郎點點頭。
「大姐頭她不會還要參加過社團活動才過來吧?」邊上的小弟一臉震驚。
最近,因為一周前響和吉野太郎吵架根本原因是關於搶地盤之類的事情,有些小弟因此對響有了怨言,已經重新管吉野太郎叫老大了。
不過吉野太郎身邊的這幾個小弟都是那天在文學社裡被輕而易舉地撂趴下了的,他們對響的畏懼一時半會還沒有消除,所以仍然在叫她大姐頭。
「喂,新垣,你不是跟大姐頭一個班嗎?確定你告訴大姐頭了,今天我們要去隔壁?」有人問其中一個不良。
「我告訴大姐頭了!」姓新垣的不良少年對同伴的質疑表示了憤怒,「我真的告訴她了!」
「沒事。」吉野太郎打斷了小弟們的爭吵,「咱們等到五點,按照咱們那位大姐頭的性子,肯定要老老實實參加完社團活動才來。」
不良們安靜了一會兒。
幾分鐘以後,一個聲音打破了平靜:「大姐頭真的會來嗎?」
「放心。」吉野太郎很篤定,「一定會來的。」
「我們可還沒告訴她那個被跟蹤的女生是那個學校的呢,就算為了這個,她也會來的。」吉野太郎忍不住從兜裡摸出來打火機,想要點煙,但是又沒點。
上一次在文學社抽煙,結果被噴了一臉的泡沫,這件事給他造成了深刻的心理陰影,從那以後,在離響近的地方,他都不敢抽煙了。
「咱們那位大姐頭,算是個好人吧。在橫濱居然也有這樣的好人啊?不過她是從外面來嘛。」
「謝謝。」響提著書包從巷子外面走進來,非常穩重地收下了吉野太郎「是個好人」的誇獎。
「嘖。」吉野太郎咋舌,不過並沒有說些什麼,只是把手裡的那根煙和打火機一起塞回了口袋裡。
響舉起手裡的書包,立刻邊上就有一個小弟接過了她的書包。
雖然有點意外過了一個星期以後小弟居然還是這麼聽話,不過響沒說什麼,而是從裙子邊上的口袋裡掏出來了一個口罩,戴在了臉上。
她的聲音隔著口罩聽起來有點悶悶的:「走吧。」
一眾不良簇擁著最中間帶著口罩的響往巷子外面走,沒走出去幾步,響突然停住了。
「去哪裡?」
吉野太郎嗤笑一聲:「嗤,高井,帶路!」
「是!大姐頭,大哥!」
一行人重新改變了位置,由高井帶著路,往和隔壁地區的不良約戰的地方去了。
高井帶著不良們來到了一個廢舊的停車場。
這個停車場距離橫濱的貧民區很近,上面空蕩蕩的,別說是車了,連廢棄的車轱轆都被附近的居民撿去賣錢了。
這裡幾乎算是橫濱最貧窮的地區之一了,但其實比起擂缽街,貧民區的居住環境都能算得上不錯了。
這片地區因為人少,並且很少有警察或者是相關的執法人員來這邊,所以經常被黑幫和不良團體選做械鬥的場所。
海常中學的不良們到達那裡的時候,停車場已經有一批不良拿著球棒等鈍器在那裡等著了。
「喲,吉野,你該不會是怕了吧,這麼晚才來!」對面的一個看起來像是頭頭的不良看起來和吉野太郎很熟悉。
「怕你?」吉野太郎一幅囂張的樣子,「相田你小子有什麼好怕的?」
「你!」對面的不良一下子就被激怒了。
響沒想到,吉野太郎的挑釁能力居然這麼強,他平常在自己面前並沒有表現出來,最多也就是和黃賴在一起的時候互相會鬥鬥嘴。
對面的不良生氣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露出了得意洋洋的表情:「吉野你就等著吧!我們可是有一個新的秘密武器。!」
「我們也有新的老大!」吉野太郎毫不示弱。
他們兩個就像《三國演義》裡打仗開場的之前,兩邊的將軍對罵一樣,互噴了好久。
對面的不良突然往邊上一閃,讓開的縫裡走出來一個不太高的男孩子。
「這就是我們的秘密武器!幸介!上!讓他們看看!我們才是最強的!」
「相田你這是...找了個小學生來幫你們打架?」吉野太郎一臉的嘲笑。
那個不太高的男孩子一臉的稚氣,絕對是真的年齡很小而不是長得矮。而且他還穿了一身附近小學的校服。
「幸介可是非常強的!」對面的相田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大姐頭,到你上了!」吉野太郎也讓開一步,把響放在了最前面。
「和小學生打?我們這些男人丟不起這個臉!就讓我們大姐頭來跟你們的『秘密武器』較量較量!」
「我織田幸介以後是要成為黑手黨的人,我也不跟女孩子打架!」那個小學生一臉的倔強。
「織田幸介?」響察覺到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姓織田...和橫濱有關的...
響隱隱約約想起來織田作之助好像提過,他收養了幾個孩子,裡面有一個叫幸介的,夢想成為黑手黨。
「你是,織田作之助的孩子?」響試探著問。
對面的織田幸介一下子露出警惕的神情:「你是誰?」
織田幸介整個人都很慌張,他畢竟是知道織田作之助原本是干嘛的,現在織田作之助離開了港口黑手黨,正在被追殺當中,他們這些孩子則照舊被寄放在織田作之助常去的咖喱店樓上,畢竟織田作之助帶著孩子們一起逃命說不定更加危險。
怎麼辦?
織田幸介腦子轉的很快。
是立刻自己逃跑,別讓這些人再發現其他的弟弟妹妹們,還是趕緊帶著孩子們去找織田作?
可是萬一,其實這些人已經發現了孩子們,那他現在逃跑也無濟於事。
響有點納悶,為什麼她只問了一句話,對面的織田幸介突然就一臉的凝重。
「我是織田君的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響:這裡有一只野貓想撓人,或許絕育以後會乖一點吧!
第15章
【鯰喰響老師敬啟
我近日已經從北海道離開,抵達了另外一個地方,隨信了附上幾張北海道的明信片。
想來響桑你已經在橫濱居住了至少有一個多月了,是否對橫濱已經熟悉起來了呢?
我的朋友發現,您寄給我們的信上似乎有些微妙的地方,仿佛我們的通信已經被人打開過一樣。
所以還請您務必注意安全。
……】
「誒!你還真的是織田作的朋友啊!」織田幸介拿著響給他看的信件確認了一次,終於可以判斷出來,響並沒有在騙他。
織田幸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是我誤會你了。」
「我請你去吃東西吧。」響提議道。
她其實是個土豪,畢竟不說家裡給的零用錢,就單看她自己,從幾年前開始寫作,基本上每本書都能賣上上百萬冊,版稅收入相當可觀。
「這多不好意思。」織田幸介有點羞澀,不過還是跟著響走了。
事情到底是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的呢?
把時間轉回半個小時以前...
——————
「我是織田君的朋友。」響解釋道。
「你說是就是嗎!」織田幸介還是一臉的警惕。
響思考了一下:「那你要怎麼才相信嘛?」
織田幸介已經衝了上來:「我是不會讓你們的陰謀得逞的!」
一秒鐘以後,織田幸介,再起不能。
「喂,你沒事吧?」響蹲下來戳了戳織田幸介的頭頂。
他們兩個邊上兩伙不良已經開始交戰了,響拖起織田幸介往邊上走了幾步,免得被交戰的雙方不小心誤傷。
「太丟人了。」織田幸介臉朝下趴著,惱怒地錘了一下地。
「居然一下就...被...被女孩子打趴下了...」
響走到一邊,之前接下他書包的那個不良,為了打架方便,把她的書包放在了一邊的椅子長椅上,響從書包裡面摸出了前兩天收到的織田作之助的來信,給織田幸介看了。
——————
「誒,原來您就是鯰喰老師嗎!」織田幸介壓低聲音,一臉的震驚。
他們兩個現在在一家甜品店裡面吃冰激凌。
「嗯嗯。」響叼著冰激凌勺子點點頭。
「對了,我有件事想要問你。」響也壓低了聲音。
「您說,我要是知道就一定會回答的。」織田幸介是個看起來很開朗陽光的男孩子,雖然他自稱夢想是做黑手黨,但至少看起來他現在還是一個健氣的男孩子。
「織田作之助...是不是之前你說的,你將來的夢想要從事的那個職業。」因為在公共場合,所以響說的很含糊。
「對啊!」織田幸介用力點了點頭。
可能是因為一直在橫濱這樣的地方長大,甚至在被織田作之助收養之前,他和其他的孩子們都是生活在貧民區裡面的孤兒,見識過了很多橫濱的混亂的他說著要做黑手黨並不是玩玩的。
像織田幸介這樣的孩子是真的把黑手黨當做一種正當職業,當做是一種能夠支撐他們在橫濱活下來的職業。
尤其是養父織田作之助還原本就是黑手黨,這更加讓織田幸介把黑手黨當做一種可以稱之為「夢想」的光明正大職業了。
所以他並沒有響想像中的避諱之類的感覺,很大方的就說出了養父是黑手黨這件事。
在這樣的孩子眼中,黑手黨甚至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好的就業去向,畢竟黑手黨有武力,可以在混亂的橫濱生活得很好,黑手黨在橫濱屬於高等的階級。
響若有所思。
「鯰喰老師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看在冰淇淋的份上,我會很認真的回答你哦。」織田幸介挖了一大勺冰激凌放進嘴裡。
「你和今天打架的那一邊的人熟嗎?」響想起來了今天他跟著吉野太郎他們來這邊准備械鬥的主要目的。
「是叫相田吧?那個領頭的,你跟他熟嗎?你怎麼跟他混到一起的?」
織田幸介想了想:「還可以吧。之前他來我們學校收保護費,把我們那個片區的老大打服了,然後我跟他的手下也打了一架,他說覺得我很有天賦,就邀請我加入他手下,剛好我們老大輸了,我們學校那片地盤就歸他了,所以我就同意了,然後跟著他過來了。」
響微微點頭,那織田信介應該還算得上能在那個叫相田的不良面前說得上話的人。
她想了想,說道:「你們的地盤裡最近有沒有發現一些行跡可疑,鬼鬼祟祟的人?」
「形跡可疑?」織田幸介想了想,好像有點印像。
「前幾天相田老大說在我們的地盤發現了你們組的人,所以才帶我們來找你們約架的。」
「不是這樣的形跡可疑啦。」響覺得自己多半是得不到答案了。
好在吉野太郎應該不是不靠譜的人,他應該在打完架前後會和那邊的人說一嘴...吧。
響還是提醒了織田幸介:「你還有你家裡的其他孩子們最近都要小心一些,我們的人發現你們那邊出現了一些神秘人,有人在跟蹤橫濱市立中學的一個學生,可能是人販子之類的,你們這樣的小孩子尤其要小心。」
聽到這樣的消息,織田幸介認真了起來,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告訴弟弟妹妹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織田作之助以前真的是干...那個的啊!」響有些興致勃勃地八卦。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活的黑手黨呢!
雖然她也沒見過織田作之助就是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啦。」織田幸介搖搖頭,「織田作就是個普通的下層成員,天天就負責些調解上司的妻子和情人的關系之類的工作。」
「誒——」響看起來很失望。
「那他為什麼離開橫濱在外面逃跑啊?」響接著問,「雖然他自己說是和朋友一起在旅游,但我總覺得他是在逃跑。」
「是不是那樣的,比如發現了組織的什麼大秘密,然後被迫逃跑?或者是發現了前任首領臨死之前的遺囑,比如其實是想傳位給他或者傳位給他那個一起逃跑的熊朋友,然後為了躲避新老板的追殺被迫逃跑?或者是...你不是說他是負責調解上司的妻子和情人之間的關系的嘛,他是不是突然發現現任首領不是前任首領親生的...」響腦洞大開。
織田幸介汗了一下,趕緊打斷了響聽起來有些恐怖的腦洞。
「不是這些原因啦。」織田幸介擺擺手,「我聽說是因為老板讓織田作去殺一個什麼人,但是織田作從來不殺人的,所以他就決定脫離港口黑手黨,剛好他朋友也想要離開港口黑手黨,所以他就和朋友一起逃走了。」
「不過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我懷疑其實是他的那個朋友作死連累了織田作。」
響隱隱約約聽見織田幸介嘟嘟囔囔什麼「都怪xxx」之類的話,雖然並沒聽清,實際上也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但她大概知道那個「xxx」是指誰。
「話說,你們為什麼管織田君叫織田作啊?」響問。
「因為織田作就姓織田作啊!」織田幸介一臉的理所當然。
「真的嗎?日本真的存在織田作這個姓嗎?」響有點懷疑,因為她和織田作之助有通信的這幾年來一直管織田作之助叫織田君,他看起來完全沒有意見的樣子。
「可是你不是姓織田嗎?」
「那是織田作之助為了保護我們的安全才不讓我們跟他一個姓的。」織田幸介非常相信自己的認知,「你看,這樣大家都以為他姓織田,但是只有他以前的同事才知道他姓織田作,現在織田作潛逃了,如果他的同事想要找姓織田作的孩子們,肯定找不到我們。所以這些天我們才很安全嘛。」
織田幸介提出了另外一個可信的證據:「反正我見過的織田作所有的朋友都是管他叫織田作的。」
「誒,原來是這樣的嗎。」
響開始相信了。
雖然說這幾年織田作之助一直沒有對想叫他織田君表達出質疑,不過織田作之助就是這樣一個性格,響毫不質疑就算自己叫錯了他的名字,織田作之助也不會反對。
她不禁開始感到愧疚了。
連鯰喰這個姓都存在,日本肯定有姓織田作的吧!
一定是自己叫錯了,畢竟另外一邊是他的養子。
這麼看來,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這麼巧的事。
哪有隨隨便便一個有才華的文學青年就和前世的文豪同名啦。
這麼巧的事夏目漱石那邊有一次就夠了,再有第二次就不太可能是巧合了。
果然,織田作之助其實叫織田作 之助,而不是和前世的文豪織田 作之助同名吧,他們兩個只是純粹名字的漢字寫出來比較像而已。
響決定在下次的通信裡誠懇地向織田作之助道歉。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家了。」織田幸介看了看店裡掛著的鐘,時間已經走向六點了。
「啊,不好意思聊了這麼久。」響走到櫃台前面又點了一個大蛋糕,打包好了給了織田幸介,「幸介你把這個帶回去和弟弟妹妹分了吧。」
「不好吧...」織田幸介有些猶豫。
「沒關系,就當是我一直叫錯織田作君的名字的道歉。而且我還問了你這麼多問題,就當是報酬了。」響直接付了錢。
「嗯...那好吧。」織田幸介收下了蛋糕,轉過來叮囑響,「你說最近橫濱不太安全,你自己也要注意,人販子最喜歡抓你這樣看起來白白嫩嫩的有錢人家的女兒了。」
「好的,謝謝。」響微笑著送別了織田幸介。
第16章
響坐在咖啡店靠近臨街的落地窗邊的桌子旁,在等她的奶茶。
實際上這已經是今天下午她點的第三杯奶茶了。
在此之前,她還買了兩塊蛋糕三個布丁。
之所以吃這麼多甜點,是因為她不得不換監視地點。
而相對於其他的商店而言,甜品店是最適合女高中生隱藏的地點。
才不是因為她想要吃甜點呢!真的。
今天下午,一放學,響難得地翹掉了社團活動——雖然說她是社長,如果她不去召開活動,根本就沒人去,吉野太郎等人恨不得一下課就立馬跑回家,以免被響逮住。
一放學以後,響就來到了之前向高井打聽到的他觀察到有行跡不明,鬼鬼祟祟的那幾個人的具體位置。
然後為了隱藏自己的蹤跡,響不得不一路跟在他們後面,順便找地方隱藏自己。
而對於還穿著校服剛剛下課的響而言,最適合女高中生課後出現的地方就是甜品店,奶茶店,咖啡店之類的店鋪。
為了不引起跟蹤者的注意,響每到一個店裡觀察周圍的時候就得點一次單,現在這些東西都塞在她的書包裡。
最開始響到這邊的時候很快就發現了那個鬼鬼祟祟的環衛工,雖然並不排除可能高井所說的每天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發現那個清潔工是因為他的工作本來就是這麼安排的這種可能,但,響在一邊的店裡面仔細觀察了那個清潔工的一舉一動過後,發現了他身上一些形跡可疑的地方。
如果忽視其他的東西,只把自己當做行人,隨便坐在路邊,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奇怪的地方。
但一旦仔細觀察那個清潔工,就能他發現他看似在低頭掃地的行動,似乎有點太慢了,而且他每隔幾分鐘就抬頭環視一下周圍,看起來是在觀察地上有沒有垃圾,但如果真的抱著懷疑他是跟蹤者的態度去看的話,他的行為反而更像是在觀察被跟蹤者有沒有出現。
本來響是坐在這裡准備等到那個被跟蹤的女孩放學,再觀察一下她身邊是否還有什麼可疑的人物的,只是一直在盯著清潔工的他突然發現好像有人在和清潔工接頭。
她看見那個清潔工從地上撿起了一個紙團,好像是打開來看了以後,等他離開他原本站著的地方的時候,那附近又出現了另外一個紙團。
響分出注意來觀察那個紙團,大約過了十分鐘才有一個男子撿起紙團,然而,他並不是把紙團丟進垃圾桶裡,而是和之前的清潔工一樣,同樣把那個紙團打開來看了。
之後響就轉變了目標,她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男子一定有問題。
高井的觀察力很強,他發現了他口中的那三個跟蹤者,至於沒有發現這個接頭的第四人,響猜測,大概率是他根本就沒有和這個人碰上過。
然後就跟著這個出現的第四人一直走走停停,為了隱藏自己還不得不買了一書包的甜點。
這段時間的跟蹤也讓她確定了那個人的身份的確有問題。因為那個人在走走停停的過程中一直在回頭看自己身後是否有跟蹤者,後來還鑽進一些隱蔽的地方換了衣服。
最終,響跟在第四人身後,來到了一處被拉著鐵絲網的廢墟附近。
她不能再繼續跟蹤下去了。再跟蹤下去,前面沒有適合她隱蔽的環境,很容易就會被發現。
畢竟一片破舊的廢墟裡面是不可能出現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女高中生的。
其實如果只是自己被發現了還不是什麼大事,但要是引起了被他跟蹤的那些人的警惕,那就大事不好了。
響覺得自己應該過兩天換一套適合在這樣的環境為隱蔽的衣服再過來。
就在她准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響在不遠處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個人。
她快步走過去,在靠近那個人的時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拖到了破舊牆磚折角處陰影的角落裡。
「幸介?你跑這裡來干什麼?」響面色嚴肅。
「這群人在跟蹤我妹妹。」織田幸介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前兩天聽你說了我們家附近出現了神秘的人販子,我就稍微關注了一下,然後接我妹妹放學的時候發現有鬼鬼祟祟的人跟在後面,我觀察了一下,追上來,就到這裡了。」
「你們家...哦,我明白了。」響大概了解了。
橫濱縣立中學一聽就是公立學校,而這種公立學校一般是按居住區劃片區入學的,學生的家一般離學校都比較近,織田信介前兩天既然被橫濱縣立中學的不良拉過去幫忙打架,說明他也是那一片的人,應該也住在橫濱縣立中學附近,這些居心不良的神秘人出現的地方應該離他家不遠。
「現在怎麼辦?」響問,「你想要進去調查嗎?」
織田幸介點點頭:「至少要確認這些人的老巢在哪裡。居然在擂缽街裡面...」
「擂缽街?」
「幾年前前,這裡突然發生了一場爆炸,爆炸讓這片地區變成了廢墟,從此這裡就變成了擂缽街,這是整個橫濱最混亂的地方。」織田幸介解釋道。
「那我就更不可能讓你去了。」響抓在織田幸介手臂上的手握緊了,「我好歹算是織田作君的朋友,不可能看著他的孩子跑去這麼危險的地方。」
「你知道異能力嗎?」織田幸介想要說服響,「我有異能力,我完全可以自保,但是你,反而是你才不能進去調查,你現在趕緊回家,我看著呢!你最好趁著天還亮趕緊回家,靠近擂缽街的這附近都很亂,你這樣看起來很好欺負的人最容易被搶劫了。你穿成這樣來這邊一看就是外地人,不早點離開的話,分分鐘就被搶劫了。」
「我也有。」響打了個響指,然後她身上浮現出了一陣夢幻般的光芒,就像動漫裡播的魔法少女變身一樣,幾秒鐘以後,響身上的衣服變成了...一件灰不拉幾破破爛爛的裙子。
「這樣進去應該不會被覺得奇怪吧?」響問已經看呆了的織田幸介。
「不會倒是不會...」織田幸介從驚訝當中恢復過來,他用奇異而又失望的語調說,「你變身明明看著和魔法少女一樣為什麼變完是這樣啊!」
「總之可以隱蔽就行了。」響放開他的手,准備進入到擂缽街去一探究竟,她隨口問了一句,「你還喜歡看魔法少女啊?」
「我才不喜歡!」織田幸介卻好像突然被戳中了痛處,他語氣強烈的否定,「我才不喜歡看魔法少女,都是因為我妹妹,咲樂喜歡看,家裡只有一個電視機嘛,我才不得不陪她看的。」
「嗯。」響無所謂的隨口應了,動身從牆角出來准備潛入擂缽街了。
織田幸介惱怒完了,看響已經往前走了,趕緊跟上:「我們好像已經跟丟了,怎麼找那些人?」
他們兩個從本來還只能算是荒無人煙的廢墟離開,從鐵絲網上破開的大洞裡鑽進了擂缽街,僅僅一道鐵絲網隔開的是兩個世界。
外面的世界雖然破碎,但只能算得上是荒涼,而且鐵絲網內部,雖然也同樣沒什麼人煙,但地面上斑駁的深褐色痕跡讓兩個人都很明白這些是什麼。
響踩在地上,陌生人來的氣息驚動了陰暗處的幾只老鼠,老鼠們排著隊從他們眼前驚慌的亂竄。
「沒關系。」響看了看那些老鼠,搖頭,「我有辦法。」
她發動異能力:「【童話之庭】」
「吱吱吱——」幾只老鼠突然停住了驚慌失措的爬行,停在了離響不遠處的角落裡。
「剛才有個人經過這裡,他去哪了?」響開口。
「吱吱吱——」老鼠們亂叫著,然而響聽懂了它們所說的話。
「走這邊。」響磚頭提醒了織田幸介一句,然後跟在老鼠後面往擂缽街深處走。
「這是你的異能力嗎!」織田幸介一臉的震驚,「你能和動物說話!這不就還是魔法少女嗎!」
「都說了不是魔法少女。」響沒回頭,繼續往前跟著老鼠走。
隨著周圍的環境越來越陰森,織田幸介也收斂了聲音,甚至連走路的腳步都不自覺放輕了。
「吱吱吱——」老鼠們亂叫了一通,四處散開了。
「就是在那裡嗎?」響和織田幸介蹲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面,他們的不遠處有著一個看守森嚴的倉庫。
實際上不需要判斷,既然都到了這裡,在周圍滿目瘡夷的襯托下,這唯一一個還能算得上完整,甚至可以說算得上「高科技」的廢舊倉庫肯定就是他們的目標了。
「這裡大概就是他們的距點,過去他們在綁架了目標以後可能就會把被綁架者拘禁在這裡。」響觀察了一下廢舊倉庫周圍。
倉庫的大門口有幾個人在值守,應該攜帶有熱武器,並且看護衛的體格應該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我們要怎麼辦?直接闖進去嗎?」織田幸介問。
響給了他一個疑惑的眼神:「為什麼要闖?現在我們都還不算受害者,我們現在闖進這家倉庫算非法入侵吧。」
「那怎麼辦?」織田幸介撓了撓頭,他平常行事比較莽撞,一向不太愛用腦子,今天能發現有人在跟蹤他妹妹也是因為提前有准備。
而且其實是織田咲樂發現有人跟蹤的。
「記住這個地方,隔幾天過來監控一下——這個我們不用做,我可以讓幾只動物在這附近盯著,比如這些老鼠,然後我們只需要觀察他們有沒有特別的動靜,一旦有人失蹤,就來這裡找人,這就差不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織田幸介:我才不喜歡魔法少女!
異能力揭露
姓名 鯰喰響/山本響
異能力:【童話之庭】
作用:變身(?),和動物溝通,不詳
順便一提山本春平的異能力是【豬圈裡的豬】
這兩個都是他們穿越前拿到芥川獎提名的書名。(出自《響∼成為小說家的方法》)
第17章
「真的這樣就行了嗎?」織田幸介有些懷疑,好不容易追查到了敵人的老巢,卻什麼都不做立刻就離開,未免也太無動於衷了些。
「就這樣就...」響突然拉起織田幸介壓低身子,兩個人蹲在了牆角。
他們蹲下以後沒多久就有幾個抱著武器的壯漢從靠近外面的方向走向倉庫那邊。
這幾個新來的壯漢可原本就一直在巡邏的守衛換了一下班,之後巡邏的守衛們就往離開了。
「居然有這麼多人嗎?」織田幸介的神情也變得嚴肅了。
「看起來有點棘手啊。」
他很慶幸剛才自己沒有特別魯莽的衝上去,要不然他剛准備入侵倉庫沒過多久,換班的守衛來了,他們倆就得陷入腹背受敵,而且敵人還多了一倍的境地了。
「我們倆先撤。」響用氣音說話,織田幸介不得不通過她的口型加上聽見了不太清楚的音節才能辨別出來她說了什麼。
「我們倆小心一點,別驚動他們,路上可能還會遇見其它的敵人,盡量不要引起敵人的注意。」響對著織田幸介連說帶比劃。
織田幸介點頭並且比了個大拇指,表示自己明白了。
響點點頭,率先轉身,向著他們剛才來的方向走去。
織田幸介趕緊跟上,緊跟在她後面。
兩個人跟隨著響重新召喚出的幾只從角落裡鑽出來的老鼠躲避開了一路上可能遇見的任何人,成功地在無人發覺的情況下離開了擂缽街。
總算到了安全的地方,兩人不約而同的同時長舒口氣。
聽見對方的呼氣聲,兩人面面相覷,然後一起笑了。
「你挺有意思的,原來不是我想像的那種書呆子嘛。」織田幸介一幅「我很欣賞你」的樣子,讓響不禁笑了起來。
「好了,我回家了,你也趕緊回家吧。」響把織田幸介打發走以後,自己也回了家。
不過她回家以後並非什麼都沒做,而是打了個電話給監護人山本春平。
「什麼?」山本春平大驚,「橫濱出現了人販子!」
「你居然還追上去看了?」
「不是讓你沒事兒別到處亂跑嗎!」
響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自己去廚房用微波爐熱了個便當,幾分鐘以後回到餐桌邊上的時候,手機裡的山本春平完全沒發現它不見了,還在絮絮叨叨注意安全之類的東西。
「呀卡嗎洗!」響小聲抱怨。
「你說什麼?」山本春平沒聽清楚。
「沒什麼。」響否認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
「是嗎?」山本春平總覺得自己剛才聽見了些什麼,但既然響否認了,他就當是自己聽錯了。
「我打給你是想問問你能不能調查到到底是些什麼人潛入了橫濱。」響詳細的描述了一下自己今天調查發現的那個倉庫的具體形態,最後說,「我總覺得那不僅僅只是個人販子團伙的秘密倉庫,如果僅僅只是人販子的話,不可能戒備那麼森嚴的。」
「好,我會調查一下的。」山本春平並沒有否認自己有獨特的渠道來調查這類事件。
掛斷電話,響覺得自己應該給織田作之助寫一封信。
剛好可以把剛才山本春平叮囑他的話全部寫下來,轉交給織田作之助,讓他教育一下織田幸介,省的他天天往外面跑,雖然說響自己也不怎麼安分,但她至少懂得適可而止,在察覺到危險的時候就立刻決定退場了,而不像織田信介,差一點就莽上去被敵人發現了。
【織田作君親啟
近日我得知了織田作君的一個驚天大秘密。
是織田作君的孩子幸介告訴我的。
原來織田作君你竟然姓織田作,而非此前我一直以為的織田。
這真令我感到愧疚。
數年來我一直視你為摯友,然而我竟然不知道你的真實姓名。
我認為這並非是我的過錯,而是織田作你的脾氣太過於溫馴。
若是有人叫錯了我的姓名,不管他是我的朋友或者是陌生人,我一定會告訴他正確的讀法的。
這並非是出自於維護我的尊嚴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而是出自於同樣對那個人的尊重。
如果連姓名都讀不對的話,那麼豈不是證明對方是白痴嗎?
幸介告訴了我一些關於織田作君的事情。
我一直以來的猜想竟是真的。織田作君,你過去果然是極道組織的成員。
其實這對我來說是難以想像的事情。雖然一直有這樣的猜想,但我卻不願意去相信,我的猜想竟是真的。
像織田作君這樣善良正直的朋友,怎麼會是極道的成員呢?
然而這樣的身份卻又合乎情理。從織田作君過去寄給我的文字中,我能讀到織田作君你內心的那簇難以熄滅的火焰。
織田作君的內心燃燒著火焰。
織田作君一直是一個燃燒自己來照亮身邊的人的人。
這個比喻有些過時了,但我卻覺得用在織田作君身上很恰當。
我之前一直有擔心,早晚有一天,織田作君胸腔之中的火焰會熄滅。
在冷酷的世界中,沒有人是可以一味的只燃燒自己的。
我一直希望用我的筆來點燃另外一處篝火,希望這處篝火能與織田作君的內心相互照應,當一處的火焰熄滅時,另外一處應當能夠作為火源引燃原本熄滅了的柴禾。
此前我一直對那些意圖撲滅織田作君內心火焰的東西不甚了解,如今我知道了它們是什麼。
很慶幸織田作君已然遠離了你原本所做的工作。我相信那些東西一定是違背你的本性的。
織田作君是一個待人誠懇友善,熱愛文學的青年,我相信你即使再過去的從業過程中也並未做過什麼違背你本性的事情。
幸介告訴我的一切也證明了這些。
即使過去處於灰色地帶當中,但織田作仍然是我正直的朋友。
我注意到你近期給我的來信經常性地在提醒我安全問題,我想告訴你,不用擔心我的朋友。
幸介提到了異能力這種東西。那麼我相信織田作君對此也是知情的,在多年前我就發現了,我有這樣的能力。
雖然我的異能力不算強,但若只是想要保護我自己也足夠了。所以請不用為我的安全擔憂。
或許你聽說過橫濱的武裝偵探社,我近日裡向熟悉的同學打聽過後,有些人告訴我橫濱流傳著這樣的傳說,白天的世界由政府和法律掌控,夜晚的世界由港口黑手黨掌控,白天和黑夜,交際的黃昏則由武裝偵探社管束。
雖然我的同學把這當做是橫濱的都市傳說來告訴我,但我確實對此略知一二。
我如今的鄰居便是武裝偵探社的一位成員,他是個正直而嚴肅的人,住在他的隔壁,我感到非常安全。
今天傍晚,我指的是我寫這封信的這一天的傍晚,就在我寫信之前不久,我和幸介一起前往了「擂缽街」,聽說那條街道是橫濱最混亂的地區。
我知道你看到這裡,一定想要叮囑我千萬注意安全,但是真的不用擔心,雖然我的異能力的戰鬥力不夠強,但在保證我的安全這部分問題上,我相信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傷害到我。
我今日聽我的同學們談論到,我們的學校附近出現了疑似拐賣人口的人販子,但我相信他們不僅僅只是人販子,或許他們的身後隱藏著更多的陰謀。
這才是我要去調查的原因。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ヾ
雖然我的能力或許不夠強大,但至少我無法對發生在我身邊的犯罪無動於衷。
如果在面臨罪惡時,我退卻了,那麼我便不配握住我的筆,不配在紙上叫囂著我的正義。
織田作君你上次提到可你一同旅行的有人總是揮霍無度的,花光了你們所有的錢,這一定是因為你的脾氣太好了。
我們通信了數年,從我叫錯你的名字這麼多年,你都一直沒有提醒我,就足以體現你是一個對於朋友多麼縱容的人了。
我認為這是你必須改正的地方。
對於你的朋友們來說,過度的縱容或許是害了他們。
你提到的這個朋友——我總覺得他和你過去來信裡的那位朋友十分相似,能做出把洗潔精擠在檸檬水裡混著酒喝的人大概也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了。
我實在不相信世間竟有如此巧合的事,織田作君身邊竟有兩個這樣如此一言難盡的朋友。
所以我姑且把這些都當做同一個人做的,把你近日裡在與我的通信中談論的這位朋友與你以前說的那位朋友當做是同一個人。
這樣的朋友實在不值得交往,然而,織田作君既然能把他當做摯友一般對待,排除織田作君你實在是脾氣好的緣故以外,想來這個朋友也有很多的優點和可取之處。
但就是這樣,織田作君你才更加應該擔當起作為良師益友的責任。
千萬不能再縱容這位朋友了。
從過去織田作君的只言片語中,我猜測你的這位朋友大概是個天性如孩子般的人。也就是因為他內心像孩子一樣單純和肆無忌憚,織田作君你才更應該像他的父親一樣引導他。
須知縱容乃是孩子走錯路的第一步——這是我從山本春平書房角落裡的教育寶典上看來的,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看這樣的書,或許是他心中已經有了想要結婚並且生育孩子的對像,我對此並無意見,並且十分支持他找個姑娘感緊結婚,早點生個孩子,找地方散發他過度的母愛。
這個建議也同樣適用於織田作君你,還有你的那位朋友,如果他和你年紀相仿的話,也差不多到了該成家立業的年紀,或許有了家庭會讓他更加成熟一些。
鯰喰響】
作者有話要說:
ヾ小蜘蛛叔叔的名言
響:一個人怎麼能那麼倒霉,同時遇上兩個倒霉朋友呢?
第18章
「大姐頭,高井失蹤了。」吉野太郎神色匆匆地拉開文學社的門,一打開門就說出了令人震驚的消息。
響皺起眉:「怎麼回事?他還在跟蹤那些人嗎?難道被發現了?」
吉野太郎的臉色很臭:「有可能。」
響走出文學社來到走廊的角落裡,吉野太郎本來緊跟在她身後出了文學社,看見響拿出了手機以後,便停下了腳步,讓出了一段距離。
響撥通了山本春平的電話。
那邊剛剛接起,她立刻劈頭蓋臉地提出問題:「上次讓你幫忙調查的關於橫濱最近出現的疑似人販子的犯罪團伙的情報,找到了嗎?」
「怎麼了?」山本春平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響有點煩躁,語速變快了:「我知道你大概早就已經找到情報了,只是因為不想讓我去查,所以才一直不告訴我的。已經過了一周多了。但我現在有同學失蹤了,就是最先發現那些人的同學。我必須找到他們的情報。」
山本春平沉默了幾秒鐘,說:「我給你一個電話,那邊是個情報販子。你直接跟他說訂單密鑰,他會把獲取了情報發給你。」
然後他念出了一串英文字母和數字符號夾雜的密鑰。
響依照山本春平所說的,撥打了他提供的那個電話。
電話那邊的情報販子看起來很像是有組織,有紀律的,電話剛響沒多久,那邊就接通了,說不定他們有專業的客服。
響為自己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還能自娛自樂感到有些好笑,她緊繃著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點。
「喂?」電話那邊的客服聲音有點耳熟。
「之前我的同伴在你這裡購買了一條情報。」響開門見山地說。
「密鑰。」對面的聲音真的很熟,響一定在什麼地方聽過。
響念出了剛才憑記憶力強行記下來的那串字符,念完以後她就忘了幾個字母。
「情報發到你這個手機號碼裡面嗎?」對面問了一句。
「對。」
「OK,貨已經送到。歡迎下次再來。」電話對面的金發蘑菇頭青年輕輕一蹬桌腿,他坐著的轉椅轉了一個圈。
掛斷電話的時候,響發現自己的郵箱裡收到了一封新的郵件。
打開來看,果然就是她需要的情報。
一目十行的掃完了情報,情報販子甚至還很貼心的給重點部分加粗了,響收起手機准備往外面走。
「不是人販子。」
路過吉野太郎,吉野太郎看見響打完了電話,趕緊跟在了她的身後,然後就聽見了響這句沒頭沒尾的話。
「什麼?」他問。
「那伙人不是人販子。」響眯起眼,看向擂缽街的的方向。
「最近橫濱人口數量比較大的外來團伙只有一個。」
「是一個國際性的器官買賣組織。」
「器官買賣?」吉野太郎用疑惑的語氣復讀了一遍,旋即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我們去哪?」吉野太郎跟在響的身後往外面走,他並不知道目的地和接下來該干什麼,所以有些焦慮。
「我看的情報上顯示,這個器官買賣組織比較『高端』,雖然和其他不入流等小團伙一樣也同樣做普通的器官交易,但他們更出名的是他們的『高端定制服務』。」響的眼神森冷。
「普通的器官交易一般是做那種普通的器官買賣服務,想要購買器官只能排隊等到有合適的配型。但這個組織不一樣,他們會根據一些有器官更換需求的客戶的需求,狩獵受害者。」
「高井也是被他們盯上了?」吉野太郎咬牙切齒,「我們得趕緊去救他。」
「不一定。」響搖搖頭否認了吉野太郎的猜測,「被盯上作為獵物的多半是那個鄰校的女學生,高井可能是意外被他們發現了,然後捕獲的。」
「那就好,他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吉野太郎松了一口氣,有些慶幸。
響的臉色看起來卻不是很好:「這更可怕。」
「如果是一早就被盯上,做好了配型的獵物,那麼定制需要那個女生器官的客戶可能還需要經過一段時間調整自己的狀態來做手術,那個女生多半暫時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就算要買她器官的人已經准備好了接受更換器官的手術,但至少不會是今天,至少現在她應該還是安全的。畢竟就算是志願者捐獻干細胞什麼的也是需要先調整一段時間自己的身體狀態,才能保證細胞的健康。要更換器官的話,那個女生至少還能安全些日子。她被盯上的器官反而使她的保護符。」
「但是,高井如果是被意外牽扯進這件事裡的,他沒有被覬覦的東西,那個組織的人為了防止情報泄露或者有人逃跑大概不會注意他的安全,要是被那些敵人發現了,他其實是在跟蹤他們,那就更糟糕了。他甚至可能當場就被殺掉。」
吉野太郎倒吸一口涼氣:「那怎麼辦?」
「我們得趕時間。」響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吉野太郎趕緊跟著鑽了進去。
「去擂缽街。」響對司機說。
「那裡太危險了,我們一般不會去...」司機有點想拒絕,但看見坐在後排響身邊的吉野太郎,猶豫道。
吉野太郎露出一臉猙獰,把指關節按地啪啪響。
「十倍車費。」響隨口說了一句。
「好...好吧。」司機畏畏縮縮的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吉野太郎,看見他放下了手,才發動了汽車。
「開快點,二十倍。」響催促司機。
「好嘞!」司機受到金錢的鼓舞,一腳油門。
僅僅只花了不到十分鐘,出租車就停在了能看見擂缽街的一條路邊,這裡已經隱隱的顯示出了一片衰敗的頹勢。
「不能再往前了,前面的路上有很多碎石,再往前我也不好倒車...」司機有點猶豫的解釋。
響問:「你能在這裡等我們嗎?我們很快大概半個小時就出來,中間停的時間你可以打表,我也按20倍給你算。」
「好!」司機點頭如搗蒜,把車停在了路邊。
「走。」響付了車費,立刻就朝著擂缽街而去。
吉野太郎緊跟在她身後。
「我上次在擂缽街發現了那個組織的一個據點,雖然可以估計那個組織大概不止這一個據點,但上次我發現這裡就是跟著高清所說的在跟蹤那個女孩子的幾個神秘人才到這裡的,他們要是抓住了高井,大概是會把他帶到這邊來的。」這時候響才有空對吉野太郎解釋一句,畢竟剛剛在出租車上有人,不太方便。
「我聽你的。」吉野太郎很認真地說,「我吉野太郎是個講義氣的人,上次激你去打架是我不對,我先給你道個歉。這次你要是能救出來我兄弟,我就真心認你做大姐。」
「這就不必了。」響並不怎麼感興趣。
現在每天上學路上碰見一群熱血的不良少年管自己叫大姐頭就已經很令人煩惱了,要是連唯一一個對自己態度還算得上正常的吉野太郎也被同化成熱血笨蛋了,那就實在是太難以接受了。
這會讓周邊街區的人都認為海常中學的不良都是這種熱血笨蛋的,這樣如果僅是海常中學不良的風評被害,那還沒什麼,關鍵是他們變成這樣,是從響當了大姐頭以後才開始的,要是讓人誤會是響讓他們變成這樣的,哦,我的上帝!那簡直太糟糕了!ヾ
響這次沒有召喚出小動物或者什麼的引路,讓他們避開人群,反正今天大概是要想辦法潛入那間倉庫並且姐就出了一面被抓住的受害者們的,大概是少不了驚動敵人,反正都要驚動了,現在小心翼翼的也沒什麼用。
吉野太郎跟在響後面一路向前,循著記憶,很快他們就到了那間倉庫邊上。
「怎麼辦?有很多敵人。」吉野太郎問響。
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已經不自覺地對響產生了一點點的依賴心理,現在遇到問題,他的第一反應都是問大姐。
「敵人不是什麼大問題。」響關注的重點和吉野太郎不一樣。
「重點是,如果沒有敵人的話,我們怎麼潛入那間倉庫裡面?」
這間倉庫和周圍環境不一樣,周圍都是一片低矮的平房和廢墟,但這邊倉庫顯得還蠻高科技的。
倉庫的門口除了有抱著武器巡邏的看守以外,還有著圍欄,除此之外,倉庫的大門還是鎖著的,遠遠的觀察可以發現倉庫的大門上橫著一把厚重的鎖。
「你有辦法解決敵人?」吉野太郎用驚疑的眼神看向響。
「對啊。」響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也看著吉野太郎,「你有辦法開鎖?!」
兩個人對視的眼睛裡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同時露出了驚喜的神情。
「待會兒這樣。」響開始說自己的計劃,「我先衝出去,你站在這裡,離遠點,等我解決了敵人,你再過來。」
「好。」吉野太郎點點頭,「不是我跟你吹,自從前兩年海常中學把圍牆加高了以後,我每次逃學都是把學校後門給撬了,撬完以後跟新的一樣,從來沒人發現我怎麼離開的!」
「准備好。」響微微彎下腰,做好了助跑的姿勢。
「3!」
「2!」
「1!」
她衝了出去。
「什麼人!」抱著武器的守衛們紛紛舉起了手上的武器,用木倉口對准突然傳來聲音的方向。
響毫不畏懼地直面木倉口,她還在向守衛們跑,以拉遠自己和吉野太郎的距離。
守衛們看見過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一時間猶豫了並沒有開木倉。
「【童話之庭】——」
作者有話要說:
ヾ翻譯腔的梗
吉野太郎:我神奈川鎖王出馬,誰敢一戰!
橫濱鎖王加入戰場
情報販子是波動豚骨拉面團裡面的金毛蘑菇頭,打個醬油
第19章
「吉野!」響對著剛才他們隱蔽的角落裡叫了一聲,「可以了,你出來吧!」
本來在角落裡已背對著倉庫抱頭蹲地,用標准的抵抗衝擊的姿勢蹲著的吉野太郎站了起來,往倉庫門口走。
確實沒看見任何一個敵人了。
吉野太郎本來還以為想是要釋放什麼具有很大衝擊性的爆炸之類的能力,畢竟也只有這樣大範圍的攻擊才能一次性解決所有的敵人嘛。
在他靠近響的不到100米的路上,隔幾步能看見之前那些敵人抱著的武器,但確實一個敵人都看不見了。
「你怎麼把他們解決掉的?」吉野太郎隨口問了一句,雖然他知道打聽別人的異能力這件事是蠻令人忌諱的,但他也就只是隨口問了問而已,並沒有指望真的得到這個脾氣不好的大姐頭的回答。
響皺著眉頭,臉上有些許不易察覺的紅暈,是因為羞愧而產生的,她沒好氣地說:「到你去開鎖啦,快一點。」
「知道了,知道了。」吉野太郎從口袋裡掏出一根別針,把原本彎著的別針給擰直了。
他走到倉庫前的大鎖邊,試著把別針捅入了鎖孔裡。
或許可能是由於改造不太方便,所以雖然這間倉庫被嚴加看管了起來,但也只是在門口加設了保安和圍欄,倉庫的門還是原本的門,用一把大鎖扣住。
本來行之有效的抵御外來者進入的護欄和安保在沒有人看守的情況下全部都失效了,如果真能抵御響他們進入的只有這扇大門上的鎖。
大約過了一兩分鐘,雖然響沒聽清,但吉野太郎確實聽到了「哢噠」一聲。
他把別針從鎖孔裡取出來,然後一拉,靠在大門上的鎖環分開了。
「嘿嘿,我就說我開鎖很厲害吧!」吉野太郎一臉的得意。
在響剛才輕而易舉的解決了看守的敵人以後,他已經放松了下來,吉野太郎已經相信他們兩人這次很快就能營救出被關在倉庫裡的高井,他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擔心了。
「先等一下。」響攔住的想要伸手把鎖拿下來的吉野太郎。
在吉野太郎乖乖把門口的位置讓開以後,響伸手覆蓋在還沒有打開的門上。
「【童話之庭】——」
幾秒鐘後響釋放完了異能力,轉身對吉野太郎示意他把鎖拿下來:「好了,可以開門了。」
倒不是她連這點小事都要急野太郎去干,主要就是...那個啥...這把鎖有點太高了。
剛才吉野太郎開鎖的過程中難度最大的反而是這把鎖開的有點高,他開鎖的時候必須抬起手,而且不太方便看見鎖孔,稍微有點麻煩。
吉野太郎推開門之前,響又打斷了他:「你有包嗎?」
「 小祖宗,你到底想干啥?」吉野太郎雖然抱怨了一句,但還是認真回答了想的問題,「我有個書包。」
響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復雜,她微微點頭:「書包...也行吧。」
響把手放在兩扇門上,做出了開門的動作,吉野太郎躍躍欲試的准備闖進去。
「待會兒我開門以後,你就立刻衝進去,抓住所有的青蛙。我在這裡守著門,免得他們逃出去。」
「好!等等...什麼?」吉野太郎露出古怪的表情。
「青蛙?」
「呀卡嗎洗!」響惱怒,「讓你抓,你就抓!問那麼多干什麼!」
「好好好。」吉野太郎一臉的不情不願,但還是在響推開門的下一瞬間就趕緊鑽進了倉庫裡面。
大約二十分鐘小時以後,吉野太郎一臉菜色地抱著鼓鼓囊囊的書包從倉庫裡面衝了出來。
「我抓完了我看見的所有的青蛙。」吉野太郎的表情有點可怕,「還好那些青蛙很傻,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個都躺在地上不動,連翻身都不會。」
「我沒看到高井,也沒看到任何敵人或者被抓住的受害者。」
「沒有才對。」響微微點頭,「我們走吧。」
「去哪?」吉野太郎皺眉,還沒有把他的兄弟給救出來呢。
「去救人。」響又走在在前面,他們兩個直接上了等在雷波街入口處的那輛出租車。
響報出來了一個地址,出租車司機松了口氣。
他本來以為這兩個人既然都去了擂缽街,他剛剛還一直擔心他們可能從擂缽街出來就要去市中心的港口黑手黨大樓呢。
現在響剛剛報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地址,司機很快就把車開到了那個地方。
車停在了一棟大約五層樓高的不算高的建築邊上,建築一樓是一家咖啡廳。
響和吉野太郎一起下了車。
「這是哪?」吉野太郎問。
「你聽說過橫濱的都市傳說嗎?」響問,「之前你手下的一個誰告訴我的,白天的橫濱屬於政府,夜晚的橫濱屬於港口黑手黨。」
「黃昏的橫濱屬於武裝偵探社。」吉野太郎和響一起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這裡就是武裝偵探社。」
吉野太郎深呼吸了一口氣:「武裝偵探社...居然是真的存在的嗎?」
「既然政府和港口黑手黨都是存在的,那為什麼又懷疑武裝偵探社的真實性呢?」響露出了一點點微笑,她轉身向著那棟大樓的一樓露出的樓梯間走去。
「走吧,我還沒見過武裝偵探社具體長什麼樣呢?」
兩人順著樓梯一直到了四樓,響走到走廊裡的一扇門前敲了敲門。
「請進。」裡面有女孩子應了一聲。
響推開門,門內是看起來和其他的辦公場所並沒有什麼太大區別——除了有好幾個看起來在消極罷工的員工以外——的普通辦公室,女孩子含量有點高。
「這裡是武裝偵探社,請問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一個靠近門口的女孩子站起來,問響。
這個女孩子穿著普普通通的辦公族的衣服,應該只是武裝偵探社的文職成員。
她悄悄的掃視了一眼響身後高大的,一看就是個不良的吉野太郎,趁著吉野太郎四處打量武裝偵探社內的環境布置的時候,誇張地用口型問響:「需不需要解決她身後的那個人。」
響搖搖頭,問:「請問你們這裡有擅長戰鬥的成員嗎?」
在場的女性文員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似乎從響的問題裡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最開始接待他們的文員猶豫地說:「社長在辦公室裡...」
「福澤先生嗎?他在就好。」響松了口氣,鄰居武士先生上次在他面前以肉眼不可見的一刀劈開那個球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我帶您去找社長吧。」文員聽出了想的語氣裡似乎和福澤諭吉是認識的,也稍微放下了心。
她其實剛才還有點擔心,響和吉野太郎是來尋仇的。
文員領著兩人走到同一層的一扇門前敲了敲門:「社長,有客人要見您。」
「請進。」
三人一同走進福澤諭吉的辦公室。
把響和吉野太郎帶到這裡以後,女文員問:「需要茶還是咖啡?」
「不用了。」響搖搖頭,「謝謝您。」
「那我先告退了。」女文員轉身離開,回去工作了。
本來在低著頭處理文件的福澤諭吉,一抬頭就看見了自己的鄰居。
「山本小姐,有什麼事情嗎?」盡管從臉上看不出來,但福澤諭吉還是感覺有點疑惑的。
「最近橫濱出現了一個國際器官販賣組織團伙。」響先介紹背景。
福澤諭吉的表情有些嚴肅了:「是的,我們也得到了這條情報,正在對這個團伙進行調查。」
「大約在半個月前,我的一個同學發現這個團伙在跟蹤一個女生,然後今天他失蹤了,我們懷疑他是被發現了,已經被那個團伙俘虜了。」
福澤諭吉站了起來:「他們已經開始動手了嗎?我們必須開始采取行動了。很謝謝你們送來的情報,請保證自己的安全,回家等待我們的消息,我們把受害者救出以後會立即通知你們。」
「不。」響搖了搖頭,在福澤諭吉嚴峻的表情下繼續說。
「因為我們的同學很可能是在跟蹤那些人的過程中被發現然後被抓住的,我判斷他很有可能在短時間內就會遭遇不測,所以立即采取了營救行動。」
福澤諭吉似乎有些不好的預感。
「我們已經成功就除了大部分人質,並且俘獲了那個組織的部分成員。」響向吉野太郎伸手,「包。」
吉野太郎一臉疑惑和茫然的遞出了自己手上的書包。
他書包表面有些奇怪的凸起,還偶爾會動一動,大概是包裡面的青蛙在蹬腿。
「我父親判斷您是個值得信賴的人,所以我也就不向您隱瞞了。」響遞出自己手上的書包。
「我的異能力可以把人變成沒有傷害力的小動物。」說到「小動物」這個詞的時候,響看起來有點咬牙切齒,她刻意的重讀了這幾個音節。
「這些是我用異能力把那個組織的團伙和所有被羈押的人質一起變成的小動物。」她停頓了一下。
「如果人質真的被關在那裡的話。」
「總之,請您找一塊合適大小的空地,並且保證有足夠武力強大的人員在旁邊監視,我待會兒可以把他們恢復成人形,到時候希望您能讓人立即把犯罪嫌疑人控制住。」
福澤諭吉的表情看起來很懵。
他本來已經准備好出去與敵人戰鬥了,但沒想到敵人已經被解決了。
「目前還在設立的戰鬥員只有我一個。」福澤諭吉總算把思維推進到了現在的進度。
「空地倒是有很多,樓上一整層都是空的。」
「那要不先把所有的...小動物...捆上,把他們變成人以後再把無辜的受害者放開?」響想到了一個辦法。
「可以。」福澤諭吉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神奈川鎖王vs橫濱鎖王
round 2
神奈川鎖王:橫濱是神奈川的一部分!我比較強!
第20章
說干就干,福澤諭吉出去讓文員們找了一大捆繩子過來。
在福澤諭吉辦公室裡知情的三個人開始一起綁青蛙。
響和吉野太郎兩個人都是一臉的嫌棄,但福澤諭吉的表情還算得上正常。
「你的異能力外面也太惡心了一點吧。」吉野太郎還是忍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他嘲笑響,「活該你剛剛讓我去抓青蛙,現在還你還不是得碰這些青蛙。」
「呀卡嗎洗!!!」響顯然也不是很喜歡自己異能力的這一部分。
然而這的確是她的異能力在群戰時最好的使用方法,幾乎沒有任何抵抗方式,沒有人能阻擋這相當於是因果律下的攻擊。
被變成青蛙的敵人基本上百分百會上喪失戰鬥能力——除了惡心人這一點還能對響造成傷害以外——並且他們往往因為不習慣青蛙的蹲著的運動方式,甚至連逃跑都做不到,通常會像這些敵人一樣,變成仰躺在地,無能為力的廢蛙。
這也是她說自己能保證自己安全的的原因,她的異能力使用並不需要任何的精准控制,幾乎是想即成真。
十年前她覺醒這個異能力的時候還是因為當時可愛的蘿莉響在橫濱不小心被人販子的盯上了,差點被強行抓走的時候,響異能力覺醒並且暴走,把人販子都變成了青蛙。
哪怕變成玩具小人,錫兵什麼的也好呢,為什麼偏偏是《青蛙王子》呢?
響嘆了口氣。
她對自己異能力了解的並不算多,畢竟除了十年前那次從人販子手下逃跑之外,她就幾乎再也沒有使用異能力的機會了。
【童話之庭】,是穿越之前響的處女作的名字,很顯然,《童話之庭》變成異能力以後只單純的與這本書的名字有關。
變青蛙,和小動物說話,這樣的能力都來自於童話當中。
這也是山本春平雖然理智上明白響是一個足夠有自主決定能力的成熟女性了,但卻一直把響當小孩兒的原因,他一直覺得想,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個成熟的孩子人,但其實內心裡住著一個童話小公主。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心情很復雜的三個人終於把所有的青蛙都捆了起來。
被分成三堆的青蛙一看捆綁的風格就很能看出來三個人性格的差異。
福澤諭吉非常專業的把青蛙的手...前爪捆了起來,就是那種很專業的用於捆綁人質,或者是給犯人戴手銬的姿勢,把青蛙的前爪捆在了背後。
響則是用了綁螃蟹的方法,直接從身體側邊開始,用繩子把青蛙的胳膊和身體貼著,隨意地繞了幾圈。
吉野太郎則是...
「變態!」響用驚愕的眼神看著吉野太郎,「工口變態!」
吉野太郎把青蛙龜甲...以龜甲貞宗捆自己的方法捆了起來。
「別在意這些小事!」吉野太郎漲紅了臉,「趕緊救人!」
把所有的青蛙平均的放置在了大約有二三百平米的空蕩蕩的樓層裡之後,響解開了異能力。
原本在地上基本上看不見的青蛙突然一下變成了幾十個人。
大部分人都是穿著易於作戰的服裝的壯漢,少數的十來個人是穿著日常的衣服的看起來是被綁架的受害者。
高井也在被綁住的幾個人當中,很不幸的是,從他身上繩子的捆綁手法來看,綁住他的應該就是吉野太郎。
「大!」高井掙扎著面朝上坐了起來,一眼就看見了除了地上趴著還沒有起來的一群人以外,唯三站著的人。
他的呼喚喊到一半,生生被響的眼神逼停了。
「大哥?」高井轉折的語氣裡帶著些遲疑,但接下來他就收到了響贊許的眼神。
「大哥!」高井果斷地改成呼喚另外一個人。
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這時候才發現身上被可疑的方式捆綁住了。
「大哥!這...」高井還沒說完,吉野太郎就立刻走過去,趕在他問出問題之前幫他解開了身上的繩子。
「好了,高井,你把我們一起確認這裡哪些人是和你一樣被抓住關在那裡的。」響打斷了高井和吉野太郎的閑聊,好不客氣的指使起了自己的小弟。
「福澤先生,您來把那些犯罪分子控制住吧,這些繩子看起來不太結實的樣子。」響側頭詢問福澤諭吉。
福澤諭吉點點頭,聽從了響的建議,他本來就沒有打算讓這幾個學生去接觸犯罪分子。
「一定要仔細確認了,確定他們不是和犯罪份子一伙的才能解開繩子。」響叮囑吉野太郎。
吉野太郎有點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
他飛快地朝著幾個穿著日常,一看就是被他捆住的人走過去。
每一個這樣的人都是他的黑歷史。
響先走到了幾個女孩子身邊,這裡大概有三四個女孩子,大部分都穿著校服,年齡也和她相仿,大概都是橫濱的各個學校的學生。
不過響還是仔細地確認了她們的身份。
她異能力的又一種使用方式,測謊。
說假話的孩子鼻子會變長。ヾ
為什麼她不能在攻擊別人的時候把人變成木偶呢?如果能換一下,把說謊的人變成青蛙就好了。
把人變成青蛙這種事簡直就像惡作劇,一點都沒有威懾力。
大部分女孩子都順利的通過了響的問話,回答出了她們的身份,的確都是附近的學生。
只有一個例外。
「我的名字...芥川...銀。」這個黑頭發的長發小女孩雖然一直低著頭,但能看得出來,她很漂亮。
「是橫濱中學的...」
「噓。」響把手指放在嘴唇前,輕輕噓了一聲,她看出來這個女孩子一定是個不善於撒謊的人,即使沒有異能力,也很容易可以看出來她對自己即將說出口的答案很不確定。
「漂亮的女孩子如果長出了長鼻子就不好看了。」
芥川銀一頭霧水不太明白響在說什麼。
「我是市中心商城的員工,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在上班路上突然被打昏了,然後一醒來就被關在了那個倉庫裡面,多虧有你們救我!」離他們不遠處,吉野太郎被一個穿著看起來很廉價的西裝的男人抱住了大腿,那個男人連哭帶叫,看起來很激動的樣子。
吉野太郎則看起來有點緊張,應該是因為很少被人感謝,尤其是像這樣抱著大腿感謝的原因。
「那是什麼啊?」高井注意力也被自己老大難得的窘迫給吸引了注意力,隨即,他發現了些許不對勁的東西。
「你的鼻子怎麼回事啊!」
「啊?」吉野太郎和那個抱住他大腿的男人都很疑惑的樣子,然後那個男人驚叫了起來。
「啊!我的鼻子!」
「抓住他,他騙你的。」響提醒吉野太郎。
「什麼,你騙我!」吉野太郎雖然還沒有反應過來,但他下意識的抬起腿就踢向那個男人,只可惜那個男人抱的太緊了,不僅沒被吉野太郎踢動,還差點把吉野太郎給掀翻了。
「放我們走,不然我就殺...」那個男人似乎是想在說話的同時抓住吉野太郎,只可惜他還沒說完,就被吉野太郎一拳錘在腦袋上給打昏了過去。
「看吧,別說謊。」響露出了帶著點威脅的微笑。
「我叫芥川銀...」那個女孩子思索了一下措辭和自己可以說出去的情報,很謹慎地回答,「我跟他們不是一伙的。」
「我也是因為想要調查這個犯罪團伙才假裝被他們抓住的。」
說完簡短的兩句話,自稱芥川銀的女孩子停住了,然後她注意到自己身上並沒有產生什麼變化,松了口氣。
響審視了她幾秒鐘,發現芥川銀並沒有繼續想要繼續解釋下去的欲望,於是她開始發問:「你是哪一邊的人?異能特務科、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這裡是武裝偵探社,除此之外,異能特務科和港口黑手黨,你是屬於哪一方?」
芥川銀沉默了,她們倆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將近一分鐘。
看響一副得不到答案就誓不罷休的架勢,芥川銀低頭看了看還捆在自己手腕上的繩子,微微嘆息:「港口黑手黨。」
「這才對嘛。」響給芥川銀解開繩子。
解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了:「你多大了?」
「十三歲...」
「十三歲?你看起來比這小多了。嘖嘖嘖,你上司真是個人渣。」響一邊解開繩子一邊鄧布利多搖頭,「用童工就算了,畢竟黑手黨,我也不期待他們遵守法律,但才十三?怎麼著我覺得黑手黨裡面的未成年人也要有個十六七歲吧,沒想到橫濱的黑手黨居然這麼變態。」
「用童工也就算了,還讓你一個人到這麼危險的地方做誘餌。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連黑手黨都不遵守道義了。」
一旁的福澤諭吉皺起了眉:「港口黑手黨裡面居然還有像你年紀這麼小的未成年人嗎?真是的...」
響隱隱約約聽見福澤諭吉好像在批評一個人,但沒聽清楚那個名字。
「不是的,我和哥哥是被港口黑手黨的干部救了...」芥川銀努力的為上司辯解了一句,但她因為沒有像平常一樣帶上面具做好偽裝,因為害羞而聲音很小,直接被響無視了。
「居然還有你哥哥?看樣子你哥哥應該也是和你年紀差不多大的未成年人吧。你肯定是被騙了,像黑手黨這樣的暴力組織,肯定是無所不用其極,利用你和你哥哥互相牽制威脅對方,這樣就能控制住你們兩個。」響一臉的「傻孩子,你被騙了」的表情。
「而且你連你自己偽裝身份的學校都說不出來,看樣子應該是沒有在讀書吧?你才13歲應該上國中,港口黑手黨居然不讓你讀書,真是...」她雖然沒說完剩下的話,但在場的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福澤諭吉陷入了思考。
作者有話要說:
ヾ出自匹諾曹
響:讓我來開動作為小說家的腦洞,思考一下問題,你們一定是被騙了!
福澤諭吉:原來是這樣嗎!
屑上司:我不是我沒有不是我!
不要考慮繩子的問題啦,在不科學的世界裡考慮科學是不是有什麼問題?_??變大變小不是很正常的嗎!也不能人變大變小就果奔啊!
就當是武偵的繩子質量好吧。@綠胖
一個壞消息
存稿要見底了(惡魔低語)
第21章
「你的首領...」福澤諭吉猶豫了一下,雖然並不太覺得這是可能的,不過他對於昔日同門的人品實在是信不過,所以抱著提醒了總比沒提醒好的想法,他還是認真的告誡了芥川銀,「你的首領有些奇怪的癖好,所以請務必小心一些。尤其是單獨一個人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或者他表現的很親切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一些。」
雖然福澤諭吉知道,昔日同門號稱自己的守備範圍是十二歲以下,而芥川銀已經十三歲了,超過了這個範圍。但芥川銀一看就是因為過去的生活營養不良而導致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瘦小很多,她看起來大概只有普通的八九歲女孩子那麼高的樣子。
況且既然年紀輕輕就會被派來執行這種危險的作為誘餌的任務,說明芥川銀應該是在港口黑手黨裡還算是比較有天賦的年輕人,很可能和森鷗外近距離接觸。
萬一昔日同門突然掉節操呢?
而且前不久他才截獲了森鷗外送給響的可疑洋裝,響可是已經十五歲了,早就超過了森鷗外的守備範圍,但森鷗外還是送來了可疑的禮物,萬一他突然擴大了興趣範圍呢?這個叫芥川銀的女孩子無論哪方面看起來都比響要像蘿莉。
「嗯?」芥川銀有些疑惑。
「沒什麼,請務必小心。」福澤諭吉並沒有說出全部的真相,畢竟如果知道了上司不為人知的癖好,說不定芥川銀可能會遇到危險,比如被惱羞成怒的上司殺人滅口之類的,雖然他知道森鷗外大概不會這麼歹毒,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接下來響還嘗試著問了芥川銀幾個問題,關於這個器官販賣組織的情報問題,大部分芥川銀都回答了,如果是有關港口黑手黨的,她都一律閉口不談。
畢竟想的異能力雖然可以驗證芥川銀說的是不是真話,但如果她不說話,響就無能為力了。
芥川銀是一個才十三歲的未成年女孩,而且這次也並不是作為犯罪組織的團伙,而是被抓捕的受害者,就算她是故意被抓的誘餌,但港口黑手黨在這件事情上應該和武裝偵探社保持著一樣的立場,想要查出這個器官販賣組織的底細,並且把他們趕出橫濱,響和福澤諭吉也不能把芥川銀怎麼樣。
而且為了防止芥川銀再次被抓,福澤諭吉還特意把芥川銀送到樓下,並且為她打了一輛出租車。
「如果需要幫助的話,可以來這裡找我。」福澤諭吉在把芥川銀送出大樓之前,低聲叮囑了一句。
「謝謝。」芥川銀只簡單地回答了一句,但她默默地把福澤諭吉的叮囑記在了心裡。
他們兩個人走出大樓,直接在路邊就看見了一輛出租車,在司機敬畏的目光下,福澤諭吉勉強同意了司機只把芥川銀只送到港口黑手黨大樓隔壁一條街。
隨即,福澤諭吉返回了那群犯罪分子所在的樓層。
他在回去的路上順便報了警,還給異能特務科打了個電話,讓他們來領犯罪分子。
「山本小姐,這件事情對於你來說就到此結束,你父親拜托我注意你的安全,還有吉野同學,為了你們兩個的安全,這件事情你不應該繼續調查下去了。以後遇到此類事件,你們也最好報警。雖然因為擔心同學的安危就去救人,這種精神是值得鼓勵的,但作為未成年人,你們應該優先保證自己安全,不要去涉險。」福澤諭吉很認真地告誡響和吉野太郎,他身上有著一股教導主任的氣質,很容易就可以令響這個年齡段的孩子覺得畏懼。
然而在場的兩個主動涉險的學生,響一貫算是個成績優異的好學生,也很不服管教,她只把福澤諭吉的話當耳旁風。
而吉野太郎,他過去是一個逃學逃到學校崩潰加高了圍牆之後,依靠撬鎖逃出學校,居然練成了神技的不良少年,雖然覺得福澤諭吉看起來很酷,但他更加不可能乖乖聽話了。
兩個人看起來點頭如搗蒜,但其實沒一個人在聽。
然而,現在的福澤諭吉還沒有經驗,他目前只收留了一個熊孩子,並且目前被他看護的江戶川亂步還只是稍微有那麼一丟丟的任性,往往還只是會在他們出去辦案子的時候有那麼一點點得意洋洋地趕在所有人之前發現案件的真相,然後嘲笑異能特務科,他的這些得意放在天才身上只是一個可愛的,並不令人討厭——除了被嘲笑的跳腳的異能特務科公務員以外的人——的毛絨絨的小問題。
所以福澤諭吉看著兩個乖乖聽話的孩子,心裡油然而生一種作為教師的自豪感。
——————
在回到港黑大樓之前,芥川銀到路邊的便利店裡買了個發圈,還買了一卷繃帶。
用繃帶把頭發扎起來,再住自己的臉,把自己打扮的和平常在港黑的時候差不多了,芥川銀才走進港口黑手黨的一棟大樓裡。
一直坐在大廳裡,看起來非常普通的幾個黑西裝男子實際上就是港黑負責守門的成員,如果是外地人貿然來到這棟大樓裡,基本上是完全看不出來,這實際上是一個黑手黨的總部的,畢竟一樓大廳看起來非常正常,也並不像想像中的極道組織的基地,有重兵把守。
才剛剛踏進大廳一只腳,芥川銀就感覺到一群人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身上。
那些人掃視了她幾眼,好像是從她的和平日差不多,但還是有些許分別的外表上認出來了她是誰,確認了她的身份以後便收回了眼神。
畢竟她雖然和平常打扮的差不多,但現在臉上裹著的是繃帶而不是面具。之所以特意在走進大樓之前還要偽裝一番,除了真的是想要隱藏真實面貌以外,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平日裡她在港口黑手黨都是這樣的打扮,要是貿然換了衣服走進大樓,說不定會被攔下來。
芥川銀走進電梯,准備回黑蜥蜴的駐地。
然而,電梯才剛剛停到黑黑蜥蜴所在的樓層,門剛打開,她還沒有走進去,上司廣津柳浪就走了進來。
廣津柳浪一眼就注意到了芥川銀:「銀?你的任務結束了?」
芥川銀點點頭。
「剛好首領讓你任務結束以後,一回來就立刻去他辦公室裡,你現在跟我一起上去吧。」廣津柳浪轉過身,面朝著電梯門,指揮道,「趕緊把箱子搬進來。」
兩個黑蜥蜴的成員一同抬著一個還挺大的玻璃箱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很容易可以透過玻璃看見,箱子裡面有著一片沙子,沙子占據了箱子底面的一半左右面積,另外一半是淺淺的水,除此之外,沙地上和水裡還有一些裝飾,比如水裡有著幾片荷葉,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總之,那荷葉綠油油的,看起來很新鮮。
這應該是一個類似於水族箱之類的裝置,只不過裡面空蕩蕩的,並沒有魚。
雖然芥川銀並沒有說話,但廣津柳浪分明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了疑惑。
他主動解釋道:「這是首領讓我們准備的,說是愛麗絲小姐想要做生物觀察。」
電梯到達了首領所在的樓層,首領辦公室門口的守衛仔細檢查了四人,確認他們並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以後放他們進去了。
廣津柳浪先是向森鷗外恭謹地行了個禮,接著領著兩個黑蜥蜴的成員把水族箱擺在了首領辦公室的角落裡新搬進來的一張小桌子上,然後他就很識趣的帶著兩個手下准備離開了。
「等等,把那個箱子裡的青蛙放進去吧。」森鷗外指的是同樣放在他辦公室角落的一個紙箱子,裡面有著大概四五只青蛙。
剛剛負責搬水族箱的兩個黑蜥蜴成員照做了,之後就和廣津柳浪一起離開了。
「芥川...銀。」森鷗外點了自從進入他辦公室以後,除了和廣津柳浪一起打招呼以外,再也沒說過話的芥川銀的名字,隨即意識到這個不怎麼熟悉的手下和他的另外一個比較看重的手下同一個姓氏,是一家人,如果只叫姓氏的話,對兩個人的稱呼重合了,於是他換了個稱呼,「銀。」
這也是芥川銀的代號,如果是平常,被廣津柳浪之類的上司直接叫代號,或者被幾乎沒見過的首領直接叫代號,她並不會感到奇怪,只是今天聽到了福澤諭吉的告誡,芥川銀突然從心理上感到了一些不適。
森鷗外先是叫了她的姓,明顯他剛剛稱呼自己的「銀」並不是指代號,而是指自己的名字。
芥川銀沒想過福澤諭吉會騙人,畢竟對方可是武裝偵探社的社長,對於她,甚至對她目前被港口黑手黨看重的,被普通成員們視為未來干部的兄長芥川龍之介而言,都算得上是個大人物,這樣的大人物沒理由欺騙她。
況且從小生長在貧民區裡面,和兄長相依為命的芥川銀對於周圍人的態度算得上是很敏感的。她看得出來,福澤諭吉對她的提醒全部都是出於善意的。
「是,首領。」芥川銀低著頭,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思維,以免被森鷗外察覺什麼不對的地方。
「你的任務全部完成了?」森鷗外明知故問。
「是。」芥川銀恭謹地回答。
「很好。」森鷗外把雙手交疊撐在下巴下面,他雖然一直有派人在跟著響,但之後,響畢竟是直接跑到武裝偵探社裡面去了,森鷗外還沒有神通廣大到能夠在福澤諭吉身邊安插人員監視。
「現在,來報告一下,你看見了什麼。」
第22章
「我按照您的安排在劃定的路線上明天早晚都走一遍,雖然一直有人跟著我,但他們一直沒有下手。直到今天,終於有人出手襲擊了我。我假裝被他們打昏,被帶到了擂缽街裡面,之後被武裝偵探社的人救了,有武裝探社的人潛入了那個團伙的基地,以不明的方式弄暈了所有人。我醒來以後就已經出現在了武裝偵探社,然後他們以為我只是普通的受害者,把我放走了。」出於某種隱秘的心理,芥川銀並沒有說出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她刻意的隱瞞了下來響和福澤諭吉最後對她的「審問」和提醒。
「你提到的武裝偵探社的成員?具體是什麼樣的人?」森鷗外明知故問。
芥川銀遲疑著開口:「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方法,我醒來以後就已經被帶到武裝偵探社了,所以我並沒有看見那兩個武裝偵探社的成員和新來的那個團伙的人戰鬥...」
「沒關系。」森鷗外看起來完全是個寬容的好上司,他主動降低了要求,「繼續說。」
芥川銀沒辦法,只能仔細地將響發現她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之前所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
「所以...」森鷗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個...那個武裝偵探社的女成員,沒有發現你有任何問題?看見你的時候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芥川銀很果斷。
並且,好像是為了證明自己在港口黑手黨這幾年的學習成果,像兄長芥川龍之介使圖像太宰治證明自己一樣,芥川銀努力在證明自己的偽裝能力足夠強:「那兩個人,我懷疑他們只是武裝偵探社的預備成員,所以他們還沒發現我的真實身份。」
「我當然信任你的能力,畢竟你可是芥川君的妹妹,我相信你和芥川一樣有才能。」森鷗外看出來了芥川銀些許的緊張,出言安慰她,「出去臥底了這麼多天,去和你哥哥見一見吧。」
「是,首領,屬下告退。」芥川銀微微鞠躬,離開了首領辦公室。
「愛麗絲覺得怎麼樣?」森鷗外突然問。
從森鷗外身後,原本躲在辦公室陰影的角落裡,很難被看見的紅裙子小蘿莉走了出來。
「很醜!」愛麗絲插著腰發脾氣,不過像她這樣可愛的孩子即使任性地發脾氣,也不會令人討厭。
「林太郎的審美太差了!那麼醜的裙子我是不會穿的!」愛麗絲高高的昂起下巴,對著三森鷗外翻白眼。
「怎麼說漂亮的裙子愛麗絲就會穿了!」森鷗外像一個肥宅中年大叔一樣,高興的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飛機盒,取出來另外一條小洋裙。
「當啷——這條裙子漂亮吧!來來來,愛麗絲!穿上試試!」森鷗外從椅子上滑跪到地上,這樣他的身高就和愛麗絲差不多了,他用雙臂的舉起裙子,在愛麗絲身前比了比。
「試試看試試看!一定很可愛的!」
「不要!」愛麗絲隔著裙子一巴掌拍向森鷗外的臉,直接把裙子拍到了他頭上。
「嗚嗚嗚∼」森鷗外假裝哭泣,見沒有引起愛麗絲的關心,傷心地收起了裙子。
他坐回辦公椅上,又恢復成了那個雙手支起下巴的姿勢。
「愛麗絲醬明明知道我問你的不是這個。」森鷗外現在看起來才有點黑手黨組織首領的樣子了。
「愛麗絲醬覺得響老師發現了嗎?」然而沒正經幾秒,森鷗外又變得一臉蕩漾,「響老師會不會知道我們一直在暗中派人保護她呢?」
「林太郎就是個痴漢大變態!」愛麗絲揭開真相,「明明就是在派人尾隨響老師!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保護?」
「我才不要跟林太郎狼狽為奸!響老師要是討厭就只討厭你一個好了!我才不要被響老師討厭!」
「愛麗絲醬太毒舌了,除了我,就沒有人會喜歡愛麗絲醬了 ,所以小裙子...」
「不要!」
「不要就不要嘛,你吼那麼大聲做什麼?」森鷗外嘟嘟囔囔地抱怨,「芥川銀沒有引起響老師的反應,下次我們派芥川龍之介去試試看吧。」
愛麗絲瞪了森鷗外一眼:「不管你做什麼都跟我沒關系!我才不要做被響老師討厭的事情呢!」
「愛麗絲醬∼∼∼」
——————
【織田作君敬啟
前些日子我同你說過,我遇見了一場巨大的犯罪,就是那個疑似有人販子團伙在跟蹤我附近的同學的事件。
幸介告訴我,你收養的孩子之中唯一的女孩兒,咲樂,她同樣也被這個團伙盯上。
不過你千萬不必擔心,所幸在他們對咲樂造成了威脅之前,我和我的朋友就已經成功地解決了這個團伙。
他們並非如我之前所想的一般是人販子團伙,而是一個器官販賣組織,還是那種專門為有需要的顧客提供器官「定制」的組織。
這些人通過某種途徑取得了他們目標的基因樣本,與有需求的人做了配型,之後便打算抓住這些無辜的學生們,將他們作為器官的提供者。
我和我的朋友們成功解救出來的受害者大部分都是橫濱附近學校的學生。
大概是因為國中到高中,這個年齡段的學生大部分身體都比較年輕健康,而且比起成年人而言,他們更容易被抓住。
我很高興我做了這件事。
我是一個篤信「正義必將戰勝邪惡」的人,我相信我對於整個時代,對於整個世界來說,不過是微末之中的滄海一粟,這個世界無論怎麼樣,都不會受到我的行為的影響,所以我一直堅信,即使我不參與,正義也終將戰勝邪惡。
因而大部分時間我只是在旁觀正義,偶爾只是用我的筆寫上一些蒼白無力的字符。
這是我第一次真正行動起來去做些什麼。
有一部美國的漫畫,我想你大概沒有看過,這部漫畫中有一個角色說過這樣一句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我過去曾經是一個無力而又弱小的人,直到後來我擁有了異能力。
雖然我的異能力也很弱小就是了。
但我終究是擁有了「能力」。
就是第一次,我將我的能力踐行到行為之中,並且做出了一些在我的認知當中是「正確」的事。
這讓我再次覺得我踐行了我的價值。
此前,我所謂的「幸福感」來源大多都是源自於文學,部分源自於我讀到的書,部分源自於我寫的文字。
而我的「成就感」,基本上都來自於收到讀者來信時,經常有些人告訴我,我對他們造成了影響。
過去我只是間接對一些人造成了影響,這影響是我無法確定的。
我不能確定這影響對我的讀者而言是強還是弱,也不能確定我對他們造成的影響,引導他們走向正確或是錯誤。
但這一次,我真切的直接對一些人的命運造成了影響——或許我來說這句話未免有些自賣自誇的嫌疑。
我的內心之中似乎在進行著些許的偏移。
原本我一直認為,我降生到這個世界上,我尋找到了我在寫作上的天賦——這句話聽起來也有些太過於得意洋洋了,就像在炫耀一樣。不過織田作你也是一個同樣在文學上擁有著卓越天賦的人,所以同你說這樣的話並算不上是炫耀——我一直認為我降生到這世上的使命就是為了文學。
不管是為了讀遍這世上所有的書,還是為了留下一些文字,以對人造成影響,我一直篤定我的使命,我的天責永遠都離不開文學。
我曾經想過,等我讀完了所有的書,寫完了所有我想寫的文字,再也寫不出值得去讀的故事的時候,就去尋找一種足夠符合我內心的方式去離開這個世界。
不,不用為我擔心,這只是說說而已,雖然有這樣的想法,但我足夠自信,在我老到早已經拿不動筆,或者是完全喪失思考能力,老到足夠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我是不會失去靈感的。
我堅信我自己到死都能寫出表達我自己內心主張的文字。
但現在,似乎在文學之外,我找到了另外一些值得我投入很多關注的事情。
我不知道這樣的變化是好還是壞,但我一向是個服從內心,並且堅定的人。
所以我想要花些時間,一方面是為了解決這個案子的後續事件,這個案子還有很多的疑點沒有被查出來,就算不能親身去查——我的鄰居,我告訴過你的那位武裝偵探社的成員,他是真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好人,在這個案子上,他給我提供了很多幫助,但也因此,他限制我繼續往下查這件事。
不管怎麼樣,我想要知道真相。
除此之外,我想要花些時間來思索,思考我接下來該走的路和我該做的事情。
我足夠自負,我知道我過去所寫的文字是行之有效的,否則我也不會認識像你這樣的朋友,我知道我寫下來的東西對抱著這樣「正義」的信念的人們是有效的。
我在思索我接下來是應該繼續在文字上給予這樣的同行者支持,還是真的自己親身過去,與他們同行。
這件事之後,我意識到,雖然一直說我的異能力很弱,但准確而言,它不是弱,只是很奇怪。但它的奇怪應該能夠在我的行動中提供力量。
總之,我在思索,是繼續像過去,像之前的數年中我所堅定的一樣成為一個「發聲者」,還是改變我的方法去成為一個「行動者」。
不過不管怎樣,我相信這兩種道路都是正確的。無論怎樣,我都是在踐行我自己的正義。
我依然堅持著我的正義。
你的朋友 鯰喰響】
第23章
「說時遲那時快, 我一個眼疾手快就抓住了那個想要從門口逃跑的敵人。他手上抱著木倉,不過是那種比較長的木倉,應該是衝鋒木倉或者獵木倉, 不太好立刻瞄准,再加上我離得他很近,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剛准備把那把木倉對准我再開木倉,我就一板磚拍了上去, 把那個家伙打暈了。」吉野太郎得意洋洋地在小弟們面前吹噓自己前兩天是怎麼在大姐頭的英明領導下成功打敗敵人, 救回高井的。
高井一臉的感動:「原來老大, 你們是冒著這麼大的危險去救我的嗎!我太感動了!什麼都別說了,老大,還有大姐頭, 我跟你們混一輩子!」
經過測試,那些曾經被響的異能力變成青蛙的人全部都失去了作為青蛙的那段時間的記憶。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她的異能力沒有被曝光。
還沒有多少人知道響羞恥的異能力。
「大姐頭!我們都跟您混一輩子!」在邊上旁聽的小弟們也非常感動, 他們聽了吉野太郎的故事,聽得熱血沸騰。
響幽幽地看了一眼吉野太郎, 再把他看得寒毛倒豎之前收回了眼神, 出於保密和在小弟們面前給吉野太郎一個面子的心理,響沒揭穿他。
她只是點評道:「我覺得吉野你還蠻有文學天賦的。」
吉野太郎本來正吹牛吹的高興, 突然感覺自己被什麼盯住了,余光瞥見了是響,心裡暗道糟糕,忘記了, 吹牛遇上正主了。
「哈哈。」吉野太郎干笑兩聲。「大姐頭你說什麼呢?」
響給了他一個「你懂」的眼神,沒有繼續說什麼。
看見響沒揭穿自己, 似乎之後也並沒有想要揭穿她的意思,吉野太郎臉上帶著一點點肉痛,從書包裡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牛皮紙袋子,小心翼翼地遞給響。
「來,這個送你了!大姐頭,以前是我的錯,這次你聽見了事情以後立刻決定去救高井,講義氣!我吉野太郎真的服你這個老大。」
響接過褐色的,上面點綴著一些手繪的花紋的牛皮紙袋子,小心打開袋子用一條格子花紋的半透明紙膠帶封住的開口,一邊問:「這是什麼...哦,又是哪裡買的餅干?」
她伸手拿出來一塊,這些餅干大約有一指長,兩指寬,看起來稍微有些粗糙,不是很像是用機器切割成的,應該是手工做的。
餅干上面的料也很足,不像店裡賣的餅干一樣只有一點點加料,這個餅干上實打實的能看見好幾粒碩大的應該是蔓越莓的莓果。
她咬了一口長條狀的餅干,然後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餅干袋子,這個餅干意外的好吃,而且不像一般店裡售賣的餅干,都是甜口的,吉野太郎剛剛給她的餅干帶著些微的鹹味。
吉野太郎一直關注著響的微表情,見證了她從沒什麼表情,到一臉驚訝,再到又伸手從袋子裡摸了塊餅干的全過程,他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好吃吧!別的地方買不到的,我女朋友親手做的!」
響本來准備遞出袋子還給吉野太郎的手收了回來。
小弟們可能是受了吉野太郎的影響,總覺得響愛吃些甜點什麼的,就隔三差五會有小弟送來,響沒有拒絕,畢竟他們送的也不算很頻繁,看著應該是幾個人湊一湊錢,一周送一次的樣子。
這樣的禮物收也不好,不收也不不好,所以響也隔三差五點上一個外賣,從橫濱當地很有名的和果子店裡,或者是其他的什麼點心店裡面提前幾天訂一個訂單,讓他們在大概三四點鐘下課以後,剛好是文學社組織社團活動的時候當做茶點。
吉野太郎的撬鎖技能在這方面貢獻很大,每次都是他帶著幾個小弟,翹了學校後門跑到外面去拿外賣。
這樣的活動已經舉辦了一兩個月,文學社幾乎變成了下午茶社了。
不過這樣的活動還是有點效果的,這些不良待在文學社裡面雖然不怎麼會看書,但至少偶爾他們會趁著這段無聊的時間把作業給寫了。
「來,大家都嘗嘗。」響把餅干袋子伸出去,越過吉野太郎給了邊上的小弟們。
高井應該是這些人當中和吉野太郎關系最好的幾個之一,他毫不客氣地接過袋子,掏出來一塊餅干,並且揶揄道:「終於有機會嘗嘗老大你女朋友做的東西了,每次老大帶了一堆過來,都只是給我們看看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吉野太郎嘟囔了一句,放棄了想要把女朋友做的愛心零食拿回來的打算。
小弟們笑著瓜分了所有的餅干。
「好了,別鬧了,接下來這些天大家都注意點安全。」響叮囑小弟們,「這個犯罪團伙還沒有被全部抓住,以防他們報復,大家最近盡量結伴回家,尤其是吉野,還有高井,你們特別要注意一些。」
吉野太郎點點頭:「我知道。」
「所以,那群人到底是怎麼盯上直子她們的啊?」高井問。
「直子?」響疑惑。
「就是那個女孩。」邊上和響同班的不良新垣把胳膊搭在高錦的肩膀,用力按了他一下,臉上一臉的揶揄,「高井這小子被抓住還是因為他發現那些人想對那個女孩子下手,於是就衝上去見義勇為了。」
「喔∼」其它的不良們都一臉意會。
響搖搖頭:「那個犯罪團伙想要她們的器官,而且是經過配型以後特意挑中的她們,我一開始猜測大概是和醫院之類的有關,畢竟要做配型還是蠻麻煩的,想要獲得大量的基因樣本,然後篩選出可以配型,並且身體足夠年輕健康的目標,這樣的途徑還是比較少的。」
「有關部門一開始推測他們是可能入侵了某個醫院之類的資料庫,但經過排查,這些所有的受害者們除了都是橫濱人、都身體健康以外,基本上在生活中沒什麼共通點。他們去過的醫院幾乎遍布整個橫濱,並且大部分都只是這些感冒發燒之類的小毛病,在醫院裡並沒有經過抽血這類的檢測。所以沒辦法確認他
到底是怎樣被器官販賣組織定為目標的。」
「那沒辦法了。」高井說,「這樣好像的確沒什麼辦法來做配型找合適的目標。」
「如果不是醫院,會不會是獻血什麼的?」一個不良小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獻血不是也會抽血嗎?然後那個獻血站又是可以移動到處跑的,也沒辦法確定到底是真的獻血站還是有人偽裝成的。萬一其實那個犯罪團伙偽裝成獻血站,不就可以理所應當的抽血了嗎?」
「這個也不可能。」響解釋道,「大部分被抓住的都是未成年,他們都沒有過獻血經歷。」
不良小弟們陷入了沉默:「這樣好像真的沒什麼辦法了。」
「不過現在像這樣要抽血的事情還是挺多的,比如橫濱的學校從這兩年開始也每年要體檢,每次體檢還抽血,尤其是我們上次運氣不好,碰到了那個醫生技術太差,扎了我十幾針才扎進去,疼死了。」一個不良小弟想起了不久之前的那次經歷,現在想起來還覺得胳膊疼。
響眼前一亮:「這倒是個新思路,我回去問問看有關部門有沒有調查這方面。」
她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站了起來:「好了,差不多該放學了,大家都散了吧,記得最好結伴回家,尤其是吉野高井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
「大姐頭再見。」聽見響的前一句話,不良們就已經走到文學社活動室的門口了。
雖然說今天聽故事還蠻有趣的,但這樣乖乖坐著的氛圍還是不適合這群多動少年,他們聽見散伙就趕緊跑了。
響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拿起書包關上門准備回家了。
她在去武裝偵探社告訴福澤諭吉那個有關最近學校體檢的情報和回家等福澤諭吉下班再告訴他之間,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決定回家了。
剛才那個小弟提出的這個想法確實很值得思考。
首先被綁架的受害者們大部分都是比較年輕的學生,以高中生,大學生為主,也有少數的幾個國中生,甚至織田幸介說織田咲樂被盯梢了說明他們的目標可能還有小學生。
以年齡段而言大部分受害者都是在校學生,他們統一參加某件可能被獲取血液之類的身體組織的活動,大概也就只有體檢什麼的了。
而且確實,上一次體檢的醫生有些很不專業。如果是有犯罪分子混入其中,就算只有一兩個人混進去,也可以很輕易地接近裝滿了血液的試管。
再不濟,安排一個清潔工也可以收集用過的一次性針頭檢測一下上面的血液,就是可能這之後確認這個匹配的血液到底屬於誰比較麻煩,但抽血體檢是以班級為單位的,如果在這一過程中就准備好,把用過的針頭按一個班級一個垃圾桶分好,要核對也不算困難。
回到家裡,隔壁的福澤諭吉不在家,響猜測他可能是因為這件事正在加班,畢竟福澤諭吉一看就是一個熱愛工作的社畜,即使他其實是武裝偵探社的社長也一樣。
沒辦法,響只能拿了張紙記錄下了自己的猜測,然後從門下面的門縫裡塞進了福澤諭吉的家。
響轉身,把鑰匙插進了自己家門的鎖孔裡,然後旋轉,在打開門之前,她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仿佛,她的家裡被什麼人潛入了一樣。
這只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不可描述的直覺,但響選擇了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准備好在看見敵人的一瞬間就釋放自己的異能力。
「咳咳。」她的房子裡傳來了一個年輕男子的咳嗽聲。
她沒感覺錯,裡面的確有人。
那個人應該是聽見了響旋轉鑰匙開鎖的聲音,准備開口說話:「在下...」
「【童話之庭】!!!」
「呱!」
響警惕地推開家門,她的異能力生效了,客廳的沙發上面,那個原本坐在那裡的潛入者消失了,只在沙發上留下了一只青蛙。
那是一只看起來很奇怪的青蛙。
一般情況下,響的異能力變成的青蛙都長得很普通。
大部分受她異能力影響的人變成的青蛙都和普通的青蛙沒什麼區別。以高井蛙為例,它的背部是淺綠色的,腹部則是乳白色,淺綠色和乳白色的分界上是一條金色的漸變線,而且沒什麼疙疙瘩瘩。
雖然算不上可愛,但也不怎麼醜。
只要別讓人真的上手去摸,這樣的青蛙並不會給人帶來什麼傷害。
但這只青蛙不同,首先從顏色上看,一看這就不是只普通的青蛙。
普通青蛙的腹部一般是白色,並且背部和腹部顏色的分界線一般就在青蛙的正側面,也就是說,假如把一只青蛙拍扁了變成一張紙,一般朝上的那面是綠色的,朝下的一面是白色的,就算顏色有差異,但一般這樣的顏色分界是沒什麼太大變化的。
這只青蛙居然是黑色的,它的背部以黑色為主,腹部也有大片大片的黑色,基本上看不見上下面顏色的分界線。
就算忽視了這只青蛙顏色上的差異,但只要看見這只青蛙的人也絕不可能把這只青蛙當做普通青蛙。
這只青蛙居然穿著衣服!
