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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芥川小姐有話說》作者：南枝雪【完結+番外】

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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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 中 小 發表於 2020-8-1 13:50  只看該作者

《(綜)芥川小姐有話說》作者：南枝雪【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7507個瀏覽者
文案：
　
【先暫時完結，有什麼想看的番外可以評論點梗。】
【芥川性轉，雷者慎入】
【接檔文《中原小姐有話說》，戳專欄求收藏。新文《恩奇都今天好好做王妃了嗎？》求收藏！】
【每晚九點更新】
【太宰追妻火葬場注意！】
　
芥川，橫濱禍犬，終極師控，妙齡少女，纖細病弱。
幼年貧民窟，少女時期港黑。
最喜歡的是自己師父太宰，然而無論芥川如何努力，師父太宰從未表揚過她。
芥川在太宰叛逃港黑的那天開了十多瓶白酒，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師父太宰的外套丟在自己床上。
***
芥川獨自帶著年幼的兒子生活。
好在組織貼心，首領為了讓芥川好好照顧孩子去初中當老師，曾經的學生請她去意大利玩。
港黑的帽子先生對她非常照顧，時不時給她買點禮物。
之後遇到的毛茸茸白虎少年經常給自己兒子送零食。
雖然偶爾鬼殺隊會請她當外援比較危險之外，芥川的日子還是過得挺好的
直到有一天，孩子他爸太宰回來了。
　　
內容標簽： 綜漫 銀魂 甜文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芥川，太宰 ▏ 配角：中也，大老虎，覺得自己不慘的屑老板 ▏ 其它：太宰，芥川
　　
一句話簡介：孩子不是太宰的。
　　
立意：宰宰追妻~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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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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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勳章 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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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大 中 小 發表於 2020-8-1 13:52  只看該作者
第1章

　　橫濱街頭，軍/警門前。

　　芥川龍之介剛剛從菜市場買菜出來，一只手拿著裝滿蔬菜的菜籃子一只手拿著手機。

　　「滴滴！」手機突然收到一條消息，芥川龍之介打開一看，是森歐外發來的消息。

　　【首領：芥川君現在應該在買菜回家的路上吧∼請在路過軍/警的時候給他們一個下馬威，最近他們似乎是有點小看我們港/口/黑/手/黨。】

　　森鷗外，現任港黑首領，一個喜歡蘿莉的變/態

　　收了手機，芥川龍之介轉了個身就進了軍/警的值班亭子。

　　「你好，我撿到一個包。」芥川龍之介咳嗽幾聲，聲音有點弱弱地說道。

　　她看到了貼在櫃台前的她的通緝令，是正面照，自帶燈光師服裝師化妝師。

　　哦，看來軍/警的拍照技術還不錯嘛。

　　「好的，這位小姐，看你的臉色不好，要不要坐下來喝杯水休息一下呢？」軍/警看著這位小姐蒼白的臉色和捂住嘴的手擔心的問道。

　　「不用了，我還有事情。」芥川龍之介把羅生門從軍/警的身體裡抽出來，委婉地拒絕了軍/警想要留她下來喝茶的建議。

　　值班的小亭子裡滿是血跡，兩個軍/警睜著眼睛倒在櫃台上，似乎還不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

　　芥川龍之介又咳嗽幾聲，濃郁的血腥味搞得喉嚨癢癢的。

　　她還要趕著回去給自己的孩子芥川理做飯。

　　而且，她不會在滿是血跡的屋子裡喝茶。

　　提起沒有沾到血跡的菜籃子，芥川龍之介沒事人一樣地走出了軍警值班的小亭子，之後幾秒，軍/警值班處發出巨大的爆炸聲。

　　同樣的，一通電話打了過來，是兒子芥川理的班主任。

　　芥川理，是太宰治的孩子，和芥川龍之介長得一模一樣。

　　和芥川銀珍藏的照片對比之後，眾人發現這孩子幾乎就是縮小版芥川龍之介，和太宰治沒有絲毫關系。

　　這孩子最喜歡的就是拼圖，那些拼圖芥川龍之介也看過一點，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懂。

　　「您好，這裡是芥川，請問什麼事？」芥川龍之介把爆炸的風波吹的有些凌亂的發絲別在耳後。

　　「芥川太太，請您立刻來葵花幼稚園，您的孩子芥川理和人打架了……務必請孩子的父親也一起來。」電話裡的老師聲音溫柔語氣擔憂。

　　打架？

　　芥川龍之介壓下心裡的古怪，給老師回了話之後把手機放回兜裡朝葵花幼兒園走去。

　　芥川理很有禮貌，在收到東西的時候會很乖巧地說謝謝，在不小心撞到人的時候會軟軟地道歉，完全就是一個小天使！

　　怎麼可能會打架？

　　父親的話，芥川理沒有，太宰治叛出港黑消失五年，起初芥川龍之介還瘋狂地找太宰治，不過芥川理出生後她就當太宰治死了。

　　比起尋找一個整天尋死還搞消失的人，還是養兒子重要。

　　***

　　葵花幼兒園離軍警的值班亭子不遠，芥川龍之介沒花幾分鐘就到了幼兒園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早就等著一班人，一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小孩子抽抽搭搭地哭著，芥川理抱著一本書抿著唇站在牆角。

　　一眼看去還真的是芥川理的不對。

　　那些人看到芥川龍之介來了立馬迎了上來，一股濃郁嗆人的香水味和一股濃郁的煙味瞬間充斥了芥川龍之介的身邊，對氣味非常敏感的芥川龍之介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芥川理迅速跑到芥川龍之介身前，把頭埋在了芥川龍之介的胳膊裡。

　　「你家小孩打了我兒子，你說怎麼辦？」說話的人似乎是孩子的父親，他穿著一身廉價的西裝，頭發有些長。

　　他看到芥川龍之介，本來准備好的說辭到了嘴邊都軟了下來。

　　芥川龍之介扎了一個松散的馬尾，一綹頭發垂到胸前把蒼白的臉映襯的更加白皙。

　　那是一張沒有血色的臉，病態的蒼白，讓人看見了就想問候她的身體情況，她穿了一個黑色的連衣裙，外罩著一件黑色的外套，白皙纖細的手腕從黑色的袖子裡伸出來，手腕纖細地似乎是一碰就可以折斷。

　　太蒼白柔弱了。

　　芥川龍之介沉默了一下，不去看那些家長，說實話她現在只想把對面的那些人打一頓，但是芥川理還在。

　　芥川龍之介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接觸那個世界的東西，在芥川理面前的芥川龍之介一直都是以一個平凡的母親的形像出現的。

　　「咳咳咳……為什麼打架？」芥川龍之介沒有去看那些人，摸了摸兒子柔軟的碎發，輕聲詢問。

　　芥川理沒有說話，只是抱著芥川龍之介的腰的手更加緊了些。

　　「非常不好意思。」芥川龍之介朝兩人微微鞠躬，「要賠多少錢？」

　　芥川龍之介把孩子拉到身後詢問剛剛說話的男人，既然孩子不願意說那就等回家了再慢慢詢問，教導。

　　如果這些人賠點錢就不再糾纏那最好，如果硬是要糾纏，那就只有動用武力。

　　「300萬日元！我們家小山那麼金貴的一個孩子，都被你家沒教養的孩子給打成什麼樣了！」孩子的媽媽搶著說話，瞪了一眼自家的丈夫，他丈夫尷尬的把眼睛從芥川龍之介身上移開。

　　「需要三百萬？」芥川龍之介看了一眼被打的孩子，以她在港黑干了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小孩只是看著嚴重，好好養三天就可以活蹦亂跳。

　　這人有點無理取鬧，羅生門蠢蠢欲動。

　　「不，等等，這位家長，請您不要胡亂報價。」身材嬌小的老師推了一下眼鏡站到兩人中間。

　　這位家長在剛剛芥川龍之介沒有來的時候一直在鬧，吵得人腦仁疼，這下等人家家長來了獅子大開口就要三百萬，老師對這個家長的印像跌倒了谷底。

　　「三百萬又怎麼了！我家小山無緣無故就被打成這樣！賠三百萬又怎麼了！」穿著細高跟的女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芥川龍之介。

　　「長的這個狐狸精樣子，也不知道是干什麼的！……啊！」女人的話還沒說完，手腕就被握住，鑽心的疼痛讓她說不出話來。

　　她看向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纖細蒼白，看上去輕輕就可以折斷。

　　「請您注意言辭。」芥川龍之介把女人的手腕放開，那女人捂著自己的手腕快速退後幾步，手腕已經紅了。

　　要是之前的芥川龍之介，來到辦公室的時候就用羅生門把這些人收拾了，不過有了孩子之後脾氣好了很多，她耐心地聽著解釋。

　　而且頻繁換幼兒園對理的成長不好，有時候能用錢解決的事情芥川龍之介絕對不會用武力。

　　「理，他干什麼了？」芥川龍之介拍拍自家兒子的頭，芥川理不是個喜歡說話的孩子，他需要引導。

　　「他踢碎我的拼圖，帶著其他人想打我。」芥川理軟糯糯的聲音在辦公室裡響起。

　　芥川理並不喜歡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在其他小朋友還在和泥巴的時候芥川理已經開始玩巨大的拼圖。

　　芥川理一開始還會邀請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但是其他小朋友只會把拼圖的碎片往嘴裡塞，久而久之，芥川理就習慣一個人拼圖。

　　大概是看著芥川理一個人，調皮的孩子想欺負。

　　「要不算了吧，孩子帶回去養養就好。」男人看了一眼芥川龍之介，纖細蒼白，孩子在幼兒園出事了也只有她一個人來。

　　很容易讓人想到獨自帶著孩子的年輕女人，男人的心不自覺地偏向了芥川那邊。

　　「咋們孩子怎麼就不值三百萬了！」女人看著自家男人給對面的人說話心裡就來氣，「你是不是被這狐狸精給迷住了！」

　　女人心下一氣，揚著手就打向芥川那邊。

　　女人的手突然被迫停在半空中。

　　一個褚紅色頭發的人擋在了芥川面前。


第2章

　　「要賠三百萬？」中原中也扶了一下自己的帽子把芥川理的小手握住，順便把一個保溫杯遞給了芥川龍之介。

　　中原中也用碾壓空氣使空氣流通起來，令人不舒服的香水味和煙味消散，芥川龍之介把一直捂著鼻子的手放下。

　　「是、是啊！」那女人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的，聲音因為過於激動都變音了。

　　她看著中原中也突然就害怕了起來，明明這個人的身高並不是很高，但是卻給她一種可怕的壓迫感。

　　「中也叔叔……」芥川理似乎是找到了依靠，把頭埋在中原中也的肚子上開始小聲啜泣，濕漉漉的淚水立馬打濕了中原中也高檔定制的襯衣。

　　因為芥川理身邊只有媽媽，而且媽媽的身體不好經常咳嗽，芥川理一直不想讓媽媽擔心，所以在外面受了欺負從來不會再媽媽面前哭泣。

　　被欺負一下的話，稍微忍一忍就好了。

　　但是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芥川理拼了一個早上的拼圖，就被那個小孩子一腳踢碎。

　　他們還說他是沒有父親的孩子，其他小孩子有時候是母親送來的，有時候是父親送來的，他們從來都沒有看見過他的父親來幼兒園接他，有時候還是芥川理一個人來上學。

　　芥川理從來就不和他們一起玩，總是面無表情一副小大人的樣子，而且經常受到老師的表揚，那些調皮的孩子早就想欺負一下芥川理。

　　啊，他花了一個早上做的東西似乎是很重要呢。

　　如果破壞掉會不會哭呢。

　　「乖。」中原中也摸了摸芥川理細軟的頭發，並沒有把芥川理哭了的事情告訴芥川龍之介，既然小孩子不想讓媽媽知道，那就不讓龍之介擔心了。

　　中原中也抬頭看了看那女人一眼，湛藍色的眸子像是冰冷的寒冰。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讓你們賠三百萬吧。」中原中也話音剛落，之前還氣勢洶洶的女人和男人被不可抑制的重力抵在牆上，有鮮血從他們嘴角滲透出來。

　　「感覺三百萬不夠啊，給你們五百萬好了。」中原中也嗤笑一聲，加重手裡的力量，幾分鐘之後之前還氣勢洶洶的男人和女人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咳出一大灘血和肉塊。

　　芥川龍之介沒有阻止中原中也，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如果不是理還在這裡，對面那對夫妻早就死了。

　　「唔咳咳咳！」女人捂住嘴巴不住地咳嗽，肚子裡一陣劇痛，由於重力的碾壓，肚子裡的髒器已經破損。

　　中原中也掏出手機說了幾句話，未等對面回話就掛了電話，隨意地看了狼狽的二人兩眼，率先走出了門外。

　　中原中也和芥川龍之介出門之後一直在咳血的兩人突然像是被抽空了渾身的力氣一樣癱在了地上，嚇得旁邊的老師趕緊報了警。

　　小孩子已經嚇傻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女人正打算起身，兜裡的手機一陣響動，打開一看居然是上級的電話，女人對上級從來都是惟命是從，顧不上起身趕緊接電話，她手上都是血，急急忙忙地拿出手機卻手一滑，手機落在地上滑遠了。

　　「小山，快幫媽媽接個電話。」女人忍著巨大的疼痛說道，她的肺部似乎是出了問題，一呼一吸都是巨大的痛苦，更別說是說話了。

　　被叫做小山的孩子卻拿起電話就快速跑開了，他喜歡玩手機，不過每次玩多了就會被他媽媽打，現在手機自己跑到手裡來了，自然是要玩個爽。

　　他根本就不理會自己媽媽現在的情況。

　　小山離開不久，男人的電話也響了起來，也是上級的電話。

　　「你們兩個被解雇了。」對面只留下這句話就掛了，根本就不在意兩人的回答。

　　兩人的工作都丟了，接下來的生活必定是無盡的痛苦，女人發了瘋地開始踢打男人，嘴裡一邊還罵著難聽的話。

　　***

　　「芥川？我騎自行車送你回去？」中原中也把還在哭的芥川理抱起來，避免芥川龍之介看到孩子的哭泣而擔心。

　　其實他是更想開跑車的，但是無奈芥川龍之介的身體比較敏感，容易暈車，只能騎自行車。

　　「多謝中原先生了。」芥川龍之介點點頭，在芥川理的面前芥川龍之介一般叫中原先生，在港黑內部就叫中原干部。

　　「理，快下來，不要每次都粘著你中原叔叔。」看著芥川理還埋在中原中也的懷裡，芥川龍之介眉頭微皺。

　　因為理只有母親，她對芥川理的要求比一般小朋友要嚴厲許多，理平時都是一個很冷靜乖巧的孩子，不過每次見了中原中也都會黏上去，就像個小粘人精。

　　「唔……我不要。」芥川理哭過的眼睛紅彤彤的，他不想讓媽媽擔心，只能把頭埋在中原中也的懷裡做掩飾。

　　「沒事，芥川，理有偶爾任性一次的權利。」用手揩了揩芥川理臉上的眼淚，中原中也出來解圍。

　　和芥川理想的一樣，中原中也不想讓芥川龍之介擔心。

　　芥川龍之介的臉色松動了些許，默認了，雖然她對芥川理的要求很嚴厲，但理也還是小孩子，偶爾任性一回也不錯。

　　「那，這個保溫杯，我會再買一個還給中原先生的。」芥川龍之介打開保溫杯喝了一口，恰到好處的熱水滋潤喉嚨，讓她的聲音也清亮了許多。

　　「不用，你留著。」中原中也打開手機掃了一個共享單車。

　　芥川龍之介坐後座，芥川理坐座位上，中原中也雙腳踩著腳踏板支撐身體並運用重力蹬腳踏板。

　　講道理，這樣騎車的風險很大，不過中原中也騎自行車很穩，他們不會出事。

　　然而下一秒就打臉了。

　　空無一物的路上突然出現了一條卷毛的小狗，哪裡不去偏偏朝中原中也的車輪子下跑，自行車突然失控，芥川龍之介趕緊用羅生門卷起自家兒子跳下自行車。

　　轉頭一看，本以為中原中也能來個安全降落，沒想到他居然臉朝下地趴在路旁的草坪裡，肩膀上的黑色大衣也落到一邊。

　　芥川龍之介：……？

　　中原中也本來想用重力避開這個「車禍」，沒想到異能力突然無效，為了避免碾到小狗和傷到行人，只能自己撞路旁的綠化帶。

　　那只朝中原中也車輪子底下鑽的棕毛卷發小狗從綠化帶上輕巧地躍到中原中也的背上，用髒兮兮的爪子使勁踩了踩中原中也漂亮的褚紅色頭發。


第3章

　　「我不喜歡狗。」芥川龍之介停下腳步看了一眼跟了他一路的棕毛小狗又挪開了眼睛。

　　世界上的人都知道，芥川龍之介不喜歡狗。

　　這是一條很奇怪的小狗，之前看到自己的時候高高興興地搖著尾巴過來了，但是看到芥川理之後突然炸毛逃走。

　　不過幾分鐘之後又搖著尾巴回來了，一直粘著芥川龍之介，看到芥川理就炸毛逃走。

　　小狗聽了這句話之後毫無反應，就是突然加快了小短腿的速度，他本來就又小又胖腿又短，在路上不是走，完全就是蹦，他幾蹦幾跳地跳到了芥川龍之介的腳邊，哼哼唧唧地蹭了蹭芥川龍之介的裙擺。

　　討好的意味很明顯。

　　芥川理看母親很嫌棄小狗，他就上前拉住了小狗的尾巴，手裡立馬熱乎起來。

　　手裡都是小狗皮毛柔軟的觸感，由於芥川龍之介不喜歡狗，芥川理從未親近過任何一只小狗，就算是看到了鄰居家的二哈，或者是大街上的某些狗，芥川龍之介也會立馬拉開芥川理。

　　小狗在芥川理的手裡渾身僵硬，動也不動，毛也炸起來了，這只小狗的身體裡有一個名叫做太宰治的靈魂，他為了得到某個東西和次元的魔女交換了生命。

　　至於為什麼寄宿在小狗的身體裡，那是某個次元魔女的惡趣味而已：）。

　　他回來的唯一目的就是拉芥川龍之介和他一起殉情，沒想到在芥川龍之介身邊發現了一個孩子。

　　一個年幼的，可愛的，和芥川龍之介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太宰治差點當場死亡。

　　這不會是他的孩子，畢竟他又不是天賦異稟，一舉中標，他沒在這個孩子身上看見和他相似的地方，這一定是芥川龍之介和別人的孩子。

　　在他離開的五年裡，芥川龍之介和其他男人結婚了，明明是那麼仰慕他的一個人，現在卻和別人結婚了。

　　太宰治突然覺得事情有點脫離控制，聰明的大腦有點當機。

　　芥川理一度認為世界上所有的狗都是像隔壁二哈那麼調皮或者是街上的流浪狗那樣髒兮兮亂糟糟的，但是今天的這條小狗……似乎是有點可愛啊。

　　芥川理忍不住摸了摸小狗的頭。

　　小狗是真的小，大概只有他的兩個巴掌大一點，眼睛水潤潤的，很難想像這就是剛剛把中原中也搞出了車禍的小狗。

　　在中原中也被迫出了「車禍」之後，芥川龍之介首先是陪著還能動的中原中也去港黑內部找了醫生確定沒什麼問題之後才回家。

　　而這條小狗跟了她一路，進了港黑之後明明已經被守門的人員攔在外面，但是在港黑醫務室的時候這條狗又冒出來了。看著給中原中也削蘋果的芥川龍之介，似乎是很不高興的樣子，一直惡狠狠的盯著中原中也，還嫩嫩地叫了幾聲，只是絲毫沒有威懾力，好像在撒嬌。

　　如果這條狗再大一點，估計當場就能上去把中原中也生吞活剝。

　　芥川龍之介拉著芥川理的小手，趁著小狗還在僵硬中迅速地回家了。

　　至於那條小狗，它皮毛光滑，身上也是干干淨淨的，似乎對周圍的道路非常熟悉，一看就是附近人家的小狗，大概到了飯點的時候就會回去，不用擔心。

　　***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很晚，芥川龍之介把理哄上床就打算離開。

　　「母親，我想問問……」芥川龍之介剛想離開，芥川理的小胳膊就從被子裡伸出來拽住了他的手。

　　芥川理的手很小，像是棉花糖一樣軟軟地勾著她的手。

　　「我的父親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似乎是覺得自己說錯話了，芥川理的聲音很低。

　　母親從未在他的面前提起過父親，但是在幼兒園裡那些人的欺負下，芥川理也對自己的父親有了好奇心。

　　他的父親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為什麼丟下他的母親？

　　他去了哪裡又為什麼不回來？

　　「理，不要多想，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芥川龍之介摸了摸兒子細軟的頭發，把理的胳膊塞進溫暖的被窩裡。

　　「你父親在你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芥川龍之介起身走出芥川理的臥室，「至於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也不知道。」

　　太宰治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她從來就不知道，以前沒機會知道，現在是不想知道。

　　她瘋狂地找了太宰治兩年也沒找到，也不知道太宰治死哪裡去了，只能先告訴芥川理太宰治早就死了。

　　芥川龍之介簡單地洗了個澡，剛剛躺上床，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芥川龍之介立馬起身快速接電話。

　　富岡義勇來找她，一定是那個男人的消息又出現了。

　　富岡義勇是芥川龍之介一開始瘋狂尋找太宰治的時候遇到的人，芥川理的異能是「穿越」，可以穿梭不同的時空，甚至可以逆轉未來，在芥川龍之介懷孕的時候曾經被影響。

　　那時候芥川龍之介來到大正時代，遇到了被鬼滅了全族的富岡義勇，在狹霧山共同學習，不過也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有關鬼舞辻無慘。

　　後來芥川龍之介回到這邊的世界，但是富岡義勇等人還是可以通過芥川龍之介留下的手機和聯系她，時限半個小時。

　　「我們有了鬼舞辻無慘的消息，一個曾經遭遇過鬼舞辻無慘的少年。」即使只是打電話，富岡義勇也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視，表情嚴肅。

　　讓一旁的灶門炭治郎非常疑惑，他師兄富岡義勇除了在老師面前這麼恭敬，其余時間都是一副發呆臉，讓灶門炭治郎對正在和富岡義勇說話的人起了好奇心。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可以讓師兄露出這樣的表情？

　　難道是師姐？灶門炭治郎沉思，富岡義勇曾經給他透露過師姐的事情。

　　「……我准備幾天就去。」

　　為了讓芥川理平凡幸福地度過一生，芥川龍之介拜托人把芥川理的異能從身體內取出，封印在了彭格列戒指內部，只有芥川理的直系親屬，芥川龍之介和太宰治才能使用。

　　芥川龍之介不會亂用，太宰治不知道死哪去了，芥川理的異能很安全。

　　鬼舞辻無慘非常狡猾，在之前的四年裡有他斷斷續續的消息，但是每次芥川龍之介都是空手而歸。

　　這次有了遭遇鬼舞辻無慘還存活下來的少年，她預感這次出遠門一定要很久之後才會回來，必須要先安頓好理才行。

　　「理也要去！」芥川理不知道什麼時候聽到了芥川龍之介和富岡義勇的對話，推開芥川龍之介的臥室門就跑到床上撲在了芥川龍之介的懷裡。

　　這不是富岡義勇第一次來找芥川龍之介，只要有鬼舞辻無慘的消息，芥川龍之介就一定會去，一去就是三天到一個星期不止。

　　芥川龍之介離開離開後，芥川理會被送到中原中也或者銀的家裡照顧，雖然說中原叔叔和銀小姨會給他買新衣服新玩具還有很多好吃的，但是芥川理還是想呆在母親身邊。

　　「乖，我一個星期就回來。」芥川龍之介把手放在芥川理的頭上摸了摸。

　　她這次可能至少要一個月才能回來，期間可以斷斷續續地抽空回來看芥川理。

　　「那母親你要是不回來的話，我就去找你。」芥川理抱住芥川龍之介的腰，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蹭來蹭去。

　　芥川龍之介點頭答應，芥川理現在可以說是無異能人士，想穿越時空去找她是不可能的，還是乖乖呆在家裡等母親回來吧。

　　***

　　掛了富岡義勇的電話，芥川龍之介仰面躺在床上，發尾末端的白色像是落雪又像是貓的一小截尾巴，困意襲來，芥川龍之介慢慢閉上眼睛，之後就要去大正時代追殺鬼舞辻無慘，必須保證充足的睡眠。

　　芥川龍之介睡過去之後，窗戶被人打開，太宰治穿著沙色的風衣從窗戶跳了進來，窗戶外的風把芥川龍之介的頭發吹的地往旁邊靠了靠。

　　太宰治走到床邊，看著熟睡的芥川龍之介，撩開頭發用手在她唇上輕輕點了點，似乎覺得不夠，他想把芥川的唇親吻地充血，發腫，然而他不能。

　　他把雙腿跪坐在芥川龍之介的身側，一只手撐在床上，芥川龍之介被他完美地包裹了起來，太宰治的身體壓在床鋪上，本應該受到壓力下壓的床鋪沒有絲毫褶皺。

　　太宰治的手裡翻出了一把匕首，匕首把芥川龍之介頸脖邊的黑發割斷，只要他一用力芥川龍之介就會死。

　　太宰治維持了幾秒鐘這樣的姿勢，最後匕首變成藍色的光點消失了。

　　「……還是想用自己的身體和你殉情。」

　　太宰治想把芥川龍之介額頭上的頭發撩開，但是他的動作一頓，身體突然散開變成了閃著光的碎片，散發著藍色星光的碎片在房間裡游弋，彙聚，似乎是很想凝聚成一個人形。

　　太宰治的身影就像是老式電視機裡的影像一樣斷斷續續，模模糊糊，很是詭異。

　　最後，藍色的碎片暗淡下來，什麼都消失了。

　　***

　　第二天，本來打算把這邊世界的事情安排好就去大正時代的芥川龍之介很光榮地感冒了，罪魁禍首就是不知道何時開著的窗戶。

　　無奈，只能先推遲離開的時間，等感冒好了再去也不遲，帶著感冒去追殺無慘簡直是開玩笑。


第4章

　　雖然說是感冒，但是作為港口黑/手黨的走狗，黑/手黨首領直屬游擊隊隊長，芥川龍之介即使是生病了也要去上班，臨近暑假，幼兒園不好找，恰好今天銀休假，芥川理被送到了小姨家裡玩。

　　這是她生完孩子來上班的第二天，之前森歐外擔心芥川龍之介身體，特意讓芥川龍之介帶薪休假，把她送去並盛町教了三年初中。

　　首領森歐外給了她一個大任務，抓捕最近很出風頭的人虎，這也是為了讓芥川龍之介在黑/手黨裡的位置更加穩固。

　　港黑是一個實力至上的地方，這些年港黑的地盤不斷擴大，納入的新鮮血液不斷增加，已經很少有人認識休假五年的芥川龍之介。

　　這次的任務，就是為了能讓芥川龍之介以一個強硬的身份出現。

　　「那麼，」森歐外雙手交疊在下巴上，俯視巨大的落地窗外的橫濱，身邊是畫畫的愛麗絲，「抓捕人虎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芥川君。」

　　讓森歐外繼續在首領辦公室裝逼，芥川龍之介關上門徑直去了港黑的資料室，有關人虎的資料都在那裡。

　　走在港黑的大樓裡，熟悉和陌生的感覺交織，建築和一些細節還是熟悉，不過來來往往的人裡熟悉的面孔很少。

　　七年前的龍頭戰爭裡死了不少的人，在芥川龍之介離開的五年裡，港黑吸收了不少的新鮮血液。

　　「小姐，這裡不是你能進去的地方，請離開。」芥川龍之介剛剛走到干部專用的電梯，被一個黑西裝黑墨鏡的人攔住了。

　　近幾年來港黑也在洗白，外表是一個企業，在各大領域都有涉及，上市公司的名稱是「港口股份有限公司」。

　　森鷗外相當於董事長，五大干部就是總裁，芥川龍之介的職位相當於經理。

　　在公司裡有很多地方進不去，非常神秘，不過公司的福利非常好，包五險一金周末雙休國家法定節假日放帶薪休假公司固定組織集體郊游唱k野外燒烤溫泉旅行，並有生日禮金結婚禮金婚前婚後孕前孕後帶薪休假。

　　所以說，還是有很多人擠破了腦袋也要進港口會社，而且，會社的中原中也總裁帥爆！

　　年紀輕輕就是總裁，還是自己公司娛樂方面的歌手，每天就算是看著中原中也的盛世美顏也夠了。

　　「我是芥川龍之介。」芥川龍之介皺眉，語氣有點不耐，但是感冒後鼻音有些重，像是在撒嬌。

　　這個穿著黑西裝的人在她面前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弱者，和弱者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

　　「不好意思。」黑衣人依舊擋在芥川龍之介面前，面無表情，聲音冷漠，「沒聽說過，請離開。」

　　「嘖。」芥川龍之介的耐心已經達到了頂點，只想用羅生門把這不長眼的人給扔一邊，不過她這幾年為了做一個合格的平凡的母親，性子已經軟了很多，能不動手的盡量不動手。

　　要是她還是像以前那樣二話不說就動手，那麼她家周圍那些亂嚼舌根的家庭主婦早就死完了。

　　她為了給芥川理一個正常的成長環境，特意搬出港黑的集體宿舍，周圍的人看著她一個疑似未成年並且一個人帶著孩子，閑言碎語很多。

　　「芥川？」芥川龍之介正在思考到底是把這人打一頓扔出去還是好好說話的時候中原中也的聲音從背後冒了出來，黑大衣配禮帽，萬年不變的裝束。

　　「中原干部。」之前那還滿臉冷漠的人看到中原中也來了，立馬恭敬地退到一邊。

　　「工作不錯，不過認人的能力似乎差了點，自己去領罰。」中原中也全程沒有看那個守門的黑衣人一眼，「……考慮到現在港黑對你不熟悉，首領讓我來當一個向導。」，後半句是對芥川龍之介說的。

　　中原中也率先走進電梯按下層數，用眼神催促芥川龍之介快點進來。

　　確實，從剛剛芥川龍之介想去資料室就被攔下來就可以看出，如果沒有一個熟悉的人的話有點寸步難行。

　　而且如果把芥川龍之介逼急了，說不定芥川龍之介會忍不住出手，然後被當成入侵港黑的敵人。

　　不過……芥川龍之介有一點想不明白的就是，中原中也作為港黑的五大干部也作為公司旗下的藝人，應該很忙才對，為什麼不讓更清閑的樋口或者是銀來當向導。

　　芥川龍之介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

　　有了中原中也當向導，芥川龍之介的港黑之行果然順利，了解到了人虎的基本資料後芥川龍之介當場就敲定一個方案。

　　人虎現在受到武裝偵探社的庇護，叫樋口假裝客人把中島敦帶去一個隱秘的地方，然後打電話過來叫她撿屍就行了。

　　樋口已經出發，現在是午飯時間，等芥川龍之介吃完午飯大約就可以出任務。

　　出了資料室，中原中也帶芥川龍之介去港黑的外部食堂吃飯，本來他們是在內部食堂吃飯，但是今天外部食堂有糖醋排骨，考慮到芥川龍之介喜歡吃甜的，中原中也帶芥川龍之介去了外部食堂。

　　走出資料室後不屬於港黑內部成員的人也多了起來，也讓芥川龍之介領略到了中原中也當了歌手之後的巨大影響力。

　　中原中也每次出新專輯總會送幾張簽名的專輯給她，雖然芥川龍之介不是很了解中原中也的風格，但也還覺得很好聽。

　　他們這一路走來，芥川龍之介已經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個女孩子假裝把咖啡倒在中原中也的褲子上，企圖給中原中也擦褲子然後再假裝不小心碰到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

　　或者是小迷妹要簽名。

　　但是那些女孩子都被中原中也不解風情地回絕，並且自己用重力把衣服裡的水擠干，把簽名簽了就走，毫無感情。

　　那些女孩子憤憤離去的時候總是會瞪芥川龍之介一眼，不過芥川龍之介從來都不會低下頭去俯視弱者，那些眼神她也沒看到。

　　「……中原干部，其實，你有時候可以更感性一點。」芥川龍之介思考了幾秒，還是出聲提醒，算起來她和中原中也也認識七八年了，算是老熟人。

　　中原中也再這樣不解風情下去，芥川龍之介感覺他會孤獨終老。

　　「了解了。」中原中也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似乎是真的了解了，然後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朵玫瑰花放到芥川龍之介手裡。

　　芥川龍之介：「……？」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還有他是怎麼在西裝口袋裡拿出一朵玫瑰的？


第5章

　　港黑的福利確實很好，糖醋排骨酥香軟糯，芥川龍之介很快就吃完了一份，可惜排隊的人太多，再等會兒就要去執行任務了，芥川龍之介並不打算去排隊。

　　可能是之前芥川龍之介說中原中也應該再感性一點，看到芥川龍之介的盤子空了眼巴巴地望著糖醋排骨的窗口，中原中也立馬去幫她排隊。

　　「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一個長相妖嬈穿著妖嬈總之就是很妖嬈的女人端著餐盤坐在了芥川龍之介旁邊，根本沒有經過芥川龍之介的允許，「因為看其他地方都沒有位置了呢。」

　　「請隨意。」芥川龍之介看都沒看旁邊的人，她今天感冒，頭有點暈暈的，不想說話。

　　這個女人非常漂亮，穿的是光彩奪目笑的是風情萬種，和全身不是黑就是白的芥川龍之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芥川龍之介在她面前就好像是掉了漆。

　　「我是千惠。」千惠自報家門，她是港口公司的著名歌手，經常和中原中也同台演出，只要在橫濱生活的人應該都認識她。

　　芥川龍之介：「……」

　　芥川龍之介不想和無關緊要的人說話，自動忽視了旁邊的人。

　　千惠見芥川龍之介不理自己，心裡冷哼一聲，但還是笑著，她支著下巴近距離觀察著芥川龍之介，她今天剛剛拍完一個廣告就聽說中原中也身邊多了一個女人，立馬推了下午的所有事情趕了過來。

　　中原中也是公司的總裁也是公司的歌手，坐擁萬千迷妹，但是卻從未見過他單獨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吃飯就更不用說了，中原中也從來就沒有在公司的食堂吃過飯，沒想到今天卻和一個陌生的女人一起逛公司，一起吃飯。