它還有頭發!
這還是響第一次看見有青蛙穿衣服的。以前她把人變成青蛙一般是連著衣服一起變了,原本人身上的穿著並不會對青蛙的外表和顏色產生任何影響,變回人以後也沒什麼影響,這些人會忘記他們作為青蛙階段的所有事情。
就好像青蛙狀態和人狀態完全不會互相影響一樣。
但現在不同了。
響眼前的這只青蛙居然穿著黑色的風衣,脖子——應該是脖子的部分——上堆疊著襯衣上的花邊褶皺。
看著這只青蛙已經可以想像它是人類的時候的樣子了。
它才像是真正來自於童話當中的青蛙。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風衣和襯衣都好好的保存著,這只青蛙甚至還有著黑白漸變色的頭發,但它沒穿褲子。
響蹲在沙發邊上觀察這只青蛙。
它看起來有點呆,蹲在那裡一動不動。
響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戳了這只沒穿褲子的青蛙一下。
然後一不小心就把這只青蛙給戳倒了。
它似乎是運動協調能力不太好,被戳翻了也只是徒勞地蹬腿,而且身上的衣服也對它的動作產生了消極的影響,它並沒有辦法使自己重新坐起來。
響又伸手戳了一下青蛙因為仰躺著而露出來的肚皮。
青蛙又抖了抖腿。
她再戳了一次。
雖然說青蛙的背部滑滑溜溜的觸感讓包括響在內的很多女孩子都覺得不太舒服,但這只青蛙的腹部戳起來還蠻有意思的。
青蛙原本鼓鼓囊囊的肚皮一戳就陷下去了,把手拿開又會重新變鼓。
響覺得很有意思,於是再次伸出了手。
這次她感覺到自己的手有點輕微的鈍痛,低頭一看,那只青蛙的風衣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長出來了一個小腦袋,就像漫畫裡面對於鬼魂和幽靈的Q版描繪一樣,青蛙的風衣下擺突然變成了一個帶著凶惡表情黑色倒過來的口袋一樣的鬼魂。
小鬼魂在很努力地啃咬響的手指,但因為它太小了,只有不到青蛙的一半大小,所以並不能對響造成任何傷害。
響覺得很有趣。
她跑去找了一個塑料盒子,往裡面倒了一點點水,然後往蓋子上扎了幾個洞,把青蛙放進去了。
這只青蛙真有意思!
她想養!
響興衝衝地准備把塑料盒蓋上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這好像是個人變的來著。
那就不能養了。
真可惜。
響帶著一臉的遺憾把青蛙從盒子裡抓了出了,不過不幸的是,因為盒子裡原本倒了些水,所以青蛙的黑色風衣變成的小幽靈因為有些濕變得蔫蔫的了。
小幽靈無精打采的貼在青蛙身上,看起來可憐極了。
響再去戳青蛙的時候,小幽靈變得無動於衷了,甚至想戳到了它的腦門它也只是懶洋洋的挪了個地方,把頭轉到青蛙身上的另外一個地方趴著。
響難得地生起了一點點愧疚的心理。
不過她很快就抹消了自己的同情和愧疚。
要知道,這可是個偷偷潛入她家的身份不明的人。
響決定等到福澤諭吉回來。
她就這樣坐在沙發上,把青蛙仰躺著放在塑料盒上,塑料盒子則放在她的膝蓋上,響弓著腰在觀察青蛙蹬腿試圖把自己翻正過來。
大約過了艱難的十五分鐘,青蛙終於通過擺腿是自己的身體開始了大幅度的晃動,似乎稍微再用力一點就能正過來了,它衣服變成的小幽靈也在努力的把青蛙的一角給撐起來讓它能翻面。
只不過他們倆配合的不太好,並且小幽靈被青蛙壓住了一半,不怎麼使得上力。
「山本小姐?」福澤諭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出了什麼事嗎?」
響扭過頭去看,原來她剛才進來的時候忘記關門了,這才被剛剛下班剛到家門口的福澤諭吉察覺了不對勁。
「福澤先生!」響端起塑料盒子走到福澤諭吉身邊,「我回家以後發現這個人潛入了我家。」
她舉起盒子對著福澤諭吉展示正在和小幽靈一起合作努力翻身的青蛙。
福澤諭吉和小幽靈的眼神對上了。
原本似乎正在咬著牙努力,都要流汗了,想要把青蛙翻過來的小幽靈一對上福澤諭吉的眼神,整個幽靈似乎都僵硬了。
它一下子變回了衣服,一動不動的癱在那裡。
已經被小幽靈支撐起了一半的青蛙突然失去借力,本來差不多都要翻身成功了,一下子又翻到在了盒子上面。
它還因為慣性左右晃蕩了幾下。
福澤諭吉握住腰側掛著的刀,隨時准備好攻擊。
「你站遠一些,把它變回來吧。」
響點點頭,把盒子和青蛙放在地上,然後往後倒退到了牆邊。
她知道自己的戰鬥力在異能力者的平均水准以下,也就是普通強壯成年男子的水平,和幾個沒有異能力的不良打打架還行,真正像這樣涉及到異能力的戰鬥,她肯定會拖後腿。
響退的足夠遠了,給了福澤諭吉一個詢問的眼神。
福澤諭吉點點頭,響於是解除了自己的異能力效果。
仰翻在地的青蛙在光芒之中變大,變成了一個仰躺在地的年輕人。
突然,「啪嗒」一聲響。
聲音來自年輕人身下。
響和福澤諭吉,甚至包括年輕人自己都被這個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兩個人同時看向年輕人身下,那個年輕人也艱難的熬過脖子看著自己下面。
旋即,年輕人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原本茫然的臉色突然黑了。
他憤怒地跳了起來。
哦,現在響和福澤諭吉都看見了,剛剛發出聲音的是被年輕人壓碎了的塑料盒。年輕人的風衣上還有一大片水漬。
年輕人似乎是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身上一片濕,他看起來很氣憤,但在看見響和福澤諭吉以後收斂了臉上的怒火。
「咳。」年輕人咳嗽了一聲。
「在下芥川龍之介,是小銀的哥哥。」年輕人干巴巴地好像是在背台詞。
「謝謝你們救了小銀。」
響和福澤諭吉對視一眼,這就是之前芥川銀所說的,和他一起在港口黑手黨的哥哥嗎?
「那個...不用謝。」響也干巴巴地回應,她其實有點尷尬。
畢竟芥川龍之介現在看起來並不像是來找麻煩的,雖然說對方潛入進了她家裡,但芥川龍之介的態度還不錯。響之前把他變成青蛙和芥川龍之介潛入她的房子暫且可以抵消,可她把芥川龍之介變成青蛙以後一直在玩弄他,如果被變成青蛙的真的是敵人的話,倒是沒什麼,但現在對方似乎是來道謝的,這樣就有點尷尬了。
不過還好,芥川龍之介並不知道自己被變成青蛙以後發生了什麼事。福澤諭吉也並沒有看見這個過程,他只是看見了芥川龍之介被放在塑料盒子上而已。
響在聽到芥川龍之介爆出自己的名字的一瞬間,確實有點驚訝,不過在得知他是芥川銀的哥哥以後,她倒是沒有懷疑什麼。
姓芥川的話,作為芥川銀的哥哥,他當然應該姓芥川,而龍之介也不並不是什麼很少見的名字。
只能說這個年輕人大概只是因為巧合而和那位大文豪重名吧。
響雖然很渴望這個世界有原本應該存在的文豪,但也不至於聽見一個同名的人,就覺得他們是文豪了。
「你是芥川銀的哥哥?」響問。
「對。」芥川龍之介點頭。
「港口黑手黨的成員?」福澤諭吉問。
芥川龍之介遲疑了幾秒鐘:「是。」
雖然他實際上並不太願意回答福澤諭吉的問題,但對方畢竟是赫赫有名的武裝偵探社的社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處在同一個高度,雖然兩者規模相差很多就是了,這樣來說福澤諭吉和森鷗外似乎也處在同一個地位。
響和福澤諭吉對視一眼,他們從芥川龍之介的遲疑中不約而同地得出了那些信息。
兩個人眼神交流過後,由響來代表提問:「你來找我們道謝?」
「是的。」芥川龍之介對他們兩個人的戒備有所預料,畢竟實際上來說自己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而對面的是武裝偵探社的社長和成員,他們雙方是敵人。
「不是...你找我們道謝?」響又一次重復了自己的問題,「你不知道芥川銀是誘餌嗎?」
「什麼?」芥川龍之介看起來有點茫然。
「芥川銀是被港口黑手黨派去做誘餌,用於引出那個器官販賣團伙的。」響特意放慢了語速,讓芥川龍之介能夠完全聽清。
「所以我們並沒有救她,你不用向我們道謝。」
福澤諭吉在一旁也點了點頭。
芥川銀被那個器官販賣團伙抓住,完全是港口黑手黨的謀劃,即使他們不出手去救,港口黑手黨應該早有准備,芥川銀也應該不會出事。
所以對於芥川龍之介的感謝,他們兩個並不想接受。畢竟無功不受祿。
「什麼...」芥川龍之介還是一臉的茫然,應該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也可能是真的很遲鈍。
響微微嘆了口氣,問芥川龍之介:「你多大了?」
芥川龍之介誠實的回答了:「十五歲,怎麼了?」
「果然。」
響用一種看臭弟弟的眼神看著芥川龍之介,說不定芥川龍之介還比她小呢,可是看樣子他都已經在港口黑手黨裡過了很多年了。並且芥川龍之介在港口黑手黨裡的地位應該算挺高的,畢竟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既然能用芥川銀來牽制芥川龍之介,就說明他一定有被利用的價值。
還有就是芥川龍之介被變成青蛙的時候,他居然是有頭發還穿著衣服的!而且他的衣服看起來還得有生命力。
響這還是第一次把人變成這樣。
她在猜想形成這種差異的原因。
會是異能力之類的原因嗎?
響還是第一次對疑似擁有異能力的人使用自己的異能力,她以前認識的異能力者實在很少,應該說在芥川龍之介之前,只有山本春平和福澤諭吉,還有織田幸介算半個,雖然他宣稱自己又異能力,但響沒見過。
對山本春平是沒必要,對福澤諭吉...她不敢。
總之,芥川龍之介身上應該有著一個很大的謎團,或許通過他,響能夠更加了解自己的異能力。
所以響難得很有耐心地准備給芥川龍之介分析這件事情的詳細內情。
「是誰告訴你,我們救了芥川銀的?」響猜測絕對不是芥川銀本人,畢竟她實際上算是被自己威脅了。
芥川龍之介一看就不太聰明的樣子,至少是不太有心思去想些陰謀詭計的樣子。反而是芥川銀看起來要心思細膩一些,響相信,如果芥川銀知道了什麼內情,大概會自己探究完再告訴芥川龍之介。畢竟芥川龍之介看起來就是一個純粹的武鬥派,要是貿然告訴了他不完整的信息,他可能會暴走。
「是首領。」芥川龍之介直接說了出來。雖然對於這種事情的感覺比較遲鈍,但他也不是真的傻,從響和福澤諭吉兩個人的態度中,他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不對。
他相信響和福澤諭吉沒有騙他,也沒必要騙他。
如果響和福澤諭吉真的想要欺騙他,那就更加沒必要把芥川銀並不是被他們兩個救的這件事情告訴他。
福澤諭吉完全明白了,不過他沒有說出來。他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肯定不如響告訴芥川龍之介的來得可信。
畢竟沒有幾個人知道,實際上福澤諭吉和森鷗外是師兄弟關系,大家幾乎都認為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是敵對的,從福澤諭吉嘴裡說出來的關於森鷗外的消息,不管怎麼看,都有些偏頗。
響也清楚福澤諭吉的顧慮,於是她直接揭開了真相:「你們首領在利用你,他是騙你的。」
「閣下身為武裝偵探社的成員,抹黑我們首領,這是武裝偵探社對港口黑手黨的挑釁嗎?」芥川龍之介警惕起來,他的風衣衣擺卷動著好像要撲了過來。
「啊?我不是武裝偵探社成員啊。我只是個無辜的路人。」響一臉的無辜,她確實真的只是個路人。
芥川龍之介眯起眼,雖然沒有做出攻擊,但仍然擺出了隨時准備攻擊的架勢。
「我分析,你自己想想我說的有沒有道理。」響坐回自己的沙發上,擺出了架勢准備開始分析。
「你今年十五歲,芥川銀今年十三歲,你們兩個加入港口黑手黨有幾年了吧?要不然你也不會看起來像是個中高層的樣子。」
「一年多。」芥川龍之介因為響第一句話就分析錯了,用眼神表示質疑她的能力。
「咳咳。你才加入港口,黑手黨一年多就能混成中高層,這就更說明了你的價值和你們首領利用你的可能性!」響趕緊揭過話題。
「我猜你一定有一個很強大的異能力吧?」
芥川龍之介想了想,他自己的異能力羅生門很強,這在港口黑手黨之中算不上是秘密,如果福澤諭吉稍微去打聽一下,想要知道這件事還是很容易。況且響只是在問他異能力強不強而沒有問異能力的具體作用,這個可以說。
所以他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響拍手,然後接著說道,「你是一個異能力很強,所以很有價值的年輕人,因為這個你才被吸收進港口黑手黨。」
芥川龍之介思索了一會兒,太宰先生就是因為在貧民窟裡面見到了他有異能力,所以才要收留他,並且讓他加入港口黑手黨的,他也渴望得到太宰先生的認可。
所以他的價值的確就在他的異能力上。
芥川龍之介又點點頭。
「你看看啊,一個沒有組織的強大異能力者,年紀很小,還有一個相依為命一起長大的妹妹,誰見了誰都會收留你們。畢竟你的妹妹應該沒有異能力,她很好控制,並且通過你妹妹也可以控制你。」
「噠...先生不是這樣的人!」芥川龍之介很生氣,「先生是收留了我和我的妹妹,賦予我生存價值的人!」
「雖然先生離開了港口黑手黨,但是我一定會得到他的認可的!」
「這個先生,和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是一個人嗎?」響自問自答,「你說他離開了港口黑手黨,那麼多半不是同一個人。並且你說的這位先生多半是被港口黑手黨的首領逼走的。」
「什麼!」芥川龍之介謔地站起來。
「你看看,你在港口黑手黨裡應該是一個前途光明...嗯...應該是一個很有潛力的年輕成員,對吧?」
芥川龍之介面色陰沉地點頭。
「你作為一個有強大的異能力,又很有潛力的新成員,被並不是首領的那位先生帶入了港口黑手黨。」響想起來之前詢問芥川銀的時候,她說他們兄妹是被港口黑手黨的干部救了,這位干部多半就是芥川龍之介所說的想要得到他認可的那位先生。
「我猜你大概是干部候補,至少再過個十多二十年,應該能成為干部候補。」
芥川龍之介點頭。
「好啦,那麼你想想看,你作為一個未來的干部,但是一直效忠並且渴望得到認可的並不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而是一位干部,這說明了什麼?」響問,「這說明了那位干部在港口黑手黨裡很得人心。」
她想,收留芥川龍之介的干部多半是和織田作之助一樣的人吧。
織田作之助收留了五個孩子,而這位干部也收留了芥川兄妹。
雖然介織田作之助把五個孩子都保護的很好,沒有讓他們加入港口黑手黨,但這也不能就說這位干部做的不好。畢竟芥川龍之介有著強大的異能力,如果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想要他加入,那位干部多半抵抗不了。
並且如芥川龍之介所說的,他效忠的那位干部離開了港口黑手黨,而且織田作之助也離開了港口黑手黨。
那位干部能混成干部,就說明他在港口黑手黨應該待了很多年,但是芥川龍之介加入港口,黑手黨只有一年多,那個干部應該是在最近的一年以內離開港口黑手黨的。織田作之助也是在這一時期離開,並且之前也在港口黑手黨裡面待了很久。
為什麼相似的這兩個人,之前都在港口黑手黨裡待了很多年,和首領相安無事,卻突然在幾乎是差不多的同一年裡脫離港口黑手黨呢?
響猜測,多半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在這一年內做了什麼。
這個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的所作所為已經讓織田作之助無法忍受了!
連織田作之助這樣寬容的人都無法忍受了,足以想像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多麼的邪惡。
織田作之助是響的朋友,他被港口黑手黨在追殺——這個是想來到橫濱以後才知道的,港口黑手黨對於逃離的成員都會發布通緝令,此前響一直以為織田作之助所稱的「周游世界」只是為了在離開港口黑手黨以後走遠一點避避風頭,但沒想到他實際上是在被追殺。
那麼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就是織田作之助的敵人,也是響的敵人。
同樣脫離了港口黑手黨的那個干部也是港口黑手黨首領的敵人。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追隨著那個干部的芥川龍之介應該也不會是壞人。
而且他才十幾歲,和響差不多大,還未成年。
響想要把他拉出港口黑手黨。
至少也要讓他了解事情的真相,不要再被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給騙了。
響覺得這個干部多半是一個和織田作之助一樣的好人,一定是無法容忍港口黑手黨首領的暴行了才會毅然冒著被追殺的危險也要離開港口黑手黨。
「你想想看,你所效忠的那位干部。」響問芥川龍之介,「在港口黑手黨裡面是不是有很多人支持他?」
芥川龍之介稍微回憶了一下,實在沒辦法昧著良心說太宰治很受歡迎:「其他的干部天天和先生打鬥,其他的港黑成員也並不會和我一樣願意追隨先生。」
「那也沒問題!」響因為猜測錯誤而惱羞成怒,她決定把鍋都推到港口黑手黨首領頭上。
「一定是你們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挑撥,他想讓港口黑手黨的成員都討厭那個干部,以保證自己的地位不動搖!」
「說不定你那個干部手上還有你們首領的什麼把柄,這才讓你們首領對那個干部動了殺心,把他逼出了港口黑手黨!」
作者有話要說:
響:你說的那個干部,他是好人嗎?
芥川龍之介:他就是那種,非常少見那種...
我的駕照考過了(咕咕得意叉腰.jpg)
之前一直想說考完駕照就日更什麼的,但是怕立flag,萬一我沒考過呢?
現在考到了就可以說啦,之後如果沒意外的話,基本上都是日更了。
第24章
「真的嗎?」芥川龍之介大驚失色, 他在震驚中似乎回憶起了些什麼。
芥川龍之介加入港口黑手黨已經一年多了,並且甫一加入,就□□部收為了弟子, 所以他從一開始在港口,黑手黨的地位就很特殊, 算得上是中高層了。
原本處在他這個地位上, 想要利用港口黑手黨的資源,或者是打聽什麼情報應該都是比較容易的事, 但芥川龍之介是個武鬥派, 他在港口黑手黨裡面沒什麼熟悉的人, 對於港口黑手黨過往的一些歷史,他也不太關注。
但跟太宰治有關的東西,芥川龍之介似乎還是有點印像的, 他努力回憶起了很久以前隱隱約約聽到的流言。
「太宰先生...」芥川龍之介在仔細尋找記憶裡偶然聽見的那句話,「太宰先生好像是和首領一起,在前任首領臨死前拿到了他的遺囑, 為首領見證他繼位的人。」
「哇哦。」響覺得自己吃到了驚天大瓜。
這樣簡直不能再合理了啊!
港口黑手黨前任首領的死肯定有問題,現任首領多半是篡位的!
不管這位干部當年知不知道實情, 他和現任首領一起見證了前任首領的死, 有兩種可能。
一是他和現任首領同流合污,兩個人一起弄死了前任首領, 然後在很多年後,手握有現任首領把柄的他終於被現任首領逼走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很多年前他就是被迫和現任首領合作的,總之,他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被逼走。
第二種可能是當年他沒發現前任首領的死有問題, 他是真的一直效忠於前任首領的,只是前任首領突然死了, 並且現任首領你不知道是什麼的方式欺騙了他,時隔數年,那位干部終於發現了前任首領之死的真相,於是毅然決然的脫離了港口黑手黨,並且被現任首領追殺。
響把自己的猜測簡單地告訴了芥川龍之介。
芥川龍之介覺得很可信。
「咳咳。」福澤諭吉咳嗽了兩聲,他也信了響的推測。
和響完全不知道被她揣測的人是誰,以及芥川龍之介完全不了解現任首領森鷗外是什麼人不同,福澤諭吉對這個同門師兄弟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森鷗外肯定是能夠干出這種事情的人。
不過這樣的話題有些太敏感了,為了響的安全,也為了森鷗外能夠保持住他的地位不動搖,福澤諭吉阻止了響繼續分析這個方面。
畢竟這是在響的家裡,算不上什麼太安全封閉的地方。
「好吧,我們來看另一邊。你追隨的這位干部原本在港口黑手黨裡的地位應該很高,畢竟他都能和現任首領一起在前任首領臨死前聽他的遺囑了,可現任首領一上來,沒過幾年就把他趕出了港口黑手黨。你想想看,前任首領在位的時候,港口黑手黨裡的高層是不是都已經換掉了?」響猜測。
在她的腦海裡,芥川龍之介剛剛一時不慎說出口的那位不知道怎麼寫只知道讀音的「太宰先生」應該是一個年紀蠻大的中年人,畢竟是干部,又是能在前任首領死前得到他信任聽遺囑的人,肯定比現任首領先要加入港口黑手黨吧。說不定還是前任首領原本認可的繼承人呢。
芥川龍之介想了想,好像他周圍的港口黑手黨成員裡面,能算得上是管理層的,除了廣津柳浪老爺子年紀比較大以外,幾個干部都非常年輕,看起來就不像是在港口黑手黨裡面呆了很久的人,他們應該是被現任首領招攬進港口黑手黨的,或者至少是在現任首領在位期間才得到提拔的。
芥川龍之介又開始點頭。
「你想想看,這位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用好多年時間,一步一步的把所有港口黑手黨的高層都替換成了自己的人。等他解決了其它所有人,他的最後一個目標就是你的那位干部了!」響越說越覺得自己沒錯。」
「你說你追隨的那位干部在港口黑手黨裡面不得人心,和其他干部們關系很差,其他干部都是現任首領換上來的,他們都是支持現任首領的人,當然和你們那位干部關系差了!並且利用自己的影響力,你們的首領在努力的將那位干部邊緣化,試圖減弱他對港口黑手黨的影響,並且降低他在普通成員當中的風評,終於,他成功在最近把那位干部踢出了港口黑手黨。」
「真相一定就是這樣的!」
芥川龍之介瞳孔地震。
他已經完全相信了響的分析,畢竟聽起來真的很有道理。
不過他還有一個問題。
「為什麼...」芥川龍之介聲音裡充滿了迷茫,「為什麼太宰先生不告訴我呢...如果太宰先生說的話,我一定會和他一起離開港口黑手黨的!」
「這都是為了你的安全啊,傻孩子。」響一封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有個朋友之前也退出了港口黑手黨,不過他的孩子們全部都還留在橫濱。畢竟他現在在被港口黑手黨追殺,帶著孩子走不安全。」
「可是我的異能力很強,如果和太宰先生一起逃命的話,我應該可以幫到太宰先生的!」芥川龍之介好像明白了為什麼太宰治不帶他,「一定是因為我還太弱了!我一定要得到太宰先生的認可!」
「這倒也不一定。你想想看,那位先生收留了你和你妹妹 ,就算你有異能力,但你妹妹沒有啊。我朋友的孩子裡面也有一個有異能力的,但他還是把他們留在了橫濱,被留在橫濱其實比被帶著被追殺要安全多了。」響拍了拍芥川龍之介的肩膀,「而且看你的樣子,似乎完全不知道那位干部為什麼離開港口黑手黨,從這方面來說,你和現任首領並不是敵人,那位干部不告訴你,大概也是因為這個。」
「如果你什麼都不知道,那麼對於現任首領而言,你只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年輕人,這樣的話,你不是現任首領的敵人,你和你妹妹可以在港口黑手黨裡過得不錯,你可以按部就班的成為干部。至少待在橫濱的話,你們還可以過上比整日被追殺來說相對安全的生活。你和你妹妹還是孩子呢。」
「原來太宰先生都是為了我們嗎?」芥川龍之介一臉的悔恨,「我以前一直誤會了太宰先生,真是辜負了太宰先生對我的期待!我居然一直認為太宰先生對我漠不關心,原來一直都是因為太宰先生想要保護我的安全嗎?」
響點頭:「對啊,說不定那位干部一直不認可你,就是為了讓你遠離他,讓你在他離開以後不至於被現任首領視為那位干部的手下和親信,只有你們不是一伙的,你的安全才能得到保證嘛。」
芥川龍之介被說的滿臉的感動。
「還有啊,你們的現任首領對你們兄妹肯定是不安好心。你妹妹芥川銀才十三歲,就被派去給器官販賣團伙當誘餌,萬一她真的受點傷呢?畢竟芥川銀說她沒有異能力,而且你們才加入港口黑手黨一年多,就算一直在努力提升,戰鬥力也不會強到哪裡去,她有看起來營養不良一幅小學生的樣子,她去那邊很可能真的會受傷甚至死亡。」
「現在你們首領又派你來這裡見我...哦,你說的是他告訴了你,我們救了芥川銀。可是我就算了,我只是個無辜的路人,但福澤先生可是武裝偵探社的社長。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可是敵人,你們首領誘導你來建武裝偵探社的社長...你仔細想想看他有何居心?雖然說福澤先生是好人啦,但是這樣也很危險的誒!」
「你們首領肯定是仍然不信任你和你妹妹,還是把你們當做那位干部的親信,想要利用這個機會把你們兩個趕出港口黑手黨。」響果斷下結論。
芥川龍之介的臉上沒有知道實情後理應產生的驚恐,還是一臉高興的樣子,響甚至能看見他身邊飄著小花花。
「太宰先生原來是一直為了我才表現出不信任我的樣子嗎!都怪我之前完全不了解太宰先生,沒有領悟到太宰先生真實的想法,果然,我現在還不值得太宰先生認可我,我一定會加倍努力的!」芥川龍之介感動完了自己,突然想起來了什麼。
「等等,你說你的朋友離開港口黑手黨以後在被港口黑手黨追殺?」
「嗯,被追殺了快有一年了吧。」響把之前織田作之助沒有給她回信的那半年也算進去。
芥川龍之介露出狐疑的表情:「港口黑手黨對待叛徒向來是毫不留情,一般第一批殺手就會把他們殺掉。能逃一年...港黑內部好像並沒有這樣的任務。」
「也可能沒有一年。」響補充了一句,「反正最少有半年以上了,我朋友從一年前就很忙,一直沒跟我聯系,年初的時候才告訴我他離開了港口黑手黨換工作了,那可能是從年初開始的吧。」
「太宰先生也是年初的時候離開的!」
芥川龍之介和響似乎都明白了些什麼。
「你知道你的朋友在哪裡嗎!」芥川龍之介眼睛發光,這是他半年多來第一次得到太宰治可能的情報。
「之前在北海道...現在因為他好像一直在被追殺,比較忙,我們也有挺久沒通信了。」
「你的朋友一定是一定是太宰先生!」芥川龍之介一臉的興奮,「不久前黑蜥蜴突然就接了個任務,好多人都被派去北海道了,可是他們沒有叫我去,肯定是因為他們是去追殺太宰先生的!是為了防止我見到太宰先生才沒有帶上我!」
作者有話要說:
響:我的朋友正直善良
芥川龍之介:沒錯
響:我的朋友待人誠懇
芥川龍之介:沒錯
響:我的朋友是個好人
芥川龍之介:沒錯!你一定就是太宰先生的朋友!
第25章
芥川龍之介滿眼發光, 他想要往前走近抓住響問問題,但是被響躲開了。
「告訴我太宰先生現在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啊。」響搖頭,「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說的什麼太宰先生啊!」
福澤諭吉上前半步擋在了響和芥川龍之介之間, 以防芥川龍之介突然對響發動攻擊。
「如果你說的是港黑的雙黑之一的話。」福澤諭吉開口,「我前不久倒是收到了兩份履歷, 其中就有那位太宰君的。」
芥川龍之介立刻放棄了響, 把目標轉向福澤諭吉:「什麼!太宰先生要加入武裝偵探社!」
「不,只是初步的入職意向而已。經朋友介紹, 太宰君向我初步表達了入職武裝偵探社的意向, 只不過由於剛剛從港口黑手黨離職, 他需要花些時間解決一下之前離職導致的麻煩。」福澤諭吉已經大概明白森鷗外是通過怎樣的手段把芥川龍之介控制在港口黑手黨之內的了,他認為芥川龍之介的確是個很有天賦的年輕人,並且他年紀還小, 目前福澤諭吉還沒有聽說過芥川龍之介干出什麼壞事,所以芥川龍之介還有徹底脫離港口黑手黨的機會。
而且他還是個並沒有在讀書的未成年人呢,福澤諭吉覺得自己至少應該想辦法聯系一下森鷗外, 讓他把港口黑手黨裡面未成年人都送去讀書,高中畢業就不奢望了, 至少國中要畢業。
芥川龍之介加入港口黑至今, 確實沒干出過什麼事來。
他雖然甫一加入港口黑手黨,就被干部收為直屬部下, 但最開始他也只是被太宰治帶在身邊並不怎麼用心地教導。
最初他就算是執行任務,也只是跟著黑蜥蜴的成員們一起干些普通的工作——雖然對於黑手黨來說,普通的工作也免不了沾染血腥暴力。
之後,太宰治離開了港口黑手黨, 雖然芥川龍之介很想做些什麼向太宰治證明自己,但干部叛逃畢竟是件大事, 從太宰治叛逃到現在,芥川龍之介一直作為叛逃的前干部的直屬手下兼弟子,在港口黑手黨內部正在被審查中。
從年初太宰治叛逃開始,到現在幾乎已經過去小半年了,這半年間芥川龍之介還沒有執行過什麼任務呢。
雖然最開始他的嫌疑就已經被擺脫了,畢竟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太宰治叛逃肯定和芥川龍之介沒關系,但程序還是要走的。至少今年內,芥川龍之介別想接到港口黑手黨的什麼大任務,而且他還得一直待在有港口黑手黨監控的區域內。
這次來響家裡感謝她救了芥川銀還是因為這件事情是首領告訴他的,算是首領默認了他可以離開港口黑手黨的監視範圍,所以芥川龍之介才能一個人跑到離福澤諭吉很近的地方來,對於港口黑手黨來說,福澤諭吉的家附近算是沒有監控的盲區,畢竟他們在這附近安插的暗樁存不久。
所以至少目前從檔案上來看,芥川龍之介居然還是個在極道內算得上是「清白無辜」的人。
他妹妹芥川銀也同樣,再怎麼有天賦,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多以內就學會暗殺的技巧,所以至今為止,芥川銀執行過的任務也多是些監視之類的輔助型任務。
他們兄妹手上都還沒沾過人命。
「你要離開港口黑手黨嗎?」響問。
「我...」芥川龍之介有些動搖。
「為什麼不退出呢?救你的人已經離開了港口黑手黨,並且你妹妹在港口黑手黨裡還被他們當做誘餌,被置於危險當中。就算你不想追隨你那位太宰先生加入武裝偵探社,至少要離開迫害太宰先生的港口黑手黨吧!你要是還待在港口黑手黨裡面,可能會和太宰先生為敵呀!」
「我!我絕不會和太宰先生兵戎相見!」芥川龍之介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我要退出港口黑手黨!」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福澤諭吉:「請務必讓在下加入武裝偵探社!」
響露出了計劃通的微笑。
「我可以接納你加入武裝偵探社。」福澤諭吉思索著要給芥川龍之介布置一個怎樣的入社任務。
「這樣吧,這次這個器官販賣組織還沒有被完全揪出來,我希望你能在保護受害者的前提下,將這個組織驅逐出橫濱。」
福澤諭吉的這個任務看起來不太難,但實際上辦起來還是有些難度的。
雖然這個人口販賣組織的主要成員都已經被響變成青蛙給逮住,讓福澤諭吉報警關進了局子裡面,這個組織為數不多的幾個異能者還大多數也被關進了異能特務科的監獄之中,但至今仍然有一兩個異能者在逃,根據情報排查,這兩個異能者的異能力不怎麼強,他們的異能力都是善於偵察、情報和分析的類型,戰鬥力可以忽視,但想要在橫濱抓住這幾個善於隱藏自己的異能力者還是比較困難的。
而且福澤諭吉還要求芥川龍之介優先保護受害者。
芥川龍之介最擅長的地方就是他的戰鬥能力,他的弱點則是與動腦相關的能力,福澤諭吉給他的任務則基本上都是要求他動腦,老實說,如果交給響,這個任務很容易就可以完成,但給芥川龍之介就稍微有那麼一點困難了。
「好!在下這就去把那些人全部都找到!」芥川龍之介氣勢洶洶就要出門,卻被響叫住了。
「喂!你忘了芥川銀嗎?趁港口黑手黨還沒發現你打算叛逃,先去把你妹妹撈出來啊!」
「那在下現在就去把監視銀的人都解決掉!」芥川龍之介繼續在往外走,沒有停下來。
芥川銀也是太宰治拉入港口黑手黨的,所以現在她也是因為太宰治叛逃的關系正在被監控中。
響忍不住要扶額了:「不是,你就不能想想別的辦法嗎?」
「什麼辦法?在下可以直接把那些監視的人全部干掉。」芥川龍之介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他其實早就對自己和妹妹身邊一直在監控的人感到不滿了。
監視他們也就算了,畢竟他們兩個現在在審查中,被派來監視他們兄妹算是那些人的工作,那些港口黑手黨成員也是被迫的。
但他們監視的能力太弱了。
芥川龍之介經常可以感覺到自己身後有些人在跟蹤,這讓他覺得很不爽,他的安全感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但是因為那些人也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並且芥川龍之介現在還處於被審查對於港口黑手黨的忠誠的階段,他不能對那些人動手,一動手就真的證明他可能要叛逃了。
那些監控人員如鯁在喉,讓芥川龍之介很不舒服。
「行吧行吧,我跟你一起去。」響搖搖頭,決定舍命陪君子。
芥川龍之介回頭看了一眼福澤諭吉,看他好像沒有意見的樣子,便讓響跟在自己後面了。
芥川兄妹住在離港口黑手黨總部不遠的一處公寓裡面,樓上樓下周圍的鄰居全部都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這裡其實算得上是港口黑手黨的宿舍,沒有成家立業的港黑中下層成員大部分都像這樣住在港口黑手黨的附近。
好在現在是白天,公寓裡基本上沒有人。
響和芥川龍之介很順利地到了公寓裡面,基本上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在一樓門口的公寓管理員那裡引來了幾個奇怪的眼神。
當然,公寓管理員肯定不是想歪了,芥川龍之介一看就是那種完全沒有戀愛腦的人,他整日裡想要追在太宰治後面跑,完全沒有他這個年齡男孩子的青春躁動。
到了芥川兄妹的家門口,芥川龍之介拿著鑰匙打開了門。
這間公寓不算太大,只有一室兩廳一廚一衛,廚房比較小,大概只能做些簡單的速食食品,或者煮些面條什麼的,不過芥川銀和芥川龍之介基本上不會在這裡吃飯就是了,港口黑手黨總部的食堂還是搞得很不錯的。
對於兄妹兩人來說,這間公寓已經足夠住了。
芥川龍之介敲了敲芥川銀的門,芥川銀打開來以後,有點疑惑:「哥哥?」
接著她看見了芥川龍之介身後的響。
響對迷茫的芥川銀說:「來不及解釋了,有沒有什麼必須帶的東西?如果有就帶上,沒有就算了。輕裝上陣我們趕緊跑。」
「啊?我的書...」芥川銀有點懵,但還是回房間拿上了幾本書抱在懷裡。
響從封面上判斷出來了,這是國中課本。
芥川龍之介顯然也認出來了,他有點愧疚:「小銀想去讀書嗎?對不起,哥哥一直沒發現...」
「先別說了,等我們走了,什麼都可以做。」響領著兄妹二人順著剛才上來的路就往下走,「等離開了這裡,你們兩個都得去讀書。」
芥川龍之介看起來想說什麼,但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了,已經到了一樓。
公寓管理員掃視了三人一眼,沒看出來什麼奇怪的東西,也就收回了眼神。
三個人快速地走開好遠,到隔壁的一條街上打了個出租車,上了出租車,芥川龍之介才忍不住了。
「什麼?在下也...」芥川龍之介想要拒絕響關於去上學的提議,「在下不需要和一群小孩子一起去讀書。」
「你也不想你的太宰先生看見你是個文盲吧?」響嘖嘖了兩聲,突然想起來了什麼,「芥川?太宰?」
她覺得這個巧合很有趣,不自覺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響小聲自言自語,「芥川龍之介怎麼能是個文盲呢!就算是重名,芥川龍之介也不能是個文盲!」
第26章
響拿著一張小紙條, 正在商場裡面推著購物車購物。
小紙條上記錄了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是准備要買給芥川兄妹的。
芥川兄妹因為剛剛叛逃,還不能出來隨便閑逛, 所以芥川銀拜托響幫他們采購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
因為離家匆忙,畢竟芥川銀得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大搖大擺的從公寓裡走出來, 離開監視者的監視範圍,所以他除了抱著的幾本課本以外, 基本上什麼都沒帶。
不過還好芥川銀很機靈, 順手捎上了他們兄妹的工資卡, 走出港口黑手黨的公寓沒多遠就立刻全部取出來換成現金了。
說實話,他們兄妹賺的錢還挺多的,港口黑手黨中下層成員的工資差不多有一個在會社裡工作了兩三年的一般社員的平均工資了, 他們又是兩個人,芥川龍之介更是算是中層,兩個未成年的孩子, 又不需要伙食費和房子租金,這一年多的工資攢起來的數字還是頗為可觀的。
如果工資不高, 織田作之助也難以養活五個孤兒, 不過以他底層成員的工資收入,也就勉勉強強只能養活五個孤兒了。
如果收入稍微再高一點, 說不定織田作之助會把家裡開成孤兒院收養十幾個孩子呢。
「毛巾,牙刷...」響從上往下,把手上的紙條上的東西一項一項和購物車裡面的對比了,滿意地點點頭, 都買齊了。
她推著購物車去付完了款,就拎著兩個大袋子, 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裡,假裝在寄存處晃了一圈,把用異能力把袋子變成了兩個蘋果,揣進了口袋裡。
雖然說自稱平時不那麼用異能力,但意外的在這種偷懶的地方無師自通呢響老師!
響打算接下來去樓上的店裡面看看有沒有好看的衣服。
她來的這家商場是一家大型百貨商場,超市在負一層,地面之上的樓層都是店鋪。
響在二樓樓梯口不遠處的奶茶店裡面先買了一杯珍珠奶茶。
最近珍珠奶茶在日本很火,之前在東京的時候就看見了蠻多的奶茶店,沒想到現在連橫濱都有了。
捧著珍珠奶茶一邊喝一邊逛街,響看著其它一起逛街的小情侶和閨蜜團,又低頭看看自己只有一個人,覺得有點後悔。
為什麼不把吉野太郎的女朋友拉出來逛街呢?
響從小到大的朋友不算多,嚴格要算的話,除了小弟和一般般關系比較好的同學,只有黃瀨涼太一個。
國中時期比較熟的黃瀨涼太的隊友奇跡的世代只能算是見面會打招呼的有共同朋友的同學,高中認識的吉野太郎他們只是小弟。
響在國中時期至少偶爾還會和桃井五月一起逛街,幫忙順路給奇跡的世代一起采購一些東西,高中時期就真的找不到可以一起逛街的女孩子了。
好像到了橫濱以後,響認識的女孩子就只有兩個,一個是吉野太郎的女朋友,雖然沒見過面,但對方做的小點心真的很不錯,聽其它不良說好像是在附近的學校學甜點師,響覺得自己和那個女孩子應該會聊得來。
另一個就是芥川銀,不過芥川銀現在的身份確實不適合出門,至少要再過上一兩個月確認安全以後再說。
「哎呀!」一個小女孩站在響的不遠處跑動著,走到響邊上的時候,似乎是因為踩到了什麼東西沒站穩,踉蹌了幾步倒向了響。
響突然覺得自己仿佛被野豬一樣的東西撞到了肚子,她被撞得一個踉蹌,還是趕緊抓穩了邊上的扶手才沒摔倒。
「對不起!」那個女孩站穩了以後立刻就道歉了。
「沒事。」響搖搖頭,看在這個女孩子道歉態度很誠懇,看起來也不像是故意的分上,還提醒了她一句,「以後走路小心一點,別蹦蹦跳跳的,這邊上就是護欄,要是一不小心可能會掉到樓下去。」
「謝謝大姐姐!」這個小女孩是個可愛的雙馬尾金發蘿莉,大概七八歲的樣子,穿著紅色的Lolita裙子。
響和小女孩分開以後,繼續逛著街,不過沒走多遠,她又看見了那個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站在牆角,一幅要哭的樣子,她扁著嘴在掃視著人群,看起來如果再沒有找到什麼人,她就真的要哭了。
「大姐姐!」小女孩看見了響,響往後退了一步,假裝沒聽見,想要轉身離開。
她有種會惹上事的預感。
可惜她跑得不快,因為人比較多,她在人群裡穿行很困難,但那個小女孩的身材比較矮,可以像魚一樣在人群裡鑽來鑽去。
小女孩趕在響離開之前一把扯住了響的衣角:「大姐姐!」
響背對著小女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用平常面癱的表情轉過來,問:「有什麼事嗎?」
小女孩似乎是被她冷淡的表情給打擊了,露出了一個有點委屈的表情:「大姐姐,我剛才在被壞人追殺,然後就和林太郎走散了。」
「哦,你被你爸爸丟了。」響明白了,言簡意賅地總結出了核心。
「才不是爸爸!林太郎就是林太郎啦!是個大笨蛋!」蘿莉氣鼓鼓地抱怨。
響有點無語地低頭看了一眼蘿莉。
她是當自己傻嗎?
這個蘿莉一看就是別有用心的好嗎?
響可是寫小說的,什麼套路沒見過?
路遇一個被追殺的漂亮妹妹,然後揭開一場大案子,最後發現幕後黑手就是這個蘿莉,這種套路已經不算罕見了。
況且,如果這個蘿莉真的是在被追殺,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還有心在這裡抱怨什麼不是她爸爸?
不過既然她跑過來了,響可以奉陪。
「你說的你爸爸,他長什麼樣?」響領著蘿莉在人群中穿行。
「都說了林太郎不是我爸爸啦!」蘿莉抱怨道,「林太郎是個邋遢大叔!除了臉還可以以外就沒什麼好的了!」
響一聽,覺得這個人設很熟悉,這不就是山本春平嗎?
不過山本春平的書寫得很棒,他很有價值,也很成功。
響領著蘿莉在人群裡走了一會兒,停在了一扇門門口。
「好了,就這裡了。」響敲了敲門,然後走進了這扇門裡面。
小蘿莉踮起腳尖,抬著頭終於看見了門上面牌子上的字。
「廣播室。」
「這個小孩和父母走丟了。」響給商場廣播室的工作人員稍微解釋了一下,工作人員們一幅了然的神情。
在這種大商場裡和父母走丟這種事情,每天都會發生幾例,工作人員們已經很有經驗了。
不過看著應該已經念小學有一兩年了的愛麗絲,工作人員們還是露出了一點微妙的表情。
雖然說走丟的孩子每天都有,但基本上都是那種三四歲的幼稚園兒童,像這樣的小學生可不多見。
一般上小學的孩子,如果學校近的話,都能自己走路去學校了,就算遠也是天天自己跑去坐校車或者公交車,這樣的孩子還能和父母走丟?至少他們應該會坐公交車回家吧。
「你叫什麼?」響低頭問小女孩。
「愛麗絲!」小女孩已經明白響要干嘛了,這和她想的不一樣啊!
不是應該是響主動領著她去找失蹤的「爸爸」嗎?
「不能廣播!有壞人在追殺愛麗絲和林太郎。」愛麗絲決定胡攪蠻纏。
「這...」工作人員有點無語,現在這麼小的孩子都有中二病了嗎?
「你這樣播。」響給工作人員想辦法。
商場大廣播響了。
「林太郎小朋友,林太郎小朋友,你的姐姐愛麗絲正在廣播室等你,請到廣播室來找你的姐姐,或者向附近的工作人員求助。」
「林太郎小朋友,林太郎小朋友...」
「那這個孩子就放在這裡了,我先走了。」響准備向工作人員們告別。
「您去吧,我們會照顧好這個孩子,幫她找到她爸爸的。」女性的廣播員給了愛麗絲一顆糖果,向響道別,「謝謝您幫助這個孩子。」
響毫不猶豫就轉身,想要往外面走。
不過她還沒出門,廣播室的門就又被敲響了。
「愛麗絲!」一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的有點胡茬的白衣男子跑進了廣播室。
他一個滑軌就跑到了愛麗絲身邊。
「林太郎是大笨蛋!」愛麗絲傲嬌地抬起下巴,「要不是大姐姐,愛麗絲就要被壞人抓住了!」
那個男子一轉頭就看見了響,他趕緊走到已經打開門一只腳都踏出了廣播室的響身後:「這位小姐!謝謝你救了愛麗絲,請務必讓我感謝你!」
響不得不轉身了,她剛剛聽見了兩個人的互動,插在口袋裡的手已經摸上了手機准備報警了。
「你是?」
「在下森林太郎,是個醫生,真是太感謝您救下愛麗絲了!」
響用懷疑的神情掃視了那個男子和他身後的愛麗絲,轉身走出了廣播室。
她看得出來,這兩個人肯定有問題,響環懷疑他們倆是那個器官販賣組織的人,因為發現了響就是入侵他們基地,導致了他們失敗的罪魁禍首,所以才想要接近她。
那個女孩說不定是侏儒什麼的,總之,肯定不是真的小女孩。
他們已經知道響就是單槍匹馬挑翻了一個基地的人,卻還直接就兩個人跑過來找她,響懷疑他們身上攜帶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所以她跟在這兩個人身後,准備走到沒什麼人的地方再解決他們。
「真是太謝謝您了,橫濱真的很少有像您這樣樂於助人的好人。」那個自稱是個醫生,名叫森林太郎的男子一路上都在感謝響。
「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響越來越懷疑他了。
而且他還是個醫生,和器官販賣組織不是很配嗎!
第27章
三人走到商場外面的臨街咖啡廳裡面, 森林太郎點了一杯咖啡兩杯果汁,響則是找座位,坐在了咖啡廳門外人最少的地方。
這樣至少萬一這個森林太郎真的帶了什麼攻擊範圍比較大的武器也可以盡量減少造成的傷害。
趁著森林太郎還沒點完單到座位這邊, 響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蘋果遞給那個小女孩愛麗絲。
「吃嗎?」響問。
那個蘋果圓滾滾紅彤彤的,看起來很誘人。
「吃!」愛麗絲眼睛亮亮的, 響老師給的蘋果誒!
「還沒洗, 回去洗了再吃。」響把蘋果放到愛麗絲伸出的手裡面,決定待會兒和他們分開以後再去重新買東西。
「嗯!」愛麗絲乖乖地點點頭, 把蘋果放進身上斜挎著的小包包裡面。
「果汁來了。」森林太郎端著一個托盤, 托盤上面放著兩杯果汁和一杯咖啡。
「謝謝。」響道謝。
「沒有, 我才要謝謝小姐,你幫了愛麗絲。」森林太郎一臉的悲傷,伸手過去想要抱住愛麗絲, 「要是愛麗絲走丟了,我可怎麼辦啊!」
「你走開!」愛麗絲掙脫了森林太郎的手臂,還往他膝蓋上踢了一腳。
響有點微妙地看著這兩個人刷寶, 她想要掏手機報警了。
「不用謝,這些都是我應該做。」響拒絕了森林太郎虛偽的道謝。
森林太郎仿佛沒看出來響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繼續在虛偽地表演:「不不不, 真的非常感謝你,如果失去了愛麗絲, 我一定會悲傷到死去的!您幫我找回了愛麗絲,我一定要請您一起吃晚餐。」
「這就不必了。」響想要走了,她看著這兩個人,覺得很不適。
「不, 您有所不知,我在前兩天已經不相信弄丟了兩個孩子了, 要是愛麗絲再不見,我就不活了!」森林太郎意有所指。
「請問您有看見我家裡前兩天失蹤的那兩個孩子嗎?那是一對兄妹,哥哥和您的年齡差不多大,妹妹稍微小兩歲,哥哥的身體不是很好,我真的很擔心他們。」
響警惕起來了。
她好像明白了森林太郎所指的是誰。
這個人並不是如她剛才所想的是那個器官販賣組織的人,而應該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
「沒見過,你不報警嗎?兩個孩子都不見了,不報警可不行啊,如果報了警也找不到的話,可以試試向武裝偵探社委托。」響繼續保持著皮笑肉不笑,也虛偽地提出建議。
「如果您不知道武裝偵探社在哪裡的話,我可以告訴您他們的地址。在橫濱弄丟了孩子可是件很危險的事情,說不定孩子就被什麼犯罪組織拐賣了也說不定,如果警察沒辦法解決的話,找武裝偵探社也是個很好的辦法。」
響在向森林太郎暗示自己和武裝偵探社很熟悉。
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畢竟是並稱的組織,或許武裝偵探社的名頭能夠對對面這個疑似港口黑手黨成員的人產生一定的威懾。
「嘛,我也想過去報警,不過在橫濱,警察可沒什麼作用。至於武裝偵探社,我知道他們在哪裡,如果實在找不到那兩個孩子的話,我會去試試的。」森林太郎喝了口咖啡,又露出一臉哭兮兮的表情。
「哎,那兩個孩子在我們家裡一直過的不開心,因為收養他們的那個人擅自離家出走了,我懷疑這兩個孩子是去找他們的收養人了,如果他們過的好的話,和收養人一起離開家也是不錯的選擇。」
「是嗎?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已經有了自我判斷能力,如果他們選擇離開家出去闖蕩,倒也是不錯的選擇。」響聽明白了森林太郎的暗示。
她知道,森林太郎大概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者至少知道自己和武裝偵探社的關系還不錯。
港口黑手黨已經知道芥川銀和芥川龍之介離開港口黑手黨以後去了武裝偵探社,並且還有可能已經知道了之前脫離港口黑手黨的那位干部太宰君也即將入職武裝偵探社。
港口黑手黨派面前這個自稱森林太郎,但這個名字多半是假名的男人來見響,就是想要傳達一條信息。
港口黑手黨可以無視芥川銀和芥川龍之介脫離港口黑手黨的行為,甚至也可以忽視之前那個干部叛逃的行為,同樣也能容忍他們加入武裝偵探社。
只有一條要求,就是要求他們「離家出走」。
港口黑手黨希望這三個人不再回來了。
其實芥川銀和芥川龍之介多半只是附帶的,港口黑手黨的主要目的是讓那個叛逃的干部太宰不再回來,這個不再回來指的只是不再回港口黑手黨,甚至他們不要求太宰離開橫濱,允許他加入作為敵對方的武裝偵探社。
這就非常微妙了。
對於一個可以說是叛逃了的干部,港口黑手黨為什麼這麼寬容?
可別說他們是講道義,對於有功勞的前干部很縱容,這個連未成年人都壓榨不讓他們去上學的組織,響可不相信他們會做這樣的好事。
響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
叛逃的前干部太宰過去在港口黑手黨裡一定是一個很得人心的人,不排除有很多人支持他成為新的首領這種可能性。
現任首領上台以後,不管太宰知不知情,現任首領一定采取了各種各樣的手段對太宰的聲望進行了打壓,才使芥川龍之介這樣看起來是前干部太宰腦殘粉的人都不得不說出太宰先生並不是個受歡迎的人這種事。
芥川龍之介加入港口黑手黨才一年多,他看見的這位太宰先生的聲望風評只是近一年多的,對於過去這位太宰先生曾經受到支持的事情他肯定不了解,並且受到首領的影響,也沒有人會告訴他這種事。
現任首領迫不及待的要迫害太宰先生的聲望,要讓太宰先生滾出港口黑手黨,多半是因為太窄的聲望在過去已經威脅到了他的統治地位。
至於他為什麼寧願放太宰先生離開港口黑手黨,甚至加入作為對頭的武裝偵探社也不殺了他,可能是因為太宰先生手裡有他的把柄。
響腦海裡面大概已經有了一個故事。
在很多年以前,港口黑手黨的前任首領還在位的時候,組織裡有兩個很有希望成為下任首領的年輕人。
一個是現任首領不知道誰,另一個是前干部太宰先生。
兩個人在競爭中,應該是太宰先生的優勢比較大,之後,現任首領通過某種手段——說不定是篡位——獲得了權利,前干部太宰先生則在競爭中失敗,成為了干部。
在這一過程中,港口黑手黨的現任首領可能是做事沒做干淨,說不定留下了他篡位的證據,這個證據在之後的不久被前干部太宰先生拿到了手裡。
現任首領得知了這件事,想要殺死太宰先生,但太宰先生可能是用放出證據威脅了他,只勉強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叛逃了港口黑手黨,並且正處於被追殺當中。
現任首領得知太宰先生有證據,大概就是在半年前左右他叛逃的時候,畢竟如果太宰先生一年多前就知道現任首領是個怎樣的人,應該不會把芥川兄妹帶進港口黑手黨。而太宰先生應該是半年多前在被現任首領發現了握有證據以後,匆匆忙忙的逃離了港口黑手黨,沒辦法顧及芥川兄妹。
現在芥川兄妹也成功離開了港口黑手黨,那位干部也在橫濱以外的地方正在竄逃中,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一時間沒辦法殺死已經加入(至少目前正在進行入社考核)的芥川龍之介和他妹妹,也沒辦法干掉了正在外逃的干部,只能派森林太郎來暗示雙方講和。
作為代價,港口黑手黨可以不對芥川兄妹和太宰先生進行通緝,但三人也不許再回到港口黑手黨,可能還要附加上條款,那位太宰先生手上的證據永遠不許見光之類的。
作為一個小說家,響覺得自己的腦洞還是蠻大的,都說藝術來源於生活,她的猜想也未必是假的,至少目前來看,她的猜想都很符合邏輯。
響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露出了一個抱歉的表情:「對不起,時間已經不早了,我還得去買點東西。」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本來還想請您一起吃飯呢,如果有機會的話就下一次吧。」森林太郎顯然明白響已經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這次倒沒有用什麼理由帶把她留下,而是很輕易的就放響走了。
響折回商場的負一層,重新買了一堆零食,准備帶給芥川銀。
她這次因為不要再逛街了,就沒有把袋子變小,而是直接在商場門口打了出租車去了武裝偵探社。
芥川兄妹現在住在響的樓上一層,住的和福澤諭吉很近,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每天白天,芥川龍之介出門去探查那個器官販賣組織的情報,完成加入武裝偵探社的入社考驗,芥川銀則跟著福澤諭吉一起上班,在武裝偵探社裡補習國中的功課,福澤諭吉准備再過一段時間等安全了,就把芥川兄妹都送去讀書。
響提著一袋子零食上了武裝偵探社,她想要把今天遇見森林太郎的事情告訴福澤諭吉,讓他傳達給那位太宰先生。
「小銀!」響剛剛走進武裝偵探社,就看見了低頭寫作業的芥川銀。
「這個,帶給你的零食和生活用...」響把零食袋子放下來,從口袋裡掏出另一個蘋果,把它變回購物袋,然後發現這也是一袋零食。
她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
這個蘋果才是零食,那給愛麗絲的不就是...
作者有話要說:
異能力 童話之庭——白雪公主的蘋果
一般情況下是可以吃的蘋果
雖然說著自己不經常使用異能力,但是把東西變成蘋果卻很熟練呢響老師!
第28章
「怎麼了?」芥川銀有點疑惑響的突然卡殼。
「沒...沒什麼。」響僵硬地笑了笑。
雖然給愛麗絲的那個蘋果是生活用品變的, 但只要她不變回來,那就還是個蘋果。
沒關系的...吧。
「我只是突然想起來,我好像忘記買生活用品了。一不小心買了兩袋子零食。」響把一袋零食遞給芥川銀, 另一袋舉高放在辦公桌上面。
「一不小心賣多了零食,這一袋大家分了吧。」
「好啊!」一個年輕男孩突然從桌子的那一邊跳了出來, 差點嚇了響一跳。
響這時候才發現, 原來這個男孩子一直就在,只是之前他是橫躺在椅子上的, 剛好被辦公桌擋住了大半部分, 響剛好沒看見他, 直到他剛才突然坐直了,才被響發現。
男孩子把手伸進購物袋裡面,隨便掏出來一包薯片, 撕開袋子的同時還點了點頭:「不錯不錯,你對零食的品味和亂步大人很像。」
「吃不吃?」男孩子打開了口的薯片,先遞給了響, 「看著你選的零食都是亂步大人喜歡的份上,姑且分給你一點。」
「謝謝。」響下意識地道了謝, 伸手從袋子裡拿了一片薯片。
等把薯片吃進嘴裡以後, 響才突然察覺到不對勁:「不對,你是誰啊?」
男孩子得意洋洋地眯起眼睛:「亂步大人是世界第一的名偵探哦!就讓亂步大人來看看, 你剛才為什麼那麼奇怪吧!」
男孩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副眼鏡,待在鼻梁上,然後響仿佛看見他的眼鏡上面突然有光芒閃過,然後男孩子就「嗚呼」了一聲, 露出了可愛的笑容:「真有趣啊!既然這麼有趣,那麼亂步大人就不揭穿你了!你剛剛擔心的事情完全不用擔心哦。」
「你叫亂步嗎?」響大概知道了, 這個男孩子一定就是武裝偵探社的秘密武器之類角色的吧!他自稱世界第一的名偵探,而這裡可是武裝偵探社誒!
雖然看起來重點是武裝,但實際上重點應該是偵探社!
偵探才是偵探社的定海神針。
「亂步」穿著一身咖啡色的衣服,還帶著看起來很像福爾摩斯的帽子,一看就是個厲害的偵探!
而且他還是個眯眯眼誒,眯眯眼都是怪物。
「嗯嗯。」男孩子因為吃到了喜歡的零食,心情很不錯,對響可以說是有問必答,「江戶川亂步哦。」
「江戶川亂步!難道!」響想起來了一套書。
這個世界的文學極其不發達,矮子裡拔高子,日本最優秀的文學類型是偵探文學,相比於其他文學的日漸衰微,日本乃至世界的偵探文學確實做的不錯。
日本偵探文學的代表有兩個,一個是作家,一個是作品。
作家是名推理作家工藤優作,他創作的很多推理小說都在國際上有著相當高的地位,同時也創造出了很多具有代表性的偵探形像。
作品則是據說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江戶川警官探案系列,這個系列的作者都沒什麼名氣,只是有出版社在獲得了原形的允許之後,隨便找的文筆還不錯的許多個作家。
雖然前者的銷量遠勝於後者,不過單純論影響力而言,還是江戶川警官的影響力比較大。
就像原本世界裡的偵探文學界一樣,最有名的偵探角色是福爾摩斯,但阿加莎克裡斯蒂的所有作品加起來銷量僅次於《聖經》和《莎士比亞戲劇集》。
總之,江戶川警官探案集系列是偵探文學界最有名的作品。
「那是亂步的爸爸哦。」江戶川亂步自豪地挺了挺胸,「亂步雖然沒有那麼厲害,但我的異能力可是超推理,亂步大人也是很厲害的名偵探!」
「斯國一!」響小海豹鼓掌。
這個和前世著名的推理小說家江戶川亂步同名的男孩子是個看起來很棒的偵探,這樣看起來真合適啊!
要是芥川龍之介也是個作家就好了。
響決定自己一定要讓和文豪同名的芥川龍之介考上大學成為文豪,要不然就對不起自己穿越之前拿到的芥川獎。
對於江戶川亂步和福澤諭吉,她到沒有這樣的想法,畢竟和他們同名的一個是推理小說家,這個職業和偵探也差不離;另一個是教育家,雖然現在成了武裝偵探社的社長,但其實她感覺福澤諭吉蠻像個大家長的,現在他照顧著響,芥川兄妹,看起來實際上就很像教育家了。
「讓亂步大人再來看看吧!」江戶川亂步又帶上了眼鏡,「哇哦,你是個暢銷書作家嘛,不錯不錯。」
響又「啪嗒啪嗒」地鼓掌,她覺得江戶川亂步簡直太厲害了,這都能看出來。
「那亂步大人為什麼會知道之前我在擔心的事情沒關系呢?」響問,「萬一真的出了意外,可能會發生可怕的事情,為什麼會不用擔心呢?」
「因為那個小女孩不是人啊!」江戶川亂步發現響是真的很崇拜他而不是像有些人一樣,只是在敷衍,覺得很開心,所以直接了當地告訴了響真相。
「那個女孩子是異能力。」
「誒!」響大驚失色,「還能有人形的異能力嗎!」
如果愛麗絲是那個名叫森林太郎的男人的異能力,那麼森林太郎不就...一直在裝蘿莉!
惡心!