　　難道是新的藝人嗎？

　　千惠上上下下的大量了一下芥川龍之介，滿臉蒼白，柔弱不堪，演戲可能不行，剛剛聽她說話聲音倒是還行，可能走的是歌手這條道路。

　　「你是怎麼認識中原大人的？」千惠扣著手指甲漫不盡心地用命令的語氣問。

　　千惠是公司的台柱之一，公司上上下下奉承她還來不及，沒想到今天遇到了一個不懂事的新人。

　　在教新人認識到自己的身份和詢問她和中原中也的兩件事情上，她選擇了詢問她和中原中也的關系，反正等這個小新人進來了之後有很多法子教訓她。

　　「滾啊。」芥川龍之介被這個聒噪的女人吵地頭痛，頭痛讓心情也煩躁了起來。

　　「小新人你膽子不小嘛。」千惠好歹也是混跡娛樂圈多年的老人，聽到這個疑似新人的人這樣叫自己，不怒反笑。

　　「等你進了公司，看我怎麼收拾你……啊，中原大人早上好！」前一秒千惠還在惡狠狠的威脅芥川龍之介下一秒就滿臉溫柔地給中原中也打招呼。

　　瞬間變臉，十分神奇。

　　中原中也沒有理千惠，端著手裡的食物徑直坐到了芥川龍之介旁邊。

　　「感冒了吃油膩的東西不好，我給你買了小米粥。」

　　雖然不想喝但是不能違背上級的意思，芥川龍之介端起碗喝了一小口，再之後的話，實在是不想喝了。

　　中原中也看芥川龍之介不想喝，從黑大衣的口袋裡摸出幾個果脯丟進小米粥裡。

　　「這是今天的量，你感冒了少吃甜食。」

　　一旁的千惠看著兩人的互動，腦袋裡都是問號……中原大人，隱婚了？

　　「中原大人，請問您可以抽出一點時間來和我談一下我們即將合作的演唱會的事情嗎？我有一些地方不太懂。」千惠除了在兩人合唱的時候鮮少遇見中原中也，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了，自然要說一番話。

　　港黑最近有點窮，為了扭轉財政赤字，他們在不久後會籌備一場演唱會，中原中也是主唱，千惠是特邀嘉賓。

　　「看來你走了五年，確實有很多人不認識你了。」中原中也沒有回答千惠的話，反而感嘆起來。

　　芥川龍之介走了五年，港黑的內部和外部的會社認識她的人基本上沒有，芥川龍之介一臉虛弱性格又直來直往的，估計會有很多不長眼的人上來挑釁，千惠還只是一個開頭，如果不早點解決，之後會有很多麻煩。

　　「你的合約到期了，明天就走吧。」中原中也招了招手，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來幾個穿黑衣服的人，把發愣的千惠直接帶走了。

　　千惠當場被解約，食堂裡突然就鬧哄哄的，千惠仗著一個好嗓子在會社裡橫行霸道，他們有不少人都受過千惠的欺負，今天看到千惠主動去和一個人說話，他們心裡的第一想法就是「又有人要遭殃了。」

　　事情的發展正如他們所料，千惠果然笑眯眯地放出了狠話，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中原中也直接單方面解除了千惠的合同。

　　港黑會社旗下的娛樂公司是橫濱的龍頭，以這樣的方式離開會社的千惠在橫濱的娛樂圈基本上是不用混了。

　　「中原干部其實不用這樣。」芥川龍之介她並不在意弱者的看法和話語。

　　芥川龍之介看了看周圍，發現周圍的人都在偷偷打量她，眼裡都是敬畏之情，她並不在意弱者的看法和話語。

　　她還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話。

　　「這果然是中原大人的女朋友吧。」

　　「居然為了她把千惠直接解約，這才是愛啊！」

　　「萬年沒有緋聞的中原大人居然有緋聞了！」

　　果然，森歐外讓中原中也當她的向導就沒有安好心，認為芥川龍之介走了五年之後可能會對港黑起異心才讓中原中也過來照顧她？

　　確實，她一個人帶著孩子，身邊缺少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和她相識的中原中也就是不錯的選擇，不過首領算錯的一點就是她不需要依靠別人。

　　「這是首領的意思？」芥川龍之介用勺子攪了攪小米粥，白色的霧氣向上升騰，「首領他還真是亂來，中原干部想必也很苦惱吧。」

　　被命令去照顧一個帶著孩子的病弱女人。

　　「是我自己的意思。」中原中也曲起食指輕輕敲了一個桌面，周圍悄悄說話的聲音如潮水般消退，「先把粥喝完了再說話？」

　　上級的命令，不得不聽，芥川龍之介乖乖喝粥，可能是不明白中原中也剛剛說的話的意思，或許也是刻意忽視。

　　剩下的時間裡兩人都是沉默，氣氛稍微有點尷尬，最後還是芥川龍之介的QAQ提示音打破了沉默，樋口發來消息，萬事俱備，只差芥川。

　　「那麼——」芥川龍之介把碗放下起身，「我這就去執行任務了。」

　　「這個給你。」中原中也又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保溫杯遞給芥川龍之介，「感冒了多喝水，潤喉也好。」


第6章

　　「如果看見這個人，立馬逃走。」馬上就要出任務，國木田獨步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敦眼前。

　　照片似乎是偷拍的，角度怪怪的還有點糊。

　　背景是鬧哄哄的菜市場，照片上是一個穿著黑色連衣裙外罩一件黑色外套的女孩子，她一只手拿著一個裝了一些菜的菜籃子，側著身體站在菜攤前挑選食物，有一縷黑色的頭發垂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拿著一顆青椒和一根苦瓜似乎正在挑選。

　　青椒，每個日本人的噩夢，但是擁有著豐富的維生素c，和苦瓜搭配之後可以使人體吸收的營養更全面，而且還有美容養顏，瘦身健體的效果。

　　中島敦下意識的去看了看照片上女孩子菜籃子裡的蔬菜，青菜菠菜西蘭花胡蘿蔔……全都是適合長身體的小孩子吃的蔬菜。

　　家裡是有什麼弟弟妹妹嗎？

　　中島敦覺得這樣一個為了自己家裡小孩子長輩有什麼可怕的，而且看上去似乎身體不好。

　　「這是港口黑手黨的芥川龍之介，被稱為黑手黨的走狗，就算是我對上也是一個苦惱的存在，她因為某些事情消失了五年，在一天前回歸港黑。」紅色頭發穿著沙色風衣的男人端著一杯咖啡從中島敦面前走過，「准備一下我和你一起去出任務。」

　　「啊，多謝織田先生。」中島敦滿臉欣喜，初次出任務的他非常緊張，但是有織田作之助在的話，那就完全沒問題。

　　他昨天被織田作之助在河邊撿到，因為對方稱看到自己突然有了寫小說的靈感，於是就把無家可歸快要走上那條漆黑的小道的自己撿了回來。

　　剛剛一個金色頭發的小姐來他們武裝偵探社求助，說的是公司後面聚集了一部分難纏的人，他們立馬准備到他們公司的後面去探查一番。

　　「不過……」織田作把手裡的咖啡放到桌上，眯著眼睛看著認真看照片的中島敦，「雖然被稱為是不吠的狂犬，但是卻是一個異常乖順的孩子。」

　　一些久遠的記憶浮上心頭。

　　某次太宰治在酒吧喝醉，芥川龍之介把他扛回去並且照顧了一夜。

　　某次太宰任性地想吃七遷屋的饅頭，芥川龍之介晚上十點去八原用羅生門把老板叫起來做饅頭，第二天早上4點回的橫濱。

　　某次太宰治冬天想看櫻花，芥川龍之介去山裡歷經千辛萬苦通過了神明的考驗，帶回了櫻花但是自己昏迷一周。

　　太宰提出的所有的無理的任性地要求芥川龍之介都會任勞任怨盡心盡力地去完成，只是為了得到太宰治的一個稱贊。

　　然而太宰治從來都沒有稱贊過芥川龍之介。

　　芥川龍之介真的是一個很乖的孩子了。

　　「哎？」中島敦疑惑，「織田先生你是認識照片上的這個小姐嗎？感覺織田先生對她很熟悉的樣子。」沒想到看著就很老實的織田先生會認識那條道上的人。

　　中島敦又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這完全就是一個纖細病弱的少女，而且看著似乎和自己同歲。

　　「是啊。」織田作之助力把木倉揣進大衣外套的包裡，直覺告訴他，這次的任務並不是那麼簡單，「如果我們遇到，說不定看在我的面子上會放我們一馬。」

　　***

　　事實證明，這次的任務還真的不是那麼簡單，看著眼前拿著機槍瘋狂掃射的金發女子，織田作之助無奈地嘆了口氣。

　　啊，感覺遇到敦之後的生活過得都如魔似幻呢……敦他不會就是傳說中的主角吧。

　　織田作之助還在角落裡吐槽，直美已經為了哥哥谷崎而倒下了，憤怒的谷崎開啟異能力「細雪」迷惑住了港黑的金發女人，正掐著她的脖子。

　　而用了五分鐘趕到樋口所說的地點後芥川龍之介看見自己的部下正在被人掐著脖子，芥川龍之介立馬把樋口拉了過來，順便把掐著樋口脖子的谷崎潤一郎給打暈了。

　　「初次見面，我是芥川龍之介。」拿著一個粉色保溫杯的少女如是說道，「和那邊那個金色頭發的人一樣是黑/手黨的走狗……咳咳咳！」只不過是多說了一句話，芥川龍之介就忍不住咳嗽起來。

　　今天感冒，她的喉嚨一直都是癢癢的……啊，把這些人解決之後去菜市場買點姜做點姜汁紅糖水吧，最好給理也喝一點，最近是容易感冒的季節。

　　喉嚨又有點癢，芥川龍之介打開保溫杯喝了一口熱水。

　　對面的中島敦看到芥川龍之介的舉動，心中對國木田為什麼對芥川龍之介非常警惕越加懷疑。

　　這明明就是一個病弱少女，哪裡是黑/手黨殘暴的走狗了？

　　「芥川前輩，請您去休息，這裡有我一個已經夠了！」跌倒在地上的樋口立馬扶著牆壁，剛剛被掐了脖子的她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芥川前輩感冒了，這些事情可不能讓一個病人去做。

　　「你退下，這些人對你還是有點勉強了。」芥川龍之介把保溫杯遞給樋口，「你也喝一點，你的喉嚨現在應該不舒服。」芥川龍之介說完之後就上前一步，完全不給樋口反應的機會。

　　而樋口則是在「芥川前輩居然把喝水的杯子給我了！！」的巨大驚喜裡慢慢紅了臉，並且滿臉興奮。

　　嗚嗚嗚！居然能和芥川前輩用同一個杯子，幸福死了！！！

　　芥川和樋口的關系不錯，芥川剛剛生下理的時候手忙腳亂的，她這個新手媽媽對於該怎麼照顧孩子一竅不通。

　　那時候樋口主動幫她照顧孩子，雖然一開始芥川龍之介嫌棄樋口煩人，不理會樋口的好意，但是在樋口的堅持不懈之下，芥川龍之介也認可了樋口。

　　樋口就相當於芥川在打新手媽媽關卡的時候的超級外掛，如果沒有樋口這個超級外掛，芥川會很辛苦。

　　「價值70億的人虎，中島敦。」芥川龍之介發動羅生門，裙角有黑色的物質蔓延出來，「目的是活捉你，但是如果你會做反抗的話，不介意讓你受一點傷。」

　　中島敦聽完這句話之後覺得怪怪的，這樣發狠的話從這樣病弱纖細的女孩子口中說出來完全沒有一點威懾力，但是下一秒就讓他把前面的想法打破。

　　黑色的布條飛速地向他延伸，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在他大腿旁邊的地上創造出一條巨大的痕跡。

　　會死！

　　中島敦心中突然開始恐懼起來。

　　如果被她的異能打到絕對會死！

　　求生的本能占據了恐懼，中島敦從地上躍起來撿了把槍開始掃射芥川龍之介。

　　然而他並不能打破芥川龍之介的防御，反而被芥川龍之介的羅生門切割下了一條手臂。

　　「剛剛那串動作不錯……唔咳咳咳！」看著中島敦的動作，芥川龍之介毫不吝嗇地稱贊，槍打在地上揚起的灰塵吸入肺部讓她咳嗽不斷。

　　「像你這樣的人，為什麼要做黑/手黨？！」中島敦倒在地上捂著不斷流血的手臂質問。

　　一定是被迫的，中島敦想起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被迫夜裡用冰冷的水打掃房間，被欺負的不能還手，所有的事情都沒有選擇權。

　　「你根本就不適合做黑手黨！」

　　她適合坐在滿是鮮花的花園裡喝茶。

　　「芥川，你不適合做黑手黨。」恍惚間，太宰治的聲音在芥川龍之介耳邊想起，「你不適合做黑手黨。」

　　「你怎麼知道我不適合！」芥川龍之介的聲音稍微大了點，之後就是猛烈的咳嗽，羅生門發動襲向中島敦。

　　巨大的煙霧散開後不是滿是鮮血的中島敦，此地空無一人，取而代之的是一頭白色的老虎。


第7章

　　【多年前，港口黑/手黨訓練室。】

　　「芥川，你不適合當黑/手黨。」太宰治把黑色的手套取下來扔在蜷縮在地上的芥川龍之介身上，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訓練室。

　　過於依賴異能，女性的身份，力氣太小腰太軟，哪一樣都可以是芥川龍之介的弱點。

　　手套上滲出來的血很快就染紅了芥川龍之介白色的內襯。

　　這是芥川龍之介被太宰治帶回來的第一個月。

　　自從被帶回來之後芥川龍之介接受的都是魔鬼般的訓練，在貧民窟裡學到的技巧只能算是小孩子過家家。

　　芥川龍之介的拳腳手法毫無章法力氣又小，只能憑著嬌小的身體東躲西藏，最後力氣耗盡就是挨揍的份。

　　太宰治的體術雖然只能在黑/手黨裡排中上水平，但是依舊可以吊打沒有經過系統訓練的芥川龍之介。

　　像這次被太宰治揍地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已經發生過很多次。

　　「唔咳咳咳！」芥川龍之介剛想開口說話，喉頭一股腥甜湧上，一大灘鮮血湧出嘴角立馬染紅了一大片的地板，「太宰先生咳咳咳，我會努力的……」

　　太宰治早就走遠了，他聽不到這句話。

　　***

　　「為什麼說我不適合當黑/手黨！？」芥川龍之介驅動羅生門刺向虎化的中島敦，巨大的白色老虎像紙一樣被輕易地切割成兩截。

　　但是白虎化成綠色的雪消失了，這是屬於谷崎潤一郎的異能力「細雪」，是可以像屏幕一樣在空間裡投影幻像的能力，可以創造很多個自己或者瞬移，相當於可以支配「細雪」的空間，是天生的暗殺者。

　　整個空間裡只剩下芥川龍之介和樋口，細碎的綠色雪花無聲飄落，暗藏殺機。

　　「芥川前輩，小心！」然而樋口的呼喊聲還是太晚了，芥川龍之介被白色的老虎撲倒在了地上，金色的獸瞳倒影出芥川龍之介狼狽的身影，而樋口被中島敦一巴掌拍到了牆上。

　　中島敦現在是獸化情況，根本無法回答芥川龍之介的問題，他靠近芥川龍之介的頸脖嗅了嗅，猛獸的鼻吸使她的衣領外翻，露出纖細蒼白的脖子。

　　然後老虎伸出他的舌頭舔了一下芥川龍之介的脖子，似乎是因為異能的原因，他的舌頭上並沒有倒刺。

　　感到自己脖子上一片溫熱，芥川龍之介直接踹了老虎柔軟的肚子一腳，「你在干什麼！！」

　　黑色的羅生門從裙角延伸出來，刺入白色老虎的身體，割斷了他的一條腿，鮮血立馬染紅了芥川龍之介的白襯衫，帶來一片濡濕。

　　老虎吃痛地跳開，喉嚨裡發出呼嚕嚕的聲音，三秒之後被割掉的腿回復如初。

　　「中島敦，在下一定要殺了你！」從風衣的外套裡拿出一張紙擦了擦脖子，芥川龍之介的衣帶被風吹起，捆綁著黑色長發的發繩在剛才激烈的動作中掉落。

　　芥川龍之介手有點抖地操縱羅生門把紙巾扔到遠處的垃圾桶裡，似乎是呼吸過於急促，她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白虎的前肢向前跨了一步，還是沒邁出去。

　　興許是剛剛倒在地上吸入了不少的灰塵，保溫杯又在樋口手裡，芥川龍之介彎下腰不住地咳嗽，白虎在原地打轉，想上去用爪子幫芥川龍之介拍拍背，但是又害怕自己的腿又被切掉一條。

　　一人一虎就這樣對峙著，一時間小巷子裡只有芥川龍之介劇烈的咳嗽聲。

　　見到眼下這個尷尬局面，躲在暗處的人終於坐不住了，織田作之助想的是先激發中島敦的潛能，畢竟人只有在面對死亡的前提下才能激發潛力。

　　但是中島敦的身體似乎伴隨著潛力有某個奇怪的東西出來了，不妙啊。

　　「芥川，好久不見。」織田作之助拍拍褲子上的灰塵站了出來。

　　白色的大老虎見到織田作之助出來把毛茸茸的腦袋靠在他背後蹭了蹭。

　　似乎有點委屈有點哀怨。

　　「織田先生好久不見……咳咳咳！」芥川龍之介剛剛說出話就忍不住咳了幾聲。

　　黑色的羅生門毫不留情地朝織田作之助的方向襲去，早就預知了未來幾秒的織田作之助把白色的大老虎抱著朝旁邊滾了一圈。

　　滾了一身的泥，異常狼狽。

　　「嗯……芥川要不要坐下來喝一杯熱茶，我看你似乎是感冒了。」趴在地上思考三秒，織田作之助希望用一個比較正當的理由讓芥川龍之介停止攻擊。

　　「混蛋！居然舔了芥川前輩的脖子！中島敦你個流氓去死吧！！」樋口拿出機關木倉朝中島敦掃射。

　　由於木倉對中島敦的白虎形態沒用，織田作之助思考三秒之後果斷把白虎當成了擋子/彈的盾牌。

　　一時間，小巷子裡只有機關木倉「噠噠噠！」的聲音。

　　樋口現在很生氣，很憤怒！

　　由於之前被中島敦拍到了牆上，樋口腦袋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等清醒過來後又看到那條白色的老虎居然對純潔嬌弱的芥川前輩預行不軌，樋口瞬間爆炸！

　　混蛋！她都還沒舔過啊！！

　　「樋口，夠了，木倉對他不管用。」稍微冷靜下來的芥川龍之介把手搭在樋口的肩膀上勸解。

　　被前輩摸肩膀了！

　　正在狂怒的樋口身體一頓，嬌羞地退下了。

　　拍人肩膀什麼的，太犯規了！

　　「織田先生，請讓開一下。」拿過樋口手裡的杯子，芥川龍之介潤了潤喉。

　　芥川龍之介很尊敬織田作之助，即使織田作在太宰治消失之後叛逃港黑加入了與之相對立的武裝偵探社，她也一直都尊敬著織田作之助。

　　「不好意思芥川，這只白虎我是要完整地帶出去的。」織田作之助把懷裡的手木倉拿了出來，子/彈已經上好，他是完全放松的姿態。

　　他的異能「天衣無縫」可以讓他預知未來在五秒以上六秒未滿時發生的事情，在那之前的准備都是徒勞的，不如不准備。

　　「嘖。」芥川龍之介又喝了一口熱水，如果是平常，她是可以看在織田作之助的面子上放過中島敦，但是在那只傻乎乎的老虎舔了自己脖子之後，芥川龍之介就知道，中島敦今天必須死在這裡，還是死相凄慘看不出人形，鮮血濺了滿地的那種。

　　「那就得罪了！」黑色的羅生門從裙角延伸出來朝中島敦和織田作之助襲去。

　　「哇，是大貓咪！！！」芥川龍之介的羅生門剛剛走到半道，突然從旁邊的房子落下來一個黑發的小男孩撲在了白老虎的身上。

　　芥川龍之介瞳孔一縮，立馬把羅生門改道。


第8章

　　羅生門把牆壁鑿出一個大洞，濃重的煙霧彌漫出來，芥川龍之介皺眉捂住了鼻子和嘴巴。

　　現在的情況很不妙，非常不妙。

　　為了讓芥川理不接觸那個世界，幸福快樂地生活，在芥川理面前，芥川龍之介一直都是以一個平凡的母親的身份出現的，沒想到今天讓芥川理撞見了自己出任務的場景。

　　芥川龍之介想像了一下芥川理知道平時溫柔病弱的媽媽突然之間變成漆黑小道上的人物之後的面部表情……不行了，她不能想。

　　「理！你怎麼在這裡？」

　　芥川龍之介趕緊把羅生門收了，那些木倉之類的涉黑物品都被一股腦地扔進了垃圾桶，轉而對芥川理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看著芥川龍之介臉上溫柔的笑容，白虎金色的豎瞳裡滿滿的疑惑，似乎並不能明白為什麼芥川龍之介突然笑的那麼燦爛。

　　「母親，我找到你啦∼這都要多虧小卷。」芥川理一臉享受地在白虎的背上打滾，懷裡抱著一只渾身僵硬棕色卷毛的小狗，白虎則是一臉緊張地注意著背上的孩子，生怕這孩子就掉下來了。

　　芥川理今天早上被送到了小姨銀的家裡，但是銀也突然有了任務，就只能把芥川理一個人留在家裡。

　　無聊的芥川理看到了被關在門外的小狗，於是就把小狗抓進來一起玩，雖然這條小狗一看到自己就想跑，但是芥川理憑借著靈活的身體，還是成功捕獲一條毛茸茸的小狗，並成功取名小卷。

　　一人一狗玩著玩著就跑到了家外面，想著既然已經出了家門，芥川理就突然想去找母親，他從來都不知道母親做的是什麼工作，他很擔心。

　　一年前他們有一個鄰居，也是一個單身媽媽帶著孩子，異常辛苦，雖然有在外工作的老公每個月打錢回來，但有無理取鬧的親戚上門借錢，還有孩子要上學，為了維持生活自己只能在家裡做點手工，比如說做紙花，給一些玩偶上色什麼的。

　　雖然芥川龍之介出手教訓了那些親戚，但是那位母親也病倒了，現在還住在醫院裡，每天只有年幼的兒子照顧她。

　　芥川理突然有點害怕，萬一一向病弱的媽媽也病倒了怎麼辦。

　　於是就踏上了尋找母親的道路，有小狗靈敏的嗅覺，他們沒過多久就找到了母親。

　　芥川理太高興了，一時間忍不住就直接跳了下去，然後落到了白虎的身上。

　　「好了，理，快到媽媽這裡來。」芥川龍之介走近一步但還是保持著絕對安全的距離，她完全沒想到理會在她任務中出現。

　　考慮到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先放過這些人，想到這裡芥川龍之介瞪了一眼白虎，今天就只能先放過他了。

　　而白虎則是因為芥川龍之介居然有了孩子而僵硬了，之前雖然也聽到這個孩子叫母親，但是中島敦也沒放在心上，也許是小孩子亂叫的，芥川龍之介看著那麼年輕，怎麼可能會有一個這麼大的兒子啊！

　　誰會那麼變態對一個少女下手啊！

　　但是在芥川龍之介自己都承認了之後，中島敦完全僵硬了。

　　原來真的有孩子啊！

　　明明看著和自己差不多大！

　　「哇，這個大貓咪的好柔軟啊，比小狗柔軟多了！母親你要來試一試嗎？」芥川理顯然沒聽到芥川龍之介的話，還跑下來拉著芥川龍之介蹬蹬蹬地又來到白虎身邊把芥川龍之介的手放到了白虎的肚子上。

　　柔軟，溫熱，恰如上好的絲綢般順滑，總而言之就是很爽！

　　貓咪和老虎都是貓科，也有不少人戲稱老虎是大貓咪，所以芥川理叫的沒毛病。

　　「……確實，挺舒服的。」芥川龍之介喃喃道，忍不住用手從頭到尾擼了一把，白虎舒服地喵叫了一聲，翻過身體露出肚皮，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只貓了。

　　看到芥川龍之介溫柔笑容的中島敦突然覺得芥川龍之介也許是個溫柔的人，只不過是要帶孩子，只能強迫自己強大起來，被迫加入港黑。

　　所以說芥川龍之介一定是被迫加入港黑的！

　　中島敦心裡突然燃起了熊熊的鬥志：他一定要把芥川龍之介救出港黑！

　　首先，先從賣萌開始！

　　看著在自己背上滾來滾去的芥川理，中島敦第一次慶幸自己擁有這個異能。

　　圍觀了整個過程的織田作之助：……芥川還真的是疼孩子啊。

　　還是狗的太宰治又炸毛了，邁著小短腿「蹦」到芥川龍之介腳邊，張嘴扯了扯芥川龍之介的裙角，不過也很堅持地維持著自己身為人的底線，沒有汪出來。

　　感到身上的拉扯感，芥川龍之介突然清醒，把孩子從大老虎的背上抱下來。

　　「……理，回家吃飯了。」

　　「母親，你在這裡是干什麼呢？」趴在媽媽的懷裡，芥川理財才想起自己是要來看母親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沒想到居然在擼大貓咪的時候忘記了。

　　失策啊

　　「……」芥川龍之介沉默了。

　　她一時間居然想不出來到底要怎麼找借口。

　　說她是大街上掃地的？

　　芥川龍之介看了一眼旁邊的垃圾桶再看了一眼自家兒子，家裡用的東西一直都是最好的，如果說芥川龍之介給自己編排一個掃大街的職業，理可能直接當場哭出來。

　　修空調的？

　　芥川龍之介看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空調箱。

　　也算不錯的，修空調。

　　「我在這裡修……」芥川龍之介還沒說完話，感到手上一片濡濕。

　　這大老虎又舔了一下她的手。  ：）

　　芥川龍之介滿臉黑氣地看向大老虎，心想他又耍什麼花樣，只見這大老虎嘴裡叼著一個髒兮兮的盤子，芥川龍之介條件反射地把盤子取下來扔了，大老虎屁顛屁顛地跑去追盤子，幾秒過後叼著盤子回來了。

　　……像條狗。

　　「原來母親是馴獸師嗎！」芥川理看著大老虎的動作，高興地叫了起來，拿起大老虎嘴巴裡銜著的盤子扔了出去，幾秒之後大老虎吊著盤子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馴獸師超酷啊！芥川理這樣想著，又把盤子扔了出去。

　　「不，我不是……」芥川龍之介有點心累，看著拿著盤子和大老虎玩的不亦樂乎的芥川理弱弱捂住額頭。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啊……


第9章

　　突然被自己孩子和敵人綁在一起什麼的。

　　是芥川龍之介從未遇到過的事情。

　　「你會撿球嗎？如果是光滑的那種圓球的話，你應該很難咬吧？！」芥川理把腦袋湊近大老虎的腦袋滿臉興奮的說，他小小的鼻尖上都是汗珠，一張臉紅撲撲的。

　　他很高興，有一個毛茸茸的大貓咪陪他玩，雖然媽媽也可以陪他玩，但是他覺得媽媽的身體過於柔弱，他並不敢玩一些高難度大活動量的游戲。

　　大老虎金色的眼睛轉了轉，點了點頭。

　　「那我們開始吧！」芥川理親了一下大老虎的額頭開心地把球扔遠了，大老虎屁顛屁顛的去撿球。

　　一人一虎玩的不亦樂乎。

　　芥川龍之介看了一會兒，終於妥協，拿出紙巾把地上擦了擦坐下休息了，打算等理玩累了再回去。

　　那條棕色的卷毛小狗也窩在了芥川龍之介的裙角邊上，芥川龍之介挪了幾次的座位，那條小狗都鍥而不舍地跟了過來，然後用濕漉漉水靈靈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通常非常討厭狗的芥川龍之介這個時候心軟了，任由這條小狗盤在了她的裙邊。

　　「要來一杯茶嗎？」織田作之助也在旁邊坐下，手裡拿了一杯茶，通過風中傳來的味道，是她喜歡的茶。

　　「……多謝。」

　　接下來兩人便沒有再說話，都慢慢地捧著茶喝，時光在不經意之間流淌。

　　遠處的芥川理跑的太急摔倒在了地上，滾了一身的泥巴，不過他很快就笑著站起來繼續和大老虎玩。

　　芥川龍之介伸出的右腳又慢慢縮了回去，她剛剛是想去把芥川理扶起來的，以往只要是芥川理摔倒了，總是喜歡趁機讓芥川龍之介抱。

　　一抱就要抱好久。

　　現在看來，那條大老虎深的芥川理的喜愛，連賴在母親懷裡的機會都不要了。

　　芥川龍之介：有點酸：）

　　窩在芥川龍之介腳邊的太宰治：我更酸：）

　　「啊啊！！！怎麼能讓這樣的動物和理一起玩耍！！」樋口直接拿了一瓶消毒液往大老虎身上潑，「必須清潔清潔，萬一染上了病菌怎麼辦！」

　　而芥川理立馬哼哧哼哧手腳並用爬到了大老虎的背上，樋口就拿著一瓶消毒液在後面追，大老虎就載著芥川理東躲西藏。

　　二人一虎玩的不亦樂乎。

　　看著芥川理臉上的笑容，芥川龍之介又喝了一口茶。

　　「芥川。」織田作之助把茶放在旁邊的地板上，看著遠處芥川理的身影，那是一個和芥川龍之介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這個孩子是太宰治的吧？」

　　「不是。」幾乎是立刻，在織田作之助話音剛落的時候，芥川龍之介就回答了他的問題。

　　「這個孩子不是太宰治的。」芥川龍之介在在心裡默默安慰自己。

　　雖然有一半的血緣是太宰治的，但是她懷孕的時候太宰治不在，芥川理第一次叫爸爸叫的不是他，芥川理第一次學會走路的時候撲向的是芥川龍之介的懷裡。

　　而且，芥川理長得一點也不像太宰治。

　　所以說，這個孩子絕對不是太宰治的。

　　聽到芥川龍之介和織田作之助對話的太宰治耳朵一豎，鳶色的眼睛看向了芥川龍之介。

　　這是他的孩子嗎？

　　或者是說，他會有孩子嗎？

　　太宰治自己也不知道。

　　「是他的。」織田作之助把放在台階上的茶杯端起來喝了一口，他可能看出，這個孩子雖然和太宰治長的不一樣，但是他骨子裡是太宰治的孩子。

　　聽到這句話的太宰治把爪子搭上了芥川龍之介的裙角，裙角被拉扯出些許褶皺。

　　織田作之助是在太宰治16歲的時候認識的，芥川龍之介是在太宰治18歲的時候被收養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織田作之助比芥川龍之介更了解太宰治。

　　而芥川理的眼睛和太宰治一模一樣，眼睛裡是對這個世界的冷漠，就像是一個觀察者，高高在上地在觀察這個世界。

　　等某天對這個世界不感興趣的時候，芥川理會變成在港黑時候的16歲的太宰治，冷漠，奇怪，又憂傷。

　　「我不會讓他變成太宰治那樣的人。」芥川龍之介從台階上站起來後退一步，她從屋檐的陰影裡走向了有光的地方，淡金色的落日余暉灑落在她黑色的長發上迸散出點點金光。

　　捧著茶杯的指甲間有細碎的金光在游曳。

　　她會讓自己的孩子變成太宰治那樣的人嗎？

　　絕對不會。

　　芥川龍之介把茶杯裡最後的茶喝完看了一眼手表，已經六點，是時候回家吃飯了。

　　「那麼，我就告退了。」芥川龍之介朝織田作之助微微躬身，芥川理這時候已經回到了她的身邊，一身髒兮兮地就往芥川龍之介懷裡蹭，芥川龍之介拍了一下芥川理的腦袋把自己孩子摟住。

　　白色的大老虎吐著舌頭，用尾巴悄悄地把尾巴搭上了芥川龍之介的小腿，芥川龍之介臉一黑直接把大老虎的尾巴踩在了地上。

　　本來盤在地上的太宰治突然躍起一個飛踢踢在了大老虎的臉上。

　　「嗷……」大老虎吃痛地叫了一聲，可見太宰治這一踢的力氣之大。

　　然後，白色的大老虎就突然變成了一個人，中島敦直接躺在地上睡覺，為了維持老虎的姿態他已經耗費了太多的力氣。

　　……

　　全場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太宰治也愣住了，他只是想教訓一下吃芥川龍之介豆腐的中島敦，沒想到異能不受控制地溢出，當場大變活人。

　　該怎麼和芥川理解釋？

　　現在最頭痛的問題就是這個。

　　「魔術師！母親你還是魔術師嗎！」不料芥川理拍著手高興地笑了起來。

　　今天的收獲很大，搞清楚了母親的工作，而且還是那麼好玩的工作。

　　真是太好啦！

　　「……對。」芥川龍之介把芥川理摟在懷裡就朝外走，「我其實還是一個魔術師。」

　　芥川理：「哇，母親好厲害！」

　　星星眼.jpg

　　「那母親以後可以教我嗎！」芥川理撲倒芥川龍之介的懷裡撒嬌，「我想和大貓咪一起玩！」

　　芥川龍之介冷漠：「不可以……別撒嬌。」

　　「芥川龍之介。」芥川龍之介已經帶著芥川理走到了巷子門口，織田作之助再次喊了她的名字，「太宰他，其實是喜歡你的。」

　　雖然他也已經有五年沒有見過太宰治了，但是織田作之助可以看出來，太宰治是喜歡芥川龍之介的，只是太宰治是個對幸福過於膽怯的膽小鬼，他不相信自己會喜歡芥川龍之介。

　　而芥川龍之介更是一個感情白痴。

　　聽到這句話芥川龍之介的腳步頓了頓，沒有回話，快步走了。

　　太宰治喜歡她？

　　開什麼玩笑。


第10章

　　在回去的路上，之前對芥川理冷淡的小卷對芥川理更冷淡了，可以說是到了害怕的程度，走到半路居然就失蹤了。

　　一直粘著自己的小狗突然消失，芥川龍之介心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不過是一條狗而已，在菜市場買了點嫩姜，芥川龍之介牽著兒子的手回到了家裡。

　　而太宰治則是跳到了河裡，他覺得自己應該冷靜一下，突然之間有了孩子什麼的。

　　他相信織田作之助的判斷，也相信芥川龍之介對自己的忠誠度，雖然現在的芥川龍之介表面上看著討厭自己厭惡自己，但是絕對不會背叛自己。

　　更不要說是和別人結婚了。

　　但是……

　　太宰治的狗臉上露出了稍微苦惱的表情，他四肢朝天漂浮在河裡，河邊是火紅的火燒雲，映照在河裡就好像是水裡著火了一樣。

　　他是來和芥川龍之介殉情的，不是來養孩子的。

　　對於自己突然之間有了孩子，太宰治覺得奇怪又煩惱。

　　奇怪的是，他真的是天賦異稟，一舉中標。

　　煩惱的是，既然有了孩子，他就不能和芥川龍之介清爽又開心地殉情了。

　　苦惱。

　　非常苦惱。

　　這不下於五年前被迫離開這個世界一樣苦惱。

　　「這裡有一條苦惱的小狗。」下班回家的織田作之助看到一條小狗漂浮在河面上，立馬把小狗撈了起來放在了柔軟的草地上。

　　日行一善，日行一善。

　　看到是織田作之助，太宰治放松了不少，整條狗都癱在了草地上。

　　「怎麼了，是和伴侶失散了嗎？既然狗鼻子那麼靈的話，那就去追啊。」織田作之助摸了摸小狗的頭笑的一臉神秘。

　　「過於含蓄和糾結會失去某種東西的。」

　　嗯？

　　太宰治被河水打濕的軟趴趴的耳朵豎了起來。

　　織田作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不可能啊，自己現在就是條狗！

　　織田作說完之後就雙手插兜走了，嘴裡一邊還念叨著什麼，「在回家的時候遇到了狗，干脆就這樣寫一個小短篇吧∼」

　　太宰治趴在草地上看著織田作之助走遠的身影，直到織田作之助的身影消失。

　　這是一個織田作可以活著寫小說的世界，也是一個芥川龍之介還活著的世界，用自己的生命換來這些，太宰治覺得不虧。

　　又趴在草地上等了一會兒，毛也被夜晚溫熱的風吹干了，太宰治邁著小短腿憑著空中的味道尋找芥川龍之介的所在。

　　他突然覺得，有個狗鼻子還是挺好的，至少可以隨時隨地找到芥川龍之介……不對，發覺自己突然有了一個危險想法的太宰治停下腳步。

　　他最討厭狗了，最討厭！

　　憑借著靈活的狗鼻子找到了芥川龍之介的家的太宰治如是想到。

　　芥川龍之介似乎是正在做飯，飯菜的香味從窗戶理飄散出來蘊散在街道上。

　　有一個男人扶著自己的妻子路過，手上還牽了一個可愛的小孩子，他們臉上是幸福的笑容，太宰治站在路邊看了他們一家人很久。

　　太宰治：……突然很酸：）

　　似乎他和芥川龍之介這樣也不錯，前提是他還活著，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了。

　　放下了無所謂的感慨，太宰治從鐵欄杆的縫隙裡擠進了芥川龍之介的家裡，貓是水做的，狗也差不多。

　　這是一個很溫馨的小庭院，玫瑰花纏繞牆壁，花園裡種著各種各樣的花，盛開在夏天落日的余暉裡，陣陣香氣爭先恐後地鑽入太宰治的鼻子裡，角落裡還有白色的桌子和椅子，頭頂有一個巨大的遮陽傘。

　　還有一顆無花果的樹，太宰治記得芥川龍之介很喜歡吃無花果。

　　太宰治在庭院裡轉了轉企圖用爪子推開門，然而爪子只是無力地在門上撓了幾聲，門是被關緊了的。

　　也對，芥川龍之介一個帶著小孩子的單身女人，把門關緊一點也不錯。

　　「你回來了嗎！我還以為你走丟了！」太宰治正在門外轉圈企圖從某條縫裡擠進去，頭頂傳來了一個驚喜的聲音，抬頭一看，是芥川理。

　　他今天和大老虎玩地太厲害了，渾身都髒兮兮的，被母親勒令洗澡，芥川理和母親一樣，都不喜歡洗澡，但是渾身髒兮兮地又黏糊糊的也不舒服，只好垂著腦袋進了浴室。

　　正洗到一半突然聽到了又爪子撓門的聲音，還有屬於小狗細小的嗚咽聲，他立馬就打開了窗戶。

　　果然是小卷！

　　芥川理高興地和小卷說話，小卷走到一半的時候就消失了他還以為走丟了，沒想到自己又回來了。

　　真是一條聽話的狗。

　　「小卷真是一條厲害的狗呢！」

　　他打開窗戶探出頭來，手上還拿了一個黃橙橙的小鴨子，手臂上是泡沫。

　　這小子在洗澡？

　　太宰治不自覺地後退一步，他還是不怎麼能接受自己居然有個孩子，太宰治居然有一個五歲的孩子，如魔似幻。

　　還有這孩子在說什麼啊，誇他是一條厲害的狗什麼的，他一點也不會高興。

　　然而屁/股後面瘋狂搖晃的尾巴出賣了他。

　　「你要進來一起洗嗎？」芥川理朝太宰治伸出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襯著落日的余暉，特別好看。

　　太宰治鬼使神差地把爪子搭上了芥川理帶著泡沫的小手，沒辦法，作為離家五年的父親，他應該擔負起查看孩子發育情況的責任。

　　然而才五歲的孩子有什麼好看的，太宰治什麼也沒看到，被迫和小朋友一起玩水。

　　「小卷！你變得好小！哈哈哈哈哈！」芥川理看著因為毛毛被沾濕而小了一半的小卷，笑的在浴缸裡打滾，哈哈哈哈沒辦法，太好笑了。

　　這小子真的是自己的兒子嗎？浮在浴缸裡的太宰治沉思，轉而把爪子放在芥川理的嘴巴上示意他別笑了，再笑他爹就生氣了。

　　「理，快點出來吃飯了。」芥川龍之介聽到從浴室那邊傳來的芥川理愉快的笑聲，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走到浴室門前敲了敲浴室的門。

　　「要是在浴室裡玩久了會像媽媽一樣感冒哦……唔咳咳咳！」芥川龍之介剛剛說完，就忍不住咳嗽了幾下。

　　她本來就感冒喉嚨不舒服，做菜的時候油煙子又多，已經咳嗽了好久，眼淚咳出來了，眼角也紅了。

　　「好的母親，我馬上來！」芥川理跨出浴缸把自己擦干淨，又把小卷從水裡撈出來用新毛巾擦了擦，抱著小卷走了出去。

　　「好啦，你的毛巾就掛在這裡，以後你就是我們家的一份子啦∼」芥川理把太宰治的毛巾掛在了他們的毛巾的下方。

　　「現在我們出去吃飯，母親做的飯很好吃。」芥川理抱著還被毛巾蓋著的太宰治出去了，飯菜的香味鑽入鼻中，芥川龍之介正在把最後一道湯放到桌上。

　　「理，過來擺一下碗筷，洗洗手准備吃飯。」芥川龍之介說這些話的時候也看到了被芥川理抱在懷裡的小狗，不過也沒有多說話。

　　看今天理和那頭白老虎玩地那麼開心，想必他是缺少了一個可以陪她玩地寵物，接下來她要回歸港黑，感冒好了之後要去大正時代追殺無慘，如果有一個小寵物陪在芥川理身邊也是不錯的。

　　芥川理點頭答應，把還蓋著毛巾的小卷放在地板上，太宰治連頭上的毛巾都來不及去掉，憑著靈活的鼻子朝芥川龍之介跑去。

　　然後他就被桌角給撞地仰面翻到在了地上。

　　……果然，最討厭狗了。

　　被撞倒在地上的太宰治如是想到。


第11章

　　太宰治用爪子把毛巾扒拉開，恰好芥川龍之介從他頭上路過，芥川龍之介穿的是裙子，太宰治又比較小……所以說看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東西。

　　太宰治趴在地上看著穿著粉色圍裙的芥川龍之介，居然覺得當一只狗也是不錯的。

　　「母親，今天晚上沒有蟹肉嗎？」芥川理扁著嘴巴用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挑著碗裡的飯。

　　芥川理最喜歡吃的就是蟹肉，然而媽媽總是以蟹肉吃多了對身體不好為理由不給他吃，沒有蟹肉的飯菜是沒有靈魂的。

　　最多一周吃一次蟹肉，搞得他就好像是一周只能吃一頓肉的難民QAQ。

　　芥川龍之介：「乖。」不要像你那個渣男父親一樣蟹肉吃多了變成繃帶精。

　　果然是自己的孩子啊，太宰治趴在地上無聊地搖著尾巴，都喜歡吃蟹肉，就是不知道喜不喜歡繃帶。

　　「小卷也吃一點吧。」芥川理說著就拿了一個盤子倒了一小碟牛奶給太宰治。

　　太宰治：？我要吃飯。

　　太宰治無精打采地趴在盤子邊上，尾巴也搖地慢悠悠地，看起來就好像是遲暮的老狗，他似乎已經習慣了作為狗的日子。

　　「理，過去好好吃飯。」芥川龍之介看著芥川理放下筷子去和小狗玩耍，皺了下眉。

　　小孩子有了寵物之後有利有弊，利的一方面是小孩子有了玩伴，弊的方面很多，比如現在的不認真吃飯……可能等會兒還不願意睡覺。

　　芥川龍之介把芥川理趕去睡覺，自己蹲下來喂小狗，太宰治本來焉噠噠的，不過看到芥川龍之介之後立馬提起了精神，一條小尾巴甩地出了殘影，不過立馬又垂了下來  他是人啊不是狗！

　　芥川龍之介不知道狗可以吃什麼，立馬上網搜了一下，如果是家養的土狗的話，隨便吃什麼都可以，肉不要太多就行，如果是那種精致的寵物狗的話，就要注意衛生吃那種很貴的狗糧。

　　看完這些之後底下又有一個推薦，是關於養狗的注意事項，芥川龍之介沉默一秒，點了進去，反正都要養狗，先進去看看吧。

　　看完之後又有一個推薦，是關於怎麼生狗崽崽的文章，芥川龍之介覺得雖然現在小狗還小，但是總有一天會生崽崽，於是又點了進去。

　　看完之後又有一個推薦，芥川龍之介點了進去，又有一個推薦，又點，又有，又點，無窮盡也。

　　芥川龍之介這邊已經在看寵物狗怎麼安慰小孩子的文章，太宰治早就在自己兒子的伺候下吃完了一碗飯。

　　「母親，睡了。」芥川理抱著小狗拖著小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到還在看手機的母親身邊，扯了扯她的衣腳，也在提醒她，我們已經把飯吃完啦，是時候睡覺啦。

　　芥川龍之介閉著眼睛捂住臉，她剛剛看了太多關於狗的文章和視頻，得休息一下。

　　「理，先去吧。」芥川龍之介閉著眼睛伸手想摸芥川理毛茸茸的頭，然而摸到了一顆熱乎的毛茸茸小腦袋，摸錯了，這是狗不是芥川理。

　　太宰看著芥川龍之介的手正在摸自己的頭，伸出小舌頭舔了舔芥川龍之介的手指，然後太宰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自己啪嘰一聲摔倒了地板上。

　　太宰治：QAQ

　　芥川龍之介換了一只手摸了摸自家兒子毛茸茸的頭，驅動羅生門洗碗收拾桌子喂自己吃飯還有洗剛剛被那條狗舔過的手，不過十分鐘，桌子就收拾好了。

　　而太宰治則是被兒子抱到床上去睡了。

　　夜晚，萬籟俱寂，差不多所有的人都上床睡覺了，除了某些玩的開心的人。

　　芥川理就是其中一人，突然有了小寵物和自己睡覺，怎麼可能立馬睡著啦，當然要好好玩玩。

　　芥川理脫下拖鞋，把房間的小台燈點上，這個小台燈是中也叔叔送給他的，為了晚上起床方便一點。

　　芥川理輕手輕腳地走到客廳，他想把小卷爆到自己的床上一起玩，沒想到半路上撞到了同樣出來的太宰治，太宰治正打算竄到芥川龍之介的床上去找回他作為男人的尊嚴，中島敦舔了芥川龍之介的脖子，他還沒舔：）

　　芥川理想找小卷玩，太宰治想找芥川龍之介玩，當然是在不吵醒芥川龍之介的前提下。

　　然後——

　　芥川理把太宰治抱起來進了他的屋子，為了不吵醒芥川龍之介，太宰治動都不敢動。

　　「好啦，我們來玩吧∼」芥川理把團成一團的太宰治放在自己的床上。

　　玩什麼玩啊，太宰治把尾巴搭在芥川理柔軟的床鋪上，我想去找你母親玩。

　　似乎是芥川理的動靜太大，驚動了芥川龍之介，只見啪嗒啪嗒地聲音響起，而且越來越近，芥川理立馬把小狗抱在懷裡裹進了被子關了台燈。

　　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拖鞋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接下來就是開門的聲音，然後是開燈的聲音。

　　芥川龍之介端著一杯溫水看了看芥川理的屋子，整齊，干淨，很好，沒問題。

　　芥川理的下半身全都被蓋住，只露出一張小臉，芥川龍之介嘴角微微勾起，喝了一口熱水關了電燈。

　　看著母親關了電燈，芥川理松了一口氣，要是被母親逮到半夜和寵物玩，那就完了。

　　芥川理掀開被子想打開電燈，沒想到手突然被一個東西纏住，緊接著自己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  ？

　　家裡進賊了？

　　芥川理大驚，當即掙扎起來。

　　「這麼晚了還沒睡。」芥川龍之介操縱羅生門打開電燈，她抄著手站在門口，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羅生門一動，本來在芥川理被窩裡的小狗到了芥川龍之介的手上。

　　「……對不起母親，理馬上就睡了，小卷就先交給你保管嘛∼」眼見情勢頭不對，芥川理立馬開始撒嬌認錯，使出了星星眼絕招，他知道母親讓自己早睡是為了長身體，這是他的錯。

　　芥川龍之介笑了笑，把兒子放到床上，帶著小狗出去了。

　　芥川龍之介關了芥川理的門之後就把太宰治順手帶進了自己的屋子，太宰治的尾巴不受控制的搖了起來。

　　他居然光明正大地進了芥川龍之介的臥室！

　　然後——

　　他就被安置在了芥川龍之介的棉拖上。


第12章

　　被安置到了棉拖上的太宰治再次痛恨自己現在是一條狗，不過如果他是個人的話，他根本進不來。

　　芥川龍之介把太宰治放到拖鞋上就躺到床上去睡了，吃了感冒藥之後睡意很濃，不一會兒就進入了深度睡眠。

　　芥川龍之介的房間很簡單，一張床，梳妝台，還有幾把椅子，除此之外就沒什麼裝扮了，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女孩子的房間。

　　太宰治想起自己還在的時候，芥川龍之介的房間就是這樣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也還是沒變。

　　他從棉拖上爬起來圍著床轉了幾圈，他想上床。

　　然而他的身體限制了他。

　　太宰治正在想到底怎麼上床，藍色的光芒從小狗身體內傾瀉而出小狗的身體突然倒下，太宰治出現在芥川龍之介的床邊。

　　太宰治捏了捏自己的雙手，是柔軟的觸感，他半跪到床上的時候柔軟的床鋪凹陷下去。

　　他似乎擁有了一個身體，一個有血有肉有溫度，可以觸碰別人的身體。

　　太宰治看了一眼仰面躺在床上的芥川龍之介，她黑色的發絲散亂地鋪在枕頭上，發尾的白色落在肩膀的睡衣上面，睡衣的扣子打開後是鎖骨，太宰治看了一會兒，還是把睡衣扣上了。

　　太宰治側著躺在了芥川龍之介的旁邊，把她脖子邊的發絲撩開，湊上去親了親。

　　他已經很久沒有觸碰過芥川龍之介，柔軟帶有溫熱觸感的皮膚讓他流連忘返，似乎感覺有點冷，太宰治把衣服脫下鑽進了芥川龍之介的被窩。

　　芥川龍之介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睡衣，長衣長褲，右腿的褲子似乎是因為太宰治的動作被卷起來一截，露出了白皙纖細的小腿，太宰治伸手把睡褲拉下去遮住她的小腿。

　　芥川龍之介的睫毛顫了顫，似乎是馬上就要醒來，但她只是翻了個身，把太宰治身上的被子全都搶走了。

　　太宰治：……還是那麼喜歡搶被子呀芥川。

　　太宰治依稀記得他們唯一同床過得那一晚上，由於芥川龍之介總是搶他的被子，他離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感冒。

　　太宰治搓搓肩膀又鑽進了芥川龍之介的被子，伸開雙手把芥川龍之介摟在了懷裡，自己也睡去了，他不用擔心芥川龍之介發現自己，反正，在她發現自己之前，他就不會再維持這個人形。

　　講道理，像芥川龍之介這樣行走在刀尖上的黑/手黨，睡眠應該要比正常人淺一些，在太宰治出現在這個房間裡的時候芥川龍之介就應該醒來。

　　但是她今天吃的感冒藥裡帶了一些催眠的成分，這個懷抱讓她安心，愜意，她沒有醒來。

　　第二天，原本和芥川龍之介睡在一起的太宰治早就消失了，只有一條小狗蜷縮在棉拖上，小肚子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

　　「芥川，……開……」

　　芥川龍之介睜開眼睛，她在床上愣了很久，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發呆，腦子裡的那句話也在她的腦海裡回蕩了很久。

　　她昨晚似乎……做了春夢，不對，或許不算是春夢，只是把太宰治叛逃那天晚上的事情回放了一下而已。

　　芥川龍之介本來以為自己自己忘完了，沒想到居然那麼清晰地在自己的腦海裡再次展開來，甚至每一個細節都非常清楚。

　　那天晚上得知太宰治叛逃的她開了十多瓶白酒，本來用不了那麼多白酒，她喝一杯就可以倒，但是就是想開那麼多，感覺開了那麼多白酒，心裡可以得到安慰。

　　她剛剛喝了一口，就看見太宰治出現在了她的房間裡，再然後……她就撲了過去，她只是想問問太宰治為什麼放棄任務叛逃，沒想到喝了酒之後腳軟。

　　本來以為太宰治會把她推開，但是他沒有，而是解開她的扣子，然後太宰治把自己推在床上，芥川龍之介也沒有反抗，反而心裡還隱隱期待著什麼。

　　大概就是「終於來了」的感覺

　　雖然說是做了不可描述的夢，但是她卻意外地睡得很好，她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這樣令她安心的睡眠，作為黑手黨的她要時刻防止有人刺殺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安穩覺了……除了上次太宰治叛逃的那天晚上。

　　因為太累了睡得很沉。

　　芥川龍之介在床上發了半個小時的呆，最後掀開被子去浴室洗了個澡，棕色的卷毛小狗似乎也想跟進去，然後被無情地關在門外。

　　太宰治在原地轉了幾圈，把自己團成一團盤在浴室門口了，聽著浴室裡淅淅瀝瀝的水聲，太宰治的耳朵抖了幾下。

　　他突然覺得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就不應該那麼純潔，好不容易有一次實實在在的身體可以干好多事情，居然就只是抱著芥川龍之介睡了一覺。

　　他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再想要擁有實實在在的身體，都不知道是多久之後了……而且，他的時間也不多了，他本來早就應該下地獄，不過是帶著想再見一面芥川龍之介的執念爬了出來。

　　他想帶著芥川龍之介一起死，他既然賦予了芥川龍之介生命，那麼她的生命就是太宰治的。

　　芥川龍之介洗完澡就拿著菜籃子出去買菜，為了讓理吃到新鮮的蔬菜，芥川龍之介明天早上都會去菜市場。

　　「母親，理也要一起去！」芥川龍之介正在玄關穿鞋子，芥川理背著一個小書包出來了，書包裡探出小卷的頭，他頭上戴著一個帽子，這是一身出去春游的打扮。

　　芥川理的帽子是中原中也送的，據說是中原中也半個月的工資。

　　芥川龍之介點頭答應，是時候讓兒子也試試出去買菜了。

　　買菜的過程很順利，芥川理自己主動要求幫母親負擔菜的重量，看著芥川理亮閃閃的眼神，芥川龍之介給了芥川理一袋子豆芽提著。

　　早晨的陽光帶著點冷意，芥川龍之介把芥川理摟在懷裡朝家裡走去，芥川龍之介的脖子上有毛茸茸的觸感，微微轉頭一看，小卷把自己當成了圍脖搭在了芥川龍之介的脖子上，還真的是異常溫暖。

　　芥川龍之介也就默認了小卷趴在她脖子上。

　　「哇，是昨天的大貓咪！」兩人正走著，被芥川龍之介摟在懷裡的芥川理突然掙開芥川龍之介的懷抱跑了出去。

　　他衝向的是中島敦的方向，中島敦正背著自己的小包袱准備離開偵探社，他認為他的到來給偵探社帶來了不幸，沒想到被一個小團子給抱住了。

　　「能再次變一個大貓咪給我看嗎！！」芥川理抱著中島敦的腰撒嬌。

　　他超想念昨天的大貓咪，皮毛超柔軟的！

　　中島敦滿臉僵硬地看向芥川龍之介，他永遠也忘不了昨天腿被削斷的感覺，而且因為社長的異能，他在虎化的時候可以保留一點意識，雖然記憶有點模糊不過他昨天似乎是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就是那種芥川龍之介會把他血濺當場的事情。

　　死定了！

　　中島敦心裡現在就只有這三個字。

　　芥川龍之介看見自己兒子抱住了中島敦的腰，立即滿臉黑氣地過去了。


第13章

　　「理，快回來。」出乎中島敦的意料，芥川龍之介並沒有錘他，而是俯下身體摸著芥川理的頭。

　　雖然芥川龍之介是面無表情的，但是中島敦卻莫名地覺得她很溫柔。

　　她是一個母親，願意在孩子面前放下所有的凶狠。

　　所以說她是為了生活無奈加入港黑，然後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知道自己其實在做著危險的工作。

　　真是一個偉大的女性！

　　經過了一番腦補，中島敦對芥川龍之介的好感度飆升。

　　「母親，我想和大貓咪玩∼」芥川理依舊把中島敦抱住，他感覺這個人的身上有著和昨天的大貓咪一樣的感覺。

　　溫暖溫柔。

　　芥川理又忍不住在中島敦肚子上蹭了蹭，中島敦聽到芥川理想要他再虎化一次，差點站不住。

　　虎化非常消耗體力，按照昨天的虎化他原本是要昏迷至少一周的，不過在回偵探社的時候被與謝野小姐順手救了。

　　救治的過程，中島敦這輩子也不想再回想。

　　總之就是很爽就是了。

　　「大貓咪被送走啦……」中島敦摸了摸芥川理看起來軟軟的額發輕聲說道，等摸完之後才想起這個孩子的母親就是要抓自己的人。

　　手一瞬間僵硬了。

　　是來抓我的嗎？

　　中島敦看了一眼芥川龍之介挎在胳膊上的菜籃子……不過自己被抓走了也正好可以不連累偵探社的成員。

　　「你是來抓我的吧，我會乖乖跟你走的，不要為難偵探社的人。」中島敦把手伸到芥川龍之介面前，手腕很細，一看就是沒有好好吃飯。

　　芥川理：……嗯？這是什麼奇怪的對話？

　　「理，回去吧，明天再來看。」芥川龍之介摟住芥川理的肩膀把他朝懷裡帶，今天當著自家兒子的面，就先放過這小子好了。

　　不抓我嗎？

　　中島敦滿腦子疑惑……是因為她的孩子在吧。

　　隨即又覺得失落，如果不是芥川理在的話，恐怕他現在已經在運往海外的輪船上了。

　　真是要感謝這個小孩子啊。

　　中島敦這樣想著，把手放在了芥川理的頭發上。

　　「理想吃可麗餅嗎？哥哥給你買。」

　　那麼一瞬間，中島敦感到了一股滲人的視線……來自於芥川理背後背著的書包裡，一條卷毛的小狗，眼睛黑亮黑亮的，很可愛。

　　但是它現在正呲著牙看著自己，敵意很大。

　　不過中島敦忽視了那個視線的存在，只是一條狗而已，沒什麼可在意的。

　　「真的嗎！謝謝哥哥！」芥川理聽到讓自己感到溫暖的大哥哥要給自己買好吃的，芥川理高興地又撲倒中島敦的懷裡了。

　　芥川龍之介；冒黑氣。

　　太宰治：冒黑氣。

　　頂著巨大的壓力，中島敦無視兩個冒黑氣的生命體，他牽著芥川理的小手拐進了街角的甜品店。

　　他猜，芥川龍之介會跟上來。

　　果然，在他們的距離剛剛超過一米的時候，芥川龍之介提著菜籃子跟上來了。

　　考慮到芥川龍之介需要提著菜籃子和他們一起走，中島敦自告奮勇地幫芥川龍之介提東西。

　　「……我來幫你拿著？」中島敦話音剛落，菜籃子就到了他的手上，芥川龍之介雙手插在衣兜裡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中島敦。

　　芥川龍之介：呵。

　　頂著巨大的壓力，中島敦左手提著菜籃子，右手牽著芥川理，背後跟著個芥川龍之介，進了甜品店。

　　本來應該是敵對陣營的兩人，現在居然和諧地逛街，無論是港黑的人看到還是武裝偵探社的人看到，都會懷疑芥川龍之介被掉包了。

　　畢竟芥川龍之介是一個非常注重任務的人，像這種和任務目標湊一起逛甜品店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歡迎光臨，今日你們是進店的第100對情侶……阿，原來是夫妻嗎，可以免費隨便挑選一份甜品哦，您的孩子真是可愛。」中島敦剛剛走進甜品店，滿臉笑容的服務員就說出了這些話。

　　中島敦：……！

　　居然被認成夫妻了嗎！

　　話說你們店裡為什麼要做這種奇奇怪怪的活動啊喂！前面99對真正的情侶都要哭了啊！

　　也對，三個人，一男一女一小孩，小孩子長得像女的，而且又趴在了男的的懷裡。

　　一家三口既視感。

　　「不，我們不是……」中島敦又硬著頭皮解釋，他感覺今天一天下來，他的頭皮會變成鐵皮一樣硬。

　　隨隨便便被認成夫妻的話，任何人都會生氣的吧，中島敦轉頭想看看芥川龍之介的反應，但是只看到了一條對他冒黑氣的小狗。

　　為什麼對他冒黑氣啊！

　　他什麼都沒有做啊！

　　中島敦內心無限懵逼，話說為什麼他會在一條小狗的臉上看到黑氣啊！

　　太奇怪了吧！

　　中島敦在擔心芥川龍之介生氣，然而站在店外的芥川龍之介根本沒聽到店員說的什麼，她現在腦子裡只有兩件事情。

　　1，兒子被搶了好生氣：）

　　2，該怎麼樣在不被兒子發現的情況下把那條可惡的大老虎打包扔到船上去。

　　「哇！是免費的嗎！」芥川理一聽說免費的，眼睛都眯了起來，果然，這個給他溫暖感覺的大哥哥是個幸運物品呢∼

　　「是啊，隨便挑選的哦∼」店員小姐也帶著波浪號回答，異常開心，眼前這小孩子過分可愛，太犯規了。

　　有的時候一些事情，越是解釋就越是掩飾，有越描越黑的趨勢，所以說中島敦雖然覺得尷尬，但是他還是選擇了沉默，免得最後越來越復雜。

　　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對了，店裡的幸運客人要留下合影哦，需要我去把外面的那位女士叫過來嗎？」收銀人員一邊說已經打開了玻璃門想叫外面站著的芥川龍之介進來。

　　「不要！！」中島敦一個跨步抵在玻璃門上，「我們兩個來照就好……她今天身體不舒服，讓她在外面休息一會兒吧。」

　　如果把芥川龍之介叫進來他就絕對死，骨灰都沒有的那種。

　　店員小姐微微一笑表示了解，拿起相機開始拍照。

　　中島敦本來是想牽著芥川理的，但是由於芥川理才到他的大腿，所以說不得已蹲了下來。

　　「好的，請准備好姿勢哦。」店員小姐舉著攝像機提醒道。

　　中島敦也不由得嚴肅了起來。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照相。

　　然而，在店員小姐按下快門的時候，中島敦的臉上一片溫熱。

　　那條對他非常有敵意的狗趴在了他的臉上，完美擋住了他，並且讓他在照片裡的形像變成了人身狗面。


第14章

　　對於自己被一只狗搶了鏡頭，中島敦倒是沒有多大的怨言，能拍照就好了，不奢求那麼多。

　　那張照片中島敦給自己也洗了一張，放到了錢包裡，路過櫃台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拿了一盒皮筋……芥川龍之介那麼長的頭發，也不知道也沒有隨時准備皮筋。

　　「母親，你嘗嘗。」出了甜品店，芥川理在袋子裡翻了一下，翻出一個可麗餅伸到芥川龍之介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我之前在店裡嘗過一點，很好吃哦。」

　　「你吃……吧。」芥川龍之介幫芥川理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亂的衣服，作為一個母親，總是想把好吃的都給自己的孩子。

　　然而在芥川龍之介還沒說完話的時候芥川理就把可麗餅塞到了芥川龍之介的嘴巴裡。

　　芥川龍之介：嚼嚼嚼。

　　「母親偶爾也吃一點自己喜歡的東西嘛。」芥川理拿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

　　「那麼……」芥川理看向還站在一邊的中島敦，「既然敦哥哥請我們吃了可麗餅，我們是不是也應該請敦哥哥吃個飯作為回禮呢？」芥川理摟著芥川龍之介的一個手臂歪著頭看向中島敦。

　　別人請你吃東西的話，總要有回禮才好呀，這是芥川龍之介教給芥川理的道理。

　　「不，不用了！」中島敦慌張擺手，甚至還因為太急了而向前踏了一步，他怎麼好意思去麻煩別人啊。

　　「我就先走了。」見芥川龍之介沒有反應，中島敦立馬轉身，他現在就要離開橫濱，為了不給武裝偵探社的人添麻煩。

　　「你不如現在就跟我走？」看著即將離開的中島敦，芥川龍之介出聲挽留，不給不是邀請他到家裡去，而是邀請中島敦先暫時到天港黑的地牢裡去。

　　「既然你是害怕給其他人添麻煩的話，你離開了橫濱，也會給其他地區的人添麻煩。」

　　「母親是要邀請哥哥到家裡吃晚飯嗎？」聽著兩人的對話，芥川理拉了一下芥川龍之介的手。

　　「差不多吧。」芥川龍之介蹲下身體摸了摸芥川理的頭，「不過是邀請哥哥到飯館裡面去吃，飯館裡的人做的菜可是比媽媽好吃多了。」

　　是啊，他們港黑不虐待俘虜，港黑大廚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也是對的啊，不如就這樣吧。」走遠了幾步的中島敦又折返了回來，明明是微笑著的，但是卻是無邊的絕望。

　　像他這樣的一個給人添麻煩的人，究竟會有什麼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呢。

　　「請問有手銬嗎？」

　　「沒有。」芥川龍之介悄悄從裙角伸出羅生門，「先用這個代替吧。」

　　接下來就是無邊的沉默，芥川理歡快地吃著袋子裡中島敦給他買的可麗餅，並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事情。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沉默了半晌，中島敦突然想從芥川龍之介這裡得到答案，他在這個城市認識的人除了武裝偵探社的人以外，就只有芥川龍之介了。

　　他想知道他的存在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或者是說，他到底應不應該存在。

　　「說。」芥川龍之介依舊沒有停下腳步，對於中島敦的疑惑，她是可以聽一下的，對於唾手可得的東西，她願意給予一點仁慈。

　　「你覺得，如果某個人的存在給人帶來了麻煩的話，他應該離開嗎？」

　　「你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芥川龍之介都要被中島敦這個奇怪的問題逗笑了，「給別人添了麻煩就想走掉嗎？那當然是留下來直到問題解決啊。」

　　「但是我給武裝偵探社的大家添了麻煩！我一點用都沒有！」中島敦突然拔高了聲音，金色的眸子裡是天邊即將升起的朝陽。

　　風從街道的另一邊席卷而來，帶來了飯菜的味道，現在是早晨，大家都在做早飯。

　　「為什麼是一點用都沒有！」一直在吃可麗餅的芥川理突然從袋子裡抬起頭來，臉蛋上沾了些許碎屑，「敦哥哥你不是給理買了好吃的嗎，至少在這方面你是有用的！」

　　「……這種有用我一點也不需要好嗎！」

　　「為什麼我的存在會在那種奇怪的方面體現啊喂！」

　　中島敦心中的悲傷瞬間消散，他覺得有點可悲。

　　「但是！但是！」似乎是因為過於急切，芥川理手上的袋子掉在地上，可麗餅露了出來，他正在自己的腦海裡搜尋可以安慰眼前人的話，「就算是這種奇怪的需要，那也是需要啊。」

　　「就好像是職業一樣，在街上掃地的人的工作其實才是最神聖的，他們每天掃地，避免髒東西影響市容市貌，給大家一個整齊的街道，有時間還會給外地的游客指路，還有坐在辦公室裡傳達命令的人，他們都是在為了這個社會服務，難道就會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嗎？」

　　「你的需要也是一樣，難道別人對你的需要也是要區分高低貴賤的嗎？在理想吃東西的時候，你給我買了，對於我來說，敦哥哥是很重要的啊。」

　　「母親你覺得我說得對嗎？」芥川理轉頭看向自己的母親，他期待著誇獎。

　　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拍了拍芥川理的腦袋，一只躲在芥川理書包裡自閉的太宰治覺得自己兒子說的不錯，果然是他太宰治的兒子，小小年紀就已經顯出了過人的智慧。

　　「沒錯，理說的很好。」芥川龍之介自然不會吝嗇自己的誇獎，在芥川理這個年紀的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實屬難得。

　　「居然被這麼小的孩子給教訓了……真是丟臉啊。」聽了芥川理的一席話，中島敦突然捂住臉，他居然連這樣的道理也想不清楚，還不如一個五歲的孩子。

　　他還是回去武裝偵探社吧，至少，要把給偵探社帶來的麻煩解決掉才對。

　　「芥川小姐……」中島敦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道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玻璃碎片破碎開來，在早晨的太陽裡折射出細碎的金光。

　　那是……武裝偵探社的方向！

　　中島敦掙脫芥川龍之介的羅生門朝武裝偵探社那邊跑去，由於中島敦已經到了手裡，芥川龍之介的羅生門並沒有纏繞太緊，而且害怕芥川理發現羅生門，所以說中島敦能神奇地掙脫開來而芥川龍之介也不敢去追。