不過想想看,芥川龍之介的異能力也差不多是可以外放的,變成青蛙以後,還是一個有自我意識的小幽靈呢,如果有人型的異能力倒也不算很奇怪。
「當然了。」江戶川亂步把眼鏡摘了下來,然後昂起頭往嘴裡倒了一大口薯片。
「亂步大人的異能力必須要靠這個眼鏡才能使用,有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異能力當然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啦。」
「可以借給我試試看嗎!」響雙手合十放在臉前面,做出了一幅期待的樣子。
「可以。」江戶川亂步被零食賄賂得很好說話,把放在辦公室桌上的眼鏡往響的方向推了一點,「不過你用亂步大人的眼鏡估計沒什麼用啦,眼鏡只是普通的眼鏡,亂步大人用什麼眼鏡都可以用異能力的。」
響還是帶了眼鏡,對准了芥川銀,「小銀你!」
芥川銀緊張了起來,雖然她其實什麼都沒干,也沒什麼秘密。
「小銀你今天中午吃了...吃了...」響憋住一口氣,「吃了橘子!」
芥川銀震驚:「是真的!」
「哈哈哈!」響得意地把眼鏡摘下來,放回江戶川亂步剛才放的地方,「真不愧是超推理!」
芥川銀也好奇地打量起了那副眼鏡:「真神奇啊!響桑是怎麼看出來的啊?」
「是推理出來的。」響得意地解釋,「我本來以為亂步大人的異能力是戴上眼鏡以後立刻就能知道真相,可是不是這樣的,它其實是能夠提高你察覺到真相的能力!」
「我一帶上眼鏡,突然就看見了那邊牆角的垃圾桶裡面有橘子皮,所以就猜出來了!如果不帶著這副眼鏡的話,我肯定發現不了,一定是亂步大人的異能力讓我看見線索的!」
「其實只是你近視了吧響桑...」芥川銀小聲地說了一句,不過正在興致勃勃地和江戶川亂步討論異能力的響沒聽講。
「亂步大人,我說的對不對!使用異能力的時候,是不是感覺不是一下就知道了真相,而是知道了線索!」響興致勃勃地問江戶川亂步。
江戶川亂步想了想,點點頭:「沒錯,雖然說那些線索都是一目了然的,但是一使用我的異能力,線索就好像蹦出來了一樣,變得更加清晰了。」
「所以其實還是亂步大人自己的推理能力很強嘛!像我,本來想推理一下小銀中午吃的什麼午餐,但是只能推理出餐後水果是橘子,如果是亂步大人,一定可以全部都推理出來的!莫非亂步大人的異能力其實是增幅推理能力嗎?」
江戶川亂步把眼鏡收進口袋裡面,歪了歪頭:「亂步大人倒是沒有想過這個誒,不過有可能,眼鏡是社長給我的,社長的異能力是可以讓下屬更好地使用異能力,所以社長給我的眼鏡是為了讓亂步大人更好地使用異能力嗎?這種可能是存在的。不過沒關系,這個不重要。就算沒有【超推理】,亂步大人也能成為名偵探!」
「亂步大人真厲害!」響再一次小海豹鼓掌。
「哼哼∼」江戶川亂步得意地哼唧。
「恕我冒昧,到橫濱快要一個學期了,這一個學期我都沒寫出來什麼長篇的作品,編輯一直在催,好煩的,所以請問亂步大人,我可以改編您的偵探故事嗎!」響眼睛發光,「版權費都會給足亂步大人的,我在文學界也姑且算是個暢銷作家,對於我的文筆我還是相當有自信的。」
「而且因為以前的銷量的原因,出版社給我的分成還是相當高的,我可以找人談到盡量高,這樣給亂步大人的分分成也會很高!我可以保證基本上這樣的話給亂步大人的版權費可以達到業內最高一級。所以拜托,亂步大人!請讓我寫您的故事吧!」
江戶川亂步想了想:「你要跟在亂步大人身後去辦案子嗎?」
「是的!」
「那要負責給亂步大人當助手,買零食!」
「可以!」
「銷量能比工藤優作高嗎?」江戶川亂步想起來這個銷量超過了他爸爸的傳記的推理作家,雖然對方寫得很好,但是他想要替爸爸超過對方。
「不一定可以,畢竟工藤優作算是推理小說界銷量最高的作家了,不過我可以保證,我目前所有的書銷量還沒有下過百萬!」
「那就決定是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銷量,前世,響的處女座《童話之庭》同時拿了芥川直木獎,她在頒獎典禮上被記者質疑她的年齡太小,懷疑是她編輯代筆,響氣得當場飛踢記者,跑出了頒獎典禮現場,然後回家半路上發現山本春平要臥軌,於是跑到鐵軌上選擇自己把他的地方占了讓山本春平沒辦法臥軌(腦回路驚奇,這一段超好笑,想臥軌的人在護欄外面叫你趕緊出來,在鐵軌上面的人問你想死嗎,當然,這種行為不好,大家【不要學習!!!】),然後逼停了火車,被抓進局子裡,編輯來保釋她的時候,大家都以為響完球了,畢竟當著一堆記者飛踢了記者,結果出版社打電話過來告訴他們響的銷量破百萬了哈哈哈
有點像恐怖電影嚇死了人然後大家都去看一樣
第29章
【鄙人在經過再三懇求後, 終於獲得了亂步先生的許可,成為了他的助手。
這也是鄙人寫作生涯的開端。
或許你們不知道亂步先生是誰,但你們一定聽說過一位著名的警官, 那位警官以斷案著稱——諸位讀到此處,一定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是的, 我說的就是那位警官——亂步先生正是他的兒子,也是繼承了那位警官才能和衣缽的人。
也許在大家的意識當中, 一直覺得那位警官只是個虛構的角色, 不, 並不是這樣的,那位著名的刑警是真實存在的,只是由於保密的需求, 書裡面寫的大部分案子,實際上都經過了改編,畢竟警官他是公職人員, 除了少部分無傷大雅的案件以外,大部分案件都需要被封存在檔案館裡, 等待數十年之後才能解封。
所以或許再過上不少年, 我們能看見很多更加驚奇的偵探小說呢。
亂步先生是那位警官的孩子,我在得知這一事實的最初也是非常驚異的, 我同大家一樣,以為那是個虛構角色,並且我平日裡也不怎麼看偵探小說,只是像作為常識一樣, 知道那位警官是一個著名的偵探小說形像罷了。
不過亂步先生並未因為我的無知和淺薄而生氣,他甚至為我科普了很多不錯的偵探小說, 我之所以在於亂步先生認識了快一個月,得到許可也已經數十天了以後才來寫作,也是因為我近期沉迷於亂步先生推薦的書。
亂步先生告訴我暗夜男爵也是真實存在的,他改些日子甚至可以向我介紹他。
亂步先生真是個非常棒的朋友啊!
我認識亂步先生是在一個有些陰雨的下午,我與房東鈔票先生約好了來看房子。
鈔票先生,請允許我這麼稱呼他,我在認識他以後便立刻決定這麼稱呼他。不過他並不吝嗇,相反,他非常慷慨,我並不能用言語描述為什麼我要用這個外號來代指那位先生,但如果明白的人一定明白。
彼時,我正剛剛從軍隊退伍,剛剛回到闊別七年的家中,那時我的妻子已經離開了我,只給我留下了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年僅五歲的女兒。
那孩子與我十分疏遠,不過這是可以理解的事實,畢竟此前我從未見過她的面,要讓她一下子接受一個素未謀面的父親,實在不是一件易事。
我的鄰居告訴我,我的妻子,不,前妻,她在半年前就離開了我們的家,據他們所說,是「在某日夜裡與一個男子私奔去了」,我的感性無法相信這件事,但理智又告訴我這是分明的真實。
畢竟我已經整整七年沒有回到家了,這些年一直在軍隊裡面,我已經七年沒有見到過我的妻子了。
幸虧我的鄰居還算是些好人,雖然作為普通人,他們愛嚼些舌根,但他們畢竟是在我妻子離開的這半年裡將我的女兒撫養大的。
我將軍隊給的撫恤金分出一半給了鄰居,這可能只將將好足夠而已,但我卻無法給他們更多了。
我的撫恤金實在是微薄,剩下的這一半或許僅僅只夠我和女兒活上幾個月。
在參軍以前,我是醫學院的學生,那時候我一心想著畢業以後開一家診所,雖然後來戰爭爆發了,我參了軍,但我還是在想著,等戰爭結束了,我就應該有錢盤下一個門面用來開診所了。
但事實證明這一切不過是我的奢望罷了。
很幸運的是,我遇見了鈔票先生這位好房東,他慷慨地沒有收我的禮金——要知道,如果按照正常租房子的程序交上禮金的話,我或許就會立刻身無分文了。
我就這樣住進了鈔票先生的房子裡面,和亂步先生開始了作為室友的生活。
寫到這裡,我想起來,鄙人好像還並未做過自我介紹,鄙人姓林,因為是家裡的長子的原因,名為太郎。
我的姓在我老家算是個世家大族,聽說我們祖上曾經有過做到右大臣的先祖,只是我老家那一片的人都是林家的後人,像我這樣不知道血統已經遠到那裡去了的旁支,我家雖然不是窮的要靠天後看糧食產量吃飯的貧民,但也算不上富裕。
雖然有作為貴族的先祖,但如今,我們林氏的本家也不過是我們老家小地方的地主而已。我父母也不過有兩畝薄田,在自己種地以外,還把土地租給其他的無地農民收些租金罷了。
我很幸運身為長子,又很幸運的是,在我六歲那年,雪下得很大,這一年的秋天,我們老家的糧食生長得很好,豐收讓我們家的收入提高了一些,我有幸被送去讀了幾年書,又去學了醫。像我的弟弟次郎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他念書那年我們家只能算是沒有虧錢,所以他只能去學了幾年賬房,後來聽說是去城裡的鋪子當賬房先生了。
因為戰爭我已經十數年沒有見到我弟弟次郎了,也不知道他還活著沒有。
我似乎是又跑題了,請原諒我,畢竟作為寫作上的新手,我實在是不甚熟練。
這幾張紙也不過是因為我暫時還沒有錢開起我的小診所來,平日裡的日常收入也只不過是靠房東介紹周邊的鄰居們上門問診罷了,這收入實在是微薄,僅僅只夠我和女兒日常吃飯罷了,我連兩個月以後的房租都交不起,只能想些別的辦法來生產些進項。
現在我該正式地介紹亂步先生了。
亂步先生比我小上很多,他是我們眾所周知的那位警官的兒子,所以他的出身還算得上不錯。這一點從他毫不猶豫地租下了鈔票先生的房子裡最大的幾間屋子,甚至還專門租下了一間屋子用來做書房就可以看出來。
當然,亂步先生並不是僅僅靠父母的資助來生活的。他自己也能有很多的收入。
比如前些日子我與亂步先生出門去查一個案子,那是一個富豪的委托。
盡管深居簡出,終日裡只待在鈔票先生的房子裡,但幾乎每隔幾日便有一位衣冠楚楚的紳士匆匆忙忙的找上門來,請求亂步先生去辦一些案子。不過更多時候來的是附近警署廳的警官,他們總有些各種各樣離奇的案子需要托亂步先生才能辦出來。
那天我們去了一個富豪的府邸,一路上都是乘坐富豪的專車的。
我在這裡不便透露那位富豪的名字,就連寫出這個案件,也僅僅只是因為這個案件只是個純粹的失物案,並不涉及任何人命或者盜竊,如果有那樣的案子,雖然亂步先生允許,但警察署那位過分嚴肅認真的警官是不會讓我在這個時候就寫出來的。
這個案子是這樣的,那位富豪最喜愛的一只金手表在他的家裡失蹤了,富豪和佣人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事情,雖然這位富豪有很多的佣人——不得不說,他在剛剛結束戰爭的這個時候為就業率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但富豪的家更大,所以用人們幾乎把莊園翻了個底朝天,也並沒有找到那只手表。
富豪在朋友們的介紹下派管家到了亂步先生這裡求他出馬。
亂步先生起初興致勃勃地去了,他以為這會是個有趣的案子,然而我們到了富豪的府邸,不過僅僅十分鐘就已經准備回來了。
亂步先生只用了幾分鐘就找到了佣人們足足尋找了一周的手表。
回來的路上亂步先生很生氣,他說,「明明只要翻一翻狗窩或者樹上的烏鴉巢就能找到的東西,居然要特意去請一位著名的偵探來,鳥類這樣的動物喜歡閃閃發光的東西,這難道不是常識嗎?」
雖然只用了幾分鐘就解決了問題,但那位富豪似乎並不覺得亂步先生不認真,也不覺得這個問題簡單,而是愈發的敬佩起了亂步先生,他送來了數倍於約定的價錢的現金,在如今經濟崩潰的大環境下,外幣的現金總是要比銀行裡的數字或者是本國的大額貨幣要來得保值得多。
亂步先生實在是個善良的人,雖然嘴上不說,但亂步先生卻依照我們並沒有約定的,據說是業內最高平均水准的比例,把那份數倍於最初的佣金按比例分給了我。
這筆錢足夠我交幾年的租金,我試圖拒絕,但亂步先生執意要給我,他用,這是接下來行動的置裝費和活動資金為理由強行給了我,我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和這筆錢,並且下定決心,一定要用我的筆努力的記錄下亂步先生的英姿。】
響撓了撓頭,放下了筆。
她剛剛寫好了准備給江戶川亂步的半傳記體的偵探紀實文學的開頭,大概就是這麼設定的,只有些細節部分還需要修改一二。
響准備按照前世最著名的偵探文學,福爾摩斯的寫法,用第一人稱的視角來記錄亂步先生的探案過程。
畢竟她本人如果跟在亂步先生後面做助手,而且什麼都不知道,真的很像華生。
不過響在刑偵探案方面並沒有什麼擅長的東西,作為助手和記錄者而言,她的學生身份有些過於單薄了,於是她覺得虛構一個記錄者——林太郎。
剛好那個森林太郎說他是個醫生,華生也是個醫生,還是從軍隊裡面退伍的軍醫,響干脆就虛構這個林太郎也是個從軍隊退伍的軍醫,還有個女兒——這個靈感來源於那個叫愛麗絲的少女。
不過雖然說加了一個女兒的角色,但響沒怎麼想要她出場。
至於房東鈔票先生,如果是山本春平一定可以看出來這是福澤諭吉,他同樣也能看出來林太郎是華生。
但可惜的是,現在也只有山本春平能看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愛麗絲:他才不是我爸爸!
響:哦!!!(提筆寫)林太郎七年沒回家,有個五歲的女兒!
第30章
【織田作君親啟
這封信是我口述給山本春平, 然後由他寫給你的,信從東京寄出,希望這樣的方式可以避開橫濱的不懷好意拆封我們信件的人。
言歸正題, 近些日子我做了些在我覺來很有意義的事情。
我成為了橫濱著名的武裝偵探社的實習生,作為偵探社唯一真正的偵探亂步先生的助手。
亂步先生真的非常厲害!即使曾經見過著名的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破案, 我也始終堅持認為, 亂步先生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偵探。
工藤新一尚且需要仔細尋找線索,但亂步先生什麼都不用做!他只要一到現場看一眼, 立刻就能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
成為亂步先生的助手, 是我走上實踐道路的第一步, 雖然我目前還並沒有做出些什麼,但我在觀察著,武裝偵探社是怎麼樣用實踐來踐行他們的意志的。
橫濱是一座非常復雜的城市, 它的白天看起來是光明的,夜晚則是黑暗的。
武裝偵探社處於這白天和夜晚的交界之處,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這個世界並非是非黑即白的, 這個道理我早就知道了。
但這這樣在黑白的交界地帶的平衡實在是太難平衡了。
我不知道武裝偵探社現在做的對不對,但我感覺他們正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我想要加入武裝偵探社, 不過武裝偵探社的社長先生拒絕了我, 他甚至連入社考核都不給我布置,只允許我作為實習生給亂步先生當助手, 去幫亂步先生處理一些普通的案件。
其實我想要吐槽很久了,為什麼「武裝偵探社」只有一個偵探啊!
不過還好,亂步先生的效率很高,基本上平日裡破案的時候, 花在路上的時間遠遠超過於思考案件找出答案的時間。
我最近做了一件好事,我有沒有跟你說過, 我前不久解決的那個器官販賣組織,救出來了一個女孩,她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
如果有的話就算了,如果沒有我在這裡再稍微簡單回憶一下。
那個女孩是被港口黑手黨派過去作為誘餌的,她比我還要小兩歲,因為哥哥也同在港口黑手黨裡面,所以不得不服從港口黑手黨的命令去到危險的環境之中。
在武裝偵探社的社長先生的幫助下,她和他哥哥都已經成功的脫離了港口黑手黨,她哥哥和我差不多大,已經加入了武裝偵探社,現在已經是作為正式成員了。
我要拿這一點去和社長先生抗議,明明那個男孩子和我差不多年紀,但他為什麼就可以加入武裝偵探社呢!他都加入了,憑什麼不讓我加入啊!
(順便一提,那個男孩子居然叫芥川龍之介誒,山本你不用把這個寫給織田作,這是跟你聊天的,我最近遇見了蠻多名字和文豪一樣的人,比如亂步先生,他居然叫江戶川亂步,不過江戶川亂步來做偵探倒是很合適。)(這一段被劃掉了)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聊過關於寫作的話題了,實際上很慚愧,到橫濱來快要半年了,但我似乎除了幾個短篇意外再也沒寫出來什麼東西。倒不是我沒有靈感,只是實在是有些太忙了。
最近我計劃開始寫一部長篇系列小說,是以亂步先生作為原型的,不過既然是以亂步先生作為原形,不是我自己原創的小說,沒有經過亂步先生的允許,我也不好提前把稿件給你看。
這部小說將要記錄亂步先生的偵探事跡,我想要把織田作也加入進這本書裡面,畢竟亂步先生是在橫濱破的案子,我認識的橫濱人實在不多,我想要以你為原型來寫一個角色,不過為了反差大一點,我想要把這個角色設定為一個冷酷無情的看起來像連環殺手的好人。
就把你設定成偵探社樓下開咖喱店的老板吧!因為亂步先生很討厭吃辣的,所以偵探亂步先生和樓下咖喱店的老板很合不來。
這樣的角色怎麼樣?如果織田作不願意的話就算了,如果你願意的話,就給這個角色取一個名字吧。
不過其實既然都為了反差把這個角色的性格設定的和織田作一點都不一樣了,說原形是你似乎一點都不可信呢。
我猜想你現在在外面「旅行」,我們兩個的信件之前就已經在被人監視,所以我猜測你大概和孩子們也不太方便交流。
所以我有一直在關注著你的孩子們。
之前我和幸介認識是因為我幫朋友去和在你們家附近自行組織起了自治組織——好吧,對不起,我真的想不到詞來准確描述他們了,說實話吧,就是不良團體...山本你別啰嗦!呀卡嗎洗!(這一段也劃掉了)
之前我和幸介認識是因為我參加了我們學校的一個社團,這個社團的成員大部分都是我們高中和附近幾個學校的學生,幸介他們念的國中也有這樣一個社團,我幫同學和那個高中生社團談判的時候認識了幸介,那一次的談判很成功,我們兩個社團重組聯合了。
所以我拜托了孩子們住的地方附近的社團成員稍微照顧他們一些,最近他們過得還不錯。
幸介最近考砸了,這個算不上是秘密,所以我過兩天從橫濱給你寄幾張他們的成績單,我會注意把名字學校什麼的塗掉的。
織田作你最近有沒有寫什麼故事呢?我期待著看你的小說出版。
你的朋友 響】
——————
【響老師敬啟
關於您問的,能否將我作為原型的問題,我的回答當然是沒問題,不如說,作為咖喱店老板,簡直是太棒了。
至於取名字方面,我的朋友幫我想了很久,不過我總覺得他想的名字都有些奇怪。
不如還是您來給這個角色取名字吧。
我的朋友說他也想要在響老師的書裡面客串角色,他說想要客串受害者。
我覺得這個角色很適合他,如果您願意采納他的想法,他提出的他客串的受害者的名字是焉島眾二。
為了得到您的許可,作為交換,我的朋友特意把他這些天寫的小說一起隨信附上了,只是可惜您可能暫時看不到他們。
因為有人一直在窺伺我們的通信,所以這封信我按照您寄信給我的地址寄給了山本老師,希望山本老師能轉交到您手上,或者讀給您聽見。
我也隨信寄上了幾篇短文,是我最近寫的,不過現在這些文章應該在山本老師手上,您可能看不見。
聽說您近些日子與武裝偵探社走得很近,我並不是想要阻止您的行動,只是想要勸說您請務必注意安全。
橫濱畢竟還是非常危險的,並且在監視我們通信的人,大概是港口黑手黨之中的某位高層,這個人的目的至今還不明確,他說不定會威脅到您的安全。
聽說您從港口黑手黨中救了兩個孩子,我與您一樣,感同身受地感覺到欣喜。
港口黑手黨並不是普通的地方,那是個極道組織,即使過去作為普通下層成員,我並不需要動手傷害別人,但我所收斂的每一具屍體都並不是虛假的。
能夠在那些孩子沾染上鮮血之前把他們從港口黑手黨中帶出來,對於這兩個孩子來說,您已經做了足夠改變他們命運的事情了。
在我的內心中,您所做的都是正確的事情,請千萬不要懷疑您自己。
響老師在我眼中一直都是一個堅定的人,您一直走在正確的道路上,永遠堅定不移。
雖然您還是個孩子,但在精神與意志方面,您已經比很多人都要強大了。
上次您說過,您想要作為柴禾,在我即將燒卻自己是重新把我點燃。
您早已經做到了這些。
對於像我這樣的人而言,對於您大部分的讀者而言,您已經是點燃我們的火源了。
您的光芒像是燈塔一般,即使我們還在黑暗中潛行,但當我們自身的光芒快要消失時,只要抬頭,就能看見您一如既往的還在發著光。
有時候您所起的作用並不是指引方向,而是在我們迷茫的時候告訴我們,我們所做的一切是有意義的,我們所追尋的東西是最終能夠找到的。
您並不直接告訴我們光芒是由什麼構成的,只是告訴我們,光芒是存在的。
您做的這一切就已經足夠了。
像我們這樣身處黑暗中的人,我們所畏懼的並不是黑暗中的一切,而是在黑暗之後,到底有沒有光明。
您並非告訴了我們如何去尋找光明,而是堅定不移地告訴我們,光明是存在的。
這一切已經足夠了。
身處黑暗中的人很難去相信別人,如果有人手把手的指導我們如何去到光明之中,或許大部分人並不願意照他們所說的去做,但如若只是告訴我們某個地方存在著光明,但這一過程卻要靠我們自己去尋找,我們反而會相信您,堅定不移地往前探索。
您所需要做的只是站在那裡,告訴我們,光明是存在的。
您的朋友 織田作之助】
山本春平在電話那頭讀完了信件,然後感嘆:「還真是誠懇到不行的話啊,其實我當年也是這麼想的。」
「什麼?」響還沒有從織田作之助的贊美中回過神來,救聽見了山本春平的感嘆。
「就是聽說你拿芥川獎的時候,雖然心底裡還是在想為什麼不是我拿獎,但看了你的書以後,我立刻就在想,這個人簡直就是為了文學而生的,或許只有像你這樣的人才能拯救文學界吧。」山本春平也是在現在獲得了成功以後,才能誠懇地說出自己的心路歷程。
「那時候不是整個文學界都不怎麼有前景嘛,好多年都沒有什麼暢銷書了,就只有幾個作家能大賣十幾萬冊,但也只是在靠他們的名字賣書。其實出版社和作者們,大家都在談論著,如果突然出現一個救世主,能夠賣出幾十萬冊書,拯救一下暮氣沉沉的文學界就好了,結果你就出現了。」
「喂?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害羞了?」山本春平調侃了兩句,把織田作之助的信後面附著的稿紙打開,「要不要我把織田作君的小說讀一下給你?短篇的話我可以讀一下,長篇就算了,等你放假了自己回來看。話說到底是什麼人在監控你的信件啊,跟痴漢一樣...」
「讀吧。」響平復了一下心情。
「文章名是《逆行》,作者是焉島眾二...咦,拿錯了,這個是織田作君朋友的稿子,不過他剛剛是不是就是報給你這個名字說希望客串死者啊?居然還有這樣的人嗎?不如你也用我來客串一個人,比如家裡被狂熱粉絲闖入盜竊書稿的作家之類的...」山本春平嘟嘟囔囔地准備換一份稿子。
「焉島眾二是怎麼寫的?我記一下。」響在電話那邊也拿起筆。
「焉島眾二...就是太宰治用過的那個筆名,一樣的寫法,挺巧的。」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我存稿點成發表了
癱
第31章
「誒!所以亂步大人還破過那個著名的某會社社長被謀殺的案子嗎!真厲害啊!」響拿著紙筆, 在聽武裝偵探社的文員小姐姐們給她講一些以前的案子,響想要把這些案子用於「林太郎」介紹「偵探亂步先生」的背景。
「具體是怎麼破的我們也不清楚啦,但是聽說, 亂步先生和社長就是在那起案子裡面認識的!」
「真是羅曼蒂克的命運般的初遇啊!」響飛速地在紙上面寫字。
像這樣見證命運般的開始應該要多一些與亂步先生的命運相關的人出現!
所以這個系列小說裡常駐的配角都要在這個案件裡稍微露一下臉。
目前確定的常駐角色有五個。
房東,沒有寫出具體名字, 但外號是鈔票先生, 原形是福澤諭吉和福爾摩斯的房東哈德森太太,他的性格會偏向於福澤諭吉, 只有房東這個角色和哈德森太太一樣——不過響最近才發現, 原來江戶川也住在她樓上, 同樣是響和福澤諭吉的鄰居。
偵探,亂步先生,小說裡的名字就是江戶川亂步, 但這個可以修改。在小說裡,偵探先生的背景設定是另外一個著名的偵探角色江戶川警官的兒子,雖然以林太郎的視角一直在強調, 這位江戶川警官是真實存在的,亂步先生真的是他的兒子, 但越是這樣強調越讓人覺得兩個角色都是虛構的。「偵探亂步先生」的名字隨時可以改成別的, 只是暫定叫亂步先生而已,事實上只要還姓江戶川, 符合設定裡是江戶川警官兒子這件事,他的名叫什麼都沒關系。
出於某種惡趣味,既然江戶川是過去的偵探小說家的姓,響甚至想要給這個角色命名為「江戶川柯南」、「江戶川正史」、「江戶川清張」、「江戶川行人」、「江戶川夏彥」之類的名字, 或者還可以性轉一下取名「江戶川阿加莎」,也可以和現在的偵探小說作家聯動一下, 叫他「江戶川優作」ヾ。
這個可以在初稿定稿以後交給亂步先生去選擇,反正編輯部都是要把響寫的紙質文稿錄入成電子稿件,這時候選一下一鍵替換就可以達成了。
記錄者,退伍軍醫林太郎,順帶有一個五歲的女兒林百合子ゝ,林百合子就只負責在有客人上門的時候去開門,所以她不算常駐人物,和林太郎算在一起。名字原形是前幾天遇到的肯定是用了假名的森林太郎和那個小女孩愛麗絲,角色原形是福爾摩斯的助手華生醫生。
樓下的咖喱店老板,還未命名的織田作之助,暫定的性格是一個長相凶惡,看起來是壞人,但實際上收養了很多貓的好人。亂步先生因為討厭咖喱,一直想要說服老板把這家店換成甜品店。
最後,經常差一點被誤殺的倒霉鬼焉島眾二。是咖喱店老板的朋友,是個非常純粹的倒霉鬼。他的代表事跡有:每次有罪犯被揭穿了想要逃跑,肯定是往他的方向跑,還經常劫持他當做人質;一旦有犯人惱羞成怒想要刺殺揭開真相的偵探亂步先生,焉島眾二肯定會一不小心腳踩腳摔倒撞到刀子上。雖然織田作的朋友說想要客串死者,但這樣他就只能客串一回了,響可不是那種會把一個角色反反復復復活的人。
暫定就是這五個角色構成整個系列的小說了,此外就可能會加一兩個固定的警官,名字還沒有定,他們應該屬於抓住了罪犯以後負責收場的角色,所以不重要。
「響老師的小說會不會加上異能力啊?」一個文員小姐問。
「如果是背景放在橫濱的話,異能力的部分是少不了的吧?畢竟發給我們武裝偵探社來處理的案子大部分都和異能力有關。」另一個文員小姐也補充到。
「如果排除異能力的部分,很多犯罪都做不到誒。」
響撓頭:「好像是誒...但是橫濱之外的地方好像都很少見到有異能力者存在,我懷疑外面的人甚至都不相信有異能力這種東西。」
文員小姐們也仔細思考了一下,似乎的確,從來沒有聽說過橫濱之外的地方還有什麼異能力者搞出來的事情,官方媒體不會報道這樣的事情。即使是在橫濱,橫濱的媒體也不報道異能力相關事件,她們能知道異能力還是因為她們的工作是在武裝偵探社裡面。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因為是在武裝偵探社工作的話,我也會把異能力當做只是都市傳說那樣的東西而已。」一個文員小姐點著下巴說道。
其它的小姐姐們也點點頭。
她們都是家境還不錯,至少能供得起她們去念書的普通家庭長大的孩子,這樣的孩子反而不像芥川龍之介兄妹一樣在貧民窟裡面長大,見識過真正的異能力。
「那要不干脆就直接設定成科幻背景下的異能力偵探吧!」響決定了,「反正如果告訴讀者其實現實中也有異能力的話,讀者肯定也不信,說不定有關部門還不讓我出版。還不如干脆就說這就是異能力背景的偵探故事,反而容易讓讀者相信。」
那麼現在就應該要設定異能力了。
「社長的異能力是什麼啊?我做一下參考。」響問。
「誒!居然這本書裡還有社長嗎?」文員小姐們很驚訝。
響點頭:「房東先生就是社長,畢竟我和亂步先生現在住的房子就是社長的誒。」
「可是房東不是叫鈔票先生嗎?這是響老師給社長取的外號嗎?」文員小姐笑著說,「讓我來猜猜看為什麼,是不是因為社長是給大家發工資的?」
響點頭:「差不多吧。我之前聽亂步先生談到過,社長的異能力是可以讓下屬更好地使用異能力,當然,我肯定不會讓房東先生的異能力也是這樣啦,要不然不就暴露了武裝偵探社的情況嗎?社長的異能力叫什麼名字呢?我想要參考一下異能力的命名規則。」
「【人上人不造】好像是這個。」一位資歷比較久,從武裝偵探社建立之初就開始在這裡做文員的小姐回答了想的問題。
「從名字和功效上看,完全想不到什麼可能的聯系誒。」文員小姐姐們表示了疑惑。
響心裡一個咯噔。
「小銀,你哥哥的異能力叫什麼啊?不用說作用,說名字就可以。」文員小姐替響問芥川銀。
雖然說異能力算是比較私密的話題,但如果只知道名字的話倒沒什麼關系,更何況現在芥川龍之介是武裝偵探社的成員,而響是實習生,所以芥川銀直接回答了:「是【羅生門】。」
響的表情更加空白了。
「那還有別的人的異能力的名字,小銀你知道什麼嗎?」文員小姐們很熱心地繼續替響收集素材,她們其實很想看到響的小說早點面世。
這些文員小姐姐們或多或少的都曾經看過響或者是山本春平的書,這次響要突然換領域,第一次挑戰偵探小說,而且書裡面可能還有她們出現,文員小姐們都很迫不及待。
「如果只是名字的話,我倒是知道一些。」芥川銀回憶著。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他的異能力是秘密。」
「干部的話,太宰先生的異能力是【人間失格】,中原干部的異能力是【污濁了的憂傷之中】,尾崎干部的異能力是【金色夜叉】,我以前的頂頭大上司廣津先生的異能力是【落椿】...還有一些人的話,我沒有特意去記他們異能力的名字...」
「不...足夠了。」響僵硬著問,「太宰治,中原中也,尾崎紅葉,廣津柳浪?」
「是的。」芥川銀驚訝,「您聽過這些高層的名字嗎?」
「沒有。只是,我早該想到的。」響已經震驚得沒有表情了。
她問:「收養你和芥川君的干部就是太宰治?」
「對。」芥川銀點頭。
響喃喃自語:「我早該想到的。織田作之助,福澤諭吉,江戶川亂步,芥川龍之介...還有焉島眾二...」
她豁然站起來:「抱歉,我回家一趟。」
然後響頭也不回地回到了家裡,給山本春平打電話。
「這個世界都是假的!」響對著手機大聲喊,「很多的文豪都是存在的!」
「我要創造一個有文豪存在的世界!ゞ」
「你又為什麼犯中二了?你都是高中生了,響。」山本春平很無奈。
「一直跟我們通信的織田作之助一定就是織田作之助!他那個朋友焉島眾二很可能就是太宰治!武裝偵探社的首領福澤諭吉就是一萬元鈔票上的那個人,他的異能力叫【人上人不造】,我之前救下的那對兄妹裡的哥哥芥川龍之介的異能力是【羅生門】!港口黑手黨首領叫森歐外,他的干部居然有中原中也,尾崎紅葉,還有廣津柳浪!」
「芥川龍之介!!!」山本春平震驚!
「重點是芥川龍之介嗎?難道重點不是好多文豪在港口黑手黨嗎?」響問。
「我要是現在資助芥川龍之介辦一個芥川獎然後把第一屆獎發給我...」山本春平陷入了幻想。
「喂!你想什麼呢!」響無語。
山本春平還在幻想:「大不了第二屆芥川獎頒發給你,第三屆頒發給太宰治,或者第一屆給你,第二屆給太宰治,第三屆給我也可以啊!」
「怎麼看太宰治都應該拿第一屆獎吧!」響也跟著山本春平的幻想跑題了,她猛然醒悟過來,「不對!你到底在想什麼啊!現在是想獎項的時候嗎!」
她怒斥山本春平:「就算要成立芥川獎,也要等芥川龍之介寫出什麼作品才行啊!要不然這個獎項一點含金量都沒有!」
山本春平點點頭:「也對。」
他又產生了其他的想法:「你剛剛說那幾個文豪的異能力都是他們的作品,我們的異能力也是我們的書名,這是不是意味著在我們消失以後我也成為了和他們一樣在文學史上留有姓名的作家了呢?」
「喂!」
「好了,不開玩笑了。」山春平恢復了正經,「所以你想要做些什麼呢?」
「當然是讓他們全部都回去寫書啊!」
「這樣是不是太傲慢了一些,響。」山本春平低聲說,「我們有什麼資格強迫他們去寫作呢?按你的說法,森鷗外中原中也,他們都已經變成了極道組織的高層,他們生活得很好。」
響終於冷靜了下來。
「可是...可是...」
她下定了決心:「至少要讓他們想要寫書的時候可以隨意的寫書,至少不能讓他們像織田作一樣,雖然想要寫作,但卻不得不過著四處躥逃的生活!」
「我要構造一個當所有人想要寫作的時候,很輕松的就可以拿起筆,沒有人可以阻礙他們寫作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注ヾ:名分別來自柯南 道爾 ,橫溝正史,松本清張,綾辻行人,京極夏彥,阿加莎 克裡斯蒂,工藤優作,都是有名的推理作家。
ゝ林太郎的名字來源於森鷗外的原名森林太郎,所以林百合子,就是森茉莉隨便換一個花名。
ゞ宇智波帶土的梗「我要創造一個有xx的世界」
大家比較喜歡幾點鐘更新呢?
我每天蹲評論蹲到九點多才有感覺好焦慮啊!大家9點可以准時看到評論,但是我九點後要每隔幾分鐘來刷新一下評論
(???皿??)=3????????????歐拉歐拉
大家可以選擇一下,晚上六點或者九點更新,其它時間也可,反正我每天都是一章
第32章
森鷗外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准備去睡覺了。
雖然他一天到晚看起來也不干什麼正事,在下屬眼中,森鷗外就是個一天到晚買小裙子調戲蘿莉的痴漢。
但實際上森鷗外還是會做些工作的。
以前有太宰治在, 有部分不重要的文件還可以改給太宰治批,但現在太宰治叛逃了, 僅剩的幾個干部裡面, 尾崎紅葉負責情報,本來就很忙, 森鷗外不敢再用工作去麻煩她。
中原中也則是個武鬥派, 雖然說這些年一直被搭檔太宰治迫害, 被迫處理所有的文書工作,但他的這方面的能力還不夠,雖然有心幫忙, 但速度太慢了。
森鷗外伸了個懶腰,起身走出辦公室的門。
他在門打開的一瞬間就察覺到了今天門外有些許和往日不同的微妙之處。
他門口的兩個守衛不見了。
即使現在已經是深夜了,但工作一貫遵循007的港口黑手黨可不存在加班這種事情。
工作到現在本來就是正常的工作時間, 根本就不是加班。
這些守衛應該就在這裡的,他們突然不見了,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森鷗外升起了警惕之心, 他召喚出了愛麗絲。
今天的愛麗絲穿著比往日更漂亮些。
「林太郎你干什麼呀!我本來正在跟著白兔先生去參加茶會的!都怪林太郎!突然把我叫過來,我都跟丟了!」愛麗絲一出現就發起了脾氣。
不過還是非常可愛。
「兔子先生是誰啊?是愛麗絲的新朋友嗎?」森鷗外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
愛麗絲的言行似乎已經脫出了他的操縱。
「白兔先生就是一只穿著西裝帶著禮帽的紅色的兔子!」愛麗絲抓起森鷗外的衣角就要往前走, 「林太郎必須幫我找到白兔先生!都是你讓我跟丟的!」
「為什麼白兔先生是紅色的兔子啊?」森鷗外吐槽了一句,雖然不明白造成這一切的幕後黑手的意圖,但他還是順從的跟在愛麗絲身後往外走。
愛麗絲拉著森鷗外走進了電梯,點著腳尖, 昂起頭看著電梯上面的按鈕,在思索要按哪一個。
森鷗外也看不出來她應該按哪個樓層, 因為電梯裡所有的按鈕都已經變成了圖片。
最上面的是一個Q版的金發女孩的頭像,森鷗外猜測這個頭像代指的是愛麗絲。
接下來的一排按鈕上面,有一個是一個上面纏著卷尺和剪刀的帽子,還有一個是一個金色的小王冠,另外還有一個貓頭,還有權杖。
「是不是應該是這個帽子呢?」森鷗外問,「愛麗絲不是說白兔先生是一只戴著禮帽的紅兔子嗎?」
「笨蛋,這個是瘋帽匠,才不是白兔先生!」愛麗絲叉著腰,稍微思索了一下,直接按下了最底下的按鈕。
最底下的按鈕是一個坑洞一樣的黑色圓型。
「我們還是先到外面去吧。」
看來最底下的這個按鈕應該是通往大樓外面的。
電梯在緩緩的往下運行。
突然「叮——」的一聲,電梯門被打開了。
在森鷗外的警惕當中,中原中也走了進來。
不過他看起來也不太正常。
愛麗絲很熱情的和中原中也打了個招呼:「白兔先生!」
「我要遲到了!我要遲到了!」中原中也本來一直盯著電梯門,嘴裡在絮絮叨叨著,被愛麗絲打了招呼,他才發現電梯裡還有兩個人。
「愛麗絲啊!你好。」中原中也把禮帽摘下來放在胸前,誇張的鞠了一躬。
他用的是那種偶爾會在電影裡出現的,一只手把禮貌按在胸前,另一只手臂平伸開的那樣誇張的動作。
森鷗外發現中原中也把帽子摘下來以後頭上出現了兩只本來被帽子壓住的紅色的兔耳朵。
「愛麗絲,你也趕緊跟上我吧!我們都快要遲到了!」紅兔子中原中也急得在電梯裡蹦蹦跳跳。
「國王的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可不想遲到!」
「愛麗絲也不想遲到嘛,都怪林太郎突然把愛麗絲叫過去!」愛麗絲氣鼓鼓的。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啦。」森鷗外道歉,一邊趁機打聽,「國王為什麼要辦宴會呢?」
「咦,原來森先生你也在啊!」中原中也像是才剛剛發現森鷗外一樣,再一次誇張地鞠了一躬。
「國王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女兒,他決定要舉辦盛大的宴會,邀請所有的人去參加。」中原中也說話的時候,兔耳朵一直在抖動,看得讓人很想摸一下。
「國王不僅邀請了人類和仙境裡的動物們,還邀請了仙女呢!」
「是這樣嗎!那既然是這麼重要的宴會,白兔先生你怎麼會差一點要遲到呢?」森鷗外借著問題在趁機打聽消息。
白兔先生很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不過他本來就是一只紅兔子,如果不是臉上的毛稍微有點少,否則真的看不出來他臉紅了。
「我本來在幫仙女教母去給辛德瑞拉送禮服和裙子,結果辛德瑞拉的高跟鞋丟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紅兔子中原中也看著要哭了,「等參加完宴會,我還要去繼續找呢。」
「到時候我們幫你一起找吧!」愛麗絲同情地說,她還趁機摸了摸兔兔中原中也耷拉的耳朵。
觸感同步傳送到了森鷗外的手上,森鷗外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嗯!」兔兔中原中也點點頭,耳朵重新豎了起來。
電梯已經到了一樓,打開來以後,外面同樣是一片迷霧。
兔兔中原中也領著愛麗絲和森鷗外一起,穿過迷霧,走到了一輛南瓜馬車前。
「來,一起坐我的車去參加宴會吧!」兔兔中原中也很紳士的打開了車廂門,自己則坐到了駕車的地方。
森鷗外和愛麗絲上了車。
隨著南瓜馬車緩緩震動了幾下,旋即,馬車飛了起來。
透過南瓜上鏤空的窗戶,森鷗外可以看見窗外雲和天上在飛的鳥。
馬車並沒有走太遠,一行人就已經到了白天。
這真的看起來十分詭異。
森鷗外他們本來離開的地方,直到走出電梯之前都像是港口黑手黨大樓,走出電梯之後倒上了南瓜馬車,天都是黑的。
可南瓜馬車在天上沒飛多久就已經變成了白天。
「坐穩了——我們快要到了!」兔兔中原中也一抖手上的韁繩,駕著馬車的天馬緩緩的拉著馬車落在了一片草坪上。
「走!我們快點到宴會上去!」兔兔中原中也和愛麗絲不由分說地拉著森鷗外就往一個方向跑。
他們走的越遠,周圍的環境就變得更加繁華。
這樣的繁華不像城市裡的霓虹燈光,而是一種自然的繁華,雖然經人工修飾,但還是呈現出天真爛漫的氣氛。
一路上,森鷗外看見了很多小動物。
一排兔子在滾著胡蘿蔔往和他們的目的地一樣的方向走,一排小熊抱著蜜罐也跟帶後面。
「那些是什麼?」森鷗外在奔跑中還不忘發問。
兔兔中原中也和愛麗絲都不算太高,他們兩個跑起來速度必須要遷就愛麗絲,所以拉著森鷗外奔跑的速度也並不快。
「那些是他們想要送給國王,王後和公主的禮物!」
「可是我什麼禮物都沒有准備,會不會很冒昧?」森鷗外問。
「沒關系!你可以送給公主祝福。」兔兔中原中也越跑越快,最後終於在一張桌子邊停下了。
「來,我們三個就坐在這裡吧!」
森鷗外很拘謹的和愛麗絲坐在了一起。
也不怪他拘謹,因為他周邊都是一群小動物,實在有人類,也是看起來年齡比愛麗絲還要小的小孩子。
「嘎嘎——」一只烏鴉撲騰撲騰翅膀,往邊上移了一點,給過於巨大的森鷗外讓出來一點空間,「你來的太晚了,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對不起。」森鷗外道歉,並且感謝了烏鴉給他讓地方。
「看!那裡就是仙女們!」兔兔中原中也很高興的把一個方向指給愛麗絲和森鷗外看。
其實主要是給森鷗外看,畢竟愛麗絲看起來和中原中也一樣,好像已經被這個幻境給控制了,她應該和中原中也一樣有這樣的「常識」。
森鷗外往中原中也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看見了尾崎紅葉。
「那位紅色頭發的女士是誰啊?」
「那是紅葉仙子,和仙女教母一樣,都是童話王國裡最強大的仙子之一!」兔兔中原中也就像見到了偶像一樣,很興奮的介紹著仙子們。
「真厲害啊!」森鷗外一邊感嘆著,一邊繼續環視著周圍的環境,既然已經看見了尾崎紅葉,那麼其他港口黑手黨的人是不是也...
「那位先生是誰?」森鷗外指著一個帶著王冠的男人。
「那就是國王啊!」兔兔中原中也很熱情地介紹,「廣津柳浪國王是一位非常好的國王,今天就是他給他的女兒舉辦宴會!」
「哈哈,是嗎。」森鷗外還在繼續尋找著是否有港口黑手黨的下屬也陷入了這個幻境當中。
「卑鄙的國王!」一個看不清臉的女士突然出現在了宴會中心,「你舉辦宴會,邀請了童話王國的所有人!唯獨沒有邀請我!這是你對我的羞辱嗎!」
「哦,對不起,尊敬的仙子!」廣津柳浪國王用一種誇張的嘆詠調說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是我忘記了邀請您!請求您千萬要原諒我的失誤!」
「不!愚蠢的國王!我要詛咒你!我詛咒你的女兒十五歲時就會被一把木倉弄傷!然後就會死去!」說完,這位仙女昂首挺胸地揚長而去。
「哦!不!」國王廣津柳浪陷入了悲痛之中。
尾崎紅葉仙女站了起來:「國王,我還沒有為你的女兒施加祝福,我祝福她能夠在那位仙女所說的危機中化險為夷,她並不會死,也不會受到致命的傷害,只是會陷入沉睡100年!」
作者有話要說:
愛麗絲(森鷗外)夢游仙境
愛麗絲,白兔先生來自愛麗絲夢游仙境
仙女教母來著灰姑娘
國王,宴會,仙女來自睡美人
大家都選的6點,所以以後就晚上六點更新啦
加更是不存在的(咕咕搖頭)
第33章
「都是林太郎的錯!」愛麗絲在返程的南瓜馬車上發著脾氣。
「如果不是林太郎拖拖拉拉, 我們就不會差一點遲到!」
「如果沒有差一點遲到,我們就不會剛好到的時候遇見那個仙女!」
「如果沒有一到就遇見那個仙女,我們就可以在宴會上吃東西了!」
「愛麗絲好餓!跑了這麼遠, 一口食物都沒吃到!」愛麗絲把頭扭過去不理森鷗外。「而且林太郎還把響老師給愛麗絲的蘋果收走了!」
「那是響老師給愛麗絲的!」她重讀著重點。
「如果林太郎不把蘋果還給愛麗絲,愛麗絲就再也不要理你了!」
「愛麗絲醬∼不要那麼殘忍嘛!」森鷗外猶猶豫豫地, 最終還是從白大衣的口袋裡掏出了蘋果。
「哼!」愛麗絲在森鷗外還在猶豫的時候, 就一把從他手裡奪過了蘋果,為了防止來森歐外把蘋果搶回去, 還非常迅速的啃了一口。
「這個蘋果現在回到愛麗絲手上...了...」愛麗絲突然白眼一翻, 暈倒在地上。
「愛麗絲!」森鷗外趕在愛麗絲落地之前接住了她。
「愛麗絲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森鷗外搖晃著愛麗絲, 想要試著把她收回來,但失敗了。
「這個蘋果很好吃。哢哧哢哧。」兔兔中原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撿起了掉落在愛麗絲裙子上的蘋果,從愛麗絲沒有咬的另外一個地方啃了一口蘋果。
「沒毒!」兔兔中原中也下了結論。
「那愛麗絲到底怎麼樣了?」森鷗外是真的稍微有那麼一點點慌張。
他雖然還感覺得到愛麗絲的存在, 但卻無法控制她,他感覺他已經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異能力了。
兔兔中原中也搖了搖頭,他搖頭的時候, 長長的被帽子蓋住的耳朵也晃了起來。
「那要怎麼樣才能救愛麗絲呢?」森鷗外覺得自己似乎摸到了一點點所謂「童話王國」的訣竅,「如果去請求仙女就愛麗絲的話, 她們會有辦法嗎?」
「應該會的吧!我們可以去找仙女來救愛麗絲!」兔兔中原中也興奮地點點頭。
「邦邦邦——」南瓜馬車的南瓜牆壁傳來了響聲。
森鷗外打開南瓜窗戶, 看見尾崎紅葉騎著一匹獨角獸在外面飛。
「首領,中也。」尾崎紅葉的臉色不太好。
不過不管是誰, 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自己換了地方,在一片原始純天然的草坪上被一群動物圍住也會感覺到奇怪吧。
尤其是尾崎紅葉還是一個警惕性很強的負責情報的黑手黨干部。
「紅葉仙子!」兔兔中原中也很興奮的趴在窗戶上,眼睛裡像看見了偶像一樣閃著小星星。
是真的閃著小星星,不是誇張的說法。
尾崎紅葉嘆了口氣, 對著兔兔中原中也一揮魔杖。
「嗯?紅葉大姐,首領?我們怎麼在這裡?」中原中也扶正了自己的禮帽。
他的兔耳朵已經消失不見了。
「還有廣津先生。」只有中原中也發現了可憐的廣津柳浪, 他正在尾崎紅葉騎著的獨角獸所拉著的一個木質小平台上艱難的站著,看見中原中也發現了自己,廣津柳浪還很紳士地手放在胸前,微微鞠躬。
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不過因為風太大了沒說出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中原中也這才發現自己這些人好像在天上飛。
「我也不知道。」尾崎紅葉搖頭,「我一醒來就發現在一個一片狼藉的宴會現場,一群動物在到處亂跑,我問了一只動物,它說原本是國王在舉辦宴會,但是有一個仙女沒有被邀請就闖進來詛咒了國王的女兒,我用反咒救了國王的女兒,不過宴會還是不歡而散了。」
「然後我發現高台上坐著的國王好像就是廣津先生,就試著用魔法讓他醒過來了。」
「接下來,我和紅葉小姐看了賓客名單,發現了上面有愛麗絲小姐和中原干部的名字,問了那些動物以後,就按著你們離開的方向追過來了。」廣津柳浪終於成功克服了在天上飛的風的速度,平穩的站好了,還順利的能溝通了。
「那看來,似乎我才是知道最多的。」森鷗外思考著,把他離開辦公室以後,發現不對勁的一切大概講了一遍。
「首領您沒有收到影響嗎...但是愛麗絲受到影響了...」尾崎紅葉有了猜想,「我們現在應該是陷入了幻境之中,制造這個環境的人,多半是一個強大的異能力者,目前我們並沒有收到有這樣強大的異能力者進入橫濱的消息。」
「是異能特務科隱藏了消息嗎?」中原中也問,「他們幫助這個異能力者隱藏了信息,然後這個異能力者對我們進行了攻擊?」
尾崎紅葉搖頭:「倒也不能這麼果斷的就確定了。這個異能力者的異能力應該很強,否則沒辦法同時對我們四個人進行攻擊,我對自己的精神力還是信得過的,但就算這樣,我都沒有辦法主動從幻境中掙脫,我恢復自我意識,看起來似乎還是我扮演的角色的工作結束以後...不過首領您並沒有受到影響。」
「是不是這個躲在背後的異能力者把愛麗絲認成了您?或者是干脆他本來是對您實施的異能力,只不過因為您召喚出了愛麗絲,所以那個幕後黑手的異能力作用全部都轉移到了愛麗絲身上,這樣才讓您保持了理智。」
「有可能。」森鷗外摸了摸下巴,「這個幕後黑手這樣愚弄我們,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首領,要不我試試用重力攻擊這個幻境,看看能不能直接打破它!」中原中也有點生氣,憑什麼他是兔子啊!
森鷗外沒有受到影響就算了,但尾崎紅葉是仙子,廣津柳浪是國王,憑什麼那個幕後黑手的異能力要把他變成兔子啊!
「還是先不要吧。」廣津柳浪建議,「我們現在還在天上...首領說,這輛馬車一開始是從港黑大樓出發的,看情況,可能它的目的地也是港黑大樓,如果要打破幻境,不如等我們降落再說。」
「現在的情況就是,實際上在這個異能力者制造的幻境當中,我們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只有愛麗絲陷入了不明的昏迷當中?」尾崎紅葉很敏銳地總結了情報。
廣津柳浪和中原中也都點點頭。
除了中原中也被變成兔子,令他覺得有點丟人以外,廣津柳浪反而享受了一把國王被人尊敬的待遇。似乎其實實際上他們倆並沒有受到任何損害。尾崎紅葉也變成了有魔法的仙子,同樣沒有受到損害,唯一受到了利益侵害的反而是從頭到尾保持了理智的森鷗外。
「那麼這個異能力者的目的是什麼?」尾崎紅葉分析,「目標是首領嗎?愛麗絲是在吃了蘋果以後昏迷的...」
「可是這個蘋果沒毒。」中原中也搖搖頭,「我還是兔子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吃了半個蘋果,完全沒事。」
「這個蘋果是哪來的?」尾崎紅葉問,「如果沒有毒的話,為什麼愛麗絲會一吃就昏迷呢?」
「是我從幻境外面帶過來的。」森鷗外也在思考,「雖然是別人給我的,但應該只是個普通的蘋果。給我蘋果的人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的,而且她也沒有和我相反的利益訴求,不過這方面會去繼續調查的。」
「我在回憶一個問題,愛麗絲在之前的那段時間是不受到我控制的。」森鷗外思索,「她一直吵著要吃東西,雖然點名了要我身上的蘋果,但其實我身上只帶了這一個可以吃的東西。」
「所以實際上,那個隱藏在幕後的異能力者是趨使愛麗絲做出『吃』的動作...」尾崎紅葉整理了一下和服的下擺,然後直接跳進了南瓜馬車裡面。
她伸手摸了摸愛麗絲的脖子附近,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奇怪:「好像是因為呼吸道被異物堵住導致的窒息死亡...」
「噎死的?」中原中也聽明白了。
尾崎紅葉微微點頭。
「那麼現在看來,幕後黑手多半是趨使愛麗絲吃東西,然後讓她在食用任何東西的時候都會窒息而死。」
「不過,愛麗絲畢竟是異能力,所以她實際上還沒死,只是陷入了假死狀態。」尾崎紅葉皺著眉頭,「但我們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她恢復過來。」
「可惡,幕後黑手的目的果然還是首領嗎?」中原中也懶得思考這樣復雜的東西,「如果不是愛麗絲被控制了而首領保持著清醒,如果從一開始就是首領被控制了,那是不是現在窒息的可能就是首領了!」
「我們還是先回總部,落地以後再試著先讓中也打破一下幻境吧看看吧。」森鷗外開始思考自己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制造這個幻境的異能力者確實很強大,就算對方假如只是專精精神方面,但身外自己尾崎紅葉他們兩個都是精神力很強的人,中原中也更是一直在壓制著體內的異能力暴走,嚴格兒來說,中原中也的精神力甚至比森鷗外他們倆還要強。
但這個異能力者竟然同時能把他們三個都拉進幻境之中,並且目前來看,這個幻境的一切都雖然天馬行空,但很正常。他們幾個還沒有看出來這個環境有什麼不符合它「童話王國」的背景設定的地方。
「到了!」中原中也一直把腦袋伸出南瓜馬車外面看著地面,終於遠遠地看見了港黑的大樓。
南瓜馬車和尾崎紅葉的獨角獸戰車一起停在了首領的那棟大樓門口。
中原中也迫不及待地從窗戶跳出了馬車,等另外三人也站到地面以後,釋放了異能力。
重力不斷向四周施加的壓力,周圍的空間仿佛出現了層疊的褶皺。
「打破了!」
第34章
幻境裂開的一瞬間, 四人感覺到腳下有點不穩,趕緊在扭曲的環境中找到一處可以供人立足的地點跳了過去。
等幻境完全碎成炸裂的玻璃片,然後化為煙塵消失了, 眾人才發現他們居然在港黑大樓的樓頂上。
實際上他們剛剛落腳的地方是在半空中的。
即使是在幻境中,但能夠使人在無意識當中, 在虛空中站立 這個幕後的異能力者異能力也足夠改變現實了。
這樣強大的異能力者, 會一直籍籍無名嗎?
尾崎紅葉和中原中也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些陰霾。
只有有所猜想的森鷗外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擔心的。
「好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森鷗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天還昏暗著, 雖然看不見什麼星星, 但同樣也看不見月亮。
雖然與更加繁華的東京相比,橫濱已經算是一個非常不發達的城市了,但畢竟橫濱還是一座高樓聳立的大都市, 想要在這樣的城市裡見到星星,實在是很困難的事。
粗略估計,現在的時間大約是凌晨, 應該僅僅只是森鷗外決定下班走出辦公室的三四個小時以後。
不過在這三四個小時陷入幻境中,森鷗外也的確沒做什麼, 基本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南瓜馬車上趕路, 在港黑大樓這邊只坐了一下電梯,在宴會現場甚至連口飯都沒吃上, 他們剛剛坐下沒兩分鐘,攪局的仙子就出來了,這樣估計的話,森鷗外陷入幻境中也的確就只有說不定不到三四個小時。
「首領, 您也好好休息。」中原中也直接跳下了樓,用重力控制著自己, 飄到了自己的住的樓的那一層,直接打開窗戶,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尾崎紅葉和廣津柳浪也向森鷗外告別了。
他們兩個和住在港黑大樓的森鷗外和中原中也不同,住得還比較遠。
森鷗外最後一個留在天台上,他看向武裝偵探社的方向,問:「是你嗎?響老師?」
——————
「你干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啊!」江戶川亂步躺在旋轉的辦公椅上,懷裡抱著幾袋薯片,「就算你再這樣看著我,這些零食你已經給亂步大人了,我是不會還給你的!」
「我不要。」響用帶著小星星的眼睛盯著江戶川亂步,「亂步先生!請跟我握手!」
江戶川亂步一臉狐疑,他並沒有特意去推理響到底要干什麼,只是對著她伸出了左手——他右手拿了薯片,上面沾了調味料。
響伸出雙手抓住了江戶川亂步的手,上下搖晃了兩下,然後一臉興奮地放開了。
「福澤先生今天來了嗎?」響問文員小姐。
「沒有,今天社長去接機了。」響身邊的文員小姐回答,她突然想起來了,「響老師你還沒見過與謝野醫生吧?」
「與謝野醫生?是...」聽到這個姓名,響心裡浮現出一點預感,是令人感到興奮的預感。
「與謝野小姐是偵探社的醫生,好像就是響老師來偵探社的這些天,與謝野醫生剛好不在。」文員小姐回憶了一下日期,「沒錯,就是響老師第一次來偵探社的前兩天,就是那個時候與謝野醫生出門了。」
「誒,這樣看來,與謝野醫生就不是偵探社除了社長唯一一個有戰鬥力的成員了誒!」文員小姐笑著說,「醫生只出門了一趟,一回來偵探社就多了響老師,芥川君和小銀,小銀和響老師都可以戰鬥的,對吧?」
「嗯...」響遲疑了一會兒,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她應該是有戰鬥能力的...吧。
「與謝野醫生出去了這麼久是干什麼去了呀?」響問,算一算,她來到武裝偵探社也有快兩個月了,這兩個月裡,芥川龍之介都已經通過了入社考核,成為了正式社員,但她還沒見過那位與謝野醫生。
「好像是有什麼醫學方面的講座還是會議?」文員小姐也不太懂這些高精尖的專業問題。
響聳聳肩:「無所謂了,芥川君今天也不在嗎?」
「他和小銀一起去上補習班了。」江戶川亂步幸災樂禍,「小銀還好,只是念國中,但是芥川的年紀已經要念高一了,他連國中的知識都沒有完全掌握好呢,於是被社長塞去和小銀一起上補習班了。」
一兩周以前,福澤諭吉就港口黑手黨不給孩子念書進行了一番嚴厲的批判,順便稍微回憶了一下武裝偵探社那社員的平均學歷。
除了還應該在讀書的未成年人響,芥川龍之介,芥川銀以外,文員小姐們大多數是高中和大學畢業,江戶川亂步雖然並沒有成功從警察學校裡畢業,但相關的知識他基本上都學到了,再加上他已經超齡了,所以很幸運地沒有被福澤諭吉打包回去念書。
「所以今天就只能看見亂步先生一個人了嗎?」響嘆了口氣,語氣裡十分遺憾。
「什麼叫只能看見亂步先生一個人啊!難道看見亂步大人你不高興嗎!」江戶川亂步氣鼓鼓的。
「那倒不是。」響有氣無力地說。
自從知道了身邊這些和文豪同名的人,應該就是文豪本豪,響的心態就變了。
倒不是說對文豪產生了異樣的崇敬之心導致產生了代溝什麼的。
就像山本春平所說的,這些平行世界的文豪的異能力都是他們的作品的名字,響和山本春平的異能力也是他們作品的名字。這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這或許意味著,響和山本春平在文學史上的地位已經高到了和文豪們一樣,足以留下姓名的程度了。
對於這些不務正業的文豪,響私心還是想要都把他們趕回去寫書的。
但山本春平說醒了她。
懷著這樣的想法,響太傲慢了。
這些平行世界的文豪生長在和過去不一樣的成長環境中,雖然過去的大部分文豪都是在19世紀20世紀,生活環境遠遠比不上現在。但至少相對於橫濱而言,即使是生長在戰爭中的文豪們所生存的環境也算得上是和平——至少不像這些有異能力的文豪,還要親自上去打架。
對於這些在戰亂中長大的平行世界文豪們而言,或許像港口黑手黨那邊的文豪們加入極道一樣才是適合他們的生活方式。
就像過去芥川龍之介在貧民窟中掙扎求生,雖然紙面上沒有記載,但響相信過去他手上少不了沾染血腥。
但響能責怪這樣的芥川龍之介沒有從事文學嗎?
在過去他連書都沒辦法讀,想要活下來就已經非常困難了,更別提投身文學創作了。
雖然不像畫畫或者雕塑那類的藝術家,說不定要死了以後作品才能賣出價錢,活著的時候只能終身潦倒。
但文學家也是需要時間累積的,寫出來一本書就能夠靠這本書活下來的也實在是少數——雖然以芥川龍之介的才華,他肯定可以。
這些僅僅只是活下來,就已經要耗費他們絕大多數的精力的文豪們沒有辦法從事文學活動也是可以想像的事情。
響不會責怪他們,但她想要創造一個可以讓每一個人都能拿起筆的社會。
不管是不是文豪,不管有沒有才華,只要一個人想要拿起筆從事寫作,那麼他就可以這麼做而不需要過多的思考如果這麼做了,怎麼活下來。
這樣的社會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
畢竟在響和山本春平以前生活的世界裡,山本春平只靠白天搬磚,就可以維持晚上寫作的夢想。
在這個世界的東京,這一點也同樣可以很輕易的做到。
但橫濱不行,只有在橫濱這個到處都是肆虐的異能力者的地方,普通人想要普通的生活下來才會那麼困難。
尤其是不管有沒有被響發現的文豪們還大多數都是異能力者。
橫濱的異能力者都不可避免的陷入了這個混亂的漩渦當中無法自拔,他們想要安定和平的生活下來,比起普通人而言更難。
響嘆了口氣。
「你嘆什麼氣?是覺得看見亂步大人不足以讓你感到滿足嗎!」江戶川亂步把想今天一來就上貢給他所有的零食都放在了桌上,決定好好給響講講道理。
「沒有啦!我真的很尊敬亂步先生您的!」響委委屈屈的,她是很尊敬江戶川亂步沒錯,但她最喜歡的作家是森鷗外...
為什麼森鷗外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啊!
響憤怒地想,為什麼他最喜歡的作家偏偏是極大程度的造成了這一局面的罪魁禍首呢?
不說森歐外就是那個芥川龍之介口中的無良港口黑手黨首領,就只看他現在所干的一切。
不讓芥川龍之介和芥川銀兩個未成年去讀書,把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趕出橫濱,領導指定暴力團伙——港口黑手黨還不一定是指定暴力團伙呢,指定暴力團伙至少合法,他們可能根本就是非法的!
無論是哪個文豪來做這一切都比讓森鷗外來做要讓響舒服得多。
森鷗外你看看人家福澤諭吉,看看江戶川亂步,人家憑什麼就老老實實的做著偵探社社長和偵探,你森鷗外就要去混極道!
響現在的心理就像看著別人家的孩子考上了東京大學而自己家的孩子去做不良了一樣。
所以出於對於森歐外的怨恨,響昨天晚上朝著港口黑手黨總部的方向丟了個巨型異能力領域,反正她的異能力造不成多大的傷害,畢竟童話裡面大部分東西方式都是無害的。
不過,為了防止森鷗外他們運氣很不好的被隨機角色成了吃了小紅帽外婆後來被殺了的狼或者被吃掉的外婆這類倒霉角色,響還特意標記了一下她昨天聽到的那幾個文豪,讓他們作為了正面主要角色呢。
這樣的惡作劇,她還打算繼續放,直到她對森鷗外從新黑轉路為止。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最喜歡的作家是森鷗外這件事情
以下是原作設定
響原作到穿越為止只提及了兩部作品,一部是《童話之庭》,另一篇是短篇,講了一個舞姬的故事,我記得我看的時候明明翻譯把這個短篇的名字翻成了《舞姬》,結果重新去查證的時候發現現在的翻譯不是了,可能是我記錯了吧。總之,這個短篇是講了一個「舞姬」的故事,愛麗絲這個異能力就出自《舞姬》,就當是響因為喜歡森鷗外而致敬的吧。
另外森鷗外的處女作就是《舞姬》,然後某種意義上來說,作為文學社社刊印出來的響的這個短篇要比去參獎還沒結果的《童話之庭》先印出來,從印刷的角度上而言,這個才是響的處女座。
關於前一章評論好多人說到沒有想到童話的問題,這個世界沒有安徒生和格林兄弟啊!
他們也算是文豪吧,童話方面的。
響:連安徒生和格林兄弟都沒有的世界,一定是假的!這個世界的孩子太慘了!
第35章
江戶川亂步很不高興, 他決定要做些什麼證明,自己才是最值得響崇拜的。
「走!」他站起來,連沒吃完的零食都不要了, 全部堆在桌子上,「亂步大人帶你去破案!」
「好啊好啊!」響其實昨天已經發泄完猛然知道真相的怨氣了, 今天早上只是殘余的一點點沒見到其它文豪的遺憾讓她有點不高興而已。
不過又不是見不到其它文豪了, 至少福澤諭吉和芥川龍之介是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基本上每天都能見到的。
所以她的不高興來的快, 去的也快。
響現在就興衝衝地抱著小本子, 口袋裡揣著一根錄音筆就跟上了江戶川亂步。
「今天的案子是異能特務科那邊發過來的委托, 好像是有什麼情報在傳遞過程中出了岔子。」江戶川亂步難得熱心地為了挽回小粉絲,很仔細的介紹了案情經過——不過其實也不怎麼仔細。
但對於江戶川亂步而言,已經非常難得了。
「異能特務科的人老是遮遮掩掩的, 具體什麼事情還得我們自己去看。」
響點頭,她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掏出手機,響發現是偵探社的文員小姐們發來的消息, 裡面大概介紹了案情經過,以及應該要去的地點, 還特意標注了離開武裝偵探社大門往哪邊拐走多少米, 進入地鐵站坐幾號線到哪裡下車然後怎麼走。
總之是一副非常詳實的地圖了。
最後面,文員小姐們還特意備注了請響務必照顧好亂步先生, 別讓他迷路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跟江戶川亂步出案子了,但響還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囑咐。
此前她跟亂步先生出的案子都是警察那邊委托的凶殺案,警方已經習慣了江戶川亂步在生活能力上的缺乏,每次都會特意安排車到武裝偵探社下面來接人, 響都是順便坐順風車跟上的。
「異能特務科發過來的案情說明顯示,一周前, 異能特務科的情報人員去接頭的時候,發現他們的一個線人已經意外死亡,死因是入室搶劫,他所持有的情報也被搶劫犯一並帶走,這個搶劫團伙於近期搶劫了東京的一家珠寶店,並且竄逃到了橫濱,希望借由橫濱自由港口的身份做走私船潛逃出橫濱。」
「這個搶劫團伙准備潛逃的走私船與港口黑手黨有關聯,但暫時猜測他們入室搶劫那名線人與港口黑手黨無關,他們應該暫時還不知道他們身上攜帶有情報。我們需要在這個團伙離開橫濱之前將他們緝拿歸案。」
響有點疑惑:「這樣的案子要我們去干什麼啊?他們給了情報,好像已經給出了那個犯罪團伙在橫濱的住址...還是個旅社呢。這樣不是直接派人去抓住犯人就好了嗎?讓我們去?難不成指望我們兩個武力逮捕犯人嗎?我們應該等福澤先生或者芥川君一起去的。」
江戶川亂步一臉的「求我告訴你」。
響當然看出來了:「亂步大人請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吧!」
「因為他們系統內部的鬥爭。」江戶川亂步臉上帶著些厭惡。
「這個案子從頭到尾不涉及任何異能力的因素,所以異能特務科沒有明面上的理由插手這個案子。而普通警方哪邊,橫濱的警察一般是不管外來的犯人的,只要外來的犯人沒有在橫濱犯事,警察基本上是不管他們的。所以橫濱才是最大的走私港,每年都有很多在日本發了一筆大財的犯罪分子通過橫濱偷渡離開日本。」
「異能頭丟失的那份情報很重要,大概是大功一件,他們不可能讓這個大功裡面摻雜上其它系統的痕跡,所以為了找回這個情報寧可雇佣我們。畢竟武裝偵探社不是系統內部的單位,而且因為社長和異能特務科關系還行,我們每年都要接幾件異能特務科委派過來不得不完成的工作,不過委托金還是相當可觀的。」
響怨念:「所以這些稅金小偷就是為了功勞浪費納稅人的稅收嗎!」
江戶川亂步有點驚異地看了響一眼:「你有交稅嗎?」
響點點頭:「我可是銷量平均三百萬以上的超級暢銷作家。」
她重點強調了「超級」。
「是嗎?」江戶川亂步對此沒什麼概念。
「當然啦!我的書現在初印都要超過五十萬冊呢。對了,亂步先生,我的編輯聽說了我要寫起偵探系列小說的事,他說想找個時間和亂步大人面談一下收益分配的事情。」響得意地晃晃腦袋,突然看見了地鐵到站。
她確認了一下這個就是他們要坐的地鐵方向,拉著江戶川亂步的小披肩上了地鐵。
因為地鐵上的人很多,所以他們兩個沒有再談什麼話題,坐了幾站路以後,兩人又下了地鐵。
響依照文員小姐們給的路線,成功的找到了那家旅社。
「他們真的是要潛逃的嗎?這明明是度假旅社呀!」響驚奇地打量了一下他們目的地的旅社。
這是一家還算得上挺大的旅社,之所以不叫它酒店或者是賓館,是因為它是私人擁有的,而且是只有兩三層的低矮簡約的普通平房,這家旅社算是現代化後的簡約日式風格,主打的是溫泉。
「亂步大人,我們現在應該要潛入這家旅社,然後抓住犯人嗎?」
「不用,只要等到他們內訌再把他們抓住就好。」江戶川亂步抬頭看了一眼旅館的招牌,把周圍的環境都記在了腦海裡。
「誒?搶劫犯會內訌嗎?」響驚奇於江戶川亂步的推理。
江戶川亂步很自信地說:「比起潛逃到國外以後,再因為分贓不均而內訌制造了什麼案子在國外再引起嫌疑,不如就說現在日本把一切恩怨都解決,然後拿著大筆的金錢離開日本,從此過上安全清白的生活。」
「我們可能還要在這裡多住幾天,一直等到搶劫犯們要內訌的時候再阻止他們。」
「那就當作團建度假了!」響高高興興地挨個發郵件給武裝偵探社的大家,邀請大家來這家旅館度假。「剛好我還沒見過與謝野醫生呢,好像現在才是武裝偵探社的大家第一次到齊吧?」
其實現在剛好是暑假,雖然暑假也並不太長,只有一個多月,不過可憐的芥川兄妹還是被塞去念補習班了。
響沒有叫上普通的文員小姐們來住,不過還是准備給她們訂上幾間屋子,這裡離武裝偵探社其實還算挺近的,坐地鐵只有幾站,即使加上走路的時間,也耗時不過半個小時而已。
牽扯到可能會發生的危險的案件,叫上這些普通的沒有戰鬥力的文員小姐們來住可能不太安全,不過讓她們白天來這裡泡泡溫泉還是沒問題的。
響在短信中表明了邀請他們度假,同時也是為了潛伏的需要,畢竟她和江戶川亂步兩個人去住溫泉旅館總讓人覺得很奇怪,很容易被搶劫犯們發現端倪。
福澤諭吉回信回得很快,他沒有反對響的提議,只是讓他們注意安全。不過福澤諭吉表示自己也會來,畢竟目前武裝偵探社的戰鬥序列只有他和芥川龍之介兩個人,不管是哪個人和江戶川亂步還有響一起住溫泉旅館,似乎都看起來有點奇怪,說起來還就是團建這個理由比較可信。
「ok了,亂步先生我們去訂房間吧。」響繼續扯著江戶川亂步的小披風走,「就說我們是武裝偵探社樓下的咖啡廳員工團建,我和芥川君、小銀是兼職的學生,福澤先生是店長,亂步先生,與謝野小姐是甜點師,如果文員小姐們會來,就說她們是咖啡廳的員工,剛好她們換班來泡溫泉也可以說是為了保持咖啡廳繼續營業才分批來玩。」
「不如案件解決以後再叫她們過來。」江戶川亂步有更加聰明的辦法。
響點頭:「有道理。」
「你好,訂...」響計算了一下,預計固定會住在這裡的大概就是有異能力的這些人加上芥川銀,一共六個人,三男三女,「要訂兩個大的溫泉房間,男女各一個。」
還好這家旅社是主打的日式風格,晚上都是直接打地鋪睡的,訂上一個房間就可以住很多人,要不然如果響訂的房間太多了,萬一剛好在現在暑假的旅游旺季把所有房間都訂光了,搶劫犯們發現不對就不好了。
「你好,請給我們來兩間溫泉房間。」一群人也來到櫃台訂房間。
那是一大群人,一個老年男子,一共中年男子,另外是兩個看著像女高中生的女孩子,可能比響大一點,還有就是一群小孩子。
「帶著小孩子來橫濱旅游可不太安全。」響提醒這些人,他們帶了一大群孩子。
她想試試看能不能把他們嚇跑,畢竟這家店裡面已經有了正在潛逃的搶劫犯。
「啊,謝謝。」靠近響的女孩子不好意思地撓頭,「我們其實是受了旅館老板的邀請來度假的。」
這個女孩讓響覺得有點眼熟。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那個女孩同樣問了出來。
「我也覺得你很眼熟。」響微笑,「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東京。」那個女孩子回答,她頭上有一個醒目的鬢角,響覺得應該很容易回想起來才對。
「啊!我想起來了。」那個女孩子突然眼前一亮,「你是不是也在米花町附近念書?我們應該在上學路上經常見到。」
響點頭:「我以前在帝光中學念書,不過現在高中在橫濱。」
她想起來了,確實,每天上學路上遇見的都是差不多的人,確實都已經很面熟了。
第36章
響和這個女孩子在去房間的路上聊了幾句, 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也稍微熟悉了起來。
原來這個女孩子叫毛利蘭,他父親是最近很有名的偵探毛利小五郎, 今天是收到旅館老板的邀請,因為以前毛利小五郎和老板是高中同學, 所以老板邀請他們來度假。
跟在她身邊的人除了她父親毛利小五郎還有寄住在她家的一個小孩子江戶川柯南, 剩下的是朋友鈴木園子,還有親朋好友家的幾個小孩, 以及小孩們的臨時監護人阿笠博士。
因為人很多, 所以不太可能因為響稍微的恐嚇改變旅行計劃。
不過還好, 他們就住在武裝偵探社眾人定的房間隔壁。
「我們要在這裡住幾天?不能一直浪費時間等到那群搶劫犯想要動手吧?」響問江戶川亂步。
「他們給你的資料上應該有寫走私船是什麼時候走吧?應該就在那之前不久,如果要作案的話。」江戶川亂步滿意地看著房間裡的小溫泉。
這個旅社的特色就是這樣,除了公共的一男一女兩個大型溫泉以外, 每間房間裡都有一個小的溫泉。一樓的房間是直接窗戶外面有一小片院子,地上有溫泉,二三樓的則是人工在陽台上建了水池子。
響掏出手機打開郵件又看了一眼:「搶劫犯們定的走私船是三天以後, 那還比較好,至少三天內應該可以解決了。」
「那就行了。」江戶川亂步滿意的把整個房間都走了一遍, 「我們現在去附近看看有沒有好吃的店吧。還有, 亂步大人要買零食!剛剛出門出的太匆忙了,都沒有帶!」
響點頭, 任勞任怨的跟在江戶川亂步身後離開了旅社。
不得不說江戶川亂步的口味和響實在是很匹配,這也是想喜歡陪江戶川亂步到處去覓食的原因。
在尋找好吃的店方面,江戶川亂步實在是很有天賦,基本上只要遠遠的看見一個店門, 江戶川亂步就能判斷出來這家店的生意怎麼樣,口碑怎麼樣, 這樣都不用進去品嘗就能知道一家店的食物好不好吃。合不合口味另說,但至少就算不合口味,也吃不到很難吃的食物。
響和江戶川亂步一覓食就是一天,他們還是在街道福澤諭吉的電話讓他們去旅社,兩個人才抱著一大堆零食悻悻地回了旅社。
「小銀!要吃嗎!」響一走進旅社一樓的大廳,就看見了正在下樓的芥川銀。
她抱著一堆的烤肉,聞起來很香。
至少也在附近的幾個孩子就咽了口水。
「真香啊!」最胖的那個孩子小聲說,不過他的聲音還是很大。
響聽見了,轉過去一看,發現就是白天跟著毛利蘭來的那群孩子裡面的一個。
「你們要吃嗎?」響伸出手,「剛好亂步先生買了很多,都吃不完。」
小孩子們猶豫了一會兒,不過顯然是想起來白天響和毛利蘭交談甚歡的樣子,還是點點頭接過了並不太算是陌生人的響遞來的食物。
看起來比較成熟的戴眼鏡的男孩子也沒有攔著。
「謝謝姐姐!」小孩子們歡呼一聲,很快地吃完了手上的食物,然後他們開始自我介紹。
「我是小島元太!」
「我是圓谷光彥!」
「我是吉田步美!」
三個孩子說完以後,好像在期待一般等著另外的一男一女兩個孩子自我介紹。
「江戶川柯南。」
「灰原哀。」
戴眼鏡的男孩子捂了捂頭,似乎有點不忍直視。
接著一開始的三個孩子站到安靜的兩個孩子身邊,拉著他們擺了一個pose。
「我們就是!少年偵探團!將將將將——」
「你們好。」響被這個pose震撼到了,自我介紹道,「我是山本響,那邊的是江戶川亂步。」
「誒!跟柯南一個姓誒!」吉田步美驚訝。
響也很驚訝。
要知道,「江戶川柯南」可是響准備在她的「偵探亂步先生」這個系列裡面,給以亂步先生為原形的偵探先生預選的名字之一。
看來不能用了,劃掉。
「你們也是偵探嗎?」江戶川亂步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小孩子們,顯然,他不用「異能力」人很容易就能看穿這些小孩子的底細。
看到和自己同姓的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時,江戶川亂步微微眯起眼,不過很快又松開了。
「亂步大人是名偵探哦!比偵探要厲害的名偵探!」
「可是柯南也很厲害!」吉田步美為了爭口氣,開始和江戶川亂步爭辯了起來,很快,另外兩個少年偵探團的成員也加入了進來。
「柯南很聰明的!他破過很多案子!」
「步美,是我們少年偵探團破的。」圓谷光彥小聲說。
「對!我們少年偵探團破過很多案子!上次我們還抓到了想要到學校裡面來綁架我們同學的犯人呢!」小島元太綜合了兩個同伴的說法。
「亂步大人更厲害!」江戶川亂步說,「亂步大人經常被請過去破各種各樣的案子,亂步大人昨天才破了幾個案子呢!」
響雖然很想要扶額,不是說好了假裝是武偵樓下的咖啡店團建員工嗎?亂步大人怎麼自己就露餡了,但還是努力證明江戶川亂步更強:「亂步大人是最厲害的名偵探!有關亂步大人的偵探故事的書馬上就要出版了!」
「可惡,輸了!」圓谷光彥不服,「毛利叔叔也是著名的名偵探『沉睡的小五郎』!他也很有名的,已經上過報紙很多次了!」
「如果不是案子需要保密,亂步大人也會上報紙很多次!」響不服。
江戶川亂步抱著零食吃瓜,心裡對這個助手更加滿意了。
上能和亂步大人一起出去破案,下能幫亂步大人吵架,簡直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助手了!