　　「下次再請你們吃可麗餅！」中島敦的話被掠過街道的風吹散，原地只留下芥川龍之介的芥川理二人。

　　「回去吧，理。」芥川龍之介拉著芥川理的手朝家裡走去了，今天就當給這小子上了一課，下次再抓他。


第15章

　　雖然但是，芥川龍之介正打算帶著芥川理回家吃飯，看見了從武裝偵探社大樓上被扔下來的人，剛剛的爆炸聲讓許多人聚集過來，街道上有很多黑衣人的身體交疊在一起。

　　頗有一股行為藝術的感覺，而且芥川龍之介還看到了一些熟人。

　　廣津柳浪？

　　芥川龍之介看著廣津柳浪飛翔的弧度，圓潤優美，老爺子身體很好啊。

　　立原道造？

　　這個就是和小銀不和的孩子吧，聽說是性格很活潑，芥川龍之介看著立原道造飛翔的弧度，現在的年輕人的身體也很好啊。

　　小銀？

　　啊……她也在自由地飛翔啊……等等！小銀！？

　　芥川龍之介看著快要落到地上的妹妹，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把已經落在地上的人疊羅漢，使小銀的降落得到緩衝。

　　現在這樣看的話怎麼也不像是在玩吧！

　　倒是很像任務失敗後被敵對勢力從樓上扔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芥川龍之介把小銀扶起來，指了指跟在身後的芥川理。

　　意思就是，你侄子還在，不要說些道上的事情。

　　「其實……我們在玩。」小銀把口罩摘下滿臉正經，「就是那種極限運動，從窗戶扔下去什麼的……」說到這裡，小銀實在是編不下去了。

　　誰會玩從窗戶扔下去的游戲啊！

　　而且他們是樋口指示來武裝偵探社這邊找茬，沒有經過芥川龍之介的同意，要是被姐姐知道了，他們可以去預定墳地了。

　　「沒錯。」廣津柳浪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老腰，「這其實是一種新的玩樂方式，在落下的時候有柔順的風從身邊劃過，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看見沿途的飛鳥。」

　　廣津柳浪最後總結一點：「這其實是一種很好玩的游戲。」

　　廣津柳浪等人都知道芥川龍之介並不想把自己的孩子拉入那個世界，所以說在芥川理面前，這些叱吒風雲的人全都變成了和藹可親的哥哥/姐姐/叔叔/爺爺等人。

　　「誰會相信這樣失智的理由啊！」蹲在芥川理書包裡的太宰治內心吐槽，「他太宰治的孩子才不會被這樣蹩腳的理由哄騙。」

　　「哇！是這樣的嗎！那理也要玩！」芥川理高興地舉手手，這些和藹可親的哥哥叔叔說的話一定沒錯！

　　居然真的相信了！

　　蹲在芥川理書包裡的太宰治突然之間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

　　同樣不知道說些什麼的芥川龍之介：……

　　氣氛瞬間凝固。

　　他們只是想掩蓋過去剛剛發生的事情，沒想到觸發了奇怪的事件選擇……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的話，還是不要說在玩吧，那就說是在工作。

　　「理從來都沒有玩過那樣的游戲呢。」芥川理睜著眼睛，使出了必殺技星星眼。

　　不過他們港黑怎麼可能去敵對的武裝偵探社玩，芥川龍之介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絕對！

　　「母親不答應的話一定是有原因的吧。」芥川理看見芥川龍之介一臉反對，低下了頭，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愛撒嬌和無理取鬧的孩子，如果不行的話那就不要做，「是我太任性了呢，我們回家吧。」

　　太，太犯規了啊！

　　芥川龍之介捂住臉，可愛的孩子都做出了這樣的請求她怎麼可能拒絕啊！

　　芥川理從來都不會流露出對某些事情的欲求，就好像是什麼東西都不需要一樣，好玩的玩具不要，漂漂亮亮的新衣服不要，好吃的東西也是偶爾才吃。

　　從來都不會做一些讓母親苦惱的事情。

　　她怎麼可能拒絕一個這麼可愛又懂事的孩子的小小要求？

　　「沒有，理，你等一下。」芥川龍之介上前追上已經沿著路乖乖朝家裡走的小孩子，「我們就暫時在外面多待一會兒吧。」

　　雖然是這麼說，港黑的人想要去武裝偵探社玩，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黑蜥蜴那群人聽說芥川龍之介要帶著孩子去武裝偵探社，自告奮勇的跟了上去，說的是害怕芥川理被欺負。

　　於是乎，芥川龍之介帶著一群和藹可親的哥哥/姐姐/叔叔/爺爺敲響了武裝偵探社的大門。

　　然後負責開門的谷崎潤一郎直接嚇到褪色。

　　「不好了！！！！」開門之後瞬間關門的谷崎潤一郎跑到辦公室大喊，「港黑的那群人又來了！領頭的是一個黑色連衣裙的女人，頭發太奇怪了，上面黑色，下面白色就好像是長到一半沒墨了一樣！」

　　「哦，原來是這樣啊。」江戶川亂步眯著眼睛把自己的零食鎖到了櫃子裡背著櫃子離開了，「還是先把零食轉移吧。」

　　「什麼！！！」國木田獨步一個激動把手上的筆給折斷了，「港黑的人又殺回來了甚至還帶了救兵嗎！一級戒備！」

　　「谷崎和國木田先冷靜一下吧。」一直埋著頭寫小說的織田作之助抬起頭來摘下眼鏡，「那個黑色連衣裙的女人身邊是不是還帶了一個小孩子？」

　　如果是芥川理在芥川龍之介的身邊，那麼芥川龍之介就是一個普通的母親，黑蜥蜴就是一群親切的大哥哥大姐姐老爺爺而已。

　　絲毫不用慌張。

　　「啊，這麼一說。」谷崎潤一郎看向門口，偵探社的大門居然還在。

　　如果是按照黑蜥蜴那群人的性格，這門應該早就已經報廢了，而且港黑來搞他們會敲門嗎？

　　「我似乎是真的看見了一個小孩子，長得和那個頭發沒墨的女人一模一樣，不會是兒子吧？」

　　「咚咚咚。」看見谷崎潤一郎開門之後迅速關門，芥川龍之介沉默幾秒之後又繼續敲門，當著兒子的面被拒之門外什麼的，太丟臉了。

　　「母親，不能進去嗎？剛剛那個哥哥好像不是很歡迎我們。」芥川理拉了一下芥川龍之介的袖口，他是個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的小孩子，如果不行的話就算了。

　　「沒事，我們去玩，他們會很開心的。」芥川龍之介淡定地摸摸芥川理的頭，其實心裡還是有點緊張，如果武偵那群人真的不開門的話……那就破門而入。

　　芥川龍之介剛剛說完話，一直關著的門就打開了。

　　是啊，武裝偵探社的人都會很開心的。


第16章

　　「如果是帶著孩子的話，她就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沒什麼好顧慮的。」織田作之助翻著書頁滿臉平靜，「而且她不是給了錢嗎？把這個當成一次任務不就好了。」

　　是的，芥川龍之介僅代表個人來委托偵探社的人，給了相當多的錢，這些錢足夠偵探社一年的花銷。

　　而黑蜥蜴的其他人，以「港黑的人休想安全地踏入武裝偵探社」的名義被趕到了樓下的咖啡廳，一群看著就不好惹的人扎堆在咖啡廳，想進來喝咖啡的人都被嚇走了。

　　咖啡廳的店長敢怒不敢言。

　　黑蜥蜴的大家刷手機的刷手機，趴著睡覺的睡覺，只有一個人坐立不安，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還很平靜，但是內心其實已經爆炸了。

　　這個人就是「獵犬」安插在港黑的間諜立原道造，他一直在暗中觀察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的實力對比，順便把之間發生的大事彙報給異能特務科。

　　沒想到的是，港口黑/手黨的核心重要任務芥川龍之介居然去了武裝偵探社的總部……難道，橫濱的天要變了？

　　不管芥川龍之介是完好無損地出來還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他們之間的勢力對比必定會被打破。

　　「獵犬」安插在港口黑/手黨的間諜立原道造，今天也在坐立不安。

　　***

　　由於之前被港黑的人來放過炸/彈，現在的偵探社可謂是遍地狼藉，連一塊坐的地方都沒有，大家都在忙著收拾打掃，根本沒時間陪小孩子玩。

　　「既然如此，那我來幫大家打掃衛生怎麼樣？」芥川理看著大家都在很累地打掃衛生，自己再提出玩什麼的，未免也太任性。

　　「理真是太懂事了。」芥川龍之介再次深感自己孩子果然是個小天使，「那就去幫他們吧。」

　　雖然她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但是她也在盡力做好一個母親來引導自己的孩子，從來只會用暴/力解決問題的她，也試著用一些溫和的方式。

　　會好好問清楚問題的緣由，會為了孩子學習做飯。

　　芥川理剛剛出生的時候芥川龍之介還是個只會點外賣的廚房殺手，現在已經變成了隨手就是一桌好菜的大廚，其中艱辛，非常人所能體會。

　　「這，這並不需要你來幫忙啦。」中島敦拿著掃把正在掃玻璃，芥川理也拿了一把掃把跟在他後面掃，小孩子還沒一個掃把高，拿著掃把非常費力，如果不小心的話，會跌倒在玻璃上。

　　這麼小的孩子，還是應該好好玩耍才是正確的啊。

　　芥川龍之介：盯——

　　「知道了！」中島敦退後幾步，他的臉有一點點紅，不知為什麼，雖然芥川龍之介是面無表情，但是中島敦感覺有熱氣冒上來。

　　看來是濾鏡太厚了。

　　「理你去幫國木田先生整理文件吧，因為某些原因，桌上的文件全都亂糟糟的了。」關於文件為什麼亂飛，中島敦也不敢說是炸彈炸的，一時間也沒有想到合適的理由，只有模糊地帶過去。

　　如果要說適合小孩子的工作，那還是比較輕松的整理文件啦。

　　「敦哥哥，既然是偵探社，那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芥川理跑到中島敦前面，抱著中島敦的頭悄悄說話，他沒有其他人可以拜托了。

　　「可以。」中島敦點頭。

　　「我感覺母親一直在做危險的事情，你可以幫我勸勸她嗎？」

　　原來芥川理已經知道了一些關於芥川龍之介工作上的事情嗎……中島敦愣神，「我會的，放心，不過需要報酬。」

　　「不管是什麼東西都可以！」芥川理小聲地在中島敦耳邊說，他很擔心母親，雖然母親掩藏地很好，但是芥川理曾經看到過芥川龍之介渾身是血地回家，母親不告訴他一定是害怕他擔心，他也就一直都裝作不知道，但是，最近他感到母親又在做危險的事情。

　　芥川理很擔心。

　　「我要這個。」中島敦把芥川理口袋裡露出一半的大白兔奶糖拉出來，「這個給我了的話，就不能反悔了哦。」

　　中島敦摸了摸芥川理的頭，這就當做芥川理給他的委托，來自一個擔心自己母親的小朋友的委托，他去阻止芥川龍之介，芥川龍之介會覺得他多管閑事，但是他不能說出這是芥川龍之介孩子擺脫他的事情，這一定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謝謝敦哥哥！」芥川理把口袋裡的糖都塞給了中島敦。

　　中島敦笑著揉了揉芥川理的頭，只拿了一塊小奶糖，「這個報酬就足夠了。」

　　在委托了中島敦之後，芥川理就邁著小短腿去幫因為文件太亂而焦頭爛額的國木田獨步，並且用星星眼俘獲了偵探社女性的芳心。

　　可愛又聽話的孩子誰不喜歡呢。

　　「這孩子很聽話。」織田作之助端著一杯咖啡感慨地看著忙過來忙過去的芥川理。

　　懂事，天真，純潔。

　　如果換成太宰治來教導的話，畫風就完全不一樣了，說不定會出現「求死二人組」「死亡父子組」之類的奇怪組合，一大一小，一心向死。

　　「多謝誇獎。」聽到自家的孩子被贊美，芥川龍之介彎了彎嘴角，蒼白的臉龐因為茶杯裡冒出的熱氣變得有些紅。

　　她的最終目的，就是要把孩子教育成五講四美熱愛生活，和太宰治那個渣渣一點也不像的好孩子啊。

　　太宰治現在還是狗的形態，尾巴搭在芥川龍之介的裙角翹上去又落下來，他突然覺得心塞塞，沒有什麼事情比得上自己的孩子長得不像自己性格也不像自己的事情更讓人心塞了。

　　「咦，芥川，你不是最討厭狗嗎？」二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織田作之助才發現芥川龍之介的裙角邊趴著一條狗，棕色的卷毛，一雙黑色的眼睛看起來可憐兮兮地，而且不知為何給人一種莫名的很喪的感覺。

　　這不就是之前自己在河邊遇到了企圖入水自殺的小狗嗎？

　　「理想要。」芥川龍之介嫌棄地看了趴在她身邊的小狗一眼，挪動凳子，然後本來眯著眼睛把頭放在前肢的小狗耳朵一抖，維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跟著芥川龍之介移動。

　　有點蠢還有點萌，總而言之就是蠢萌蠢萌的。

　　「……是想要彌補太宰的失職嗎？」收養了最討厭的狗，帶著孩子到敵對的勢力的地盤上玩，芥川龍之介未免對芥川理過於縱容。

　　雖然這個問題有點敏感，但是織田作之助還是說出來了，他說的這些話是事實，芥川龍之介不會生氣也不會放在心上。

　　在太宰治失蹤的第一年裡，織田作之助擔任著芥川龍之介的半個心理醫生，經常和她談論太宰治。

　　殺死心魔的唯一辦法就是面對心魔然後打敗他，芥川龍之介用了兩年的時間做到了。

　　不過，這只是表面上的平靜罷了，只要再次見到太宰治，芥川龍之介所有的心理防線都會被打破，說不定，還會哭出來。

　　一直趴著睡覺的太宰治的耳朵抖了抖，睜開眼睛看向織田作之助和芥川龍之介。

　　關於他失職這件事情，他無法辯駁，但是他離開的選擇是對的，他不會後悔。

　　「是。」芥川龍之介的手摩挲著粗糙的杯沿，她總是想把自己的孩子脫離太宰治。

　　幸好這孩子和太宰治長得不像，也幸好這孩子的性格和太宰治完全不一樣，否則她會瘋掉的。

　　再轉眼看像芥川理，他幫國木田獨步整理文件，幫與謝野晶子打下手，大家都摸著她的頭稱贊他是個好孩子。

　　是啊，芥川龍之介垂眸掩去眼中些許情緒，她的孩子一直都很乖巧。

　　「母親，大家都說我是個好孩子呢。」幫助大家打掃完衛生的芥川理抱著一大堆零食回到了芥川龍之介的身邊，臉上是天真的笑容，黑色的眼睛就好像是浸潤在水裡的玻璃彈珠一樣。

　　「是嘛。」芥川龍之介主動幫芥川理分擔了一部分的零食，站起身來朝武裝偵探社的大家微微鞠躬，「多謝。」


第17章

　　港口黑/手黨是一個非常人性化的公司，比如說上班自由化，可以辦公室戀愛等等，而且任務都是通過手機QAQ群發放。

　　總所周知，港黑的工作可以在家裡完成。

　　芥川龍之介把菜放到家裡又把芥川理安頓好之後就去了港黑的大樓，雖然可以不去大樓裡上班，但是出於職業道德，芥川龍之介還是去了。

　　她在港黑有一間辦公室，其實就是太宰治的辦公室，在太宰治叛逃之後，那間辦公室就變成她的了。

　　「早上好，芥川前輩，今天的您越發美麗。」剛剛走到門口，芥川龍之介就看到了樋口，她正推著一個推車的盆栽，綠油油的盆栽生機盎然  「最新的盆栽到了，請芥川前輩挑選吧。」

　　芥川龍之介在推車上掃了一眼，直接拿了一顆茶樹，此茶樹長相良好，枝繁葉茂，葉子很綠，是一個健康的盆栽。

　　芥川龍之介喜歡茶，自然也喜歡茶的盆栽，這沒毛病，在工作的時候看到桌上的茶樹還可以時不時地揪一片葉子丟水裡煮。

　　把樋口打發去做文書工作，芥川龍之介就打算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發個呆。

　　她，橫濱惡犬，黑/手黨的走狗，是絕對不會做文書工作的。

　　打開門，意料之外的人正在裡面等著她。

　　「芥川，這個孩子就拜托你了。」中原中也身邊跟了一個孩子，黑色長發上別著白色的小花，一身和服，總而言之是個乖巧的孩子。

　　這孩子見到芥川龍之介之後眼神微動，流露出依賴的神情，她是泉鏡花，是被黑手黨收留的孤兒。

　　泉鏡花在剛剛被收留的時候精神狀態不好，被送到了芥川龍之介的身邊，芥川龍之介照顧了她很久，直到泉鏡花的精神狀態沒了問題她才正式加入黑手黨，成為了黑手黨的一把利劍。

　　「怎麼了，是在任務中受了什麼傷嗎？」芥川龍之介一張開手，泉鏡花就挨在了她的懷裡，與剛剛麻木的表情不同，嘴角微微翹起。

　　芥川龍之介也是有孩子的人，見到泉鏡花這樣一樣乖巧漂亮且年幼的孩子，是真心待她的，而且，他們同為黑暗之人。

　　「不是。」中原中也扶了一下帽檐，左手一直放在西裝口袋的兜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想拿出來的但是又遲疑，「這孩子將作為你的助手抓捕人虎……」

　　似乎覺得這樣說又有點不對，芥川龍之介的實力無疑是厲害的，讓別人來協助她做任務實在是有點侮辱他。

　　「你的感冒應該馬上就要痊愈，你可以先去找你的仇人，抓捕人虎的收尾工作可以交給鏡花，也讓這孩子鍛煉一下。」

　　終於找到了這一個合適的理由，中原中也悄悄松了一口氣，帶著鏡花來其實是因為他的私人原因。

　　在某天，他需要占用芥川龍之介一個晚上的時間。

　　「可以，抓捕人虎的時候絕對不能因為他毛茸茸的就妥協了。」這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畢竟誰也抵不住毛茸茸的誘惑，比如她兒子。

　　「知道了芥川前輩！」泉鏡花握著小兔子手機也滿臉嚴肅，這是她第一次出抓活著的人的任務，在這之前她一直都是執行的暗殺任務。

　　芥川龍之介曾經對她說過，抓活人的任務比暗殺任務要難上一萬倍，現在，就是應該見識她的真實本領的時候了！

　　一定不能讓一只照顧培養自己的芥川龍之介失望！

　　泉鏡花雖然臉上還是呆呆的表情，但是內心已經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情。」一向灑脫的中原中也突然有點支支吾吾的，他的眼睛東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芥川龍之介的臉，「……啊，你這棵樹挺好看的！」

　　中原中也用異能力把澆花的器皿浮空給茶樹澆了點水。

　　芥川龍之介：……

　　「我記得中原大人最近是要開演唱會了吧。」看著中原中也半天說不到正點上，泉鏡花主動打破了僵硬的局勢。

　　因為港黑的福利太好了經常到了月底就沒錢，這時候就需要中原中也出去開個演唱會賺點錢。

　　而中原中也開了那麼多次演唱會，從來就沒有一次敢邀請芥川龍之介，而這一次，他心中隱隱有一個預感。

　　如果這次再不去邀請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讓泉鏡花幫芥川龍之介完成任務，主要就是因為如果芥川龍之介正聽著演唱會，但是出現了人虎的消息，芥川龍之介中途離席，中原中也的計劃就會被全部打亂。

　　「是的，鏡花說的沒錯，這兩張票你拿著，如果想去的話可以去看一下，帶著孩子一起去吧。」中原中也終於把他那一直揣在兜裡的手拿了出來，門票已經變得皺巴巴的了。

　　芥川龍之介接住票，把皺巴巴的門票伸展開來，認真努力地辨識門票上的字，因為要照顧孩子，演唱會她從沒去過，太亂了，孩子容易丟。

　　芥川龍之介看著皺巴巴的門票，一時之間沒有回答。

　　中原前輩還真是不懂追人的套路啊，泉鏡花這樣想著，心裡嘆了一口氣，就讓我再幫你一次吧。

　　「中原前輩是本國有名的歌手，芥川前輩難道不想去體驗一下演唱會的感覺嗎？」泉鏡花拿出手機，開始搜索之前中原中也開演唱會時候的照片。

　　泉鏡花把搜索到的照片放在芥川龍之介眼前。

　　中原中也穿著背心牛仔褲背著一個電吉他拿著話筒唱歌，絢爛的燈光打在他褚紅色的頭發上，光華流轉，朝氣蓬勃。

　　「中原前輩唱的歌很好聽哦。」

　　「理這麼大了是時候去看個演唱會啦。」泉鏡花極力勸說芥川龍之介。

　　「啊，如果芥川你忙的話就不用來了。」中原中也看芥川龍之介在猶豫，他不想讓芥川龍之介為難，既然芥川龍之介不想去那就不去了。

　　「沒有，謝謝中原干部的票。」芥川龍之介朝中原中也微微躬身。

　　「那麼，周末晚上，我會准時帶著理去的。」芥川龍之把門票揣到了外套的口袋裡。

　　也是時候帶著芥川理去看一場演唱會了。


第18章

　　「線人那邊傳來了消息，如果在今天能把人虎抓住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芥川龍之介帶著泉鏡花和芥川理坐在新干線上，她的手裡拿著一張照片。

　　為了防止芥川理聽到任務內容，以上的話是通過QAQ傳遞的。

　　照片上的中島敦提著很多袋子跟在與謝野晶子的身後，很明顯的二人單獨外出，芥川龍之介和泉鏡花對付他們綽綽有余。

　　「嗯。」泉鏡花嚴肅點頭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隨後坐在了芥川龍之介的身邊。

　　在初次到芥川龍之介身邊的時候他們也經常這樣坐車出去買菜和一些生活必需品，不過自從離開芥川龍之介轉而獨自接任務開始，她就再也沒有獨自出去買菜，在港黑認識的人也不不多，那些生活用品港黑的人都會為她准備好。

　　總而言之，稍微有點寂寞。

　　「芥川前輩，我能否時常去拜訪您呢？」斟酌二三，泉鏡花還是沒有把想要再次住到芥川龍之介的家的話說出來，之前住在芥川龍之介的家裡已經很叨擾她，如果現在再說出這樣的話的話，就過於任性了。

　　「你可以來多和理玩玩的。」芥川龍之介摸了摸泉鏡花的頭，她知道這孩子內心的孤獨，失去雙親，在黑手黨裡也沒有熟悉的人，會感到不安是很正常的。

　　芥川理似乎也感到了泉鏡花的孤獨，把腦袋埋在了泉鏡花的腿上抱著泉鏡花的腰，小孩子身上特有的奶香味縈繞在她身邊，似乎是年輕的媽媽和幼小的弟弟在身邊一樣。

　　而他們今天是出去逛街，不是去出任務的。

　　泉鏡花眯著眼睛靠在了芥川龍之介的肩膀上，乖巧的少女眯著眼睛靠在年齡大一點的女孩子的肩膀上，旁人都誤以為是姐妹。

　　「打劫！全都給我吧手舉起來！」列車正在行駛中，廣播裡突然傳來消息，車廂中頓時躁動起來。

　　雖然現在是異能力社會，在橫濱有異能者社會還有王權者管理，但是有時候就會有那麼幾個人想不通出來打劫。

　　雖然成功率很低，但是只要成功一次，那就可以直接退休回家娶妻生子了。

　　所以，打劫的人，還是有那麼幾個的。

　　居然現在還有打劫的人嗎？

　　芥川龍之介把泉鏡花的手臂摟住，他們待會兒還要去找人虎，就不要再這種雜魚身上浪費體力，而且為了不在芥川理身前暴露身份，還是等當地的管理者來吧。

　　「母親……」聽到是打劫，芥川理害怕地爬到了芥川龍之介的懷裡，他看大家都好害怕的樣子，他也很害怕。

　　「沒事，你睡一覺，睡一覺就完了。」芥川龍之介把自己的臉貼在芥川理的小臉蛋上，語氣溫柔，芥川理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事情，這時候母親的觸碰可以讓他得到安慰。

　　「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裝到這個袋子裡！搞快點！」列車還在行駛中，不多時就有幾個長得就很像壞人的人拿著一個編制口袋四處搜刮東西。

　　人們顫顫巍巍的把耳環手鐲或者是隨身的首飾給了那些強盜，心裡在祈禱城市的守護者快點到來。

　　Scepter4快點來吧，然後把這些做壞事的人全部都抓到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喂，把你們身上有用的東西都給我拿過來！」很快就輪到了芥川龍之介他們，一個用白色絲襪蒙面的人拿著一把木倉指著芥川龍之介的頭。

　　如果稍微反抗的話，就會被蹦掉。

　　「喂，等等，這人……」白色絲襪蒙面的同伴，是一個黑色絲襪蒙面的人，他拉住了自己的同伴，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芥川龍之介，「她……」

　　「我們只是強盜，沒必要做流氓吧，而且如果被抓了的話，判刑會很長。」作為同伴，白色絲襪強盜自然知道同伴腦子裡想的什麼，白色絲襪的人拉著黑色絲襪的人朝邊上走，「做我們這一行的人就要隨時面對被抓的情況，為了少呆幾年，快過來給我專心打劫啦，你就是每次打劫的時候都東想西想才會業績不及格的。」

　　從他們的對話來說，似乎搶劫還要有業績，看來，時代真的變了。

　　「喂，你們居然敢……」泉鏡花聽到那些人居然敢調戲芥川前輩，臉一黑，聲音一沉，袖子裡拿出了小刀，但是手卻被芥川龍之介按住了。

　　芥川理還在，而且，Scepter4快來了。

　　最近幾年港黑為了發展和洗白，和Scepter4有了些許交集，在答應和港黑建立友好關系的前提下，Scepter4入駐橫濱，不過也只是做做樣子，而且他們的管轄地區只有一條街道，沒想到的是，今天這些人打劫的地方就是這條街道。

　　「要不是因為你的業績再不及格就要被趕出組織，我才不會來陪你搶劫電車呢，太容易被抓了。」白色絲襪男嘆息一聲，拿著編制口袋朝車外走，他們拿的東西也差不多了。

　　這年頭做個強盜也不容易，他們內部有激勵的機制，業績高的有獎勵還有頭銜，業績連續墊底三個月的就要被趕出組織。總而言之，就是非常無奈。

　　「那麼請下次的時候就不要選擇電車打劫了，確實是很容易被抓，不過，你們應該也沒有下次打劫的機會了。」宗像禮司拔出刀指著這兩個打劫的人，伸手扶了一下眼鏡，他身後站著Scepter4的多名成員。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在經過幾分鐘壓倒性的「教育」之後，那兩個帶著絲襪打劫電車的人被押上了Scepter4的專車。

　　芥川龍之介把芥川理交給泉鏡花就跟著Scepter4的人走出門外，那些人既然口頭上調戲了她，怎麼說也要給點懲罰意思意思，比如說肚子上開個大洞什麼的。

　　羅生門從裙角伸出，悄無聲息地襲向被扣押的兩人。

　　「叮！」意料之外的是，羅生門並沒有刺穿那兩個人的肚子，而是被一把劍擋住。

　　那兩人毫發無損地走上了車。

　　「看來，這幾位造型奇特的搶劫煩對某位小姐的精神造成了些許損害。」宗像禮司把天狼星橫在身前，「不知這位小姐是否願意到我們Scepter4的科室配合做一些調查？比如猥褻罪？」


第19章

　　雖然但是，芥川龍之介最後還是跟著宗像禮司去了Scepter4的科室，還好這班車上所有的人都被帶走了，否則芥川龍之介真的會懷疑宗像禮司濫用職權。

　　如此一來，今日的抓捕人虎計劃又泡湯了。

　　宗像禮司，青之王權者，前幾年率先和港黑合作，讓一直以來的涇渭分明王權者和橫濱異能者有了稍許的融合。

　　而且，王權者管轄的是整個國家，一直以來獨立在王權者制度之外的橫濱也只能選擇合作。

　　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是宗像禮司最大的讓步。

　　「母親，我們現在是要干什麼？」周圍都是穿著藍色制服表情嚴肅的人，芥川理抱住芥川龍之介的一只胳膊有點怕怕的。

　　這些人太嚴肅了，好可怕！

　　泉鏡花見芥川理抱著芥川龍之介的胳膊，覺得一家人就應該整整齊齊，也抱住了芥川龍之介的胳膊，拿出手機點點點，就像一個普通的乖巧無害的女孩子。

　　「喝杯茶而已，安心。」芥川龍之介掀起眼皮懶洋洋地看了一眼周圍，她現在的身份就是橫濱的一個普通市民，在五年前她離開港黑的時候森鷗外就已經給她料理好了一切。

　　穿著藍色制服的人在客廳裡拿著文件走來走去，剛剛被打劫的車上的人被發了毛毯和熱水，正在回答那些人的問題。

　　而芥川龍之介等人就好像是被忽視了一樣，沒有毛毯沒有熱水，只有一張能坐下的長椅。

　　芥川龍之介：不知道為什麼稍微有點不爽。

　　芥川理看了看周圍，把隨身攜帶的拼圖拿了出來，如果內心害怕的話，那就讓自己的腦袋忙起來，那樣的話，就沒有時間去思考害怕。

　　芥川龍之介等人在大堂等待問候的時候，伏見猿比古正把芥川龍之介的調查報告交到宗像禮司的手裡。

　　「這份個人信息是假的。」宗像禮司把拼圖的最後一塊放下，一張完美地浮世繪就呈現出來，「過分平凡，漏洞很少，但是有幾個點是致命的缺陷。」

　　宗像禮司把那份普通地可疑的資料放在自己桌上推開椅子站了起來，「伏見君辛苦了，接下來的就由我來吧。」

　　宗像禮司可以看得出來，除了那個年幼的小男孩，其他兩人身上有著淡淡的殺氣，還有眼神，動作，都揭示了他們是那條道上的人。

　　穿著黑色衣服的人的動作嫻熟，之前在車上想殺掉那兩個沙雕搶劫犯的時候就可以看出來，若不是宗像禮司從一開始就注意到那個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女人，恐怕是真的要被她得手。

　　那個穿著和服的小女孩雖然身上的血腥淡了些，但是借以時日，會是非常厲害的暗殺者。

　　橫濱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人……？

　　宗像禮司查看了港黑的人員名單，發現並沒有一個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女人，如果是港黑的人還好協商，Scepter4和港黑現在算是處於合作的狀態。

　　但是如果是外來的殺/手，那就比較麻煩了。

　　總而言之，還是先當面會會吧。

　　***

　　這時，正在家裡剛剛開了一瓶紅酒的中原中也看到了手機上發來的消息，立馬扔了紅酒穿上大衣出門了。

　　***

　　大堂裡的人已經走了不少，但是芥川龍之介一行人就好像是被刻意忽視了一樣，始終沒有人來帶他們做筆錄什麼的。

　　芥川理還在專心致志地玩拼圖，但是這塊拼圖似乎是有點難，他拿著拼圖的碎片不知道應該朝哪裡放。

　　天空大地河流這樣容易混淆的拼圖也太沒有人性了吧！

　　芥川理抓了抓頭發，繼續拿著一塊土地的拼圖碎片死盯著拼圖，似乎只要是一直盯著的話就可以把拼圖變得完整。

　　「只要沿著草地之間被切割的紋路就可以完成。」宗像禮司剛剛走到大堂就看見了蹲在地上對著一塊拼圖抓腦袋的小孩子，出於拼圖發燒友的友好，他主動蹲下身體為這位小號的拼圖發燒友點撥。

　　只要是喜歡拼圖的小孩子那就是好孩子。

　　「謝謝叔叔！」芥川理笑著道謝，突然覺得對藍衣服的人的好感度飆升，然後又繼續低頭玩拼圖。

　　「招待不周還真是抱歉。」宗像禮司扶了一下眼鏡，但是卻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如果沒有他的命令，芥川龍之介又怎麼可能被人忽略。

　　芥川龍之介抄著手冷哼一聲。

　　接下來宗像禮司把芥川龍之介帶到了他辦公室的茶室裡，精致的茶點，舒適的坐墊，一切都讓人心曠神怡。

　　「請讓我們來閑談一下吧。」宗像禮司給芥川龍之介倒上一杯茶，茶香瞬間滿溢，政/府工作人員的茶果然是高檔品，芥川龍之介看了一眼冒著白煙的茶，沒有動。

　　「我只是個普通的單親媽媽，並沒有什麼值得您留下來閑談的價值，而且中午快到了，我得回家給孩子做午飯。」

　　這句話的潛在台詞就是，我就是個普通女人，沒什麼事情就快點把我放了，我還得趕回去給孩子做飯。

　　芥川龍之介收斂了殺氣，坐的端端正正，身形消瘦，皮膚蒼白，倒真的像是獨自一人帶著孩子的可憐女人。

　　說不定還是那種被男人欺騙的可憐女人，宗像禮司一邊喝茶一邊腦補。

　　這女人的身世說不定是這樣的，從小被培養成殺手，一直獨自行走在黑暗中，突然有一天遇到了一個溫柔地男人，迅速結婚生子但是被渣男拋棄。

　　因為一直做殺手反而沒了在社會上生存的技能，獨自帶著孩子艱難度日，旁邊還有一個穿著和服的小女孩，這小女孩說不定是昔日搭檔的孩子，搭檔意外死亡，雖然自己獨自帶著孩子但是於心不忍還是收養了搭檔的孩子。

　　於是沒錢買奶粉的芥川龍之介，撿起老本行做殺手。

　　一瞬間，芥川龍之介在宗像禮司的心裡已經被扣上了「悲慘」「心軟」等稱號。

　　「作為政/府工作人員，我想我有義務關心市民的生活情況，或許我可以向上面提交你的文件，每個月得到一些撫恤金。」宗像禮司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看向芥川龍之介，而是側身指導芥川理又一次地攻破了一個超級難的拼圖，同時拿出手機按了幾下。

　　不多時，淡島世理和伏見猿比古就端著四份食物上來，伏見猿比古一臉不耐煩，很明顯是剛剛正在工作然後被突然打斷來送飯。

　　這四份菜就好像是畫一樣精美，有很多即使是芥川龍之介也沒有見過，總而言之就是看起來很貴實際上也很貴的那種。

　　「那麼，」宗像禮司摘下眼鏡准備吃飯，「就讓我們在一邊吃飯一邊聊天吧。」

　　「第一個問題，芥川小姐之前的職業是什麼呢？」


第20章

　　「是教師。」芥川龍之介看了一眼表面上看著沒什麼表情的芥川理，把食物的托盤推到兩個孩子面前示意他們吃飯，雖然港黑和Scepter4的關系一直很微妙，但是還算得上是合作關系，不會在食物裡放毒。

　　「出生地為橫濱。」宗像禮司拿著一張薄薄的張，「小學是帝丹小學，初中直升，高中為私立穗群原學園……大學是上井大學，畢業後結婚生子……三年前在並盛町的並盛中學擔任了三年的國文教師後辭職回到橫濱……非常完美且普通的資料。」

　　芥川龍之介：？既然知道了還問我。

　　宗像禮司把裝著食物的托盤推開，端上來的食物是給兩個小孩子吃的。

　　「那麼，請問小姐的丈夫是誰呢？」宗像禮司推了推眼鏡。這份生平資料是一份平凡中透露著奇怪的資料，猛地一看沒問題，但是只要仔細推敲，漏洞就相當大了。

　　芥川龍之介的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可謂是在日/本走了個便，普通人根本不會做這樣一個相當於環游日/本的就讀計劃，而芥川龍之介的資料上卻又處處顯示她是一個普通人。

　　太矛盾了。

　　不止有這些漏洞，她的家人親戚……處處都透露著奇怪，換一種解釋來說，這份資料過於詳細了。

　　連7歲的時候在路邊買了一盒蛋糕的事情居然都有記錄，他們在調查的時候往往會遺漏一些東西，這份非常清晰地資料就好像是特意為了檢查而准備的一樣，俗稱形式化。

　　最後一點，這麼詳細的資料居然只對丈夫的描寫有一行字，而且芥川龍之介還一個人帶著孩子……排除其他可能性，這位女性可能是港黑某個高級干部的家屬。

　　宗像禮司覺得自己關於之前芥川龍之介的身世猜想可能要推翻了，結合芥川龍之介在兩個孩子面前極力掩飾自己身份，宗像禮司猜測芥川龍之介可能拿的是《史密斯夫婦》的劇本。

　　雙方都是混那條道上的，在異國他鄉偶然遇上相愛，然後隱瞞身份的爆笑故事。

　　宗像禮司腦補著，還一邊點了點頭。

　　「窺探別人的隱私是Scepter4的愛好嗎？」芥川龍之介皺眉，把宗像禮司面前的資料拿起來看，如果是港黑的人准備的資料，不可能會有這麼大的漏洞，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要整她，「我丈夫在很早以前就死了。」

　　這份資料即使是身為外行人的芥川龍之介都看的出來很假，港黑內部是真的有人要整她，回港黑的時候去調查一下吧。

　　「哦，是嗎？」宗像禮司看了一眼窗外，他能感到某個東西正在接近，是一種和王權者差不多的力量，不是異能就是個性。

　　大概是過來撈芥川龍之介的人？

　　宗像禮司提前把窗戶打開，免得待會兒這個人進來的時候把窗戶捅破，每天和赤之一族干架，他們經費緊張啊。

　　雖然有人來撈，但是並不妨礙宗像禮司進一步獲取芥川龍之介的資料，在橫濱的異能者都是登錄在案的，但是芥川龍之介沒有在檔案上，反而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出現。

　　太奇怪了。

　　發生這種衝突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只是因為當初芥川龍之介懷孕離開港黑，森歐外不想懷孕的芥川龍之介被港黑的仇家追殺而銷毀了她的檔案，現在她回港黑後忘記補充檔案了而已。

　　其實這就是個小小的誤會。

　　不料芥川龍之介想要在孩子面前隱藏自己的身份，宗像禮司才剛剛進駐橫濱一點點，想調查清楚突然出現的芥川龍之介，就讓本來可以一句話說清楚的誤會，變成了天大的誤會。

　　「是啊。」芥川龍之介順著宗像禮司的話說了下去，然後兩人之間就是冗長的沉默，只有芥川理和泉鏡花吃飯的聲音。

　　芥川龍之介看宗像禮司似乎是沒有其他問題了，自己也開始吃飯。

　　宗像禮司看了一眼手邊，已經是下午一點了，於是也開始吃飯，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場面，突然就變成了十分溫馨的氣氛。

　　讓進門送飯的伏見猿比古都愣了愣。

　　也讓卯足力氣衝過來的中原中也愣了愣，首先讓他楞的是那扇打開的窗戶，如果不是那扇打開的窗戶，他可能會直接把玻璃撞碎。

　　難道，青之王還有未蔔先知的功能？

　　中原中也思索三秒之後果斷放棄，想那麼多干嘛呢，還是先救芥川龍之介要緊。

　　港黑和王權者一直都處於奇怪的狀態，王權者是德累斯頓石板選出來管理整個日/本異能體系的人，但是大大小小的異能集團豈是那麼容易管理的？

　　更不要說有些異能力比王權者還厲害，有時候甚至能成為吊打王權者的存在，比如橫濱的港黑和武裝偵探社。

　　王權者和日/本的各地異能者的關系可以概括為操心的老母親和叛逆期的兒子。

　　如今青之王剛剛開始和橫濱地界的港黑有了些許交流，沒想到直接就抓了港黑的高級人員，港黑和王權者的合作今天可能是要破碎了。

　　「宗像禮司……？」中原中也把彈了彈袖口側著眼睛看向端坐在榻榻米上吃飯的宗像禮司。

　　本來以為他和芥川龍之介見面的地方會是地牢什麼的，沒想到居然是在宗像禮司的辦公室，居然還吃著飯……這是什麼發展方向？

　　「中原叔叔你來啦！」埋頭吃飯的芥川理一看到中原中也來了就撲過去了，他可是最喜歡中原中也的。

　　叔叔？

　　居然是叔叔嗎？

　　「我明白了。」宗像禮司放下筷子戴上眼鏡，右手握成拳頭放在左手掌上面，「原來如此。」

　　芥川龍之介：？我都還沒明白你明白什麼了？

　　宗像禮司之前在心裡猜測芥川龍之介和中原中也可能拿的是《史密斯夫婦》的劇本，沒想到居然拿的是虐戀情深的劇本！

　　芥川龍之介的孩子居然叫中原中也叫叔叔？

　　那麼就可能是這樣的：中原中也喜歡的女人芥川龍之介被渣男拋棄，中原中也一直守候在芥川龍之介身邊，並且和芥川龍之介的孩子關系很好。

　　雖然每一刻都在笑著但是實際上心裡在滴血，並且已經在考慮他之後把芥川龍之介追到手之後，如果再生個妹妹的話會不會對芥川理造成心理壓力。

　　宗像禮司點了點頭，覺得這次的猜測沒錯。

　　中原中也把芥川理摟在懷裡，眼睛上下掃射了芥川龍之介確認沒受什麼傷之後才放心。

　　「請問您這是什麼意思？」你們王權者抓我們港黑的高級人員是要准備和我們港黑撕逼了嗎？

　　芥川理還在場，中原中也還不能說出他們的真實身份，只能模糊提問。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想請他們過來吃個飯而已。」宗像禮司也知道芥川龍之介不想讓自己的兒子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模糊回答。

　　兩人的一問一答看起來相當裝逼。

　　「我也明白了！」芥川理看著幾個大人之間的話語和動作，他也覺得自己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芥川龍之介：？等等，你又明白了什麼啊！


第21章

　　面對眾人的提問，芥川理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味增湯才道：「我全部都知道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真相。」，芥川理幽幽地嘆了口氣。

　　他猜測，一直以來時常幫助自家的中原叔叔和今天一言不說就把自己母親帶走的藍衣服男人，都喜歡自己的母親！

　　而今天的場景就是傳說中的絕贊修羅場！

　　藍衣服的宗像禮司借著自己王權者的特權把自己媽媽帶過來想培養一下感情，隨後得到消息的中原叔叔八百裡加急地趕過來奪回自己的母親。

　　戰爭，一觸即發！

　　沒錯！芥川理看了一眼桌上精致美味的飯菜，再看了一樣中原中也和宗像禮司之間奇奇怪怪的氣氛。

　　他猜的一定沒錯！這太刺激了啊！

　　他還沒想到，自家帶著孩子獨自生活的母親居然有如此多的追求者，居然還都是那種成功人士。

　　這倒是讓他開始猜測自己父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究竟是怎樣的人才追的到自己的母親？

　　這時，蹲在芥川理書包裡被餓了一天的太宰治突然打了個噴嚏，芥川理可能永遠也想不到自己神秘兮兮的父親現在正蹲在他背後的書包裡挨餓。

　　「理。」芥川龍之介打破剛剛怪異的沉默，蹲下身體看著自家兒子奇怪的目光，「你不要亂想啊。」

　　不要被這個腦洞就是黑洞的青之王影響了啊！

　　「沒事，我都明白。」芥川理臉上一片我明白的臉色，用小手拍了拍自己媽媽的手臂。

　　既然母親的追求者那麼多那就讓他們追求吧，反正他親身老爹也不知道死哪裡去了，來個男人照顧媽媽也好啊。

　　雖然想的是這樣，不過芥川理也沒有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這種秘密只要他一個人知道就好了嘛。

　　中原中也：突然覺得理腦補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芥川龍之介：別是被青王傳染了吧。

　　宗像禮司：這小子挺上道的啊。

　　太宰治：……背後一涼？

　　***

　　總而言之，經過一系列的腦補和解釋，宗像禮司終於明白了芥川龍之介的真實身份：芥川龍之介是港黑的高級成員，就是請假五年去生孩子了而已。

　　那就說明他之前的一切猜測都是錯的。

　　真是遺憾啊，宗像禮司一邊吩咐伏見猿比古把芥川龍之介的簡介更換一邊在心裡感嘆，原本以為能看一場好戲呢。

　　***

　　自從上次錯失良機之後，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中島敦落單的消息，現在已經是周四，馬上就要到周六，周六晚上是中原中也的演唱會。

　　中原中也真的不想再芥川龍之介聽她演唱會的時候突然去追捕中島敦啊。

　　他可是在演唱會上給芥川龍之介准備了一個驚喜。

　　在中原中也拿著手機嘆氣無數次的時候，在一旁幫芥川龍之介整理文書工作的泉鏡花終於看不下去了。

　　「中原干部，其實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抓捕中島敦。」

　　泉鏡花的計劃是這樣的，作為一個孤獨又熱愛奉獻的男孩子，中島敦看到了像她這樣的墮入黑暗的可憐美少女一定會起同情心。

　　泉鏡花之前一直是做的暗殺之類的工作，武裝偵探社的人應該還不認識她，中島敦會放松警惕。

　　只要她適當地表露出要求，而中島敦這樣天真的人，一定會帶她去玩一圈，這是抓捕中島敦的最快速的辦法。

　　簡單來說就是讓泉鏡花作為誘餌去引誘中島敦，此計劃成功的幾率高達百分之百。

　　「不行。」中原中也聽了泉鏡花的計劃之後伸手按住泉鏡花的頭，「怎麼能讓你去冒險？」

　　先不說芥川龍之介會不會同意那樣的計劃，就單單是中原中也就不會同意那樣的計劃。

　　這過於冒險了。

　　「但是。」泉鏡花把中原中也放在她頭上的手拿開，「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中原干部你的計劃就要泡湯了啊。」

　　中原中也給泉鏡花分享了自己的計劃，在周六晚上當著他的歌迷給芥川龍之介唱歌，如果氣氛好的話還能告個白。

　　太宰治消失多年，即使芥川龍之介對太宰治再尊敬，那份尊敬和愛意應該早就消失殆盡。

　　這件事情中原中也只告訴了泉鏡花，泉鏡花是女孩子又時常跟在芥川龍之介身邊，比較容易觀察芥川龍之介的一舉一動還能制造機會。

　　不過中原中也是不敢告訴尾崎紅葉的了，如果告訴尾崎紅葉，會讓中原中也有一種談戀愛了就要告訴母親一樣的奇怪感覺。

　　目前他和芥川龍之介八字還沒一撇，中原中也打算等事情搞定之後再告訴尾崎紅葉。

　　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芥川龍之介那天晚上不會中途離開的情況下，如果那天晚上突然出現人虎的消息，他的所有計劃都會泡湯。

　　但是讓泉鏡花去冒險，也不是他的本意。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去冒險。」

　　「中原干部啊……」泉鏡花無奈嘆氣，中原干部為何如此負責正義無私？

　　在愛情裡就是要自私一點才好啊。

　　眼看自己的計劃沒戲，泉鏡花低頭繼續幫芥川龍之介整理資料。

　　因為芥川龍之介不喜歡文書工作，所以在芥川龍之介上班之前中原中也和泉鏡花還有樋口都會先幫助她把今日份的文書工作完成。

　　在那之後，芥川龍之介只需要坐在辦公室裡看看書發發呆就行了。

　　又忙活了一會兒，讓人頭疼的文書工作終於被消滅完畢，泉鏡花倒在沙發上躺屍。

　　她其實也是不喜歡文書工作的，但是想到芥川前輩要面對如此討厭的工作，泉鏡花就覺得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干勁。

　　「要著涼的。」芥川龍之介剛剛打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泉鏡花縮在沙發上休息，順手拿了一個外套蓋住了泉鏡花的身體。

　　她上次就是無緣無故感冒，害得她都不能第一時間去大正時代追殺鬼舞辻無慘，不過過了這麼多天感冒也好了，只要把人虎成功抓捕，她就能去大正時代，手刃鬼舞辻無慘。

　　「芥川前輩，我們去抓捕人虎嗎？」泉鏡花看到芥川龍之介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雖然中原中也不同意，但是還有芥川龍之介啊。

　　泉鏡花很喜歡芥川龍之介，也喜歡中原中也，如果是這兩個人走到一起，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所以在此之前，能為他們掃除障礙那就努力去做。


第22章

　　在芥川龍之介的再三追問下，泉鏡花還是沒有透露自己的計劃，只是讓芥川龍之介先准備一下，等時機成熟之後自然就會給她打電話。

　　「……我讓黑蜥蜴的人跟著你？」雖然泉鏡花向芥川龍之介保證過自己絕對不會出事而且成功的幾率是百分之百，但是芥川龍之介心裡還是隱隱有些擔心。

　　「不要！」提到要黑蜥蜴的人跟著自己，泉鏡花立馬炸了起來。

　　「嗯，我是說這個計劃只能我一個人去實施啦，如果有其他人跟著我的話，計劃就會被打亂的。」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激烈，泉鏡花稍微解釋了一下。

　　武裝偵探社那邊一定會有黑蜥蜴的備案，如果黑蜥蜴的人跟著她，她立馬就會暴露。

　　害怕芥川龍之介不答應，泉鏡花接著道：「我已經進行了20多場暗殺，殺掉了35個人，他們有的是窮凶惡極的壞蛋，有的是逃獄的國際逃犯，還有無惡不作的富豪，我覺得我已經具備了單獨執行任務的能力。」

　　逃犯和壞蛋都疑心大，都單獨行動，暗殺的難度小一些。

　　不過富有的富豪就比較困難，那都是些極為害怕死掉的家伙，大多數都裡三層外三層的裹著保鏢，紅外線啦激光槍啦層出不窮。

　　上次泉鏡花為了殺掉一個從孤兒院收養小孩，然後販賣人體器官的富豪，在通風管道裡不吃不喝蹲了兩天。

　　種種事情表名，她早就已經是一個合格的殺/手。

　　「……好吧。」看泉鏡花如此堅持，芥川龍之介思考了幾秒之後勉強同意，她也就不再多說，過於保護可不能讓一個殺/手成長起來，「你想做什麼就去吧，我會支持你的。」

　　***

　　於是乎，泉鏡花就開始了自己完美無缺的縝密計劃。

　　首先，就是偶遇！

　　手裡握了一下自己的小手機，泉鏡花開始在武裝偵探社的門前徘徊。

　　只要中島敦去武裝偵探社上班或者是從窗戶往下看一眼，他就可以看到走來走去的泉鏡花，然後計劃順利展開。

　　現在是早上時間九點，大家都是這個時候上班的啦。

　　拿著一個可麗餅的泉鏡花這樣想著，然後就在早晨有點冷的寒風裡打了個噴嚏。

　　泉鏡花：QAQ

　　好冷。

　　與此同時，武裝偵探社，江戶川亂步正拆來了一袋零食，他看了一眼正在幫織田作之助端一份超級無敵辣的咖喱的中島敦，又看了一眼此刻站在武裝偵探社樓下的泉鏡花。

　　「敦，樓下有人找你哦。」

　　***

　　同時，黑手黨大樓，芥川龍之介的辦公室，中原中也拿著一份資料遞給了芥川龍之介。

　　「芥川，人我已經調查出來了，是A。」

　　故意把芥川龍之介的資料修改地漏洞遍布的人是港口黑/手黨的第五個干部是A，當然了，他能加入港黑純粹是因為錢多。

　　異能為「寶石王的失常」

　　這是能將部下的壽命變為同等價值的寶石的能力，雖然在戰鬥方面沒什麼用，但是這人卻是港黑不可或缺的存在。

　　有了他，港黑才運營地起來，不過這也僅限於港黑早期，現在的港黑早就發展起來，賺錢那份有港黑旗下的娛樂公司包了。

　　雖然還是會有「因為福利太好而到了月底財政赤字」這樣的情況存在，但是也比意大利彭格列「因為守護者打架而財政赤字」要好得多了。

　　這樣肮髒的能力，還是早點消失吧。

　　「直接殺過去？」芥川龍之介只是隨手把資料放在了身後的辦公桌上，看都沒看，她是相信中原中也的。

　　不過直接殺過去也不是很現實。

　　A在森鷗外剛剛接手港黑的時候貢獻頗多，提供了可怕的資金貯備，如果沒有A，港黑的實力可能還要落後幾年。

　　但是最近A小動作不斷，似乎有謀反的味道在裡面，森歐外雖然早就知道，但是一時間也沒有合適的理由把A除掉。

　　要是A這小子沒被殺死，而是逃了出去，作為港黑干部的A知道港黑太多的秘密，A會被一些組織保護起來，而港黑的大多數秘密就會被公之於眾。

　　貿然把A除掉有不少的隱患。

　　對於外在來說。

　　港黑失去了一個干部，就會失去了勢力的平衡制約，一直以來的港口黑/手黨，武裝偵探社，異能特務科之間三足鼎立的形勢會變化，可能在此期間會有外部的勢力乘機入侵。

　　對於內在來說。

　　一將終成萬古枯，上位者都是踩著無數的人的屍體前進，突然前面空了一個位置，港黑內部想必會有不少的人躁動，大家都想朝上面爬，這會給港黑內部人員和諧帶來一定的麻煩。

　　而首領隨意處死干部，會讓港黑的成員人心惶惶。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當初跟著首領打天下的干部都被哢嚓了，我們這些普通人員會不會也被殺啊？

　　首領還真是個無情的人呢，那麼大一個干部說殺就殺。

　　我們還是不要呆在一個首領隨時殺掉干部的組織了吧。

　　這大概會是一些普通成員的想法。

　　簡而言之，管理港黑就好像是管理一個班級一樣，干部是各大課代表，而森歐外是班主任。

　　班主任突然撤銷了某個課代表的職位並且把課代表退學，學生在競爭課代表的時候會損耗班級的團結氛圍。

　　學生們也會埋怨這個班主任真是鐵面無私不通人情，和班主任關系那麼好的課代表都被退學了，我們這些沒有後台的普通學生可怎麼辦呀。

　　這樣就會搞得人心惶惶，生怕某天就被班主任退學。

　　在這樣的氛圍下，下次月考絕對會輸給隔壁班。

　　但是放著這麼一個隨時都可能爆炸的炸彈在班上，萬一在學生午睡的時候爆炸，大家都在睡覺，沒人去制止這個發瘋的課代表啊。

　　這個A，還真是難辦呀。

　　「這件事情，我們如找首領商量一下？」中原中也想拿出一支煙抽一下，但是意識到芥川龍之介還在場，手腕一轉伸向了另一個口袋，拿出了一個芥川理給他的棒棒糖。

　　猛地一看，還挺像是在抽煙。

　　芥川龍之介是攻擊類型的異能者，A只是個金錢庫，傻子都會選擇錘死A，而且既然A已經可以做到可以隨意篡改芥川龍之介的資料，那就說明他們港黑的內鬼還挺多的，不早點除掉，留著等他們發展下線嗎？


第23章

　　港口黑/手黨，首領辦公室。

　　森鷗外手裡拿著一杯紅酒，坐在一張巨大的玻璃牆面前，在他眼底是整個橫濱，芥川龍之介和中原中也站在一邊彙報情況，愛麗絲趴在地上畫畫。

　　一副異常和諧的畫面。

　　「……啊，原來是這樣的嗎。」沉默良久，森歐外把紅酒放在桌子上，酒杯和木質的桌子碰撞出清脆的聲音。

　　他其實早就知道了A的小動作，不過作為港黑的首領，自然是要不擇手段地把港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現在除掉A，對港黑的弊大於利，還必須等一個合適的時間啊。

　　「現在這樣的形勢，還是先留他一命，比起這個，在除掉他之後我們港黑如何日常運作才是最關鍵的，未雨綢繆啊。」前一秒還坐在椅子上端著紅酒杯裝逼的森鷗外突然變成了一個頹廢大叔，「我們港黑的福利實在是過於好了吧。」

　　「生日禮金，結婚禮金帶薪休假組織旅游什麼的。」

　　「這其實很簡單啊首領。」芥川龍之介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森鷗外，「只要您不瘋狂地購買各種小裙子就好了。」

　　只要取消了森鷗外的小裙子支出，那麼他們港黑的日常運轉就沒問題。

　　「不行！」趴在椅子上頹廢的森鷗外突然站了起來，「唯獨這個絕對不行！」

　　給愛麗絲換裝就是對他心靈的調劑啊QAQ。

　　每天面對敵對組織的試探，考慮港黑的運營，他很心累啊，如果再把他唯一的放松活動取消，他會死掉的QAQ。

　　「對了。」森鷗外拿起紅酒喝了一口，「意大利的彭格列不是經常因為『守護者打架而導致財政赤字』嗎？我記得他們的十代目也才上任一年不到，居然能做到在財政赤字的情況下還能維持彭格列的基本運作，芥川君去意大利考察一下？」

　　「我們港黑和彭格列關系還不錯他們會同意我們的考察的，這就相當於是公費旅游，芥川君難道不想帶著理去意大利玩一圈嗎？」

　　「……好。」也是時候帶著理出國玩玩了，不過也要等她從大正回來之後。

　　「對了，我下周可能會請一個長期的假。」芥川龍之介如夢初醒，既然今天來了首領這邊就先把假請了吧，免得下次又來一趟。

　　「因為一些私人事情，我需要離開一陣子，這次的請假期間就不給我開工資了。」

　　想到自己請假，芥川龍之介為剛剛森歐外沒打算立即除掉A點了個贊，港黑現在靠譜的干部就只有尾崎紅葉，中原中也，森鷗外，她走了，A被干掉了，港黑可謂是搖搖欲墜啊。

　　而且干掉A之後一定還有很多的收尾工作，等收尾工作做完了，估計鬼舞辻無慘的消息又沒了。

　　「工資自然還是照樣開，芥川君可是港黑的重要人員。」森鷗外可是想著用芥川龍之介把不知道消失去了哪裡的太宰治吊回來。

　　大概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森鷗外可以看得出來太宰治是喜歡芥川龍之介的。

　　像太宰治那樣奇奇怪怪的人，雖然看起來玩世不恭而且渣的沒邊，但是他只要喜歡上一個人就是至死不渝打都打不走，最後自己得不到還會毀掉那個東西的人。

　　他離開芥川龍之介，一定有重要的原因，而且一定是關於芥川龍之介的。

　　只要芥川龍之介在，他就不用擔心太宰治不會回港黑。

　　「芥川君是有什麼事呢？需要我動用港黑的力量幫助你嗎？」森鷗外笑眯眯地看著窗外的橫濱，他可是一個好老板啊。

　　「人員倒是不用，我可以帶幾個大炮過去嗎？」芥川龍之介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帶點東西到大正的。

　　——比如說是大炮什麼的，畢竟時代變了。

　　上次就是因為鬼舞辻無慘的再生能力和逃命能力太強，打到最後她最後自己筋疲力盡倒在地上，而鬼舞辻無慘因為陽光的升起而離開。

　　這次帶上大炮的話，看他還逃得掉。

　　芥川龍之介不用擔心自己拿不動大炮，她有秘密武器。

　　不過前段時間聽說波維諾家族的研究員用自己的一頭秀發，又靠著黑科技生產了一批攜帶方便而且力量巨大的大炮，而港黑恰好買了一批回來。

　　「波維諾生產的那種輕便型的大炮隨便來幾個。」幾個應該夠了，再配合日輪刀的攻擊，鬼舞辻無慘怎麼逃的了啊。

　　「這當然沒問題。」森鷗外立即給了芥川龍之介一串鑰匙，他和彭格列九代目的關系很好，連帶的和彭格列交好的家族關系也很好，波維諾報的價格不是很高。

　　而且區區幾發大炮的錢，不過就是讓中原中也多開兩場演唱會多發幾個專輯而已。

　　森歐外是希望太宰治回到港黑的，他之前怕太宰治回到港黑，但是知道了太宰治和芥川龍之介之間的事情之後他就完全不怕了。

　　要陪老婆要陪孩子的太宰治怎麼可能會有時間去當首領啊，而且有了老婆孩子就不可能整天想著去死了。

　　簡單點來說，芥川龍之介真的是幫了大忙。

　　「鑰匙在這裡，波維諾送過來的都是試驗品，有點多，你隨便拿。」

　　拿著鑰匙的芥川龍之介心滿意足地出了首領辦公室，雖然沒能除掉A，但是也得到了搞死鬼舞辻無慘的秘密武器。

　　截止到現在就只剩下兩件事情就可以倒大正時代追殺鬼舞辻無慘了。

　　抓人虎，聽演唱會。

　　「需要我用重力幫你搬一下嗎？」考慮到大炮終究是大炮，中原中也看了一眼芥川龍之介纖細的胳膊，紳士地提了一句。

　　看芥川龍之介的身板，怎麼可能會搬得動大炮啊，而且聽之前芥川龍之介的語氣，可能還不止一個。

　　然後看到芥川龍之介把幾個大炮踹到了衣服兜裡的中原中也傻眼了，現在的大炮都是這麼厲害的嗎？

　　波維諾到底是用的什麼魔幻科技制造的大炮啊。

　　這其實是一個叫「封印卷軸」的東西，是芥川龍之介在一個忍者真的可以噴火噴水的時代學到的。

　　當初芥川理的異能力還不穩定的時候，芥川龍之介真的是隨時隨地都在穿越，吃飯突然穿越，睡覺突然穿越，洗臉突然穿越。

　　雖然每個世界都是很短的時間，但是在某個忍者的時代她停留了半個月，順便學習了當地的力量體系，第一個學的是居家旅行很方便的「封印卷軸」。

　　就是可以憑借卷軸通靈出一些東西啦。

　　雖然這間管理室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還很多，不過芥川龍之介也只拿了幾個大炮而已。

　　她想，這幾發大炮用來對付鬼舞辻無慘，大約是夠了的。


第24章

　　「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

　　計劃中的相遇，泉鏡花看著認真聽著看著自己的中島敦，心裡默默給自己比了個YES，良好的開頭就意味著計劃要成功一半啊。

　　「我的父母一直都很忙，過年都沒人陪我，我一直都是獨自在一個大房子裡瑟瑟發抖，我很害怕。」

　　「我想出門，但是害怕有壞人抓我，前幾天看到你之後我就覺得你是一個非常有安全感的人，你能陪我去周圍逛一逛嗎？」泉鏡花伸手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淚，聲音裡適當的摻雜了一絲顫音。

　　就好像是努力邁出社交第一步的弱小美少女一樣可憐無助。

　　「啊……啊？這是什麼？不對，為什麼說我看上去很有安全感？話說應該是國木田先生那樣的人有安全感一些吧。」中島敦第一次面對可憐無助的美少女，被美少女的這一番話說的有點神志不清。

　　說他看起來很有安全感什麼的，太犯規了！

　　「……你能陪我去周圍逛一下嗎？比如說普通女孩子約會的地方？」泉鏡花對這個抓不住重點的中島敦無奈扶額。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立馬答應女孩子的盛情邀約嗎？

　　在意自己為什麼看上去很有安全感干什麼啊，反正她都是胡說的，而且泉鏡花上下掃視了一圈中島敦，胳膊細，腿也細，還有點矮，就算是她也可以輕輕松松把中島敦打趴下啊。

　　「如果要說為什麼……那就是感覺吧，我感覺你是一個溫暖的人，可以給我安全感。」泉鏡花面無表情地亂編。

　　現在的男孩子不就是喜歡她這種三無平胸少女嗎。

　　中島敦的臉突然爆紅，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說他溫暖，可靠。「溫……溫暖……」

　　上次覺得他溫暖的人還是芥川理呢。

　　然後中島敦就被泉鏡花忽悠的請她吃了一次湯豆腐，超貴的那種，直接把中島敦的錢給榨干了。

　　「沒，沒錢了。」中島敦呈現一個OrT的姿勢趴在榻榻米上，看著自己干癟的錢包欲哭無淚。

　　嗚嗚嗚，他的錢啊，現在的少女的胃都是無底洞的嗎！

　　「這個湯豆腐……」吃完碗裡最後一個湯豆腐，泉鏡花滿足的拍拍自己的獨自，「細嫩Q彈，很軟，我以前從來都沒有吃過，非常感謝你可以帶我來吃。」

　　看著OrT姿勢的中島敦，泉鏡花也是有點於心不忍，像這種先騙錢又搞人的情況……有點渣啊，於是她打算讓自己的心裡好受一點。

　　「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用這個來交換。」泉鏡花拿出一個手鐲，「這是媽媽留給我的，在家裡他就好像是媽媽陪著我一樣，我都舍不得給別人看一眼，希望你不要……」

　　「吃！隨便吃！」中島敦讓泉鏡花立馬把鐲子收起來，「你接下來還想吃什麼我都會陪你去吃的！」

　　這是一個父母常年在外工作的孤獨美少女，作為男孩子怎麼可能讓這樣的一個美少女拿出媽媽留給自己的東西抵債呢。

　　那樣還算什麼男子漢啊！

　　「那怎麼好意思呢。」嘴上是這麼說的，但泉鏡花飛快的收了鐲子，面無表情地用嘆息的語氣說道。

　　那個鐲子只是她在路邊攤隨便買的玩意兒而已，扔了都不可惜，不過看到中島敦恢復了正常臉色，突然覺得己心裡好受多了呢。

　　泉鏡花又叫了一碗湯豆腐。

　　果然，湯豆腐就是治愈人心的存在。

　　兩人之間有些安靜，中島敦和泉鏡花可以說是今天才剛剛認識，也沒什麼好說的，於是就只有沉默。

　　「滴滴。」手機突然震動，中島敦打開手機一看，居然有一個陌生人在「橫濱異能者大家庭」這個QAQ群裡私聊他，那個人的頭像是一顆寶石。

　　「橫濱異能者大家庭」是專屬於橫濱異能者的QAQ友好交流群，不管是港黑，武裝偵探社，還是異能特務科的人都在裡面，不過大家都是匿名說話，而且小號多的飛起，想扒馬甲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寶石王：坐在你對面的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泉鏡花，快點叫你們武裝偵探社的人過來搞她。】坐在港黑大樓裡的A看著對話框又劈裡啪啦打下一長串字，他的目的就是讓武裝偵探社和港黑狗咬狗，雙方元氣大傷，然後他從中牟利。

　　【寶石王：港黑的人好不容易落單一個，你是武裝偵探社的新人吧，新人講道理來說一般都會受前輩的欺負，只要你把泉鏡花抓了，武裝偵探社的人再也不敢小看你。】A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萌萌噠小腦虎：……？】

　　中島敦甩手就把這個人拉黑順便舉報，這樣的騙子在橫濱很多，在他剛剛入群的時候就被國木田教導過絕對不要相信群裡人說的話。

　　「那，之後你想去哪裡呢……？」出了湯豆腐的店，兩人站在中華街的門口，中島敦拿著自己干癟的錢包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隨即感到有什麼東西綁住了自己的小腿。  ？

　　「沒想到出來賣個可麗餅居然能中大獎。」芥川龍之介一手拿著可麗餅一手揣兜裡，顯而易見，中島敦已經被羅生門捕獲。

　　其實芥川龍之介也不是特意出門買可麗餅的，這樣說只是為了戲劇化一點而已。

　　在拿到大炮之後中原中也不放心泉鏡花，總覺得泉鏡花會悄悄執行任務，於是就把泉鏡花的計劃告訴了芥川龍之介。

　　想到之前和自己說過一個「絕妙計劃」的泉鏡花，芥川龍之介立馬就出了港黑尋找泉鏡花，幸好每個港黑人員身上都帶有信號接收器，芥川龍之介立馬就循著信號來到了中華街。

　　成功在門口捕獲錢包空空的小腦虎一枚。

　　「那個消息居然是真的嗎。」想到之前有人在群裡給他傳遞消息，中島敦低下頭來。

　　果然他就是太蠢了嗎？

　　「身上帶著多余的善良。」看著垂頭喪氣的中島敦，芥川龍之介沒好氣地批評，她在趕來的途中接收到了一個信息，就是A通過QAQ群給中島敦傳遞的那一段信息，本來以為中島敦會立馬戒備，沒想到還是毫無防備地帶著泉鏡花四處玩鬧。

　　善良地過於天真了。

　　「不過。」本來低著頭渾身散發著「我很喪」的中島敦突然抬起頭，金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芥川龍之介，「能再次遇到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芥川龍之介：……哈？


第25章

　　「你要笑死我嗎中島敦？」芥川龍之介這輩子就沒聽過情話，她聽了中島敦的話，笑著把羅生門又緊了緊。

　　上次就是因為羅生門沒拴緊，讓這只大老虎跑了，這次芥川龍之介不會再犯上次的錯誤。

　　理也不在，這老虎馬上就會被走私的船運走。

　　「期待和敵人見面，你是放棄抵抗了？」

　　「不是的。」中島敦看著芥川龍之介垂在手臂邊黑色的發絲，他很驚訝，驚訝於那種被抓走的恐懼感低於見到芥川龍之介後的驚喜感，而且，他可以趁著這個機會進行芥川理之前拜托他的委托——讓他的母親不要再做危險的事情。

　　這讓他也感到慌張，這才是他第三次見到芥川龍之介，而且對方還要抓他，他還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感覺。