江戶川柯南一頭無語的汗。
他在白天響和毛利蘭聊天的時候就一直有關注著她們,畢竟這裡可是不怎麼安全的橫濱,突然有人來搭話實在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
不過他在聽見響以前在帝光中學讀書的時候就想起來了,他之前和毛利蘭一起去參觀帝光中學學園祭的時候見過響,響還很不幸地被犯罪嫌疑人用來掩人耳目的高空拋物的花盆差點砸到腦袋。
想起來這一點以後,江戶川柯南就放心了,畢竟這樣證明了響真的就是個高中生,她說和毛利蘭眼熟並不是別有用心,而是真的見過面。
不過江戶川柯南沒想到,響都是高中生了,居然能和三個小學生吵起來。
「哥哥,這邊。」芥川銀突然出聲讓響停止了爭論,剛剛好,響吵贏了,成功證明了江戶川亂步更強。
「芥川君,來,吃點零食吧!」響把手裡所有的東西都放在了茶幾上。
「不,在下不需要。」芥川龍之介一臉面無表情地走過來。
因為剛剛他被福澤諭吉按住,強行塞進浴室裡把平常穿的黑風衣換下來了,換了一套看起來更像普通度假的浴衣。
雖然說浴衣也能使用羅生門,但芥川龍之介還是感到一種不安全感。
「小哀,你不舒服嗎?」吉田步美發現身邊的灰原哀突然低下了頭,開始發抖。
「啊!可能是感冒了吧!」江戶川柯南感覺到灰原哀的恐懼,趕緊掩飾道,「我和灰原一起去找小蘭姐姐,問一樣有沒有感冒藥,灰原可能是今天下午泡溫泉的時候感冒了。」
雖然並沒有問為什麼,但江戶川柯南知道灰原哀為什麼突然產生異樣。
他自己也同樣能感覺到,那個名叫芥川龍之介的年輕人身上有一種黑衣組織的氣息。
別說自帶「黑衣組織雷達」的灰原哀了,就算是毫無感覺的普通人都能感覺到芥川龍之介不簡單。
江戶川柯南和借口裡的一樣去找了小蘭,問旅社的主人要了一些感冒藥,給灰原哀吃過了以後,給她帶了一個帽子,還是把灰原哀帶到了一樓客廳裡面。
畢竟灰原哀並不是真的感冒了,用不著休息。反而是在出現了疑似黑衣組織成員的情況下,放她一個人待著更加危險。
「肯定是芥川君你長得太凶,嚇到了小孩子!」響惡行惡相地對著芥川龍之介指指點點,「你這樣連小孩子都會嚇到的話,會一輩子都找不到女朋友的!」
江戶川柯南扶著低頭的灰原哀,汗了一下,他不禁為響擔心了起來,這樣隨隨便便和一個有著令人恐懼的氣息的人說話,實在是心太大了。
然而心大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毛利小五郎只吃了一點點啤酒和毛豆,就有點喝醉了,他拍了拍芥川龍之介的肩膀,在芥川龍之介的底線上左右橫跳:「年輕人,你這樣是不會有女孩子喜歡的!」
江戶川柯南發誓他已經看見芥川龍之介握緊了拳頭。
他趕緊跑過去把毛利小五郎拉開,以免毛利小五郎突然因為「意外」逝世。
坐到一邊以後,江戶川柯南開始仔細觀察和響在一起的一伙人,想要找出他們的身份。
響應該是個普通高中生沒錯,但也不排除她有什麼秘密身份。
江戶川亂步自稱名偵探,看他幼稚的會和小孩子吵起來的樣子,應該也沒有說謊。
芥川龍之介不出意外是混黑的。
自稱是公司社長的中年人福澤諭吉並不在,江戶川柯南只在晚飯前見了他一眼,看起來應該是個正經人。
芥川銀是個沉默安靜的小女孩,可能沒什麼問題。
自稱是醫生的與謝野晶子除了太過年輕以外也沒問題。
所以果然,還是芥川龍之介身上有什麼秘密吧!
第37章
「在下先去休息了。」芥川龍之介捏著拳頭, 干巴巴地說道。
他擔心自己再坐在這裡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也回去休息吧!」邊上看著芥川龍之介的臉發了一會兒呆的鈴木園子聽見了他的話才如夢初醒,趕緊站了起來。
能和帥哥一起同路一段時間,鈴木園子就已經很滿足了!
雖然說她一般情況下只對比自己年齡大的帥哥感興趣, 而芥川龍之介比她還要小一點點,但耐不住他帥啊!
就單純看還是很養眼的。
芥川龍之介沉默著沒說什麼, 徑直往樓上去了。
鈴木園子快速走了幾步跟在他邊上, 兩個人就這樣上了樓梯。
兩伙人訂的房間很靠近,所以同路了一段時間。
介於鈴木園子沒怎麼說話只顧著花痴了, 芥川龍之介也就沒有擺脫她。
回到房間門口的時候, 芥川龍之介還特意注意了一下對面的房間。
那些搶劫犯訂的房間剛好就在他們對面。
搶劫犯是三男一女, 在對面訂了兩間房。
本來只是出於習慣例行查看一下任務目標的位置,但芥川龍之介突然發現了些許的異常,他說:「有血腥味。」
「芥川大人你說什麼?」鈴木園子問。
芥川龍之介一愣, 他習慣性地吩咐手下人,忘記了邊上是不認識的人。
鈴木園子仔細嗅了嗅,發現確實有一些血腥的氣息。
她低頭一看, 對面房門的門縫底下緩慢地滲出了血...
「啊——」
江戶川柯南正努力擋住灰原哀防止她被察覺到不對勁,突然聽見了鈴木園子的尖叫。
他立刻站起來, 和似乎酒已經立刻醒了的毛利小五郎一起往樓上衝, 響他們也反應了過來,只是畢竟從事偵探這一行業時日尚短, 並不像毛利小五郎和江戶川柯南一樣已經對尖叫產生了條件反射。
響等人跟在毛利小五郎和江戶川柯南後面跑上了樓,旅社老板同樣也被尖叫聲吸引了,跟在他們後面上樓去了。
「怎麼了!」江戶川柯南問。
「血!這個門縫底下滲出了血!」聽了鈴木園子的解釋,大家低頭看, 發現門縫底下的血已經要把地毯給泡濕了。
「來,一起撞...」毛利小五郎敲了敲門, 並沒有人回應,於是決定要撞門,不過恰好,他看見了最後面跟過來的老板。
「老板!有房卡嗎?」
「有!」老板在些許的怔愣以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趕緊跑下樓去取備用房卡。
沒過十幾秒鐘,老板就跑了回來。
毛利小五郎在眾目睽睽下用房卡貼在了門鎖上,把門打開以後,卻並沒有推動房門。
「有什麼東西...有東西抵在房門上了。」他再用力了一些,發現在門框上連接著一根鐵鏈,是房間內的客人保護自己安全的雙重保險,這個只能從內部打開。
「可以從隔壁進去嗎?我看好像兩間房的窗台挨得很近。」響問。
毛利小五郎點點頭,向老板借了另一張房卡,打開了這間打不開的房間邊上,並沒有住人的那一件。
「盡量少一點人進來。萬一發生了什麼事,需要保護現場。」江戶川柯南展現出了不屬於小孩的冷靜,不過好在大家都處於慌張之中,並沒有人察覺他的不對勁。
他身後不遠處,人群的外面,江戶川亂步把眼鏡摘下來,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江戶川柯南第一個走進了沒有人住的房間,他快速跑到陽台上,還沒翻過去,星星只是探頭往隔壁房間看,隔著陽台的落地窗就看見了那天打不開門的房間裡的慘狀。
他沉默了幾秒鐘,一同進來的毛利小五郎比起江戶川柯南要高了很多,江戶川柯南都看見了,他顯然也看見了。
毛利小五郎對著身後大喊:「報警!還有,叫醫生。」
他的第二句話說的沒什麼底氣,畢竟看起來,被用刀子釘在門上的受害者看起來是活不了了。
毛利小五郎快速的翻過窗戶,避開血跡走到門口,試探了一下受害者的呼吸,對著已經進了隔壁房間,探頭往這邊看的人們搖了搖頭。
「不用叫醫生了,報警的時候,讓警察帶上法醫吧。」
橫濱的警察們來得很快,雖然上層之間的傾輒讓警察們忽視——雖然他們平常也不管外來罪犯——忽視了這群進入橫濱的搶劫犯,但既然知道這群人身上帶著異能特務科需要的重要情報,警察方當然會派人一直盯著這裡,隨時做好應急准備。
「亂步大人,現在可是晚上...」響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晚上七點多,算是黃昏嗎?我們可以管嗎?」
「武裝偵探社負責黃昏,指的並非是時間定義上的黃昏,而是指異能特務科的白天和港口黑手黨的黑夜之間交界的地方。就比如現在。」與謝野晶子是個漂亮的短發大姐姐,響和她聊了幾句以後,發現雙方還挺投緣。
帶著私心建議了與謝野晶子棄醫從文卻收獲了對方疑惑的眼神以後,響遺憾地發覺,穿越後最大的缺陷,除了沒有文豪和他們的書了,就是除了山本春平,沒有人接得上她的梗了。
搶劫犯們是三男一女,其中有一男一女是對情侶,所以他們定了兩間房,一間住著這對情侶,另一間住著另外兩個男人。
死去的是情侶中的男人,他被用一把刀殺死,然後連刀帶人釘在了房門上。
「亂步大人看出來真相了嗎?」響問。
武裝偵探社的眾人正在角落裡面聊天。
江戶川亂步點頭:「當然了!」
不過他並沒有說出真相到底是什麼,只是說:「那個男孩子挺有意思的,看看他怎麼破案。」
「死者?」福澤諭吉給了響一個眼神。
響比了個「ok」,說:「我做事您放心,來這裡以後我就張開了領域,那個人沒死透,不過還是受了重傷。」
福澤諭吉點頭:「沒關系,可以讓與謝野醫生救活他。」
響和與謝野晶子對視一眼,擊了個掌:「我和晶子姐姐加起來就是無敵的,想死都死不了。」
「響,你來推理一下,誰才是凶手?」江戶川亂步突然說,然後他又點了芥川龍之介和芥川銀的名字,「你們兩個也要想一想。」
他嘀嘀咕咕:「我們偵探社怎麼才我一個偵探?大大小小有些簡單的不得了的案子都得我去,你們要是練出來了推理能力,以後就你們去。」
響思考了一下已知條件,開始了自己的推理。
「首先,凶手肯定是另外三個同伙中的一個,剩下的兩男一女裡面的一個。」
「因為房間可以很容易的從陽台翻過去,所以就不把嫌疑人局現在同房間或者進過他們房間的人了,通過陽台,既可以很輕松的進那個房間殺人,想要跑也是很容易的。」
「剛才在樓下的時候,我大概打量了一下,那些搶劫犯都不在一樓大廳裡,沒辦法估計他們到底去哪兒了,所以也不知道他們的不在場證明。」響思索著,「不過就算有不在場證明也沒用,一般情況下,不在場證明都是可以偽造的,所以就算有,我們也可以把他們當做沒有。」
「說!你們兩個為什麼說不出來你們去哪裡了?」那邊毛利小五郎聲音很大地在詢問犯罪嫌疑人。
「我...我們...我們...我們兩個在約會!」女性的搶劫犯一把抱住身邊男人的手臂,「告訴你們就告訴你們,反正那個男人已經死了!」
「我看凶手就是你們兩個!」毛利小五郎得出了結論。
「你不是死者的女朋友嗎?卻出軌了這個男人,你們被死者發現了吧!你們兩個肯定是因為這個才殺死了死者!」
「笨蛋!就算要殺他,我們也肯定不會是以這個理由要殺他的!」女犯罪嫌疑人很氣盛,「我早就和那個男人說了不知道多少次要分手了,他卻一直不願意,他早就知道我們兩個已經在一起了!」
響了然:「凶手是第三個男人吧!」
江戶川亂步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他沒想到響居然一下子就推理出來了正確答案,這和他想的不一樣,他本以為響並沒有很多的推理天賦的,不過這個意外倒是一件蠻令人開心的事。
「為什麼?」江戶川亂步問響的理由。
響推理:「雖然表面上看很可能是那對出軌的男女一起殺死了女方的男朋友,但這樣實際上應該是那第四個人干的。如果是他,殺死了情侶的男方嫁禍給情侶的女方和女方的出軌對像,這樣是三個同伙,一個死了,兩個被抓了,只剩下他一個人不就可以帶著所有的錢離開日本,去國外過享受的生活嗎?」
江戶川亂步點頭:「答案對了,但是證據呢?」
響有點不好意思了:「因為如果殺人犯是女朋友和出軌對像的話,那不是太正常了,沒有一點曲折了嗎?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現這樣的劇情的。而且那個『沉睡的小五郎』大叔一看就很不靠譜的樣子,他猜的八成是假的。既然他的答案是錯的,那正確答案就只剩下一個了。」
江戶川亂步有點無語:「你這樣只憑直覺破案是不行的。真正的破案是要有證據的。」
響吐了吐舌頭:「那我試試看去找證據嘛,拜托警察檢測一下受害者房間左右兩側的陽台上有沒有腳印啊?毛發呀指紋啊什麼的,總能找到點東西吧。」
「這樣根本就不是推理,不行——」
「啊∼」毛利小五郎突然發出銷魂的聲音,轉了兩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就是你——」他只是像那個看似無辜的第四人,「凶手就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從結果倒推實際來尋找可以證明結果的證據,根據腦洞來破案的名偵探——響
第38章
響本來要往警察那邊走的腳步停住了, 她大驚:「這是怎麼了?」
「那個大叔怎麼了?他不是說凶手是另外兩個人的嗎!」
「糟了。」雖然說是這麼說的,但江戶川亂步臉上卻沒有什麼慌張的神情,他看著毛利小五郎坐著的沙發椅背後面, 饒有興趣地問響,「有辦法把情報現在就弄出來嗎?」
「如果知道在哪裡的話, 沒問題。」響點點頭。
「在那裡。」江戶川亂步指著房間的一個角落, 「看見了嗎?那裡。」
「在哪...喔噢!看見了。」響用力點頭,隨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 丟在地上。
落地之前, 那包紙巾就已經變成一只灰色的貓咪。
貓咪皮毛的顏色很好的融入進了灰暗的環境當中, 爪子上的肉墊也讓它落地時並沒有聲音。
貓咪輕盈地朝著女搶劫犯的化妝品走過去,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情況下,叼起了一節類似於口紅的金屬色外殼的小圓柱體。
還是在沒有人注意的情況下, 貓咪順的角落一路爬到走廊邊樓梯間裡的窗戶上,直接蹦上了窗外的樹。
響感應了一下貓咪的具體位置,對著江戶川亂步比了個「ok」。
然後響又感應到了什麼, 對著江戶川亂步竊竊私語。
這只貓咪跑的很快,它都把情報偷走了, 那邊的毛利小五郎才剛剛開始推理沒多久。
「你從正門進入這間房間裡, 受害者不知道你的意圖,很自然地讓你進來了。然後你趁機在受害者的水裡下了安眠藥, 將受害者迷暈,趁他昏迷的時候將他殺死在門的背面,然後躲在窗簾的陰影中,等我們所有人為了不破壞現場, 通過陽台到達這邊以後,你就趁著混亂也混入人群中, 假裝是和我們一起從陽台翻過來的。」
「證據就是——陽台上並沒有你翻窗台的腳印!」
被指出證據的犯罪嫌疑人原本慌張的臉色在聽見毛利小五郎的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恢復了正常。
他大笑:「毛利偵探,你在開什麼玩笑?陽台上當然有我的腳印了,我就是和你們一起從隔壁的窗台上翻過來的啊!只不過啊,我是從我住的房間翻過來的,警察當然不可能從你們來的那個沒人的房間窗台上找到我的腳印啊。」
糟了。
江戶川柯南躲在沙發後面大驚,他失誤了。
實際上翻窗台的腳印是可以提前進行偽造的,如果犯罪嫌疑人在殺死死者以後,就故意穿著鞋用力地踩踏了陽台,留下了腳印,他殺死死者和死者被發現中間應該並沒有差太久時間,制造腳印的這麼一點點時間差是無法判斷出來的。
或者更有可能的是,他的確如同「毛利小五郎」所推理的,是在殺死死者以後躲在這間房間的昏暗的角落裡,只不過他提早就給死者的食物裡面下了安眠藥,他從隔壁翻窗戶過來殺死死者的時候,死者已經昏迷了。
「是指紋。」江戶川亂步站了出來,「陽台上應該沒有你的指紋吧?」
「你是帶了手套,從你住的那間房間的陽台上翻到這間房間裡,然後趁死者在昏迷當中的時候殺死了他。」
「兩個陽台上都可以檢測到你的指紋和腳印,並且只有一個方向的腳印,證明你翻窗戶只來到這個房間一次。你是在到達這間房間的陽台上以後在進房間之前才帶上手套的。所以用陽台上的指紋或者腳印的方式沒有辦法證明凶手是你。」
「你又是誰?」犯罪嫌疑人臉上還帶著誇張的笑看向江戶川亂步,「又是和這位著名的『沉睡的小五郎』一樣,想要做些無意義的推理的人嗎?」
「橫濱,武裝偵探社。」響跟在江戶川亂步身邊,從口袋裡掏出了武裝偵探社的證件。
周圍的旁觀者都露出了訝異的神情。
毛利蘭一行人是因為並沒有聽說過這個組織,只是因為突然遇見同行,感覺有點震驚罷了。
灰原哀倒是聽說過橫濱的武裝偵探社,不過她並沒有怎麼注意,畢竟表面上看,黑衣組織是一個國際性的恐怖組織,裡面潛伏的臥底來自於FBI,CIA,日本公安等等各方面。相比較而言,僅僅在橫濱這個小地方都只是三分之一——還是最小的三分之一,畢竟比起白天和黑夜,黃昏看起來要短很多——的控制者的武裝偵探社,實在是不夠看。
警察們則是震驚中夾雜著一些微妙的恐懼。雖然自己並沒有親身經歷過,但有些同事的經驗告訴他們,他們長期被武裝偵探社搶業務,雖然最後罪犯也給他們了,功勞也算在他們頭上,但同事們喪失了靈魂的表情,還是告訴他們這裡面肯定有些什麼不對勁的東西。
「你覺得我們無法找到你的作案證據對嗎?畢竟你全程都做好了萬全的准備,沒有讓任何血液沾到你身上,即使做檢驗也驗不出來你身上有魯米諾反應。窗台上留下的腳印和指紋也是你有意留下的,旅館沒有在室外設監控也拍不到你具體是什麼時候爬到這間房間的窗台上來的。你以為一切都萬無一失嗎?」
「這位...」犯罪嫌疑人仔細打量了一下江戶川亂步,發覺自己無法准確的判斷他的年齡,「這位偵探小哥,破案是要講證據的。」
「證據?我們當然有證據了。」江戶川亂步對著響伸出手。
「啊?噢噢噢!」響愣了一下以後,明白了他的意思,趕緊召喚了貓咪。
之前被響派出去偷情報的灰色貓咪輕盈的從窗外的樹上蹦入房間,它的嘴裡叼著一雙手套,貓咪把手套吐在江戶川亂步和嫌疑人中間以後,「喵喵——」地叫著,湊到江戶川亂步腿身邊蹭他。
「這就是證據。你以為把手套丟在樹上去就找不到了嗎?」江戶川亂步蹲下來擼貓,把小灰貓摸的肚皮朝上扭來扭去。
「沒錯,這個手套上應該能檢測出你的指紋和死者的DNA吧。」江戶川柯南也立刻理解了所有的案情經過,用變聲蝴蝶結以毛利小五郎的聲音說出了給犯罪嫌疑人的最後一擊。
「是就是我干的!是我殺了他。」犯罪嫌疑人頹廢地坐倒在地上,「都是因為他!他一直看不起我!一直說我懦弱!現在我終於有勇氣做一件事了!都是因為他一直在侮辱我的人格,我才會殺了他的!」
「既然凶手都已經抓到了,那我們倆就可以走了吧。」搶劫犯中的女子抱著最後一個幸存者的手臂,兩個人臉上強裝著鎮定,想要在同伙揭穿他們搶劫犯的身份之前趕緊逃跑。
要是兩個同伙都被抓了,只剩下他們倆,那他們倆不就可以順利的逃出國去做一對「神仙眷侶」嗎!
「不行。」從走廊上走過來一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中年男人,這個男人一臉的嚴肅,說實話,看起來有點像加強版的不近人情版的福澤諭吉。
「根據我們警方的情報,你們和一個月前發生在大阪、三周前在福岡,還有一周前在東京的三級搶劫案有關,請幾位都跟我們走一趟吧。」
警察長官吩咐後面的手下:「去把他們的東西都搜出來,全部作為證據收好帶回局裡。」
「警部...」福澤諭吉站出來想要說些什麼,但在他說話之前,那位警官趁著他還沒說就立刻制止了他。
「福澤社長,異能,特務科要的東西,你讓他們自己來警局拿,我就放在證物科裡面,只要他們來拿,我立刻會奉上。」
看起來警察是鐵了心要在這件事裡插上一手了。
不過也確實,既然都已經發生了殺人案,那麼,殺人案的證據確實要放在他們手裡。
「我會告知種田長官您的意思的。」福澤諭吉微微點頭。
反正實際上異能特務科下給武裝偵探社的委托,只是制止這四個搶劫犯從橫濱離開而已。
弄到那份情報只是附加的要求,讓異能特務科去找警察們要情報只不過是將功勞分一部分給警察而已,異能特務科的種田長官可能雖然會肉痛,但比起武裝偵探社,他們畢竟才都是系統裡的公務員,雖然有所競爭,但異能特務科的實際競爭者應該是公安而非警察,和警察分功勞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那我們就先離開了。」福澤諭吉帶著武裝偵探社的眾人准備回他們預定的房間裡。
「啊!對了,我差點忘了。」響突然想起來還沒死的死者,「那個死者還沒死透呢,你找個好點的醫生電擊一下,應該會恢復一點點生命體征吧。」
警察的長官用令人感到緊張的眼神掃視了過響,在與謝野晶子身上停了幾秒鐘,最後目光停在福澤諭吉身上,在他眼裡,響只不過是福澤諭吉的眾多手下之一,不是個重要的角色。
「那麼,過兩天我會去武裝偵探社拜訪福澤社長的。」
沒辦法,那個「死者」是最重要的人物,他才是搶劫團伙的首領和計劃制定者。別的暫且不說,為什麼這個搶劫團伙恰好在搶劫路上順手就把異能特務科的線人給殺了呢?這裡面是不是夾雜著什麼秘密?這個只有「死者」才知道。
如果有辦法讓他活過來,他當然是活過來最好。
而好的醫生,最好的醫生當然是與謝野晶子。
武裝偵探社的大家先一起到了男孩子們的房間裡,響把小灰貓又放出了窗戶,沒過多久,小灰貓就叼著那根金屬圓柱體回來了。
「將將將將——」響舉起圓柱體遞給福澤諭吉,「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情報啦!」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一己之力打敗死神詛咒的人鯰喰響
第39章
福澤諭吉伸手接過那根小金屬管, 誇獎了一句:「做得不錯。」
響難得被福澤諭吉誇獎,露出了高興的微笑:「嘿嘿。都是亂步先生提醒我去先弄到情報的。」
「我不是說情報。」福澤諭吉微微搖頭,「我說的是你救下來了那個人。這一點做的很不錯。就算那個人是罪犯, 但在法律真正判處他們死刑以前,如果可以的話, 最好還是要救下他們的性命。」
響點點頭, 然後突然想起來了什麼。
「社長!請跟我握手!」
福澤諭吉有點疑惑,不過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他伸出手, 和響握了一下。
「與謝野小姐也是!請和我握手!」
「還有芥川君!小銀也要!」
——————
傍晚, 響從武裝偵探社,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今天特意決定早一點回家, 然後順路去書店買點書,所以沒有像平時一樣和芥川兄妹或者是福澤諭吉一起回家。
團建的活動最終還是沒有進行,因為天氣太熱了, 文員小姐們不是很想要去泡溫泉,所以最終, 團建活動被無限延後。大家都開始回武裝偵探社復工了。
很不幸的, 在武裝偵探社外面盯梢了響一周的人在復工的第一天就精准地發現,並且抓住了時機, 通知了上司。
總之,響只感覺到身後突然有人靠過來,並且速度非常快,沒等她來得及使用異能力防御, 對方就擊中了她。
等響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放在了一個昏暗的空間裡。
響被端端正正地放在一套沙發上, 除了衣服稍微有一點褶皺以外,她毫發無損。
懷著警惕的心理,響開始打量起了四周的環境。
四周很黑,實在是難以判斷她的具體位置,只不過她所處在的這個房間裡有著精致的裝飾品,地上還鋪了地毯,看起來不像是地牢之類的她本來想的地方。
響稍微放下了一點點警惕。
看來這個突然把她抓到這裡來的人並不想殺她,應該也沒有想要嚴刑逼供的欲望,要不然他就應該在地牢裡而不是這裡。
「歡迎響老師來我這裡做客。」一個男聲從黑暗裡傳來,伴隨著聲音,他逐漸走到響前方不遠處。
響眯起眼睛思考了幾秒鐘,想起來了,這是之前遇見的森林太郎...不,森鷗外。
森鷗外從黑暗中拖出來一張椅子,坐在了響的對面。
「好久不見,響老師。」
「為什麼叫我老師?」響有點疑惑,但她下意識的排除了那個可能的答案。
然而森鷗外說出的正是她排除的那個理由:「我是響老師的粉絲呢,有收集您從出道開始每一本書的那種。而且基本上您所有的書我都有收集簽名款哦,除了最新的這幾部短篇,因為是在雜志發布的,還沒有被收錄成集,所以您沒有舉辦簽售會。」
「那你是來...要簽名的嗎?」響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編輯催她出長篇已經很久了,雖然勉強用給江戶川亂步寫偵探小說這個理由暫且糊弄過去了,可這樣的理由最多只能用一兩本書,她肯定不可能長期執筆「偵探亂步」系列的,最多寫幾本,等這個系列的名氣上去了,有了固定粉絲以後,就換成普通的作者。
一般這種改編自現實的長篇系列作品都是這樣,除了最開始的可能用有名的作家打開市場,之後就會換普通的作者。反正故事是現成的不用想,找些水平及格以上的作者就已經足夠了。
「能簽名嗎!」森鷗外看起來很高興地樣子,從黑暗裡搬出來了幾本雜志和一支筆,「響老師能簽兩份嗎?帶to簽ヾ的那種,一份給愛麗絲,一份給我。」
響表情有點微妙的點點頭,她已經知道了愛麗絲就是森鷗外的異能力。
畢竟在知道港口黑手黨首領異能力不詳,港口黑手黨首領叫森鷗外,港口黑手黨首領身邊一直跟著個蘿莉叫愛麗絲,港口黑手黨首領是【嗶——】以後,把這些所有的元素加起來,再加上響所知道的森鷗外的代表作,那麼森鷗外的異能力就很容易可以推理出來了。
八成是《舞女》吧。
響很自信地想。
她覺得這些文豪的異能力都很復雜,如果沒有看過書的話,大部分從名字上看,是看不出作用是什麼的。
什麼【羅生門】【人上人不造】,全部都花裡胡哨的。
一點都不像【超推理】【請君勿死】和【童話之庭】一樣簡潔明了。
總之,雖然不知道森鷗外有什麼毛病,要把自己和異能離區分成兩個人,但既然響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那就只能簽名了。
響結果森鷗外遞給她的筆和期刊,在扉頁刷刷刷寫上「送給森鷗外」或者「送給愛麗絲」之類的留言,她寫這些已經寫習慣了。
森鷗外接過簽好了的書,看見簽名以後笑了:「原來響老師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是福澤君告訴您的?還是江戶川君?」
「我自己推理出來的。」響得意。
其實這個推理實在很簡單。
只要知道,以前世界的文豪在這個世界都存在著,並且目前在他看來,不是在武裝偵探社就是在港口黑手黨,再加上有異能力的大部分都是文豪這個條件。
森鷗外原名森林太郎——雖然一般情況下在介紹作者的時候,都只會在課本上用很小的字跡注明一下作者原名叫什麼,但森鷗外畢竟是國民級別的大作家,知道他原名叫森林太郎就像知道魯迅原名周樹人一樣,已經算是常識了。
而且響還是森鷗外的粉絲。
她甚至知道森鷗外哪天出生哪天去世,哪天出版了哪本書呢。
「好吧。」森鷗外不在意這個小問題,他把所有的書先放好,然後再次坐回椅子上的時候,才真正擺出了屬於港口黑手黨首領的姿態。
「最近港口黑手黨發生了一些怪事。」森鷗外說,「每到夜裡,港口黑手黨的高層們都會被迫陷入一場幻境之中。」
響露出帶有一點點心虛的表情,被森鷗外很容易就捕捉到了。
「我聽說,響老師的異能力與此有關?」
「誰說的!」響下意識就爭辯了一句,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這件事真的就是她干的,心虛地又把話憋了回去。
「我本來也不相信這件事和響老師您有關,可是愛麗絲吃了您給的那個蘋果以後,就陷入了昏迷,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森鷗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手帕,擦了擦眼睛。
簡直就像貓哭耗子一樣。
「不可能!那個蘋果絕對沒毒!」響立刻為自己的清白辯駁,「肯定是她還吃了別的奇怪的什麼東西,我的蘋果絕對沒問題!」
而且愛麗絲可是個異能力啊,就算蘋果有毒,她怎麼可能被毒死呢?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但愛麗絲從那以後就昏迷不醒至今,我非常擔心她,所以只能請響老師過來想想辦法了。」森鷗外若有所指地說,「響老師似乎沒有在反駁自己和這件事有關了呢。」
響暗道一聲失策了,不過失策就失策吧。
「所以,追究到源頭這個問題是響桑您導致的,您有什麼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嗎?」森鷗外問,面對喜歡的作家,他還是很有風度,並不像黑手黨首領的。
「如果可以解決的話,我可以答應您一個條件。」
「包括不再打擾芥川兄妹?」響問。
「這只是最簡單的條件,您可以提比這高一些的要求。」森鷗外點頭。
響咬咬牙,干了!
「你說說看具體情況,我思考一下是怎麼回事。」
按理來說,這不應該呀!
雖然響對自己的異能力不怎麼擅長,但這個不怎麼擅長也僅僅只是不怎麼擅長利用異能力戰鬥而已。
像把物品變成蘋果這樣的能力,響還是經常使用的,她可以保證無論原材料是什麼,變出來的蘋果都是可以吃並且絕對無害的。
愛麗絲出問題肯定不是因為蘋果本身的問題。
「在您制造出來的童話的幻境中,愛麗絲吃了一口您給的那個蘋果,然後就假死過去了。雖然我們的醫生都判斷愛麗絲是因為氣管被堵塞而死,但我能感覺到她還活著。而且,當我試圖把阻塞她器官的那塊蘋果弄出來的時候,找不到那一口蘋果。」
「等等。」響發現了盲點,「她是在童話裡面吃的蘋果?」
「是的。」森鷗外很配合。
如果不是因為缺少異能力保護的那種強烈的不安感,森鷗外並不會這麼迫切地把響抓過來。
作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處於這個職業上的森鷗外平常本來就不怎麼安全。
而且他還是一個特別謹慎的人,長期以來,基本上沒有人知道港口黑手黨首領的異能力到底是什麼。
就算是身邊的人,除了特別親密的幾個干部,基本上沒有人知道愛麗絲就是森鷗外的異能力。
想要知道的人都能知道「港口黑手黨首領喜歡小女孩,身邊就經常帶著一個小女孩」,然而,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小女孩就是森鷗外的異能力。
當某些心懷不軌的人想要自森鷗外的時候,如果情報不夠充足,只趁著他身邊沒有保鏢,只帶著一個沒有戰鬥力的小女孩的機會殺過去的話,那麼結果會很好看的。
「她在童話裡是什麼角色?」響問。
森鷗外挑眉,收集到了一條情報,響居然不知道童話幻境裡面發生了什麼。
還好她不知道,中原中也暗殺名單上可以少一個人了。
「是一個要去參加茶話會的小女孩,我不知道是童話設定還是什麼,總之,身邊的人都叫她愛麗絲,她要跟著白兔先生去參加茶話會。」
響心裡「哦豁」一聲。
完了,好像還真的是她的鍋。
作者有話要說:
【王後的蘋果】
作用:對普通人而言只是普通的蘋果,對童話女主角特攻,百分百使童話女主角假死。
第40章
「那個...」響心虛地看天花板。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森鷗外問。
響覺得很羞恥:「只有真愛之吻才能讓她醒過來。」
森鷗外眼前一亮:「只要我親親愛麗絲就可以了嗎!」
他迅速轉頭看向不遠處被放在沙發上的愛麗絲, 看起來很期待的樣子。
響思考了一下,有點猶豫:「你親應該沒用吧...她是你的異能力...嚴格來說,你們倆應該算一個人。」
森鷗外很失望:「怎麼會?」
響覺得自己的異能力肯定是自己比較了解, 所以即使是處在被森鷗外綁架的情況下,她也要爭一口氣:「你說的, 你在童話裡面保持了理智, 並且全程都在和愛麗絲一起行動,說明我的異能力把你們認成了同一個人, 你親她肯定沒用的!」
「而且, 理論上來說, 你在我的異能力裡面也應該浸入童話的,可是你竟然沒有受到影響,那樣的話, 你沒有進入童話,用童話的方式去拯救愛麗絲,肯定也是沒用的!」
「誒——」森鷗外的嘆息聽起來很遺憾。
「所以即使找到了想要救愛麗絲的辦法, 也要重新進入童話嗎?」
響點點頭:「當然了,她是在童話裡面用童話的受害方式昏過去的, 想要救她也同樣只能在童話的世界裡用童話的方式救回來。」
「不過你可以去找一個其他的人來親她試試, 反正真愛之吻嘛,或者你找個王子來試試也可以。」
「不行哦!我不可能讓其他奇奇怪怪的人來親愛麗絲的!」
響有點沉默, 她想到了可怕的東西。
倒不是森鷗外對蘿莉的占有欲令她惡心或者什麼的了,只是她突然想到,如果找一個人來親愛麗絲,而實際上, 愛麗絲是森鷗外的異能力,那麼實際上不就相當於在親森鷗外了嗎!
響對她想像中的畫面感到辣眼睛, 放棄了這個方法。
森鷗外思索著還有什麼可能的辦法,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他真的不想去把太宰治找回來。
也不是不願意太宰治回到橫濱,但在森鷗外的計劃裡,太宰治起碼要在外面流浪個一兩年才能回來。要是才走半年救讓太宰治回來了,而且還是森鷗外請他回來的,那未免太打港口黑手黨的臉了。
「響老師你不能取消異能力嗎?」
「不能!」
「為什麼?」
「你用異能力砸了一棟房子,難道還能用異能力把它修好嗎?」
「可以哦。」森鷗外想了想,如果是他控制的情況下讓愛麗絲去搬磚,她應該不能反抗。
響卡住了幾秒鐘,換了個比喻:「如果用你的異能力打碎了一塊玻璃,你難道還能用異能力把它修復嗎?」
這次森鷗外沒辦法杠了。
「響老師你想想辦法嘛∼」森鷗外略帶些惡心的撒嬌。
響的眼睛被辣到了,決定趕緊想想辦法打發他走。
「你可以試試找童話世界的仙子救她。」
「試過了,紅葉大姐就是仙子,但是沒有用哦。」
「尾崎紅葉嗎!」響看起來很期待的樣子。
森鷗外不可置否地點頭:「看來響老師已經知道很多我們港口黑手黨的情況了嗎?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響可恥地猶豫了一秒鐘,還是堅定地搖頭:「不要。」
「誒,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呢,真是太令人傷心了。響老師。」森鷗外雖然是這麼說著,臉上也是一部哀傷的神情,但看起來完全不傷心呢。
「或者女巫...巫婆什麼的,你們試過嗎?」響強行轉移話題。
「有過哦,但是他們要的東西我不能接受呢。」森鷗外想起來了什麼東西,臉上稍微露出了些許真正屬於黑手黨首領的氣勢。
響稍微往後坐了一點。
「抱歉。」森鷗外看起來很快意識到了自己外放的氣息,重新恢復了坐姿。
「所以響老師您是真的想不到辦法了嗎?」森鷗外問。
「沒辦法。」響警惕地搖頭,她現在才有了點實感,森鷗外並不是她喜歡的作家,而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
森鷗外微微嘆氣:「好吧,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響老師真的不考慮一下加入港口黑手黨嗎?」
「真的不考慮。」
氣氛逐漸焦灼。
「我可以走了嗎?」響問。
「我送您。」森鷗外站起來,陪同響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口,「希望下次需要響老師幫忙的時候,您可以提供幫助。」
響謹慎地思考了幾秒鐘:「如果是和這件事有關的話。」
「那麼,下次見?」森鷗外道別,「我送您到樓下吧。」
「不用不用。」響拒絕了。
響和森鷗外僵持著尷尬地商業對話了幾句。
兩個人在電梯前面等電梯上來,眼看電梯已經快要到了,響向森鷗外伸出手:「再見。」
森鷗外也伸手:「再見。」
yes!
響在內心激動,又收集了一個文豪的握手。
伴隨著「叮——」的一聲,電梯到了,電梯門緩緩打開,裡面是一個帶著禮帽穿黑色風衣的紅發青年。
「中也,剛好,你把響老師送回家吧,天也不早了,這麼晚響老師一個人走在外面也不安全。」森鷗外看見了紅發青年,吩咐他。
中原中也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點點頭。
雖然響沒看見誰襲擊了自己,可畢竟響是被他打暈了抓過來的,中原中也想到好像港黑確實不算安全,還是決定把響原路送回家了。
告別了森鷗外,響走進電梯。
和紅發青年站在一起,響發覺兩個人差不多高。
中原中也畢竟帶了帽子,看不出來具體身高,忽略帽子估計的話他的身高和響相差不會特別大。
「抱歉,鯰喰老師。」中原中也道歉,「是我把您帶過來的。」
響眨眨眼,有點驚訝於中原中也的坦誠。
「額...沒關系?」
她有點疑惑:「你們怎麼好像都認識我的樣子?」
中原中也扶了一下帽子:「我很喜歡您的書。」
「謝謝,我也是。」響有點開心。
她已經猜出來了這個青年是誰。
港口黑手黨的成員,應該還蠻受森鷗外的重視,名字叫中也。
那八成就是中原中也啊!
響也喜歡中原中也的詩。
雖然現在他不寫詩。
「什麼?」中原中也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
「我也喜歡你的書。」響下意識回答道。
不過中原中也帶著點錯愕的表情讓她意識到了不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也寫書的話,我也會喜歡你寫的書的。」
中原中也剛想說些什麼,電梯又打開了。
他們已經到了地下停車場。
響跟著中原中也走到他的車邊上,看著豪華的跑車,響有點僵硬:「那個...你滿十八周歲了嗎?有駕照嗎?」
「當然,我都開了幾年車裡,除了被暗殺,還有被青花魚炸了我的車,從來沒出過事!」中原中也把胸膛拍得哐哐響。
響更加擔心了。
她戰戰兢兢地上了車,雙手抓緊車門。
中原中也開車開得飛快。
因為是敞篷車,響被風吹得糊了一臉頭發,她轉頭看著邊上連帽子都帶得穩穩的中原中也,有點懷疑人生。
莫非港黑的「重力操作使」的意思是他可以在把車開得離地了和飛機一樣的同時抗衡重力讓帽子都不歪嗎?
雖然知道實際上這個外號是指他的異能力,但響難免會這麼想。
「中原——先生——」響開口想要讓中原中也把車開慢點,但是因為車速過快,迎面吹來的風讓她很艱難地才吐出幾個音節。
「什麼——」中原中也的聲音也隨著風飄蕩在車後面,他稍微側頭,就看見了響被頭發糊一臉的樣子。
「噗——」中原中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趕在響發現之前,他收斂了表情,降低了車速。
中原中也伸手按了一下車裡的按鈕,敞篷車緩緩地升起了頂蓋。
「呼——」響松了口氣。
總算是在密閉的環境裡了。
她對著車右邊的後視鏡呼嚕了幾把自己的頭發,總算讓頭發稍微沒有那麼亂了。
「你開車開太快了。」響抱怨道,「一定超速了吧!而且不僅是超速,肯定已經超出這輛車的發動機使用上限了!」
「反正又不會出問題。」中原中也注意到了想頭上被風吹起的一縷沒有捋平的呆毛,注意力被引走了一點點。
「鯰喰老師知道我的名字嗎?」中原中也問。
「很容易猜到吧,畢竟森先生都直接叫你中也了。」響畢竟是名偵探亂步先生的助手,這樣簡單的推理還是能做到的。
「你也不用叫我鯰喰老師,這只是我的筆名,認識的人就算叫姓也都是叫山本桑,作為讀者的話,中原先生可以叫我響。」
其實一般情況下讀者是叫她鯰喰老師或者響老師的,不過這可是中原中也啊!
其實到現在響認識的文豪也不多,武裝偵探社的大家都很親密地叫她響,除了芥川龍之介有點生疏地加了「桑」。
剩下的人裡面,響沒辦法改變織田作對她的稱呼,畢竟以前也不知道他就是那個作家織田作之助。森鷗外叫她響老師,在剛剛這個雖然看起來氣氛很和諧,但實際上她自己是被綁架的情景下,讓森鷗外直接叫她的名字也很奇怪。
現在她面前的可是中原中也誒!雖然比起讀詩,響更喜歡讀文學類的小說,但中原中也的詩她還是讀過的。
面對在文學史上留下深刻一筆的文豪,就算對方現在實際上並沒有從事文學工作,但被叫老師也未免太羞恥了。
「那我就直接叫您的名字了。」中原中也有點不好意思地壓了壓帽子。
「請務必不要對我使用尊稱!」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是存稿箱一號,作者出門旅游啦
第41章
雖然後半段路中原中也放低了車速, 但因為一開始他實在開的太快了,所以響很快就到家了。
在家樓下,響打開車門。
臨下車以前, 中原中也遲疑地叫住了響:「響桑...」
響轉頭,看著中原中也給出一個疑問的眼神。
「那個...」中原中也難得忸怩起來了, 「能不能...簽名...」
「當然。」響點頭。
中原中也從不知道哪裡取出來了好幾本書, 把書遞給響。
響龍飛鳳舞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還捎帶上了「to中原先生」「祝工作順利」之類的簡單的祝福語。
簽完名以後, 響把所有的書換給了中原中也, 並且對著他伸出手:「中原先生, 請跟我握手!」
中原中也接過書,雖然不理解為什麼,但還是和響握手了。
響一臉高興地下車了。
「中原先生再見!」她走了幾步, 轉身對著中原中也揮手。
中原中也微微點頭回應。
一直等到響上樓了,她家裡的燈光透過窗簾映射了出來,中原中也才放心的離開。
————————
第二天。
「這個!真的是給我的嗎!」響一臉期待, 不可置信的看向福澤諭吉手上的小本子。
「前天的案子,你做得很不錯。」福澤諭吉雖然還保持著一貫的嚴肅的臉, 但語氣裡還是透露著些許的寬和, 「即使對方是罪犯,但你還是努力讓罪犯活下來了。」
「所以經大家一致同意, 今天開始,你就是武裝偵探社的一員了。」
響莊重的從福澤諭吉手上接下來了那個小本本,這是武裝偵探社社員的證件,前兩天響拿出來面對警察的就是江戶川亂步的那一本。
現在她也有自己的證件了。
懷著激動的心情, 響一整個上午的工作都高度熱情。
雖然說她並沒有干什麼「正事」。
武裝偵探社的一大特色就是文員比行動人員多得多。
受影響與武裝偵探社的特色「武裝」,所以不像其他普通的偵探社, 即使是實習生也可以嘗試跟著前輩一起出案子,武裝偵探社的大部分工作都是非常危險的,只有被福澤諭吉認可了擁有足夠自保的戰鬥能力以後,成員們才會被允許出案子。
而且武裝偵探社接到的工作不全部與偵探有關,有些根本不需要推理,答案直接就被給到了。
武偵的工作,需要的是在異能特務科和港口黑手黨都不方便行動的時候,派出人員處理一些與橫濱的安全有關的問題。
所以並不是所有的任務都需要江戶川亂步這個武裝偵探社唯一的偵探去辦的。
寬泛地算,目前武裝偵探社有五個半可以出任務的人:福澤諭吉,江戶川亂步,與謝野晶子,芥川龍之介,響,芥川銀算是實習生,可以算半個。
如果稍微嚴格一點,綜合戰鬥力和各種各樣其它的因素,可以出門辦案子的人更少。
福澤諭吉算是最沒有後顧之憂的一個,但他要經常去處理一些武裝偵探社和異能特務科交接的東西。他作為社長要頂住來自於各方的壓力,保護好處於夾縫之中的武裝偵探社。
與謝野晶子是醫生,雖然戰鬥力也挺強的,但她的異能力使她受到多方的覬覦,畢竟【請君勿死】這樣的異能力幾乎可以說是給一個人無限的生命。
之前與謝野晶子去國外參加醫學方面的學術論壇都是冒著很大的危險的。其實對於與謝野晶子而言,去國外反而比待在國內安全。一方面是國外知道她異能力的人很少,相對而言,比起國內要安全的多;另一方面是,如果在國外,日本內部的各方勢力的駐外人員反而會保護與謝野晶子,而在國內的時候,他們往往會攻擊武裝偵探社試圖得到與謝野晶子的「所有權」。
所以,大部分時間與謝野晶子都是留在武裝偵探社內的。
江戶川亂步基本上沒有戰鬥力,而且他也沒有足夠的生活能力,連坐地鐵都沒辦法做的那種。所以一旦有任何真正與偵探有關的委托,必須要有另外一個人搭檔江戶川亂步去,這樣又減少了一個可以行動的人員。
最近的大部分時候,這個搭檔是響。
芥川龍之介雖然在響之前就得到了認可,成為了武裝偵探社的成員,算是響的前輩,但大部分時候,就算實在沒有人手了,有案子需要他去辦,福澤諭吉也會盡量讓芥川銀和他一組。芥川龍之介還沒有改掉在港口黑手黨的習性,雖然看得出來他已經很努力的在抑制自己不要在戰鬥的時候傷害到無關群眾,但是他的異能殺傷性過大,這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改的過來的。讓芥川銀和他一組至少能在芥川龍之介不冷靜的時候提醒他。
所以,響一直在思考,在他和芥川兄妹來到武裝偵探社之前,僅僅依靠三根獨苗苗的武裝偵探社是怎麼工作得完的?
可能這也是武裝偵探社有那麼多文員小姐的原因,本來戰鬥序列的成員就已經夠少的了,要是連文書工作都還需要他們處理的話,那麼一天就算有四十八個小時也不夠用啊。
因為有足夠多的文書處理人員的關系,所以實際上在沒有行動的時候,響他們的工作還是非常輕松的。
芥川兄妹就因為最近沒什麼活經常被塞去上補習班。
所以響忙活了一個上午主要是寫了大概1萬多字的「偵探亂步」。
她順便還用手機的錄音功能問了江戶川亂步好幾個可以用於改編的案子。
武裝偵探社畢竟從事的是夾縫中的工作,江戶川亂步破的大部分案子都是不能拿到明面上寫到書裡面去的。
所以可以辦的案子都需要再三篩選,而且還需要隱藏很多信息。
幾乎只有像前兩天的那個案子,表面上看真的就是搶劫犯搶劫後內訌,只有這種和異能特務科相關的只有非常些微,根本沒有辦法被普通人知道的一點點關系的這種案子才有可能被允許改編。
江戶川亂步被響問的煩了,有點生氣:「你就不用去補習嗎?明明芥川他們兩個整個暑假都在讀書。」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響:「明明你偏科偏的超嚴重啊!你上個學期期末考試物理化學及格了嗎?有五十分嗎?」
響被戳中了痛點,臉漲紅了:「我!我...」
她想起來了什麼,表情變得得意:「我可以保送東大哦∼他們甚至願意直接給我榮譽教授的頭銜呢!」
「要知道,我可是日本當代銷量前三的作家呢!」
說到銷量,日本近代確實沒什麼好作家了,目前還活著的作家中,銷量最高的前三名按順序排是工藤優作,山本春平和鯰喰響。
甚至嚴格一點來說,工藤優作算是偵探小說家,他的書不應該被算在文學類之中。
另外兩個人勝在寫作時間長上。
響創作的時日尚短,理論上來說她應該是沒辦法戰勝那些在她和山本春平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暢銷作家的。
但奈何,因為日本文學實在是沒落的不行,響的幾乎所有書都入選了「小學生必讀一百本書」「國中生必讀書單」「高考必讀書目」之類的半官方的排名裡面,這方面的銷售潛力非常大。
再加上日本民族幾乎可以被稱為「投票民族」,各種媒體之類的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找一堆人來投票弄各種榜單,只要是和文學有關的榜單,響肯定上榜。
這樣一來,響的銷量就高到離譜了。
「說起來亂步先生,您也應該就是剛剛好大學畢業的年齡吧?您有沒有考慮去進修一下?」響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江戶川亂步氣得鼓起臉頰。
兩個人正爭論的起勁的時候,響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去外面接了電話。
響從門口探頭進來:「亂步先生,我的編輯想要和您見一面,討論一下我們的偵探小說的相關問題。我約在附近的餐廳裡沒問題吧?就是上次我們去過的那家玉子燒做的很好的餐廳。」
江戶川亂步靠在椅子上,背對著響,稍微點了點頭。
「好的,石橋編輯,就約在我剛剛說的這個地方。」響退回去,通過手機給了編輯確認的消息。
掛掉電話以後,響走回去准備哄江戶川亂步了。
剛剛忘記了後面可能發生的事情,一不小心把江戶川亂步給惹毛,不過還好響已經熟練的掌握了給江戶川亂步順毛的一百種方法,很輕松就能把他哄好。
中午,響和江戶川亂步在約定的地方和石橋編輯見面了。
山本春平和石橋編輯合作已經接近十年了,他作為響的編輯也有四五年了,他們之間的合作很和諧,很容易就能達成一致,這次之所以要特意進行談話,主要是因為還有江戶川亂步這個角色原型夾在其中。
「我查閱了相關的條例,江戶川先生您經常與政府部門合作破案,這樣的身份比較敏感,所以有大量的案件都不能寫,不過我詢問了東京都警察廳的相關宣傳部門,他們有特殊的條例,因為江戶川先生,您的父親是一位警察,再加上您曾經在警察學院中就讀,警察廳那邊的宣傳部門得知是響老師您親自來創作這個系列的小說以後,非常重視這件事。他們說只要在小說中傳達正確的價值取向,並且如果能對警察部門起到正面的宣傳作用的話,他們可以放寬很大的一部分有關案件的範圍。」石橋編輯抱著一大堆有關的文件,向響和江戶川亂步詳細解釋哪些案件可以寫哪些案件不行。
他確實非常負責,通過石橋編輯的努力以後,江戶川亂步破過的案件基本上除了特別機密的的以外,基本上都可以解封。
他們正討論得熱火朝天,突然聽見一聲尖叫。
「啊——」
響抬頭,在不遠處看見了眼熟的毛利蘭一行人。
第42章
響站起來朝著剛才發出尖叫的地方看過去, 發現聲音來自於某一桌客人那裡。
一個男子掐住自己的脖子,倒在了地上。
「大家都讓開,不要破壞現場!」那個叫江戶川柯南的男孩飛快的就跑到了那邊, 他低下頭一聞,「是□□中毒。」
響小聲問江戶川亂步:「這是什麼詛咒嗎?為什麼我們每次遇見他們都會遇到案子啊?我回家以後還特意去找了一下資料, 發現那個毛利小五郎是最近半年才突然聲名鵲起的偵探, 他這半年好像已經破了近百個案子了。」
江戶川亂步顯然聽懂了響的言外之意:「只是他們比較倒霉而已!亂步大人才沒有到哪裡哪裡發生案子呢!亂步大人都是在偵探社裡等案子送過來的!」
他氣鼓鼓地帶上眼鏡,往案件發生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後驚訝地睜大了眼鏡。
響一直在觀察著江戶川亂步的微表情, 看見他驚訝的睜開眼, 立刻就警惕起來,她非常小聲的問:「亂步先生,怎麼了?這個案子難道有什麼幕後疑雲嗎?」
「有是有, 但這個不重要。」江戶川亂步把注意力都放在江戶川柯南身上,隨口回答了響,他問響, 「你見過有人返老還童嗎?」
響搖搖頭:「沒有。」
江戶川亂步若有所思,恢復了正常的姿態, 看起來並不怎麼震驚了。
響看江戶川亂步並沒有什麼異常, 以為他只是隨口問了個問題,她的注意力還在剛才發生的案子上:「亂步先生已經知道真相了嗎?告訴我是什麼嘛∼」
「凶手是同桌的死者的妻子, 不過她弄巧成拙了。」江戶川亂步隨口說。
「本來如果不加毒藥的話,看起來就是死者猝死了。」
「不加毒藥?」響疑惑,「不加毒藥的話,死者就應該不會死啊。」
不過她還是很相信江戶川亂步的推理結果的。
警察們很快來了。
響的聽覺還算靈敏, 她隔著挺遠的在豎著耳朵偷聽警察的不知道是具體哪個部門,但應該是負責調查信息的部門的警察向上司彙報。
「死者是...會社社長, 同桌的是他的妻子...夫人...私家偵探...出軌...情人...半小時前...」
響連蒙帶猜地大概聽明白了。
大概就是死者是某個公司的社長,同桌的是他的妻子,然後這個社長出軌了,有個情人,半個小時之前,他才從情人的家裡出來,和妻子一起吃午餐。
江戶川亂步說的凶手就是他的妻子。
這樣的時間管理大師實在是不冤。
完全可以理解他妻子對他的恨意。
「本來,如果那個妻子不下毒的話,那個男人也會死的。」江戶川亂步一語驚人,「他的情人也想殺他,也給他下毒了。」
響驚訝極了,努力往死者妻子的方向看,企圖找出任何可以支撐自己看出江戶川亂步得到的信息的因素。
但很不幸,她失敗了。
真不愧是異能力呀!就只有異能力才能讓人得出這種完全不知道原因是什麼的結果吧!
那邊的毛利小五郎又暈倒,開始推理了。
他推理出的凶手是妻子。
這一點到沒錯。
江戶川亂步說的死者的情人也想殺人,並不意味著他的妻子就沒有動手。
凶手的確也是死者的妻子沒錯,雖然同時,情人也是凶手,雖然目前沒有進行化驗,沒辦法證明死者到底死於誰下的哪種毒素上,但妻子和情人都是凶手,這個答案是沒錯的。
如果沒有像江戶川亂步一樣的異能力,僅憑現場的情報的確只能推斷出他的妻子是凶手。
「要來人了。」江戶川亂步突然說。
他的聲音剛落下沒多久,餐廳的大門就被打開了。
一隊黑衣人闖過警察在餐廳外拉成的黃黑色警戒線,徑直走進了餐廳。
帶頭的是響昨天晚上才見到過的中原中也。
「港口黑手黨的干部到此,有何貴干?」警察的頭頭原本正和下屬一起在討論著案情,看見這麼多人衝破了防線,於是便向那邊走過去。
「屍體我們港黑要帶走。」中原中也一走進來第一句話就是放狠話。
「這件事情似乎與港口黑手黨無關吧?」警察的長官眯起眼。
「你明知道那個人是我們港黑下屬企業的成員。」
中原中也看起來和昨天送響回家的時候的紳士和有點羞澀的樣子完全不同。
現在的他看起來才真正像是個黑手黨的干部,也看起來真的是個喜歡開車和飛車一樣的人。
「就算死者與港黑有關,因為婚外情而被妻子毒死這樣的案件也用不著港黑來插手吧?」警察長官毫不退讓。
確實,如果這個案件真的只像毛利小五郎推理的一樣,那麼這完完全全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情殺案,與死者的職業沒有任何關系。
可如果按鍵性江戶川亂步所推理的一樣,需要加上情人的那部分的話。
那麼這個案子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死者的妻子想要殺他倒是很合理,畢竟死者出軌了。
但死者的情人為什麼想要殺他?
而且雙方選在同一天,只差半個小時的時間裡一起給死者下毒,這一點就很微妙了。
如果再考慮到死者與港口黑手黨有關的話,那麼死者情人的身份也很值得懷疑。
所以港口黑手黨來這裡想要走死者的屍體其實沒毛病。
但是警察們可不知道這一點,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的把死者的屍體交出去。
雖然說橫濱對付港口黑手黨的主要官方組織是武裝偵探社,理論上來說,對付港口,黑手黨這樣的極道組織也應該是公安負責,而非警方,但畢竟港口黑手黨可是極道組織。
「這樣的話,這個案件是不是應該我們處理呀?」響小聲問江戶川亂步,「不是說我們是負責異能特務科和港口黑手黨之間的案子嗎?」
「是這樣沒錯。」江戶川亂步點頭,「但是亂步大人心情不好。」
響思考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棒棒糖,遞給江戶川亂步。
「我要兩個!」江戶川亂步勉強接受了賄賂。
響用力點頭:「我明天給您帶一盒子糖果。」
「這還差不多。」江戶川亂步站起來,摸了摸口袋。
可是沒摸到。
他一向是忘記帶證件的。
響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今天上午才領到的武裝偵探社社員證。
「FBI open the do...呸,武裝偵探社!」響跟上江戶川亂步。
中原中也一眼看見了響,然後很快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言行十分的「黑手黨」,稍微干咳了一聲,站直了。
「這個案件的凶手不只有這位女士一個,還有一個暗中的凶手!」江戶川亂步很簡潔的,沒有用任何理由,直接說出了結論。
「凶手還有死者的情人,雙方在半個小時之內給死者下了同一種毒藥。」
「這不合理!」還睡在地上的毛利小五郎反駁,「毒藥發作的時間是沒辦法確定,氫化物一般是即刻生效。」
「是膠囊。」江戶川亂步看起來是在對毛利小五郎說話,但響站在他的身邊,卻發現他視線的落點是在毛利小五郎身後的桌子上。
「死者患有高血壓,情人很容易就能觀察到他的生活習慣,看情況,死者應該是習慣在飯前服用藥物吧?」江戶川亂步把視線投向不遠處已經被警察控制住的死者妻子。
死者的妻子點頭,她似乎得到了一點可能的脫罪的辦法。
如果情人真的在死者的藥裡下了毒,那麼先下毒的事情,人很可能先發作的毒也是情人下的,那麼死者的妻子應該可以降罪很多。
「死者的情人也很容易就能接觸到死者的藥物,她只需要提前控制好高血壓藥物的量,控制到差不多今天,藥物剛好吃完,這樣就不用擔心死者會吃到沒有下毒的藥物或者提前吃到有毒的藥,然後死掉。」江戶川亂步指了指死者吃飯的那個桌子旁邊的垃圾桶。
「而且如果剛好控制到今天,死者吃完最後一粒有毒的藥,順手就把藥瓶子丟掉,那你們肯定也沒辦法從死者身上檢測到毒藥瓶子。」
警察迅速的翻找了垃圾桶:「這裡有一個藥瓶!」
「就算這樣,那也只不過是死者的情人有下毒的嫌疑,我們會去控制住對方的。這件事情和你們港口黑手黨還是沒關系吧?」警察的長官仍然不願意放人。
雖然死者的妻子和情人在半個小時之內同時對死者下了同一種毒藥,這種行為確實非常值得懷疑,而且如果按照江戶川亂步的推理來看,死者的情人至少是有計劃性的,提前很久就開始對死者的藥物動了手腳,計算好了,死者在今天吃到最後一片有毒的藥時死去。
仔細思考,這個犯罪手法確實非常難完成。
兩個人在短時間內同時給死者下毒,這一點還可以看作是死者的情人想要嫁禍給死者的妻子。但死者的情人又是怎麼在一段時間以前就開始計劃好了,要在今天殺人呢?她就算能在半個小時之前知道死者要和他妻子一起用餐從而決定嫁禍妻子,但也沒辦法在很久以前就數好藥片的數量,然後計劃好在今天。
更何況,死者的情人怎麼就能知道他的妻子准備用的是什麼毒藥,並且使用同一種毒藥殺死死者呢?
他們倆的毒藥又是從哪裡弄來的?
這個案件的每一個環節都透露著蹊蹺。
「讓他們帶走吧。」江戶川亂步扶了扶眼鏡,對警察長官說,「這件事不是你們的管束範圍,去找異能特務科吧。」
警察的長官顯然從江戶川亂步的話裡讀出了些信息,松口了:「人你們帶走,我們需要情報共享。具體的案情經過必須交給我們一份。」
「不可能。」中原中也斷然拒絕。「我們兩邊的人早晚會鬧起來。」
他拒絕其實也好,畢竟萬一真的像這樣有合作,即使只是像這樣交接情報的合作都有可能讓港口黑手黨和官方組織打起來。
尤其是之前港口黑手黨還有芥川龍之介這樣的鐵頭娃,雖然現在對方走了,但像芥川龍之介一樣的人在港黑可不少。
這也是橫濱之所以有一個處在黑白交界處起到緩衝作用的武裝偵探社的原因。
警察長官往響和江戶川亂步的方向瞥了一眼,他顯然對自己方和港口黑手黨的勢如水火心裡有數,所以並沒有因為中原中也的拒絕而惱怒,而是提議道:「干脆給武裝偵探社,我們少接觸,也省的惹出事端。」
中原中也點了點頭。
第43章
「啊——」響哀嚎一聲, 癱倒在桌子上。
「這個案子真的好奇怪啊!完全摸不著頭緒啊!」
因為中午案子實際上是響求江戶川亂步出手的,所以江戶川亂步並不想管後續的東西。
他說自己已經解開了整個案子,剩下的都是些殺人原因之類的細節需要調查, 江戶川亂步只對案件感興趣,並不想繼續這個無聊的案子的其它部分。
江戶川亂步說, 名偵探亂步大人有更多的案子需要去辦, 這麼無聊的一眼就能看出來真相的案子沒必要讓亂步大人出手。
於是,響只能自己接手這個案子並且努力常試去破案。
不過, 第一次自己上手, 試圖在沒有別人的幫助下破解案件的響在最開始就有點卡住了。
明明江戶川亂步已經破解了整個案件的犯罪手法, 但後面的部分對於她而言還是很困難。
因為響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調查什麼。
如果是單純面對一個普通的殺人案,完全不知道凶手或者是殺人手法,那麼要調查的應該是殺人手法、凶器、殺人動機之類的。
但這個案子, 犯罪的經過都已經被解析出來了,想實在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調查什麼東西。
難道要調查為什麼那個男人會被殺嗎?
既然這個案子背後有內情,那麼他被殺的原因大概不會是表面上看過去的情殺, 估計可能是和他的工作,還有港口黑手黨有關的一些原因。
可是如果響要調查這部分的東西的話, 實在是缺少情報支撐。
她又不是江戶川亂步, 戴上眼鏡隨便看一眼就能看出來真相到底是什麼。
響不是江戶川亂步那樣在偵探方面才能卓著的人,她的才能主要是在寫作上。
不過話說回來, 就算是再有天賦的偵探,也很難向江戶川亂步,這樣得天獨厚居然擁有一個完美匹配他的職業和愛好的異能力。
而且就算沒有異能力,江戶川亂步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偵探, 實際上大部分時候他解決問題都不需要使用異能力。
基本上響跟著江戶川亂步出去辦案的時候,除非有異能力參與的案件, 有些這樣的案件是完全不符合科學邏輯,無法用常理來判斷的,這樣的案子,江戶川亂步需要戴眼鏡確認一下自己的推理,其余時候他完全不需要使用異能力。
說到眼鏡...
響趴在桌子上抬起頭,對著江戶川亂步露出來一個討好的笑容:「亂步先生,眼鏡借我一下嘛∼」
「不要。」江戶川亂步扭頭。
響微微皺眉,手伸進桌子抽屜裡摸了摸,她覺得自己看懂了江戶川亂步的暗示。
把從抽屜裡掏出來的棒棒糖雙手捧到江戶川亂步面前,響得到了江戶川亂步一個贊許的眼神。
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互換了棒棒糖和眼鏡。
響帶上江戶川亂步的眼鏡,盯著她手上的案卷開始冥思苦想。
然而好像並沒有什麼作用。
該看不出來的還是看不出來。
響摘下眼鏡正准備放棄還回去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響接起電話:「喂?」
「我是中原中也。」那邊的中原中也也不知道是怎麼弄到響的手機號的,不過對於他來說,搞到響的手機號還是很容易的。
「待會要一起去調查這個案子嗎?那個男人的情人失蹤了。」
「失蹤?」響的手還抓在眼鏡上,她不慌不忙地重新把眼鏡又帶回了自己臉上。
「我們的人發現了他的情人,但是她已經被拘禁了幾天了。」
「所以下毒的並不是他的情人,而是某些偽裝成他情人的人?」
「對。你現在要不要來調查一下?我來接你?」中原中也問。
「好。」響又聊了幾句,然後掛斷了電話。
這樣看來似乎是有點頭緒了。
給死者下毒的並非是他的情人,而是某些偽裝成他情人的人,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只是單純的殺死死者嗎?如果只是為了殺了死者,那麼凶手大可不必搞得這麼麻煩。
提前幾天就偽裝成了死者的情人的話,這個偽裝者應該和死者近距離接觸過幾次,死者和港口黑手黨有所牽連,如果他處於比較重要的部門,或者身上有什麼港黑的重要機密,很可能這些機密已經被這個偽裝者獲取了。
現在就等著去和中原中也一起調查,順便看看他能給出什麼情報了。
響摘下眼鏡,還給江戶川亂步:「亂步先生的眼鏡真厲害啊!雖然我沒看出來真相,但是帶上就有人要上門送情報了!」
江戶川亂步接過眼鏡,用狐疑的表情看了響幾眼,他的聲音因為叼著棒棒糖而變得含糊不清:「都說了眼鏡只能我用。」
「你小心點。」他突然說。
「啊?」響有點疑惑,不過還是解釋道,「沒關系,我待會兒和港口黑手黨的中原干部一起去調查,聽說他的異能力超級強,跟他一起去肯定很安全。」
江戶川亂步換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不過他沒說什麼了。
中原中也來得很快,畢竟是開車開的和近地飛行一樣的男人。
響隨手帶了本記錄本和錄音筆,跟著中原中也去了郊區。
「我們是在死者會社的一間倉庫裡發現死者的情人的,她被關在一間值班室裡面,除了沒辦法出來以外,行動並沒有受限。把她關在裡面的人往值班室放了食物和水。」中原中也在路上隨口介紹了幾句現在的已知情況。
「所以那個假扮死者情人的偽裝者並不想傷害無辜者的性命?」響問,「既然你們現在就已經找到了死者的情人,她被關的那間倉庫應該是很重要的吧?所以你們才會在死者死後第一時間就跑去那裡調查。那個幕後黑手特意把死者的情人關在那裡,以便於你們在死者死後第一時間就發現她,保證了她的生命安全。」
「啊,沒錯。」中原中也微微點頭,「具體的信息不能全部透露,但大概情況可以告訴你。」
「死者是橫濱一家制藥公司的社長,他同時也是港黑的下屬成員。他向我們繳納保護費,同時偶爾完成我們要求的一些醫藥方面的工作,我們為他和他的會社提供保護。」
「我們的情報人員稍微探查了一下死者周邊的東西,目前發現死者辦公室裡的一些資料被動過。暫且猜測那個幕後黑手的目的就是這些。」
「那麼有懷疑對像嗎?」響問,「例如你們港黑的敵對組織之類的。還是說只是單純的商業競爭?」
「有幾個。」中原中也點頭,「懷疑對像還沒有確定下來,但我覺得目前嫌疑最大的是一個國際性的犯罪組織。」
他並沒有說是哪一個組織,畢竟這個對響而言不算很重要。
「所以需要我干什麼呢?」響問。
看起來,中原中也似乎是已經把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
殺人動機確定了——大概是被動過的保險箱裡的文件。
殺人方法確定了——偽裝成情人的人和死者的妻子先後下了毒藥,不管誰下的毒藥先發作,都是毒死的。
凶器也確定了——她們倆用的是同一種毒藥。
凶手也差不多確定了——嫌疑範圍已經控制在了幾個組織裡面,這一點上,反正他們針對的目標是港口黑手黨,武裝偵探社並不需要知道到底是誰想殺人。
中原中也似乎是卡住了一下,他想了想:「你全程跟著我記錄一下案情經過,然後給異能特務科那邊吧。畢竟有嫌疑的這幾個組織裡有好幾個都是異能力組織,如果他們展現出了對橫濱的入侵意向,需要異能特務科那邊來處理。」
響點頭:「好,我會記得傳達的。」
他們倆順利抵達了郊區的倉庫。
中原中也帶著響在監控室圍觀專業人員檢測倉庫的各個細節。
響雖然是武裝偵探社的一員,但她的專業能力實在不過關。
中原中也也不擅長這種技術性的工作。
現在負責在倉庫裡調查的都是港口黑手黨的情報部門的成員,大部分都是尾崎紅葉的下屬。雖然不一定經過專業培訓,但這群情報人員至少可以很專業的檢測倉庫裡出現的指紋和腳印以供尋找那個幕後黑手的身份信息。
響坐在那裡看監控,覺得有點無聊。
她問中原中也「中原先生為什麼加入港口黑手黨呢?」
「我嗎?」中原中也有點驚訝於響的問題,不過還是仔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
「一開始是因為森先生吧。」中原中也回憶了一下自己的心路歷程。
「雖然說最開始是因為和森先生的...交易?」他思考了一下措辭,「最開始是因為太宰那家伙的威脅加入了港黑,然後因為和森先生的交易,必須要成為干部才能達成。」
「不過之後,我在向森先生學習,組織的首領是什麼?如何去做一個組織的首領?總之,我在學習這些東西。」
「所以中原先生是打算要自立門戶嗎?」響眼前一亮。
「不。森先生做的很好。對於橫濱而言,森先生的港口黑手黨是一個不錯的組織,在這一點上,我相信我不會比森先生做得更好了。」中原中也立即否定了響的揣測,雖然說他並沒有被森鷗外懷疑會叛變這樣的擔憂,而且監控室也只有他們兩個人,但該否定的事情還是得否定的。
「對於橫濱?」響問,「是指?」
「橫濱的秩序。」中原中也想了想,「既然響桑現在是武裝偵探社的成員,那麼跟你說也無妨。」
「港口黑手黨,武裝偵探社,異能特務科,這三方共同構成了橫濱的秩序,我們首領和你們社長,還有異能特務科的負責人,他們之間大概已經形成了某種默契吧。我們三方互相制衡,共同維持了橫濱的和平。」
「所以森鷗外實際上也是在為了橫濱的和平而努力了?」響總覺得自己這句話有哪裡不對的。
「在森先生上位之前,港口黑手黨的前任首領是個殘暴的人。前任首領在位的那段時間是橫濱最混亂的時候。他肆意的挑起戰爭,把港口黑手黨當做是自己的工具,一切都為了他自己的利益和欲望而服務。那段時間的橫濱民不聊生。」中原中也雖然也覺得響的話令人有點起雞皮疙瘩,不過還是為森鷗外辯解了幾句。
「森先生和前任首領相反,他告訴我首領是組織的奴隸,在森先生統治下的港口黑手黨才沒有徹底毀滅橫濱。」
「首領是組織的奴隸?」響不是很贊同這句話。
「首領應當是引領者,不只是在組織結構意味上的,也在精神意味上。首領應當引導一個組織正確的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我存稿箱一號噠∼
第44章
「引領者?」中原中也問, 「就是您的想法嗎?」
「對。」響點點頭。
「我認為作為首領,最重要的品質並非是他本身的能力,或者是其他的東西, 作為領袖最重要的應該是他的精神作用。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其他的能力不重要,只是他們不是必要的。」
「我們無法認同你所說的, 森鷗外所說的所謂『首領是組織的奴隸』, 這樣的定義對於首領而言也太過殘酷了。作為一個組織的首領,或許應當要比普通的成員多承擔一些責任, 但, 這個人並不應當在責任的承擔上比別人多這麼多。假使創造這個組織的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能夠做到將自己的視為組織的奴隸,背負起所有責任,但這對於後繼者而言也太過於殘酷了。」
「後繼者?」中原中也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為什麼對於首領,對於後繼者而言會是殘酷的?」
「先說對於首領吧。大部分的人類都是自私的,能夠做到無私的只是非常非常小的一小部分。當然我相信能夠創造一個組織, 並且無私得為組織奉獻的人當然都是這些無私的人當中的一個,但這樣的人實在是不多。如果作為創建者, 或者其實只是作為這個組織重要的領袖之一, 有一個無私的人將自己當作組織的奴隸,為組織奉獻了一切。當然, 這個人一定是值得尊敬的。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這一點。大部分情況下在人們的觀念當中,首領是應該享受到更好的待遇的。現在首領承擔了更多的責任,但卻得到的更少,這本來對於首領這個位置上的人而言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我一向堅持認為『能力越大, 責任越大,付出更多, 得到更多』。」
如果按照這樣來看,森鷗外豈不就是一個大無畏的聖人了嗎?
響回憶起森鷗外一副中年人渣痴漢的外表,覺得自己之前錯了。
如果按照中原中也說的,港口黑手黨確實也在努力維持橫濱的和平,那麼響之前看見的表面現像就應該都是假的。
森鷗外以人渣的外表偽裝自己,但實際上他是一直在橫濱背後為橫濱付出的人。
是個好人啊!
不愧是森鷗外!
響覺得自己以後不能再這樣以貌取人了。
她繼續解釋自己剛才所說的話:「對於後繼者而言,如果前任是一個大無味的奉獻者,那麼他們身上就天然承擔更多的壓力。本來前輩就是會給後來人造成壓力的,就像有一句名言說的『以史為鏡,可以明得失』,原本後輩的一言一行就是會被旁人拿來同前輩比較,如果前輩是個聖人的話,那後輩不就承擔了許多原本他們不應該承擔的壓力嗎?就算後輩已經做到了一個優秀的首領應該做到的一切,沒有人可以要求他們向前輩一樣將自己視為『奴隸』,但確實在旁人眼中他們比起前輩過於自私。即使他們已經做得非常不錯了,但這樣的非議是在所難免的。」
「人類就是這樣。被給予的太多以後他們就會把這當做是理所當然的東西。如果首領把自己視為奴隸,時間長了這些人仿佛真的把自己當做是奴隸主了。」
聽到響的最後一句話,中原中也恍然意識到了什麼。
以前的他,還在「羊」的時候,他是不是就是這樣把自己當做「奴隸」,然後時間長了,其他人都把自己當做奴隸主了呢?