　　「我因為見到你而高興。」中島敦只是如實地表達自己的內心。

　　「……」芥川龍之介沒再說話，她聽不懂中島敦說的話和想要表達的意思。

　　為了保證中島敦不會半路跑掉，芥川龍之介是親自押送的，海上的風很涼也很大，吹亂了芥川龍之介披散的頭發。

　　「你很愛你的孩子。」中島敦被隨意地丟棄在地上，鹹鹹的海風席卷而來，輪船已經開動，要不了多久他就會離開這裡。

　　自從上次回了偵探社，為了完成芥川理的委托，他四處收集資料，織田作之助給他講過一些關於芥川龍之介的事情，其中令他印像深刻的一點就是「芥川龍之介很愛她的孩子。」

　　如果用孩子來勸說芥川龍之介可能會成功。

　　「嗯。」中島敦還算是聽話，不哭不鬧，芥川龍之介對他還是有點耐心，不過中島敦說的簡直是廢話，哪個母親不疼愛自己的孩子？

　　把被風吹地亂飛的頭發塞進風衣裡，芥川龍之介從風口退到一邊，她今天出門的時候沒帶發帶，海上的風一吹就糊了滿臉。

　　「如果不嫌棄的話，我衣服左邊的包裡有一個發帶……沒用過的。」看著努力攬著頭發但是頭發一直飛一直飛，現在已經發動羅生門的芥川龍之介，中島敦開口。

　　一個發帶而已，應該沒問題。

　　這發帶是幾天前他第二次遇到芥川龍之介的時候買的，當時她的孩子芥川理也在，如果不是芥川理在，他可能早就被抓了。

　　抓著亂飛的頭發，芥川龍之介驅動羅生門把發帶拿出來開始梳頭，「暫且相信你。」

　　包裝袋打開之後是幾個紅色發帶，發帶綁頭發可能會很快被吹散，反手編辮子芥川龍之介也不會，只有驅動羅生門給自己編了個辮子，尾端用發帶打了個結。

　　黑色的辮子柔順地垂在胸前，也是非常賢妻良母了。

　　「理不知道你是做這個的吧。」

　　「我看你之前都在瞞著他，但是總會有瞞不住的那一天。」其實早就暴露了，芥川理非常擔心芥川龍之介，從而拜托了中島敦。

　　中島敦一直都覺得芥川龍之介是走投無路才加入港黑，他去問過織田作之助關於芥川龍之介的事情。

　　得到的答案是：「芥川很乖，一直是個很好的孩子，不過她師父傷害她太深。」

　　中島敦更加堅定了讓芥川龍之介離開港黑的想法。

　　至於芥川龍之介離開港黑後干什麼？

　　和他一起去武裝偵探社也行，當一個真正的家庭主婦也可以，總之不要呆在港黑，不要讓自己的孩子擔心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織田作之助，但是沒有說這是芥川理的委托，芥川理擔心他的母親知道他早就看破了她的偽裝，一定會很擔心。

　　中島敦祈求織田作之助再說一些關於芥川龍之介的事情，織田作之助當時沉默幾分鐘後還是沒有繼續透露，只是讓中島敦自己去問芥川龍之介。

　　但是憑著多方的打聽中島敦也是猜地七七八八了。

　　芥川龍之介一個人帶著孩子，決口不提孩子父親的事情，織田作之助說的他的師父傷害她很深。

　　那麼芥川龍之介的師父，可能就是那個拋棄芥川龍之介和孩子的渣男。

　　「中島敦！」被提起孩子的事情，芥川龍之介有點生氣，她知道總有一天會瞞不住，理還小但是也不是智障。

　　人怎麼可能會突然變成老虎？

　　而且鬧市區出現老虎的幾率不高。

　　怎麼可能從窗戶躍下就是在玩游戲？

　　鬧市區誰敢這麼玩。

　　等他再長大一些，一定會知道，但是芥川龍之介想的是能瞞一天是一天。

　　「你覺得你和我的關系很親近嗎……咳咳咳」剛剛才說了一句話，就忍不住地咳嗽，剛剛說話聲音太大。

　　她喉嚨不好不能大聲說話，臉色蒼白搞得她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她不喜歡這樣。

　　羅生門發動，中島敦被刺穿了腹部，鮮血很快就蔓延，然後開始緩慢地愈合。

　　「我覺得我和你關系很親近，我牽過你孩子的手帶他逛過甜品店，我幫你拿過菜籃子你也吃過我買的可麗餅。」

　　「我覺得我們的關系挺親密的，雖然只是在我看來，我之前一直都在孤兒院……我第一次幫別人拿菜籃子，我也第一次送女孩子發帶。」

　　還有……你的孩子委托過我，讓我勸你，不要再做危險的事情了。

　　最後一句話中島敦沒有說出來，如果讓芥川龍之介知道了他的孩子早就看破了她蹩腳的偽裝，芥川龍之介一定不會好受，她用盡方法讓自己的孩子過上平靜的生活，但是自己的孩子早就看破了她的偽裝，而且一直在擔心她。

　　一陣海風吹來，中島敦止不住地眯了眯眼睛，這次芥川龍之介的頭發沒有被吹散，微風把綁住發尾的紅色發帶吹地微微晃動。

　　「……鏡花，你看緊他。」芥川龍之介把中島敦暫時交給泉鏡花看管。

　　芥川龍之介是知道中島敦的身份背景的，在她進行每個任務的時候她都會去調查任務者的身份。

　　中島敦，孤兒，在來到橫濱之前一直在其他城市漂泊，在漂泊之前一直住在一個孤兒院，被虐待著長大。

　　他說的第一次幫別人拿菜籃子那是真的第一次，他在孤兒院的時候連飯都吃不飽，怎麼可能拿菜籃子。

　　他第一次送女孩子發帶那是真的第一次，他沒有錢，不能離開孤兒院，其他小朋友也不和他玩，怎麼可能有發帶送人。

　　看著非常可憐，讓人潸然淚下，但是芥川龍之介不以為意，她在沒有被太宰治收養之前，她在貧民街過得生活比這個還差。

　　而中島敦自以為是的善良才是最讓她討厭的，期待和敵人見面什麼的。

　　真是愚不可及。

　　芥川龍之介在中島敦的眼裡看見了欣喜也看見了善良，唯獨沒有看見他對敵人的恐懼和厭惡。

　　太天真。

　　***

　　「來，這些東西都是還給你的，非常抱歉之前把你的錢花完了。」聽了命令，泉鏡花趕緊把自己買的東西拿了出來，是兩大袋的小吃。

　　芥川龍之介聽了她把中島敦的錢給花完了之後，先是稍微教訓了她一下，然後拿了一些錢給泉鏡花讓她去買東西給中島敦。

　　雖然他們是黑/手黨，但是把別人的錢花完的事情也不能做，而且芥川龍之介不想欠著中島敦。

　　也不是沒想過直接還錢，不過中島敦馬上就要被買了估計也沒命花錢了不如買點吃的好上路。

　　「我不吃。」看著欺騙自己的泉鏡花，中島敦別開臉，他被這個女孩子欺騙了感情！

　　太可惡了！

　　「這些都是芥川前輩讓我給你買……」

　　泉鏡花的話還沒說完，中島敦立即就打開了一袋自熱茶泡飯。

　　泉鏡花：……論雙標的誕生。


第26章

　　難道真的可以瞞一輩子嗎？

　　芥川龍之介看著蔚藍色的海反問自己，芥川理只要再長大一點，就會知道事情的真相，到時候他會怎麼想？

　　覺得自己的母親不信任自己？

　　***

　　「請給我講講關於芥川小姐的事情吧。」中島敦盤腿坐下，把冒著白氣的自熱茶泡飯放到自己身前。

　　他現在迫切地想了解關於芥川龍之介的一切，

　　在芥川龍之介的過去裡尋找可以把她拉出黑暗的物品。

　　眼前這個之前欺騙她的女孩子跟在芥川龍之介身邊，她可能會知道一些東西。

　　「你現在是俘虜啊俘虜，俘虜有向抓你的人詢問事情的權利嗎？」泉鏡花在一堆零食裡翻出之前她打包的可麗餅開始啃。

　　她才加入港黑，對芥川龍之介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少，不過聽人說過，芥川龍之介之前和她師父太宰治的關系很好。

　　而且經過她多方走訪調查，五年前的港黑內時常傳言芥川龍之介和她師父太宰治是一對。

　　因為之前太宰治經常讓芥川龍之介晚上去他房間，第二天芥川龍之介才出來而且滿臉疲憊。

　　是個人都猜得到，夜深人靜，孤男寡女，想不做點事情都難。

　　而且往前推算，芥川龍之介懷孕的時候恰好是太宰治離開港黑的時候。

　　略微一推測，泉鏡花覺得芥川龍之介和她師父太宰治有一腿。

　　她也詢問過森歐外，森歐外雖然沒有透露太多，但是森歐外能唯一確定的就是「芥川龍之介的師父很喜歡她，離開是迫不得已，而且孩子是太宰治的，不過長得像媽。」

　　森歐外是首領，作為一個有著巨大影響力的人，他不能亂說，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等同於事實，泉鏡花信了。

　　「單純好奇而已，芥川小姐那麼蒼白瘦弱的人居然會是黑手/黨？反正我馬上就要被運走……而且我之前陪你玩了一天……」

　　「好吧好吧。」泉鏡花攤手，反正這人虎馬上也被運走，說點事情也無妨，而且自從她被港黑收養之後也好久沒有像昨天那樣玩地那麼開心。

　　而且她也同樣好奇，為什麼芥川前輩那麼蒼白瘦弱帶著一個孩子還要做那條道上的人。

　　「透露給你兩點，1，芥川前輩之前是孤兒，被前港黑干部太宰治收留，芥川前輩的孩子是太宰治的。2，據港黑首領森歐外說，太宰治很愛芥川龍之介，離開不過是迫不得已。」

　　「不對。」中島敦把茶泡飯拿在手上准備吃，「一個男人怎麼會離開懷孕的妻子？而且還是消失五年。」

　　中島敦嘴上質疑，但把芥川龍之介的師父太宰治納入重點，太宰治一定是個突破口。

　　「……可能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要忙？比如說拯救世界什麼的，一個男人離開自己懷孕的妻子，必有大事要做，不過黑手/黨成員哪裡來的拯救世界？」

　　說了半天，泉鏡花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判斷了。

　　太宰治真的是為了什麼大事而離開芥川龍之介的嗎？

　　「萬一真的是渣男呢……」中島敦吃了一口茶泡飯，「但是我之前只要提到芥川的孩子她就會生氣……所以說芥川真的是喜歡自己的師父嗎？太宰治？」

　　「從我一個女孩子的角度來說應該是喜歡的，愛有多麼強烈恨就有多麼強烈，而且一個女人願意為了一個失蹤的男人生下孩子，一定是愛他的。」泉鏡花嘆氣，她也很擔心芥川龍之介，想和芥川龍之介說一些這樣的話，但是她又有什麼立場去說呢。

　　芥川龍之介討厭提起這些事情，她作為一個被芥川龍之介照顧了很久的人，怎麼能去揭芥川龍之介的傷疤。

　　如果中島敦可以代替她去說，她全力支持。

　　「而且，聽說當年芥川前輩當初找了他師父太宰治兩年，如果不喜歡的話，怎麼會尋找兩年？」

　　「我問過中原干部，中原干部以前和太宰治是搭檔，他看得出來太宰治喜歡芥川龍之介。」

　　「是這樣的嗎？」中島敦把吃完的茶泡飯放到一邊，轉身在大袋子裡翻了一盒酸奶來吃。

　　他想把芥川龍之介拉出黑暗，第一步就是要讓芥川龍之介感受到愛。

　　她一開始感受到的愛是從收養他的太宰治身上感受到的，如果能再次讓她感受到那樣的愛，她也會渴望光明。

　　中島敦或者說是任何的一個人都不可能讓她感受到這份感覺，唯一的人只有太宰治。

　　如果向芥川龍之介傳輸「他一直愛著你。」的信息的話，芥川龍之介會不會改變一點？

　　帶著孩子離開港黑？

　　但是中島敦卻是不願意這樣做的，他自己在孤兒院受盡虐待，他不願意回想。

　　如果誰說孤兒院的院長做這些是為了他好，他當場生氣。

　　他不相信太宰治喜歡芥川龍之介，如果是有事情要辦，五年那麼長，事情應該也辦完了。

　　為什麼離開的時候才確定感情，讓芥川龍之介一個人孤獨地猜測孤獨地撫養孩子。

　　「我這裡有一張照片，是中原干部給我的。」泉鏡花突然想到她很久之前從森歐外那裡得到了一張照片，趕緊翻出手機，「就是這張，給你看看。」

　　照片上是正在吃飯的太宰治和芥川龍之介，太宰治和芥川龍之介相對而坐，拍照的人似乎是站在芥川龍之介的對面，太宰治只留下了半個腦袋。

　　桌上都是蟹肉，各種各樣的蟹肉，清蒸的炒的煎的炸的。

　　幾年前的芥川龍之介看著比現在的稚嫩，依舊是黑色長裙黑色外套，但是比現在的要鮮活一些，眼睛裡帶著些許緊張和期待。

　　她是在期待對面太宰治的反應嗎？

　　「據說這是他師父太宰治想吃蟹肉，芥川前輩想盡了法子做的，每一道菜都是不同的做法。」泉鏡花指了指桌上堆得快要放不下的盤子。

　　做那麼多，花費的人力物力可以想像。

　　「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中島敦雙手撐地站了起來，趁著泉鏡花不注意地時候撿起丟在地上的繩子把泉鏡花綁住。

　　被綁住的泉鏡花：等等？你要去我不攔你，你綁我干什麼？


第27章

　　芥川龍之介只要聽到芥川理的事情就會瞬間暴躁，中島敦已經可以預見當他說「其實那個看似拋棄你的太宰治一直都很在乎你。」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結局了。

　　總之就是非常慘的那種。

　　在泉鏡花所透露的信息中他找不到芥川龍之介在乎的另一個東西，芥川龍之介在遇到太宰治之後就像是一直為他而活。

　　他信息不足，到了現在，也只能拼一把了。

　　「你在找什麼？」中島敦剛剛走幾步就被芥川龍之介發現，她在中島敦身上裝了感應器，就算她不在，中島敦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掌控裡。

　　「是想要逃跑嗎？周圍都是海，就算是逃走了也不能離開。」

　　「不是，我是在找你。」中島敦捏住芥川龍之介延伸過來的羅生門，單手虎化用力一扯，芥川龍之介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我之後說的話可能會讓你有點困擾，希望你不要在意。」

　　「……？」芥川龍之介不明白中島敦你的做法，能有逃走的機會反而來找她。

　　難道是想把她打傷之後再逃走？

　　芥川龍之介把被中島敦扯在手裡的羅生門化出刀刃，中島敦的手掌瞬間被切開但是幾秒之後又恢復原狀。

　　羅生門朝中島敦身後延伸，把被綁住泉鏡花的繩子切斷。

　　「我知道你的師父太宰……唔！」中島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羅生門捅了個對穿。

　　「他一直都在乎著你。」

　　芥川龍之介瞳孔一縮，把中島敦扔在了牆上。

　　「中島敦！我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系！」芥川龍之介把綁住頭發的繩子扯下來仍到地上，海風瞬間吹開了黑發。

　　「怎麼和我沒關系！」用手捂住肚子防止血液流出，中島敦用另一只手把身體撐起來靠在牆上，「和我有關系！」

　　——是委托的關系。

　　芥川龍之介的孩子芥川理委托中島敦勸說芥川龍之介不要再做危險的事情，委托與被委托的關系，既然答應了芥川理，那麼中島敦就會努力去做。

　　「他一定是一直在乎這你，只是有重要的事情離開。」

　　「我現在已經不准備把活著的你交出去。」芥川龍之介徹底生氣了，不過她的聲音很平靜，她和太宰治的事情還輪不到中島敦來管。

　　如果太宰治一直在乎她那為什麼一走就是五年，了無音訊。

　　不來看她就算了，連孩子也不來看，她一直很擔心芥川理問他為什麼別人都有父親他沒有父親。

　　「中島敦，你在哪裡？！」芥川龍之介還想說些什麼，國木田獨步的聲音突然傳來，他開著一輛小游艇，游艇上還有織田作之助。

　　「偵探社的人，織田先生……？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她絕對打不過織田作之助，如果現在不離開，那麼她會被偵探社的人抓住，不過她現在只想揍中島敦，其他的之後再說。

　　芥川龍之介話音剛落，羅生門從裙角延伸出來襲向中島敦剛剛坐下的地方。

　　然而羅生門帶來的觸感准確地傳到了芥川龍之介的腦子裡。

　　沒有人！

　　「看來必須讓你暫時失去行動的能力你才能乖乖聽話。」中島敦出現在芥川龍之介身後想從身後抱住她但是被突然冒出的羅生門刺穿腹部。

　　芥川龍之介把中島敦舉到半空中，她周圍浮動著羅生門，隨時准備攻擊和防御。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抱著愚蠢的善良，你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加入了武裝偵探社這個代表著正義的一方就想著要拯救她人了嗎？我不需要你拯救。」

　　「難道你看到任何一個深陷困境的人都要伸出幫手嗎？把自己的衣服給沒有衣服的人？給下雨天被遺棄的小貓小狗遮雨？」

　　「不是！」中島敦按住還想往他傷口裡鑽的羅生門，張嘴的時候大量的鮮血湧出來，「我只是想救你一個人而已！」

　　「……你在說什麼……！」芥川龍之介被中島敦的話給說愣了。

　　想拯救身為敵對陣營的她，中島敦腦子裡在想什麼。

　　「你不適合呆在港黑。」

　　「我想你離開，這個職業過於危險，你應該為理的未來想一想，如果他知道她的母親一直做著隨時會丟掉生命的工作，他會怎麼辦？」

　　「你之前不是當過國文老師嗎，你也可以繼續當國文老師，說實話我長這麼大還沒上過學。」

　　「……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我當然是適合港黑的！」芥川龍之介驅使羅生門襲向中島敦，他說的一些話讓芥川龍之介心裡很亂。

　　她怎麼會不適合港黑？

　　【五年前，港黑太宰治的辦公室。】

　　「芥川，你想再次回到貧民窟嗎？」太宰治看著被自己一腳踢得站不起來的芥川龍之介，眼神微動，還是沒有伸手扶她起來。

　　她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長相漂亮虛弱的女人，她想在港黑生活下去需要的就是這種教育。

　　「站起來反擊。」

　　【回憶結束】

　　她每天晚上到太宰治的房間訓練，她訓練了那麼久，各種艱苦的訓練她都熬過去了，怎麼不適合港黑？

　　她不適合當老師，她怕自己忍不住用羅生門扎那些調皮的學生。

　　她不會擔心自己在某個任務中喪命，芥川龍之介相信自己的實力。

　　中島敦感受到綁住他手腳的羅生門松了些，雙手虎化把腹部的羅生門扯了出來，治愈的異能緩慢地使傷口愈合。

　　「你不適合！」你的孩子一直很擔心你，他孤立無援只能向一個只見過兩面的陌生人求助。

　　中島敦把羅生門他周圍的羅生門攬在手裡，在手臂上纏繞兩圈，雙手用力想把芥川龍之介扯過來。

　　柔軟的布條瞬間變成刀刃刺入中島敦的手臂，大量的鮮血湧出來。

　　如果不想手臂斷掉的話那就放手，雖然中島敦擁有再生的能力但是斷掉兩條手臂的痛苦常人無法忍受。

　　「你的戰鬥毫無章法，戰術也愚蠢至極，想把羅生門扯住讓我不能動彈嗎？」

　　芥川龍之介被扯著向中島敦移動，她沒有其他動作，不過她斷言中島敦會放手，在她被中島敦扯過去的時候中島敦的雙臂會被切斷。

　　對付一個沒有雙臂的人，非常簡單。

　　芥川龍之介來到中島敦身前的時候中島敦虎化的雙臂被切斷。

　　「死吧，中島敦……？」話還沒說完，芥川龍之介感到有什麼東西勒住了自己的腰。

　　……是老虎的尾巴。


第28章

　　斷裂的手臂迅速再生，中島敦把芥川龍之介的雙手按住推在了地上，大腿把芥川龍之介的下半身壓住。

　　暫時封鎖了芥川龍之介的行動。

　　「老虎的尾巴也要小心啊，芥川。」中島敦說話的時候有血流出來落到芥川龍之介的胸前，原本是黑色的上衣顏色加深。

　　然而羅生門可不會因為芥川龍之介被撲倒而停止，芥川龍之介驅動羅生門想把中島敦捅個對穿。

　　黑色的羅生門朝中島敦的背後襲去，中島敦直接扒了芥川龍之介的外套，羅生門化為黑色的光點消失。

　　「想被脫光衣服？」

　　中島敦扯開芥川龍之介的扣子，海風吹來，胸前的鎖骨露了出來。

　　確實，芥川龍之介的異能是把衣服化為黑獸，沒了外套就相當於沒有異能。

　　芥川龍之介相當於法師，就是身體虛弱遠程戰鬥的那種，中島敦就相當於戰士，身體強悍只要近身就會就把你錘爆的那種。

　　在能力差芥川龍之介一大截的情況下，唯一能阻止芥川龍之介的也只有中島敦這種不怕死的戰鬥方式。

　　芥川龍之介不動了，衣服被扒光對她沒什麼好處，「你到底想做什麼？」

　　芥川龍之介覺得中島敦很奇怪，對敵人產生憐憫之心，一根筋死腦袋，認定的事情不變，她明明不需要拯救，但就是覺得她需要拯救。

　　「你……你就不能換個職業嗎？」把剛剛扯開的扣子又扣上，扣扣子的時候中島敦的手指不小心觸摸到芥川龍之介溫熱的皮膚，中島敦立馬把手縮回去，耳朵紅了一下，不過被冰涼的海風一吹就散了。

　　「國文老師就挺好的，我可以當你的學生。」覺得手裡的外套過於礙手，中島敦把外套扔到一邊。

　　「給我撿起來！」芥川龍之介看著被仍開的外套，奮力動腳踢了中島敦，「馬上給我撿起來！」

　　那是芥川龍之介剛剛加入港黑的時候太宰治送給她的外套，五年以來，她一直都穿著。

　　「你別激動啊。」看著芥川龍之介激動地臉都染上了薄紅，中島敦努力地伸長尾巴把外套勾了過來，但是他自己穿上了，外套不能還給芥川龍之介。

　　「脫下來脫下來！」看到太宰治送給自己的外套被中島敦穿上，芥川龍之介更生氣了，「我說的是撿起來沒有叫你穿上！……咳咳咳」

　　剛剛過於激動，聲音有點大，芥川龍之介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中島敦無奈地把外套脫了下來。

　　「把灰塵拍了，折好放在我旁邊。」被壓住的芥川龍之介冷著臉下命令，而中島敦任勞任怨地折衣服，就好像中島敦才是被抓住的人一樣。

　　「……這是太宰治送給你的。」不是疑問句，中島敦很確信這外套是太宰治送給她的。

　　他從織田作之助那裡聽說過，每個人帶人進入港黑的人都會送一樣東西給後輩，太宰治送給芥川龍之介的就是一件外套。

　　「中島敦。」芥川龍之介不適應地偏了偏頭，剛剛中島敦說話的時候離她太近，熱氣撲了滿臉，「我的事情和你有關嗎？」

　　「有關。」你的孩子委托我勸你。

　　芥川龍之介偏開腦袋不說話了，她覺得和中島敦說不清楚，想動手但是現在動不了。

　　中島敦也不知道怎麼說了，本來以為太宰治是突破口，沒想到差點被芥川龍之介打爆。

　　這下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給太宰治說好話了，勸芥川龍之介相信太宰治一直在乎她，還不如說太宰治就是個拋妻棄子的渣男。

　　兩人之間是冗長的沉默，芥川龍之介的頭發散落在地上，頭發被海風一吹就四處落，灰塵沾了不少。

　　中島敦正打算再幫芥川龍之介把頭發重新編一下，巨大的爆炸聲襲來，中島敦條件反射地抱住芥川龍之介，兩人被爆炸的余威炸了很遠。

　　漫天火光中國木田獨步和織田作之助走了出來，他們身邊還有泉鏡花。

　　「敦，快和我們走！」

　　他們趁著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打的時候潛入船上，恰好碰到了泉鏡花，二話不說立即把泉鏡花抓了起來。

　　芥川龍之介被中島敦制住，不能用電話控制夜叉白雪，夜叉白雪失去了行動能力。

　　隨後他們去了炸彈庫把炸彈點燃，炸彈可以拖住芥川龍之介，那個時間夠他們帶著中島敦離開。

　　泉鏡花看到芥川龍之介急切地喊道：「芥川前輩，請立即離開。」

　　如果芥川龍之介不管她的話，還有可能離開，但是帶上她就一點機會也沒有。

　　「你們放了鏡花，我和你們走……中島敦你壓夠了沒有！」芥川龍之介踢了中島敦一腳，然而中島敦仗著自己虎化恢復快依舊是抱得很緊。

　　她怎麼可能拋下泉鏡花自己一個人離開

　　「炸彈炸到你怎麼辦？」

　　中島敦站起來，俯身把手搭在了芥川龍之介的腰上。

　　「你干什麼？」芥川龍之介的眼皮跳了一下。

　　「抱你……不對，防止你亂跑。」話說到一半，中島敦似乎覺得有點不妥還有點流氓，三秒之後補充。

　　「我自己走。」

　　不過中島敦顯然沒有聽進去芥川龍之介的話，還是伸手要抱她。

　　「中島敦你懷疑我們黑/手黨的誠信嗎我說了不跑就是不跑！」

　　「好吧。」

　　中島敦用虎化的一只手把芥川龍之介的雙手握住朝國木田獨步和織田作之助走去。

　　期間芥川龍之介的眼睛一直在四處看。

　　「你是在找這個嗎？」織田作之助知道芥川龍之介在找什麼，她在找太宰治給她的外套。

　　織田作之助拍了拍外套上的灰塵遞給了芥川龍之介，他在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就看見太宰治送給芥川龍之介的外套可憐兮兮地被扔在地上，

　　芥川龍之介不會那樣對待太宰治送給她的外套，想必是炸彈的余波使外套飛了出來。

　　「芥川，三年前的治療並不完全，你放不下他。」

　　「我知道。」芥川龍之介掙開中島敦的手在外套兜裡掏出手機下命令。

　　「夜叉白雪，保護泉鏡花安全回到港黑。」


第29章

　　原本安詳，和平的偵探社，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不速之客身著一件黑衣，滿臉蒼白，似乎是弱柳扶風，她渾身都是髒兮兮的，一套嶄新的衣服被無情地丟棄在她旁邊的凳子上。

　　芥川龍之介的異能羅生門通過外套才能發動，為了保護自己，芥川龍之介不喜歡洗澡。

　　「請喝茶。」谷崎潤一郎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杯子裡的水濺出來落到了茶幾上。

　　雖然是說的請，但是對於傷害過自己妹妹的人，谷崎潤一郎沒有當場打起來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谷崎潤一郎放完茶之後就走了，留下芥川龍之介一個人坐在椅子上。

　　偵探社裡該忙碌的人忙碌，似乎是當芥川龍之介不存在，但是芥川龍之介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只要她朝大門走去，立馬就會有人把她按在地上。

　　武裝偵探社和港黑的辦公不一樣，在港黑每個人都有獨立的辦公室，在武裝偵探社是社員一起辦公，忙碌中透露著些許溫馨。

　　芥川龍之介搞不懂中島敦想做什麼，講道理，他們港黑只要逮住了人直接扔地牢，像這樣放在辦公地點還倒了杯茶是絕對不可能。

　　辦公地點機密的資料很多還有文職人員，把抓到的敵對人物放在辦公地點簡直是找死啊。

　　與此同時，武裝偵探社的社長辦公室。

　　「芥川龍之介嗎？敦，你是怎麼想的？」福澤諭吉坐在辦公桌後，雙手攏在袖子裡，桌上的熱茶冒出白煙。

　　「既然人是敦抓到的那就由敦來處理，」

　　***

　　港黑大樓，泉鏡花頭發散亂跌跌撞撞地跑進大樓，在她身後是漂浮在空中的夜叉白雪，她現在迫切地想找到中原中也或者是樋口，芥川龍之介被武裝偵探社的人捕獲，只有上頭出面才能解決。

　　「鏡花，你怎麼慌慌張張的？」中原中也飛速做完工作提前離開，打算為之後的演唱會做准備，剛剛出門就看見了慌慌張張的泉鏡花。

　　鏡花這孩子一向以來都是安安靜靜的，怎麼今天慌成這樣。

　　「芥川前輩，芥川前輩被偵探社的人抓住了！」

　　「什麼！！！」這話被恰巧路過的樋口聽見了。搶過一邊站崗的人的木倉就朝外跑。

　　武裝偵探社和港黑的對立是公認的，被抓住的芥川前輩現在一定已經被折磨地渾身是血！

　　「樋口你冷靜一點！鏡花你去通知黑蜥蜴的人。」中原中也給泉鏡花留了一句話就追著樋口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打電話。

　　「今天的演唱會排練暫停！」

　　***

　　港黑的人慌慌張張往外跑，中島敦帶著芥川龍之介在樓下咖啡廳喝奶茶，臨近中午，咖啡廳的人多了起來。

　　這一切都讓人覺得詭異，奇怪，並深深思索，之前還在輪船上打來打去的兩人現在在一起喝奶茶。

　　「聽說奶茶會讓人心情變好，芥川你喝一杯？」中島敦坐在芥川龍之介對面，他剛剛匆匆忙忙洗了個澡已經換了一件衣服，反觀芥川龍之介還是衣服髒兮兮頭發亂糟糟的，可能她每次任務完成之後不喜歡洗澡才被芥川理發現端倪的。

　　「這裡有一把梳子……」

　　「哼。」芥川龍之介把奶茶推到一邊拿起梳子梳頭，奶茶雖然好喝但是對身體不好。

　　「如果你想走我是不會攔你的。」中島敦的手指摩挲著玻璃杯，奶茶的溫度透過玻璃杯染上指尖，他的目的是代替芥川理勸說芥川龍之介，不是抓她。

　　「但是你的任務也失敗了吧，聽說你們那條道上的人任務失敗就要受懲罰，比如說切條胳膊少個腿，你要是不嫌棄的話……」

　　「你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我不需要你的拯救。」芥川龍之介沒有讓中島敦繼續說下去，她雖然任務失敗，但是森歐外不可能讓她缺胳膊少腿。

　　「你不覺得你一直在自說自話嗎？」

　　芥川龍之介搞不懂中島敦心裡在想些什麼。

　　「你不應該是港黑的人，一開始認為你是為了孩子才做這麼危險的工作，你應該離開港黑，如果錢不夠的話我會想辦法的。」

　　「到底是什麼讓你覺得我不應該是港黑的人？」芥川龍之介都要被中島敦逗笑了，她做這行以來殺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中島敦居然說她不適合港黑，她不適合港黑還有誰適合港黑？

　　「我的直覺。」中島敦定定地看著芥川龍之介，「我希望你離開港黑，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芥川理知道你一直在做危險的事情後，他會是什麼心情嗎？」

　　「你對自己的直覺未免也太自信了，自大也不為過。」芥川龍之介把頭發梳理好編了個辮子，在外套包裡翻了半天也只找到中島敦之前送她的紅色發帶，看著紅色的發帶看了三秒，芥川龍之介還是用它綁了頭發。

　　髒兮兮地出去就算了，總不能亂糟糟的。

　　「我不會離開港黑的，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我也不會離開港黑。」芥川龍之介從小在貧民窟長大，之後進入港黑，或許她的心中抱有善意，但是她的成長環境不允許她是個好人。

　　她刻意回避了中島敦的另一個問題，芥川理知道她一直在做危險的事情後會怎麼辦，芥川龍之介不敢想。

　　芥川龍之介雙手撐著桌子起身，「我真的走了？」

　　「奶茶帶上？」

　　芥川龍之介莫名其妙，不過還是把奶茶帶上了，奶茶是珍珠奶茶，棕色的液體裡有黑色的珍珠滾來滾去，還挺可愛的。

　　「回去記得洗澡。」中島敦依舊坐在座位上，他捧著一杯奶茶咬著吸管看著芥川龍之介的背影發愣，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呆呆的。

　　「不洗。」芥川龍之介聽到「洗澡」二字腳步一頓，中島敦這麼關心她，再聯系他的所作所為，中島敦是不是想叛變了？

　　「憑你的實力和覺悟是進不了港黑的中島敦，老老實實呆在你的武裝偵探社。」

　　算是對中島敦放走自己的回禮，芥川龍之介提醒了一句，中島敦這樣天真的人也就只適合呆在武裝偵探社了。

　　「啊啊？」中島敦發出意味不明的兩聲，怎麼會扯到他想進入港黑的？

　　芥川龍之介是不是腦洞跳太快了，他只是想讓芥川龍之介離開港黑。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什麼，但是我會讓你離開港黑。」你的孩子孤立無援，他拜托了我，我收了報酬，就會替他實現。

　　芥川龍之介沒再回話，現在和中島敦說話簡直就是浪費時間，中島敦一根筋，不會聽芥川龍之介的話。

　　芥川龍之介拉開咖啡廳的門走了出去，迎面對上的就是氣勢洶洶背上背滿了木倉的樋口。

　　「啊啊啊！芥川前輩我來救你了！！」

　　「樋口。」芥川龍之介拉住樋口的胳膊，沒想到樋口居然跑的這麼快，臉都紅了，「沒事了，我們回去。」


第30章

　　黑蜥蜴的人還沒來，樋口和中原中也首先衝過來了，樋口渾身都背的是木倉，隨時准備開火，中原中也滿臉焦急，隨時准備污濁。

　　他們港黑的重要人員被偵探社那邊抓住了可不是什麼小事。

　　「芥川前輩，你沒事吧！！」樋口看著芥川龍之介渾身髒兮兮的立即上手拍打芥川龍之介衣服上的灰塵。「偵探社他們也沒有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沒有，別擔心……樋口你手放哪裡！」芥川龍之介感到樋口的手似乎摸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立即把樋口的手抓住。