「那麼,真正的首領應該是什麼樣的?」中原中也問,他並不是在問響,而是在問自己。
但響以為中原中也在問她,她思考了一下,說:「作為首領,應該起到領導作用,在組織的前進方向上要做好正確的把空。對待敵人應該如秋風般冷酷ヾ,至於對待下屬的態度,這個可以按照首領個人的風格來,還有就是對待下屬的手段,應該恩威並施剛柔並濟。」
看中原中意還在恍惚中沒有緩過神來,響繼續舉例子:「比如我,雖然說我剛才跟你說的都是在紙上談兵啦,但我覺得我還是能說上一些的。」
「我目前當過『首領』的位置只有學校的社團。雖然是一個很小的組織,而且完全和你們港黑的性質不同,但在管理方式上是有共性的。而且我很自信和做的還可以。」
「我們社團原本是由一群不良組成的,他們純粹是為了混學分才加入這個社團的,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組織形式,純粹只是占了個社團的名頭和活動室。」
「我加入進社團以後,先是用武力手段打敗了所有人成為了社長,用你們的話說就是首領。在初期以嚴苛的態度對待他們,等他們差不多都要習慣我的冷酷了(指每天下午要求所有人參加社團活動),再施以恩惠(指幫不良們搶回地盤),然後他們就完全習慣我作為新的首領並且認為我做得非常棒了。」
「就像那個故事一樣,一個壞人做了一件好事然後大家都認為他改過自新,成為了一個好人;但一個好人只是不小心做了一件錯事,大家都都認為他墮落成了壞人。所以對待下屬,要先以殘酷,再給點甜頭,這樣就可以使他們發自內心地信服首領。這就叫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響桑做得很不錯,但這不一樣。」中原中也搖搖頭,「不管是『羊』,還是港黑,都不是普通的組織。」
因為中原中也對自己的質疑,響有點不高興,她努力試圖證明:「雖然不知道『羊』是什麼,但既然你把它和港黑一起說了,想必也是個極道社團之類的組織。從本質上而言,這和我的學校社團沒什麼區別。我在學校的社團緣分的成員也都是不良,雖然說不良少年和真正的極道成員還是差了一點的,但我的社員告訴我,橫濱的不良都是極道預備役,那麼就算有差別,應該不會差的太多。」
「他們以前也是那種普通的不良,經常出去械鬥,搶地盤,但是在我的改造下,至少讀書對於他們來說已經不是一個令人厭惡的事情了,有不少人的成績都提高得很快,不說考大學什麼的,至少等到畢業,他們的成績應該能去那種教手藝的學校讀書。就算這些全部都不說,至少我社團的成員們逃課的次數都已經變少了很多,我相信他們已經開始在改變了,就算變的不多但至少他們已經在往一個好的方向變化了。」
響總結道:「我並不認為我所做的一切是無意義的。雖然我並不是一個多麼優秀的個體,但至少我相信我的言行還是對這些人產生一些積極的作用。領導者應當對身後的人產生積極的引導作用,在這一點上,我很有自信我做的還可以。」
中原中也笑了笑,他明白了一些東西。
「謝謝,我也覺得您做的很好,在引領方向的這方面。」
雖然不明白中原中也為什麼道謝,但想來是自己的話對他也造成了一點影響。
響接受了中原中也的感謝,臉上帶著些驕傲的神情點了點頭。
中原中也剛想說些什麼,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皺著眉頭,中原中也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嘴裡念念叨叨:「明明叫了他們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
然後他看見了來電顯示的名字,表情收斂了:「首領。有什麼事嗎?」
那邊的森鷗外不知道說的什麼,中原中也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氣急敗壞。
「什麼!那條青花魚居然有臉叫我去接他?他臨走之前炸了我的車!還把我的酒偷光了!」
「可是!」
「可惡!」
「好,我會去接他的。」中原中也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
響偷偷笑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中原中也的表情這麼多變。
這幾天在她面前,中原中也一直都表現得很成熟,她都要忘了,中原中也也才不過十八歲,理論上來說還,只是剛剛讀大學的年輕人呢。
「讓您見笑了。」中原中也放假下手機抬頭就看見了響在偷笑。
「抱歉。」響發現自己偷偷笑唄發現了,趕緊收斂表情。
「不,沒什麼。」中原中也壓低聲音咒罵了某個人。「我待會兒還要出差,不如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中原先生你有事的話就先去忙吧。」響擺擺手想要拒絕。
「沒關系,這裡是郊區,交通什麼都不太方便,而且我也要去坐飛機,剛好順路要回去。」中原中也已經從口袋裡掏出了鑰匙。
聽他這麼說,響就沒有再拒絕。
「您要去接的人是誰?」響有點好奇,「如果不能說的話就算了。」
「不,沒什麼,告訴您也沒關系。」中原中也一腳油門飛起。「是森先生叫回來的,可以解決愛麗絲的問題的人。」
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中原中也仔細叮囑響:「到時候您肯定是要跟他見面的,但是見了面以後千萬要小心,那個人是個花花公子,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隨便向女性表白。」
反正邀請殉情的前提肯定是求愛嘛。
中原中也毫不愧疚地繼續透露某人的消息:「而且他還很不正經,經常偷我的卡,還總喜歡做一些非常危險的事情。您剛剛也聽到了,那家伙之前往我的車上裝了炸彈。如果他對您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請務必告訴我,我來解決他。」
響警惕地點點頭:「聽起來像是個恐怖分子啊,我一定會注意的!」
第45章
「幕後黑手是一個一般被叫做『酒廠』的組織, 他們好像在研究什麼醫學藥物方面的東西,死者是醫藥公司的社長,酒廠為了竊取資料才派人偽裝成死者的情人, 成功取得了資料以後順便下毒殺死了死者。」響在福澤諭吉辦公室裡面,對著福澤諭吉介紹了這次餐廳事件的真相。
這些結論是中原中也剛剛發過來的, 他應該還在出差當中, 但還是很快把調查結果用郵件發給了響。
「好。我一會把結論提交給異能特務科和警方那邊。」福澤諭吉點點頭,「辛苦了。」
響搖頭表示自己沒干什麼:「沒有, 都是港口黑手黨那邊的調查, 這次死去的是他們的人, 對於真相,他們比我們急多了。」
「但還是辛苦你了。」福澤諭吉誇獎了響幾句,「在案發現場沒有讓港口黑手黨第一時間帶走死者的屍體和相關證據, 主動出來避免了港口黑手黨和警方發生衝突,這一點你做的非常好。」
「謝謝社長!」
響高高興興地離開了福澤諭吉的辦公室,去找打印機把她手機裡面的情報打印出來了。
辦完這些工作以後, 響又開始無聊了。
他們幾個負責行動的社員在沒有案子的時候是非常閑的。
今天芥川兄妹又不在,他們倆日常在上補習班;江戶川亂步出案子了, 是警方那邊交過來的單純的不摻雜異能力的沒辦法解決的懸案, 而且警方特的派了相熟的警察過來陪同,所以江戶川亂步是難得沒有社員配同出門的。
除了福澤諭吉, 只有響和與謝野晶子兩個人在。
與謝野晶子看出來了響很無聊,建議道:「如果沒事的話就寫點東西吧,我期待響老師的新書很久了。」
響搖搖頭:「我今年的份額已經都寫亂步先生的偵探小說了,出版社那邊要求的字數已經夠了, 甚至明年後年的也夠了,任務已經完成了, 我才不想寫呢!」
咕咕咕是作者的天性。
「誒!我還很希望看到響老師的書呢!」與謝野晶子的語氣聽起來很遺憾。
響突然興致勃勃地問與謝野晶子:「晶子小姐有沒有想過寫點東西?」
「我嗎?」與謝野晶子挑眉,「我平常沒什麼時間,社長讓我多讀點醫學方面的書,明明我的異能力很好用的,可很多傷病他們都不讓我治。」
響冷汗都要掉下來了。
她是看過與謝野晶子用異能力的。
雖然對於非常危險危及生命的傷勢很有用,但,像什麼頭疼腦熱骨折之類的小病小傷用與謝野晶子的異能力治就太可怕了吧!
響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說出那句話:「晶子小姐不如試著寫點東西。」
她振聲:「學醫救不了橫濱人!」
「既然所有的傷都可以用異能力治好,那就干脆就用異能力去治吧!反正異能力用了一勞永逸,連舊傷都能解決,空出來時間寫點東西不好嗎!」
與謝野晶子「噗」得笑了,她似乎是有了點興趣,正在若有所思。
響決定再接再厲,寫點東西引誘一下與謝野晶子的興趣。
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
【響老師敬啟
我們已經許多天沒有通信了,這些天我們的交流都是通過山本老師的轉寄,實在是有些麻煩山本老師,請代我向山本老師表達謝意。
這封信我是直接寄到您手上的,原因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好消息。
我要告訴您一個好消息。
我即將回到橫濱了。
不,當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同我的朋友一同回到了橫濱。
一直以來困擾著我和我朋友的問題已經得到了解決,所以我們可以安全地回到橫濱而不用擔心太多。
雖然些這封信是我仍身在遠方,但當您讀到它時,我已經和您身處同一座城市了。
我想要約時間與您見面,但因為郵局的郵遞速度實在無法確認,我也不知道這封信哪一天才會到達。
不過郵局的速度肯定比飛機的速度慢,再過不久我就要上飛機了,所以肯定是我先到橫濱而信後來。
所以您看到了這封信以後,可以告訴幸介,屆時我們可以見面,我順便把我這幾天寫的東西交給您指教。
您的朋友 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小矮子快要到了!」太宰治敲了敲織田作之助的房間門。
「好,我馬上出來。」織田作之助應了一聲,將剛剛寫好的信疊好,放進信封裡。
貼好郵票以後,織田作之助把信放在桌子上,留了個紙條,讓老板的孩子幫忙投到郵局裡去。
這孩子在暑假這段時間一級幫織田作之助干了多次這件事了,每次都能拿些小費,小金庫已經鼓鼓囊囊了。
織田作之助稍微收拾了一下行禮。
別的東西都不重要,他的小提箱裡全部裝的是稿紙。
在過去的許多年裡,即使身在港口黑手黨,並沒有做些違反他內心的,與殺人或者傷害別人有關的工作,但作為港口黑手黨的底層成員,想要靠基本工資養和家裡的五個孩子是基本上不可能的,織田作之助每個月都要干很多的額外的工作才能拿到足夠的獎金。
所以即使過去他雖然一直想要當作家,但卻一直沒能開始寫些東西。
一開始是因為不自信,後來和山本春平開始通信以後,織田作之助確立了成為作家的目標,但是因為工作太忙了一直沒能動筆,只能在忙裡偷閑,一個月或許能寫上幾千字。
所以離開了港口黑手黨的這半年,是織田作之助難得的空閑時間,他有非常充裕的時間可以來創作。
織田作之助寫了很多的東西,尤其是在不久前認識好友紀德以後,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思想碰撞使兩個人都萌生了很多的靈感,那是織田作之助最高產的幾個星期。
雖然之後紀德為了養活手下的兄弟又不得不出國去找點活干了,但他們並未停止通信。
而且比起和響交流時使用的傳統的信件形式,織田作之助和紀德直接互發郵件,除了因為距離過遠有點時差不能及時得到回復以外,交流起來方便極了。
這一箱子稿紙著實是有點重量,還好織田作之助是個戰鬥力很強的成年男性,他提起箱子的時候面不改色。
如果是響來,說不定只能把箱子放在地上滾著走——不是用底下的輪子(雖然這個箱子也沒輪子)那種滾著走,而是把箱子翻滾過來三百六十度旋轉那種一直往前推著滾。
「走吧。」織田作之助拎著箱子,跟上了太宰治。
兩個人准備去附近的露天停車場,那裡人比較少,他們的車還停在那裡。
不過還沒到停車場,來接他們的人就已經出現了。
「太宰!原來你一直躲在這裡!」中原中也直接從下屬開著的車上飛了起來,朝著太宰治頭頂上落下。
織田作之助眼睜睜看著中原中也直挺挺地往太宰治頭上掉,因為異能力沒有預測的危險,所以他無動於衷地看著中原中也快落下來之前被太宰治一把抓住腳踝,異能力被消除以後又被太宰治掀翻在地上。
他們兩個人像野貓打架一樣撕扯了起來。
「青花魚!」
「蛞蝓!」
「看招!」
兩個人打歸打,因為是貼身近距離戰鬥,所以中原中也免不了和太宰治肢體接觸,他的異能利用不出來,這樣打起來也不會對除了太宰治以外的東西造成太大的危害,所以織田作之助沒攔著。
「那個...中原干部,太宰干...太宰先生...」負責開車送中原中也過來的下屬顫顫巍巍地把車停在了他們不遠處,「飛機在等著了...」
他向織田作之助投去了希冀的目光:「織田先生!」
雖然以前港口黑手黨的成員們對底層成員織田作之助一向是無視的,即使偶爾有人知道織田作這些和太宰治關系好,也只不過是把這當做是太宰治的邀請殉情以外的另一個怪癖。
畢竟是電影電視劇裡面都是這樣演的,「霸道干部愛上我」之類的故事多的是。
以前沒什麼人看重織田作之助。
直到他們叛逃,要知道,干部太宰治是個戰鬥力只比普通黑蜥蜴高不了多少的人,雖然在沒有異能力的人當中,太宰治的戰鬥力可能已經達到了最高的一階,但沒有異能力和有異能力相比差太多了。
能夠在黑蜥蜴和其他港口黑手黨的戰鬥部隊的追殺下活過半年,既然干部太宰治沒什麼戰鬥力,那麼絕對是這個織田作之助住的功勞。
這下所有人都不敢小看織田作之助了。
「太宰,中原干部,別打了。」織田作之助介入其中,成功攔下了兩個人幼稚的打鬥。
「哼!」中原中也冷哼一聲,「要不是森先生的意思,我早就把你這個叛徒干掉了。」
「走!」中原中也率先上了車的副駕駛。
開車的小弟松了口氣,總算不打了。
「走吧,太宰。」織田作之助提著箱子也上了後排。
太宰治一聲不吭的上了車,等車開了以後,突然問中原中也:「這是小矮子你的新車嗎?會不會有點太大了?你踩得到油門嗎?之前的那輛車呢?我覺得之前那輛車就挺合適的,就是我每次做副駕駛的時候都覺得有點擠,是不是小矮子你偷偷定制的座位比較前要不然你踩不到剎車啊?」
之前的車被太宰治炸了。
中原中也一下子就要炸起來:「太宰!」
「太宰。」織田作之助再次申手機咋兩個幼稚鬼的打鬧。
小弟投去感激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
響:學什麼醫啊!學醫救不了橫濱人!有個頭疼腦熱直接上柴刀,有時間學醫,寫書不香嗎!
另外,我學車時的一個疑惑。一起學車的小姐姐們,很多都是一米六出頭,結果即使把座位推到最前也踩不死離合,需要背後墊一個墊子。那中也是怎麼開的車呢?
新的存稿箱一號_(??ω?? 」∠)_
第46章
「山本小姐。」幾個黑衣人在響回家的路上攔住了響, 「我們首領邀請您過去。」
響露出警惕的神情,為首的黑衣人本來一臉嚴肅,然後恍然大悟, 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機遞給響。
「這是什麼?」響問,她順手接過手機, 發現手機上正在撥打一個電話。
不過還沒等黑衣人解釋, 電話就接通了,裡面傳出來中原中也的聲音:「怎麼了?」
響松了口氣:「是中原先生啊, 你的手下鬼鬼祟祟的看起來不像是好人, 我還以為是什麼壞人呢。」
「哈哈。」中原中也笑了笑, 心裡暗自決定要好好操練一下手下們。
「之前和你約定的那件事,現在可以過來嗎?」
「什麼...哦!那個啊!」響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稍微想了幾秒鐘才想起來, 大概是森鷗外的異能力愛麗絲陷入假死的事情。
她點點頭:「好,我現在就跟你的手下們過來。」
響把手機還回去的時候,感覺黑衣人們似乎是松了口氣。
「山本小姐, 這邊請。」為首的黑衣人拉開車門,讓響上了車。
不久後就到達了港口黑手黨, 響由黑衣人們護送, 直接坐著電梯到了最頂層,不過黑衣人們只把她送到頂層的首領辦公室門口, 然後就離開了。
響走進辦公室,發現裡面有三個半人,森鷗外,中原中也, 愛麗絲,這是兩個半。
至於最後一個人, 她發現自己認識他。
「這就是響醬嗎?」最後一個人看見了響,看起來很熱情的朝響走過來,一手拉上響的手,順勢就半跪下,「看見您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您一定就是我的真命天女!你願意和我一起入水嗎?」
響僵硬地掙脫了男人的手,還好他拉的不緊。
「不了,謝謝。」
「青花魚!」中原中也上前去,一拳都錘在那個男人頭上,捶出來一個極具有動漫感的大包。
他向響道歉:「抱歉,是我們沒有管好他。」
「響老師還沒有見過這個人吧?這是我們港口黑手黨的...」森鷗外走上前想要為響介紹這個男人,不過被搶答了。
響用復雜的眼神看了一眼被錘倒在地的男人,微微搖頭:「我認識他,他是工藤新一。」
森鷗外本來一開始覺得響認識這個男人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畢竟響認識織田作之助嘛。雖然看起來織田作之助這個沉默又老實的人不太像是會給響介紹朋友的人,但他們認識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不過下一秒森鷗外就被響的回答給卡住了。
工藤新一?
那是誰?
在森鷗外呆愣的時候,響蹲下來,就蹲在那個男人的面前,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工藤,我沒想到,你居然跑去混極道了。」響才想起來就之前的一周裡,她見到毛利蘭好幾次,既然毛利蘭來橫濱旅行了,那麼作為她男友或者是青梅竹馬的工藤新一來了橫濱也大概是理所當然的事。
之前在旅館第一次見到毛利蘭的時候,因為雙方都認出了對方是住的比較近,雖然不認識,但是經常在上學路上見面眼熟了的「熟系的陌生人」,毛利蘭又是個熱情的人,所以她們倆聊得還不錯。
再加上鈴木園子偶爾的調侃,響知道了毛利蘭和工藤新一從青梅竹馬發展到一對的事情。
雖然不認識工藤新一,只是在遇見案子的時候,作為路人旁觀,響單方面看見了他一兩次,但響認為,一方面,她,還有山本春平都和工藤新一的父親工藤優作挺熟的,兩家可以算得上是世交——雖然這個「世」還不到十年,但畢竟是兩代人,也可以算得上了——響和工藤優作也算得上忘年交,作為「長輩」,她可以對工藤新一的私生活陋習表達自己的意見;另一方面,她還蠻喜歡毛利蘭的,毛利蘭是個正直善良樂觀開朗的女孩子,雖然鈴木園子說她們是一對的時候毛利蘭都情緒激烈的反抗,但從她的臉紅看得出來,她和工藤新一應該是那種雖然沒有明說,但彼此都對對方有意思的狀態。
工藤新一怎麼能背叛毛利蘭呢!
就算只是隱瞞她去混了極道,就算在極道上混,工藤新一也不應該變成個人渣啊!
極道也不一定全都是壞人,像中原中也,他就是個非常紳士的人。
響覺得自己有必要對工藤新一說教一下,順便提醒一下毛利蘭對可能發生的後果做好准備。
「工藤,你是和小蘭一起來橫濱的嗎?之前我看見小蘭好幾次,都沒看見你人,園子說你已經不見人快要半年了,這半年裡,你居然來混極道?你對得起小蘭嗎?」
響還在絮絮叨叨,中原中也一臉的幸災樂禍。
雖然他也不知道工藤新一是誰,但是看見青花魚被罵,他就很開心。
那個倒在地上的男人在響的說教下無助的抬起頭,先是看向了明擺著一臉幸災樂禍並且對這一點毫不掩飾的中原中也,心裡知道中原中也不可能來拯救他的。
接著男人看向森鷗外,用眼光斜了斜沙發上的愛麗絲,暗示是森鷗外請他來救愛麗絲的,他必須負起責任來。
「咳咳,響老師,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森鷗外收斂起了看熱鬧的表情,問響。
「我剛剛還沒介紹完,這位是我們港口黑手黨的前干部,太宰治。」
響露出狐疑的表情:「太宰治?」
她不敢置信的重復了一遍:「太宰治?」
「你說的真的不是瀧谷源治嗎?ヾ」
「就是太宰治,瀧谷源治是誰?」森鷗外好奇。
「沒什麼,是一所高中的不良。」響隨口回答了森鷗外的問題。
響的內心仍然是不敢置信。
這個長得和山本春平還有工藤新一基本上一模一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是太宰治呢?
不不不,不應該這麼說。
應該說,太宰治怎麼會長得和山本春平還有工藤新一一樣呢?
莫非...
響有了個猜想。
在原本的世界作為文豪和醫生的森鷗外在這個世界還是醫生。
原本是偵探小說家的江戶川亂步變成了偵探。
那麼,原本作為富家子弟的太宰治,津島修治,他在這個世界上會不會仍然是富家子弟呢?
工藤家就蠻富裕的。
而且,忽略掉山本春平,他適合和響一起從隔壁世界來的,不算這個世界的人。但工藤新一和工藤優作是這個世界的人沒錯。
工藤優作和太宰治只能說是長得有點像,看起來會讓人覺得他們有血緣關系,但工藤新一和太宰治就可以說是從一個模子裡扣出來的,除了太宰治看起來要年紀大幾歲,看起來比工藤新一稍微陰郁一點點。
她還不知道原本的太宰治還要更加的陰郁,還是跟織田作之助叛逃出港口黑手黨的這半年,他們倆在全日本逃竄的這段時間裡,太宰治才稍微變得陽光了那麼一些。
這個世界的太宰治莫不會和工藤家有什麼關系吧?
「咳咳,閑話先不說了吧。我們先來看看怎麼救愛麗絲。」
再次接到太宰治的眼神,森鷗外和這位前下屬很有默契,他順利的讀出了太宰治眼神裡的「再不把他解救出來,他就撂挑子不干了」威脅加上一點點的求助,趕在太宰治真的撂挑子之前,森鷗外開口停下了響的臆測。
響點點頭,把精力轉回正事上。
「所以你們打算怎麼做?我都配合。」
「那就先這樣試試?」森鷗外開始了實驗。
響依照森鷗外的指示,先是對著愛麗絲釋放了小型的異能力領域。
她因為最近使用異能利用的還蠻多的,因為之前吸取了那個港口黑手黨旗下的社長在她不遠處突然暴斃的教訓,開始一直嘗試對著周圍無差別施放只足夠讓人在受到致命傷害時假死程度的異能力。
想要制造這樣的效果不難,畢竟一般情況下,童話世界都是不會死人的。但在釋放的同時,還要將異能力的表現形式控制到最低甚至零,響必須在維持著童話效果的同時不讓周圍的環境展現出童話特質,比如盡量控制著想要跳起來給杯子倒水的茶壺別動,還得控制著想蹦起來唱音樂劇的叉子老老實實被放在盤子上。
僅僅這樣過了一兩天,響覺得自己對於異能力的控制確實提高了一大截。
現在想可以把童話控制在愛麗絲和她底下的沙發上面了。
在響開始使用異能力的下一秒,愛麗絲身上普通的裙子突然變成了華麗的蓬蓬裙,她身下的沙發上也開始被藤蔓覆蓋,青色的藤蔓非常迅速的蔓延開,包裹住了整張沙發,並且依照沙發的形狀,自己編織自己,編成了一張藤蔓材質的搖椅。藤蔓上甚至還完全不符合科學地開出了完全不一樣品種的花。
「然後呢?」響問森鷗外。
「太宰。」森鷗外向太宰治。
太宰治早就從地上爬起來了,正在拍打衣擺上並不存在的灰。
他剛剛受的傷最重的就是頭上的包,身下是森鷗外辦公室裡厚厚的地毯,即使摔倒也不會造成傷害。
太宰治往前走了一步,直接把手放在了愛麗絲頭上。
下一秒,想的藤椅沙發還在,但愛麗絲「噗」得一下消失了。
「咳咳,重來。」森鷗外有點尷尬,這個辦法其實是他想的,讓太宰治在響使用異能力的時候直接消除她的異能力,應該會讓她過去對愛麗絲使用的異能力也直接消失才對。
不過他忘了愛麗絲本身也是異能力。
森鷗外重新召喚出愛麗絲,把她平放在沙發上。
這次太宰治直接觸碰了響的手臂。
不過還是沒效果。
愛麗絲在森鷗外期待的眼神中仍然緊閉著雙眼,躺在那裡。
「要不...試試看這樣?」太宰治饒有興趣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第47章
「我們這樣這樣...」太宰治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換來了響驚愕的眼神。
「可行嗎?」森鷗外問響。
響思考了幾秒鐘,覺得太宰治剛剛提出的方法雖然令人發指,但可能真的是可行的。
於是她點了點頭。
「好, 那就干了!」
十幾分鐘以後。
「准備好。」響對著身邊已經全副武裝的幾人,提醒了一句。
森鷗外,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都點頭。
「【童話之庭】!」
森鷗外的辦公室裡開始蔓生植物。
瘋長的藤蔓迅速覆蓋住了他辦公室的每一個角落。
他們腳底下踩著的毛絨地毯軟軟的觸感變成了草皮的針刺感, 稍遠一些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湖泊。
僅僅幾秒鐘後,童話的幻境已經覆蓋住了幾人視線中的整個世界。
幾人身上的服裝也立刻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本來就穿著西裝風衣的三個男人身上的衣服變成了華麗到誇張的歐式禮服。
他們的襯衣上都多了很多的類似花邊, 脖子上面的領口是堆疊知道帶著波浪褶皺的堆花。袖口的地方有一個意義不明的圓形球狀凸起, 肩膀上也有著泡泡袖。
本來正常的下半身變成了黑絲打底褲加尖頭高跟鞋, 大腿上還綁著襪帶。
他們衣服的顏色飽和度都很高,森鷗外一身金黃色的禮服,太宰治是藍色的, 中原中也則是紅色。
總之,是非常童話風的幾身衣服了。
響的衣服倒是沒有太多的變化,她本來來的時候穿的是一身便於運動的連帽衛衣加到膝蓋的百褶裙加打底褲的, 現在變成了襯衣加裙子加帶帽子的長度大概到腰的鬥篷。忽略顏色的話倒是看起來還蠻像江戶川亂步的穿著。還好她的鞋子是平跟的,這一身也算的上是便於行動。
此外就是她的手上還多了一個竹籃子, 籃子裡面放了些瓶瓶罐罐看起來是果醬的東西和幾塊面包。
介於這裡是童話世界, 四個人又全部已經變成了童話風的角色,所以我們不妨也為他們取上一個童話風的名字。
響既然穿著紅色的鬥篷, 那就叫她小紅帽吧。
另外三個人,不如以黃國王,紅王子和藍王子來稱呼。
哦,差一點忘了愛麗絲。
愛麗絲就繼續叫愛麗絲, 畢竟這本來就是個童話女主角的名字,如果要是覺得敷衍, 那麼叫她睡美人或者是金發公主也行。
響心虛地往旁邊挪了一步,試圖掩蓋住她剛剛差一點踩到愛麗絲的事實。
不過森鷗外確實沒發現。
應該說,他們好像都已經忘了一直躺在沙發上沒說話的愛麗絲和他們一起進入了童話世界。
「這是什麼啊。」中原中也提起自己手腕上誇張的花邊泡泡袖,再抬起腳看了看著腳底的高跟鞋,抱怨了幾句不方便和巫婆戰鬥之類的話。
「響醬真是太貼心了。」太宰治不顧自己穿的和中原中也一樣只是換了個色號的事實,開始對中原中也放嘲諷。
「居然還特意給小矮子准備了高跟鞋,太貼心了。」
「太宰!」中原中也氣得飄了起來。「你不是也穿著高跟鞋嗎!」
「可是我足夠高啊,我穿高跟鞋是歐式復古,小矮子你穿高跟鞋就是想盡辦法增高。」太宰治的語氣很嘲諷,把中原中也氣得想要跳起來踢他頭。
「別吵了別吵了,我們去趕緊想辦法救愛麗絲吧。」因為覺得這個確實是自己的鍋,響趕緊站出來當和事佬。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個男人的衣服變成了這樣。
不過這也是可以想像的,一般童話裡的男性主要角色也就是王子或者國王之類的了。
「森林的深處應該會有女巫吧?」森鷗外也幫忙轉移話題。
「對,這片森林的深處就有個女巫。」響從自己手中上跨著的小籃子裡翻出一張紙條,上面記了幾個名字和物品,以及幾條備注。
紙條上的字一一對應,大概是「白樺樹下的灰熊先生——兩罐蜂蜜(不要百合花蜜)」「兔子洞裡的兔子一家——一斤胡蘿蔔」「雙手合抱那麼粗的橡樹上的松鼠小姐——一斤橡果(已去殼)」,除了這些,紙條上還記錄了好幾種動物的名字,有幾個像是「野豬先生」「獵人」「外婆」的名字的最後面面已經打上了勾,應該是表示東西已經送到的意思。響確認了自己的籃子裡沒有打勾的東西,但是比起已經勾上了的名字,沒有打鉤的其實也只有一小部分,看起來小紅帽很勤勞,已經干完了很多工作。
紙條的最後,是他們的目標「森林最中心最古老的那顆樹樹洞裡的女巫女士——兩條羊角包,橙子果醬,曼德拉草,馬齒莧。」
「看起來像是個送快遞的。」中原中也對著紙條評價了一句。
響點點頭,她也覺得自己現在的角色像是個送快遞的。
嗯...其實根據送的貨物來說的話,更像是送外賣。
黃國王和藍王子的衣服顏色確實也像是送外賣的。
「我們應該要把這些...」中原中也側頭又看了一眼響手上的紙條,「羊角包、果醬、曼德拉草和馬齒莧帶給女巫嗎?」
「應該要這樣,才能找到女巫。」響點點頭,確實得按照童話的運行規則來。
她仔細的翻找了一下自己的籃子,「羊角包有了,果醬...」
「咦?」響有點不敢相信,重新又把籃子裡的每一個瓶瓶罐罐都拿起來看了上面的標簽。
「藍莓果醬,草莓果醬,蜂蜜...沒有橙子果醬誒!」響有點苦惱地撓頭。
「總不會是要我們現找一片橙子林摘橙子做果醬吧。」森鷗外還冷冷靜地在思考問題。
「除了橙子果醬,曼德拉草和馬齒莧也沒有。」響核對完籃子裡所有的東西,搖了搖頭。
「馬齒莧的話應該還好解決,既然提到了那麼樹林裡面肯定有,直接采摘就可以了。但是橙子果醬和曼德拉草...」太宰治摸著下巴思索著。
「曼德拉草是什麼啊?」中原中也問。
「一種植物,有毒的植物。」作為曾經的醫學高材生森鷗外並沒有忘記自己的本業。
「有毒?吃了會有什麼結果?」
「輕微中毒的話容易腹瀉,嘔吐,重症會出現幻覺。」森鷗外隨口講解了一句,突然覺得問話的人聲音不太對,他看過去,剛剛是太宰治問的。
「腹瀉嗎?」響若有所思,自言自語「我還以為是【嗶——】ヾ」
「曼德拉草長什麼樣呢?」太宰治繼續興致勃勃地問。
「果實長得有點像小番茄。」
「番茄?」響剛把注意力轉回談話上,又愣了一下,「我以為是像人參。」
「總之,這個既然也提到了,那麼樹林裡應該也有。」森鷗外想了想,「不如我們分頭去找這些東西吧,曼德拉草和馬齒莧我來找吧,我猜你們就算看見了也多半認不出來。」
「那我們去送貨。」響同意森鷗外的觀點。
「不不不。」太宰治否定這個想法,「應該這樣,我和森先生去找曼德拉草和馬齒莧,響和蛞蝓去送貨,反正你們兩個穿的都是紅的,又差不多高,在童話裡的話,你們兩個是很容易被當成同一個人的,所以你們可以分頭送貨。」
「這倒也沒錯。」響思考了一下,點點頭,「確實最好要按照童話原本的要求來,既然送貨單是在我的籃子裡,那麼就應該是我去送貨,你們去找幫忙草藥倒是可以的,如果你們拿著貨物去送貨的話,動物們收不收還好,更有可能的是,你們根本就找不到這些動物。」
響打量了一下中原中也,他穿著一身紅色,因為之前沒有進入童話的時候是帶著帽子的,所以他頭上比另外兩個人多出來了一個紅色禮帽。
「中原先生戴了紅色的帽子,確實應該可以偽裝成是小紅帽。」
「那就這樣,我們兩個去找曼德拉草和馬齒莧,響老師和中也去送貨。」森鷗外點頭。
「愛麗絲呢?」響想起來了被四個人遺忘在地上的愛麗絲。
主要是因為響想要走的時候又不小心差點踢到她。
「我飄著她吧。」中原中也蹲下身,在愛麗絲的手臂上按了一下,然後就看見愛麗絲緩緩的飄起,越飄越高,然後停在了四人頭頂大概兩三層樓高的高度上。
「那我和中原先生分一下工吧。」響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筆,准備在紙條上寫寫畫畫。
「雙手合抱粗的樹,這個應該是以我的手臂長度算的,所以這個我去吧。另外,灰熊和兔子,中原先生想要去哪一個那裡?我建議你選兔子,畢竟萬一被拆穿了你不是小紅帽,兔子總沒有灰熊能打。」
「那就兔子吧。」中原中也點頭。
響哢嚓兩下把紙條撕成了三份,然後把最中間的寫著兔子家地址的一小片紙給了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從響的籃子裡取出一袋胡蘿蔔,也不知道響的小籃子裡是怎麼裝進去那麼多東西的,不僅要1斤胡蘿蔔,還有1斤橡果,然後還有好幾個大大的瓶瓶罐罐。
四個人的任務分配就此完成。約定好完成任務以後回到這個地方來,大家就開始分頭行動了。
響按照紙張上的名字順序,決定先去找灰熊先生。
「白樺樹...」響思考了一下,白樺樹長什麼樣來著?
白色的?
根據她並不算多的關於樹的常識來判斷,從名字上聽起來像是個落葉闊葉樹。
現在是夏天,落葉闊葉林也是綠的。
響思索了一下要怎麼才能找到白樺樹。
算了,就直接去找白色的樹吧。
作者有話要說:
ヾ馬基雅維利的《曼德拉》就是講了個與曼德拉草有關的故事,大概是老夫少妻的夫想用曼德拉草壯那個啥。
響是看了這個書。
後面像人參是因為飢荒,裡面的曼德拉草蹦蹦跳跳的挺可愛的。
第48章
「白色的樹...白色的樹...」響一邊絮絮叨叨自言自語, 一邊試圖以這種方式增加她找到白樺樹的概率。
不過似乎並沒有什麼用。
響在樹林裡足足繞了將近半小時,都沒有看見任何白色的樹。
再走下去可能就要迷路了。
微微嘆口氣,響把手伸進口袋裡:「只能用那個方法了嗎?」
她摸出來一根包裹著條紋彩色紙的拐杖糖, 將拐杖糖直的那一端放在地上,然後抓住彎柄輕輕一轉。
拐杖糖自己滴溜溜地轉了幾圈, 最終斜著落在地上。
「好的。」響松了口氣, 把拐杖糖撿起來放回口袋裡,就順著剛才拐杖糖的直柄指著的方向走。
果然, 童話裡的迷路就要用童話裡的方法來找, 有了確定的方向以後, 響只花了幾分鐘就找到了一片白色的小樹林。
「白樺樹下的灰熊先生,能住熊的話應該是比較大的樹吧。」響絮絮叨叨,仔細在小樹林裡尋找直徑大到足夠住下一只熊的樹, 畢竟目標這麼大,所以很快她就找到了目標。
響提著小竹籃子往最粗的那棵白樺樹跑過去。
等到走近了她才發現這棵白樺樹下有一個巨大的樹洞,大小確實足夠住下一只熊。
現在這只熊就坐在樹洞門口, 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灰熊先生艱難的把兩條小短腿盤在一起,兩之前爪也自然地放在腿上。
看起來像是在...做瑜伽?
「沒錯, 我就是在做瑜伽。」灰熊先生睜開眼, 響才發現自己剛剛已經不自覺把疑問給說出來了。
有點尷尬的笑了一下,響從小籃子裡拿出蜂蜜:「灰熊先生, 這是你要的蜂蜜!」
「謝謝你,小紅帽。」灰熊先生站起來,從響的手上接過玻璃的蜂蜜罐子,抱起罐子走進了樹洞裡。
響有點猶豫接下來要做什麼, 不過,灰熊先生很快又從樹洞裡走了出來。
他出來的時候抱著另外兩個玻璃罐子。
「這是約定好的報酬, 我自己做的橙子果醬。」灰熊先生把兩罐果醬遞給響,響連忙舉起自己的小籃子接住罐子。
灰熊先生順著響的動作,幫她把果醬平穩地放好在籃子裡,然後還很貼心的順便幫想把籃子上的布給仔細捋平了,他十分溫和地叮囑:「下次再給我帶其它的口味的蜂蜜吧。再過不久就是秋天了,森林裡的水果差不多都快要成熟了,那時候我會做更多各種口味的果醬,到時候你可以繼續拿蜂蜜來交換。」
「好——」響抬起頭來應了一聲,然後和灰熊先生道別了。
她走遠了一點,又摸出了那根拐杖糖來尋找下一個目的地。
雙手合抱那麼粗的橡樹,響估計了一下自己的臂展,應該是和身高差不多的,大概一米六多不到一米七,換算一下,那棵橡樹的直徑就差不多二十多三十釐米的樣子。
二三十釐米的話,響張開虎口用一乍比了比自己的手臂,一乍應該是十七八釐米的樣子,那麼二三十裡面就大概是手肘到手腕的長度。
響順著拐杖糖指的方向,也很快就找到了橡樹林,然後她用自己的手臂比比畫畫,直徑差不多粗的就合抱試試看,她試圖用快一點的方法迅速找到那顆樹。
畢竟之前找白樺樹的時候,她就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
童話世界的長度單位雖然看起來很模糊,但實際上確實非常精確,這片樹林裡大部分橡樹雖然看起來粗細差不多,不過真的抱起來確實是有區別的。那張紙條上記的「雙手合抱粗」的橡樹就只有一顆,別的樹不是粗了一指甲蓋就是細了一點點。
響停在那顆她雙手合抱,指尖剛好碰到指尖的樹底下的時候,有點苦惱要怎麼爬上去。
橡樹怎麼能長到那麼高呢?
這一篇樹林遠遠看著,雖然只是正常的樹的高度,但走進了從底下往上看,粗略估計這些橡樹至少有幾十米高。
響蓄起全身的力氣,後退幾步,然後用力的一腳踢在樹干上。
然而這棵樹紋絲不動。
一顆直徑二三十釐米,高度二三十米的樹是不會因為她的一腳發生任何變化的。
「松鼠先生——」響用力對著頭頂呼喊。
不過也沒什麼用。
她站在樹底下,視線被滿滿的樹葉給遮住了,甚至連太陽都看不到,就連目標的松鼠一家,也只能隱隱約約在樹葉中間看見一個樹屋的一角。
這樣看這些樹葉的隔音效果肯定很好。
爬樹呢?
響思考了一下,先不說她怎麼在帶著籃子的情況下爬樹,就說她爬不爬的上去,這也是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
響努力思考到底要怎麼找到松鼠一家收貨。
其實可以把那一袋松果放在樹底下,然後留個紙條什麼的。
但是之前灰熊先生的事情告訴響,這些小動物們訂購的東西多半是□□的,灰熊先生給了要給女巫的橘子果醬,很可能接下來對其他動物付給響的報酬也是要給女巫的東西,比如曼德拉草和馬齒莧。
就在她蹦蹦跳跳努力想辦法,甚至從地上撿了樹上掉下來的橡果想要往樹上扔,砸中那棟小木屋——雖然她扔的高度和木屋還差了十萬八千裡就是了——的時候,終於有可以幫助她的人出現了。
「響桑?」中原中也從不遠處的灌木叢中間穿過,他把自己的帽子取了下來,倒過來抱在懷裡。
「我拿到曼德拉草了,兔子給的。」中原中也走進了給響看自己帽子裡的東西。
他的帽子裡裝著幾根白白淨淨胖胖的很像人參的東西,「人參」葉子中間還有著些朱紅色的細小的果實,和森鷗外描述的有點像。看來確實就是曼德拉草了。
「我也拿到了橙子果醬,是灰熊先生給的。」響給中原中也看了自己的小籃子。
「現在就剩下松鼠一家了嗎!」中原中也松了口氣,看來目標已經解決了三分之二了。
「對,松鼠一家應該就在這棵樹上。」響舉起手指著樹葉中間,「你看,那裡好像有一個樹屋,我猜就是那裡。」
中原中也和響一起抬著頭觀察樹葉中間的空隙,找了一會兒以後,終於看見了那個和樹皮保持著一樣的顏色的樹屋。
「我上去吧。」中原中也伸手從想的小籃子裡拎出一袋子用樹葉折成的小包裝著的橡果,准備用異能力改變自己收到的重力飛上去。
響攔住了他:「中原先生,你現在沒戴帽子,不是小紅帽。」
中原中也低頭看了看,被他放在腳邊,裡面裝滿了帶著些泥土的曼德拉草的紅色禮帽,放棄了把曼德拉草倒出來,把帽子帶回頭上的想法。
「那你小心。」中原中也輕輕拍了一下響的肩膀。
響突然感覺到自己是身上一輕,就好像在科技館裡體驗太空重力一樣,她覺得自己一蹦就可以上天。
響原地輕輕跳了一下,她明明只是用腳輕輕蹬了一下地面,平常這樣的力度只夠讓她離地幾釐米,不過現在她直接飛起來好幾米。
因為並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體驗,響差一點撞到樹上,還好中原中也一直注意著她,趕緊自己也飛了起來,抓住了響。
「謝謝中原先生!真好玩!」響眼睛亮晶晶的。
「說了小心一點啊。」中原中也抓住響落回地上,叮囑了她好幾句。
雖然很想要再體驗一次,但響還沒有忘了正事。
在中原中也緊張的關注下原地再次蹦跶了幾下,響差不多感覺自己能夠控制飛起來的方向了,於是她提起小籃子,努力控制好平衡,頭頂對著正上方,腳下用力一跳。
響非常迅速地往上飛了起來,只不過可能是用力過度,也可能是因為頭頂的障礙物實在過多,她一頭扎進了頭頂的樹葉之中。
還好,樹葉比較柔軟,雖然樹葉邊緣有些鋒利,剮蹭到皮膚有點不舒服,不過幸運的是並沒有樹枝對響造成什麼傷害。
響倒是幾次覺得頭頂一疼,可能是撞斷了樹枝吧。
她微微閉著眼防止被樹葉蹭到眼睛,但還是用眼縫裡的一點點視野觀察著樹屋,再瞥到樹屋的時候,她身手敏捷地一把抓住樹屋,停了下來。
響努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讓自己坐在了一根比較粗壯的樹枝上,她輕輕敲了敲樹屋的門。
這個樹屋還蠻大的,大概有一米多高,一米多寬,如果是幼稚園大小的孩子,說不定還可以鑽進去玩。
她敲了門沒多久,先是樹屋窗戶被打開,一只松鼠探頭出來看了她一眼,然後立刻關上了窗戶,沒幾秒鐘以後,樹屋的門就被打開了,一只頭上戴著蝴蝶結的松鼠走了出來。
「謝謝你,小紅帽!」松鼠抱著一捧野草——大概是馬齒莧,但是響不認識——和響交換了手裡的橡果。
稍微寒暄了幾句,雖然看設定小紅帽好像是經常會給動物們送快遞的,但響畢竟不是真的小紅帽,她跟這些動物都不熟,所以沒聊上幾句,松鼠就回家了。
響一個人坐在樹上思考要怎麼下去。
她身上的重力已經被減到很微弱很微弱了,上來還好,但是下去就難了。
響思考了一下要怎麼辦。
她對著腳下瞥了兩眼,這個高度著實讓人畏懼。
響先把「野草」塞進籃子裡面,發現籃子的重量似乎沒有改變,她想出來了一個好辦法。
深呼吸一口氣,響一手抓緊籃子,另一手捂緊籃子上面的布,把籃子放到懸空的地方,動了動身體。
然後她從樹枝上跳了下來。
第49章
籃子雖然和響一起收到了中原中也的異能力影響, 受到的重力變小了很多,但剛剛從松鼠手上接過來的馬齒莧可沒有被影響,還受到本來的重力。
放進籃子以後, 馬齒莧就拖著籃子和響迅速往下掉。
僅僅幾秒鐘以後,響就快要落地了。
中原中也一直在底下關注著響, 以免她掉下來, 現在真的看見響在往下落,他趕緊把一直抱著的帽子和裡面的曼德拉草丟在一邊, 使用異能力飛了起來。
「謝謝。」響有點心虛地望天。
她其實是想要試試看能不能自己順利落地的, 反正童話世界也摔不死人, 甚至可能連受傷都不會有,最多摔個屁墩有點疼罷了。
不過她剛剛下落的時候確實沒找好角度,真的落地的話, 說不定會崴腳什麼的。
「說了好幾次要小心一點,不過你沒受傷就好了。」中原中也以為響是不小心掉下來的,所以只是稍微叮囑了她幾句, 而沒有嘮叨她跳下來。
響趕緊轉移話題,她舉起籃子給中原中也看:「馬齒莧也成功獲得了, 我們去找森先生他們兩個吧!」
中原中也點點頭, 伸手碰了一下響的籃子,把它調節的輕一些好讓響可以更加輕松地提著, 然後就抱著自己的紅色禮帽和裡面的曼德拉草和響並著肩往最初約定的地方走過去。
比起響在森林裡面幾乎可以忽略的生存能力,中原中也辨識方向的能力要強大得多,他很輕易就通過樹木的長勢、葉子的繁茂、以及來的路上,對於一路上的花花草草的記憶找到了最開始的路。
「啊!哪裡, 我們找到了!」響抓住中原中也的手臂,拉了他一下, 示意他注意自己所指的方向,她驚喜地指著飄在天空中的愛麗絲,「你看,愛麗絲還在那裡。」
中原中也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扶一扶他頭上的帽子,不過他立刻就發現了他的兩只手一只被想抓住了,另一只正抱著裝滿曼德拉草的禮帽。
並且他頭上也並沒有戴著帽子。
悻悻地收回手,中原中也斜瞥了響一眼,覺得她並沒有察覺到自己剛剛的尷尬,稍微松了口氣。
他順著響指的方向看過去:「啊,確實在這裡呢,我們已經找到了,現在就等森先生和太宰了。」
響點點頭,然後從籃子裡摸出來一塊紅格子布,她把布鋪在地上:「來,中原先生,我們先坐著休息一下吧。」
中原中也坐下了,不過卻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響的小籃子,他問:「這個籃子裡到底有什麼?我怎麼感覺裡面的東西已經完全超過它的容量了。」
「嗯?」響這時候也察覺到了,似乎有些不對勁,她開始從籃子裡往外掏東西。
「果醬,蜂蜜。」想先是把所有的玻璃罐子都掏出來了,除了把任務要求要給女巫的橙子果醬放在一邊,剩下的果醬和蜂蜜大約還有七八罐,周長大概是雙手的食指、拇指拼在一起合圍長度的七八個罐子實際上就已經完全超過籃子的容量了。
響的小竹籃看起來也就只有一個籃球大。
不過,如果把罐子疊起來放,倒是還是有可能勉強塞得下的,雖然籃子表面是平的讓這一點也是不可能的。
「馬齒莧。」響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雜草拿了出來,和橙子果醬放在了一起。
中原中也也把自己的紅色禮帽裡面的曼德拉草倒在了果醬和馬齒莧的旁邊。
「面包,哦,這幾個羊角包也是要給女巫的。」響又分了一下類。
她籃子裡的面包品種還蠻多的,除了羊角包以外,還有法棍和大吐司,這兩個是真的不可能塞進小籃子裡的。
「野餐布,就是我們坐著的這個,然後還有些小瓶瓶罐罐。」響揭開一個拳頭大的小罐子的蓋子,被裡面濃郁的氣味刺激的打了個噴嚏。「這是胡椒粉!」
她開了另外幾個罐子,警惕地隔遠一點聞了一下:「這幾個也是調料。」
「還有這些蘑菇,應該是可以吃的吧?」響摸出來幾個淺褐色的蘑菇,這幾個蘑菇長得很樸實,沒有什麼花花綠綠的明艷色彩或者是有著奇形怪狀的凸起,就只是普普通通的蘑菇的樣子。
據說長得越鮮艷的蘑菇就越有毒,這麼純樸的蘑菇應該不是毒蘑菇吧?
「應該可以吃吧。」中原中也拿起一朵蘑菇聞了一下,感覺就是普通香菇的氣味,他平常基本上不會自己做飯,也不太能辨認蘑菇的品種。
「那我們干脆來野餐吧!」響有點興奮,她繼續伸手從籃子裡掏出來了一對打火石,她還從來沒有野餐過呢。
「行吧。」中原中也本想拒絕,可是響已經雙手把打火石捧到了他面前,然後她臉上又是一臉的期待,他受不住響期待的眼神,點點頭,站起來往不遠處的樹那邊走過去,試圖找到一點枯枝落葉可以用來引火。
響開心極了,她從籃子裡摸出來一把鏟子,在地上挖了個坑。
不能在森林裡隨便點火,這一點她還是知道的,雖然說這裡是童話裡的森林,是幻境,但最好還是別引明火,所以響挖了個洞,這樣讓火在洞裡燃燒,把食物架在洞的上空烤,至少可以防止火被風吹的蔓延開來。
中原中也很快報了幾根粗壯的枯枝和一把落葉過來,看見響挖的洞,把樹枝和落葉按順序塞進地洞裡。
和響不一樣,以前在擂缽街流浪的中原中也還是會用火的,樹枝和樹葉之間必須留下空隙,讓氧氣流通才能點著火,這一點中原中也還是清楚的。
在響舉著幾串蘑菇和西紅柿的期待的躍躍欲試下,中原中也敲擊打火石,一下子就引著了火。
「萬歲≧▽≦!」響興奮地舉高手裡的食物,然後把它們都架在火上慢慢烤。
響在燒烤的時候,中原中也順手用他抱過來的剩余的木頭搭了一個簡單的架子,把架子放在火堆上面,就可以空出手來了。
「斯國一!」響看著中原中也利落的工作,滿眼都是小星星。
「咳咳,沒什麼,這就是簡單的工作而已。」中原中也利用扶帽子的動作用手臂擋住了自己控制不住往上翹的嘴角。
他還蠻得意的。
「來!中原先生,吃一串烤西紅柿吧!蘑菇不知道有沒有毒,我們就不吃了。」響把西紅柿遞給中原中也。
雖然她是說要野餐,但其實更大的樂趣來自於燒烤本身而不是吃自己烤的食物,畢竟,自己烤出來的東西怎麼都沒有專門的廚師做的好吃。
「謝謝。」中原中也接過烤西紅柿,嘗了一個,意外的感覺還不錯。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串我一串,把所有能吃的東西都分掉了。
所謂能吃的東西,就是他們可以辨認品種的,比如小西紅柿,剩下的不能吃的就是沒辦法辨認品種的蘑菇,野果什麼的。
「中也,響老師,你們在這呀啊。」不遠處的灌木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隨著聲音,森鷗外和太宰治走了出來。
不過太宰治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森鷗外身上已經沒有穿著外套了,他手上抱著一個布包,看起來應該就是他的外套。
「幸不辱命,我們兩個找遍了森林,找到了馬齒莧和曼德拉草。」森鷗外走近來解開了他的衣服包裹,裡面是帶著泥土的馬齒莧和幾根曼德拉草。
其中一根曼德拉草上還看得見一塊缺口,是一個牙印。
「這是?」響有點疑惑。
注意到響指的是那個缺口,森鷗外有點尷尬:「太宰咬的。」
中原中也一臉的鄙視。
響則是悄悄用警惕的眼神瞄了一眼太宰治,然後小聲問森鷗外:「他是不是某些地方有點問題?」
響指的是腦袋。
「太宰他只是比較喜歡...」森鷗外思索了一下,「比較喜歡追尋生命的意義而已。」
響一臉的「你不用瞞著我了」,再次小心的瞄了一眼太宰治,她覺得太宰治的精神狀況可能有點問題,所以應該用對正常人的態度去對他,就算偷瞄也不能讓他察覺到異常。
她用余光看過去,發現太宰治拿起了木頭架子上的一串蘑菇,正在准備往嘴裡塞。
「太宰先生!那個蘑菇...」響大驚失色,不過還沒說完,就看見太宰治已經把蘑菇塞進了嘴裡,然後嚼了嚼幾口,喉結一動,咽了下去。
「不知道有沒有毒...」響目瞪口呆地說完,驚愕地看著太宰治又吃了一個蘑菇,卻忘記了攔住。
森鷗外也走過去拿起了一串蘑菇,然後從野餐布上撿起了一個還沒有烤的蘑菇,仔細辨認了一下,安慰響:「沒關系,這只是普通的香菇而已。」
響松了口氣,那就好。
要是太宰治因為吃了她烤的毒蘑菇死了,那就太令人絕望了。
「這是?」森鷗外轉頭看見了野餐布上的曼德拉草和馬齒莧,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裡用衣服包著的那些干癟的曼德拉草和帶著泥土的馬齒莧。
「啊,那個,是我和中原先生送快遞,貨到付款的款。」響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有點想要偷笑。
森鷗外覺得自己有點懷疑人生。
他剛剛灰頭土臉挖草是為了什麼啊!
「曼德拉草!」太宰治往森鷗外這邊走了幾步,「我都說了還有這麼多曼德拉草,可以給我一根,森先生真是小氣。」
他路過森鷗外的時候,順手從森鷗外的包裹裡又把那根他咬了一口的曼德拉草拿了過來。
太宰治一口咬了下去。
響余光瞥見太宰治在吃什麼,轉過去一看:「太宰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忘記定時了,稍微有點晚
第50章
森鷗外和響一臉慌張想要從太宰治手裡把曼德拉草搶回來。
中原中也在一邊看戲。
響緊張是因為森鷗外說了曼德拉草有毒, 萬一太宰治吃死了,不說死的是太宰治,就算不是太宰治, 死因是她的異能力也讓人很慌啊。
森鷗外純粹是因為待會還要太宰治來救愛麗絲,而且這些曼德拉草就是要交給女巫的, 才會衝上去一把搶過太宰治手裡的白蘿蔔, 然後開始催吐。
太宰治本來想說些什麼,不過被森鷗外一個上鉤拳捶在肚子上, 然後吐了出來。
大概過了幾分鐘, 太宰治蹲在一邊, 如果不是之前已經吐過一次,差點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森先生你真熟練啊!不愧是醫生。」響贊嘆,她總覺得自己仿佛是看花了眼, 之前明明看見太宰治手上拿的是一個白蘿蔔,但是丟到地上以後就變成了曼德拉草。
應該是她看錯了,不過曼德拉草確實是挺像蘿蔔的。
「剛才太宰吃過一次曼德拉草了, 那時候我給他催吐了一次,所以有經驗了。」森鷗外深藏功與名。
「啊...」響頓時用同情的眼神看向太宰治。
「那個...是蘿蔔!」太宰治總算吐完了, 他扶著樹, 腿軟地站起來。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太宰治還走上前一把拿起一個曼德拉草, 在他手上的曼德拉草變成了一個大白蘿蔔。
「誒!怎麼會是蘿蔔!」響大驚失色,她看向自己的野餐布上面堆著要給女巫的東西的那一塊,「森先生你挖的曼德拉草是蘿蔔,小動物們給我們的應該是真的曼德拉草吧?」
「我明白了。」森鷗外了然, 「不用擔心,你那邊的是真的。」
他並沒有解釋什麼, 不過除了響,他們三個人都明白了。
「我們現在出發去找女巫吧。」森鷗外把自己的外套裡面兜著的東西全部都倒了出來,然後去野餐布上把那堆曼德拉草和馬齒莧裝了起來,「早點解決這件事。」
響看了一眼森鷗外,又看了一眼太宰治,最後看了一眼轉頭看向沒人的地方,看起來有點心虛的中原中也,猜到這大概是他們港口黑手黨的秘密,所以沒問。
她抱起果醬罐子,跟在森鷗外後面。
中原中也則把野餐布上的東西處理了一下,然後提起了小籃子和裡面的羊角包。
太宰治走在最後面,他剛剛經歷了兩次嘔吐,整個人狀態都不太好。
雖然說在童話裡面,大家應該都不會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但太宰治的異能力讓他實打實地被上鉤拳重捶了幾下肚子,吐光了隔夜飯。
「森先生你知道往那邊去找女巫嗎?」響改成用一只手臂抱住果醬罐子,另一只手臂在兜裡摸索著她的拐杖糖,她把拐杖糖拿出來遞給森鷗外,「可以用這個指路。」
「不需要,我和太宰之前找曼德拉草的時候就路過了女巫家門口。」森鷗外搖搖頭,沒有接過去。
響本來想把拐杖糖收回口袋裡面,不小心余光瞥見了在後面慢悠悠地挪動的太宰治,非常善良地把拐杖糖遞給太宰治:「太宰先生,你用這個支撐一下吧。」
「他不用。」中原中也想制止響。
響並不知道太宰治的異能力,剛才也被他們蒙混過關了,但中原中也可是知道的。
就像剛才太宰治手裡的曼德拉草,直接變成了白蘿蔔一樣,在其他三人眼中的拐杖糖到了太宰治手裡說不定就變成了什麼其它的東西,露出了它原本的樣子。
看樣子太宰治是最早猜到響的異能力的真相的人,森鷗外是第二個,中原中也在親眼看到曼德拉草變成大蘿蔔又變回曼德拉草以後也明白了一部分。
響的童話幻境是綜合作用於人的感官和現實兩方面的。
太宰治在最開始發現自己也被童話影響了以後,感到非常好奇,因為理論上來說,任何異能裡都不可能對他產生作用。
所以他跑去啃了曼德拉草,發現曼德拉草在他手上變成了蘿蔔的時候,太宰治就明白了。
如果這個異能力是改變了太宰治本身的認知的話,一方面,理論上來說這不可能,另一方面,如果真的是戰勝了【人間失格】改變了太宰治的認知,那麼曼德拉草在他的眼中不應該變回白蘿蔔。
所以實際上,太宰治眼中的「幻境」都是「真實」,是響的異能力實在的對現實產生了影響,所以除非太宰治觸碰響,或者他有能力觸碰幻境裡的被改造成為「真實」的所有東西,否則這個幻境並不會被破解。
森鷗外在一開始是以為響的異能力作用是改變人的認知的,所以在他和中原中也的眼中,太宰治是也被換了一身衣服的。
然而他看見太宰治去啃曼德拉草的時候,意識到了有些不對。
森鷗外當然不會認為太宰治吃曼德拉草是因為自己告訴了他曼德拉草的毒效所以想要服毒自殺——雖然這很可能是事實——但,太宰治明知道這是異能力造成的幻境,裡面的東西吃了肯定不會致死,應該不會沒事作死。
那太宰治吃曼德拉草的行為肯定別有深意。
一開始是森鷗外沒看見太宰治在第一次吃曼德拉草的時候曼德拉草變成了大白蘿蔔,而且當時情況過於危急,還是在第二次,森鷗外親眼看見曼德拉草變成蘿蔔以後,他才意識到了幻境的真相。
至於中原中也,他到現在還一知半解,只明白了之前的曼德拉草變成大蘿蔔是因為太宰治的人間失格。
響則在最下面一層,只知道他們三個有事情瞞著自己,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拐杖糖被太宰治非常迅速地接了過去,在他手上變成了一根木棍。
太宰治拄著木棍一瘸一拐的勉強跟上了隊伍。
在森鷗外的帶領下,大約步行了十分鐘,一行人總算是到達了森林深處。
森林深處的樹木比外面更高大,遮天蔽日的樹木將地面掩蓋得嚴嚴實實,周圍的環境有些潮濕,地面上遍生著蕨類植物,在最大的那棵樹下有一個鐵制的大門圍住了大樹底下的樹洞,大門邊上的圍牆雖然只圍住了大樹,但順著圍牆還延伸出了半人高的籬笆,籬笆圍成了一片小藥草園,籬笆上面長滿了不認識的花草和藤蔓。
這裡確實很像是什麼深林中隱居的女巫住的地方。
響走到隊伍的最前面,警惕地避開女巫門前地上的荊棘,順著已經長滿了野草的泥土小路走到女巫門口。
「咚咚咚。」
她輕輕敲了敲女巫的大門。
不過沒有人出來開門或者是有人應答。
「咚咚咚——」
響再次敲了敲門,這次稍微用力了一點。
然而還是沒有人來開門。
「女巫女士!」響按照紙條上記錄的稱呼對著鐵門裡面大喊,「你的羊角包、橙子果醬、曼德拉草還有馬齒莧到了——」
「閉嘴——」一陣狂風卷過女巫家門口,三人在狂風中站不住腳,只有太宰治安然無恙。
「讓別的女巫知道我喜歡吃果醬很丟人的!」
伴隨著有點尖銳的聲音,一個穿得黑漆漆,戴著尖帽子的高大的女人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這顯然就是女巫了。
那個女巫彎著腰,和響面對面,她的鼻子幾乎要和響貼在一起了,女巫語氣裡帶著威脅:「小紅帽,我說了多少次了?到我這裡送東西的時候,不要說你送了什麼!要是讓別的女巫們知道,我種的曼德拉草全死了,我熬藥的曼德拉草得全靠買的,那我還要不要做女巫了?我的臉都丟到別的國家的女巫那裡去了!」
「對不起!」響下意識的道歉。
「哼。」女巫很傲嬌的哼了一聲,轉身打開了自己家的院子門,「進來。」
她一邊往家裡走,一邊罵罵咧咧的抱怨著:「真是的,本來我這次種的曼德拉草差不多要長大了,再養幾天就可以拿來熬魔藥了,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人,居然一大早把我家的門鎖給撬了,然後跑進來,把我家的曼德拉草全部都挖掉了!」
響下意識地看向身後的太宰治和森鷗外。
兩個人同時看天,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
響明白了,肯定是他們兩個干的。
她就說嘛,曼德拉草這種東西一看就應該不是野生的。假如是野生的,森林裡隨便就有的話,那麼女巫為什麼要買呢?
女巫繼續罵罵咧咧:「我猜肯定是人類干的,森林裡又沒有什麼猴子,其他動物的爪子都不夠靈巧,只有人類才能撬得開我的門鎖!」
她突然注意到了響身後跟著的幾人,女巫的眼睛眯了起來:「小紅帽,這幾個人是誰?」
「啊,這是...」響慌慌張張想要解釋,但她不是很會撒謊。
「我們是想要來森林裡旅行的游客,因為怕在森林裡迷路才拜托小紅帽帶我們進來的。」太宰治第一個站出來掩飾,他露出深惡痛絕的表情,「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闖進您的草藥園子裡面?這樣的人真是太可惡了!如果有什麼線索的話,請您一定要告訴我,我一定會想辦法幫您找到罪魁禍首的!像您這樣優雅又強大的女巫,怎麼能遭受這樣的厄運呢!如果有什麼是我能做的,請務必告訴我!」
「啊...」女巫自己都愣住了,過了幾分鐘,她才有點遲疑地繼續往下說,「那倒不必了,我都已經買到新的曼德拉草了...」
她走進房子裡,坐在自己的大魔藥鍋前面,擺出一副深不可測的表情,問:「那麼,你們來拜訪我,是想要干什麼?」
第51章
「聽說您是整片森林裡最強大, 最博學的女巫。」森鷗外吸取了剛才太宰治的經驗,開始努力地吹捧女巫。
「誰告訴你的?這個人可真是誠實。」女巫嘴角不自覺往上勾起,但她努力按捺住了自己往上翹的唇角, 這樣克制本能的行為使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一點猙獰。
響默默腹誹,這片森林裡好像只有她一個女巫而已, 她肯定是最強大的女巫啊。
「說吧, 你們來到底想要干什麼?」女巫又問了一遍。
森鷗外和太宰治對視一眼,走上前來, 露出一幅悲戚的表情:「我好慘啊!」
「我的愛麗絲只是吃了一個蘋果, 然後就昏迷不醒。至今已經好多天了!」
森鷗外開始講述一個聞者傷心, 見者流淚的悲慘的故事。
在這個故事裡,他詳細講述了一下他和愛麗絲是怎樣相依為命,在貧民區裡行醫救人, 好不容易生活好一些了,卻遭逢意外。
女巫聽著聽著就哭了出來,她掀起自己最外面的袍子, 用袖子的一角擦試著眼淚:「嗚嗚嗚,你們太可憐了。」
響和中原中也都一臉震驚的看著女巫, 完全不明白這個故事到底有哪裡令人感動的了。
倒是太宰治和森鷗外, 這兩個慣於欺詐並且以詐騙為樂的慣犯倒是毫不羞恥,他們兩個一副「女巫你真是善解人意」的表情。
要不是響知道他們兩個待會想要干嘛, 她差點都要信了這兩個人了。
「所以你們來找我是想要我救那個叫愛麗絲的女孩嗎?」女巫抽抽噎噎了很久,終於才平復住了情緒。
「是的!」森鷗外一臉的感動,「我們多方打聽,聽人介紹了很多女巫, 不過一聽,您是這片森林裡最強的女巫, 我們立刻就決定來找您了!您一點有辦法的吧!」
惡心心。
響在心裡鄙視森鷗外,明明是一聽就決定要來坑這個女巫了,還居然有臉直接說出來。
她都要同情女巫女士了。
「那你們可就找對人了。」女巫「哐哐哐」地拍著胸口,「這片森林裡除了我,可就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有能力幫你的女巫了!」
都說了這片森林裡只有她一個女巫啊!連女巫都找不出來第二個,更別說強大的女巫了。
響覺得自己都快要化身成搞笑角色了。
「那您快幫忙看看吧,愛麗絲到底怎麼了?」森鷗外趕緊給中原中也使了個眼色。
中原中也控制著愛麗絲從天上緩慢的降了下來,落在了女巫面前。
女巫走上前,湊近打量了一下愛麗絲的臉色。
「我知道了!她一定是吃了王後的毒蘋果!」女巫果斷的下了結論。
「那是什麼?」森鷗外問。
「傳聞中,隔壁森林裡面也有一個強大的女巫,比起我來說就只差那麼一點點,她在前些年嫁給了附近國家的國王做王後,那個國王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兒,這個王後堅持認為自己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所以,她就想要殺掉這個世界上其他的漂亮女人。」女巫露出可怕的表情,就好像半夜裡烏漆嘛黑的時候從下往上對著臉打著手電筒講鬼故事一樣。
「要不是我夠強,也要被那個王後給害死了!」女巫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響打量了一下女巫,其實如果去掉她臉上誇張的哥特式煙熏妝,女巫應該算是很漂亮的。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女巫形像,總之,她畫了一副一看就是黑巫師的暗黑妝容,雖然看起來不難看,但確實有點太過前衛,不太容易讓人接受。
「後來那個王後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她的繼女白雪公主長大了以後會變成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就瘋了一樣想要弄死白雪公主。這個毒蘋果就是她研究出來的,讓人一看就想吃,吃了立刻就會死。」女巫顯然不是不知道王後有一個魔鏡的,不過他看起來和王後也不太熟的樣子,並不像讀者一樣擁有上帝視角的她不知道這些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那愛麗絲還有救嗎?」森鷗外一臉的慌張不像是作假,不得不說,他就算不當黑手黨首領了,甚至不寫書了,也可以去好萊塢混上口飯吃。畢竟不管是皮相還是演技,森鷗外都很過得去。
「當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誰!」女巫一臉的驕傲,「只要使用我的獨家配方的魔藥,絕對可以藥到病除,讓她立刻起死回生。」
「那這個魔藥...」森鷗外一臉的期待。
不過說實話,他其實是不怎麼信女巫的魔藥水平的,畢竟他種出來的草藥都是干巴巴的,森鷗外和太宰治從女巫的藥園子裡偷的曼德拉草和響從灰熊先生那裡得過來的完全不一樣。
灰熊先生那邊的曼德拉草長得白白胖胖的像人參,一看就是精心培養種植,長得很好的優良品種。
而女巫這邊呢?雖然說曼德拉草是被太宰治和森鷗外偷拔了去的,但是他們拔之前就發現這些曼德拉草長的干干癟癟的,一看就是種的不好。
更何況,之後被太宰治摸了的曼德拉草還變成了大白蘿蔔,怎麼想都是假冒偽劣產品。
能把藥草種成這樣的女巫怎麼想怎麼看,魔藥水平應該不會太高。
不過倒也不能這麼想,萬一女巫在魔藥上是個天才但是在種植上卻不怎麼擅長呢?
「請問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救愛麗絲呢?」森鷗外期待地問,「那個魔藥...」
「不行!」女巫卻出乎意料的拒絕了森鷗外的期待,「我的魔藥可是我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煉出來的,不可能隨隨便便就給你。」
「那我可以用什麼東西交換嗎?」森鷗外本來就料想這件事不可能這麼容易就達到目的的,心裡已經有所准備了,所以他才會帶上太宰治來。
「什麼東西都不可能換的!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從種子種到草藥最後才熬出來的魔藥!」女巫態度很強硬的拒絕了森鷗外的請求。
「真的不可能嗎?」森鷗外又做出一部悲愴的神情,「愛麗絲啊,我的愛麗絲啊!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這...你...你...」女巫看見森鷗外這麼慘的樣子,不禁生出了一些同情。
「真的怎麼樣都沒辦法把魔藥給我們嗎?」太宰治看出了女巫臉上的動搖,趕緊走上前一步,給了女巫一個台階下,「看在森先生和愛麗絲這麼可憐的份上。」
太宰治可不是想要幫森鷗外,他純粹只是想看森鷗外的笑話,看森鷗外買慘,多好玩啊!
就是可惜沒有帶個相機錄下來。
「是啊是啊!森先生的妻子好多年前就離開了他們,只留下森先生和愛麗絲兩個人相依為命。」響也趕緊幫忙補充角色背景。
「好吧!如果你們能幫我取到傳說中的女巫的魔杖,我就把魔藥交給你們。」女巫本來看見森鷗外這麼慘的樣子,就有一點動搖想要幫他們了,但是奈何之前已經斬釘截鐵的說,怎麼樣都不可能把魔藥給他們,礙於面子,她不好意思拉下臉來主動把魔藥交給森鷗外,況且這魔藥確實是非常難才練成的,她也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給了森鷗外。
如今剛好太宰治和響站出來幫森鷗外一起賣慘,女巫就順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這個魔杖要去哪裡找呢?」森鷗外問。
雖然之後有別的辦法,但為了取信於女巫,森鷗外還是仔細詢問了如何尋找傳說中的魔杖。
女巫也仔細講解了一通,如何如何找到某一個地方,如何如何用某種方法引出知道魔杖在哪裡的守護神,有如何如何從守護神裡拿到地點,到了地點以後如何如何找到封印,找到封印以後如何如何解開它,最後如何把魔杖拿到手又回來這裡交給女巫。
森鷗外假裝認真在記。
等女巫全部都說完了,森鷗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能不能先救愛麗絲呢?」
「不行!」女巫再次斷然拒絕了森歐外的請求。
「我和愛麗絲相依為命...」森鷗外已經能夠非常准確的把握住女巫的軟肋了,這是個善良的女巫,要不是心足夠黑,森鷗外都不好意思待會兒坑她了。
「這...這...可是...」女巫果然又開始動搖了。
「我們把愛麗絲押在您這兒。等娶到了魔杖,我們再來贖她走!」太宰治提出了居中的解決方案。
「這個...」女巫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行吧。」
森鷗外和太宰治這對塑料師生盡管臉上都不動聲色,但都在內心松了口氣。
總算是解決了。
女巫小心翼翼地從自己的魔藥裡倒出一小杯,遞給森鷗外,讓他喂給愛麗絲。
森鷗外端著小杯子裡的魔藥,捏住愛麗絲的下巴,把藥灌進了她嘴裡。
僅僅幾秒鐘以後,愛麗絲「噗」得一口把所有的魔藥都吐了出來,然後醒了過來。
因為本身其實是森鷗外的異能力,雖然平日裡看起來像是個有自我意識的小女孩兒,但森鷗外實際上還是可以控制她的。
愛麗絲被森鷗外控制著,露出了一副虛弱的表情,看起來確實很符合她現在大病初愈的樣子。
「好啦,現在你們可以去找傳說中的魔杖了吧?」女巫一臉得意地叉著腰,顯然很為自己的魔藥效果感到自豪。
「真是太感謝您了。」森鷗外卻全然不提魔杖的事。
太宰治往後退了一步,像是不經意間的意外一樣,差一點摔倒,還好他一把抓住了邊上的響的手臂。
響的童話之庭立刻失效了,一切都變回了現實中的樣子,只不過他們四個現在好像在別的地方。
第52章
「你們好壞啊!」雖然早就知道計劃就是這樣的, 但響還是忍不住控訴森鷗外和太宰治。
剛剛太宰治的舉動就是這個計劃的核心。
介於森鷗外所說的,在過去的愛麗絲假死後的幾次他進入童話的時候,也遇到過不少的女巫或者是什麼有魔法的各類生物, 那些魔法生物聽說森鷗外想要救愛麗絲,都提出了非常過分難以接受的交換要求。
所以森鷗外才想出來了這個辦法, 釜底抽薪, 直接白嫖。
可是他之前說的女巫全部都是壞人,這次他們遇見的這個女巫, 很明顯是個天真的好人啊。
她提出的要求雖然聽起來也很難完成——畢竟傳說中的魔杖什麼的, 一看就要歷經千辛萬苦才能拿到——但至少這個女巫給了正確的獲取方式啊!
女巫都把每一步應該做什麼給出來了, 已經把任務簡化了很多,這種情況下再坑人家就太邪惡了吧!
響對著森鷗外和太宰治投去譴責的眼神。
森鷗外和太宰治略有些心虛,不過他們並沒有表現出來。
這對師徒很默契的開始轉移話題。
「愛麗絲啊!你總算醒了!」森鷗外半跪下來, 想要扎進愛麗絲懷裡,但是被愛麗絲嫌惡地推開了。
「響老師差不多要開學了吧,作業寫完了嗎?」太宰治問。
響露出不太好的表情。
是個學生都會討厭開學的。
她環視周圍, 發現情況不太對:「這是哪兒啊?」
他們已經不在之前的森鷗外辦公室裡了,不過也是畢竟在幻境的森林裡走了那麼久, 不可能位置沒有移動。
現在四人在一間挺大的房間裡面, 附近擺著爐灶,靠牆角還有著一排排的架子, 架子上放著一筐筐的蔬菜。
看起來是像是個儲物間。
「應該是港黑的廚房...吧?」中原中也回答了響的問題,不過他的語氣有點遲疑。
畢竟他也沒進過港黑的廚房,只能靠裝修風格確定一下應該是港黑的大樓。
「那怪不得,太宰先生和森先生你們偷的蘿蔔就是那裡拿的吧!」響踮起腳尖試圖看清楚遠處的框裡面有什麼, 然後看見了一大筐蘿蔔。
「哈哈哈,這個不重要。」森鷗外出來打圓場, 他問太宰治,「太宰,天色不早了,你負責把響老師送回家吧。」
森鷗外意有所指:「福澤君應該是把你和織田君安排住在他家附近吧?離響老師家也很近呢。」
響聽明白了森鷗外的暗示。
港口黑手黨不僅掌握了武裝偵探社社長福澤諭吉的住址,甚至連像響這樣的普通社員的住址,並且江戶川亂步就住在響的樓上,既然都已經知道了福澤諭吉和響的住址,那肯定也知道江戶川亂步住在哪裡。
甚至於連預備社員太宰治的地址都已經要被港口黑手黨掌握了。
不過說到這裡...
「織田作回來橫濱了?」響很驚喜。
她還從來沒有和織田作之助真人見過面。
「嗯,估計織田君在幾日內就會入職武裝偵探社了。」回答這個問題的人居然是森鷗外,他在向太宰治展示,即使太宰治早已經脫離港口黑手黨了,但還是不可能逃離他的控制之內。
還有織田作之助。
他也在被森鷗外監視著。
響察覺出幾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並且她也覺得剛才森鷗外回答的問題裡面肯定有所蹊蹺,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個修羅場,所以趕緊問太宰治:「太宰先生我們怎麼回去啊?」
太宰治本來正在和森鷗外基情對視,聽見了響的問題,不懷好意的說道:「我們偷蛞蝓的車開回去吧!等到了就直接把車炸了毀屍滅跡。」
「青花魚!你當我是聾的嗎!當著我的面說要偷我的車!」中原中也不出意外的炸了,他憤怒地上去,用之前森鷗外處理太宰治的方式,一個上勾拳,又錘在了太宰治的肚子上。
太宰治露出胃痛的表情,捂著肚子倒下。
「走,響,我送你回去。」中原中也拖起太宰治的風衣下擺,拖行著太宰治一路往前走。
響趕緊跟在他後面,她覺得太宰治活該。
「中原先生,你的車不是兩座的嗎?怎麼坐三個人啊?」響說的是她上次坐的那輛跑車,就是那輛差點把響吹成狗的敞篷跑車,那是兩座的。
「我開車,你坐副駕,把他塞後備箱裡。」中原中也的語氣很凶惡,聽起來他恨不得要把太宰治宰掉。
中原中也想起來半年多以前太宰治叛逃的時候,不僅炸掉了他最喜歡的那輛改裝過的限量版跑車,還把他珍藏的酒都偷掉了,連偷不走的酒都被太宰治給倒了。
這樣一想,中原中也的生氣確實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
跑車有後備箱嗎?
響有點疑惑這個問題,雖然她買得起跑車,但是她還沒有到駕車的年齡,從來沒開過車。
雖然嘴上說著要把太宰治塞到後備箱裡面,但中原中也到了地下停車場以後,還是挑過了另外一輛四座的車。
隨手把太宰治丟進後排座位,中原中也很紳士地給響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謝謝。」響勾著腦袋坐了進去。
中原中也發動了汽車,他速度很快的往響家的方向開,只不過速度再塊也不得不在路上走。
現在時間大概是晚上□□點鐘,雖然已經過了下班的晚高峰,但實際上路上的車還是很多。
除了剛剛離開港黑大樓的一段路基本上沒有車,當中原中也駛離港口黑手黨大約十分鐘以後,就進入了橫濱普通人們生活的區域,這裡的路上少不了加班的社畜下班時開的車。
「滴嘟滴嘟~」響在自己的腳下聽見了手機鈴聲,不過不是她的手機。
有點好奇地低下頭想撿起手機,不過響並沒有找到。
她疑惑了幾秒鐘,然後知道了大概聲音是從哪兒傳來的。
「太宰先生,你手機響了,可能是掉地上了。」
響轉頭去看太宰治,他還保持著被中原中也丟上車的姿勢躺在後排座椅上,她又叫了一次:「太宰先生!」
太宰治還是昏厥著沒有反應。
還好,現在是在堵車,車停著。響解開安全帶,探過身子去地上撿起了太宰治的手機。
屏幕上顯示電話是織田作之助打來的。
響猶豫了幾秒鐘,在掛斷和接電話之間反復思索著選項。
太宰治是去了港口黑手黨,要是掛斷電話會不會容易被織田作之助認為太宰治被港口黑手黨控制住了?