　　樋口哪裡都好，就是有時候過於痴漢。

　　雖然上下亂摸是檢查身體，但是感覺有點奇奇怪怪的。

　　芥川龍之介把樋口在她身上亂摸的手拿開，拉開了一些距離，「……奶茶給你。」，剛好她不喝奶茶，樋口比她小點，應該正是喜歡喝奶茶的年紀。

　　「謝謝芥川前輩！」樋口眼淚都差點飆出來，立馬把抱在手裡的機關木倉扔了，捧著奶茶不知所措。

　　芥川前輩，芥川前輩居然給她喝奶茶了！

　　嗚嗚嗚，她太高興了！

　　這奶茶她每天喝一口，足夠喝到過年！

　　而芥川龍之介則是趁著樋口發愣的時候帶著中原中也離開了，她渾身髒兮兮的要是再多留一會兒，樋口就該拉她去洗澡了。

　　芥川龍之介以前做任務回來有時候渾身髒兮兮的，就會被樋口拉去洗澡，然後……她差點出不了浴室。

　　***

　　「武裝偵探社那邊沒對你怎麼樣吧？」不像樋口是同性，中原中也不好上手檢查，只是用眼睛掃射了一下，現在芥川龍之介看起來髒兮兮的，但是走路的時候沒問題。

　　……不排除某些隱秘的地方。

　　「……沒事，他們給我倒了茶。」芥川龍之介擺擺手，武裝偵探社令她感覺奇怪。

　　講道理，他們只要是抓到了敵對組織的重要人員，第一時間就是送去審訊隊，就算是什麼也沒有審訊出來也要把那個人殺了，而武裝偵探社這把人完好無損地放了……真是奇怪。

　　接下來一路無言，二人很快就到了芥川龍之介的家門口。

　　「中原干部要進來喝杯茶嗎？」芥川龍之介把門打開問了一句，中原中也在她被抓之後立即就出來營救，說不感動是假的。

　　「打擾了。」等的就是這句話，中原中也把帽子摘下來拿到手裡就進了屋子，由於他經常到芥川龍之介家裡做客，芥川龍之介家裡是有他的專用拖鞋的。

　　中原中也剛剛把拖鞋穿上就感到褲子被什麼東西咬住了。

　　是那條棕色卷毛的小狗，就是之前害他出了「車禍」的那只，此刻他渾身的毛炸起，犬牙呲了出來，滿臉凶惡，如果這條狗的體型再大一點，估計都衝上去和中原中也干架了。

　　那條狗看到中原中也看他，還瞪了中原中也一眼，看來是很抗拒中原中也。

　　「芥川，你這是確定要養狗了？」中原中也把那條對他齜牙咧嘴的卷毛小狗用重力漂浮起來，「對了，這條狗你絕育了沒？」

　　芥川龍之介摟住撲在她懷裡的芥川理想了想，這條狗被芥川理抱回來之後她就沒有管，所以說絕育什麼的她還沒想過。

　　「應該沒有吧。」

　　「需要我幫你絕育嗎？雖然我不是專業的，但是風風雨雨這麼多年我的手應該很快。」中原中也把突然僵硬地小狗提到眼前看了一下那處地方，「家裡時常備有醫藥箱吧？」

　　中原中也在聽說這條狗被芥川龍之介收養的時候就打起了割他蛋蛋的想法，芥川最近很忙，那就讓他來個□□吧。  ！

　　太宰治瞬間炸毛。

　　果然是漆黑的小矮人，整天腦子裡就想寫有的沒的，而且還把芥川的家裡當成自己家。

　　家裡居然還備有他的拖鞋，要是不顧及自己人類的面子他早就上口咬了。

　　「沒有絕育的公狗到了春天發情四處留種，不絕育不行啊。」中原中也把現在是狗的太宰治四肢攤開放在茶幾上，把自己黑色的手套脫下，戴上了屬於醫用的白色橡膠手套。

　　「而且感覺這條狗身上發出了一股又浪又渣的氣息……讓我覺得這條狗是那種睡了不負責任的那種。」

　　「必須絕育。」

　　中原中也有一種奇怪的預感，這條狗的oo不割，後患無窮。

　　「家裡的醫藥用品用完了，中原先生。」芥川龍之介把醫藥箱拿來，發現這些藥在自己上次受傷的時候用完了。

　　如果要現在絕育的話，必須去商業街買東西。

　　「中原叔叔，可以不絕育嗎？」芥川理摸了摸此刻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小狗的頭，「他看起來好可憐。」

　　做得好！

　　理！

　　不愧是我兒子，在你爸爸還不是人的時候就懂維護了！

　　太宰治看著為自己說話的孩子，突然之間一股感動之情湧上心頭。

　　還是自己兒子靠譜啊嗚嗚嗚。

　　太宰治開始使勁掙扎，但無奈他現在一條小狗躲不過重力，只能可憐兮兮地四肢張開躺在茶幾上。

　　可憐，無助，又弱小。

　　「會添麻煩的。」芥川龍之介把芥川理摟在懷裡，「如果不絕育，他會和其他的狗生小狗，會很麻煩。」

　　「汪！」太宰治絕望吶喊，他為了保持自己人的尊嚴，一般情況下不叫，除非是忍不住。

　　我只和你生啊芥川！

　　太宰治出離憤怒，逼出了一點人間失格讓中原中也的重力異能失效就朝芥川理身上跳。

　　不管怎麼說，現在芥川理身邊是安全的。

　　「母親，不要啊！」芥川理眼淚汪汪地抱著芥川龍之介的腿，失去oo的感覺一定很不好。

　　他見過被絕育的貓和狗，總之就是一臉生無可戀，他不想小卷也一臉生無可戀啊！

　　「以後他帶了小狗回來我的零食分給他們吃嗚嗚嗚。」

　　太宰治也啟動小狗濕漉漉黑漆漆的眼睛發動攻勢，太宰治趴在芥川理但的懷裡，只要芥川龍之介一低頭就可以看到兩雙濕漉漉的大眼睛。

　　他都這麼可愛了，芥川龍之介舍得嗎！


第31章

　　「好吧，那暫時不割了。」芥川龍之介摸摸芥川理的頭，內心感嘆：這條狗真苟啊。

　　中原中也遺憾地放下了手。

　　雖然是是暫時不割，但是以後總會割的。

　　留下中原中也吃了晚飯，芥川龍之介很快就上床睡了，那條小狗還是趴在自己的腿上，尾巴搖來搖去，看來是真的被嚇到了。

　　太宰治覺得狗生凄涼。

　　好不容易有機會回來見自己的妻子，自己卻是條狗，還總有人覬覦自己妻子，今天甚至還想割他寶貝。

　　太宰治無奈地嘆了口氣，准備窩到芥川龍之介的床上去。

　　「太宰治，怎麼樣，見到你在意的人了嗎？」太宰治正在尋找上床的機會，眼前的景色一變，他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壹原侑子手裡拿著一根長煙杆，半靠在一張椅子上，玲瓏有致的身材一覽無余，煙杆裡白色的煙霧朦朧了她絕美的臉龐，次元的魔女壹原侑子，因為友人的想念而存活，在次元之間開了一家能實現願望的店。

　　太宰治來找她實現了一個願望，代價的太宰治的靈魂。

　　「看到了呢，侑子小姐現在是來取走我的靈魂的嗎？」突然恢復人類身體的太宰治盤腿在壹原侑子身前隨意的坐下，似乎並不害怕死亡。

　　他是喜歡死亡的。

　　「現在的太宰先生似乎並不想死亡，是因為見到了妻兒嗎？」壹原侑子又吸了一口煙，白色的煙霧向上升騰。

　　她沒有回答太宰治的問題轉而拋出了另一個問題，現在的太宰治心中對死的執念消失了很多，他想活著，留在這個世界和自己的妻子兒子在一起生活，

　　太宰治沒有說話，他本來是想回來帶走芥川龍之介的，沒想到他有了孩子，一個可愛的小小的，和芥川龍之介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

　　他是有那麼一絲動搖的，他不想讓芥川龍之介和他一起殉情，想讓芥川龍之介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照顧孩子。

　　芥川理沒了父親已經很慘了，不能再讓他沒有母親。

　　不過……太宰治笑了笑，他還是想讓芥川龍之介和他一起死。

　　芥川龍之介的命是他給的，他隨時都可以拿走。

　　「怎麼會，我要帶著她一起死。」太宰治站起來拉開門，「等我帶著她死了之後，這靈魂你拿去就好。」

　　太宰治跨步走了出去，當他走出這扇門的時候立即又變成了一條狗，蹦蹦跳跳地想跳到床上去。

　　至於什麼時候讓芥川和他一起死，那就在中原中也的演唱會上吧。

　　而且他的能量馬上就要撐不住了。

　　「真是可悲的男人。」壹原侑子抽了一口煙，揮手關了房門。

　　渴望幸福，但是又害怕幸福。

　　***

　　由於抓捕人虎的任務失敗，芥川龍之介暫時沒有其他的任務，這幾天都和芥川理呆在家裡無所事事，很快就到了周六，周六晚上有中原中也的演唱會。

　　夜幕降臨，屬於橫濱的狂歡開啟。

　　穿好衣服，芥川龍之介就帶著芥川裡坐公交車去中原中也開演唱會的地方。

　　講道理，晚上出來玩的雖然有人但是人也不多，今天的公交車都是人，芥川龍之介上車之後居然連座位都沒有。

　　「還有一個小時就是中原中也的演唱會了！」芥川龍之介把芥川理抱好，旁邊傳來一個女孩子激動的聲音，「嗚嗚嗚我蹲在電腦前搶了好久才搶到的票。」

　　「中原中也的演唱會票實在是太貴了，這個月和下個月都要吃土了……」與那個女孩子同行的短發女孩沮喪地低下頭，不過立馬又振作起來，「不過能看到中原中也的新歌也值了！」

　　「聽說這次會轉變風格，我記得中原中也一直是唱的搖滾，據說這次是一首抒情的？」

　　芥川龍之介就在旁邊聽著，她從來都沒有關注過中原中也的音樂事業，現在補個課什麼的也好。

　　「突然轉變風格……我有個小道消息，據說中原中也會在這場演唱會上給喜歡的女孩子告白？」長頭發的妹子悄悄在短頭發的妹子耳朵邊上說，不過離他們很近的芥川龍之介還是聽到了。

　　中原干部有喜歡的女孩子了？

　　「你別亂說，有依據嗎？中原中也自從出道以來就沒有過緋聞，每次那些花邊新聞一出來就被掐滅，先說好啊，中原中也要是在這場演唱會上宣布戀情我立即脫粉！」短發妹子皺眉，誰都不喜歡自己偶像有戀情。

　　「我姐姐的姑婆的妹妹她孫子的鄰居是中原中也的經紀人，中原中也准備在這場演唱會上告白。」長發妹子又俯首在短發妹子耳邊悄悄說道。

　　「所以這次的演唱會會異常火爆！」

　　接下來那兩個妹子還在說悄悄話，芥川龍之介也沒再聽了。

　　所以說，中原中也舉辦這場演唱會就是要給自己喜歡的人告白？

　　雖然在公交車上聽到的消息不能隨便相信，但是也不妨芥川龍之介稍微猜想一下以防萬一。

　　中原中也之前開演唱會也沒邀請過她啊，這次突然邀請她，有問題。

　　而且，中原中也那條拿門票給芥川龍之介的時候扭扭捏捏的，似乎是不好意思。

　　如果中原中也真的是為了給喜歡的人告白才邀請芥川龍之介去的話……

　　芥川龍之介摸了摸衣服外套裡的兩張門票，那麼答案呼之欲出。

　　——中原中也想讓芥川龍之介幫他把關。

　　這麼一想就對了，中原中也從來就沒有談過戀愛，他初次戀愛，而且是演唱會告白這樣浪漫的事情，難免把不准。

　　這時候讓一個女性朋友來幫忙，再好不過的了。

　　和中原中也關系比較近的女性大概也只有芥川龍之介了和紅葉大姐了，紅葉大姐前幾天就離開橫濱去國外出差，現在也只有芥川龍之介在。

　　這麼一想，沒毛病。

　　芥川龍之介突然覺得身上有了一股使命感。

　　就讓她今天來看看中原中也到底喜歡的是誰。

　　***

　　坐了半個小時的公交車，芥川龍之介終於到了中原中也開演唱會的地方。

　　排隊的人都成了一條長龍，芥川龍之介拉著芥川理也排了進去，排了大概有十分鐘，芥川龍之介突然被人拽了出去。


第32章

　　「……誰？」芥川龍之介皺眉把胳膊掙脫，恍惚間看到一縷褚紅色的頭發飄過。

　　「芥川，是我。」屬於中原中也的聲音響起，「我帶你們走員工通道。」

　　此時的中原中也還是那身干部服裝，黑西裝黑大衣，一頂帽子壓住褚紅色的頭發。

　　芥川龍之介牽著芥川理跟在中原中也身後來到了他所說的員工通道基本上沒有人，對比起之前人擠人的普通通道好了太多。

　　中原中也把芥川龍之介帶到位置上並沒有急匆匆的離開，反而在芥川龍之介的旁邊坐了下來，現在的大廳裡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觀眾還沒有進場。

　　中原中也似乎是有什麼話要和芥川龍之介說，讓自己的助理把芥川理抱到後台去參觀了。

　　偌大的大廳裡，除了還在布置場地的工作人員，就只有中原中也和芥川龍之介。

　　「芥川，我接下來的問題可能有點唐突，希望你不要介意。」中原中也有點緊張，把帽子拿到手裡朝自己扇風。

　　他今天晚上的演唱會就是想向芥川龍之介告白，他一直不敢問芥川龍之介是否打算開始一段新的戀情，自己悄悄摸摸地准備，到了演唱會開始的前一個小時才鼓起勇氣問芥川龍之介。

　　如果芥川龍之介沒有那個想法的話，演唱會還是會進行，只是省略告白的那個環節。

　　「不會，中原干部請說吧。」芥川龍之介搖搖頭，中原中也在這些年幫了她不少，她一直都很尊敬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准備用這場演唱會給他喜歡的女孩子告白，把她叫過來可能就是為了支招，如果中原中也開口問她關於追女孩子的方法，她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有沒有想過，嗯……給理找一個繼父之類的？」中原中也說話的時候看著舞台上正在准備的工人們，耳朵有些紅。

　　「繼父？」芥川龍之介咀嚼了一下這兩個字，不是很明白中原中也的意思。

　　「我有個朋友！她自己帶著孩子挺辛苦的……我就想問問關於你的意見。」感覺到氣氛不對，中原中也立馬慌慌張張地解釋起來，甚至無中生友，「她身體不好，我就想如果能有一個人來照顧她會不會更好一點？」

　　中原中也其實是在拐著彎告訴芥川龍之介他要告白的對像就是她，不過身體不好和她芥川龍之介又有什麼關系呢。

　　「原來如此。」芥川龍之介點點頭，只要喜歡，離異又有什麼問題？

　　「身體不好帶著孩子會很辛苦，中原干部你加油，只要你用心追求，她一定會被打動。」芥川龍之介像征性地鼓勵了一下，她前段時間還在擔心中原中也孤獨終老，沒想到過了幾天中原中也就開竅開始追女生。

　　「演唱會告白很浪漫，天底下的女孩子都會喜歡的。」

　　中原中也道：「那你也會喜歡嗎？」

　　「我？」芥川龍之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扯到她這邊來，不過還是認真想了想。

　　如果有人用一個演唱會給她告白的話……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她根本不會去看演唱會，這次的演唱會之旅還是為了幫中原中也出謀劃策才來的，不過也不好打擊中原中也的積極性，芥川龍之介決定撒一個善意的謊言。

　　「我會喜歡。」

　　「啊，那就好。」

　　「……那你覺得穿什麼適合去告白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中原中也說話也輕松了一些，索性開始詢問當事人的意見。

　　看芥川龍之介的樣子還不知道中原中也告白的對像就是她，要是到時候知道了，一定是雙倍的驚喜。

　　芥川龍之介不敢亂說，在網上搜了一下「穿什麼衣服去告白」，看到點贊最多的就是「黑西裝紅玫瑰。」

　　這是絕大多數人都可以接受的答案。

　　「黑西裝紅玫瑰，可以參考一下。」

　　***

　　接下來中原中也和芥川龍之介又聊了一些話才離開，問了芥川龍之介喜歡什麼顏色的燈，哪個風格的家具，希望以後住在什麼地方。

　　中原中也離開之後芥川龍之介就抱著芥川理在位置上發呆，她第一次來演唱會也不知道具體應該做什麼。

　　會堂裡陸陸續續地被人填滿，頂上的燈光暗了下來，暖黃色的柔和燈光灑了下來，舞台邊是大簇大簇的紅玫瑰，溫柔纏綿的音樂從四面八方湧出，中原中也還是穿著那套干部服裝，黑西裝黑大衣，褚紅色的頭發散落在禮帽外。

　　芥川龍之介周圍的人開始小聲地議論起來。

　　「哇，這次的衣服居然是西裝嗎？之前的衣服不是背心工裝褲和那種叮叮當當的鏈子？」

　　「前奏這麼溫柔，中原中也不是只唱搖滾嗎！」

　　「據說這次的演唱會是用來告白的……」

　　——就是用來告白的啊。

　　芥川龍之介在心裡回答。

　　中原中也拿起話筒正要說話，芥川龍之介的腿突然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接著就有個毛茸茸的東西扒住自己的衣服蹭了上來。

　　是不知為何炸毛的小卷。

　　太宰治，芥川龍之介的師父，芥川理的父親，曾經的雙黑，中原中也的搭檔，看到自己要被敲牆角了，他覺得很不爽。

　　他昨天才面臨蛋蛋被割的危機，今天就要面對被撬牆角的危機，太宰治突然覺得很難。

　　他企圖去擋住芥川龍之介看向舞台的視線，然而被芥川龍之介拎著脖子放到了自己孩子芥川理的手裡。

　　「理，把它看好。」

　　「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到這首歌結束後我會揭曉。」中原中也拿著話筒的手有些抖，他一直看著芥川龍之介所在的地方，他很緊張。

　　芥川龍之介就在台下仔細地看著他，安安靜靜的，她旁邊的人有的在歡呼有的在質疑，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安安靜靜地站在台下看他，中原中也緊張地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

　　燈光變幻，中原中也走下升降台，溫柔地嗓音充斥整個會堂，一瞬間，不管是興奮的詫異的聲音都停止了。

　　一首唱完，人們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下一首歌的前奏就已經響起。

　　芥川龍之介正打算看看芥川理還在不在身邊，有人突然從背後抱住了她，那個人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邊，溫柔而緩慢的伴奏一瞬間被抽走，四周喧鬧的人群突然安靜。

　　——是太宰治。

　　他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蹭了蹭芥川龍之介的臉頰。

　　「芥川，好久不見。」


第33章

　　人群遠去，四周暖黃色的聚光燈消失，芥川龍之介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黑暗的空間裡。

　　入眼一片漆黑之色，太宰治從背後抱住她，頭放在她的肩膀上，太宰治和她的手五指交叉，芥川龍之介可以感到她背後溫熱一片。

　　「太、宰、治。」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個名字，芥川龍之介想發動羅生門暴打太宰治一頓，但是短暫的等待之後羅生門並沒有出現。

　　芥川龍之介這才意識過來太宰治擁有人間失格，異能對他不起作用，芥川龍之介想轉身和捶太宰治但是她發現自己無法轉身，她整個人就好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五年不見，芥川，你有沒有好好吃飯？還是那麼瘦。」太宰治牽著芥川龍之介的手在芥川龍之介身上摸了摸，發現和五年前的手感一樣。

　　芥川龍之介想說話，但是她張了張嘴，說不出，她不知道要如何和太宰治說話，想直接打太宰治一頓但是身體似乎被某種東西控制住，她不能動。

　　「真的是好久不見了啊……」太宰治把頭埋在芥川龍之介的頸脖裡深吸一口氣，嘆氣，噴出的熱氣很快就染紅了一小片皮膚。

　　「芥川，五年前你給我做的那頓飯很好吃。」太宰治把眼睛閉上回想五年前芥川龍之介給他做過的一頓飯，全都是以蟹肉為原料，當時他是面無表情吃完的，而且沒有表揚芥川龍之介。

　　「那次的任務你完成的很好，全部滅口是正確的選擇。」太宰治想把之前欠芥川龍之介的所有稱贊全都補齊，因為今天不說，他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你的異能很強大，你能多種用途使用，身體不好但是一直堅持高強度的訓練。」

　　「……你一直是我的驕傲，芥川。」

　　芥川龍之介的心裡一顫，被太宰治五指相扣的手指收緊，指甲掐緊太宰治的手心，「我不需要你的稱贊，太宰治。」

　　早在太宰治離開之時，她就再也不需要太宰治的稱贊。

　　「你真的不需要嗎？」太宰治把芥川龍之介不自覺收緊的手指掰開，太宰治的手心被掐出一個個月牙形狀的印子，印子的周圍發出淡藍色的光，太宰治沒有在意，他把芥川龍之介纖長的手指被輕柔地握住，「你以前最想要的就是我的稱贊。」

　　「我不需要！……咳咳咳。」芥川龍之介拔高了聲音，喉嚨因為聲音的拔高而咳嗽，太宰治握著芥川龍之介的手捂住芥川龍之介的口鼻。

　　動作輕柔，這是芥川龍之介從未感受過的輕柔。

　　「你一定有很多疑問，想知道我為什麼離開五年？」太宰治等芥川龍之介咳嗽完，他把拿起芥川龍之介的一縷頭發把玩，白色的末端乖順地繞在太宰治纖長的手指上。

　　太宰治也很想說出全部，不過事情解釋起來過於復雜，把事情全部解釋清楚需要花不少的時間，他的力量支撐不了多久，只能先編一個謊言。

　　只要讓芥川龍之介知道他為了救她失去了生命就好。

　　芥川龍之介會相信他的。

　　在太宰治作為狗回到芥川龍之介的身邊的時候，他就了解到芥川龍之介對他懷有很大的恨意，雖然這是意料之中的，但他還是很難受。

　　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芥川龍之介，但是芥川龍之介並不知道，還怨恨他，他突然明白了另一個世界的他的感受。

　　另一個世界的他為了拯救摯友織田作之助，當上了港黑的首領，但是卻被摯友當成陌生人，一個人跳樓死了。

　　死的很孤獨，又干脆。

　　太宰治在18歲那年突然有了能溝通其他世界的他的能力，同時，他也得知除了他的那個世界，其他所有世界的芥川龍之介都沒有活過18歲那年的冬天。

　　而他的那個世界的芥川龍之介已經臥病在床。

　　芥川龍之介即將死亡的恐懼蔓延在他心裡，他叛逃港黑，去往其他世界，與惡魔交換身體，得到回溯過去的能力，去往其他世界，回溯無數個過去，他使用了無數個拯救芥川龍之介的方法，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走投無路的太宰治選擇與魔女交換靈魂，一命換一命，用他的靈魂換取這個世界芥川龍之介的生命。

　　在他去過的無數個世界裡，他是唯一一個喜歡上芥川龍之介的太宰治，在萬千個世界裡，她是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其他世界的太宰治可以失去芥川龍之介，但是這個世界的他不能失去。

　　然後芥川龍之介順利活過18歲那年的冬天，在來年的春天生下了他們的孩子，也許是覺得好玩，次元的魔女壹原侑子給太宰治一個機會回去看望芥川龍之介。

　　壹原侑子或許想看看，一心求死的太宰治在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之後是否還想死，是否會因為孩子的存在而選擇放棄放芥川龍之介和自己一起死去的想法。

　　太宰治知道壹原侑子想的是什麼，但還是回去了，他想見到芥川龍之介，即使是下了地獄他也會爬上來，不過下了地獄再爬上來的可能性很小，因為他會拉著芥川龍之介一起下地獄。

　　早在和惡魔做交易的時候太宰治就失去了身體，只能寄居在一條被人拋棄的狗的屍體上。

　　太宰治想到了另一個世界作為港黑首領的他孤獨地跳樓，他不想孤獨地死去，他想讓芥川龍之介和他一起死。

　　既然他跋涉了萬千個世界把芥川龍之介的命救了回來，那麼芥川龍之介的命就是他的。

　　在他看到芥川龍之介對他滿懷怨恨之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要把他離開五年的原因告訴芥川龍之介，然後讓芥川龍之介心甘情願地跟著她走。

　　他不想讓芥川龍之介帶著對他的誤會和怨恨活下去，更別說是和其他人組成家庭。

　　「我去尋找能讓你活下來的方法了，你還記得那年冬天你生病嗎？」太宰治用五指做為梳子開始幫芥川龍之介梳理頭發。

　　芥川龍之介18歲那年的冬天是生了一場大病的，咳嗽也是那個時候落下的禍根，那時候她都以為自己要死了，但是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然後在不久後，太宰治叛逃了。

　　「我找了好久好久，終於找到了治好你的方法。」

　　太宰治跋涉過很多個世界，他只能看著每個世界的芥川龍之介在他面前死去，他不想她死去，但他沒有辦法。

　　最後只能和魔女交易。

　　「太宰治，你還在騙我！」芥川龍之介感到一直控制住自己的力量有松懈，她直接踢了太宰治一腳，太宰治放開捂住肚子退後幾步。

　　如果太宰治離開五年去尋找治好她病的藥，那她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這麼蹩腳的謊言真虧太宰治能編地出來。

　　「我沒有騙你啊芥川。」太宰治從地上站起來，他的肚子有一處地方化為淡藍色的星辰散開，這是太宰治的身體在跌倒的過程中被碾碎而導致的。

　　這是一具用特殊泥土做的身體，帶有著和人真實的身體一樣的觸感，不過很較弱易碎，稍微用力就會碎掉。

　　「我用了好長的時間尋找……」太宰治話還沒說完就被芥川龍之介拉住了手，

　　「太宰先生！」芥川龍之介跑過去去摸太宰治肚子上的洞的邊緣，邊緣柔軟溫暖，是屬於人的身體的觸感，但是肚子上的洞在提醒著芥川龍之介剛剛發生了什麼。

　　織田作之助在幾年前臨時但仍芥川龍之介的心理輔導師的時候曾經斷言，芥川龍之介表面上看起來對太宰治滿懷怨恨，但都是偽裝的，只要見到太宰治，她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五年前的芥川龍之介。

　　在遇見太宰治之前芥川龍之介為自己而活，但是不知道活著的意義，遇見太宰治之後芥川龍之介就為了太宰治而活，並且知道了活下去的意義。

　　「芥川，這些都是為了給你尋找藥物而導致的。」太宰治溫柔而殘忍地說出事實，他想讓芥川龍之介對他產生愧疚，然後心甘情願地跟著他死去。

　　「為了給你尋找藥物，我差點失去了生命。」

　　「我舍不得你，所以回來見你。」

　　「太宰先生，先不管那些事情，我們先去找醫生好嗎！」芥川龍之介雙手拉住太宰治的手就想離開，與此同時，黑色的空間開始剝落，演唱會的聲音從遠處滲透進來，暖黃色的燈光撒下。

　　芥川龍之介甚至能聞到空氣中淡淡的玫瑰花香味。

　　太宰治的力量要用盡了，他主導的空間開始崩壞，接下來就是他的身體，他需要在這具身體死亡之前勸說芥川龍之介和他一起死。

　　但在這之前，他要讓中原中也對芥川龍之介死心。

　　「太宰治，你在干什麼！」壹原侑子的聲音在太宰治腦子裡響起，「你是在找死嗎！快回來！」

　　他與惡魔交換身體的時候已經失去了身體，用靈魂穿越了萬千個世界，他的靈魂已經脆弱不堪，這時候隨便進入一具不符合他靈魂的身體都是折磨。

　　一個不小心連靈魂也留不下，壹原侑子要的不是一個散裂的靈魂，她要的是一個完整地靈魂，她給了太宰治一具由特殊泥土捏造的身體，這個身體可以幫助他收束即將散開的靈魂，但只要這個泥土捏造的身體破碎，太宰治的靈魂就會像塵土一樣逸散出。

　　壹原侑子給太宰治說過千萬不能讓人破壞他這具特殊的身體，沒想到立馬就壞了。

　　太宰治也沒想到芥川龍之介會一上來就打他，不過轉念一想他也是該打，他不聲不響離開了五年。

　　忽略了壹原侑子突然破壞形像的怒吼，然後太宰治切斷了他和壹原侑子的聯系。

　　比起靈魂被壹原侑子掌控，太宰治更願意靈魂消散。

　　「芥川，先不慌，我們聽聽中也要說什麼？」太宰治把急急忙忙出去的芥川龍之介按在自己胸口，他已經看見了淡藍色的靈魂碎片從肚子上的洞飄出「幫我擋住我肚子上的洞。」，他抬眼看著台上唱歌的中原中也，他知道中原中也要用這場演唱會對芥川龍之介告白。

　　他也知道中原中也一直關注著芥川龍之介的位置，芥川龍之介的位置只要發生什麼，在台上的中原中也一清二楚，所以，芥川龍之介半靠在太宰治胸前的這幅場景，中原中也看的一清二楚。

　　太宰治讓芥川龍之介靠在他身上只是為了遮住肚子上的洞，但是在中原中也眼裡就是芥川龍之介靠在太宰治身上的場景。

　　太宰治就在這裡，懷裡抱著芥川龍之介，他看中原中也要說說什麼。

　　芥川龍之介擔心他的身體，一定會催促他快走，他要讓中原中也看見芥川龍之介迫不及待地拉著他走，離開他的演唱會。

　　太宰治一直都知道芥川龍之介是個感情白痴，她察覺不到太宰治對她的喜歡，那也一定察覺不到中原中也對她的喜歡，如果錯過中原中也精心准備用來告白的演唱會，中原中也就再也無法傳達自己的愛意。

　　「太宰先生我們先去醫院！」芥川龍之介拉著太宰治，把太宰治按在她的懷裡就奮力想擠出人群。

　　「不，芥川，讓我們聽聽中也想告白的人是誰。」太宰治把芥川龍之介的脖子環住，靈魂逸散的痛苦就好像是身體被撕裂一般，太宰治笑著逼迫芥川龍之介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溫柔的歌聲戛然而止，只剩下纏綿的音樂和人群的喧鬧聲。

　　中原中也是打算這首歌唱完之後就向芥川龍之介告白的，但是沒想到太宰治來了，芥川龍之介毫無反抗地靠在他的身上，滿臉焦急地拉著太宰治想離開。

　　喧鬧的人群因為中原中也歌聲的停止而安靜，他們看著台上突然停止唱歌的中原中也，他們可以感受到中原中也身上突然變化的氣息。

　　中原中也嘴角的微笑消失了，他看見太宰治環住芥川龍之介的脖子站在台下笑著看著他，太宰治把下巴放在芥川龍之介的肩膀上，這是一個非常親密的姿勢。

　　中原中也看不見芥川龍之介的表情，芥川龍之介是背對著他的。

　　芥川龍之介已經原諒太宰治了嗎？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拋妻棄子的人居然就那樣被原諒了嗎。

　　飄散在空中的音樂停止，中原中也擺手取消了告白的准備。

　　全場的觀眾都看著中原中也，而芥川龍之介看著太宰治。

　　「今天我在此宣布一件事情。」中原中也握著話筒的手青筋暴露，他在極力克制自己的力氣。

　　太宰治抱著芥川龍之介笑眯眯地看著台上的中原中也，他的表情是勝券在握。

　　中原中也要說什麼呢？

　　「以後不會再唱歌了。」中原中也說完之後就把話筒扔在台上轉身離去，人群寂靜了一秒之後突然爆發出劇烈的喊聲。

　　他想借著歌聲傳達的東西，已經再也到達不了。

　　「為什麼？！」

　　「為什麼說不唱就不唱了！？」

　　「說好的告白變成了退圈？！」

　　「芥川，聽到了嗎？中也說他不唱歌了。」太宰治被芥川龍之介架著出去，但還是抽空看了一眼舞台上，舞台上的人已經走了。

　　很好，太宰治眯了眯眼睛，他的目的達到了。

　　「原來是為了宣布不再唱了嗎？」芥川龍之介也很奇怪，中原中也搞一個陣仗如此浩大居然是為了宣布不再唱歌，「但這也是中原干部的選擇，我無權干涉。」

　　「比起這個，你的傷更為重要，在之後我會去找中原干部問清楚原因。」

　　中原中也在太宰治離開的五年裡經常照顧芥川龍之介，如果中原中也有什麼困難，芥川龍之介不會視而不見。

　　這次中原中也突然宣布不再唱歌固然重要，但消失五年的太宰治更為重要，芥川龍之介在之後可以去詢問中原中也宣布不再唱歌的原因，但是她有預感，如果這次再抓不住太宰治，那她就真的再也無法見到太宰治了。

　　芥川龍之介靠在太宰治的懷裡替他擋住肚子上的洞，在其他人的眼裡就是一對黏黏糊糊的情侶。

　　「希望太宰現在在傷好之後告訴我你這幾年去了哪裡……我會聽你的解釋。」

　　芥川龍之介本來以為自己和太宰治見面之後她會直接錘爆太宰治，沒想到太宰治是以一副要死了的樣子來到她面前，而且他離開五年的原因似乎和自己的性命有關，她不可抑制地心軟了。

　　已經沒有機會解釋了，太宰治心想，因為他今天晚上就會讓芥川龍之介和他一起死。

　　首選的死亡方法當然是入水，水是溫柔的，在水裡漸漸失去呼吸的掌控，耳朵，鼻子裡都充滿著溫柔地水，那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出了場館，繁星滿天，夜風微涼，門口的噴泉被燈光照得斑斕多彩。

　　「芥川，你扶我去噴泉邊坐一下。」太宰治說話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聲音非常虛弱，身體裡的力氣都好像被抽走了一樣，看來他失去的靈魂已經很多了，要不了多久，他就會連靈魂也消失。

　　芥川龍之介也發現了太宰治身體的變化，恐怕現在的太宰治不能隨意走動，芥川龍之介趕緊掏出手機叫了救護車，在此之前，他們可以到噴泉邊休息一下。

　　「哢哢……」芥川龍之介聽見有細小的聲音響動，就好像是泥土碎開的聲音，雖然這個聲音很小聲，但是在寂靜的夜裡被放大的無數倍。

　　芥川龍之介不消片刻就找到了聲音的源頭。

　　——是太宰治的肚子。

　　之前的洞變地大了些，如果說是之前的洞可以放下一個拳頭，現在就可以放下兩個拳頭，洞的周圍在發出淡藍色的光，洞口緩慢地擴大，淡藍色的煙霧飄散在空中。

　　芥川龍之介的衣服上也是淡藍色的顆粒，像是浮動的星光，芥川龍之介朝他們來時的路看，浮動著一條淡藍色的線條，那是有淡藍色的煙霧和顆粒組成的線條，也來源於太宰治的胸口。

　　「芥川，很漂亮吧。」太宰治看著那條浮動的線，這是發自內心的感嘆。

　　煙霧和顆粒折射路邊的燈光發出耀眼的光亮，浮動之間就好像是一條銀河。

　　「太宰先生……」芥川龍之介想用手捂住太宰治的胸口，但是在她捂上去的時候淡藍色的煙霧突然炸開，因為芥川龍之介的觸碰，太宰治肚子上的洞擴散地更快了，「如果不是我剛剛踢你……」芥川龍之介的聲音已經有點哽咽。