最終響選擇了接電話。
「喂?」
「太宰?」對面的男聲聽見電話那邊傳過來的是女性的聲音,猶豫了幾秒鐘,然後很有經驗的說道,「不好意思,請問您是在哪裡撿到的這個手機?還是說您被這個電話的主人騷擾了?」
「我是鯰喰響。」響自我介紹。
「啊。響老師。」織田作之助的聲音聽起來平淡無波。
「太宰和您在一起嗎?」
「對。我們剛剛從港口黑手黨出來,正在回家的路上,中原先生送我們,太宰先生因為惹事,昏過去了,我發現他的手機在亮就接起來了。」響解釋了一下具體情況,「我們現在到了商業區的xx百貨大樓附近的那個紅綠燈,大概還要小半個小時就可以回來了。」
她很機智的報告了自己的位置和隨行人員,以防萬一出了什麼意外。
「好,我和太宰搬到了您家樓上,到時候我下來幫您搬太宰。」織田作之助一聽就是個非常可靠的人,和不著調的太宰治完全不一樣。
掛斷電話以後,響把手機塞回了後面太宰治的風衣口袋裡。
「系好安全帶。」中原中也提醒了一句,他的眼神很好,看見了離自己前面隔了十幾輛車的地方,車流已經開始緩慢通行了。
「嗯。」響點點頭,重新把安全帶扣好。
中原中也有點不爽地嘖聲:「太宰也加入武裝偵探社了,還有織田作之助?」
響點點頭:「嗯,我之前聽社長說,他們有遞交過入職意向。」
「這樣你們武裝偵探社不就挖走了我們四個人了嗎?」中原中也盤點了一下最近這段時間從港口黑手黨跳槽到武裝偵探社的人,不盤點還罷了,一數起來發現人還真不少,而且還都不是普通人。
「太宰是前干部,芥川是未來的干部,他妹妹也挺有天賦的,廣津先生還蠻看重她的,織田作之助我不熟,不過能和太宰做朋友應該也不是個簡單的人。」中原中也算起來都差點被嚇了一跳,這可是港口黑手黨未來的半壁江山。
織田作之助就不算了,他只是個底層成員,就算能力再強,做了這麼多年底層成員,估計也是不願意為港口黑手黨出大力氣的。
太宰治本身是干部,現在他一叛逃了,港口黑手黨就沒幾個干部了,除了快退休的前首領留下的一個老干部,就剩下中原中也和尾崎紅葉了。本來現在森鷗外就處在即將全面接管港口黑手黨的檔口,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本來是應該在這段時間裡身為新手領的親信成為真正掌權的干部,而不是像以前那樣主要是作為武力威懾,然而現在太宰治跑了,森鷗外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未來希望一下就少了一半。
芥川龍之介和芥川銀雖然算起來其實沒比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小幾歲,芥川龍之介和響差不多大,都是十五六歲,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也不過是剛剛成年沒多久,但芥川兄妹確實可以算是下一代。畢竟混極道的隨便什麼時候說不定就死了,三年也可以算一代了。
「嘖。」中原中也覺得有點煩躁。
第53章
終於車流逐漸開始運動, 中原中也找准時機,一腳油門下去,很快就停在了響家的樓下。
織田作之助已經在樓下等了。
「辛苦你們了。」織田作之助把太宰治從車後排座椅上拖下來, 對著中原中也和響到了謝。
中原中也微微點了點頭,開著車又回去了。
「需要我幫忙嗎?」響問織田作之助。
她指的是幫忙把太宰治抬到樓上。
現在太宰治正在被織田作之助拖著往樓梯上走, 他垂落在地的下半身, 被樓梯硌得一蹦一蹦的。
「沒關系。」織田作之助搖搖頭,拒絕了響的幫助。
不過響就算想幫忙估計也是抬不起來的。
不知道是什麼原理, 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比一個裝睡的人要重很多, 就好像同樣是在商場裡沒看清玻璃, 一頭撞了上去,如果是有預料的話,這樣撞上去不會太疼, 但如果真的是毫無預計的一頭撞了上去,八成會撞個頭破血流。
不過太宰治確實這段時間重了很多。之前在港口黑手黨的時候,他曾整日忙於寫他的大作《完全自殺手冊》, 其中記錄的方法全部都是他試過一遍的,終日裡這樣尋死覓活肯定是養不好人的, 更何況太宰治以前天天裹著繃帶, 一副被風一吹就能吹走的柔弱樣子。
要是給那些被太宰治無情抹殺的小組織的人知道了太宰治在織田作心裡的印像,八成會想要怒罵你是不是瞎。
總之, 和織田作之助一起在全日本躲避追殺的這大半年裡,和其他被追殺或者是忙於旅游的人不同,太宰治不但沒有黑了,瘦了, 反而胖了不少。
不過他當然不能算得上胖,如果按照BMI算一算, 太宰治還壓在較輕和健康之間的這條線上,將將在吃飽了飯穿多一件風衣的時候能踏進健康的界限以內。當然,這樣比起以前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是要健康的多了。
比起以前太宰治臉色病態的蒼白,現在他的臉色要紅潤了不少,至少是那種看起來只會讓人覺得他比較瘦而不是讓人覺得這個人半死不活的蒼白了。
即使太宰治胖了,織田作之助當然也完全有能力把他抱起來弄到樓上去,畢竟太宰治再胖也就一百來斤,雖然看不出來,但織田作之助可是一個強大的前殺手,區區太宰治,織田作之助一手手把他提起來都可以提上幾層樓,而且他們也只不過是住在四層而已。
但織田作之助就是要拖著他走。
太宰治活該。
雖然知道和港口黑手黨交換,解除他們兩個的通緝令的條件是要太宰是去港口黑手黨那邊做一件事,並且森鷗外也保證了這件事不會違反法律或者是良知,他們兩個能這麼早就返回橫濱,也是得益於森鷗外的需求,並且他們兩個甚至就是港口黑手黨派人去接來的。
但織田作之助沒想到,他只是剛剛把行李提下飛機,太宰治就不見了,他就跟著港黑的人跑了。
織田作之助本來想著怎麼著也要讓他們休整一下,至少要讓他們把行李都放回已經租住好的房子(就在這裡),並且稍微和武裝偵探社的社長報備一下吧?這樣也能保證萬一太宰治進了港口黑手黨的安全不被侵害。
經歷了之前莫名其妙被港口黑手黨通緝——雖然之後新交到的至交好友紀德告訴了他森鷗外是想要找紀德來對付自己,不過這好像還是很莫名其妙。畢竟織田作之助自認為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港口黑手黨的底層成員,整天就負責收拾屍體和調解街道治安,最多幫港口黑手黨下屬會社的社長調解一下老婆和情人之間的關系。
這樣的織田作之助雖然說曾經是很強的殺手,但他也早就洗手不干了,他如今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普通人而已,真不知道森鷗外到底盯上了自己什麼?
如果說是看中了他曾經作為殺手的實力,但港口黑手黨不乏實力出眾的人。織田作之助的戰鬥能力再強,也只不過是處於人類極限這個檔次的。他的異能力【天衣無縫】作用是預感自己幾秒鐘後的危機,雖然說這個異能力看上去是非常強大沒錯,但實際上也就只能用於輔助戰鬥。如果真的想要殺了織田作之助,雖然說在真正下手的時候就會被他察覺到,但,他也只能預感到幾秒鐘之內的死亡而已。如果森鷗外的真的豁出去了,直接讓中原中也揭開封印,這樣織田作之助就算能預言到幾秒鐘也逃不了多遠,肯定是死定了。
所以織田作之助對森鷗外不存在太大的威脅,況且他已經下定決心了不殺人,在港口黑手黨都待了好幾年了,織田作之助也沒碰過一點人命,森鷗外應該可以看得見他的決心。
他以前是真的搞不懂森鷗外之前為什麼突然發神經通緝自己和太宰治。
既然自己對森鷗外沒有威脅,他思考了一下,自己最大的價值可能就是曾經作為優秀殺手了。
可森鷗外如果是真的想利用這個威脅他去殺什麼人,一方面,他已經下定決心不殺人了,另一方面,實在沒必要。織田作之助在暗殺方面並不是什麼不可替代的人選,說實話,港口黑手黨也不缺一個優秀的暗殺者,如果說是需要武力比較強的人的話,不管是中原中也還是芥川龍之介,他們的實力都很強大。
沒必要,實在是沒必要。
不過其實織田作之助也大概能明白森鷗外的想法。
自己的異能力在某些時候可以發揮很大的作用,對首領並非是毫無威脅。
自己的摯友太宰治和阪口安吾又在港口黑手黨裡占據著關鍵的地位——太宰治是干部,阪口安吾雖然在行政級別上不算高,但他負責情報,這個職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萬一發生了什麼特殊的情況,自己說不定會對森鷗外造成威脅。
至於森鷗外為什麼要突然通緝自己和太宰治,織田作之助只是老實,並不是傻。
他當然知道前首領莫名其妙的死亡裡面肯定有些齷齪,只不過是他已經惹了眾怒,才沒有人深究這一點。
太宰治是森鷗外接受前首領遺囑的見證人,如果森鷗外真的搞了什麼事情,太宰治肯定是知情者,甚至他就是見證者。
森鷗外早晚要處理掉知道手握著他把柄的太宰治。
就在森鷗外把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趕出港口黑手黨之前,前首領留下的最後一個老干部已經進了ICU幾次了,而且他也得了老年痴呆——不管是主動得的老年痴呆還是被動的,總之,他已經不能干涉任何事了。
這幾乎就意味著森鷗外已經徹底掌控了港口黑手黨。
卸磨殺驢的時候到了。
太宰治就是那個被殺的驢。
不過看起來森鷗外還是看在往日的師生情誼上給太宰治留了些情面,只是把他趕出港口黑手黨而沒有弄死他。
織田作之助覺得自己完全是被殃及池魚了。
不過太宰治是他的朋友,他當然要和太宰一起離開。
一開始他只是單純以為自己和太宰治被逐出港口黑手黨的真相就是這樣。
但是認識紀德以後,他又發現了蹊蹺。
紀德說森鷗外給了他織田作之助的資料,說明森鷗外很可能想借著紀德的手殺了織田作之助。
這沒意義啊!
織田作之助自認為只不過是個小人物而已,森鷗外沒必要繞的這麼大個圈子來殺自己吧?
而且織田作之助覺得自己在不知不覺間似乎知道了一些秘密。
港口黑手黨的人經常會習慣性的忽視這個底層成員,像他這樣沒什麼存在感的底層成員,確實也沒什麼人在意,經常能聽到一些各種各樣的八卦和情報。
他經常做的工作——指調解情人關系的那種,這也是一個非常容易接觸到緋聞機密的工作。
他在懷疑森鷗外要殺自己,是不是因為在這一過程中自己知道了什麼。
實際上,織田作之助已經對可能導致自己被追殺的那件事有了些許的懷疑。
他的另一個摯友,阪口安吾,阪口安吾的身份不簡單。
雖然阪口安吾隱藏的非常深,但織田作之助猜到了一些,他大概是哪裡的臥底或者是間諜。
只有像太宰治那樣,對待已經完全是做真正的朋友的人不設防,或者是即使有了懷疑也不去追究才會忽視阪口安吾身上的矛盾。
織田作之助懷疑自己是被阪口安吾和太宰治共同牽連了才上了森鷗外的死亡名單的。
按理來說,森鷗外既然都能做到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了,他還做的相當不錯,他應該不是一個喜歡遷怒的人。
所以織田作之助猜測他的行為一定另有深意,目前他還沒有發現這深意到底是什麼。
這讓森鷗外在織田作之助心裡的形像更加難以揣測了。
這也是織田作之助對森鷗外一直懷著莫名的警惕,不願意讓太宰治一個人去那邊的原因。
更何況,他現在發現了太宰治似乎是把響也牽連進了港口黑手黨的事端裡面。
這是絕對是太宰治的錯,織田作之助自認為對摯友的冒險精神有所領會。
所以他懶得把太宰治小心的抱到樓上去,就這樣讓太宰治臉朝下,在樓梯上磕幾下,想來要是把臉磕花了,喜歡出去仗著臉就到處邀人殉情的太宰治大概會等到臉養好了才願意出門。
響膽戰心驚的跟在織田作之助後面,覺得自己被殺雞敬猴了。
太宰治就是那個雞,織田作之助就是拿著刀的屠夫。
第54章
響到了自己家門口, 小心翼翼的跟織田作之助道了個別,然後回家了。
還好她過兩天就要上學了,平常應該不會在武裝偵探社待太久。
她是真沒想到織田作之助的氣勢居然如此的有威懾力, 本來從通訊裡來看,織田作之助看起來應該是一個溫和靦腆正直嚴肅的好青年呢。
不過其實也沒想到, 太宰治居然和工藤新一長的那麼像啊。
響突然察覺到了些許微妙的地方。
太宰治和工藤新一長的一模一樣, 響暫且排除了他們就是一個人的嫌疑,太宰治比他記憶裡的工藤新一要高上一些, 而且年齡也不太對得上, 氣質相差很多。
雖然工藤新一大概是十六七歲的高中生,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年齡差不多,應該也才滿十八歲沒多久,他們只相差一兩歲而已, 不過他們的氣質確實差了很多。工藤新一雖然也是個少年老成的人,但他還能算得上是一個陽光的小青年;而太宰治的氣質就比較陰暗,很...很太宰治。
不過關於他們就是同一個人的這個懷疑她還保留在心裡, 畢竟她和工藤新一也不熟,上一次見面也只是單純的作為路人和偵探隨便被問了幾句案情, 誰知道工藤新一實際上是什麼樣的?而且她的確沒有在毛利蘭身邊看見工藤新一, 並且也聽鈴木園子抱怨工藤新一渣男不見了好久。
這樣仔細想想的話,太宰治和工藤新一長得一模一樣, 工藤新一等於年輕版的山本春平,結論是太宰治等於年輕版的山本春平。
響突然有了一個奇妙的想法,她掏出手機給山本春平打了個電話。
「喂?」山本春平接得很快,雖然現在也差不多要九點鐘了, 但對於以前都是白天兼職搬磚,晚上實現寫作夢想的山本春平而言, 習慣了的晚上才是寫作的靈感勃發的時期,所以他的這一習慣就保留了下來,到現在為止也是一直在晚上才寫作。
響知道他的這個習慣,所以才會這麼晚了還打電話過去。
「我今天見到太宰治了。」她在炫耀。
「我還見過了森鷗外,福澤諭吉,江戶川亂步,與謝野晶子,芥川龍之介,中原中也,織田作之助...」她就像報菜名一樣,劈裡啪啦念了一大段名字。
「不過雖然說這些人裡面沒一個寫書的就是了,真是的,一個個都不務正業...」響小聲念念叨叨。
那邊的是山本春平嫉妒得說不出話來。
響想了想,還是別那麼壞,就得這山本春平一個人捉弄,於是告訴了他自己的猜想。
「我發現太宰治和你長得一模一樣誒!」
「什麼?」山本春平的聲音聽起來非常震驚。
「哪個太宰治?」
「就是那個和你一樣兩次都沒拿到芥川獎的太宰治啊!」響仔細琢磨一下自己的話,又思考了一下,發現山本春平和太宰治之間確實有很多相似點。
「我突然發現你和太宰治都是兩次提名芥川獎但沒拿到,然後都喜歡尋死覓活,現在你還和這個太宰治長得一樣!」響發出了羨慕的聲音,「真棒啊!你不會是太宰治轉世吧?而且你和太宰治一樣,是超棒的作家誒!」
「不會吧...」山本春平被響的話帶偏了,忘記了自己剛才被她扎了心窩子說自己兩次提名沒拿到芥川獎,也開始思考自己會不會是太宰治轉世這個問題。
誒,不對,他剛剛想說什麼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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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國一——」黃瀨涼太和其他不良們圍坐在響的身邊,聽她講自己這個假期在某家偵探社實習的經歷。
響避重就輕地只講了一些能講的內容,把所有不該講的和涉及到可能暴露她實習的地方就是武裝偵探社的東西全部都隱去了。
「你呢?假期干了什麼?」響問黃瀨涼太。
「去東京了一趟,比賽輸了QAQ」黃瀨涼太一幅被戳中了痛點的表情。
響抬手摸了摸黃瀨涼太的頭。
「繼續努力啊!」響鼓勵他。「輸給誰了?」
「輸了好多人QAQ」黃瀨涼太慘兮兮的都要趴到桌子上去了。
「下次繼續努力嘛。」響拍了一下黃瀨涼太的後背,「你可是七號誒!和羅納爾多一樣的號碼!ヾ要肩負起海常的未來啊。」
「聽見了嗎!黃瀨!這可是我們海常的大姐頭的要求!」邊上的吉野太郎以凶惡的表情鼓勵了黃瀨涼太。
他雖然長得凶了一點,但其實還算是個好人,同為海常中學學生的集體榮譽感還是有的,黃瀨涼太雖然輸了,但好歹還是代表學校出戰的。吉野太郎也沒有像平常一樣嘲諷他。
說實話,吉野太郎太久沒出場,他的名字都差點被忘了。
「羅納爾多是踢足球的...」黃瀨涼太無奈的嘆了口氣,不過還是打起精神來了。
其實輸在了比賽裡,這件事對他的打擊並沒有那麼大,並且黃瀨涼太雖然看起來不著調,實際上確實不著調。看起來對所有人都很熱情,但實際上外熱內冷的黃瀨涼太並不是一個神經脆弱的人。比賽輸了這件事情已經過了蠻久了,他的情緒早就調整過來了。
實際上,比賽輸了這件事情現在對他的打擊還不如響說他和C羅一個號要大。
不過響知道他的背號就已經很令人感動了,這些細節部分就不要在意那麼多了。
「你們呢?這個夏天干了什麼?」響問吉野太郎等不良。
「我們已經成功收編了橫濱所有的學生不良團體!」吉野太郎露出得意的表情。
這確實是個值得得意的結果。
這還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學校的不良能夠統一所有不良學生。
本來橫濱每個學校裡不良的數量應該是差不離的,實力也不會相差太大,能夠占最大的地盤就已經算是很強了,更別說統一所有不良了。
而且他們還只是學生。
達到這一成就的難度甚至比港口黑手黨統一橫濱所有的極道組織還要大。
畢竟異能力者們數量,實力都差距甚大,比如中原中也,他甚至可以一個人只花一個晚上就解決一個不算弱的組織,他和太宰治「港口黑手黨雙黑」的名聲就是在森歐外剛剛上位的時候,他們倆一起去消滅其他的極道組織速度過快,令人驚駭而得來的。
這些學生都是沒有異能力的普通人,倒不是說他們沒有異能力的天賦什麼的,而是假如有異能力,就像芥川兄妹一樣,港口黑手黨可絲毫不在意成員的年齡,如果一個高中生有了異能力,多半肯定會被港口黑手黨之類的組織收編,沒機會來讀書,做不良。
所有吉野太郎他們大概是花了一個假期的時間,一拳一腳的打遍了整個橫濱的不良界,並且成功打服了他們,把他們收編了。
不過說實話,在之前,那個器官販賣團伙的案子解決以後,附近的橫濱中學的不良就已經和吉野太郎關系很好了,他們順勢結盟,實際上就已經成了橫濱最大的不良團體,而且比其他團體要強上一倍不止,統一不良界還是能做得到的。
「做的很好。」響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嘿嘿嘿。」不良們被誇獎了也覺得很高興。
「大姐頭!下一個階段我們要做什麼?」吉野太郎雙腿岔開,兩手握拳放在膝蓋上,擺出一副極道坐姿。
「手刃家臣還是火攻寺廟」(劃掉)
「是繼續隱忍擴張還是直接揭竿而起!」吉野太郎熱血沸騰地問。
「那就不必了...」響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她之前是以為森鷗外是壞人,才想要自己建立一個組織推翻,至少是制衡港口黑手黨的行為,然而現在她知道了港口黑手黨也是維護著橫濱的和平的一部分。
雖然響並不認為這樣的制衡是可以維持的足夠久,可以真正帶給橫濱和平,但森鷗外確實也是在為橫濱奉獻。
既然這樣跳出來反對他好像有點心虛哦。
可是來都來了,做都做了。
「咳咳,我們目前的規劃還是要腳踏實地,首先要保護好我們的校園和學生們不再像上次一樣被犯罪者盯上!學校是學習的地方,至少保證在學校裡面大家都是安全的。」
「首先,我們要組織起實力足夠強大的維護秩序的隊伍,要有足夠強大的戰鬥力才能保證我們本身不受到侵害。學生是未來的希望,不需要要求我們的戰鬥力有多麼的強,不需要要求我們要能夠打贏港口黑手黨,但我們至少要能夠保證自身的安全。」
響大概思考完了自己應該干什麼。
「比起港口黑手黨之類的組織而言,我們是新人,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就比他們弱小,但這意味著我們暫時必須先要忍耐,我們需要先隱忍,暗地發展自己,等到我們發展的足夠強大了,才能站出來。」
「哦!所以事先要引而不發嗎!」吉野太郎點頭,「我明白了!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會看管好小弟們,不讓他們到處惹事的!」
「聽見了嗎!」他轉頭看了一眼坐在他身後的小弟們。
「是!」小弟們也熱血沸騰地大喊。
響聽見了這些聲音裡面夾雜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她轉頭看著鄭和吉野太郎的小弟們一起高舉著手的黃瀨涼太:「你喊什麼?」
「啊...」黃瀨涼太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帶跑偏了,有點尷尬的撓撓頭。
「我只是覺得很熱血嘛...」
「沒事,黃瀨,這才是昭和男兒應有的氣概!」
「現在不是平成嗎?ゝ」
「不要在意那麼多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ヾ足球領域號碼和籃球領域不同,足球那邊比較注意號碼傳承,比如7,10這樣的號碼一般就是核心。
ゝ因為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還在,所以那現在就還是平成吧。
第55章
深夜, 一家酒吧裡
帶著眼鏡,看起來像個普通社畜的男子躡手躡腳地走進酒吧內。
他剛剛全身都踏進酒吧裡的下一秒就被人點名了。
「黃金菲士。」
眼鏡男戰戰兢兢的光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酒吧角落的陰影裡坐著一個留著很長的銀色長發的男子。
「琴酒。」眼鏡男喉結滾動, 干咽了一口。
他朝被叫做琴酒的長發男子那邊走過去。
「你來橫濱找我有何貴干?」黃金菲士坐在琴酒對面,和琴酒的大佬氣質對比起來, 看起來很慫。
「港口黑手黨最近有什麼動靜?」琴酒是個不喜歡廢話的人, 他直接開門見山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啊...什麼?我不知道啊。」黃金菲士裝傻。
琴酒用不善的眼神瞟了他一眼:「不知道就去查。不然要你何用?」
「不是...」黃金菲士在琴酒的威壓下遲疑了幾秒鐘才繼續說話,「前不久剛到黑手黨的干部剛剛叛逃了, 我們情報部門的人一直在處理這件事的後續, 現在正忙的很。港口黑手暫時沒什麼時間搞些別的事的。」
「沒什麼時間?」琴酒冷笑一聲, 「就在前兩個星期,制藥公司。」
雖然他只給了關鍵詞,但黃金菲士已經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了。
不過估計琴酒找他也就是為了這件事, 雖然最近港口黑手黨和黑衣組織的摩擦不止這一件,但大到能夠讓琴酒親自出來解決問題,甚至不惜喚醒一個在港口黑手黨潛伏了好幾年, 已經混成了中上層的臥底的事情也就只有這件事。
「那是個意外。」黃金菲士顯然已經事先了解過了這件事,他頗有准備的繼續和琴酒解釋。
「那個制藥公司的社長本來只是港口黑手黨旗下一個普通人, 他跟港口黑手黨的關系就是交保護費而已, 這個人和我們組織有什麼交易,港口黑手黨一般不會管也管不上。他們一般也不會去調查這麼多, 畢竟那個人和港口黑手黨只是普通關系,港口黑手黨現在正缺人,沒時間去查這麼多。」
「都是因為那個社長出軌,被妻子毒殺的時候, 剛好讓武裝偵探社的人給遇上了,武裝偵探社的人繼續查案子才發現這個人和港口黑手黨有關聯, 他們不知道他和組織的關系。」
「不知道?」琴酒又冷笑了。
黃金菲士沉默了幾秒鐘,說:「之後,武裝偵探社的人發現這個社長的情人也試圖毒殺他,繼而發現了有人假裝成他的的情人試圖毒殺他,然後失蹤了。因為這件事十分蹊蹺,然後黑手黨才開始查這個社長。」
「然後就發現了他和組織有牽連?」琴酒不屑。
黃金菲士點頭:「然後就發現了有牽連。」
「所以這只是個意外...」
「你以為貝爾摩德為什麼要大老遠的跑去暗殺他?」琴酒用銳利的眼刀射向黃金菲士。
「貝爾摩德?」黃金菲士為琴酒口中突然出現的人名驚訝了一下,然後意識到了什麼。
「那個假扮他情人獨殺他的人是貝爾摩德!」
旋即,黃金菲士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為什麼要讓貝爾摩德去毒殺他?本來港口黑手黨什麼都不知道,就是因為那個人的死有蹊蹺才讓他們繼續去查的。不過沒關系,港口黑手黨目前還沒發現那個人和組織的關系...」
「你真的認為港口黑手黨什麼都不知道?」琴酒打斷了黃金菲士的辯解。
「這...」黃金菲士遲疑了。
「如果港口黑手黨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貝爾摩德為什麼要去殺那個人?」琴酒不屑地冷哼一聲。
黃金菲士開始思考這件事的影響,越想,他越生出了滿頭大汗。
「不好意思,兩位客人點的酒。」一個漂亮姑娘面帶微笑的端著一個盤子走到兩人身邊,盤子上放著兩只酒杯,杯子裡裝著不同顏色的液體。
「先生您的黃金菲士,您的琴酒。」那個女孩子把兩只酒杯放在兩人面前,琴酒面前的是黃金菲士,黃金菲士面前的是琴酒。
黃金菲士立刻又緊張了起來,他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哪裡暴露了,但是要是真的暴露了,怎麼會被認為是琴酒呢?
琴酒作為黑衣組織的頭號殺手,基本上該知道他長什麼樣的人都知道他長什麼樣,至少也知道他的標志是黑衣銀發,不應該會錯認黃金菲士是琴酒。
「謝謝。」黃金菲士道了謝,突然想起來自己剛剛走進酒吧的時候,琴酒叫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自己也叫了琴酒。
可能是酒吧的員工以為是他們在點酒吧...
希望如此。
琴酒不動聲色沒有動那杯酒,他顯然也想到了剛才自己叫了黃金菲士的代號。
但是,誰知道到底是因為酒吧員工以為他們點了酒,還是因為他們其實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代號呢?
琴酒用余光著那個女孩兒的臉,企圖記住她長什麼樣,待會兒可以斬草除根。
黃金菲士看出了琴酒的意圖,但沒敢說什麼。
「所以除了港口黑手黨到底知不知道那個醫藥公司和組織有牽連以外,還需要我查什麼嗎?」黃金菲士試圖扯開話題,讓氣氛稍微輕松一點。
「有。」琴酒從口袋裡取出幾張照片。
他把照片攤開在桌子上。
「這個人是港口黑手黨的雙黑之一,有著『重力操作使』之稱的中原中也吧?」
其實就像琴酒在黑手黨界聲名遠揚一樣,基本上該知道中原中也長什麼樣的人都知道他長什麼樣。
做殺手本來不應該有顯著的個人特征的,然而琴酒實在是個優秀的殺手,就算被所有人都知道長什麼樣,也不影響他的暗殺效率。反正他負責黑衣組織內部的鋤奸,他殺的人大部分都是組織裡的,這些人作為同事,本來就基本上都知道琴酒是什麼樣的。
就像所有人都知道黑衣組織的第一殺手琴酒是個有著銀色長發的男人一樣,道上的大部分人也知道港口黑手黨大名鼎鼎的雙黑之一,重力操作使中原中也是個身高不太高的橘發男人。
而且中原中也和黑衣組織一樣,都喜歡穿黑衣戴禮帽。
所以想要辨認出他還是很輕松的。
黃金菲士沒有辦法否認這一點,只能僵硬的點了點頭。
「這兩個人。」琴酒點了點其他的照片上出現的人。
「查出他們的身份。」
琴酒給出的照片一共有好幾張。
第一張是很容易就能認出來的中原中也和響坐在一輛車上飆車。
這張照片的畫質不算很清晰,從角度來看,看起來像是被路上的道路監控抓拍下來的。
估計是中原中也超速被拍了。
另外幾張照片上面就沒有中原中也了,剩下的是響和太宰治,以及照片的角落裡還有看起來像是路人的織田作之助在商場裡面買東西。
琴酒點出來的人是響和太宰治,顯然他把織田作之助當做路人了。
「這...這是...」黃金菲士當然認識照片裡的太宰治了,畢竟太宰治叛逃也不過才半年多不到一年。
「這個男人叫工藤新一。」琴酒接過了黃金菲士的話頭,手指在照片上的太宰治身上敲了敲,「伏特加記得半年前在東京,我已經殺了他。然而他現在又出現在了橫濱。」
「去把這個人的底細查出來。」
黃金菲士卡殼了,他重復了一遍那個名字:「工藤...工藤新一?」
「如果你不知道的話,可以看看東京那邊的新聞,這好像是個『名偵探高中生』。」琴酒說出「名偵探」的時候語氣裡都是諷刺。
「好...」黃金菲士覺得自己的胃在隱隱作痛。
琴酒怎麼會不認識太宰治?
明明太宰治在道上也...
哦。
黃金菲士明白了。
不知道為什麼上個星期他的兩個上司同時發瘋,像腦子抽了一樣讓他加班加點的幫忙洗白太宰治,他已經把太宰治的所有犯罪檔案全部刪除了。
太宰治雖然過去在道上非常有名,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見過他的臉,對於另一個港口黑手黨雙黑太宰治,道上的人普遍的印像是,智商高,關於他的外貌也只有風聞,說他是黑發黑眼,長相不錯。
長相不錯,可以忽略,畢竟這個很難衡量。如果只有黑發黑眼的條件,這樣的外貌一個招牌掉下來砸死十個人,九個都是這樣。
黑發黑眼又不像銀發,橘發那樣具有辨識度。
而且琴酒手上的照片裡並沒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同時出現在一張照片上的,雙黑沒有放在一起,即使知道其中一個人是雙黑,也不會想到另外一個人也是。
合著還是他親手干的...
「我知道了,我會去仔細調查這個女孩和工藤新一的。」黃金菲士點點頭,收起琴酒手裡的照片,然後站起來,去吧台付了錢。
「歡迎下次再來。」之前給他們上酒的漂亮女孩很熱情的打招呼。
「你今天早點下班吧。」黃金菲士突然對那個女孩說,「走後門。」
女孩子臉上雖然呈現出茫然的神情,但一直待在橫濱,又是在酒吧工作,她很快意識到了什麼,點點頭:「謝謝客人。」
黃金菲士微微點頭,接過女孩子給回來的找零,轉身從酒吧門口離開了。
他離開的時候沒有看見坐在酒吧門口附近的桌子邊的一個暗紅色頭發的男人,那個男人本來伏在桌子上寫著什麼東西。
紅發男人眼神復雜地看了黃金菲士一眼,起身,跟在女招待身後一起走出了酒吧。
第56章
酒吧的女招待躡手躡腳地走進休息室, 然後換了一套平日裡穿的不起眼的衣服,悄悄從後門走到了酒吧後的巷子裡,打算去朋友家住兩天避避風頭。
剛才那位客人出於好心提醒她注意安全, 她明白其中的深意。
在酒吧,尤其是橫濱的酒吧工作的人都要做好隨時可能會遇見極道的准備, 女招待猜測自己可能是不小心目睹了極道組織的交易。
就這樣的情況下被盯上, 丟掉性命是有很大概率的事,還好有人提醒了她。
女招待在心底感激了那位好心人, 然後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有人。
這並不是出於對環境的感知, 而是出於某種女性敏銳的第六感。
女招待沒有說話, 只是加速步行的速度,她准備繞一個大彎,還是別去朋友家裡了, 萬一惹禍上身,牽連了朋友就不好了,所以她准備順路去警察局。
「砰——」她女招待感覺自己聽見了一聲木倉的響聲, 下一秒發現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臂,迅速往前面跑。
「請問...」女招待還沒說出自己的問題, 就被那個抓住她的人猛的往旁邊一拉, 她慫然間發現有什麼東西從她的手臂邊飛過,擦傷了她的手臂。
那個東西速度太快了, 直到她親眼看見自己的手臂破了一大片皮流出了血,才意識到,啊...原來是子彈擦過了她的手臂。
現在酒吧的後門門口,琴酒吹了一口手木倉上面飄蕩著的氣流, 不屑地「嗤」了一聲,掏出手機給黃金菲士發了個短信。
【還有剛剛上酒的女人。】
收起手機, 琴酒又走進了酒吧,然後從正門離開,坐上了停在酒吧門口不遠處他的愛車。
——————
「呼...呼...謝謝您!」狂奔的兩個人總算停下了腳步,女招待意識到了之前抓著她的男人並不是她意識中的那個壞人,相反,這個人是來救他的,她對著紅發男人連連鞠躬道謝。
「沒關系。你是被牽連的無辜者。」紅發男人搖了搖頭,發現了女招待手臂上的一大片傷口,提議道,「我帶你去包扎一下傷口吧。」
「是,謝謝您!」女招待連連道謝,並沒有問紅發男人的名字,也沒有問到底是誰想要殺自己。
本來就是因為不小心聽到了什麼才會被追殺,現在就干脆什麼都別知道為好。
女招待跟在紅發男子身後,紅發男子突然遞給她身上的西裝外套。
「啊,謝謝您!」女招待再次鞠躬道謝。
「沒關系,你披上,別被出租車司機發現了。」紅發男子十分直男地說出來了自己給女招待衣服的原因。
女招待保持著無語的心情跟著紅發男子坐上了一輛出租車。
紅發男子爆出了一個令女招待覺得有些熟悉的地址。
出租車司機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女招待跟在紅發男人的身後,走上了一棟不算太高的樓房,一直跟著他進入了一間辦公室。
「武裝偵探社?」在走進門的時候,女招待敏銳的發現了大門上的幾個字。
「歡迎來到武裝偵探社,請問是有什麼委托嗎?」靠門的地方辦公桌邊作者,一個和女招待年齡差不多大的女子,她低頭在桌子上寫寫畫畫,看起來很忙的樣子,知道問完了問題,女子才抬起頭,一眼就看見了紅發男人。
「啊,是織田作先生啊,這位是?」接著他就看見了跟在紅發男人身後的女招待。
「您好...」女招待連忙鞠躬打招呼,但是卻不知道怎麼介紹自己,「我是...」
「是被牽連的無辜群眾。」紅發男人——當然是織田作之助——隨口介紹了一句,然後問那個文員小姐,「與謝野醫生在嗎?」
「在醫務室裡,我帶你去吧。」文員小姐站起來,帶著手臂上已經隱隱扇出了血跡的女招待往醫務室去了。
「調查結果怎麼樣?」響也從埋頭苦寫中抬起頭,問織田作之助,「這可是你第一次自己出案子,前輩我總結的經驗有用嗎?」
織田作之助搖搖頭,他的臉色平淡無波,但能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太好。
「太宰呢?」
「和亂步先生一起出任務了。」響也是一臉的不高興。
「太宰先生太壞了!明明應該是他和芥川君搭檔的,或者和你搭檔也行啊!他就是因為不願意叫芥川君前輩才把亂步先生搶走的!」響氣鼓鼓地控訴太宰治,這些天她身受太宰治其害。
本來出於善良,響特意把太宰治和芥川龍之介排在一起,讓太宰治能和他崇拜的芥川龍之介一起工作,這多幸福!
可惜太宰治不領情,他不僅不願意和芥川龍之介在一組,還把想的搭檔江戶川亂步給換過去了。
響也不想和芥川龍之介一組啊!芥川龍之介瘋起來響根本拉不住,還得費盡心機隱瞞是太宰治不願意跟他一組的。
所以響趁機向福澤諭吉上了讒言,自己停了外出的工作乖乖待在偵探設立寫書,芥川龍之介沒有了搭檔,順理成章地,周末又被福澤諭吉塞去上補習班了。
「謝謝您救了我。」女招待被文員小姐從醫務室領了出來,向織田作之助道謝。她的手臂上捆著繃帶,臉色稍微有些蒼白,看起來應該是失血過多。
與謝野晶子應該是用普通的辦法救的她。
「沒關系。」織田作之助搖搖頭。
「是我們的案子,不小心牽連到你了。」
女招待小心翼翼地偷偷瞄了一眼響,然後猶豫地對織田作之助說:「我好像...好像確實看見了那兩個黑衣人的秘密...」
「是什麼秘密?」織田作之助問。
「那個銀色頭發的黑衣人,因為他們兩個穿的很奇怪,就算是在橫濱也很奇怪,所以我下意識有關注他們。我上完酒之後,後來路過他們身邊的時候,看見他們的桌子上擺了幾張照片。」女招待猶豫地說,「照片上好像有這位小姐。」
突然被指著的響一頭霧水:「什麼?有我?」
「是的。」女招待很肯定地點點頭,「我們做服務行業的對於記客人的臉都要求的,我能確定我沒記錯。」
「能把你看見那兩個人的事從頭到尾復述一遍嗎?」織田作之助問。
「好。」女招待點點頭。
「我先是給那兩個人端去了他們點的酒,上酒的時候,那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黑色頭發,戴眼鏡的那個人看起來有點慌的樣子,銀色頭發的那個人看起來很凶...」
「他們點的是什麼酒?」織田作之助問。
「琴酒和黃金菲士,那個銀色頭發的男人點的是黃金菲士,黑頭發的點的是琴酒。」
織田作之助明白了,這其實是這兩個人的代號,他們互相稱呼對方的時候,被女招待聽見了,以為他們是要點這兩樣酒,然後那兩個人順理成章的認為女招待聽力很好,可能會聽見他們的秘密,也可能在上酒的時候記住了他們的臉。
「之後,我路過他們身邊去給別的客人上酒,就看見了幾張照片,其中一張是這位小姐和一個橘色頭發的男人在一輛車上的,另外的好像是在商場裡面的照片,和這位小姐在一起的是一個黑頭發的男人。」
「黑色頭發?」響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認識的黑發男性,這樣發色的人還是挺多的,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奇跡的世代一樣五顏六色,就連武裝偵探社的大部分人還都是普通正常顏色的頭發呢。
不過雖然說響認識的黑發的男人很多,但會和她一起逛商場的卻沒幾個。
最近一次一起逛商場還是前不久陪織田作之助去采購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那時候在一起的好像還有...太宰治?
「是不是這個人?」響在抽屜裡翻來翻去,最後找到了之前給太宰治制作員工手冊時候的照片。
女招待接過來仔細看了看,點頭:「沒錯,就是這個人。」
「太宰?」織田作之助從女招待手上接過了照片,發現上面的人是太宰治。
他的語氣充滿了疑惑:「怎麼會是太宰?他和響老師你有什麼特別的聯系嗎?而且那次我們是一起去商場的吧?」
「我也很納悶呢。」響也非常疑惑,怎麼會是太宰治?
總不能是山本春平的鍋吧?
因為山本春平犯了事,所以他的「女兒」——就是響自己,和他的親戚——和他長得很像的太宰治,兩個人都因為他被盯上了?
說實話,響早就懷疑山本春平暗地裡在搞些事情了,他從很早以前就想著要想辦法回原來的世界,尤其是在發現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文學以後。
雖然整個世界的文學水平都下降了,讓他能夠功成名就,但對於一個真正的文學愛好者而言,這樣的世界簡直太可怕了。
「和你一起的那個橘色頭發的人,響老師你知道是誰嗎?」織田作之助把目標轉向和女招待所說的照片中出現了第三個人。
「我猜是中原中也?」響思考了一下,「我認識的人裡面只有他一個是橘色頭發...應該吧。」
響思索了一下自己從小到大認識的人,頭發色彩最多彩的就是黃瀨涼太的隊友「奇跡的世代」們,響跟他們也不太熟,她平常認這些人的臉全靠他們的名字和發色。
畢竟除了存在感不太高的黑子哲也是藍色頭發,剩下的幾個人名字和他們的發色都是對應的,而黑子哲也存在感不高,響就算遇見了也看不見他。
響確認了自己不認識一個姓名裡面帶「橙」或者是「橘」字的人。
她點點頭:「我認識的橘色頭發的人應該只有中原中也一個而已。」
第57章
「那到底是為什麼呢?」織田作之助和響都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等亂步先生回來吧。」響提議道, 「亂步先生和太宰先生一起出案子,以亂步先生的效率而言,他們應該很快就要回來了。剛好這件事也涉及到了太宰, 看看他有沒有什麼思路。」
「這倒是可以。」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然後轉向女招待, 「你最近有什麼特別需要去忙的事嗎?如果沒有的話, 不如在我們這裡避避風頭。我擔心那些人會盯上你。」
「好。」酒吧女招待倒是很果斷,「我還是辭職吧。」
「那你可以到我們這裡試試看能不能做文員。」之前接待他的文員小姐臉上帶著微笑, 「剛好之前社長招的員工都不太擅長跟別人打交道, 我都是勉強才做接待員的, 要是你能輕而易舉的記住客人的臉就更好了。」
「啊...會不會太麻煩你們了?」女招待顯然心動了,但還是有些猶豫。
「沒關系。」文員小姐高興的從抽屜裡掏出一張宣傳單,「我這裡剛好有招聘啟示, 你來填一下個人信息吧,在社長回來之前就暫且當做實習,剛好你這段時間的處境不太安全。」
「那就拜托您了!」女招待高興的跟著文員小姐去填表了。
響看著他們兩個離開的背影, 問織田作之助:「那我們現在就等亂步先生回來了。」
「嗯。」織田作之助點點頭。
說來慚愧,武裝偵探社迄今為止仍然只有一個正牌偵探, 太宰治憑借腦子靈光, 勉強可以算半個。
沒過多久,江戶川亂步果然如同響預料當中的, 很快就回了偵探社。
「亂步先生,今天的案子解決了?」響問,「花了...」
她拿出手機:「兩個小時多一點,不過考慮到地方比較遠, 路上花了蠻多的時間,所以今天的破案速度和昨天差不多。」
「那是當然的。」江戶川亂步坐在椅子上轉圈, 「亂步大人是最厲害的名偵探。」
「那最厲害的名偵探亂步大人能不能幫忙看一看這個案子?」響從自己的抽屜裡掏出新買的附近商場新出的口味的棒棒糖。
江戶川亂步看了一眼響,了然地接過棒棒糖,然後又看了一眼跟著文員小姐從檔案室出來的女招待,已經明白了一切。
「這件事不用擔心。」江戶川亂步叼著棒棒糖搖了搖頭,「在我們偵探社之前,有的是人替我們操心這件事,我們只要坐享其成就好啦。」
「真的?」響不信。
「真的。」
「那行吧。」響放松了,不過她還是想知道到底為什麼。
「亂步先生~」響又掏出幾根棒棒糖,「告訴我為什麼嘛~」
「你問織田作吧。」江戶川亂步雖然是接過了棒棒糖,但是卻沒有直接告訴響真相,「作為實習偵探,你要是會自己獨立破案。」
「哦——」響拖長了聲音以表達自己對江戶川亂步收了東西不辦事的不滿。
她轉向織田作之助:「織田作,我們兩個來從頭捋一捋這件事吧。」
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
響開始問問題:「首先,這件事的起因,織田作為什麼會跑去酒吧裡面?我記得最近你手上是沒有案子的。」
「之前在...在被追殺的時候,我平常寫點東西一般都是去酒吧裡面,最近沒什麼靈感,我就想著去酒吧裡面試試看環境能不能制造點靈感。」織田作之助回憶起了今天下午的整件事的開端。
「橫濱的酒吧在固定的那一片地方,我打算去以前經常去的酒吧的時候,在酒吧那邊街的入口處看見了一個長的很像我朋友的人,我悄悄跟上去看,以後發現真的是我的朋友。」
「然後我就悄悄跟著他們走進了那家酒吧,看見我朋友和人在密謀著什麼,接著這位小姐就給他們那桌上了酒,我注意到和我朋友同桌的另一個人看起來有點凶惡,他好像對這位小姐有所企圖,想來我朋友鬼鬼祟祟的跑到那邊去,應該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擔心這位小姐被牽連了,就跟上了她到了酒吧的後門,那個跟我朋友在密謀的人果然動手了,我就帶著這位小姐趕緊到偵探社來了。」
「先生,您的朋友是那個黑色頭發的人嗎?」女招待一直在邊上旁聽,她聽完織田作之助說的,突然想起來了些許事情,趕緊問織田作之助。
「對,我看見他去付錢的時候和你說了什麼。」織田作之助點點頭。
「那位先生提醒我要注意安全,讓我今天早一點走後門回家。」女招待說出了一件令人驚訝的事。
「他提醒你離開?」響重復了一遍。
「對。」女招待點點頭。
「那看來你朋友還是個好人啊,織田作。」響有點驚訝,開始調侃織田作之助。
「安吾雖然在港口黑手黨裡,我看不透他,但他不是個壞人。」織田作之助點點頭,「他是我和太宰的朋友。」
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的朋友,又叫「安吾」,多半是無賴派的另一個代表作家阪口安吾了。
「太宰先生人呢?」響突然想起來了,問江戶川亂步,「他不是和亂步先生一起出去的嗎?」
「他去樓下咖啡廳裡賒賬了。」江戶川亂步趴在桌子上吃棒棒糖,「亂步大人覺得他太丟人了,就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這倒是很太宰治。
「我好像在門口聽見你們在說我?」說曹操曹操就到,太宰治端著杯咖啡,推開了武裝偵探社的大門。
「太宰你來了。」織田作之助對著太宰治點了點頭。
「我今天看見安吾了,跟他在一起的應該是琴酒,琴酒好像盯上你了。」
「琴酒?」太宰治挑眉,「他沒事盯著我干什麼?安吾怎麼和他搞到一起去了?森先生又想搞些什麼?」
雖然嘴上是在問,但實際上太宰治已經明白了。
森鷗外又想故技重施,把之前想要用在紀德身上,但是卻被破壞了的伎倆在黑衣組織身上再用一次。
「和森鷗外有關?」響問,「琴酒又是誰?你們認識另外一個男人啊?」
「安吾是港黑的人啊,琴酒又是黑衣組織的,他們兩個搞到一起肯定沒好事。」太宰治隨口說到。
織田作之助耐心地給響介紹:「琴酒是一個國際犯罪組織的成員,他們組織好像主要在研究什麼藥劑,他是那個組織的王牌殺手。」
「藥劑?國際犯罪組織?」響思索了一下,「我怎麼覺得這麼耳熟?」
她冥思苦想和這幾個關鍵詞有關的事情。
銀發男人,琴酒,國際犯罪組織,藥劑,這個男人手上的照片裡面,太宰治,響自己,還有中原中也,可能再加上港口黑手黨。
「我想起來了!」響眼前一亮。
「上次我和亂步先生不是遇見了一個案子嗎,就是那個一個醫藥企業的社長同時被他的情人和他的妻子毒殺的那個,那個社長好像是港口黑手黨的人,我和中原先生一起去查的案子,中原先生說那個社長就是疑似被一個國際性犯罪組織的人殺掉的!」
「原來如此。」織田作之助恍然大悟,「黑衣組織的人殺了港口黑手黨的社長,所以安吾去和他們談判。是這樣嗎?」
「不一定哦。」太宰治臉上笑眯眯的,但是他的笑容裡卻暗藏著不懷好意,「這位小姐不是說給那一桌上了兩杯酒嗎?」
明明女招待說這些的時候太宰治不在這裡的,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聽來的。
「一杯是琴酒,一杯是黃金菲士。」響記得很清楚。
「琴酒是其中的一個人,那麼黃金菲士呢?」太宰治的話讓人細思恐極。
響意識到了什麼,震驚地看向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她有了一個不太妙的猜想。
「黑衣組織都是用酒名作為代號的。」織田作之助點點頭,表情看起來很沉重。
「那不就意味著你們那個朋友也是黑衣組織的人嗎!太宰先生,你原本是干部吧?能和你做朋友的人居然是間諜誒!這個組織的人也潛伏的太深了吧。」
「恐怕的確如此。」太宰治裝模作樣的也露出沉痛的表情,點點頭。
他才不為阪口安吾是臥底感到悲傷呢,太宰治巴不得整個港口黑手黨全是臥底,一起把森鷗外給弄下台才好呢。
「那我們要不要跟港口黑手黨稍微通通氣呀?」響有點糾結,「不是說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一起維護橫濱的和平嗎?」
太宰治心生一計,贊同道:「這倒是可以,或者我們干脆再和異能特務科也通報一下這件事,反正大家都是維護橫濱和平的組織,黑衣組織要是進入橫濱,大家都得受害。」
「而且你們說的黑衣組織還是研究醫藥的耶,萬一他們豁出去了,搞出什麼生化危機了,那不就太可怕了嗎!」響腦洞大開,「話說他們到底想要干什麼?不會真的想在橫濱搞生化危機吧?」
「不排除這種可能哦。」太宰治危言聳聽,「聽說,黑衣組織還會做人體實驗呢,指不定他們就在搞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那我們還不去舉報他們!」響站了起來。
「還是先跟社長說了再說吧。」太宰治生怕響一時衝動惹出什麼亂子來,趕緊安撫她,「等和社長談了以後,是跟社長說了我們的猜想再去報案吧,社長跟異能特務科的人挺熟的,他又是我們武裝偵探社的社長,社長親自去說的話,異能特務科那邊才會更加重視這件事。」
「有道理。」響點頭認同。
作者有話要說:
我搜了一下安吾在lupin酒吧喝的酒是什麼,想給他做代號。
但是找到的信息比較模糊,有說威士忌的,有說現實中的阪口安吾喜歡喝黃金菲士的,威士忌什麼的聽起來容易重名(比如波本威士忌和蘇格蘭威士忌還有黑麥威士忌),嗷我心動了好想給安吾威士忌的酒名
(第一種說法)現實中無賴派三人在lupin喝酒,太宰治喝啤酒,阪口安吾喝威士忌,只有織田作之助喝咖啡,因為晚上回去還要寫書。
(第二種說法)現實中安吾喜歡黃金菲士,太宰喜歡威士忌
不過最終想了想,還是用了黃金菲士,不能讓安吾再敗壞威士忌在酒廠的名聲了!
第58章
「我剛剛提回來的那些人交給紅葉大姐那邊審訊, 審訊完了交報告給我,另外通知廣津先生讓黑蜥蜴去收尾。」中原中也行色匆匆地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一邊吩咐身邊跟著的下屬。
「是!」下屬立正站直了, 然後小跑著去辦事了。
中原中也繼續吩咐身邊的下屬去辦其他的事。
目前港口黑手黨只有兩個真正能干活的干部,壓在他和尾崎紅葉身上的擔子非常的重。
等到把今天上午該做的工作全部都分配完了, 中原中也總算稍微有些空閑, 坐在辦公桌邊上了。
這是難得的一個上午,沒有外勤任務需要他出, 只是接下來報告很快交上來的話, 他又得繼續去寫報告了。
中原中也忙裡偷閑地從辦公室他桌子後面的書架上拿下來一本書准備讀幾頁, 說實話,他的文化水平不算太高,那些過於深刻的詞藻他是不太喜歡的, 所以他最近在看的這套書是前不久才出版的《名偵探江戶川》,作者是響。
這套書的封面掛著一張腰封,上面寫滿了編輯評語和業界評價之類的內容, 一眼看過去,上面的文字足以體現日式的中二風格。
這些外號裡面各種各樣, 比如:
【日本警警界真正的救世主!】——這是警方那邊的宣傳部給的標題, 為了和有「日本警察的救世主」之名的工藤新一打擂台的。
【平成年代的江戶川警官,子承父業的推理傳奇!】——這也是警方那邊要求的宣傳語, 畢竟小說裡面的「名偵探江戶川」設定上是著名的偵探角色「江戶川警官」的兒子,宣傳「名偵探江戶川」也是給警方找回面子了。
【平成年代ソ推理魔王,制霸推理界ソ不朽至尊】——這才看起來是評論家的評論風格。
【推理界無法抵抗ソ新星,推理小說之女王首作】——這是吹捧作為作者的響的。
【日本文壇ソ不朽明星踏入推理領域全新作】——沒錯, 前面那一截就是響的外號之一,除此之外還有「現代日本文學ソ命運之子」「制霸——日本文學未來ソ永恆霸主」之類的中二外號, 都是中二的文學評論家們給取的。
僅僅只是閱讀腰封上的文字,就足以讓中原中也笑的喘不過氣來了。
他還沒來得及翻開書往下看,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中原中也打開手機一看,顯示的是響發來了一封郵件。
他略帶些心虛的點開郵件,剛剛自己還在嘲笑響的外號呢,笑到一半就收到了當事人的郵件,這讓中原中也不免有些心裡發虛。
【中原先生親啟
你們港黑內部有臥底,是上次我們查到的那個黑衣組織的人。這是我偷偷告訴你的,不要輕舉妄動,別讓別人知道了。
響】
臥底?
中原中也皺起眉頭,一個用力差點把自己的手機給捏碎了,還好他注意到了,留了手機一條命。
港黑內部有臥底,中原中也對這一點當然是清楚的,畢竟他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新人,都在黑手黨裡面干了幾年了,又是干部,更何況,當年在【羊】的時候...
總之,中原中也對於港黑有臥底肯定是有所預料的。
港口黑手黨這麼大個組織免不了有臥底進入,中原中也的日常工作裡有一項就是查出其他組織派過來的臥底,有用的繼續利用,可以用他們干活,甚至可以利用他們傳遞假情報。沒有利用價值了的就直接干掉,把人頭送回原組織去殺雞敬猴。
中原中也是真正在鋤奸干掉臥底的,不像某酒廠殺的都是自己人。
黑衣組織在港口黑手黨裡有臥底肯定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
之前那個醫藥公司社長的案子早已經結束了,響應該不會再去查這個已經蓋棺落定了的案子,那麼她,或者說武裝偵探社到底是怎麼知道黑衣組織派了間諜到港口黑手黨來呢?
既然都確定了有一個間諜的存在,那麼響或者武裝偵探社的人大概是在什麼地方見到了那個間諜,並且認出了他是港口黑手黨的人。
不管是在什麼地方見到的,能確定這個港口黑手黨的成員是臥底,就說明應該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他和黑衣組織有所關聯,說明黑衣組織很可能要搞事情了。
而讓武裝偵探社給認出來了,這一點反而比黑衣組織要搞事情還要來的嚴重一些。
武裝偵探社裡現在有四個原本是港口黑手黨的人。
芥川銀原本是黑蜥蜴的成員,芥川龍之介一直跟著太宰治,太宰治走了以後也跟著黑蜥蜴,太宰治是干部。這三個人平常接觸的港口黑手黨成員基本上都是靠近核心的,這些人裡面要是出現了一個臥底,問題會很嚴重,盜取情報什麼的就不說了,萬一哪天這個臥底抽風了想刺殺森鷗外,別的不說,就前段時間愛麗絲的問題還沒解決的時候,森鷗外基本上是處於純靠保鏢的困境下,失去了異能力,生物外,也只不過是一個戰鬥力比較強的普通人而已——雖然這個普通人可能要打上引號。
那個臥底的戰鬥力先不論,萬一黑衣組織腦子抽風了,讓那個臥底來個自殺式襲擊,如果他真的處於核心的小組之中的話,炸不炸的死人另說,萬一把重要的情報給全燒光了就遭了。
最好的情況就是這個人其實是被織田作之助給認出來的,織田作之助一直是底層成員,他認識的人大概率也只是底層的普通成員。
但如果真的只是這樣一個普通的臥底,響有必要急匆匆的給他悄悄發短信嗎?
情況很嚴峻。
中原中也收起手機,響說了別告訴別人,那最好還是他自己思考一下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
「您好,請問您需要點什麼?」金發黑皮膚的年輕侍應生拿著小夾板和筆走到客人身邊問。
「一杯卡布奇諾。」點餐的女子一頭漂亮的金發,即使戴著大墨鏡看不清臉,但從氣質和她裸露的小半個下巴上也能看出,這肯定是個大美人。「不不不,你們店裡有什麼推薦嗎?我聽說最近東京奶茶很火,你們店裡賣奶茶嗎?」
「不賣。」安室透皮笑肉不笑。
「我剛剛進門的時候,好像看見你們隔壁就是一家奶茶店,那你可以去幫我買一杯奶茶嗎?」大美人又提出了其他的要求。
「本店...」安室透想了想,算了,委屈自己一個拯救其他人,「本店不提供代買奶茶服務,但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幫您跑腿,您要什麼奶茶?」
「珍珠奶茶不要珍珠。」大美人矜持的用手支在桌子上墊在下巴下面。
「我建議您換一種呢,隔壁可能不提供這樣的奶茶。」安室透咬牙切齒。
「那就...檸檬紅茶不要檸檬。」大美人換了個要求。
「這個也沒有呢。」安室透用客服咬牙切齒的聲音一字一句。「您到底要什麼呢?不如干脆就在我們店裡喝吧。」
「唉。」大美人嘆了口氣,「那就還是一杯卡布奇諾吧。」
「好的。」侍應生安室透趕緊跑了,他親手去後廚泡了杯咖啡,給大美人端上。
「您的咖啡。」
「謝謝。」大美人笑了笑,總算是消停了。她坐在座椅上,拿著店裡提供的時尚雜志翻了幾頁。
大約過了十分鐘,咖啡廳的門口停了一輛車,大美人看見了車,把鈔票壓在咖啡杯下的杯墊底下,起身,拿起放在座位邊的陽傘走了。
安室透去收了錢和杯子。
「真漂亮啊!」榎本梓感嘆一聲,用手肘捅了捅安室透的背,「難得看見你這麼熱情,主動去給人家泡咖啡,你就沒向大美人要個聯系方式什麼的?」
「我就是一個咖啡廳的服務生,人家哪裡看得上我?她剛剛不是上了一輛豪車嗎?」安室透好像自嘲的笑了笑。
「哪有?你不是拜了樓上的名偵探毛利先生為師嗎?我相信你早晚有一天也會成為名偵探的。」榎本梓開玩笑似的鼓勵了安室透。
「那就承你吉言嘍。」安室透打著哈哈繼續去忙了。
他心裡不免在抱怨,貝爾摩德到底干嘛?既然都費心偽裝把頭發染了,不如干脆把臉也化的普通一點,省的這樣還引人注目,要是她暴露了,還得牽扯上自己。
而且她明明就是來刻意刁難自己的吧!
他還以為貝爾摩德只對琴酒這樣,現在她的惡趣味展現出來,居然是無差別掃射。
今天的客人還蠻多的,等到傍晚快下班的時候,安室透才有時間從口袋裡翻出貝爾摩德夾在小費裡的給他的紙條。
上面只有幾個詞語。
【查工藤新一 ,鯰喰響 ,等琴酒消息】
工藤新一!
安室透的眼裡閃過銳利的光。
工藤新一暴露了?
貝爾摩德到底是來提醒他的,還是...
他的備用手機突然也響了,平常他和黑衣組織的人聯絡都是用這個手機的。
手機裡顯示琴酒給他發了一封郵件。
和響的郵件比起來,琴酒的郵件就充滿了殺手的狂放不羈——比如他不按格式寫,沒有稱呼和署名
【來橫濱,殺了工藤新一,抓住鯰喰響。】
接下來的一張大照片,就是響和太宰治在商場裡的那張。
角落裡的織田作之助又被忽視了。
安室透緊張的等著照片加載出來,他看著照片上的圓圈轉了幾圈,最終加載完成了。
工藤新一...
這是工藤新一嗎?
安室透很納悶,照片的右下角有時間,就在前幾周,可是,前幾周,工藤新一變成的江戶川柯南不是還和他在一起破了案嗎?
第59章
想到這裡, 安室透想要趕緊上樓聯系江戶川柯南問問具體情況。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上去,就看見咖啡廳門口,毛利蘭正領著江戶川柯南走進來, 同行的還有鈴木園子和少年偵探團們。
安室透趕緊把手機藏好,把之前的小紙條藏好, 整理好衣服向他們走過去。
「幾位需要點什麼?」安室透問。
「冰淇淋!」這是少年偵探團的大部分成員的呼聲。
「鰻魚飯!」這是小島元太。
「元太!這裡是咖啡廳, 不賣鰻魚飯啦!」吉田步美表情無奈。
「那好吧,我也要冰淇凌。」小島元太委委屈屈的妥協了。
「三份冰淇淋, 都要什麼口味兒的?我建議你們一種口味來一份。」安室透飛快的在紙上寫。
雖然身兼數職, 但實際上, 最近大部分時間他都在這個咖啡廳裡當服務員,對於這些服務員該做的工作他已經非常的熟悉了,要是哪天酒廠和公安都倒閉了, 安室透還可以去咖啡廳裡當服務員,而且還干的很好,說不定還能混個優秀員工, 多干幾年能當上店長呢。
不愧是愛崗敬業的斜杠青年,如果要評選感動日本十大人物, 安室透絕對榜上有名。
「好——」少年偵探團的三個正牌小孩子拖長了聲音, 同意了安室透的建議。
「你們幾位呢?」安室透又問毛利蘭,鈴木園子和江戶川柯南以及灰原哀。
雖然看上去是兩個大人和五個小孩, 但實際上這群人如果真的要分組的話,應該是四個大人和三個小孩。
「咖啡,不要糖。」灰原哀冷淡地說。
「安室先生你有什麼推薦的嗎?」鈴木園子又開始花痴了。
「要不試試我們店的新品果汁,絕對是現榨的。」安室透笑眯眯的介紹。
「好, 那就一人來一杯吧。」鈴木園子和毛利蘭交換了一下眼神,毛利蘭點了點頭以後鈴木園子點單了。
江戶川柯南的意見則直接被忽視了。
不過他對喝果汁倒也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了。
過了幾分鐘以後, 安室透端著一個大托盤,盤子上拖著一大堆的冰淇淋果汁咖啡,他已經把代表服務生的外套給脫了,只穿著襯衫。
「你們點的飲品,請慢用。」安室透放一下盤子以後,順勢就坐在了一群人邊上,「剛好我也下班了,今天我請客吧。」
「這怎麼好...」雖然外表上看不出來,但實際上是財大氣粗的豪門千金的鈴木園子想要拒絕。
安室透笑著搖搖頭:「沒關系,剛才你們來之前有位客人給了很大的一筆小費,請你們喝點東西綽綽有余啦。」
反正貝爾摩德也不會有意見,她給的小費拿來給江戶川柯南買東西吃了。
相反,貝爾摩德說不定還會掏出錢包來多給點零花錢。
「謝謝安室哥哥——」江戶川柯南拖長了聲音,用小孩子的語調感謝了安室透。
他和安室透對上眼神的時候明白了對方有事情想要跟他說,決定等一下回了樓上毛利偵探事務所以後偷偷溜下來找安室透。
「今天你們怎麼會聚在一起?」安室透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哦,今天都周六了,我說,怎麼今天客人這麼多呢?」
毛利蘭解釋了幾句:「我們本來白天的時候去游樂園玩了,結果意外遇見了案子,剛好阿笠博士的車送去修了沒辦法來接孩子們,我們兩個打算幫忙把這幾個小孩子都送回家去,順路就帶到這邊來了。」
鈴木園子惡行惡相:「都是這些小屁孩兒,吵著要吃冰激凌!」
「明明園子姐姐也吃的很開心啊!」少年偵探團的三個不滿。
鈴木園子心虛的把自己面前已經快要喝空了的果汁杯子放到旁邊:「是因為我和小蘭送你們走了這麼遠很累了嘛!」
「我再去拿一點果汁吧。」安室透笑著站起來,去後廚榨了一大壺果汁,又拿托盤裝了幾只透明的玻璃杯,給沒有點冰激凌的幾個人都端了份冰激凌,全部一起端了回去。
「謝謝安室哥哥!」少年偵探團們開心地接過安室透倒的果汁,只有灰原哀高冷地喝著她的不加糖的咖啡。
小孩子們吃甜點總是吃的很快的,一點都不像挑食的時候不愛吃飯一樣,沒過幾分鐘,大家就已經把冰淇淋和果汁都解決了。
「干脆我送他們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小蘭小姐和園子小姐你們兩個出門也不太安全。」安室透建議道。
「會不會太麻煩安室先生了?」毛利蘭有點猶豫。
「沒關系。」安室透笑著摸了摸江戶川柯南的頭,「上次我和少年偵探團一起出門的時候遇見了案子,他們可幫了我很大的忙呢,沒有他們幫忙,我是沒辦法解決那個案子的。」
「那當然啦!我們可是少年偵探團!」三只真這麼小孩子拉著江戶川柯南和不情不願的灰原哀擺了個pose。
鈴木園子點了點人數,發現剛好多了自己,她有點沮喪,「安室先生,你就送這四個小孩子回去吧,我叫家裡派車來接我。」
「行。」安室透點點頭,跑去開出來了他的車。
作為咖啡廳服務員的安室透平常使用的車只是一輛普通的日系二手轎車,很符合他的身份。
安室透拉著四個小孩走了,來接鈴木園子的車也很快到了,毛利蘭於是拉著江戶川柯南上了樓。
等進了自己房間,江戶川柯南才把外套的小西裝脫下來,從自己的衣領裡掏出了一張紙條。
這是安室透,剛剛趁著摸他的頭,順手就塞進了他領子裡的。
這就是之前貝爾摩德留小費的時候夾帶進去的那張紙條。
看著已經有點皺巴巴了的紙條上的「查鯰喰響,工藤新一,等琴酒消息」幾行字,江戶川亂步立刻慌了神。
為什麼居然牽扯到他了?
難道黑衣組織已經知道他變小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灰原哀恐怕也危險了!
江戶川柯南緊張地飛快思考。
黑衣組織沒理由突然又查到了工藤新一頭上啊,明明他最近什麼都沒做。
紙條上的另一個名字鯰喰響,工藤新一有所耳聞。
這是個有名的作家的筆名,聽說年齡比自己還小一兩歲,說實話,工藤新一還挺佩服她的。
為什麼這個作家也被牽扯入了這件事當中呢?
不管是自己,還是工藤新一,應該都不認識鯰喰響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等多久,江戶川柯南口袋裡的手機叮咚響了,他一看,是安室透發來的短信,說自己快回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了,讓他找個理由下來。
江戶川柯南抄起手機就往門外跑。
「柯南,你又跑出去干嘛?該你洗澡了!」毛利蘭剛好從浴室裡走出來,一只手上還拎著吹風機准備吹頭發。
「呃...」江戶川柯南飛快的想了個理由,「上次我把東西落在博士家裡了,剛好安室哥哥送灰原回去,就幫我帶過來了,他在樓下叫我去拿呢!」
「那你早點回來。」小蘭接受了這個理由,坐在插座旁邊,把吹風機插上插座通上了電。
江戶川柯南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就跑進了樓道裡,最近樓道裡的燈泡炸了,毛利小五郎一直懶得去換。
安室透的那輛小破車就停在樓下,江戶川柯南直接鑽進了副駕駛裡。
「怎麼回事?」江戶川柯南開門見山直接問,「那張紙條上的東西是什麼意思?」
安室透搖搖頭:「我新接到的任務,讓我殺了工藤新一,還要抓住那個作家。」
他當然趁著空閑搜索了一下「鯰喰響」的資料,在搜索之前,他對這個名字稍微有一點印像,記得這好像是個暢銷書作家,不過還是搜了之後才有了一些粗淺的情報。
安室透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給江戶川柯南看了琴酒發來的那張照片。
「這是誰!」江戶川柯南大驚。
上面那個長得和工藤新一一模一樣的男人到底是誰!
江戶川柯南確定自己沒有印像,自己被拍過一張這樣的照片,他甚至完全沒見過這個酷似工藤新一的男人身上穿的這套衣服。而且他的穿衣風格和工藤新一相差甚遠,這肯定不是工藤新一。
「他們要我殺了這個人,還有邊上那個女孩子,應該就是鯰喰響吧?我搜到的說鯰喰響今年大概十五六歲,年齡對得上。你認識她嗎?」安室透其實也不太相信這個照片上的人是工藤新一,但他更不認為這世界上有無關的兩個長得如此相像的人,要知道,就連工藤新一的爸工藤優作都沒有這麼像工藤新一。
「這個女孩子...」江戶川柯南覺得她有點眼熟。
「可能是橫濱人,這個任務要我去橫濱。」安室透給了提示。
「對了!之前暑假的時候,我和小蘭他們去橫濱度假,見過這個女孩子,她好像叫山本響。」有了提示以後,柯南很順利的想起來。
「那就沒錯了,鯰喰響是名作家山本春平的女兒,姓山本是沒問題的。」安室透還是很疑惑為什麼響會成為黑衣組織的目標?而且照片上的那個「工藤新一」到底是誰?
「她應該是不認識工藤新一的。」江戶川柯南仔細回憶了暑假的時候,小蘭和響的幾句談話,並且確認了自己的記憶裡不存在鯰喰響這個人,「而且我以前也不認識她啊!」
「那就奇了怪了。」安室透還是非常疑惑,「這可是琴酒親自發給我的任務,總不能是他認錯了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
開了新的預收,求支持~
咕咕打滾賣萌.jpg
《NPC是怎麼發家致富的[西幻]》
穿越到魔法世界的第十五年,繼承了家裡的小商店的梅薇思遇見了一群名字奇怪的顧客,她才發現自己居然是一個游戲裡面的NPC。
這群玩家都是傻子,他們賣給梅薇思的0耐久舊盔甲擦洗光亮就可以用十倍價錢賣回給玩家,一鍋魔藥分成小瓶子賣就可以當做很多份魔藥,隨便往武器上面勾兩筆魔紋更是可以賣出天價。
梅薇思找到了發家致富的好辦法。
只要給點帶魔紋的裝備,玩家就們什麼都能弄來,唯一的遺憾就是現在他們還找不到高級的魔法材料。
不過梅薇思自己撿到了一只自稱魔族的小怪物。
————
特雷恩長這麼大,第一次遇見這麼奇怪的人類,不僅不怕自己這個大惡魔,關鍵是受傷的自己還打不過她。
而且她的關注點為什麼這麼奇怪!
梅薇思:「你有翅膀嗎?可以用來畫魔紋的那種羽毛尖就可以劃開鑽石的墮天使的翅膀?」
特雷恩:「沒有。」
梅薇思:「你有鱗片嗎?會自己布靈布靈發光的那種堅硬的可以磨成粉做魔藥的魔龍的鱗片?」
特雷恩:「...沒有。」
梅薇思:「那...你總有那種雖然不能做魔法材料但是還蠻可愛的小角角和三角形小尾巴了吧!」
特雷恩:「...」
梅薇思(嫌棄臉):「哦——」
特雷恩(炸毛):「你等著!等我養好傷,就回去把給我看門的墮天使的毛還有我們家拉車的魔龍的鱗片全拔下來把你活埋了!!!」
梅薇思:「好呀好呀!」
第60章
「琴酒認錯人?」兩個人都為這個笑話笑了起來。
雖然安室透也聽說過琴酒那句「從來不記被他殺死的人的臉」的名言, 但他怎麼也不相信像情就這樣的殺手會認錯人。
他的所作所為一定另有深意。
「那我們到底應該怎麼辦?」江戶川柯南笑完以後,面色轉回凝重。
「首先我們可以確定這個人肯定不是工藤新一?」安室透問。
江戶川柯南點點頭:「肯定不是我。」
「那琴酒不就真的是認錯了嗎?」安室透的語氣裡充滿了震驚。
確認了柯南並沒有在開玩笑以後,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真相, 最後一個,無論再怎麼匪夷所思也就是真相了。
「啊, 大概就是如此了。」江戶川柯南沉重的點點頭。
「那既然確定了這個人不是工藤新一, 我們該干什麼?」安室透自問自答,「不, 不是我們該干什麼?是你該干什麼?反正這是琴酒給我下的任務, 我肯定得去橫濱一趟。」
「我也去。」江戶川柯南的表情很堅定, 「不管這個男人到底是誰,既然琴酒已經把他誤認成了工藤新一,就說明他遭遇殺身之禍的原因是因為和我長得太像了, 這是無妄之災,我得去想辦法救他。」
確實,不管怎麼說, 工藤新一,江戶川柯南, 這個人的正義感是沒得說的。
「那你自己想辦法去, 我是被琴酒叫過去的,到了橫濱大概率會和他碰面。跟我待在一起, 你會更加危險。」安室透認可了江戶川柯南的回答,他知道以江戶川柯南的性格,自己是攔不下他的。
「我也不可能叫上小蘭或者是毛利叔叔他們一起去,這樣也不安全。」江戶川柯南也在思考, 如今,作為一個小學生的自己, 要怎麼一個人瞞天過海的跑到橫濱去?
要不找服部平次這樣知道他身份的人幫忙?
不,這樣服部平次也可能會陷入危險之中。
找衝矢昴?
也不行,黑衣組織已經雖然暫時確認了赤井秀一的死亡是真的,但江戶川柯南總覺得赤井秀一和琴酒之間有著某種雷達,他們兩個靠的近了,說不定赤井秀一就會被發現真身。
那找自己的父母?
這也不安全,如果被琴酒發現「工藤新一」的父母突然出現帶了工藤新一出現的橫濱,那他說不定會更加確認那個被認錯的無辜者就是工藤新一,這樣甚至大概率會牽扯到工藤夫婦的安全。
江戶川柯南冥思苦想,到底誰可靠呢?
要一個知道他身份的人,並且還要有能力自保,最好還是和黑衣組織有仇。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選。
這個人選不是這個人莫屬。
知道自己是工藤新一的秘密,實力不錯,和黑衣組織有仇。
這樣的人選簡直完美。
就是不太好聯絡這個人。
江戶川柯南開始思考邀請函要怎麼寫。
「你想到怎麼去橫濱了?」安室透發現了江戶川柯南的表情變化,他從之前思考人選的時候臉上的困擾變成了思考邀請函的時候的單純的思慮。
「暫時想到辦法了。」江戶川柯南點點頭,略過這個問題不談,「照片上的另一個女孩應該怎麼辦?琴酒怎麼會也盯上她了,就因為他和這個長得和工藤新一一模一樣的人待在了一張照片上?」
「可是他們倆在一起逛商場不就意味著他們還蠻熟的嘛?」安室透辯駁了江戶川柯南因為討厭黑衣組織而產生的帶有偏見的質疑,不過因為他自己也很討厭黑衣組織,所以開始和江戶川柯南一起聲討黑衣組織,「不過就算是因為熟悉就迫害別人的生命,黑衣組織確實有夠蠻橫的。」
「等等,有問題。」江戶川柯南突然意識到了些許的疑點,「之前我被琴酒灌藥變小的時候,他應該是知道我和小蘭同行一起去的游樂園,但是他都沒有對小蘭動手,琴酒應該不是那種沒有理由就莫名其妙的斬草除根的人,這個女孩兒除了和這個長得酷似我的男人認識,她身上應該還有別的值得被琴酒盯上的理由。」
「一個暢銷書作家,有什麼理由被黑衣組織盯上呢?總不能是因為錢?」安室透開了個無意義的玩笑。
他覺得黑衣組織怎麼會缺錢呢?他們可是有著超級龐大的架構模式,有錢進行人體研究,怎麼可能會缺錢?
雖然黑衣組織基本上不給波本發工資,但安室透還是不覺得黑衣組織會缺錢。
「有可能啊...」江戶川柯南覺得安室透可能突然說出了真相。
黑衣組織都派琴酒去負責搶銀行了,怎麼可能不缺錢?
「一個暢銷書作家能賺多少錢?不值得被黑衣組織盯上吧?」安室透隨手用手機搜索了一下x馬遜,轉到圖書分類,准備看一下暢銷書的銷量有多少,然後一不小心點進了新出版的圖書排行榜,第一本就是響的《名偵探江戶川行人》ヾ
「鯰喰響還寫偵探小說啊?名偵探江戶川行人,跟你一個姓誒。」安室透有點新奇的給江戶川柯南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頁面,「才發售一周,銷量已經過了百萬,嘖嘖嘖,不愧是暢銷書作家。」
江戶川柯南看了一眼而是透手機上的書的封面,那個封面上戴著獵鹿帽拿著放大鏡的人的剪影讓他意識到了些什麼:「你知道武裝偵探社嗎?好像是橫濱的一家偵探社。」
安室透的表情凝重了起來,他問江戶川柯南:「你從哪兒聽來的?」
「之前我們去橫濱度假的時候遇見了案子,就是武裝偵探社的人解決的。」江戶川柯南回憶起了自己難得輸掉推理的幾次經歷,似乎全部都在橫濱,「他們的偵探社裡面有個姓江戶川的偵探,非常厲害,封面上的這個剪影應該就是他。我記得鯰喰響好像就是武裝偵探社的成員,就是不知道她是去取材的,還是真的加入了偵探社。」
看見安室透嚴肅的表情,江戶川柯南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的東西:「武裝偵探社,這家偵探社有什麼問題嗎?」
安室透搖搖頭:「這可不是普通的偵探社。」
「你不是橫濱人,所以應該不太了解。因為某些歷史遺留問題,所以橫濱一直是一座相對獨立的自由貿易港,也由於這些歷史遺留問題,橫濱的治安非常混亂。」安室透開始給江戶川柯南科普。
「其實我對橫濱也不是特別了解,畢竟我也沒怎麼去過那邊。我只是大概知道橫濱的秩序非常混亂,混亂到什麼地步呢?混亂到我們政府部門內部甚至專門成立了一個和我所在的系統平級的部門在橫濱試圖維持秩序,但這個部門也僅僅只能管控橫濱的白天而已。」
「就像都市怪談一樣,傳說中橫濱的白天有那個專門的政府組織控制,晚上則由橫濱的港口黑手黨掌控,你所說的那個武裝偵探社,掌握的是橫濱的白天和夜晚交集之處的黃昏。」
「原來是這樣的嗎...」江戶川柯南用手拖著下巴思考,「那麼看來,如果鯰喰響真的是武裝偵探社的一員——至少她當時是這麼自稱的,並且成功威懾住了警察,那麼她說的大概率是真的——黑衣組織盯上她,會不會是因為她是武裝偵探社的成員?」
「倒不如說只有這樣才合理。」安室透認可了柯南的推測。
就算響的作品再暢銷,他也不相信黑衣組織的人想要抓住她是為了錢。
黑衣組織怎麼會缺錢呢!
就算他們不給發工資。
拿著公安和咖啡廳兩份工資的安室透飽漢不知餓漢飢,自己到手的錢多就完全忘記了可能還有一些黑衣組織的同事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和這個武裝偵探社達成合作?」江戶川柯南突然問,「他們是橫濱的官方組織嗎?我聽著武裝這個詞總覺得有點嚇人,看著像是什麼暴力團伙一樣。」
安室透點頭:「應該算是受到政府承認的民間組織,你剛剛說橫濱的警察認可他們的執照的話,應該和官方關系還不錯。」
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一直以來忽略的一個問題。
對付黑衣組織並不是要他單打獨鬥的。
黑衣組織要對付鯰喰響——鯰喰響是武裝偵探社的成員——武裝偵探社是維持橫濱秩序的三足鼎立的一方,是受到官方承認的民間組織——那是不是意味著黑衣組織的真實目的是想擾亂橫濱的秩序?
就算黑衣組織沒想那麼多,只是單純的要對付武裝偵探社,那麼要是武裝偵探社受到了損害,橫濱三足鼎立的一角的其中一角變短了,那麼恐怕橫濱本來就岌岌可危的秩序會被破壞的蕩然無存。
所以安室透其實可以去找橫濱的政府部門幫忙,或者說可以要求他們幫忙。
他其實看異能特務科不爽蠻久了,很多異能特務科的人仗著自己部門的特立獨行的地位,就到處甩臉子,很久以前安室透還在政府部門沒有被派去當臥底的事有一次和他們合作,就被他們的態度惡心的不淺。
要是這次找了一輪特務科幫忙,他們得給安室透打下手!
「我大概有計劃了。」安室透臉上甚至露出了些許的微笑,「我們倆分頭行動,你盡量想辦法到橫濱去,如果到時候沒辦法可以聯絡我,我幫你找人帶你去。到了橫濱之後再說,到時候悄悄聯絡,小心暴露。你在下面待了很久了,趕緊上去吧,小蘭小姐要擔心了。」
江戶川柯南點點頭:「好。」
作者有話要說:
ヾ最終還是選了江戶川亂步+綾辻行人,因為綾辻行人的名字看起來好看一點(/?\*)
安室透:(比劃)黑衣組織那麼大個組織,怎麼會缺錢呢?
第61章
又是一天的放學後, 響下了課就提著書包去了離海常高中不遠的隔壁中學,在學校門口等芥川兄妹放學,他們倆在一所學校上學。
芥川銀倒是確實和所有她的同齡人一樣在上國一, 芥川龍之介和響一樣大,不過只在上國三。
畢竟課程差了很多, 芥川兄妹的基礎又有點差, 即使補習了一個暑假,他們倆也只能勉強趕上進度而已。
芥川銀上的國一還好, 可以平常加加油, 努力追趕上平均進度, 但芥川龍之介如果去上高一,那就真的很難追上了,畢竟國中的課程和高中課程難度差了很多, 而且芥川龍之介又搬了半年去讀高中,實在是很難追上。
所以芥川龍之介被福澤諭吉丟去上國三了。
還好福澤諭吉人脈廣,居然可以把從來沒有正規讀過書, 甚至連戶籍學籍也沒有的兩兄妹塞進已經開學了半年的國中去念書,這才讓芥川兄妹沒有繼續做失學兒童。
芥川兄妹的平均成績勉強在及格線上擦邊, 這個擦邊的意思是, 文科類幾乎可以拿到滿分,但是理科類的課程基本上只有十來分。
不愧是芥川龍之介, 就算以前都沒有系統的讀過書,但在文學方面天生的天賦就已經很令人震驚了。
芥川銀也同樣很有文學天賦,甚至因為年紀小,還不像芥川龍之介那樣憑借著直覺般的文學天賦莽答題, 更容易接受一些老師教的答題技巧,單純從卷面上看, 她在文科方面的成績還要更好一些。
其實嚴格來說他們倆在成績方面和響是差不太多的偏科,不過響雖然也是文科很好理科很差,但她的理科還是勉強能及格的。
隔壁中學的放學時間和海常中學差不多,響在中學門口沒等幾分鐘,就看見芥川兄妹出來了。
芥川龍之介一看見響就擺出來一幅臭臉,不過除了對太宰治和芥川銀以外,他對誰的表情都是這麼臭。
「這裡!」響對著芥川銀揮了揮手,芥川銀看見了,拉著不情不願的芥川龍之介的書包往響這邊走。
三人一起上了公交車,在芥川銀的帶領下,坐了幾站路,到達了他們的補習老師的教室。
「你們老師叫什麼?」在上樓梯的時候,響問芥川銀,「社長還囑托我帶給你們老師一封信。」
「國木田。」芥川銀小聲告訴響,「我只知道老師的姓。」
響摸了摸下巴,同樣小聲的和芥川銀聊天:「我總覺得你們補習班的老師和社長認識的話,可能是個大隱隱於市的隱士高人,說不定就是一個和織田作一樣的前殺手,或者前雇佣兵之類的人物呢。」
「可是國木田老師還在念大學。」芥川銀反駁道,「而且他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不像是以前道上混的。」
響思考了一下怎麼樣證明自己的推測:「你看織田作,他不是也才二十出頭就一副嚴肅的老媽子樣子了嗎?而且他十幾歲就金盆洗手了,年輕不能作為理由啊。」
芥川銀還是不認可響的推測:「可是我和哥哥以前才是港黑的耶,怎麼看都是我們兩個的判斷比較有說服力吧,如果是同行,我們還是能認出來的。」
響繼續思考反駁的方法,但沒想出來。
她有點後悔不該天天逗芥川銀了,之前剛來偵探社的時候,乖巧安靜的芥川銀多好玩兒啊!
「咳,到了。」在到達補習班的門口之前,芥川龍之介咳嗽了兩聲提醒兩個女孩子別再說人家的閑話了。
兩人立刻安靜了。
芥川龍之介打開補習班的門。
這個補習班實際上是辦補習班的老師在商業街的某一棟小樓裡租的一間還蠻大的辦公室,那個國木田老師大概收了十多二十個學生在這裡補習,他教的主要是數學,另外,其他的物理化學也有課,不得不說,如果這位國木田老師真的還是大學在讀生的話,那他真是個時間管理大師加勞模。
「國木田老師好。」芥川銀和芥川龍之介乖乖的打了個招呼。
響看見那是個大約20歲的年輕人,一頭金發,後腦勺扎了個小辮兒。
還挺騷氣的。
國木田老師推了推眼鏡,接過了芥川銀從書包裡掏出來前幾天月考,今天才批改完發下來的試卷,掃視了一眼,對試卷標題邊上的將將及格的分數露出了微笑。
「進步很大,芥川同學。」國木田老師接下來看向芥川龍之介。
芥川龍之介和國木田老師對視了兩秒鐘,然後明白了他的意思,芥川龍之介搖搖頭:「我們的年級卷子還沒發。」
國木田老師露出遺憾的神情,下一個他的眼神就看向了跟在他們倆後面的響:「你是?」
響連忙從書包裡掏出了福澤諭吉委托她帶給國木田老師的信,國木田老師帶著疑惑的表情接過了信,在拆開了看見信的筆跡以後,表情變得認真。
他很快讀完了信的內容,對著響點點頭:「我明白福澤先生的意思了,山本小姐,你可以到隔壁我的辦公室裡看書或者是寫作業,在這裡我會保證你們的安全的。」
響眼前一亮,雖然她不知道福澤諭吉的信裡面寫了什麼,但看樣子這位國木田老師藏的還真不淺。
芥川龍之介在他們倆都沒看見的地方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還真讓響給蒙對了,國木田老師該不會真的是什麼前殺手吧?
他都跟福澤諭吉有來往,並且還很自信的說能保護她們安全的樣子。
其實響之所以和芥川兄妹一起放學,就是因為她被黑衣組織給盯上了,福澤諭吉覺得芥川龍之介的戰鬥力比較強,就讓響在除了必要以外的時候都跟著他,作為學生,她和芥川兄妹的活動重合時間還是比較多的。
「謝謝您,國木田老師。」響甩開了腦子裡關於這位國木田老師以前身份的思考,乖乖的跟著國木田老師到了邊上一間較小的辦公室裡,這間辦公室裡擺了很多的書,看起來確實很像是老師的辦公室。
「如果寫完作業沒事干的話,這些書你都可以看。」國木田老師指了指他辦公室裡的書架,「如果要旁聽課程的話,也可以到外面來,不過福澤先生說你已經在上高中了,我最近教的是國中的課程,你感興趣的話也可以來。」
「謝謝您。」響道謝後,國木田老師又到外面的教室去上課了,除了一節大課以外,剩下的時間他都是上一對一的課程,輔導學生們完成作業,老實說工作還是蠻繁重的。
芥川兄妹的補習要從下午四點鐘一直上到六點半,中間的兩個多小時響都得呆在這裡,確實是有點無聊。
響決定找點書看。
這倒不是說她的作業都寫完了——雖然的確已經寫完了就是了。
她上的海常中學是私立中學,學生如果有特長的話,那麼老師對學生的管束是比較輕的。
比如黃瀨涼太,他是體育特長生,所以只要保證每次考試都及格,能夠達到出場比賽的要求就夠了。
說實話,雖然說黃瀨涼太的成績是蠻差的,但其實也不至於差到哪裡去。
畢竟是從小念私立小學私立國中私立高中的,這些學校裡再怎麼差的學生也比堅持「快樂教育」,不以升學為目標的日本公立學校的差生要好的多。況且黃瀨涼太的成績還只是在及格線上下游走,只能算是一般般差,在班上不僅排不上倒數,如果考試之前加班補習一下,甚至能考到中游,黃瀨涼太的腦子還是相當聰明的。
而響也可以算是特長生,她在文學創作方面有特長,像東京大學那樣的高校早就向她提供了保送的邀請,如果響的年紀稍微大一點的話,這些名校說不定會給她發榮譽教授的稱號,山本春平就有很多這樣的高校榮譽教授的頭銜。
所以老師基本上也不會管她的成績。況且響的成績也不算差,文科方面都能考接近滿分,理科方面基本上都能及格,綜合一下,她的成績可以在班上排到前十名。
這樣的成績也了她和芥川龍之介吵架的資本。
他們兩個人日常的小學生拌嘴就是這樣的。
芥川:「我異能力強!」
響:「我把你變青蛙!」
芥川:「我戰鬥力高!」
響:「我成績比你好!」
芥川:「太宰先生更厲害!」
響:「亂步先生最聰明!!!」
轉回小辦公室裡面,響從書架上隨便看了看這些書的書脊上的名字,贊許的點了點頭。
她很認可國木田老師的閱讀品味,雖然對方是教數學的,但從他辦公室裡的這麼多書以及書的選擇來看,國木田老師的文學素養應該相當高。
不錯不錯。
而且這些書一看就是看過很多次,但是閱讀者是很小心的在看的,國木田老師應該也是一個熱愛文學的人。
響還挺高興的,她在書架上看到了很多自己的書和山本春平的書。
想了想,響決定給國木田老師一個驚喜,她隨便抽出一本自己的書,然後從包裡拿出了便利貼——畢竟她不能確定國木田老師到底是喜歡自己這個作者的作品還是單純喜歡文學——然後一疊在便利貼上面簽上了自己的筆名,挨個貼在了自己的書的扉頁。
在貼便利貼簽名的時候,響一不小心把書頁打的太開,從書本之中的不知道哪一頁掉下來一張書簽。
響連忙撿起書簽,意外的在書簽上發現了一個手寫的姓名。
「國木田...國木田獨步?!」
作者有話要說:
芥川:「牛戰士更厲害!」
響:「龍叔更厲害!」
老師是國木田,雖然我查到的說動漫裡面他原本是在編老師,但是敦敦進偵探社的時候國木田才二十二,現在才十八啊!什麼學校會讓他去當在編的老師啊!就算他是神童也不太可能吧!所以私設成補習班老師了。
第62章
響福至心靈地意識到了這就是國木田老師的真實姓名。
國木田獨步是個...數學老師?!
響覺得有點不忍直視。
不過在經歷了黑手黨森鷗外和中原中也以後, 她接受能力已經提高了很多。
數學老師就數學老師吧,至少還是個正經職業。
而且看他辦公室裡這麼是多書的樣子,國木田獨步, 至少還是一個熱愛文學的數學老師。
響思索了一下,還是繼續了簽名的動作。
能喜歡文學就不錯了, 她不要求更多了。
隨便挑了幾本自己的書, 貼上了簽名的便利貼,之後響就開始尋找書架上面有沒有自己沒看過的書。
如果是國木田獨步的話, 響覺得他的書架上面應該會有蠻多自己喜歡的書。
她從書架的最上面往下看, 沒看幾本就看見了有她沒有看過的書。
響踮起腳尖試圖把那本書拿下來, 奈何國木田獨步的書架太高了,他自己的身高很高,書架也就擺的很高, 最上面的一排書估計高度已經超過了兩米,響就算踮起腳尖伸直了手也只能將將摸到書的底部一點點。
她尋找了一下周圍,發現了一把椅子。
不過直接踩人家的椅子好像不太好, 響蹦跶了兩下試圖把她想看的書拿下來。
她原地輕輕蹦了兩下算是熱身,然而她才剛剛用力跳起來, 還沒等她摸到書, 突然響感覺到地面一陣晃動。
國木田獨步的書架也開始顫抖,抖著抖著, 把上面幾排的書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響立刻後退幾步,下意識的舉起了雙手。
不是她干的!她還沒摸到書架呢!
隨著「哐——」的一聲巨響,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拍在了牆上。
響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開門的是芥川龍之介。
「快走, 有敵人來了!」芥川龍之介快步走上前,抓住響的手臂就把她往外拉。
「發生什麼事了?」有響問, 她現在才反應過來,剛剛的震動並不是地震或者什麼,應該是什麼大型熱武器。
外面的教室的牆壁已經破了一個洞,幾個黑衣人抱著響不認識,但可能是火箭筒的武器在把牆上的洞轟開,本來在教室裡的學生們都不見了,芥川銀在教師門口,看見了響以後也松了口氣,她對著響招了招手,「快過來,我們去地下防空洞!」
響快步向前幾步,走到了芥川銀身邊,芥川龍之介看見她們倆已經站在一起了,就轉身過去,他的風衣掀起了波浪,化為黑獸,對著那幾個黑衣人開始咆哮。
響跟在芥川銀身後准備去底下防空洞,她離開教室的時候看見了最後一幕是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國木田老師揮舞著手上的不知道哪裡來的——可能是從敵人手上搶的吧——應該也是火箭筒的武器在和敵人對轟。
怪不得他和福澤諭吉認識,響覺得自己之前猜測國木田老師是個金盆洗手了的殺手這件事很有可能的是真的。
這也太生猛一點了,好像橫濱的文豪們不是黑手黨就是武裝偵探社的,還有黑衣組織的間諜什麼的,這些人當中突然出現一個普普通通的數學老師,果然是假的!
響緊跟著芥川銀,順著逃生通道就跑進了地下室,地下室裡面有個還蠻大的防空洞,之前在補習班上課的學生們都在這裡。
他們看起來並不是很慌張的樣子,甚至有的學生還有於心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在那裡寫作業。
不過也確實,這些學生畢竟是在橫濱生活了十幾年的人,就在幾年前,橫濱還是亂七八糟的,還有些龍頭戰爭什麼莫名其妙的事件,也就是這幾年才安定下來,橫濱人刻在DNA裡的逃命技能還沒有丟失。
響被這樣和諧安寧的氣氛感染都也放松了下來,她問芥川銀:「所以到底發生什麼了?怎麼突然有人把牆給炸了?」
「不知道,可能是附近的黑手黨?應該不是港黑。」芥川銀也很懵。
「不會是因為我吧...」響突然有點心虛,她之所以和芥川兄妹一起來這邊,就是因為福澤諭吉怕黑衣組織威脅到她的生命安全,可他這才第一天啊!不至於第一天就遇到這種事吧!
響越想越覺得心虛,悄悄掏出手機搜了一下這一片的樓盤價格,發現還蠻便宜的,畢竟橫濱的房地產保質期非常短,指不定什麼時候房子才剛剛建好,第二天就被炸了。
所以對比其他城市,比如東京,橫濱的房地產價格可以感動得讓人哭出來。
響算了一下自己新書的稿費,出版社習慣是給她提前結算稿費,一般印完,不管賣出去了多少,先按照印刷量把稿費都結給她。
所以這個月她的賬戶裡面已經進了前不久發售的《名偵探江戶川行人》的一大筆稿費,買下這棟房子可以說是綽綽有余。
響悄悄給橫濱這邊負責和她對接的助理編輯發了個消息,讓那邊想辦法找房產經紀人幫她把這棟樓買下來。
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
本來心虛的躬著背的響立刻就挺直了身子,不心虛了。
在防空洞裡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地面上的轟鳴聲,不過很快炮火的聲音就停下來了。
防空洞裡的人們緊張了起來。
戰鬥的聲音停下來了,大概率就意味著已經分清戰鬥結果了。
誰贏了?
大概幾分鐘以後,防空洞的門被人用力的打開了,光芒一瞬間讓響有點睜不開眼。
不過周圍人的歡呼聲很快讓她意識到了結果。
應該是芥川龍之介和國木田老師贏了。
響松了口氣,和芥川銀一起站起來,和人群一起朝外面走去。
警察總是姍姍來遲的,響和芥川兄妹走到地面之上以後,才看見遠遠有幾輛車停下,一隊看起來像是公務員的人走了下來。
「那些就是異能特務科的人 。」芥川龍之介壓低聲音跟身後的兩個女孩子說。
他是三人裡面唯一一個真正見過異能特務科工作人員的人。
而且他還不是在加入武裝偵探社以後見到的,而是在那之前,還在港口黑手黨的時候,跟著港口黑手黨的前輩們執行任務的時候偶爾見到的,那時候他們之間的氣氛可不太好,所以芥川龍之介對異能特務科的人懷有天然的敵對感。
響點點頭,接著又在路邊看見了熟悉的車輛,是武裝偵探社的車,福澤諭吉和江戶川亂步從上面下來了。
芥川兄妹和響以及其他的學生們在警戒線內,被姍姍來遲的公務員們遞上了毛毯和熱茶,不過他們三個坐的離普通的學生們有一段距離,更加靠近國木田獨步一些。
想看見那邊福澤諭吉和異能特務科的好像是頭頭的人聊了幾句然後向自己這邊走過來了。
隨著他們走近,響聽見了福澤諭吉和異能特務科頭頭的談話。
「這不僅僅是我們武裝偵探社的事,同時被黑衣組織威脅的還有太宰,你是知道他原本的身份的,我懷疑黑衣組織另有所圖。」這是福澤諭吉在說話。
「但不管是太宰,還是那個作家,他們現在都是你們武裝偵探社的人。」異能特務科的頭頭好像是搖了搖頭,「福澤先生,我知道你和上面的一些大人物很熟悉,所以我給你交個底,至少目前來看,黑衣組織的目標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你們的那個新來的女作家大概是因為之前跟港黑查獲了一個和黑衣組織有關的案子,被他們記恨上了,太宰治有可能是被認錯了。」
這個異能特務科頭頭對這件事的了解讓響感到震驚,他知道這麼多事情,響覺得他們在那個黑衣組織裡肯定有間諜。
「這件事情目前看起來就是一件簡簡單單的仇殺,我們最多也就只能盡量管控不要讓他們進入橫濱,真正要對付黑衣組織還得靠你們自己。」
「可是,從現在來看,黑衣組織絕對不止目標只是我們的兩個社員,我們偵探社的社員,我當然會保護好,但是,黑衣組織如今的所作所為不是已經威脅到了橫濱的治安了嗎?隨隨便便就在鬧市區裡對著那麼多的無辜者使用殺傷力那麼大的武器,上一次發生這樣的事,還是龍頭戰爭的時候吧?黑衣組織所做的已經遠遠超過了報復的範圍。」福澤諭吉表情很嚴肅,比平常還要更嚴肅。
他繼續說:「我當然不要求你們保護我們的社員,但是如果繼續放任黑衣組織在橫濱肆意妄為,今天還只是毀壞了一些建築物,沒有造成傷亡,但早晚有一天,他們會鬧出不可控的亂子來。」
響越聽他們的談話,越覺得驚訝。
不是吧,異能特務科這樣的官方組織居然不管事,想要劃水!
雖然說如果按照響所知的異能特務科,港口黑手黨,武裝偵探社三足鼎立的形式,像黑衣組織這樣算是極道的組織的報復仇殺,好像確實不在異能特務科的管轄範圍之內。
但他們可是官方組織誒!
響忍不住打斷了異能特務科頭頭和福澤諭吉的繼續談話:「你們是打算不管我和太宰先生的生命安全了嗎?」
異能特務科的頭頭給了響一個「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的眼神:「這是你們兩個人和黑衣組織之間的私怨,我們異能特務科只能管制讓黑衣組織不要把異能力者弄進橫濱。」
響很不爽地站起來:「你們不管太宰治就算了,他看起來就不像會交稅的人。但是你們憑什麼不管我!我一年給你們政府交了多少稅!你們這些稅金小偷!我作為納稅人要求你們保證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不受到侵害!」
第63章
異能特務科的頭頭露出了難看的表情, 響卻不等他回話,轉頭就拉著芥川銀走去江戶川亂步那邊了。
「干的不錯。」江戶川亂步對著響點點頭,顯然他也聽見了響剛才懟人的話, 並且對她的所作所為感到很滿意。
江戶川亂步其實蠻不爽異能特務科的,作為武裝偵探社唯一的偵探, 江戶川亂步出門去破案的時候難免會遇見異能特務科的人, 他們經常在江戶川亂步破案破到一半,或者已經完成了破案的時候跑出來摘取勝利果實。僅僅只是在破完案子以後來接收成果雖然也讓人討厭, 但勉強還能接受, 可破案破到一半被制止了, 這就讓江戶川亂步難以忍受了。
那邊的福澤諭吉還在和異能特務科的頭頭商討著什麼事情,這邊響開始思考問題。
「怎麼了?」江戶川亂步一眼看出響在想一些危險的事情,於是問了她。
響的表情帶著些困擾:「我在想...港口黑手黨的存在, 在橫濱是不是有其合理之處呢?」
江戶川亂步抱著手臂,已經大概明白她在想些什麼了,不過他還是繼續問了:「說說看。」
「我原本一直覺得, 有什麼事都可以問題找警察,或許對於一些普通人而言, 政府機構沒有辦法盡善盡美的滿足他們的一切需求, 但至少對於高額納稅人而言,他們是可以被信任的。或許這樣的組織裡面難免有幾個人渣, 可這影響不了本質。」
「然而在橫濱,好像並不是這樣的。我本來以為那個都市傳說,異能特務科控制白天,港口黑手黨控制黑夜, 武裝偵探社控制黃昏主要是講的時間,或者最多加一些黑暗地帶或者光明地帶的概念, 但直到自己親身經歷了這樣的分界線,我才發覺到這樣制度的不合理之處。」
響看起來很迷茫:「怎麼會這樣呢?由極道維持社會秩序,我可以理解一部分,畢竟日本極道有著『道義』的傳統,但異能特務科是政府機關啊,他們怎麼可以主動放棄維護普通人的安全呢?我被追殺並不是我做了什麼啊,如果是我自己主動去惹事,讓我被追殺了,異能特務科不管我我可以理解,但我明明只是一個普通市民,又沒犯過罪,僅僅只是因為我加入了武裝偵探社,他們就直接不管想要傷害我性命的人,這樣未免太不負責任了一些。」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遭遇了這些,他們會不會去保護這個普通人呢?我並不是因為他們不保護我的安全而對他們產生質疑,畢竟我相信社長和偵探社的大家會保護任何一個同伴的安全,我自己也並不是沒有自保能力,但,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呢?」
響的措辭有些雜亂,但江戶川亂步理解她的意思,他臉上還是平常的孩子氣的表情,但說出來的話卻成熟了很多:「你能這樣想就很好啊,你是個作家嘛,如果能寫一些對橫濱有幫助的有影響力的東西就挺好的。異能特務科的不作為受限於橫濱根深蒂固的歷史,受限於森鷗外掌控港口黑手黨的橫濱以前的歷史,雖然我也很討厭異能特務科啦,但他們做的也部分是因為無奈。你應該自己去思考,只有你自己思考出來的東西,你才能真正的理解他們,並且寫出你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
響點點頭。
她沒有再說什麼,但心底裡似乎是觸摸到了一點點她來到橫濱的初衷,作為作家的本職什麼的。
福澤諭吉那邊也聊完了,他朝著響走過來:「響,接下來你還是和芥川一起行動,另外織田作也會保護你,別的事情你不需要擔心。」
雖然福澤諭吉也不是很願意讓和響年齡差不多的同為未成年的芥川龍之介參與這個有危險性的工作,但畢竟他們學校也很近,平日裡的活動軌跡也比較接近。
目前武裝偵探社終於勉勉強強有了三個半的戰鬥力,福澤諭吉自己,織田作之助和芥川龍之介,還有太宰治算半個,另外還有一個半偵探,江戶川亂步,太宰治又是算半個。
響微微點了點頭,但她在接下來的幾天都很沉默。
她一直在思考江戶川亂步讓她思考的問題。
響查了一些資料。
橫濱是一座港口城市,並且由於歷史上的一些租借,割據等等不太容易被寫下來,寫下來有可能404的歷史因素,再加以剛剛結束才過去數年的戰爭——不是龍頭戰爭,是森鷗外退伍之前做軍醫時,以及紀德以前參加過的那場世界性的戰爭——橫濱的歷史非常的復雜,這樣的歷史對橫濱的現狀產生了不可磨滅的影響,而這樣的影響或許需要很多年才能磨削,響可以寫一些東西試圖加快這一過程,但也只能起到輔助作用,不可能主導時間流逝的進程。
——————
響趴在家裡的桌子上,寫著一些東西。
突然,她聽見客廳裡傳來了腳步聲,並且伴隨著「哢嚓」一聲,有人把客廳的燈打開了。
這個潛入她家的人也太囂張了吧!居然還開燈!
響緊張起來,跑到床邊,從枕頭底下摸出來中原中偷偷但估計沒瞞過江戶川亂步給響的手木倉,她笨拙地揣著木倉,戒備地貼在門口。
「鯰喰?」客廳裡面的人突然出聲了。
響松了口氣,她聽出來這是誰了。
躡手躡腳地把木倉塞回針頭底下,響打開了房間門。
「呼,我還以為你不在家或者是被抓走了呢。」來人是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勉強還有誰算是青年的男人,他下巴上留有些許胡茬,眼底是一看就是終日熬夜的黑眼圈。
「你也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有什麼人潛入了呢。」響很自然地和男人打了個招呼,「你怎麼突然來了?山本。」
山本春平把手上提著的包丟在沙發上:「我聽說你被襲擊了,就趕緊趕過來了。之前福澤先生只說了有人想要綁架你,我還在想著你值多少錢看看你放在我這裡的卡裡面的錢贖不贖得起你,結果突然就聽說那些人出動了熱武器...」
「其實還好,社長說他從異能特務科那邊打聽到,他們的臥底說黑衣組織的目的其實還是抓住我,應該不至於傷害我的生命安全。」響無謂地撇撇嘴。
她並不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最近的苦惱也是因為在思考橫濱的社會現狀。
「為什麼這個社會會是現在這樣的呢?」響問山本春平。
山本春平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錯愕,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
「看來你在思考一下危險的東西啊,不過...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的。」
「橫濱的歷史遺留問題非常嚴重,不僅僅是極道的問題。近幾年來港口黑手黨統一了橫濱的黑道,我預計接下來幾年內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應該會繼續增強他對極道的控制力。但如今的橫濱比起幾年前並沒有變得好太多,應該是,變好的程度並沒有匹配黑道的統一和變革。」
「龍頭戰爭時期的橫濱被極道掌控,並且極道本身也是一片混亂,如今橫濱的極道統一了,並且港口黑手黨首領干的不錯,可橫濱並沒有立刻就變得安定和諧,它只比前些年好了一點點。這說明橫濱的混亂不僅僅是因為極道的原因。」
「那是因為什麼?」響追問。
「我暫且認為是因為異能力。」山本春平眯著眼,「橫濱的異能力者太多,隨隨便便的異能力者之間的戰鬥都可以造成巨大的危機和破壞,在異能力者面前,一切普通人都基本上毫無抵抗能力。這樣的實力差距太大了,由絕大多數普通人組成的城市和掌握了絕對的力量的極少數異能力者,這樣的社會就像是掌握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財富的百分之一和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的貧困的人民的社會一樣,極其的不平衡。」
「你不會說你的計劃是抹除所有的異能力者吧?」響認可了山本春平提出的原因,但她並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緩解這樣的社會矛盾。
她和山本春平都是掌握了異能力的少部分人,也是掌握了社會財富的少部分人。
「當然不是。」山本春平搖搖頭,「我還不至於天真到那種程度。」
「控制。我認為關鍵點是控制。要想辦法控制異能力者的能力造成的危害。不是指控制他們的自由,而是指控制他們的能力。」
「就像我的童話幻境裡面一樣,抹除『死亡』和『破壞』的概念?」
「差不多。」山本春平點點頭,「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可以讓異能力者不對平民造成傷害。」
「不過一勞永逸的辦法也有一個,我發現大部分異能力者都是文豪的同位體,你要是能把他們真的都勾引過去寫書,說不定他們就不搞事情了。我現在開始贊同你的這個想法了,把他們全部都弄過去寫書吧。有些思想犯搞事情就是因為沒地方發泄過於活躍的思維,把他們弄去從事文學吧!我舉雙手支持你。」
響盯著他看了幾秒鐘,然後轉頭:「你還是先想好今天晚上住哪吧。」
「我去定個酒店吧。」山本春平原本看起來高冷嚴肅的表情垮了下來,他撓了撓頭。
「你長得和太宰治也很像啊,萬一黑衣組織把你當太宰治宰了就慘了。」響微微嘆了口氣,「算了,你去樓上和芥川將就一個晚上吧,反正你肯定很樂意,看在你的臉的份上,芥川應該也很樂意,讓小銀下來跟我住。」
第64章
幾天後, 武裝偵探社內
響和芥川兄妹貓在角落自己的辦公桌上寫寫畫畫著各自的作業和工作,其他人則各自也在處理自己的工作。
難得有一天所有人都在偵探社裡,沒人出外勤任務。
山本春平也占據了一張桌子在研究橫濱的地圖。
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 山本春平似乎和福澤諭吉非常熟悉,並且只花了幾天時間, 他就和偵探社的大家混熟了。
除了最初對於山本春平和太宰治酷似的外貌表示了震驚以後, 偵探社的大家都很自然地接受了這個設定,也習慣了山本春平待在偵探社裡面。
畢竟太宰治是個大眾臉, 這件事情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
這次異能特務科傳過來的情報上面不就說, 黑衣組織其實想要追查的是一個叫工藤新一的高中生偵探, 只是因為這個人和太宰治長得太像了,就把他認錯了嘛。
稍微搜索了一下網絡上關於工藤新一的消息,對他和太宰治酷似的外貌表達完震驚以後, 偵探社的大家也就各干各的了。
織田作之助突然站了起來,往邊上走了兩步,把他對面辦公桌上太宰治按到了。
他剛把太宰治按趴下, 一顆不知道哪裡來的子弓單就擊碎了偵探社的玻璃窗子,直接打在了他們身邊。
從軌跡上判斷, 如果太宰治一動不動的話, 那麼這顆子弓單最終會穿過他的腦袋。
在這種時候,織田作之助的異能力簡直不能更合適好用了。
「太宰先生!」芥川最先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麼, 他迅速跳起來,跑到了太宰治身邊,「您怎麼樣?」
「沒事。」回答他的是織田作之助。
芥川龍之介露出憤怒的表情:「居然敢!居然敢對太宰先生...」
織田作之助因為一只手還按著太宰治,再加上距離芥川龍之介還有一段距離, 沒攔住他。
芥川龍之介直接一腳踩在破損了的玻璃窗的窗台上。
雖然因為距離過遠,芥川龍之介沒辦法直接飛過去找到這顆子弓單原本的主人, 但羅生門還是足夠支撐他像某節肢類超級英雄一樣在樓房直接跳躍的。
芥川龍之介身後的大衣變成了羅生門黑獸,伸展出黑色的纖長的觸手,深深地扎在附近樓房的外牆壁上,然後把芥川龍之介甩高來,借助慣性讓他能飛一段距離。
自從加入武裝偵探社以後,芥川龍之介對自己的異能力的控制力加強了很多。
響對自己異能力的掌控也強化了很多。
這不僅僅是勤於練習的成果,也是因為福澤諭吉的異能力。
芥川龍之介沒飛多久,就在附近一棟大樓的高樓上逮住了對著武裝偵探社發射出子弓單的人。
那是個短發女人,看起來大約三十多歲的樣子。
隨手分出一根黑獸的觸手把短發女人的雙手捆起來,芥川龍之介就這樣又用黑獸從屋頂上蕩來蕩去回到了武裝偵探社。
芥川龍之介再次進入武裝偵探社的時候還是走的窗戶,他落地以後,黑獸把那個女人摔在地上以後就恢復成了他的衣服。
短發女人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嘔吐的欲望。
剛剛在空中的時候,她全身上下只有手被芥川龍之介捆起來了。被捆著雙手在半空中甩來甩去,並且好幾次差一點被拍在牆面上的體驗可不太好受。
而且芥川龍之介出於對這個人居然敢襲擊太宰先生的怨恨,雖然因為現在是武裝偵探社的成員所以沒有動手傷害她的性命,但回來路上的小心機的報復是少不了的。
短發女人好不容易才從干嘔中緩解過來,抬頭就看見自己身邊圍了一圈人,想要「嚴刑逼供」。
「說吧,你是誰?」響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面色不善地盯著這個女人。
她知道她的木倉口對著的是誰嗎?
那可是太宰治!
用木倉對著一個作家的頭簡直是最不可原諒的事情了!
雖然太宰治目前還不是作家,但這並不代表這個女子的行為就不可恨了。
就算對著太宰治的手或者腿也行啊!
腿斷了太宰治就不能出去浪了得乖乖待在家裡,手斷了可以請護工或者筆錄員,但是腦子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這個女人差點毀滅了一個還沒有崛起的文豪!
實際上現場的所有人裡面,除了芥川龍之介以外,對於這次暗殺最憤怒的就是響和山本春平了。
前者是因為他敬愛太宰治,後二者是因為太宰治還沒寫什麼書不能死。
短發女人同樣露出了凶惡的表情:「告訴你們吧!你們已經死定了!我就沒見過被那個男人想殺的人還有能活下來的!」
「你這句話有問題。」織田作之助打斷了女子的虛張聲勢,「你說沒有人能從琴酒手上活下來,但是,他不是想要殺『工藤新一』嗎?據我所知,琴酒曾經『殺』過工藤新一一次,可是如果你們覺得太宰是工藤新一,那不就證明琴酒當時沒成功殺死他嗎?如果琴酒當時確實殺死了工藤新一,那就證明琴酒臉盲認錯了人。」
沒錯,就在這幾天之中,武裝偵探社唯一的正牌偵探已經弄清楚了真相。
江戶川亂步是見過江戶川柯南的,也見過「沉睡的小五郎」破案。再加上因為當時得知這個小孩子和自己同姓,江戶川亂步有記住這個孩子,然後他其實早就發現了不對勁,只是當時懶得去想這些事情。
現在需要相關情報了,隨便在網上搜索一下工藤新一,就能發現他和新晉的名偵探「沉睡的小五郎」的女兒是青梅竹馬,並且已經失蹤了蠻久的了。
工藤新一失蹤以後毛利小五郎就出名了,網上有陰謀論者懷疑工藤新一是在悄悄給毛利小五郎「代推理」,不過這樣的人很快被噴走了。
綜合一下之前江戶川亂步和響都看到了的江戶川柯南用某種辦法弄暈了毛利小五郎然後推理,以及工藤新一失蹤之後毛利小五郎才出名,很容易就可以得到推論江戶川柯南是在工藤新一失蹤之後才出現,幫毛利小五郎推理的。
之後就只需要把工藤新一的臉和江戶川柯南對比一下,或者甚至都不需要,只要搜索一下毛利小五郎的破案現場,經常能看見江戶川柯南的臉,然後隨便拉出太宰治或者山本春平對比一下,很容易就能看出來他們長著一張臉。
當時,不善於吐槽的織田作之助都忍不住吐槽了「就像爸爸叔叔和兒子一樣」。
目前偵探社眾人的推論大概是這樣的。
作為偵探的工藤新一作死去調查了黑衣組織,黑衣組織秘密在研究長生不老藥——這一點走極道那邊的路子還是蠻容易查的——然後工藤新一因為某種原因吃了長生不老藥,多半是未完成版本,然後被琴酒差點殺掉,之後因為藥或者什麼人的異能力的效果變小了。
之所以推測是未完成的長生不老藥,是因為琴酒這麼長時間都沒去把工藤新一變小後的江戶川柯南干掉,多半是不知道他變小了,要是知道,也不會把無辜的太宰治給錯認成了工藤新一。
短發女子被織田作之助杠地一口氣差點沒梗上來,不過她還在努力的虛張聲勢。
「被我們黑衣組織盯上的目標都沒有好下場的!你們最好不要反抗!直接投降認輸把那兩個人交出來!啊啊啊啊啊你們不要過來啊!」短發女子尖叫著被太宰治捆起來了。
隨手把一直在尖叫,容易讓樓下咖啡廳的人認為樓上武裝偵探社在做怎麼不太健康的事情的短發女子打暈,偵探社的大家開始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以前襲擊一下人就算了,現在黑衣組織都直接跑到他們地盤裡來偷家了誒!
一定要嚴肅對待。
「這個女人的代號是基安蒂,好像是黑衣組織的殺手之一。」山本春平在剛剛把基安蒂捆起來的時候懟著她的臉拍了張照片,發給了相熟的情報販子,那邊很快就給了回復。
「所以我們要怎麼處理她?」響摸著下巴問,「捆起來給黑衣組織發消息過去要贖金?」
「黑衣組織付的起贖金嗎?他們會給一個失敗的殺手付贖金嗎?」
邊上傳來聲音,響一看,是太宰治和她一起在嚴肅思考這樣的問題。
「黑衣組織的結構是有酒名做代號的就已經是中高級核心成員了,所以這個人大概也是這樣的地位,不過看起來她的暗殺技術很不過關,可能就是中高級成員裡面的底層那種吧。」山本春平繼續讀出了情報販子發給他的情報。
「太宰先生,芥川,你們港口黑手黨如果有這樣地位的人被抓了一般會付多少贖金啊?我感覺她的地位差不多和芥川一樣?」響撓了撓頭,真的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他們給的贖金夠不夠把玻璃修好啊?我覺得我們得換個防彈的玻璃,還有芥川你的黑獸把附近的樓的外牆給戳裂開了,得賠給人家錢修好啊!」
「這個錢我可以付。」山本春平表示了自己的慷慨。
太宰治思考了一下:「要是以前還在港黑的時候,如果芥川被抓了,我大概不會拿錢去贖他。」
芥川龍之介露出了失望和痛苦的表情。
「喂喂喂!就是個假設,你喪氣什麼啊!」響察覺到芥川龍之介的沮喪,拍打他的背試圖讓他振作起來,「打不了我拿錢贖你,就當把小銀押給我了!等你還得起再來帶小銀走!」
第65章
「遭了。」山本春平抱著手機在和情報販子聯絡, 他突然露出了嚴峻的神情。
「怎麼了?」原本圍在一起討論怎麼處理手上的俘虜基安蒂的偵探社眾人疑惑地看向山本春平。
山本春平臉色不太好:「情報販子告訴我,不知道是什麼人在道上放出風聲,說黑衣組織想要追殺的人其實不是工藤新一, 他們故意以追殺長得和真實目標很像的工藤新一為理由,實際上的目的是想追殺前港口黑手黨干部太宰治。」
「這不是挺好的嗎?」響說, 「這就是真相啊。」
「但是不知道又是哪裡傳來的消息, 說黑衣組織之所以要追殺港口黑手黨前干部太宰治,是因為太宰治盜取了黑衣組織的長生不老藥的資料...」
眾人都把目光投向太宰治。
「干嘛?」太宰治惡意賣萌般地歪歪頭, 「不是我干的。」
江戶川亂步饒有興趣地問:「有人相信嗎?」
「有, 並且好像很多人都相信了。」山本春平點點頭, 繼續快速閱讀著情報販子發給他的消息,「好像有很多覬覦長生不老藥的組織都往橫濱跑了。」
「看來太宰先生你在業內的風評很差呢。」響搖了搖頭,一臉的嫌棄, 「你以前的同行居然都相信太宰先生你會去偷人家的資料,看來你以前在業內的風評不太好啊。」
「不可能!」芥川龍之介打斷了響的話,他臉都要漲紅了, 因為情緒激動,說話有點支支吾吾的。
「太宰先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就算做了!太宰先生說沒有就是沒有!」
芥川龍之介的話讓太宰治本來就搖搖欲墜的風評更加差勁了。
連芥川龍之介這樣太宰治的狂熱的小迷弟都覺得太宰治可能干這種事情, 他也只是站在迷弟發立場上強詞奪理認為太宰治沒干, 誰會相信不是太宰治干的呢?
「真的不是我。」太宰治臉色黑了,他本來還覺得這件事蠻好笑的, 就算被無辜牽連到他也只是一笑置之,奈何芥川龍之介這個不會說話的傻憨憨把太宰治的風評踩進了土裡面。
除了江戶川亂步,幾乎所有人都露出了「不信」的表情,就連江戶川亂步也是, 出於某種惡趣味,他沒有為太宰治辯白, 說出真相。
不過幸好還有太宰治的好朋友織田作之助,織田作之助是個誠實的人,他站了出來:「應該真的不是太宰干的,我們倆在港黑追殺我們的時候基本上都在一起,除了太宰經常整天看不見人。不過即使是這樣,太宰也沒有離開我的視線超過二十四小時的時候。」
「二十四小時已經綽綽有余了吧。」出於微妙的看戲心理,江戶川亂步舉起了手,「你們倆被港口黑手黨追殺的時候不是全日本跑的嗎?如果剛剛好哪裡有個黑衣組織的基地,然後太宰又提前知道的話,二十四個小時絕對是足夠的吧?」
他看了看四周的人們,忽略了編外人員山本春平,只看著偵探社的成員們,這裡的偵探社成員們只有武裝組,普通的文員們已經被放假了。
江戶川亂步掃視周圍一周,最後把目光停在了響和芥川銀身上,她們兩個應該就是武裝偵探社裡面除了自己以外戰鬥力最弱的兩個了。
「小銀和響,就算是你們兩個,在知道一個據點,又能夠收集到足夠的情報的情況下,二十四個小時也應該足夠你們潛入一個地方去偷情報了吧?」
雖然在擠兌太宰治,但江戶川亂步也承認太宰治是個僅次於亂步大人的聰明人,太宰治唯一表面上看起來的弱點就是戰鬥力,但他的戰鬥力也足以比幾乎所有的普通人,甚至是絕大多數擁有異能力,然後因為異能力強大而忽略了鍛煉本身的戰鬥能力的異能力者要強了。
響和芥川銀思索了一下,然後點頭如搗蒜。
「看吧,連小銀和響都做得到哦,太宰肯定更加能成功做到這一點吧。」江戶川亂步對著太宰治聳了聳肩。
太宰治百口莫辯:「不是我!」
在迷弟芥川龍之介和摯友織田作之助都出賣了自己,再加上江戶川亂步的質疑,以及平日裡太宰治劣跡斑斑黑歷史,所有人都覺得這就是真相,八成就是太宰治干的。
只有和太宰治不熟的山本春平還有點拿著對文豪的濾鏡看著太宰治,他猶豫地說:「應該不是太宰君...吧?」
因為這些比他更熟悉太宰治的人都不信任太宰治了,山本春平覺得自己的辯白有點蒼白無力,他越說越弱氣了。
「好了,不管這件事到底怎麼樣了,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德高望重的社長福澤諭吉一錘定音,救了太宰治,但也把太宰治最後的一點點風評給踩碎了。
福澤諭吉是這裡最熟悉江戶川亂步的人,他看得出來江戶川亂步看好戲的表情,大概猜到了他的惡作劇的心理,不過因為太宰治平日裡實在是太放蕩不羈了,福澤諭吉覺得讓江戶川亂步玩玩也好,反正江戶川亂步是心裡有數的人。
難得無辜一次的太宰治就這樣徹底丟失了辯駁的機會,他再怎樣辯解不是自己干的,其他人估計也只會點頭敷衍「嗯嗯嗯社長說了不是你干的。」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呢?很多人都覺得太宰先生偷了資料的話...」響問。
山本春平給出了答案:「大概會被追殺吧。」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然後露出了微笑:「好像道上的人都不相信太宰治居然加入了和港口黑手黨為敵的武裝偵探社,所以覺得身為武裝偵探社成員的響你只是個障眼法,好像沒什麼人有對你下手的意思呢。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
「為什麼同意是被莫名其妙追殺,響就沒事啊!」太宰治氣得臉都鼓起來了。
「說不定是因為那些人讀過響桑的書吧。」為響站台的居然是織田作之助,他回憶起了之前被追殺的時候認識的朋友的經歷,「我有個朋友,他是個國際雇佣兵,結果因為讀了響桑和山本老師的書,決定金盆洗手投身文學了。」
響和山本春平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什麼朋友?我怎麼不知道!」太宰治覺得自己後院著火了。
「是個叫紀德的法國人,我們在北海道的時候在酒吧裡面認識的,當時太宰你不在。」織田作之助隨口解釋了一句。
響和山本春平卻不能把織田作之助嘴裡隨便說出的名字當做是簡單的重名什麼的,這個紀德,會不會是那個「紀德」呢?
不過不管是不是,能有一個人是因為讀了自己的書而決定投身文學事業就已經是一件足夠讓人感到驕傲的事情了。
「話雖如此,但也不能就這樣忽視了響的安全。」福澤諭吉微微搖頭,「就算情報上說其他的組織沒有把響當做是目標,但這不一定可以當真,況且黑衣組織的目標仍舊是兩個沒有錯。他們應該是知道真相的,既然太宰沒有偷黑衣組織的資料,那麼黑衣組織通緝太宰和響應該也是另有所圖。」
他的表情看起來有點憤怒:「異能特務科那邊說黑衣組織拿著太宰的照片通緝工藤新一是認錯了人,但現在想來這個理由應該不太可信。黑衣組織的真實目標大概率仍然是太宰,工藤新一只不過是個幌子而已,我要去找異能特務科,問清楚真相。他們之前說沒有異能力者的參與,他們不會阻止黑衣組織的行動,現在看來...」
福澤諭吉問山本春平:「山本君,現在有那些組織被這個所謂的『長生不老藥』的資料吸引,想要到橫濱來?」
「就僅僅是這一個情報販子已知的,有北美的『組合』,聽說他們的新首領的女兒從小患有什麼疾病,可能是想借此找點辦法給他女兒治病吧,黑衣組織的醫學研究水平還是很高的。」
「歐洲那邊的『Mimic』,嗯?他們首領好像就叫紀德誒。」山本春平驚訝地發現了情報裡面夾雜的一條,「ヰЫ?看著有點眼熟啊,我好像收到過這個人的讀者來信,說是給響的,結果全篇都在說我,這個人好像是織田作的朋友?」
織田作之助點點頭:「沒錯。」
「你明明是在我面前炫耀了好久我的讀者一直在誇你吧!」響不善地眯起眼,她想起來了,就是那個「ヰЫ」!
「嘿嘿。」山本春平笑了笑,繼續往後看,「意大利的好幾個黑手黨,彩虹之子,喔,怎麼還有怪盜基德?」
「怪盜基德?!」響眼前一亮,什麼黑手黨啊,組合啊,她反正不認識,也不知道他們的實力怎麼樣。但怪盜基德響是認識的,學校裡似乎有很多女生很迷他。
「怪盜基德好像對橫濱的什麼博物館的寶石發了預告函,雖然看起來只是很普通的一件事,但既然發生在這個關頭,情報販子可能覺得很蹊蹺,就一起放進來了吧。」山本春平隨便猜測了一句,然後眯起眼,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東西。
「你對怪盜基德感興趣?」
「沒有啊,就是覺得聽過他的名字。」響隨口回答。
見不得一起被通緝的響沒事,但自己卻風評被害百口莫辯的太宰治起了壞心思,他對著山本春平晉上讒言:「是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對這樣的怪盜什麼的感興趣是正常的嘛,畢竟十六歲都可以結婚了。」
山本春平聽了,告誡響:「不要早戀!十六歲結婚需要監護人同意的,我不會同意的!」
「太宰治你閉嘴啊!」響一腳踢在太宰治腿上。
第66章
鬧完歸鬧完, 接下來偵探社的大家開始思考到底要怎麼解決這件事。
不過說是大家在思考,其實真正在動腦子想事情的只有太宰治福澤諭吉和江戶川亂步,山本春平都只能算半個, 他在加緊加急加錢找情報販子買情報。
「現在,既然已經發生了那麼多組織都想要進入橫濱的情況, 那麼可以參與進這件事裡的應該也不只有我們偵探社吧?」太宰治問福澤諭吉。
福澤諭吉點點頭:「既然有那麼多異能力組織要來橫濱, 港口黑手黨當然是會出手的,況且其實山本君得到的情報裡不是說了嗎?國外的那些組織普遍都認為太宰仍然是港口黑手黨的人, 這件事情, 港黑是無法置身事外的。至於異能特務科那邊, 我會去找他們的長官的。」
「那既然人多了,就好處理一些了。」太宰治微微點頭。
「分成兩部分吧。對面是黑衣組織和其他異能力組織,我們這邊是太宰和響。」江戶川亂步摸著下巴思考, 「黑衣組織不僅要針對太宰,還要針對響,就當他們把力量平分對付你們兩個, 那麼針對響的人大概是0.5,針對太宰的是9.5——外來組織應該有九個以上吧?」
山本春平趕緊點點頭:「光意大利就有一堆黑手黨呢, 雖然實力參差不齊, 但數量是絕對夠的。」
「太宰先生,你還真招人恨啊。」響鄧布利多搖頭。
江戶川亂步雖然沒有回答響的插話, 但他同樣對太宰治露出了嘲諷的表情:「那其實分配一個戰鬥力夠高的人給響,能保護她的安全就好,剩下的人都可以拿來保護太宰。」
「戰鬥力夠高的人...」偵探社的大家互相看了看,最後把目光停在了福澤諭吉和芥川龍之介, 還有織田作之助身上。
福澤諭吉不行,他是社長, 得去和異能特務科還有港口黑手黨協調,居中調度,不管是戴著響到處跑,還是守著響保護她的安全都不現實。
芥川龍之介實力不太過關,面對可能到來的人數眾多的黑衣組織殺手,他就算可以抵擋一時,但體力也沒辦法支撐他擋住很久,況且芥川龍之介還容易打著打著上頭了,就丟下想自己跑去追擊敵人了。
最後只剩下織田作之助了,織田作之助的異能力倒是很適合保護別人,可是...
「織田作你得去試試看能不能和那個你的朋友紀德交涉一下啊。」響發現了問題。
山本春平點了點頭:「確實。如果織田作你和紀德關系很好的話,就算不能勸對方幫我們或者直接退走,你的異能力和他的一樣,預知未來這樣的的異能力很麻煩。你就算請他喝酒,想辦法纏住他,也是減少了一個很大的威脅。」
「那這樣其實你也可以去嘛。」響突然有了主意,「紀德還是你的狂熱書粉呢!」
她本來是想再酸一句紀德在給自己的信裡寫了一堆吹捧山本春平的彩虹屁,然而山本春平看起來並不覺得這個想法很危險,他看起來甚至有些躍躍欲試。
「那偵探設立就沒有人適合保護響了。」江戶川亂步下了結論,也提出了解決的辦法,「可以去找港黑借人。」
太宰治立刻明白了江戶川亂步的意思,他露出了嫌惡的表情:「真的要去找小矮子幫忙嗎?響老師你就不能跑進你自己的異能力世界裡面去嗎?」
響聽見太宰治的話,立刻露出了凶惡的表情:「還不是你們!就是因為你們上次騙了女巫!我再進去會被她追殺的!我上次就悄悄試圖溜進童話世界,結果被女巫追著打了二裡地,她看我不是主謀才放過我的,但是她說如果不交出你和森鷗外,她就一直追殺我。」
「既然這樣的話,能不能把太宰交給女巫?」山本春平是在場除了太宰治之外,唯一一個比較了解響的異能力的人,他提出了一個看似異想天開,但想想去好像很有道理的辦法。
「把太宰交給女巫的話,外人就找不到他了,而且在童話世界裡,太宰就算被女巫打了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福澤諭吉和織田作之助雖然對響的異能力不怎麼了解,但聽見山本春平的解說,卻覺得非常心動。
好像是個相當不錯的辦法誒。
「我不要!」太宰治開始強烈抗議,雖然女巫是個挺漂亮的哥特風的姑娘,如果放在平常,肯定是會在半路上被太宰治邀請殉情的那種,但太宰治一想起上次自己是怎麼在「無意中」不小心碰到了響,然後白嫖了女巫的魔藥,再加上要是被女巫發現,其實就是他刨了女巫家的曼德拉草...這樣的可能性讓太宰治不自覺寒毛倒豎,雖然他知道童話世界是基本上死不了人的,但響都能讓人變青蛙,萬一太宰治被女巫給變青蛙了怎麼辦?
雖然他的「人間失格」可以抹消其他人的異能力,但既然她上次都成功進入了童話幻境裡,誰知道響的異能力的真實原理到底是什麼?萬一幻境的真實原理是催眠,女巫能不能催眠他,讓他覺得自己是一只青蛙呢?
太宰治能防異能力,但防不了催眠啊。
「那就先這樣決定了,把太宰丟進響你的異能力幻境裡面,對了,你也可以進去啊。」福澤諭吉下了決定。
響搖了搖頭:「你看太宰先生一副抗拒的樣子,他肯定會想辦法從童話之庭裡面逃出來的,如果他單是碰到童話之庭,裡面的其他東西還好,就只是把那一樣東西變回原狀,可是要是我也進去被他碰到了我,那整個童話之庭都會失效的。」
她接著補充:「反正那些外來黑手黨什麼的,他們的主要目標也不是我,我應該還是安全的。」
「可以。」福澤諭吉點頭,「我會盡量想辦法讓港口黑手黨和異能特務科那邊支援一個實力足夠強的人保護你的。」
第二天,海常中學校門口。
響這段時間都沒有去參加社團活動,為了保證安全,不能在外面到處亂跑。不僅僅是保證自己的安全,也是免得牽連到同學。
因為這件事,吉野太郎他們還在納悶響是不是吃錯藥,因為一直習慣了參加課後活動突然停了,他們甚至產生了一點不習慣的感覺。
這是斯德哥爾摩犯了。
響一下課就立刻從學校裡走出來,准備去隔壁的學校找芥川兄妹,然後一起去偵探社。
今天剛剛出校門,她就在校門口不遠的馬路上看見了一輛眼熟的跑車,也見到了被派來保護自己的人。
「原來是中原先生啊!」響還蠻高興的,她提著書包向跑車上的中原中也走過去。
中原中也點點頭,幫響打開車門,把她的書包放在了後排。
「接下來幾天,直到這件事被解決,都由我來保護你。」中原中也發動汽車。
對於在大戰關頭被派來執行保護的任務,其實中原中也並不怎麼反感。
當然主要是因為保護對像,而不是因為這個任務本身。
「不要去找芥川和小銀他們嗎?」響問,雖然她覺得這輛兩座的跑車坐不下另外兩個人了。
「他們會自己回去的,反正敵人的目標不是他們兩個。芥川雖然離開港黑了,但是在那之前,他畢竟是被視為未來干部的人。芥川的實力還是勉強可以看的,他妹妹之前也在黑蜥蜴,蠻受廣津先生的看重的,應該實力還可以。芥川保護他妹妹已經夠了。我們現在去武裝偵探社。」
「聽說你們想了個辦法,要把太宰藏起來?」中原中也扯開了別的話題,他一想起自己在不久前聽見的這個辦法就覺得想要狂笑。
「嗯。」響點點頭,「我們准備把太宰先生交給之前在童話世界的森林裡面遇見的那個女巫,這樣他沒辦法從童話裡面跑出來,肯定是比較安全的。」
中原中也忍住了笑意,他覺得能想出這個辦法的真是個天才,不過在響面前,他還要保持比較正經嚴肅的形像,這才憋著沒笑出來。
「太宰會願意?」中原中也隨口問。
響搖搖頭,臉上也有著笑意:「太宰先生是不怎麼願意的,不過大家一致認為的確應該把他塞進童話之庭裡面去。而且之前明明就是他和你們森先生兩個人一起聯手坑了女巫,結果搞得我最近都不怎麼能用異能力了,每次一進到童話之庭裡面去,那個女巫就來追殺我,如果不把太宰先生交給她讓她消氣,我的異能力基本上就白費了。」
「那待會兒要是太宰不願意,我就幫你們把他打暈了丟進去。」中原中也很想公報私仇一把。
以前他和太宰打架的時候,雖然每次都是他打贏了,但太宰總有辦法在別的地方坑他一把,這次非常難得,有一個大家都認同的機會,讓中原中也白揍太宰治一次,中原中也覺得自己不抓住這個機會,簡直天怒人怨。
響點頭道:「那待會兒就拜托中原先生你啦!」
「其實你可以叫我名字的,你看,我不是也在叫你的名字嗎?」中原中也突然談到了別的話題。
響沒想什麼別的,點點頭:「那我們兩個現在就是狼狽為奸的同謀啦,我們倆關系夠好了,那我就直接叫你中也啦!」
中原中也干咳一聲,換成單手抓住方向盤,用空出來的那只手扶了一下帽子,遮擋住了他略微有些發紅的耳尖:「嗯...響。」
第67章
車很快停在了響的公寓樓下。
因為偵探社的大部分人, 包括今天要處理的太宰治都住在這裡,所以大家這幾天干脆懶得去偵探社了。
中原中也在響之前下了車,他給響拉開車門, 幫她拿出來了書包。
兩個人一直上樓,走到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住的工郁悶門口的時候, 中原中也才把書包還給響。
然後再走進門之前, 中原中也把自己的袖子的扣子解開了,讓待會的動作可以更加方便一些。
中原中也一把推開太宰治的公寓大門:「哈哈哈!太宰!你也有今天!」
太宰治正在客廳裡面被捆著雙手綁在一把椅子上。
這是織田作之助干的, 因為太宰今天死活不願意進童話裡面, 為了防止他跑了, 織田作之助抓住了他,並且把太宰給捆起來了。織田作之助自己在坐在太宰治身邊不遠處看守著他。
「嗯嗯嗯?我怎麼聽見哪裡有惡心的蛞蝓的聲音啊?但是看不到蛞蝓在哪裡呢!」太宰治故意無視了中原中也,四處打量著周圍, 他看見剛剛提著書包進門的響,問響,「響桑看見了一只帶著帽子的蛞蝓嗎?」
「太宰!」中原中也又被太宰治刻意的無視給氣炸了。
太宰治好像才看見中原中也一樣, 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小矮子你在這啊!因為太矮了,我抖差點沒看到你。」
「太宰!」中原中也真的生氣了, 但因為邊上還有織田作這些和響——主要是響——在看著, 所以他強忍住怒火,輕輕一腳踢在綁住太宰治的椅子腿上面。
原本太宰治是背著雙手, 手被捆在椅背上的,現在中原中也踢翻了椅子,太宰治就面朝著地面倒了下去。
不過好在因為織田作之助要看著太宰治,而他是坐在沙發上面的, 為了在太宰治自己解開綁住他手的毛巾之後迅速抓住他,椅子是擺在沙發邊上的。
太宰治隨著椅子面朝地面往下倒, 在他的鼻子即將倒在地上被砸塌之前,椅背抵在了沙發扶手上面,讓太宰治面朝地面懸空卡在半空中了。
太宰治感覺到織田作之助用來捆住自己的隨手拿的可能是抹布的毛巾質量好像不是很好,或者是為了不傷到他沒怎麼捆緊。
本來不捆緊是挺好的,方便他這個橫濱鎖王自己解開。可現在,太宰治全身的重量都僅靠著這一個繩結綁在椅背上面了。
而且他也不能亂動,因為只有他手臂側邊的椅背稍微抵在了沙發扶手上面,大部分椅背,連帶著太宰治整個人基本上都是懸空的。
太宰治勉強用腳踩在地上支撐住了自己,然後努力調整著角度,就像蝸牛背著過於巨大的殼一樣,背著椅子站了起來。
「太宰你...」織田作之助想要過去幫太宰治把椅子拆下來,不過太宰治在背起椅子站直的下一秒就自動解開了手腕上的繩子,改背為舉,直接把椅子放在地上,然後自己翹著二郎腿坐了上去。
面對中原中也時,格調務必不能丟。
「小矮子就這點實力嗎,哼哼。」太宰治翹起腿,一幅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可惜,在場的中原中也織田作之助和響都看見了他剛才在半空中撲騰的姿勢,太宰治的掩飾毫無作用。
「別說那麼多了,我們直接把他塞進童話世界去吧。」中原中也隨口建議。
不過他的建議卻很快被另外兩人采納了。
哎呀你太矮了我沒看見
就算是和太宰治認識時間最短的響,都知道太宰治是個非常難搞的角色,更何況和太宰治相識數年的織田作之助和中原中也?
即使是太宰治的摯友織田作之助,他也沒辦法否認太宰治是個愛惹麻煩的角色,更何況織田作之助這個老實人也不可能去否認這一點,他巴不得有人能幫他一起逮住太宰治別讓他到處冒險。
「那我開了啊。」響對著織田作之助和中原中也示意。
對面兩人直接無視了太宰治的抗議,織田作這些更是走上前一步架住了太宰治,然後他們點了點頭。
「准備好——【童話之庭】!」響微微閉上眼,感受著自己身體內部隱含的能量,施展了異能力。
說實話她的異能力確實害蠻奇怪的。
芥川龍之介他們那樣的主動類型的異能力耗費的體力非常嚴重,所以芥川龍之介戰鬥的時間都不算長久——當然也有他身體的原因。
至於福澤諭吉那種算是輔助型的異能力,應該是不需要耗費體力,就可以一直存在效果,可是想要達成使用條件還蠻困難的,得加入武裝偵探社,成為福澤諭吉「真正的」下屬。
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那種應該算是被動型的異能力也應該不怎麼耗費體力,但缺點還蠻明顯的,太宰治就沒辦法被使用有利的異能力,比如他如果受傷了,不太容易被異能力治療,與謝野晶子要是想用異能力治療太宰治的話,得卡表,卡在太宰治剛剛死去,「人間失格」失效的那一刻發動「請君勿死」,萬一什麼時候卡錯了,太宰治就肯定真的死歪歪了。
織田作之助也就只能被動預言幾秒鐘以後自己的死亡而已,不能主動觸發。
響的異能力是主動施展的,理論上來說應該要消耗很多的體力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不用異能力,力量都積攢在了身體裡面,也可能是因為異能力都是書名,而自己寫了書其它文豪沒有,響使用異能力的時候幾乎感覺不到體力的流逝。
別的把人變青蛙之類的「魔法」只是她異能力的淺層運用,真正大幅度的使用「童話之庭」就是展開面積巨大的童話幻境,可使用這樣的幻境也不會耗費響太多的體力,並且只有在召喚的那一刻,響才能感覺到體力的流逝,之後運行童話幻境是幾乎不耗費體力的。
相對的,幻境一旦形成以後,響也沒有辦法改變它的運行——最多讓幻境裡面的人都出去而已。不過童話幻境的人們還是很友善的,即使是這次的女巫真的生氣了,也並沒有對響做什麼,她只是很生氣地要把太宰治和森鷗外抓回來,並且宣稱不讓響進她的森林了。不過這也只是女巫的傲嬌罷了,要真出了什麼事,她肯定會讓響使用她的能力的。
伴隨著腳下草木的萌生,四人直接進入了童話世界。
響本人當然是進入次數最多的。
中原中也是第二多,除了那次幫忙救愛麗絲之外,他在港黑被響惡作劇的初期深受其害,其它普通人還只是偶爾進入幻境裡面,並且不存在自我意識,早上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跑到別的地方了也只當是夢游,最多發現很多人都「夢游」了以後警惕幾天,懷疑是不是有什麼妖怪之類的東西,總之這個「夢游」已經變成了港黑的都市怪談。
被響記住了名字的中原中也,尾崎紅葉,森鷗外和廣津柳浪四人每一次都會進入童話裡面,還被響特別標記成了主角,他們被迫參加了無數次的舞會,茶會等等等等。
總之,結果就是中原中也的社交舞都可以去比賽了。
太宰治是第二次進入「童話之庭」,他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就惹到了女巫,達成了前所未有的成就。
至於第一次進來的織田作之助,他稍微有點好奇,不過沒有表現在臉上。
「呵呵呵!你們總算來了!」四人剛剛出現在森林裡面,就感受到面前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小型龍卷風,龍卷風散去以後,帶著巫師帽的女巫出現在了草皮上面。
「總算讓我逮著你了!」女巫第一眼就盯上了太宰治。
「哈哈,見到您我真高興啊!」太宰治用一種嘆詠調說著話,並且走上前,裝模作樣地行了個標准的禮儀,對著女巫伸出手,想要行吻手禮。
女巫警惕地後退幾步,直到離太宰治有幾米遠,確定他不可能衝上來碰到自己的時候,她才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女巫叉著腰,一手指著太宰治:「哈哈哈!你別以為同一招你能用第二次!我絕對不會讓你碰到我的!」
太宰治遺憾地嘆了口氣,往後退幾步,想站到響身邊去。
女巫看出了他的圖謀,隨時一揮魔杖,一道閃電「誇啦」一下劈在太宰治身上,然而在接觸到太宰治的時候,閃電立刻消彌於無形之中了。
太宰治眼前一亮,又往後退了兩步。
女巫不善地眯起眼,手又一抖,又是一道天雷劈下來,只不過這次是劈在了太宰治頭頂的樹上面,大樹掉下來一根粗壯的樹枝,正好貼著太宰治的後腦勺掉在了地上,還砸到了太宰治的後腳跟。
雖然因為碰到了太宰治,樹枝變成了原型,但這跟變成了方形白色不明物體的「樹枝」,怎麼看怎麼像房屋橫梁...被這個砸到肯定比被樹枝砸到更慘吧!
太宰治余光撇見了自己身後的房梁,不敢造次,只能往前走幾步。
「手伸出來!」女巫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根麻繩,捆在了太宰治自覺伸出的雙手上。
「那個繩子...」響剛想提醒女巫太宰治的異能力會讓繩子消失,就看見原本還算得上細的繩子變成了一根手腕粗的用來攀岩的那種超級結實的安全繩。
她默默咽下了嘴裡的話。
女巫像牛頭馬面招魂一樣牽著太宰治往前走了幾步,然後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對著響丟過去了一個瓶子。
丟得有點高,響沒接到,還好中原中也還在她後面,隨便一伸手抓住了瓶子,這才讓瓶子和裡面的不明液體沒有碎了撒一地。
「這是?」響疑惑。
「新熬的魔藥。」女巫搖了搖手裡的繩子,「就當你幫我抓住這家伙的謝禮。」
第68章
「這樣讓我直接進你們港黑真的沒問題嗎?」響有點猶豫地跟在中原中也後面, 不過她雖然是這麼說著的,但還是興奮的四處打量著港口黑手黨的屬於中原中也的那棟大樓內部的裝飾。
上一次來的時候是幫森鷗外解決愛麗絲的問題,進的是另一棟樓, 她是直接就順著電梯上去了樓上,確實沒什麼時間觀察港口黑手黨。
老實說, 她還蠻好奇的。
「沒關系, 你隨便看。」中原中也走在響前面半步的地方,用攝人的氣場把一切不好好上班而是用好奇的眼神看著自己和響的人的目光都逼退。
響發現了, 開始大大方方地左顧右盼。
港口黑手黨的內部裝潢其實挺普通的, 就有點像普普通通的公司大樓, 說實話如果不提前知道這是港口黑手黨,基本上沒人會猜到真相。
周圍行色匆匆的黑手黨成員們在上班時間都穿著很正常的黑色西裝,比起普通的企業還要正式很多。
雖然港口黑手黨是日本的極道組織, 但顯然他們沒有受到日本本土的極道組織的風格影響,弄出紋身或者是奇怪的發型什麼的。
中原中也領著響走到電梯前面,帶著她上了電梯。
到了沒有別人的地方, 響才微微松了口氣。
她畢竟還是個普通小市民,對於黑手黨組織有著天然的畏懼, 中原中也他們因為是文豪, 所以被響忽略了黑手黨的身份。
「感覺真厲害呢!中也才比我沒大幾歲,就已經是黑手黨的干部了, 統領著那麼多的人!」響真情實感地表達了自己的敬佩之情。
中原中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choker,「我覺得你寫了很多很棒的書,也很厲害。」
響露出來微笑:「中也喜歡我的書嗎!喜歡哪一本?」
她是真的很高興, 雖然說文豪中原中也是寫詩的,她因為不怎麼喜歡看詩, 更喜歡小說,也沒怎麼看過中原中也的詩,但不管怎麼說,中原中也也是個令人尊敬的文豪啊!
能被文豪認可簡直不能再棒了。
中原中也想了一下,決定避開這個問題。他說:「我都挺喜歡的,沒有最喜歡哪一本,因為都很喜歡。如果是最近在看的,我在看你的那本偵探小說,原形是江戶川亂步嗎?」
響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跑了,她不再關注「中原中也最喜歡她的哪本書」這個問題,而是興高采烈地和中原中也談論起了自己的新書:「對啊對啊!原形是亂步先生啦!中也你再猜猜看其他人,肯定還能猜到的!還有好幾個人的原型都是你認識的人!」
中原中也開始認真回憶:「嗯...像是個日本武士的房東,我覺得有點像你們社長福澤諭吉。」
響用力點頭。
中原中也繼續猜測著,不過還蠻困難的:「那個『我』,醫生助手林太郎,我怎麼感覺很像...」
因為有監控,中原中也只是指了指隔壁大樓。
響對於這樣做特務一樣的動作感到很有趣,她捂住嘴,像偷吃了一嘴瓜子的小倉鼠一樣笑眯眯地點點頭。
「那百合子是...」中原中也在自己的腰附近比了比手,愛麗絲差不多就這麼高。
響眼睛都要笑沒了,她繼續點頭。
中原中也也笑了出來:「百合子五歲了。」
響終於遏制不住自己的笑聲了。
中原中也完美的接收到了響所有的點,並且很輕易就把他讀取到的一切信息轉達給了響,讓響明白他知道了正確答案。
能有一個這樣可以接住所有的梗的讀者,確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但是既然都有了這樣的讀者,可以說是十分幸運了。
響笑完的時候電梯也到了目的地的樓層,中原中也走在前面,帶著響進了他的辦公室。
「你就隨便干點什麼都行。」中原中也隨口說,他辦公室裡面確實沒有什麼適合年輕女孩子打發時間的東西。
「嗯。」響點點頭,坐在中原中也對面不遠處的沙發上,從自己的書包裡面掏出來一本書。
中原中也回到自己辦公桌邊上處理文件,響坐在他不遠處看書,兩個人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個小時。
除了響覺得一直自己一個人待著忽略了東道主中原中也會有點不禮貌所以隔一段時間就瞟中原中也幾眼把他看得有點臉紅以外,兩個人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
即將進入黃昏的時刻,安室透的膚色讓他在周圍昏暗的光線取得了隱蔽的優勢。
不過警惕性驚人的琴酒還是順利發現了安室透。
「嘖...波本。」琴酒不怎麼爽快地盯了安室透一眼,一幅如果波本拿不出什麼有效情報就要干掉他的樣子。
安室透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塞給了琴酒。
「我們的線人說,太宰治已經消失很多天了,他也沒辦法查到太宰治到底在哪裡,不過他給了我這個。」
那張照片上是一個酷似太宰治,應該說其實更像工藤新一的男子,他穿著一身白色西裝,帶著禮帽。
「以前的情報顯示,怪盜基德曾經使用過工藤新一的臉用於迷惑警方以便盜取寶石,是不是有可能...潛入組織裡面偷了資料的人其實是怪盜基德?」
安室透邊說邊在警惕琴酒的行動。
他和江戶川柯南都已經被弄懵了。
誰知道道上到底是哪裡突然傳出來的消息說其實偷情報的是港口黑手黨的前干部太宰治,工藤新一只是黑衣組織打出來的幌子。
他們兩個人不怎麼敢相信,但是又覺得很有可能。
畢竟琴酒突然追殺一個人的行為肯定不可能那麼簡單。
如果把要追殺偷了資料的太宰治擺在明面上,那麼事情可能就會像現在這樣,有無數全世界的莫名其妙的組織全部跑到橫濱來牽扯進了這件事裡面。
所以琴酒很可能是故意說要殺的目標其實是工藤新一以減少想要分一杯羹的這些群狼。
不過現在這個想法肯定已經沒效果了,畢竟道上的人都知道黑衣組織的真實目標是太宰治而非工藤新一了。
這讓剛剛趕到橫濱的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以及暗地裡被江戶川柯南找來的怪盜基德都不知所措了。
他們其實也都想要插手進這件事裡面,獲得一份黑衣組織的資料。
江戶川柯南想要把資料給灰原哀研究解藥,安室透想交給公安,怪盜基德本來就跟黑衣組織有仇,想要找到自己父親失蹤的真相,能順便給黑衣組織添點亂就更好了。
可他們剛到橫濱就得知太宰治消失了,那麼多各懷鬼胎的人費盡心機摸遍了整個橫濱都找不到太宰治的蹤跡了。
擔心黑衣組織的目標又重新回到工藤新一身上的安室透想出來了一個新辦法,既然事情已經一片亂七八糟了,那不讓干脆把水繼續攪渾,就算得不到情報,能讓這些亂七八糟的組織互相制造麻煩產生內耗,也算是他對日本做出共獻了。
琴酒眯起了眼。
他其實對於現在傳聞說太宰治盜取了組織資料的事情也有點懵,但比起外人,琴酒可以確定的是之前被貝爾摩德暗殺的那個制藥公司社長,他可是和組織有勾結的。
貝爾摩德為什麼要去殺他?
如果不是這個社長出賣了組織的情報,大概沒有什麼更合理的解釋了。
而且就算這個人沒有出賣組織,但至少在他死後,他的公司直接被港黑整個接收了,誰知道裡面有沒有什麼情報夾雜著,被港口黑手黨的干部太宰治弄到了手裡。
你說太宰治在那之前就背叛了港口黑手黨?
琴酒可不信這個。
如果太宰治真的是叛徒,他怎麼可能還活蹦亂跳地到處跑,甚至還能回到橫濱?
他在黑衣組織裡面可是負責鏟除內奸的,對這種事情的步驟在了解不過了。
太宰治能在做出了「背叛」港口黑手黨的行為以後還活著,他的叛逃裡面肯定另有隱情,說不定他還是被港口葷素搭配派出去的間諜呢。
至於為什麼之前他認錯了人准備暗殺掉太宰治的時候貝爾摩德沒說資料丟失的事情,自己也一直沒在組織裡面接到相關的情報,肯定是因為情報部門的人把這個消息藏起來了。
出了這麼大的簍子,要是被琴酒知道了,肯定會被以辦事不利為理由直接和叛徒一個待遇被直接殺掉吧!
他們肯定要想盡辦法瞞著琴酒了。
琴酒對於自己的威懾力還是有所了解的。
「怪盜基德。」琴酒嗤笑一聲。
果然如他所料,情報部門的人為了瞞住自己,為了隱瞞資料被港口黑手黨獲取了這件事,連怪盜基德都扯進來當幌子了。
就連琴酒都知道,怪盜基德只偷寶石,怎麼可能偷資料?
「別管怪盜基德,盯緊港口黑手黨,情報肯定到他們手上了。」
「那...另一個目標呢?那個作家?」安室透猶豫著問。
「別管她。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殺了太宰治。」琴酒一臉冷酷,「不管情報能不能拿回來,總之太宰治必須死!」
「那個...就我一個人?」安室透又問琴酒,「那邊是港口黑手黨,他們是本地人...」
琴酒終於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他趕緊說完話示意安室透感覺走人:「去找【組合】的首領菲茨傑拉德,他既然想要組織研究藥品救他的女兒,不拿出點誠意來,怎麼可能。」
安室透暗自記下情報,准備待會彙報給公安那邊。
黑衣組織和組合有勾結。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快完結啦,這場戰鬥結束以後就差不多收關了,因為響如果想要變革橫濱,是需要很長的時間的,這些內容會在後日談裡面體現。
現在可以點番外了
預計有後日談,然後番外
《軍醫林太郎和偵探江戶川的快樂生活》
《噠宰被女巫奴役的日日夜夜》
可以點哦,感情戲我不太行,不過日常相能寫
第69章
「波本桑, 就是這裡了嗎?」金色短發,帶著棕色小帽子的約翰斯坦貝克踮起腳望了望路邊並沒有車子過來的道路。
安室透勉強點了點頭。
他在琴酒的指示下和組合取得了聯系,組合那邊想要直接襲擊港口黑手黨, 在他的據理力爭之下,雖然襲擊港口黑手黨的計劃還沒有改變, 但這個和他一起來的組合成員同意把襲擊地點換在人最少的這條路上面了。
這裡是港口黑手黨大樓不遠處的一條馬路, 路邊的綠化做的不錯,安室透剛剛就是和約翰斯坦貝克蹲在灌木叢後面。
這條路平常基本上只有港口黑手黨的人會經過, 因為路的盡頭就是港口黑手黨總部, 普通的車也不敢過來。
現在還沒有到下班的點, 路上一輛車都沒有。
不過時間快到了。
安室透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指針正在指向下午六點鐘。
「還有一兩分鐘就到港口黑手黨下班的時間了。」
安室透想吐槽這一點很久了。
他在得知這條情報的時候感到非常不可思議。
港口黑手黨,堂堂黑手黨組織居然是有下半上班時間規定的。
這讓安室透產生了一種荒謬感, 就好像港口黑手黨是什麼正規組織一樣。
關鍵是今天其實是星期六,如果真的要按照有下班時間的正規組織來看的話,今天其實是不應該上班的。
看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也應該是一個無情壓榨下屬的資本家。
看著指針指向六點, 安室透和約翰斯坦貝克都停下交談聲,重新鑽進了灌木叢的後面。
他們倆其實也不想躲在灌木叢裡面的, 但奈何除了這片綠化, 這附近沒什麼可以躲的地方。
透過灌木叢葉子中間的空隙,兩人遠遠看見一輛張揚的紅色的跑車從路上開過來。
決定就是你了!
誰要這輛車這麼張揚。
約翰斯坦貝克默默催生自己的異能力【憤怒的葡萄】, 在這輛跑車達到與他們的灌木叢平行的位置時,陡然向跑車的座椅射過去一條粗壯並且堅韌的葡萄藤。
——————
中原中也正在開車送響回家的路上。
今天因為是周末,響在港黑那邊待了一整天。
雖然因為是周末,所以沒什麼工作要做, 不過中原中也還是待到六點鐘才下班,准備把響交到公寓裡的足夠實力的人手上。
最近這些天武裝偵探社的大家也忙起來了, 因為有太多的外國莫名其妙的組織通通都跑到橫濱來了,並且這些組織之間相互有仇,似乎都不需要橫濱這邊的組織去對他們進行挑撥,分化他們,外來組織們自己好像就要打起來了。
他們自己打起來也算是件好事,只是未免會造成一些勞民傷財的事情。
這一點,尤其是意大利的黑手黨組織為甚,他們來了數量最多的組織,並且這些黑手黨家族之間的相互關系也是最復雜的,A家族是B家族的親戚,B家族和C家族有仇,所以A家族和C家族打起來了。
這些黑手黨家族們自己不在自己的意大利打,大老遠的一起跑到橫濱來,居然打起來了,並且中間的理由幾乎都很荒謬。
總之,為了防止這些外來組織亂來——這裡不是他們的地盤,他們不會愛護的——武裝偵探社的大家都行色匆匆,到處維持秩序。
所以偌大的武裝偵探社忙的連個有時間待在家裡,或者是待在偵探社裡的人都沒有,響不得不麻煩中原中也,繼續去他辦公室裡待著。
不過中原中也很樂意就是了。
他卡著下班的點准備把響送回家,要是現在公寓裡還沒有人的話,他決定拉響吃自己最近嘗到的味道還不錯的一家店裡吃飯。
然而中原中也的跑車剛剛發動,還沒開出多遠,本來在和響聊天的他突然余光瞥見窗外射過來一道不明物體。
中原中也反應非常迅速的發動異能力,讓他連帶著整輛跑車都飛了起來。
閃避過了那道不明攻擊以後,中原中也看清楚了,那好像是一條粗壯的樹藤。
偷襲的人似乎是預料到了僅僅只是一道簡單的攻擊大概不可能奏效,在他閃避過了樹藤以後繼續在持續釋放著樹藤攻擊。
樹藤從馬路路面底下伸出,將馬路的路面破壞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碎裂狀,讓中原中也的車很難在上面繼續行走。
不過中原中也一直是習慣在樓房側面開車的,僅僅只是路碎了對他沒什麼影響。
他握緊方向盤,用力扭了兩圈,跑車迅速一個急轉彎掉頭了,中原中也准備開著車去把那個偷襲他的小兔崽子給逮住。
響緊緊地抓住車門上的扶手,因為把太宰治丟進了她的童話之庭裡面,所以現在的她基本上是處於不能用異能力的狀態,想要中原中也的幫忙也做不到,甚至萬一被攻擊到了,她也很難自保。
「我們下車,跟緊我。」中原中也把車停在路邊,叮囑響抓緊自己。
他本來打算是用跑車當做武器,改變跑車受到的重力去攻擊那個不明異能力者的,不過他突然想到,車沒了,好像就待會兒沒辦法送響回家了,而且這輛車他還蠻喜歡的,還是放過它。
響迅速伸手抓緊中原中也的外套,盡量避免碰到他的手,以免對他的動作產生影響。
中原中也把響變得輕飄飄地飄在自己身邊,然後踏上了馬路上碎裂的石塊。
那些碎裂的大塊石頭上泛著和中原中也身邊一致的紅光,緩慢地飄起,然後在中原中也的控制下,迅速向著路邊的灌木叢削過去。
中原中也的想法和兩個襲擊者一致,這附近唯一能躲藏人的地方只有路邊的灌木叢。
不愧都是混黑的腦回路。
灌木叢裡的兩個飽經訓練的人同樣反應很快,在碎石飛過去,被砸中的前一秒兩個側滾翻從灌木叢的兩邊滾了出來。
響抓緊了中原中也的外套,警惕的看著那兩個應該都是外國人的年輕男子,既然都是外國人,那麼應該是國外的黑手黨組織或者異能力組織,不是說這些人都沒把目標放在自己身上嗎?
「港口黑手黨的人!把你們干部太宰治偷走的資料交出來!」金發的男子約翰斯坦貝克繼續向中原中也發射著樹藤。
但安室透已經認出了對面那個男人的身份,港口黑手黨的干部,赫赫有名的「雙黑」之一中原中也。
被稱為「港黑重力使」的中原中也可以操縱重力,他的實力不可小覷。
安室透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三面臥底而已,他自己連異能力都沒有,戰鬥技巧只能算得上是普通人的巔峰,絕對不敢對上不管是異能力還是普通的戰鬥能力,都在頂端的中原中也。
而且明明是組合的人貪功冒進了,他本來就不希望來這邊襲擊港黑。
所以安室透想要趁著目前中原中也的仇恨還綁定在約翰斯坦貝克身上的時候趕緊溜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
然而准備開溜的安室透聽見了一到魔音傳來。
「中也!那個人想逃跑!」
完球。
僅僅幾秒鐘以後,約翰斯坦貝克被一大塊石頭砸中了腦袋腦震蕩昏了過去,安室透也就只能乖乖舉起雙手投降,表示自己束手就擒。
中原中也打了個電話叫港黑的人過來抓住他們,把他們收監。
還好現在還在下班的點上,作為干部的中原中也可以每天准時下班,但大部分社畜和普通的港黑成員基本上沒誰可以准時下班的。
因為發生襲擊的道路離港黑總部不算遠,所以僅僅幾分鐘,就有一群黑衣大漢坐著車迅速趕到了這裡。
從最前面一輛車的副駕駛上下來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眼鏡的年輕男子。
「中原干部,我來把這些人帶去審訊。」
這個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年輕男子在一群彪形大漢之中有點「雞立鶴群」的感覺,不過看那些答案都跟在他身後的樣子,顯然,這個年輕男子才是大漢們的上司。
中原中也微微點頭:「阪口,你立刻加緊審訊他們,問問看為什麼突然來襲擊我。」
「阪口安吾?」響聽見了一個姓,立刻萌生了猜測。
阪口安吾感覺自己冷汗都要流下來了:「這位小姐您認識我嗎?」
「沒有,我就是聽太宰先生和織田作說了,你是他們的朋友。」響放開中原中也的衣擺,從他後面走到他身邊,對著阪口安吾笑了笑。
安室透此時已經被壯漢們用手銬扣住了手腕,正背著雙手,有點可憐兮兮地即將被塞進後備箱。
本來過來的車就坐滿了人,尤其壯漢們的體型一個頂倆,來的時候,一輛車後排塞三個就已經很困難了,想擠進去一個安室透真的不太可能。
「你們記得留個口,別把這兩個人質憋死在後備箱裡面了。」阪口安吾和響對上眼,聽見對方說到太宰治,不禁感到一陣胃疼,趕緊找了個理由走開一點,去指揮壯漢們的工作。
安室透有點氣憤,大家都是黑衣組織的人——雖然他自己是臥底——憑什麼你坐副駕駛我坐後備箱啊!
就算安室透實際上是公安臥底也不行!
誒,等等。
安室透眼睛一轉,自己是公安臥底啊!
他努力避開壯漢們的魔爪,對著中原中也那邊努力大喊:「我舉報!這個人是黑衣組織在港口黑手黨的臥底!代號是黃金菲士!」
身為實際上的公安,表面上的假酒,就算港口黑手黨是極道組織,黑衣組織臥底他們只適合黑吃黑對公安有利,可不管是身為公安還是身為假酒,安室透都有理由舉報一瓶在外臥底的真酒!
作者有話要說:
透子:我要是個假酒,就舉報你這個真酒,我要是個公安,也舉報你這個真酒!
第70章
「你舉報誰?」中原中也眼裡閃過銳利的光芒, 他用不善的眼神盯著安室透看。
即使是被琴酒這樣盯著看過很多次,但安室透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磣,琴酒的戰鬥力最多也就是站在普通人類巔峰上面, 安室透自己和琴酒也差不了太多,最多自己被琴酒暴揍, 但怎麼著他還是有反抗能力, 可以和琴酒打上幾個來回的,但面對強大的異能力者中原中也, 對方可是可以直接把他砸成渣渣的。
「他!那個眼鏡!」安室透很快抵抗了中原中也對自己的氣場威懾, 努力掙脫壯漢們對他的壓制, 艱難地伸出一條手臂,指向阪口安吾。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一臉因為加班過度而浮現出不健康的青白之色的阪口安吾。
阪口安吾對於黑衣組織的「同伴」突然出賣自己感到驚愕。
怎麼回事!
當狼人同伴臥底很成功, 甚至幫忙干掉了一只狼人已經獲取了全部的信任的時候,就算是被殺的狼人也應該要幫這個狼人繼續臥底吧!大家是一邊的,贏了不就全贏了嗎!
這個波本是怎麼回事!一點都沒有大局觀!
阪口安吾看向安室透的那種被背叛的不可置信暴露了他, 讓周圍人立刻就明白了,安室透說的是真的。
幾個黑衣大漢默契地後退幾步, 擋在了阪口安吾想要逃跑的必經之路上。
「阪口, 沒想到你居然是臥底。」中原中也一臉的怒其不爭。
在這個前干部太宰治跑了,未來的干部芥川龍之介和未來黑蜥蜴的中堅芥川銀也被響拐跑了了的時候, 在非常缺人的港口黑手黨裡,阪口安吾已經被視為未來高層的接班人了,他有希望成為下一個干部,就算不行, 至少也能成為情報部門的高層人物。
沒想到阪口安吾居然是黑衣組織的臥底!
「我...」我不是我沒有不是我!
阪口安吾想要給自己辯護,他明明是異能業務科的臥底啊!
不過不管是哪邊的臥底, 被中原中也逮住了肯定待遇都差不多。
「我以為你只是和太宰關系好而已,結果你們兩個,哦,還有織田作之助,你們三個天天一起喝酒的酒友現在倒是一起背叛港黑了!」中原中也心裡生出慍怒,接二連三出現的叛徒讓他內心之中一直掩藏著怨氣,太宰治揍過了,織田作之助跟他不熟,他不好找無辜被太宰治拖著叛變的織田作之助發泄,長期以來一直掩藏著的怒火終於抑制不住要發泄出來了。
「等等,中也!」響攔在中原中也面前,無視了那些因為她的行為而露出驚悚目光的黑衣壯漢們,問阪口安吾,「你是黑衣組織的人的話,知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太宰先生偷了黑衣組織的資料的事情?」
「就是...黑衣組織的情報部門啊...」阪口安吾雖然也因為響居然攔得住盛怒的中原中也而感到震驚,但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阪口安吾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難道不是太宰干的嗎?」
「不是啊!」響搖了搖頭,雖然不怎麼信任太宰治,但想來太宰治完全沒必要偷什麼黑衣組織的資料啊,他並沒有這種需求,再加上太宰治偷了資料這條情報的來源莫名其妙,織田作之助又保證太宰治沒什麼時間亂跑,響也就相信了不是太宰治干的。
她質疑阪口安吾:「你不是太宰先生和織田作的朋友嗎?你怎麼不信任太宰先生呢!你應該很了解他啊!」
阪口安吾按耐不住自己的吐槽欲:「就是因為我了解太宰那家伙才不相信不是他干的啊!他完全干得出來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啊!」
安室透冷眼旁觀港口黑手黨內部因為他的挑撥突然內訌起來,忍不住在內心竊笑。
「好了,不管怎麼樣,先把他們都帶回去,交給紅葉大姐那邊審訊!」中原中也看響在辯論中落入了下風,雖然很不滿響實在給太宰治說話,自己心裡也贊同阪口安吾的說法,不過既然響要輸了,他就站出來直接推翻了辯論台。
響得意於自己說了最後一句話,阪口安吾還沒來得及說就被打斷了,她高高興興地倨傲地抬起下巴,露出一點驕傲的表情,卻意外發現不遠處的天空中突然浮現出了一片黑暗。
「那是...烏雲嗎?要下雨了?」響皺起眉頭,好像是港口海岸那邊的方向,天空中翻騰著不算清晰的一片暗色。
響最近有點近視,因為不愛帶隱形眼鏡,所以配了眼鏡,不過她平常也就只有上課看不清的時候才會帶眼鏡。
「什麼?」中原中也聽見了響的問題,也一同看向了她目光停留的方向。
中原中也的眼神很好,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了那邊天空的方向中有些不慎清晰的東西,那篇昏暗給了他一種受到威脅的感覺,不過威脅並不強烈,但也足夠讓人感覺到不適了。
「那是組合的據點,是個飄在空中的巨大飛艇!」安室透也看見了天空中的灰暗,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之前作為黑衣組織的代表和組合交涉的時候,安室透就登上了那個空中的要塞。
作為日本公安的一員,安室透天然對有一個這樣巨大並且攜帶有武器的空中基地進入了日本的領空感到危險,他在看見那個飛艇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萬一這個飛艇掉下來砸在了日本本土,是不是可能會和蘑菇彈的效果差不多呢?也許砸在橫濱本土的效果和前些年造成擂缽街的那次巨大爆炸會很類似呢。
響掏出手機,把像素調到最高,隔著手機對著遠處天空中的灰暗進行拍攝。
隔著攝像機鏡頭,她隱約看清楚了那是個什麼東西。
那好像是一頭巨大的白鯨,並不像普通的白金在海洋中遨游,那只巨大的白鯨在雲層中翻滾著,就好像在痛苦地打滾。
白金前行的角度有一點奇怪,雖然看著鏡頭好像是朝著他們現在所處的方向——也就是對著橫濱市中心的方向過來的,但響總覺得有哪裡似乎有些奇怪。
她看著那只巨大的白鯨拍打雲層的尾鰭,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麼。
「中也...如果這只鯨是平著飛的,我們應該只能看見它的下巴和腹部吧...」響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她覺得自己被這樣的龐然大物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了。
「現在我們能看見這只鯨的頭頂和尾巴,是不是意味著...它是在斜著往下...」
中原中也立刻也明白了自己看見巨大的白鯨的時候感受到的那種矛盾到底是什麼。
「你跟他們待著,我去那邊...」中原中也微微半弓著身子准備蓄力往天空中飛,但是他還沒說完就被響抓住了衣擺。
「帶上我!要是沒辦法解決,我們就去那裡把太宰先生...」響很堅定,並且非常迅速地抓住了中原中也的風衣衣擺,然後她趁著中原中也還沒飛走,又改為抓住了他的手臂。
中原中也明白了響沒說完的話,他面色嚴肅的思考了幾秒鐘,同意了。
畢竟是那麼巨大的白鯨,中原中也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異能力支撐著它飛在天空中直到離橫濱足夠遠,況且這個空中要塞中一定還有很多組合的人,他們不一定會讓自己有足夠的時間去移走白鯨。
雖然響想著的是這麼大個玩意兒能飄在空中,一定是因為異能力,直接把太宰治丟過去,讓太宰治找到催動這個飛艇飄在空中的那個異能力者,抹消他的異能力——不過她其實看過情報販子給的資料,好像這個白鯨就是組合,那邊一個不知道是誰的異能力,不過這樣更好,太宰治直接把整個白金都弄消失最好。
中原中也想的則是萬一去了那邊他沒辦法一個人抗衡這麼多異能力者,或者組合那邊有他沒辦法輕松對抗的人,他可能需要解放自我,萬一失去理智了,需要太宰治出來救場。
沒有再多說什麼,中原中也帶著響就飛上了天空。
響感受著身體一瞬間的驟然失重,以及腳底突然什麼都沒有的那種踩空的感覺,忍不住把中原中也的手臂抱得更緊了。
不過她想到了一個問題:「中也,我這樣抓著你的手會影響你戰鬥吧?」
中原中也的思維能力已經喪失了一部分了,他有點磕巴地說:「沒有,還好啊。」
響思索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放開了抱住中原中也手臂的一只手。
中原中也感覺到響放開手,緊張地一下子反手抓住她:「怎麼了?小心點,現在是在半空中。」
「嗯。」響點點頭,繼續艱難地挪動著,她改抱住中原中也的手臂為抱住他的腰,「這樣中也你的手就空出來了,應該會方便一點戰鬥吧。」
「啊...」中原中也空出來的手臂按住了自己被風吹得有點歪的帽子——說實話,這個帽子從蘭堂手上傳到中原中也手上,過了好多年了,中原中也天天帶著,在那之前,蘭堂也經常帶著這個帽子。帽子裡面既然還有蘭堂的原名「蘭波」,就說明這個帽子蘭堂也不止就在日本帶過,這樣一看,這個起碼歷史十多年還經常被使用的帽子能整天跟著中原中也飆車被風吹,並且一直不壞,質量真的相當不錯了。
「那你要抓緊了,小心掉下去。」中原中也固定好了帽子,不知道放在哪裡的手無措地垂下來,最後虛虛放在響的後背,稍微和她隔開了幾公分距離沒有碰到她,但保證在她萬一掉下去之前能夠抓住她。
「快要到了!」
第71章
中原中也和響向著海邊飛去, 離得越近,就越能看見那只白鯨是如何的聲勢浩大。
隔得近了,中原中也看見海岸邊的地面上停留了一堆人, 他飛了過去,把響放在了地面上。
響原本有些發軟的腿在著地的一瞬間踉蹌了一下, 差一點摔倒, 不過還好中原中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
和福澤諭吉站在一起的山本春平用不善的眼神瞄了中原中也一眼,看的他有點毛骨悚然。
「發生什麼事了?」響趕緊走上前幾步, 問武裝偵探社的大家們。
除了與謝野晶子和芥川銀可能在這種時候幫不上什麼忙所以不在, 其它的有戰鬥力的武裝偵探社成員們都已經在這裡了。
「那是組合的空中要塞白鯨, 不能讓它進入橫濱之上。」福澤諭吉表情嚴肅,「摔在海裡可能會造成巨型海浪,但勉強可以加接受, 但如果摔在橫濱的土地上,可能會造成巨大的人員傷亡。」
想盡一切辦法禁止白鯨進入橫濱領空,這是管理橫濱的三個組織的一致共識。
「現在白鯨上面組合的人很少, 異能特務科那邊纏鬥住了他們的一些戰鬥員,港黑剛剛也出動了, 我們離海岸線最近, 就直接過來了。」福澤諭吉有點焦躁,白鯨就快要來了, 「把太宰叫出來吧。」
「不用。我可以用異能力。」山本春平突然說,「但是組合的首領,菲茨傑拉德,他是個億萬富豪, 我沒辦法對付他。」
雖然並不明白菲茨傑拉德是個億萬富豪和山本春平打不過他直接有什麼必要的聯系,但, 中原中也還是站了出來:「我來對付他。」
「好。」山本春平點點頭,開始給中原中也介紹菲茨傑拉德的具體能力,「他的異能力【華麗的菲茨傑拉德】,可以消耗錢換取戰鬥力,他是個億萬富豪...」
不過說到這裡,看到中原中也臉上露出的凝重的表情,山本春平突然露出來微笑:「不過如果他一次性消耗了太多的錢,不是億萬富豪了,那麼我就可以對付他了。」
一頭霧水,但暫時懶得思考山本春平話裡的深意的中原中也再次飛了起來,准備向著白鯨飛去了。
「中也!帶上這個!」響速度飛快地把女巫剛剛給自己的魔藥瓶子塞進了中原中也的風衣口袋裡面,「應該能治療傷口或者補充體力...吧!」
中原中也點點頭,飛走了。
山本春平則深呼吸一口氣,他很多年沒用過異能力了。
「【豬圈裡的豬】——」
「亂步大人明白了!」江戶川亂步一推自己鼻梁上架著的眼鏡,「亂步大人知道你的異能力是什麼了。」
山本春平看向江戶川亂步,又笑了笑:「亂步桑你看過我的書啊?」
山本春平的「處女作」——指在這個世界上的處女作——《豬圈裡的豬》出版於接近十一年前,這本書其實是他在過去,上一個世界裡寫的最後一本書,因為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沒錢糊口,就趕緊把寫完沒幾個月,還能全盤背下來的書默寫了一遍,寄給了出版社。
這本書講了一些對於社會問題的牢騷之類的東西,前世的山本春平雖然懷揣著文學夢想,並且兩度被芥川獎提名,一次是大學時寫的第一部 作品,一次是最後一部作品,雖然是個有才華的年輕人,但山本春平確實因為沒有拿到獎,一直被周圍人看不起,覺得他只是個空想家。
他的這本書就起源於一些這樣的社會現像。
社會上的每一個人都喜歡給別人貼標簽,比如山本春平,他以前的標簽是【落魄文學青年】,【兼職建築工人】,【貧窮】等等這樣的東西。
【豬圈裡的豬】就是一個這樣的異能力,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豬圈裡的豬,每一個人都麻木地被貼上不同的標簽,人們總是用標簽來對比兩個人的價值,【富豪】就比【窮人】高貴,【聲名遠揚】就比【默默無聞】受尊敬。
山本春平異能力的效果就是將兩個人身上的標簽提取出來,互相對比,跳過戰鬥過程,直接用標簽對比出兩個人的優劣,對比結果輸了的人沒有辦法對贏家造成任何傷害,甚至在贏家面前會喪失戰鬥力。
因為基本上沒有需要戰鬥的地方,加上又不怎麼喜歡自己的異能力——明明山本春平在書裡面寫出這樣的現像是反對「物欲橫流的社會」,可他的異能力偏偏是將人物化來對比,這讓他不是很高興,所以山本春平很少用到自己的異能力。
不過這個異能力對於山本春平來說確實很有用。
他如今已經功成名就了,是社會的「既得利益者」。
山本春平是個著名作家,暢銷作家,隨隨便便一本書稿酬上億的那種。
而且不像普通的文學青年作家被人看不太起,山本春平可是一個登上了教科書的作家,這個世界的日本文學史上永遠少不了山本春平這個人。
如果山本春平立刻死了,那他在日本文學史上的地位會立刻被拉高到和紫式部平級的地步上,財政司一直在和文化司爭吵的「要不要把山本春平印在新版日元紙鈔上,要印在多少錢的紙鈔上」這個提案也會立刻被通過,甚至可能直接通過議案把山本春平的大頭照印在最大額度的錢上面。
所以山本春平身上的標簽已經不止是【作家】了,而是一些諸如「歷史傳說中的作家」這樣的標簽,另外還要加上【億萬富豪】。
不過雖然同為「億萬富豪」,但菲茨傑拉德是美元,山本春平是日元,他們倆中間差了幾個零。
所以即使有知名度加成,山本春平還是比不過菲茨傑拉德。
雖然沒辦法對付菲茨傑拉德,但抵抗白鯨的話,山本春平一個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怪就怪菲茨傑拉德沒有給組合的下屬安排一些諸如「xx國際企業總裁」或者「菲茨傑拉德財團xx部門總管」這類至少能混一點標簽點數的頭銜了,雖然他蠻中二的給組合的成員們安排了組合內部的各種稱號,但是,組合可是個非法的國際黑手黨或者國際恐怖,組織,這樣的頭銜是要倒扣分數的。
所以如果有人能解決菲茨傑拉德,山本春平甚至可以一個人打敗組合的其它所有人。
這樣的能力說起來應該對很多人都適用,響摸了摸下巴,現在問題已經不怎麼嚴峻了,她甚至有心開始思考一些有的沒的問題了。
如果山本春平長期留在橫濱,一直使用異能力,是不是可以限制橫濱境內的所有異能力者呢?
反正對付港口黑手黨肯定是沒問題的,森鷗外的【非法組織領袖】,【幼,女控】這樣的標簽已經足夠把他的關於錢的標簽拉成負數了。
「抓住它!」響突然聽見一陣大喊,朝著聲音看過去,發現是一只浣熊在瘋狂奔跑,浣熊身後一兩米跟著一個年輕男人也在狂奔,再往他們後面看,是一群異能特務科的人。
這是怎麼了?橫濱動物園有動物跑丟了?
浣熊蹦跶幾下跳到了福澤諭吉身上,那個年輕男人跑得氣喘吁吁,抬眼看見了江戶川亂步,露出驚喜的神情:「亂步先生!吾輩...吾輩...」
「武裝偵探社?」後面的一群異能特務科的人也停了下來。
「這個人我們抓住了。」江戶川亂步身上抓在年輕男孩的手上,「你們去逮別的組合的人吧,或者調艘船待會去海上撈人,估計會有很多人掉下來。」
最前面的幾個異能特務科的人顯然是認出來了江戶川亂步,互相對視幾眼,點點頭,走了。
「異能特務科居然還有用啊?」響撓撓頭,「我還以為他們都是稅金小偷呢!」
「雖然平時破案的時候靠不住,但是在橫濱有危險的時候,不管是異能特務科還是港口黑手黨都還不錯啦。」江戶川亂步伸手拍了拍身邊的男孩因為逃跑而在身上沾上的灰塵,還順手摸了一把現在被福澤諭吉抱在懷裡的浣熊的尾巴,隨口和響說話,「大家都很愛橫濱的。」
「好了,坡...愛倫,你怎麼跑來這邊了?」
「亂步先生記得我!」帶著浣熊的年輕男孩愛倫坡露出激動的表情,「我們本來在臨時據點裡面的,我想寫新的故事給亂步先生看看,結果突然被FBI...不是,被剛剛那些人上門了。」
「我們前兩天才見過的嘛,回去給我看看你的新故事!」江戶川亂步忍不住又擼了一把毛茸茸的浣熊尾巴,摸到一半,被福澤諭吉抱著浣熊躲開了,於是他悻悻地和愛倫坡聊起了天。
響往他們身邊靠過去,也忍不住摸了摸浣熊,加入到了聊天之中:「坡先生你是個偵探小說家嗎?」
愛倫坡點頭,他和響不熟,也不不擅長和陌生人聊天。
響卻突然有點自來熟:「我也是個偵探小說家,現在在寫以亂步先生為主角的書,我們可以交流一下!」
愛倫坡眼前一亮:「好啊!」
江戶川亂步突然有種頭上發綠的感覺,他質問響:「你想干嘛!」
響無辜地眨眨眼:「我沒想干嘛啊,就是覺得浣熊很可愛。」
她隨口略過江戶川亂步和愛倫坡聊天:「你的浣熊真可愛,它有名字嗎?」
「卡爾,它叫卡爾。」
「真是個可愛的名字。」響繼續和愛倫坡聊起了浣熊的手感。
江戶川亂步氣急敗壞:「明明是亂步大人先來的!」
在他們吵吵鬧鬧的背景中,天空中的白鯨在撞上橫濱海岸線正上方的領空時立刻消彌於無形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
明天開始放番外
一直下線了大決戰的噠宰,讓你把中也關書裡直接到殺青,遭報應了吧!
第72章 後日談
天空中的白鯨試圖衝入橫濱的時候, 被無形的壁壘擋住了,它又常識了幾次用巨大的頭撞擊橫濱上空中看不見的空氣牆,但並沒有成功。
幾秒鐘以後, 白鯨上出現了耀眼的閃光,即使是在地面上, 也能聽見隨後傳來的爆炸聲。
中原中也手上提著一個昏迷的男子, 在爆炸發生之後,從天空中彌漫起的黑煙中飛了下來, 他的體力消耗了太多, 沒什麼力氣地落在了海面上異能特務科的工作人員們開出去准備撈人的小船上。
等船靠岸了, 稍微恢復了一點點體力的中原中也又提著這個人飛下船了。
被中原中也提溜在手裡的男子看起來很慘,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一看就是在爆炸裡面經受了摧殘。
靠的近了, 才能看出來這個男子原本是金發的,只是身上被爆炸產生的黑煙弄得髒兮兮的。
菲茨傑拉德垂頭喪氣地任中原中也像拖麻布袋一樣提著他,不想再說些什麼了。
他承認自己失策了。
港口黑手黨的重力操作使不愧是聲名遠揚, 他花了十幾億美金都沒能成功打敗對方。
明明他派那個黑衣組織的人和約翰斯坦貝克一起去港口黑手黨那邊試圖挑起一些騷亂引開中原中也了,明明分析顯示能及時趕到海岸線的只有武裝偵探社而已, 明明他計劃把白鯨停進橫濱上空, 迫使異能特務科威逼港口黑手黨交還黑衣組織的資料以換取黑衣組織的醫學研究來救治他的女兒的!
可每一項都失敗了!
黑衣組織的人和約翰斯坦貝克沒有成功制造出騷亂牽制港口黑手黨,其它戰鬥員們也沒有成功牽制異能特務科, 甚至於他自己和白鯨也沒有成功突破武裝偵探社守衛的海岸線。
一環扣一環的計劃中本來有一環失誤就可能引起很大的問題,更何況現在哪一環都沒有成功...
「這個就是菲茨傑拉德嗎?」
菲茨傑拉德感覺到自己像是被動物園裡面的熊貓一樣被幾個人圍觀著,這群人還在熱熱鬧鬧地聊天。
「哇哦,菲茨傑拉德誒, 居然比你還有錢啊山本。」這是一個女性的聲音。
「現在不是了,剛剛他起碼花了幾十億, 現在是我比較有錢了。」這應該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菲茨傑拉德聽見這句話,想要站起來反對,就算他剛剛和那個港口黑手黨的重力操作使打了很久,但他其實也沒花掉太多的錢。
也就是他所有資產裡的不到一半而已。
菲茨傑拉德還是那個有錢的菲茨傑拉德!
他剛剛敗在了中原中也手上其實是因為他在用錢換異能力的時候猶豫了。
因為妻子和女兒都還在,萬一黑衣組織那邊沒有辦法研究出來能夠治療他女兒生的病的藥劑,菲茨傑拉德還需要花上大把的錢繼續為他女兒維持著高昂的療養院費用。
所以他剛才只賭上了自己資產的一半。
然而,這一半並沒有讓他能夠戰勝中原中也,並且在他下定決心把剩下的一半也花掉之前,中原中也一拳砸在了他頭上,把他打暈了過去。
所以菲茨傑拉德現在落在了中原中也手上,只能願賭服輸。
「那個...福澤先生。」異能特務科的一個普通工作人員膽戰心驚的走到這邊來,他怕的主要是身為港口黑手黨干部的中原中也。
「有什麼事嗎?」福澤諭吉很平易近人的問。
「其他的外來異能力者我們已經控制住了,這裡就剩最後一個...」工作人員戰戰兢兢地指向了菲茨傑拉德,「能否請你們幫忙把他送到異能特務科去?我們的主要戰鬥人員都不在這邊,我們都是些文職,怕他趁機逃了。」
福澤諭吉沒有拒絕異能特務科工作人員的請求,武裝偵探社的大家和中原中也一起亂入了異能特務科的車隊,一起往異能特務科總部去了。
這群人進入異能特務科的時候,異能特務科內部的監獄早已經人滿為患了。
只有實力比較強,比較危險的異能力者才能混上一間獨立的監獄,如果不是異能力者的話,只能可憐兮兮的和一堆其他犯人擠在一起。
「中也,你們也來了啊。」坐在椅子上的森鷗外站起來,和福澤諭吉交換了一個眼神以後,向武裝偵探社隊伍裡的中原中也打了個招呼。
「森先生?怎麼回事?」中原中也有點疑惑的撓撓頭,很自覺地脫離了武裝偵探社的隊伍,站到了森鷗外的身後。
「這個啊,我是來異能特務科取些東西的。」森鷗外笑眯眯地看向從辦公室裡走出來,身後跟著一堆異能特務科公務員一看就是領導的中年男子。
響不認識這個人,但看得出這個男人氣場很強大。
「森鷗外,這是我們答應給你的東西。」異能特務科的長官一臉不爽地對著身後的人揮揮手。
他身後的年輕公務員把一個信封遞到了森鷗外手上。
「多謝種田長官。」森鷗外從公務員的手上接過了那個信封,拆開信封,把裡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那看起來只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白紙,但明白這是什麼的人都露出了嚴峻的表情。
「你的目的,原來是這個嗎?」福澤諭吉並沒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他是在和誰說話。
「這只是意外之喜,畢竟橫濱也是我的家嘛。」森鷗外臉上帶著笑意確認了一遍這張紙沒有任何問題,然後把紙收回了衣服口袋裡。
就在轉身准備走之前,森鷗外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又停住了。
「對了,就在剛剛,我們港黑才抓到了兩個黑衣組織的人,其中一個還是長期在我們港口黑手黨臥底的,我很看重的,視為未來干部的年輕人,哎,這令我太心痛了。」森鷗外做出悲痛的表情。
「黑衣組織真是太狡詐了,我怎樣都想不到已經在我們港黑裡工作了好幾年的年輕人居然會是黑衣組織的間諜,還好,趁著這次機會,我們已經把他抓住了。」
森鷗外惺惺作態的悲痛了幾秒鐘,然後說:「太可恨了,不過剛好,既然異能特務科現在正在排查這些擅自來到橫濱的異能力者們,那干脆我們就把這個間諜交給你們吧。」
他揮揮手,之前一直跟在他身後,假裝是保鏢的幾個彪形大漢往兩邊跨出一步,被擋在後面的大漢像滴溜小雞一樣提著兩個被綁成螃蟹的人走上前來,丟在了種田長官面前。
響認出來了,這兩個不知道為什麼臉上抹著幾層烏漆嘛黑的灰的人一個是阪口安吾,一個是安室透。
也不知道明明看起來像是沒怎麼受傷的樣子,他們兩個是怎麼搞得外表這麼狼狽的。
響認出他們還是靠衣服,畢竟就在不久之前,她才和中原中也一起見到這兩個人被港口黑手黨抓住的。
「這個戴眼鏡的是黑衣組織的臥底,這個黑皮的是黑衣組織的人。」森鷗外隨口介紹了一下兩個俘虜,然後余光瞥見中原中也,以及在悄悄和中原中也揮手告別的響,突然善心發作,「中也,這兩個人是你逮住的,就由你來和異能特務科合作,甚至這兩個人看看能不能揪出來更多臥底吧。」
中原中也點點頭:「是。」
被丟在地上的阪口安吾一抬頭就看見了種田長官,他很機智的沒有做出任何奇怪的反應,就只和安石頭一樣垂頭喪氣的好像是在因為被抓住了而沮喪。
「安吾?」織田作之助一眼就認出了被丟在地上的人就是自己的好友阪口安吾,他很驚訝。
「安吾,你居然是黑衣組織的臥底嗎!」織田作之助的表情看起來有點悲痛,「那太宰被追殺的事情,你也有插手嗎?」
「我沒有!」阪口安吾掙扎了兩下,可惜壯漢們的繩子綁的太緊了,他甚至沒辦法坐起來。
種田長官這時候才認出來地上這個臉上抹滿了灰的「臥底」是自己拍卻港口黑手黨的間諜阪口安吾,他心裡在懷疑,森鷗外莫非是已經知道了什麼嗎?
帶著些不為人知的尷尬地咳嗽兩聲,種田長官示意自己身後的下屬們接管這兩個人。
他特意指定的是自己的心腹,這個人知道阪口安吾是臥底。
下屬很機靈地帶著人把阪口安吾和安室透帶走了。
從下屬走之前給自己的眼神來看,種田長官明白下屬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事情已經解決了,響提議大家去聚餐。
中原中也有點猶豫,畢竟森鷗外走之前讓他留下來是探究阪口安吾兩人的。
不過人都被異能特務科帶走了...
「去嘛去嘛,反正等他們審訊出來了之後,你來拿結果就可以了。」響攛掇中原中也一起去,中原中也最終還是動搖了。
「我來點點人數啊!」響觀望了四周,數了一下。
「一個兩個三個...這裡一共八個人,偵探社也是八個人。除了與謝野醫生和小銀不在,然後多了中也和山本,大家都到齊了,我給她們倆打個電話。走吧!」響高高興興地和大家離開了異能特務科。
八個人剛好打兩輛出租車,大家一起去了響強烈推薦的餐廳吃飯。
響趁著和愛倫坡坐得近,借了他的浣熊來擼。
擼著擼著浣熊尾巴,響似乎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是不是少了誰呢?
偵探社一個八個人,加上山本春平和中原中也,就是十個人。
現在兩輛車上面也是八個人,加上從另一個方向過來的與謝野晶子和芥川銀,也是十個人。
那沒錯。
作者有話要說:
是誰被忘了呢?
又是誰多出來了呢?
第73章 番外一
從前, 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座巨大的森林。
據說這片森林裡居住著一位強大美麗的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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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女巫...」太宰治被麻繩綁著雙手委委屈屈地跟在女巫身後,「我都已經跑不了了, 咱們就別這樣了吧。」
「我不可能再上你的當第二次了!」女巫堅定地拒絕了太宰治的提議。
她抱怨道:「剛剛你就差點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被你碰到的人都會消失, 要是讓你碰到我,哼哼, 我可不傻。我可是這片森林裡最有智慧的女巫。」
太宰治嘆了口氣, 看起來很誠懇的問道:「女巫閣下, 您到底為什麼要抓我呢?為什麼不去抓森先生呢?」
「森...哦,就是之前跟你一起拔光了了我的曼德拉草的那個人嗎,他也跑不了!不過, 既然你在,那就先把你帶過來,他逃不了, 你也逃不了。」女巫神清氣爽地邁著大步往家走。
太宰治眼睛一轉:「要不這樣,要是您把我放了, 我就去幫您把森先生帶過來。」
「不可能!我知道, 像你這種人,我要是一放了你, 你肯定立刻就跑了!我絕對不可能再上當第二次了!」女巫再次重申了自己的宣言。
太宰治於是開始賣慘了:「可是上次我們來找您,明明就是為了救森先生家的愛麗絲啊!我和孫先生會偷把你的曼德拉草,都是因為森先生的需要,是他慫恿我們一起干的。您看, 我又不需要你的魔藥來做什麼事,像我這樣的人, 肯定不可能隨隨便便去偷人家家的東西啊!您家的魔藥種在園子裡,一看就是人工養殖的,我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拔人家人工養殖的曼德拉草啊,只有森先生,他因為救愛麗絲心切,有這個需求才會鋌而走險。」
女巫似乎是陷入了思考,步行的速度放慢了下來。
太宰治於是趁熱打鐵:「您看啊!我的異能力是消除異能力,不管是您的魔藥還是魔法,對我都沒什麼用,我沒事兒拔您家的曼德拉草干嘛呢?所以這事兒根本就不是我干的!」
「對了!您看,如果我一碰到您家的曼德拉草,他們可能就立刻變成不是曼德拉草的東西了,那肯定不是我去您的園子裡拔的曼德拉草啊!只有森先生才能做到啊!」
太宰治抬起了自己的手,他的雙手被一根攀岩繩綁住了:「您看!您明明拿的是麻繩來綁我,現在卻已經變成這麼粗的繩子了,這說明我根本不可能摸到童話裡面的東西啊!」
太宰治這裡故意偷換了概念,雖然童話世界裡的東西在被太宰治碰到的時候會變成原形,但如果響繼續釋放異能力的話,再離開了太宰治以後,被太宰治變回原形的東西又會變回童話裡的物品。
他誤導讓女巫認為,他真的不能碰到童話裡的任何物品。
女巫果然開始遲疑了。
她是個善良的女巫,所以難免會為自己可能誤會了別人而感到焦慮。
「可是...」女巫猶豫著想自己到底有什麼理由把太宰治扣押下來?
太宰治眨巴眨巴著眼睛期待地看著女巫。
「是你碰到了響導致我們消失的!」邊上的一棵樹上突然垂下來一只松鼠。
這只松鼠依靠著自己的尾巴倒吊在樹上,它雙爪抱在前胸,手裡還拿著一顆很大的松果。
「沒錯!上次絕對是你主動碰到響的!」女巫立刻從太宰治的騙局中醒過來。
「你又想騙我!」女巫氣鼓鼓地用力一拉繩子,把太宰治拉了個踉蹌,然後她開始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松鼠得意地用尾巴勾著樹枝,甩動自己的身體,讓自己落在了女巫的帽子上。
它扒緊女巫的帽子,挪動了幾下,讓自己成功面對著後面的太宰治,做了個鬼臉。
「女巫女巫,今天下午大家想邀請你去熊先生家邊上的草坪上參加茶話會,你去不去呀?」小松鼠對著太宰治張牙舞爪完了以後,順著帽子又跳到了女巫的肩膀上。
「emm...」女巫思考了幾秒鐘,還是點了點頭,「去,需要我帶點什麼東西嗎?」
「我們家會帶一些堅果過去,灰熊先生准備了下午茶,兔子一家會帶點心,還有小鳥他們也會帶些食物去。」
「那我也帶點吃的東西去吧。」女巫思考著,從口袋裡掏出來一顆堅果,遞到了肩膀上。
松鼠結果堅果,開始啃了起來。
太宰治垂頭喪氣的跟在她們一個人一個松鼠身後,覺得有點餓了。
臨到女巫家門口的時候,松鼠輕輕一蹦跶到了樹上,它對著女巫揮了揮爪子:「下午一定記得要來哦!」
女巫點點頭:「我會來的。」
轉身把太宰治帶進了屋子裡,女巫露出了陰森的表情。
女巫「嗙——」的一聲拍開了自己家的一扇門,然後把太宰治拉了進去。
這扇門連接的房間是一個普通的儲藏室,空間並不算很大,木質的地面上堆滿了一堆五顏六色的豆子。
這些豆子混雜在一起,就像是在超市的散裝雜糧區,有熊孩子抄起一把綠豆丟進了紅豆裡面,然後抓著紅豆和綠豆的混合物又丟進了黑豆裡,最後再把黃豆也摻和了進來。
女巫一揮魔杖,一道風刃劃過太宰治的手腕,綁住他雙手的繩子應聲斷裂,掉在了地上。
太宰治有點意外女巫居然給自己自由了不過放了他更好。
「今天你的任務就是把這些豆子分開!」女巫抱著胸得意洋洋,這可是她好不容易,甚至寫信問了別的女巫才知道的懲戒方法,「如果你沒有把這些豆子按種類全部分開,那麼得等到雞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你才能從這裡出去。」
「尊敬的女巫...」太宰治還沒說完,生怕自己在跟他聊天又被騙了的女巫一個閃躲,繞開太宰治走出了儲藏室,然後又是巨大的「嗙——」的一聲,女巫把門關上了。
太宰治聽見門上面傳來的「啪嗒」一聲,聽起來像是女巫把門鎖上了。
儲藏室只有一間很狹小的窗戶,即使是太宰治也沒辦法從這裡鑽出去。
就在太宰治打量著小窗戶的時候,小窗戶上面出現了女巫的臉,她得意洋洋地又是「嗙——」一聲把玻璃窗子關上了,然後拿著鑰匙在玻璃外面晃了晃,當著太宰治的面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面。
「不撿完豆子我絕對不會放你出來的!」
撂下最後一句狠話,女巫走了。
太宰治蹲下來摸了摸豆子,可惜,豆子還是豆子,並不是什麼東西變成了童話裡面的豆子。
「唉。」太宰治嘆了口氣,只能真的撿起了豆子。
偷偷用著魔法在偷窺儲藏室裡的女巫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讓你總是想著騙我,這下子只能乖乖聽話了吧!
女巫決定下次要寄點好東西給她的遠方表姐,那位告訴她可以用分豆子來懲罰別人的女巫。
然而,天真的女巫並沒有發現,在她關掉監控的下一秒,原本老老實實蹲著的太宰治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太宰治留心聽著女巫家裡的聲音,過了不久他就聽見了沉重的悶響聲,他連忙湊到玻璃窗戶邊上去看。
果然,這扇窗戶在女巫房子的一角,因為儲藏室是半地下室結構的,所以窗戶看見的地面不高,太宰治遠遠的看見了女巫家院子的大門被關上了。
雖然沒看見女巫,但既然門關上了,那女巫肯定是出門了。
太宰治立刻蹦了起來,走到儲藏室的門邊,把口袋裡的一根細小的回形針掏出來,然後輕而易舉地把它掰直了,捅進了鎖孔裡。
他把臉貼到門鎖邊,手指靈巧的動了動,很快就聽見了「啪嗒」一聲,太宰治拔出回形針,一按門把手,儲藏室的門打開了。
「哼哼。」太宰治得意地哼唧出聲,決定要去偷一點女巫的魔藥。
他翻找著女巫家裡的櫃子,憑借著上次來這裡的記憶,找到了女巫放魔藥的櫃子。
雖然不認識這些魔藥是什麼,但拿了總沒錯的嘛。
太宰治剛想伸手的時候,想起來自己不能直接碰到魔藥。
他僅僅思考了一秒鐘不到,就跑進了女巫的餐廳,用力一扯。
女巫桌子上的桌布被太宰治扯了下來,令人震驚的是她原本擺在桌子上的花瓶和燭台因為太宰治的動作飛了起來,然後又受到重力的牽引,落在了桌子上,除了重心過高的燭台稍微晃動了兩下,剩下的花瓶穩穩地落在了桌子上。
太宰治一看就是練過的。
他提著女巫的桌布,跑回了女巫的魔藥櫃子邊上。
用一張被他剛剛順桌布帶下來的餐巾當做臨時的手套,太宰治隔著餐巾,把櫃子裡的魔藥一瓶一瓶拿出來,放在了桌布的中央。
終於,櫃子裡面的所有魔藥都被太宰治偷光了。
太宰治輕輕把放滿魔藥的桌布的四角提起來,四個角捆在一起,打了一個結實的結,然後把桌布包袱提在手上,准備溜之大吉了。
臨走前,為了拖延時間,他還沒忘記把剛才關著他的儲藏室的門給鎖上。
這樣女巫要是回來了,懷疑是誰干的的時候還得花時間去開鎖,進儲藏室裡面找他。
故伎重施的把女巫家所有的門,包括屋子的正門和院子的門都打開又鎖上,太宰治成功地逃離了女巫的家,鑽進樹林裡面不見了。
接下來就只要等到外面的戰爭結束,響來接他就可以了。
應該很快就行了,在那之前,女巫找不到他的。
應該...吧?
作者有話要說:
幾天後,太宰治——卒
第74章 番外二
在下林太郎, 是個退伍軍醫。
我的鄰居江戶川先生是個非常優秀的偵探,這一點我早已經告訴過你們了。
現在我要講述的是,我和江戶川先生認識的最開始那幾天, 我們所遇見的第一個案子。
這個案子讓我真正認識到了江戶川先生在推理一事上的天賦。
那是一個下著大雨的下午。
我當時正在廚房裡准備做些下午茶,百合子吵鬧著想要吃點心, 但是雨太大了, 我無法帶她出門,所以只能翻遍了廚房的櫃子, 勉強找到了一些可以做些簡單的點心的材料。
我特意多做了些雙皮奶, 所幸這個甜點只需要雞蛋牛奶和糖, 這些東西在廚房裡都很多。
江戶川先生也喜歡吃甜點,雖然在破案時令人敬畏,但日常生活中他只是個純粹的年輕人, 我在看著他的時候難免帶有些看孩子的心態。
我花費了不少時間把所有的材料都加工成了雙皮奶,然後把它們放進了冰箱裡面。
然而就在我關上冰箱門的那一刻,房子裡面的燈光突然熄滅了, 同時我們聽見了一聲巨響。
並不僅僅是只有一個燈泡爆炸了,而是整間屋子, 所有的燈光都消失了。
恐怕是停電了。
並且從剛才的響聲來看看, 這恐怕並不是什麼簡簡單單的停電事件,恐怕發生了什麼爆炸之類的事, 導致電路斷了。
還好,雖然是夏天,但因為外面下著雨,並且這雨已經下了很久了, 所以今天下午的天氣並不怎麼燥熱,甚至勉強還能算得上是涼爽舒適, 即使空調停擺了也還可以適應。
只是可惜了我的雙皮奶沒有冰箱可能味道會差一些。
還好,我突發奇想把它們塞進了冷凍的那一層,因為裡面有冰塊,所以應該也可以保存雙皮奶。
我回到客廳以後,安撫了想立刻就吃到甜點的百合子,拿出一本故事書來給她講故事。
所幸,雖然光線暗到難以辨別書上的字跡,但這個故事我很熟悉。
過了不久,住在我們樓上的房東鈔票先生來敲了我們的門,給我們送上的幾支蠟燭。
鈔票先生還沒走的時候,今天的第二批客人到來了。
是一個我不認識的穿著警服的胖男人,不過不管是鈔票先生還是江戶川先生,都和他很熟悉的樣子。
「江戶川先生,附近發生了一起爆炸案子,爆炸中有一位市民不幸喪生了。」那位胖警官氣喘吁吁的接過我送上的毛巾,用它擦了擦臉——其實我本來是給他用來擦干身上的水的。
「你從隔壁小區來的。」江戶川先生帶上了眼鏡。
「是的,您是怎麼看出來的?」胖警官把毛巾還給我,勉強瞪大了他的臉上占據比例過小的雙眼。
「雨的隔音效果是很好的,而且雨聲也有些嘈雜,剛才我們也聽見了爆炸聲,能傳過來爆炸聲的地方應該離這裡不遠,你身上的雨水的痕跡只有半邊身子上面有,根據現在雨滴的方向,你來的方向就是隔壁小區。」江戶川先生隨口解釋了他的推理。
他停頓了一下,從鞋櫃旁的雨傘架上拿出了最大的一把傘,繼續說:「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場爆炸波及到了我們房子裡的電路,我們和那個小區用的是一條電線。走吧。」
胖警官並不對江戶川先生推理表示懷疑,很果斷就接受了,他並沒有和江戶川先生立刻就離開,而是看向我:「林醫生,之前我在您的戶籍信息上面看見您曾經是位醫生對嗎?」
我點點頭,對於這位警官知道這一點並不表示疑惑,畢竟我曾經是軍醫,曾經入伍這一點是會被寫在檔案上的。
「那麼能請您一起去嗎?」胖警官看起來有些遲疑,顯然是覺得他的請求有些冒昧。
他解釋道:「因為下雨,附近的主干道上出了一起連環車禍,好在人員並沒有太大的傷亡,只是很多人受傷了,並且因為這場車禍路面被完全堵住了,醫院的醫生也因為車禍很忙,路被堵住了,沒有辦法立即過來。案件發生現場那邊有幾位市民在爆炸當中被波及了,受了些輕傷,我們只帶了一位法醫來驗屍,他只能勉強幫忙照顧一下傷者,但完全忙不過來。」
我點了點頭,同意了胖警官的請求。
雖然已經從戰場上退役,但我畢竟曾經是個軍醫,最擅長處理的病症並不是日常的感冒發燒之類的,而是像這樣在爆炸中形成的外傷。
我把百合子交給鈔票先生看顧一下,鈔票先生很果斷地答應了,然後我們跟著胖警官在路邊等了一會兒,才上了姍姍來遲的警車。
在車上,胖警官介紹給我他的名字,但為了方便記憶,也因為胖警官畢竟是公職人員,我的書裡不方便出現他的姓名,所以我們還是繼續叫他胖警官吧。
因為很近,所以即使是下著雨,我們也很快就到達了案發現場。
哪裡確實是一片狼藉,這裡離我們住的地方很近,而且是在去商場的必經之路上,所以我經常路過這裡,對於爆炸造成的慘烈,現場的感受的更加深刻。
這個小區裡某一棟樓的大約從上往下三分之一的地方,已經全黑了,那裡的玻璃碎裂的掉在了地面上,還好應該並沒有傷到人,爆炸發生,以及它上下各幾個樓層地外牆都黑漆漆的,從外表上看,情況可能不太妙。
胖警官帶著我們去到了警察臨時占用的房子裡面,他讓一位警官帶著我去傷者暫時休息的地方。
那間屋子裡大約有六七個面容痛苦的普通市民,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正在努力給他們包扎著傷口,只是我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外傷技術實在不太好。
不過他畢竟是法醫,不能對他強求更多。
「焉島先生,這位是附近的居民,是位醫生,他可以來幫您照顧傷者。」帶我來的那位警官和那個白衣男子介紹了一下我。
穿著白大褂的年輕人男人很明顯的松了口氣。
這個法醫非常年輕,年輕到我懷疑他是不是剛剛從學校裡畢業的。
「真是太感謝您了。」法醫走過來多次向我道謝,「我實在不善於處理外傷,我學的是法醫...」
我點點頭,向焉島法醫借用了他的繃帶和一些醫療物品。
焉島法醫如釋重負般地他所有也可以用包扎傷口的器械一股腦地遞給了我,然後他松了口氣,向我道別說自己還需要去給不幸的死者驗屍,然後就跟著警察離開了。
我接著給在場的傷者都包扎了傷口,他們的傷口都是些割裂上,擦傷,看樣子大概是因為不幸離爆炸現場過近,不幸被碎裂的石塊或者是什麼鋒利物品擦傷了。
「是的,我就住在爆炸的那間屋子樓下,當時正坐在窗戶邊上,突然轟的一聲,我的玻璃就全部碎掉了,其中一塊又擦過了我的手臂。其中一塊擦過了我的手臂,給我劃出來了一條大傷口。」一個不幸的年輕人認同了我的猜測。
他接著好奇地向我打聽:「你是警察嗎?你知道這個爆炸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嗎?聽說是我樓上的那家人煤氣爆炸了。」
我搖搖頭,告訴他我只是附近的居民,因為是醫生被帶來幫忙的。
那個年輕人看起來有些遺憾的咂咂嘴。
我包扎完傷者以後就離開這裡去找江戶川先生了。
我去時,江戶川先生正和剛才見過的那位法醫,以及胖警官他們都在一起。
「死者不是自然死亡的。」那位年輕的法醫很果斷的做出了結論,「在爆炸發生以前,死者就應該已經死亡了,她是一氧化碳中毒而死的。」
「您看這裡,這裡...」法醫拿著一張紙給周圍的人分析了一下死者身上的傷,然後周圍一圈人都很贊同地點頭。
「那麼凶手是誰呢?這個案子又是怎麼發生的呢?」一個警察問道。
「有人先是把死者打暈在廚房裡面,然後打開了煤氣,並且把耗電量超高的電器接在已經老化的電路上了,然後只需要時間,只需要讓電器和電路自然出問題,這樣凶手就會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江戶川先生做出了推理。
「沒錯。我們從物業那邊得到的信息是,物業那邊說死者多次向他們投訴說廚房的電路已經老化了,這是我作業那邊一直沒有來得及派人去修,死者就已經出了意外...不應該不是意外。」
「所以是有人利用老化的電路來制造了這起假的意外,殺死了死者嗎?」胖警官摸了摸他圓潤的頭,「只是凶手估計錯誤了電路出問題的時間,導致死者是先死在煤氣中毒下,然後電路才出了問題,發生了爆炸。」
「所以凶手只有一個可能了。」江戶川先生很果斷地推理出了結論,「凶手必然也是非常了解廚房電路有問題的人,除了多次被投訴的物業以外,也就只有和死者一起住在這裡的人有可能是凶手了。而物業不太可能在自己管理的小區裡面制造爆炸,這樣會證明物業失職...凶手就是死者的家人!」
警察們翻看了口供,說:「死者只和她的丈夫住在一起,今天早上她的丈夫出差了...」
「這樣的話時間上完全做得到,並且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凶手多半就是他!」
我就這樣站在人群外面,看著江戶川先生只用了我包扎幾個傷者的時間就破獲了一起特大謀殺案。
這只是一件小案子,此時的我還不知道,接下來我還會見證更多驚奇的案子,以及見證更多江戶川先生神一般的推理。
第75章 番外三
中島敦是個孤兒, 從小在孤兒院裡面長大的那種。
今年他十八歲,即將離開孤兒院,因為...
「敦哥!給你的信!」孤兒院的一個孩子手上拿著一封包裝得很正式的信跑了過來。
中島敦把信放在面前, 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周圍正順便吃早餐的一圈孩子也隨著他深呼吸。
「拆啊!敦哥!要是獎學金申請通過了,你就是我們孤兒院的第一個大學生了!」一個孩子鼓動中島敦拆信, 不過他立刻被邊上的另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女孩子拍了一下頭, 「說什麼胡話呢!要是獎學金沒過,敦哥已經考上了大學, 還是可以去讀的啊!就是可能會少點錢, 但是總能有辦法的嘛!大不了我們不吃肉了!」
「杏子, 你來拆吧!」中島敦閉著眼,把信封遞給了年紀稍大的女孩子,雖然她也只有十四五歲而已, 比中島敦還小上三四歲,但可能是女孩加上是孤兒的天生敏感成熟,她在這群孩子裡面一直是領頭人, 中島敦有時候都被訓得乖乖的。
中島敦捂住臉,在指縫裡面偷窺女孩拆開信封的動作, 在看見女孩拿出信紙的時候, 他忍不住閉緊了眼。
「親愛的中島君,很高興通知您, 您已經通過港口船運集團的獎學金申請...」
後面的話中島敦已經聽不清了,他幸福地蹦了起來,一蹦三尺高,貓科動物的敏捷和彈跳力真的很適合去打籃球, 要不是身高不夠,中島敦說不定可以申請籃球特招生的獎學金。
「敦哥!有兩個!除了港口財團, 山本文學獎也給你發了獎學金!這個的錢比港口財團的多好多啊!就是還額外要求你從事文學活動...」杏子繼續看了看獎學金下面的內容,「不過山本文學獎要求你不能接受港口財團的獎學金,因為雙方都要求你畢業之後從事他們相關的工作,有衝突...敦哥你要選哪個?」
中島敦只遲疑了一秒鐘就立刻下決定:「山本文學獎!」
杏子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畢竟大家都知道,港口船運集團就是港口黑手黨在背後弄的,誰知道他們要求你畢業了給他們工作幾年是要干什麼啊...」
杏子是前幾年父母都病逝才來孤兒院的,她過去家境比較富裕,所以見多識廣一些。
中島敦終於從所有讀完了他的通知書的孩子們手上拿到了自己的獎學金通知函,他開開心心地開始看通知書的具體條款。
「學費全免,基礎生活費之外還有根據成績來的獎學金,另外要求大學期間從事文學工作,如果有文章在報紙上發表,則按照稿酬提供一定程度的文學津貼,如果有書籍達到出版標准,山本文學獎會為出版提供幫助...」中島敦匆匆看完了所有的條目,感嘆一聲,「真棒啊!」
他堅定了信心:「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寫出來什麼東西,但我一定要好好寫作!到時候有錢了給大家買肉吃!」
「萬歲≧▽≦!」小孩子們歡呼起來。
杏子則理性地潑起了冷水:「大學的日常花銷很多的,而且你又是去東京念書,要是摳門被同學看不起怎麼辦?你拿了獎學金還是先自己花,我們孤兒院雖然還不算很富裕,但隔三差五還是有肉吃的。」
「就是就是!敦哥你自己在東京好好吃飯!每次敦哥都吃得最多,要是錢不夠吃飯怎麼辦啊!」孩子們又擔心起來。
「我...我一定會努力的!」中島敦感動得要哭了。
其實以前不是這樣的。
大約兩到三年前,孤兒院還是被可怕的院長控制著的,院長對孩子們雖然不算摳門,但很冷酷,尤其是對中島敦,他經常關中島敦的禁閉。
直到兩三年前有政府工作人員進行例行調查的時候,發現了前院長對中島敦的虐待事件。
之後,前院長立刻被開除,孤兒院換了新的管理者,原本孤兒院裡面的孩子們都因為可能有心理問題,被打散分到其他的孤兒院,中島敦也是其中的一員,雖然他沒有被送得很遠。
原本的孤兒院因為太破舊了被推倒重建,中島敦被送到了在原本孤兒院的廢墟上建起的新孤兒院裡面。
原本孤兒院裡面的孩子都是些窮苦人的孩子,龍頭戰爭的孤兒之類的,不過之後新孤兒院過來了一些普通人家的孩子,有時候甚至還有杏子這樣的小康乃至富裕家庭的孩子。
雖然這樣的孩子之中也少不了性格很壞的孩子,但至少比起在嚴峻的生存環境下生活過的龍頭戰爭孤兒們,普通家庭的孩子要缺少攻擊性,相比較而言好相處得多 。
所以近些年中島敦過得相當不錯,不像過去那樣瘦骨嶙峋了,因為學習成績不錯孤兒院的管理人員們都挺喜歡他的,在這群年紀比他小的孤兒裡面中島敦也很有威望,總之,中島敦這幾年過得比起以前而言,很幸福。
這樣就很不錯了。
「敦哥!看電視!這個是不是就是給你獎學金的那個文學獎啊!」一個離電視最近的孩子眼前一亮。
餐廳裡面的這台電視永遠固定在播放新聞的頻道上面,而且他們只有在早中晚餐的時候才會來看,這個時間段只有新聞可以看。所以比起活動室裡面可以看動漫的電視,孩子們對餐廳裡面的新聞不感興趣,一般都把它的聲音關到很小,也就只有離電視機比較近的孩子們能聽見裡面在說什麼。
「就是這個,放大點聲音。」一個年齡稍微大一點的孩子認出了電視機上面的字。
靠近電視機的孩子按動電視機上面的按鈕,把聲音放大了。
中島敦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了電視機上面。
「歡迎來到由山本財團、港口船運集團、周刊藝秋ヾ等聯合承辦的『山本文學獎』,『亂步推理獎』的頒獎現場...」
「山本文學獎是由山本春平先生於去年設立的文學獎,獲獎者的獎金由山本先生個人提供...第一屆山本文學獎的獲獎者是山本老師的女兒鯰喰響老師...」
「亂步推理獎是為表彰偵探江戶川亂步君作為原形,為系列推理小說『名偵探江戶川』做出的貢獻而成立的,獎金來自鯰喰響老師的《名偵探江戶川》系列小說的版權收益...」
「本次山本文學獎的提名者有——
《煙草與魔鬼》芥川龍之介
《俗臭》織田作之助
《田園交響曲》紀德
《斜陽》津島修治ゝ
《偽善者》鯰喰響...」
電視裡面的漂亮女主持人在采訪中年的評論家:「xx老師,您覺得哪一位作家可能會獲得今年的山本文學獎呢?」
「今年的作家們都非常優秀,這幾部作品我都拜讀了,老實說,我非常驚喜日本文壇居然一下子有了如此多的新星...」
「敦哥你覺得會是誰啊?」孩子們聽著廣告有點不耐煩,於是詢問年齡最大,文學素養最高的中島敦。
中島敦撓了撓頭,其實這裡面有幾本書他沒看過:「我覺得可能是織田作之助吧,畢竟他去年也被提名了嘛,鯰喰老師去年已經拿了獎了,今年應該不太可能繼續了,而且去年鯰喰老師就已經把獎金捐了,好像表示了自己不想要獎項的意思...」
電視裡面評論家的解說和中島敦一樣,也首先排除了響。
「除了鯰喰老師,第二個我覺得紀德先生也不太可能。」
「為什麼呢?」工具人女主持按照台本問出了問題。
「紀德老師是法國人,日語並不是他的母語,雖然從這幾年的作品中可以看出紀德老師還很努力地學習日語,但只學了幾年日語就想要用日語表達出他的真實想法還是很困難的。我聽說這本書是紀德先生用法語和日語混雜在一起寫成,然後再由翻譯幫助翻譯出來的,聽我懂法語的朋友說法語版的作品文筆非常優秀,但可惜我讀不懂,我看見的日語版本可能是因為有翻譯的參與,翻譯的文學素養又不像紀德老師本人那麼高,所以難免會有些缺陷和遺憾。其實相比於法語寫作,英文作品會更有優勢一些,我們現在的英文翻譯裡面有幾位的文學素養是非常高的,他們翻譯的英語作品就很輕松地可以讓人讀出原作的美感——當然也可能是驚悚感,亂步推理賞的提名者愛倫坡先生就是這樣,雖然是外國人,但是他的作品因為是英語的,翻譯的就比法語的好一些,不過可惜畢竟是翻譯的作品,比起用母語寫作的還是有些遺憾...」
「確實是這樣呢。」女主持人連連點頭贊同。
女主人繼續和評論家聊了幾句,轉變了話題。
「接下來是亂步推理賞的提名者——
《名偵探江戶川 三》鯰喰響
《暗夜男爵 七》工藤優作
《烏鴉》愛倫坡
...」
孤兒院的孩子們乖乖看了十來分鐘的評論和插播的廣告,終於,在主持人的磨磨蹭蹭中,獎項的獲獎者被公開了。
「恭喜津島修治老師和工藤優作老師!」
負責頒獎的響和山本春平上台了,兩個獲獎者也上台了。
「他們長得好像哦!」一個孩子指著電視機驚訝地站了起來。
別的孩子們也目瞪口呆地瘋狂點頭。
鏡頭掃向台下的獲獎者的親朋好友們,尤其在工藤優作的影星妻子和兒子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孩子們更加驚訝了。
「敦哥!你要不去整容吧!我們不吃肉了省點錢出來,你也去整成這樣!是不是所有的寫書厲害的人都長這樣啊!」
作者有話要說:
ヾ捏他周刊文春,別看文春是八卦小報,但文藝春秋就是創立芥川直木獎的那個出版社,
ゝ因為太宰治是本名,焉島眾二是《名偵探江戶川》的倒霉朋友,所以筆名用了原名
第76章 番外四
響加快腳步從頒獎台上走下來, 坐在了她原本的座位上。
頒獎典禮現場的座位排布有點在效仿一些晚會的會場。
所有的到場嘉賓和獲獎者都是以圓桌的方式排布的,響這一桌坐的都是她的熟人。
除了石橋編輯以外,剩下的是山本春平, 織田作之助,太宰治, 中原中也, 江戶川亂步和芥川兄妹等人。
響的兩邊分別是山本春平和中原中也,山本春平的另一邊則是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的身邊是太宰治。
這樣的座位安排能夠讓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中間隔最遠的距離, 以免他們又吵起來或者打起來。
在剛剛頒發完最後的獎項以後, 響先跑下來了,山本春平和幾個獲獎者還得站在上面各自發表獲獎感言,響因為一向不習慣鏡頭的關注, 所以沒有安排她的發言部分。
看著台上正在領獎的太宰治,中原中也用一種難以置信語氣感嘆:「真沒想到太宰居然也有拿到文學獎的一天啊!」
「我覺得中也你上次寫的詩也很棒啊,要不是日本現在沒有有名的以詩歌為主題的獎項, 中也你肯定也能拿到獎的。」響撇撇嘴,對於太宰治拿獎的結果有一點無語。
她湊近中原中也的耳邊悄悄說:「中也我告訴你, 你別告訴別人啊!」
中原中也被響呼吸出的氣體撲了一臉, 臉頰有點紅,他點點頭。
「其實我和山本是想把這個獎給芥川的, 不過芥川死活不願意在太宰之前拿獎,所以這個獎就給太宰了。」
她坐正了身子,只是為了防止自己說話的聲音過大,頭還是稍微有點傾向中原中也:「不過其實他們幾個現在的水平都差不多啦, 誰拿獎都夠資格。」
怎麼會不夠資格呢?
那可是太宰治,織田作之助, 紀德和芥川龍之介啊!
響有點得意,山本文學獎第一屆的獲獎者,可是她,雖然說是占了第一年頒獎頒的比較早,太宰治他們的書還在排版中沒有出版的便利,但這個獎第一屆的獲獎者是響這一點是毫無問題的。
等到一兩百年以後,就算萬一山本文學獎因為各種原因辦不下去了,但從最開始的這些獲獎者就足夠奠定這個獎項的影響力了。
「對了,中原君,你的詩集將在下個月出版。」石橋編輯本來在一邊用看自己家的傻白菜拱了別人家的豬的帶著些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響,不過邊上的中原中也也是他很欣賞的文學青年,甚至因為寫小說的多而寫詩的少,在石橋編輯眼中,中原中也的重要性要更高,所以他覺得很糾結。
從穿越最初就開始為山本父女提供幫助的石橋編輯確實可以算得上是看著響長大的,視文學為生命的他一生都在踐行著發揚文學的夢想,所有的文學青年在石橋編輯眼中都是珍貴的。
中原中也點點頭:「謝謝您的幫助。」
被石橋編輯奇怪的眼神看的有點頭皮發麻,響坐直了身體,和中原中也隔開了半個人的距離,開始聊一些不需要掩人耳目的話題。
「最近的學業怎麼樣?剛剛上大學有沒有什麼不習慣的?」中原中也問。
「還好吧,反正我是自己租房子在外面住,學校的那些教授也還好,我是文學特招生嘛,不去上課,他們也不會管我。就是平常上課的時候有太多人來找我要簽名了。」響皺著臉,看起來有點不高興。
「之前高中的時候遇到了粉絲,涼太郎都會幫我擋一下的,可是他現在又不跟我在一個學校,都沒人幫我擋粉絲了。」
中原中也立刻警惕了起來。
對於響的青梅竹馬黃瀨涼太,他一直是懷有戒心的。
雖然看樣子黃瀨涼太和響完全就是閨蜜,但該有的戒心是不能少的。
「等到明年芥川也來上學就好了,雖然說明年的文學獎是在開學了之後才會發的,但芥川今年拿到了提名的話,應該可以加分,讓他考上東大吧?」中原中也對芥川龍之介很放心,雖然對方也是個男孩子,但畢竟芥川一直追著太宰治的樣子,一看就是完全沒有戀愛神經的人。
響點點頭,接受了中原中也的安慰。
「你們在聊什麼?」山本春平發表完了自己的感言,從台上走下來以後,坐在響邊上,用一種警惕的眼神掃視著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對著山本春平露出乖巧的笑容。
他們兩個在想沒看見的地方已經暗地裡交戰過很多回合了,畢竟,雖然不是親爹,但做父親的對於女兒身邊出現的心懷鬼胎的雄性生物總是抱有強烈的懷疑的。
「來,喝點這個紅酒,味道很不錯。中原君你已經過了二十一歲,可以喝酒了。」山本春平記得織田作之助告訴過他中原中也喜歡喝酒,喝多了就會撒酒瘋,在給中原中也倒酒的時候,同時不動聲色的在響面前暗示著中原中也不好的地方,「以前你年齡不夠都只能偷偷喝,現在到了合法年齡可以公開喝了。」
「謝謝您。」中原中也感覺到山本春平不懷好意,但他眼看著山本春平是從同一個瓶子裡倒出來的兩杯紅酒,山本春平總不可能給他的酒裡下毒吧?
所以他就喝了。
被山本春平灌了好幾次酒,中原中也臉頰上泛起了些許的紅暈。
織田作之助是個老實人,不愛說話。
芥川兄妹想提醒,卻被想看好戲的太宰治瞪了。
這裡沒有人提醒山本春平中原中也喝多了發酒瘋會揍人。
而山本春平只以為他的發酒瘋只是普通人的那種撒潑。
就在整張桌子沒有一個人說出真相的情況下,中原中也一個人就喝進去兩瓶紅酒。
眼看著中原中也的眼神已經有些不太對了,響舉起手按住了山本春平還想要繼續倒酒的瓶子,「中也好像喝多了,你們倆都別再喝了,我送他回去吧。」
「別啊,我送吧。」山本春平沒想到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想要阻止響。
「你自己還不是喝了很多酒。」響露出無語的表情,「除了芥川和小銀還有我,你們都喝了酒啊!小銀和芥川都沒駕照,只能我去了。」
「那讓助理...」山本春平想要阻止響和中原中也兩個人單獨待在一起。
「中也是...」響沒有直接說出來,但在場的人肯定都明白她的意思,「不能隨便讓人發現了。」
響站起來,伸手摸中原中葉的口袋裡,掏出來了中原中也的鑰匙:「我先走了,反正中也的車我也開過,你們都少喝點酒。」
伸手扶著稍微有些踉蹌的中原中也,響意外的感覺到中原中也搭在她身上一點都不重。
在山本春平要氣的冒火的眼神裡,響和中原中也離開了會場。
「山本老師,珍重,響已經這麼大了,到了戀愛的年齡了。」石橋編輯蒼白無力地安慰了山本春平。
另一邊,響和中原中也剛剛坐上車,中原中也眼神立刻就清醒了。
區區兩瓶紅酒還干不倒他,不過要是再多,他可能就要真的有一點喝醉了,響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拉著他趕緊走的。
她其實有點不太理解,為什麼山本春平近來對中原中也產生了莫名其妙的敵意。
「要不我來開吧。」中原中也有點擔心響開車的技術。
「反正坐在副駕駛中也你也能用異能力呀,沒事的。」響興致勃勃地扭動鑰匙。
車子飛快地啟動了,響的駕駛技術還算過關,至少不至於在路上撞車。
等車子駛離車流量比較大的市區,進入公路上,中原中也和響開始了聊天。
「山本最近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他老是針對你?」響問出了自己最近的疑惑,「然後還有太宰先生也是,亂步先生也是。」
「太宰先生針對你,我能理解啦,你們兩個一直關系不好,不對,應該是他單方面欺負你。但是亂步先生和山本是怎麼回事?他們倆和太宰先生變成一伙的了?真壞呀!」
「啊,這個啊...」中原中也斜眼看天,想要轉移話題,「今天天氣不錯啊,今晚的月色挺美的。」
響看著他,眨巴眨巴眼,試探著問:「中也你是那個意思嗎?」
中原中也有點疑惑地轉回去看著響,本來有點不太明白她口中的「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不過和響對上眼神的一刻,他立刻就明白了。
中原中也一下子變得面紅耳赤,眼神亂飄:「...就是...就是...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可以不是那個意思。」
響看著中原中也縮著脖子很害羞的樣子,覺得他可愛極了:「如果我不介意呢?」
中原中也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抬起頭,和響對上了眼神。
響忍住笑意,輕聲說:「風也很溫柔。」
雖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從響的微笑裡,中原中也已經明白了響的回答。
他的理智一下子崩斷線,原本被理智壓抑住的喝了兩瓶酒的一些醉意浮上了腦海,中原中也探出身子,迅速地貼了一下響的側臉。
響眼裡滿是笑意,說:「今晚的月色真美。」
中原中也迷惑不解,但也直覺感受到了這句話的另外一層含義。
他問:「我應該說什麼?」
「你應該說,風也很溫柔。」響笑著大喊,她的聲音穿過了車頂。
中原中也也笑了,和響一樣笑著,他按了一下車子的某個按鈕,哢嚓一聲,跑車的頂棚緩緩降了下來,在風聲中,中原中也大喊:「風也很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正式完結啦!
再求一下預收,下一個開這本
《NPC是怎樣發家致富的【西幻】》
穿越到魔法世界的第十五年,繼承了家裡的小商店的梅薇思遇見了一群名字奇怪的顧客,她才發現自己居然是一個游戲裡面的NPC。
這群玩家都是傻子,他們賣給梅薇思的0耐久舊盔甲擦洗光亮就可以用十倍價錢賣回給玩家,一鍋魔藥分成小瓶子賣就可以當做很多份魔藥,隨便往武器上面勾兩筆魔紋更是可以賣出天價。
梅薇思找到了發家致富的好辦法。
只要給點帶魔紋的裝備,玩家就們什麼都能弄來,唯一的遺憾就是現在他們還找不到高級的魔法材料。
不過梅薇思自己撿到了一只自稱魔族的小怪物。
————
特雷恩長這麼大,第一次遇見這麼奇怪的人類,不僅不怕自己這個大惡魔,關鍵是受傷的自己還打不過她。
而且她的關注點為什麼這麼奇怪!
梅薇思:「你有翅膀嗎?可以用來畫魔紋的那種羽毛尖就可以劃開鑽石的墮天使的翅膀?」
特雷恩:「沒有。」
梅薇思:「你有鱗片嗎?會自己布靈布靈發光的那種堅硬的可以磨成粉做魔藥的魔龍的鱗片?」
特雷恩:「...沒有。」
梅薇思:「那...你總有那種雖然不能做魔法材料但是還蠻可愛的小角角和三角形小尾巴了吧!」
特雷恩:「...」
梅薇思(嫌棄臉):「哦——」
特雷恩(炸毛):「你等著!等我養好傷,就回去把給我看門的墮天使的毛還有我們家拉車的魔龍的鱗片全拔下來把你活埋了!!!」
梅薇思:「好呀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