　　如果她剛剛見到太宰先生的時候沒有動手，也許太宰先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要緊，芥川。」太宰治笑著拭去芥川龍之介眼角的淚水，「這不是你的錯。」

　　但是芥川龍之介心中的內疚更大了。

　　「我馬上就要死了，各種意義上的死。」

　　「那麼，你能和我一起殉情嗎？」

　　沒等芥川龍之介回答太宰治就翻身把芥川龍之介按在了噴泉裡，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太宰治感到自己的小腿已經沒有了直覺，靈魂逸散的痛苦好比千刀萬剮，他已經痛地沒有了知覺，小腿以下的部位已經變成了藍色的煙霧逸散在空中。

　　散在空中的都是他的靈魂。

　　芥川龍之介剛剛並沒有防備，突然就被太宰治按在了水裡，冰涼的水立馬浸潤了全身，黑色的長發浮動在水面上。

　　「那麼，芥川，你願意和我一起死嗎？」見芥川龍之介不回答，太宰治再次發問。

　　太宰治是真的要死了，就連靈魂也留不下，他或許等不到芥川龍之介和他一起死了，他只能等到一個芥川龍之介願意和他一起死的答案。

　　太宰治想得到的只是一個答案而已。

　　太宰治雙手撐在芥川龍之介頭部，他頭發上滴下的水落在芥川龍之介的臉上，芥川龍之介可以從兩人身體之間的空隙看到太宰治的小腿已經消失，一群藍色的煙霧聚攏，似乎是想聚集成小腿的樣子但是卻慢慢地消失。

　　這已經不是人類的科學可以醫治的病，太宰治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絕對不是為了給她找藥那麼簡單。

　　芥川龍之介伸出一只手撫上太宰治的臉頰。

　　他的臉頰帶著水，有點冰，但是卻是人類皮膚的觸感。

　　太宰治把手放在了芥川龍之介的脖子上，只要他用力，芥川龍之介就會死。


第34章

　　【五年前，港口黑/手黨】

　　「芥川，你要和我殉情嗎？」太宰治笑眯眯地問站在他面前的芥川龍之介。

　　此時正是太陽初升，天邊霧靄沉沉，他剛剛和芥川龍之介訓練完，太宰治把外套脫下來躺在草坪上，他漫不盡心地看著遠處橫濱的摩天輪。

　　據說相愛的兩個人在摩天輪上升至頂端的時候親吻，他們會一輩子在一起。

　　如果在摩天輪上升到頂端的時候跳下去的話，也會有同樣的效果。

　　「自然是願意的。」芥川龍之介一愣，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她活下去的意義是太宰治給予的，太宰治去哪裡，她就去哪裡。

　　然後太宰治帶著芥川龍之介去買了摩天輪的票，周圍都是黏糊糊的情侶，芥川龍之介搞不清楚太宰治要做什麼，她還是跟上去了。

　　當摩天輪到達最頂端的時候太宰治拉著她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風迅速地劃過臉頰，芥川龍之介因為緊張而爆出了羅生門，太宰治的手搭在芥川龍之介的肩膀上。

　　羅生門消失。

　　地面近在眼前——

　　太宰治拿開了他搭在芥川龍之介肩膀上的手。

　　【回憶結束。】

　　「芥川，你要和我一起殉情嗎？」

　　時隔五年，芥川龍之介再次聽到了這個問題，太宰治把她按在噴泉裡，水一陣一陣地灑在芥川龍之介的身上，帶來一片冰涼。

　　「不要。」芥川龍之介把太宰治壓在她脖子上的手拿開，「我不會和你殉情。」

　　她現在已經不是為了太宰治而活，她還有芥川理，她的生命裡不再是只有太宰治一人。

　　她不可能跟著太宰治去死。

　　「這樣的啊。」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太宰治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他撐在芥川龍之介頭邊的手飛出點點淡藍色的煙霧，這是之前芥川龍之介的指甲掐的。

　　太宰治之前一直想讓芥川龍之介跟著她去死，他回到芥川龍之介身邊的時候也是帶著這樣的想法的，只到看到了跟在芥川龍之介身邊的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和芥川龍之介長得很像，但是太宰治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就認出了是他的孩子，太宰治一開始是逃避的，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這樣的人居然還會有孩子。

　　太奇怪了，奇怪過後就是對生地渴望。

　　帶著芥川龍之介一起死的想法消失地一干二淨，就連太宰治多年以來的求死願望也在消逝，那一瞬間，太宰治想活下來，他想和自己的家人一起活下去。

　　但這是不可能的，太宰治把身體給了惡魔，把靈魂給了魔女，他是注定要死的。

　　太宰治不想孤獨地死去，不想芥川龍之介一輩子都怨恨著他，但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出生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母親，難道還要在成長的時候失去母親嗎？

　　太宰治退縮了，他不想讓芥川龍之介和他一起死，他只要一個答案，他只想芥川龍之介在他死亡的時候在他身邊就好。

　　其實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讓芥川龍之介和他一起死，五年前他帶著芥川龍之介去跳摩天輪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

　　他不願意芥川龍之介和他一起殉情，他想和芥川龍之介一起活下去。

　　如果芥川龍之介說出「我想和你殉情。」這句話他就滿足了，接下來他會回溯時間，回到一切開始之前。

　　「這樣似乎也不錯，能在生命最後的時間裡看到你。」太宰治翻身和芥川龍之介躺在一起，他的身體是泥土做的，因為沾水而消散地更快了。

　　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這樣死去似乎也不錯，至少比另一個世界的他要好太多，那個世界的他為了讓織田作之助活下來，獨自一個人承受，最後跳樓，沒有人能理解他。

　　他死去的時候還能觸摸到芥川龍之介，對比一下發現他似乎要幸運上那麼一點。

　　「母親，你在做什麼？」芥川理站在水池邊看著躺在噴泉裡的芥川龍之介，她旁邊還躺了一個陌生人，那個陌生人的身體正在消失。

　　芥川理一直都知道自己母親做的是一些危險的事情，沒想到今天讓他撞上了。

　　「理，不要看！」芥川龍之介立馬用羅生門遮住了芥川理的眼睛，以往戰鬥時鋒利的布條變得非常柔軟。

　　一個活人緩慢地消失在眼前，芥川理這樣的小孩子不能看。

　　「太宰先生，我希望你能和我解釋。」芥川龍之介偏頭小聲對太宰治說道。

　　此刻的太宰治已經失去了下半身。

　　「已經沒有時間了，芥川。」太宰治偏頭看向芥川龍之介，「你接下來會忘記我，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

　　「什……」芥川龍之介的話還沒說完，太宰治努力抬起手放在了芥川龍之介的額頭。

　　芥川龍之介感到自己腦海裡屬於太宰治的一切記憶都在消退。

　　太宰治即將用他和惡魔交換而來的能力使時間溯回，回到一切都開始的地方，讓芥川龍之介不會遇見他。

　　如果芥川龍之介不會遇見太宰治，那麼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們的孩子芥川理擁有穿越時空的能力，他不會受到影響，太宰治會把芥川理送到芥川龍之介身邊。

　　「太宰先生，你在干什麼……」芥川龍之介發現四周的場景在倒退，之前的演唱會廣場和噴泉消失，四周變成了五顏六色的光芒。

　　芥川龍之介發現腦海裡有關太宰治的事情在一點點地消失，恐懼覆蓋上芥川龍之介心頭，芥川龍之介驅動羅生門把芥川理拉到身邊，她想抓住急速消失的記憶但是無能為力。

　　「讓我消失而已。」太宰治現在的身體只剩下了一個頭，周圍藍色的煙霧圍繞在芥川龍之介和芥川理身邊，那些煙霧似乎是想靠近芥川龍之介和芥川理，但是最後消逝在急速地倒退中。

　　「你不會遇見我了。」

　　「保護好你母親。」——這句話是太宰治對芥川理說的。

　　說完最後一句話，淡藍色的煙霧炸開，他們圍繞在芥川龍之介和芥川理身邊，然後戀戀不舍地消失。

　　太宰治這個人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不管是他生活的痕跡還是在他人腦海裡的記憶，也全都消失了。

　　***

　　似乎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芥川龍之介睜開眼看著暗色的天花板。

　　她似乎是忘了一些事情，不過……既然都忘記了，那也不是重要的事情，不必去想。

　　「夫人，你醒了嗎？」芥川龍之介剛剛穿好衣服，房間的門被打開，進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他的頭發微卷，眼睛是漂亮的玫紅色，他的手裡拿著一個木制的盒子，「這次出差看見了漂亮的衣服，順手給你帶了回來。」


第35章

　　鬼舞辻無慘是一個單純的反派，他就是像活，他知道繼國緣一能殺死他，所以他在家裡宅了六十年，直到繼國緣一死了才出來。

　　他很簡單，打不過就跑，跑了就苟，能苟多久就多久。

　　他一直想融入人類的社會，為此他給自己捏造了一個身份——某家商行的老板，當然了，作為一個正常男人，也為了能更好地偽裝，他必須有妻子。

　　鬼殺隊怎麼也不會想到把人類作為食物的他們會和人類結為夫妻。

　　正好那時他遇到了一個獨自在外且懷孕的女人，那個女人看起來身體不好經常咳嗽，鬼舞辻無慘對身體不好的人有好感，當即就敲定用那個女人來做自己掩蓋身份的幌子。

　　而且也很方便，那個女人懷孕，他就不用去外面撿一個孩子了，只要等這個孩子出生就行，他使用了一點小小的手段，篡改了那個女人的記憶。

　　在和這個女人的相處中鬼舞辻無慘知道了那個女人異於常人的力量，也知道了她是鬼殺隊的人，不過鬼舞辻無慘不在乎，他苟了那麼多年，偶爾追求一下刺激也不錯。

　　本以為就這樣偽裝下去，沒想到這女人生孩子的時候孩子的力量暴動，鬼舞辻無慘的幻覺被打破了。

　　然後鬼舞辻無慘被清醒過來的芥川龍之介暴打了一頓，由於芥川龍之介剛剛生完孩子非常虛弱，鬼舞辻無慘只是半個身體沒了而已。

　　過了幾年之後，沒想到芥川龍之介在再次出現在了鬼舞辻無慘面前，而且似乎還是昏迷的。

　　他身旁似乎是有個孩子？和芥川龍之介長得很像。

　　看著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自己身前的芥川龍之介，鬼舞辻無慘當即敲定，繼續篡改芥川龍之介的記憶，讓芥川龍之介成為他偽裝在人類世界的妻子。

　　過了五年，鬼舞辻無慘的實力增強了，芥川龍之介的實力也增強了，鬼舞辻無慘可不能把芥川龍之介再放回鬼殺隊去，不如就放在他身邊。

　　而且當初芥川龍之介懷孕的時候都是鬼舞辻無慘在照顧，不管是買補品還是買新衣服都是鬼舞辻無慘在做，鬼舞辻無慘為了做好表面上的好父親和好丈夫，他一口氣給即將出世的孩子買了很多衣服，從嬰兒到成年人。

　　現在這孩子才五歲，他買的衣服還可以用。

　　雖然鬼舞辻無慘一開始是抱著掩蓋身份的目的篡改了芥川龍之介的記憶，但是經過了好幾個月的相處過後鬼舞辻無慘對芥川龍之介有了不一樣的好感，他心裡甚至冒出了一個想要把這個虛假的婚姻實現的念頭，但那也只是一瞬而過的念頭，鬼舞辻無慘更期待把芥川龍之介吃下去的感覺。

　　在鬼舞辻無慘把這件事情付諸於行動之前他就被芥川龍之介暴打了，在那之後過了五年，鬼舞辻無慘再也沒有見到芥川龍之介，從鬼殺隊裡聽來的消息也只是芥川龍之介回了老家。

　　於是當芥川龍之介再次出現在他身前的時候，鬼舞辻無慘當機立斷。

　　雖然不知道是誰把芥川龍之介再從送到他身邊，鬼舞辻無慘還是在心裡默默地說了一聲謝謝。

　　「非常抱歉不能時常陪在你身邊。」鬼舞辻無慘把木質的盒子放在芥川龍之介的床邊，「你一個人帶孩子非常辛苦吧，我之後會時常陪伴你的。」

　　「啊……」芥川龍之介雙眼迷茫，她還有點反應不過來，眼前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為什麼想不起他的名字？

　　眼前之人一身黑色的西裝，黑色的卷發彎彎繞繞，一雙玫紅色的眼睛讓他帶了一絲妖異，膚色是不健康的蒼白。

　　總而言之就是帶著一股病態的美。

　　芥川龍之介覺得那頭卷發有些熟悉。

　　「睡糊塗了嗎？」鬼舞辻無慘把頭上的帽子曬下放在榻榻米上，鬼舞辻無慘摸了摸芥川龍之介的額頭，接著這個機會，鬼舞辻無慘把給芥川龍之介篡改的記憶再加深了一些。

　　鬼舞辻無慘給芥川龍之介設定的記憶很簡單，她出生在鄉下，身體不好不能經常出門，偶然地一次偷跑出門遇到了來鄉下散心的鬼舞辻無慘。

　　那一刻，孤寂的少女和心和因為大城市喧囂的少年的心互相吸引了，互不相識的兩人一起逛祭典一起看煙花，在黑夜中分別在滿天星光中相聚。

　　故事有波折有起伏，有甜有苦，最後二人順利相愛，並生下了一個孩子。

　　就是這麼一個非常少女的故事。

　　他的手很涼，芥川龍之介混混沌沌的頭一下子變得清醒了很多。

　　「鬼舞辻無慘……？」他是叫這個名字的吧？

　　芥川龍之介不確定地叫了一聲，但是越發清晰地記憶裡，那個夢幻般的少女的故事非常不切實際。

　　「嗯，你應該出去走走了，我這次出差給你帶了很漂亮的衣服。」鬼舞辻無慘應聲，現在的芥川龍之介不能多想，多想了他設置的記憶的破綻就會越來越多。

　　「孩子呢？」芥川龍之介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的孩子呢？

　　「……他去外面玩了。」鬼舞辻無慘遲疑道，芥川龍之介一共睡了一周，比芥川龍之介醒地要早一點的芥川理並不承認鬼舞辻無慘這個父親，所以芥川理被鬼舞辻無慘給送到了他的手下之一下弦之伍累的手裡，為了不讓芥川理得到傷害，芥川理被送過去的時候是以鬼舞辻無慘的孩子的名義。

　　反正累在玩家人的游戲，就讓累再多一個弟弟。

　　「我要去找他。」芥川龍之介皺了皺眉，她現在迫切地想看見自己的孩子，非常迫切。

　　「我要換衣服。」芥川龍之介看著還坐在她床鋪邊的鬼舞辻無慘，言下之意就是「你快出去。」

　　「？」鬼舞辻無慘一開始並不明白芥川龍之介的意思，不過三秒之後就明白了。

　　……看來記憶篡改地還是不完全啊，被趕出房門的鬼舞辻無慘想到。

　　芥川理的異能是穿越時空，所以他不會受到太宰治時間回溯的影響，他因為太宰治突然回溯時間導致異能暴動，拿回了被封印在彭格列戒指中的異能力，且帶著自己的母親去了其他世界，芥川龍之介和大正時代的聯系非常緊密，所以他們來到了大正時代。

　　簡單點來說，太宰治在回溯時間，芥川理的異能暴動就好像是給太宰治加了個推助器，一不小心回溯過多。

　　芥川龍之介等鬼舞辻無慘走出房間之後才開始換衣服，她對鬼舞辻無慘有一股戒備的心理，她不可能在鬼舞辻無慘的眼前換衣服。

　　和服很精美，以黑色為底，袖口和尾部擺泛白，似乎是為了契合她頭發微端的白色，和服上繡了很多山茶花。

　　芥川龍之介穿這個和服穿了很久，最後還是用羅生門幫著穿的。

　　那麼問題來了。

　　既然她生活在一個每天都穿和服的年代，為什麼她似乎對穿和服不怎麼熟練？

　　芥川龍之介一邊用梳子梳頭一邊疑惑，而且她還不會盤頭發。

　　太奇怪了，就好像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一樣。

　　「夫人？你穿好了嗎？」在外面等了半個時辰的鬼舞辻無慘坐不住了，芥川龍之介的記憶剛剛才被置換，還有點松，一定有很多不符合的地方，如果讓她一個人在房間裡面亂想，他置換的記憶會被衝破。

　　「穿好了。」不再梳頭，芥川龍之介披散著頭發出了門。

　　黑色深沉，衣服上繡了大片艷麗的紅色山茶花，又帶著艷麗，芥川龍之介皮膚白皙四肢纖細，穿上這件衣服看起來帶著一股病態的美，弱柳扶風之感。

　　「就是頭發不好打理。」芥川龍之介捻起一縷頭發犯愁，穿和服一般都是要盤頭發，但是她不會。

　　「我來幫你。」鬼舞辻無慘走到芥川龍之介身後，拿了一個梳子出來開始為芥川龍之介盤頭發，並把一個首飾盒子放在了芥川龍之介手邊，芥川龍之介打開一看，全都是精美異常的頭飾。

　　動作熟練快速，而且頭發盤的很漂亮。

　　芥川龍之介：？為什麼你這麼熟練。

　　疑惑歸疑惑，芥川龍之介還是沒有問出來，鬼舞辻無慘盤的頭發確實很漂亮。

　　「你不喜歡盤頭發，我就特意為你去學了。」似乎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盤頭發的動作過於熟練，鬼舞辻無慘找了一個合理且又能加深他們之間感情的說法。

　　丈夫為了深愛的妻子而去學盤頭發什麼的，簡直是太浪漫了。

　　「是嗎……」芥川龍之介隨便應和，她顯然是不相信的，她拿著一個鏡子，鬼舞辻無慘正在給芥川龍之介戴頭飾。

　　「理現在在哪裡玩？」芥川龍之介穿好鞋子就朝外走，「我去找她。」她現在迫切地想見到芥川理，她非常不放心。

　　芥川龍之介試著回憶芥川理經常去玩的地方，但是記憶力沒有，這讓芥川龍之介更加煩躁了。

　　芥川龍之介朝外走，鬼舞辻無慘沒有攔，即使攔了也沒用，他剛剛撒謊芥川理出去玩了，其實是把芥川理送到累那裡去了，他又該怎麼解釋呢？

　　讓累現在馬上飛奔把芥川理送過來？


第36章

　　鬼舞辻無慘現在的地方離累所在的地方距離很遠，就算是讓累告訴奔跑也需要從早上跑到晚上，而且還要在路上注意芥川理，現在讓累把芥川理送過來簡直是開玩笑。

　　鬼舞辻無慘跟在急急忙忙走出去的芥川龍之介身後思考到底要怎麼哄騙芥川龍之介，芥川龍之介還不知道要怎麼走出這座庭院。

　　這是一座非常大的日式庭院，屋檐和涼亭很多，似乎建造者非常討厭陽光，至少芥川龍之介走了半天也沒有陽光撒到身上。

　　庭院裡四處都是裝飾物，花草繁茂，但是一個人也沒有，太奇怪了。

　　「帶我出去。」芥川龍之介停下腳步轉頭問藏在屋檐下的鬼舞辻無慘，她現在已經走到了陽光下，但是鬼舞辻無慘依舊是遠遠地站在屋檐裡。

　　這個人討厭陽光。

　　芥川龍之介當機立斷，她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發現這個人和她相處的時候一直都是游離於陽光外。

　　是陽光會對他造成傷害嗎？

　　「理去他朋友家裡玩了，那田蜘蛛山離我們很遠，我們晚上啟程去找他們。」鬼舞辻無慘的耐心漸漸沒了，他不喜歡別人反抗他，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帶上了命令的語氣。

　　「我現在就要去。」芥川龍之介的耐心也被磨完了，她不喜歡別人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

　　「不行。」鬼舞辻無慘朝前面走了幾步來到了屋檐的邊緣，只要他再走出一步就會曬到太陽，但鬼舞辻無慘不會走出那一步。

　　芥川龍之介不再看鬼舞辻無慘，提起和服的下擺就借著羅生門跳到屋檐上去了，芥川龍之介出去了。

　　鬼舞辻無慘也沒有追，他現在的設定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來男子而已，他叫了附近的一只鬼去暗中保護芥川龍之介，當芥川龍之介表露出想回家的意願的時候他可以把芥川龍之介帶回來。

　　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之前他找到了繼承那對耳飾的人，鬼舞辻無慘准備派手下的鬼去殺那個少年。

　　***

　　芥川龍之介沒有停下腳步，她在屋頂上跳躍，終於找到了出口，她不喜歡呆在鬼舞辻無慘的身邊，她總是有一種想暴打鬼舞辻無慘的衝動。

　　雖然鬼舞辻無慘告訴

　　芥川龍之介他們之間是夫妻，但是芥川龍之介心裡非常抗拒。

　　芥川龍之介走遠了很久才停下，之前鬼舞辻無慘曾經透露過她的孩子芥川理在那田蜘蛛山，她腦袋裡沒有蜘蛛山的記憶，芥川龍之介隨便拉了路旁的人就打算詢問，那是一個紅色頭發的少年，穿著綠色和黑色格子相間的羽織。

　　「請問你知道那田蜘蛛山在哪裡嗎？」

　　灶門炭治郎正在尋找突然出現的鬼的氣息，突然就被一個人拉住問路。

　　那田蜘蛛山？

　　這個人也要去嗎？

　　灶門炭治郎看著眼前蒼白纖細而且服飾華麗的年輕女子，他可以從氣息裡得知，這是個人類，那她為什麼要去那田蜘蛛山？

　　「那田蜘蛛山有鬼的傳聞，小姐還是不要去了。」

　　「鬼？」聽到一個新詞語，芥川龍之介疑惑，「鬼是什麼？」

　　灶門炭治郎立即給芥川龍之介解釋了一遍，雖然現在是一個惡鬼橫行的年代，但是有很多普通人不知道鬼的所在。為了打消芥川龍之介去那田蜘蛛山的念頭，灶門炭治郎特意說的血腥了點。

　　雖然完全沒有嚇到芥川龍之介，芥川龍之介只是稍微驚訝了一下，在她的潛意識裡她生活的時代不比這個危險。

　　「……以上就是這樣，我們是鬼殺隊的成員，此次去那田蜘蛛山就是去斬殺鬼的。」灶門炭治郎解釋完就准備離開，他在前往那田蜘蛛山的時候聞到了鬼的氣息，既然鬼都送到眼前了，三人一致同意把這只鬼斬殺了再去蜘蛛山。

　　我妻善逸和伊之助分散到了其他地方尋找鬼的蹤跡，現在也應該回來了。

　　「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嗎，我的孩子在那田蜘蛛山。」看著灶門炭治郎走，芥川龍之介也跟在他身後，她要去找她的孩子，就算是鬼也要去，而且她有一個秘密武器可以對付鬼。

　　是一個卷軸，她醒來的時候放在她枕邊的東西，芥川龍之介覺得這個卷軸不簡單。

　　灶門炭治郎瞬間跳腳：「您的孩子被鬼抓走了嗎！？」

　　「不是，他去找他的朋友玩了。」

　　「哦，這樣的啊。」灶門炭治郎恢復正常語氣，「如果是去玩的話可能在附近的村子裡，我們會保護你到目的地的。」

　　灶門炭治郎從芥川龍之介的服飾可以看的出來這是一位養尊處優的小姐，遇上鬼或者強盜之後絲毫沒有反抗之力。

　　從這裡到那田蜘蛛山還有半天的腳程，路上可能會遇見鬼，或者強盜，責任感非常強的灶門炭治郎准備保護這位小姐去那田蜘蛛山的附近，反正也順路。

　　「非常感謝。」芥川龍之介微微鞠躬。

　　「不用謝不用謝，但是這周圍有一只鬼，我們需要斬殺他之後才能啟程，請小姐暫且找個歇腳的地方。」

　　灶門炭治郎不可能在斬殺鬼的時候帶上普通人，而且他感覺這只鬼和鬼舞辻無慘的味道非常相似，可能是某個強大的鬼，跟在他身邊會非常危險。

　　「不，我……」芥川龍之介剛想說她手裡有個武器可以用來試試對鬼的傷害力，話還沒說完就感到一個人正在飛速地接近自己，反射性地爆了羅生門把這個人吊了起來。

　　幸好這是鄉下沒什麼人，否則一定引起恐慌。

　　「求你了！求你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亡，所以想先留下後代！！！」我妻善逸一邊使勁地把羅生門掰開一邊說，「請你和我結婚！」

　　芥川龍之介眉頭一皺直接把我妻善逸扔到了遠處的一棵樹上，樹很高，我妻善逸被嚇地昏了過去。

　　樹上立馬飛出了一群鳥，一只小麻雀一只撲騰著翅膀啄我妻善逸的腦袋，企圖把我妻善逸啄醒。

　　「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殺鬼。」


第37章

　　由於芥川龍之介展現出的強大能力，三人一致同意帶著芥川龍之介去找那只鬼。

　　這只鬼是突然出現在附近的，而且不遠不近，似乎總是圍繞在他們附近，像是跟著他們一樣，似乎是在身邊，但又遠在天邊。

　　以灶門炭治郎為首的主角三人團很苦惱，這天底下居然有他聞著氣味不能辨別方位的鬼。

　　跟在芥川龍之介等人身後的鬼也很苦惱，他是魘夢，能使用關於夢境的血鬼術。

　　他當時正在鬼舞辻無慘的附近游蕩，受到鬼舞辻無慘派的指派來保護芥川龍之介。

　　沒想到芥川龍之介和鬼殺隊的人搭上了話，為了不被鬼殺隊的人發現也為了能在芥川龍之介遇到事情的第一時間出手，他選擇了躲在地下，土地能隔絕很多東西，包括但不限於鬼的氣息。

　　如今他正苟在芥川龍之介的腳下，芥川龍之介又跟著灶門炭治郎，也難怪灶門炭治郎會生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感覺。

　　思考三秒過後，炭治郎等人決定試探一下這只鬼是否跟著他們。

　　如果這只鬼跟著他們，那他們就把這只鬼引到蜘蛛山那邊去斬殺，如果這只鬼留在了這個小鎮，那他們就折返回去斬殺那只鬼，如果這只鬼不死掉，他回去後還會禍害其他的普通人。

　　灶門炭治郎為了確認鬼是否是跟著他們走的，於是就繞著整個鎮子跑了一圈，而躲在地下的魘夢也跟著挖了一圈，期間碰到的東西包括但不限於老鼠蚯蚓地下水以及非常硬的金剛石。

　　衣服全都爛成了布條，幸好鬼的再生能力很快，否則他就不在了。

　　當魘夢看到自己回到了剛剛挖的通道開頭的時候他差點就衝上去和那個傻逼鬼殺隊隊員干架。

　　太欺負鬼了！

　　轉什麼圈圈啊！

　　衝動過後魘夢還是沒有衝上去，上面那個叫芥川龍之介的是鬼舞辻無慘的妻子，他衝上去了又不能打，打不過還不能跑。

　　非常無奈。

　　在確認這只鬼真的是跟著他們了，灶門炭治郎等人繼續趕路，他猜想的是：對比起普通民眾，鬼一定是想吃他們鬼殺隊的隊員，先不說鬼殺隊是鬼的天敵，他們鬼殺隊的隊員每日訓練，體脂平衡，味道一定也普通民眾好一些。

　　不過這恐怕要讓這只鬼失望了，他們三個鬼殺隊的隊員加上今天突然加入的芥川龍之介，殺掉這只鬼綽綽有余。

　　在趕路的途中，很快就暮色四合，他們馬上就要進入那田蜘蛛山的地界。

　　鬼是不允許聚集的，他們想要解決掉這只鬼就必須停下了。

　　「芥川小姐，你需要休息一下嗎？」灶門炭治郎擦了擦臉上的汗，他們一路急行，有點疲憊，更不用說是身為女子的芥川龍之介。

　　雖然說芥川龍之介之前展現了自己的能力，但是她這幅蒼白柔弱的樣子非常具有欺騙性，讓人覺得她需要保護。

　　「沒事。」芥川龍之介好歹也是港黑的高級人員，這點急行根本不算什麼，她只是理了理松散的和服下擺。

　　這件衣服固然精美，但是走路不方便，把芥川理找回來之後還是換一件衣服為好。

　　「芥川小姐，請務必收下我的飯團！」我妻善逸捧著自己身上唯一的飯團到芥川龍之介身前，順便把路邊的一塊大石頭用衣服擦干淨，兩只眼睛用力使出星星眼必殺技，我妻善逸用小動物的眼神看著芥川龍之介。

　　很明顯是想讓芥川龍之介坐在石頭上休息，順便吃點東西果腹。

　　「……啊，非常感謝。」意料之外，芥川龍之介接受了我妻善逸的飯團。

　　一般她是不會接受剛剛認識的人的食物，但是她看到我妻善逸閃亮亮的星星眼的時候，腦海裡突然閃過一雙濕漉漉黑漆漆的眼睛。

　　讓她有些懷念。

　　手裡的飯團裡只有一顆梅子，醒來之後沒有吃過飯還走了很遠的芥川龍之介剛好也餓了，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飯團。

　　而我妻善逸由於把唯一的飯團送給了芥川龍之介，正纏著灶門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要吃的。

　　灶門炭治郎分了一半的飯團給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當著我妻善逸的面快速地吃完了飯團，還嘲笑我妻善逸。

　　灶門炭治郎等人才16歲左右，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晚飯吃一個飯團怎麼夠，而且炭治郎和善逸還是分著吃的。

　　芥川龍之介也是個孩子的母親，看見這麼小的少年就要餓著肚子提刀浴血，心中也生出了些許不忍，當即使用羅生門在天上抓了幾只鳥。

　　羅生門，任意伸縮，讓它飛到天上去抓幾只鳥，沒毛病。

　　看到芥川龍之介毫不費力地就拿到了果腹的食物，灶門炭治郎三人瞬間星星眼地看著芥川龍之介，三個人的背景似乎是在發著粉紅色的光。

　　「好了好了，你們先除去內髒。」芥川龍之介有點受不了這樣的視線，朝閃著星星眼的三人擺擺手，把死不瞑目的鳥扔給三人打理，這三只鳥異常肥美，估計就是因為太胖了飛得慢被芥川龍之介抓到的。

　　三人組異常興奮地去清理小鳥的屍體了，他們一路上沒吃什麼東西，能吃到肉的感覺真好。

　　芥川龍之介在則是到蜘蛛山的外圍逛了逛，幾只鳥而已，三個少年一定吃不飽，她打算再打點野味。

　　而一直在地下挖隧道的魘夢也終於可以歇口氣了，他迅速從地下爬出來，整理頭發換上新衣服就提著一個食盒走了出去，他早在灶門炭治郎等人路經一個鎮子的時候就買好了食物，准備趁著眾人不在的時候交給芥川龍之介。

　　鬼舞辻無慘說的是要保護好，照顧好芥川龍之介，魘夢和鬼殺隊也有些交集，雖然鬼殺隊的人可以到家徽上帶著紫藤花的家族裡休息，但是他們在深山老林裡行走的時候沒吃的沒喝的，作為鬼之支配者夫人的芥川龍之介怎麼能受這種委屈呢？

　　「夫人，這是無慘先生讓我交給你的。」魘夢走到芥川龍之介身前，恭敬地把食盒遞出，他穿著一身管家服，頭發上還沾了些許草屑。

　　芥川龍之介沒有接，反而退後了幾步，羅生門隨時准備出動。

　　深山老林，突然有人，定有怪事。

　　魘夢看芥川龍之介不相信，繼續說道：「無慘先生害怕您在路上遇見強盜和鬼，特意命令我在暗中保護您。」

　　「如果讓您挨餓，無慘大人不會放過我的。」魘夢開始賣慘。

　　芥川龍之介不相信，她把一直放在袖子裡的卷軸拿了出來，在她的潛意識裡，遇到鬼就應該拿卷軸，卷軸裡有一個對付鬼的必殺技。

　　***

　　與此同時，在一條小溪邊清洗小鳥內髒的灶門炭治郎聞到了鬼的氣味，非常濃郁，而且正是芥川龍之介的方向。

　　灶門炭治郎立馬放下手裡已經打理干淨的鳥朝芥川龍之介那邊衝去。


第38章

　　那個卷軸裡是什麼？

　　芥川龍之介一直很好奇。

　　她感覺這個卷軸裡有不得了的東西但是又不知道什麼，就像是湖面上的白霧，雖然覆蓋在湖面上，看上去似乎唾手可得，但是人手難以捕捉。

　　「夫人？」魘夢出聲提醒芥川龍之介，順便把食盒放在了地上，他看芥川龍之介非常戒備，准備把食盒放在地上就離開，為了證明這食物沒有問題，魘夢還當著芥川龍之介的面吃了一口。

　　「芥川小姐！」魘夢正准備離開，就被一個帶著豬頭頭套的人攔住，手裡拿著日輪刀，是鬼殺隊的隊員。

　　而灶門炭治郎和我妻善逸兩人則是一左一右地擋在了芥川龍之介身前。

　　「芥川小姐你沒事吧！我可以聞得到這家伙就是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家伙！」灶門炭治郎暗中觀察眼前敵人的動向。

　　只鬼和其他的鬼不一樣，這只鬼身上關於鬼舞辻無慘的氣息很濃厚。

　　以他們的實力來說——一不小心就會死！

　　但他們不能逃走，如果他們現在逃走了，這只鬼又會去傷害普通人。

　　「是鬼嗎？」芥川龍之介看向魘夢，如果這個自稱是鬼舞辻無慘派來的人是鬼的話，那麼鬼舞辻無慘也是鬼？

　　此刻的魘夢滿臉慌張，他沒想到這人居然來的這麼快，他之前勘探過，這三個鬼殺隊的隊員去了河邊打理鳥的內髒，他出現在芥川龍之介身前絕對不會被發現。

　　難道他們有什麼特殊的技巧？

　　魘夢一邊躲開嘴平伊之助的攻擊一邊思考。

　　他內心開始湧現出難以抑制的興奮之情，鬼舞辻無慘交給他的任務失敗了，鬼舞辻無慘讓他照顧好芥川龍之介，沒想到陰差陽錯暴露了自己，順便暴露了鬼舞辻無慘，還讓鬼舞辻無慘失去了妻子。

　　不過能死在鬼舞辻無慘的手下是他畢生的榮耀，他是多麼希望能被鬼舞辻無慘親手穿過胸膛啊。

　　唯一感到可惜的是，鬼舞辻無慘現在不在這裡，不能用手穿過他的胸膛。

　　太遺憾了。

　　「真是令人興奮。」魘夢一改之前的防守姿勢開始攻擊嘴平伊之助，能在死去的時候吃下三個鬼殺隊隊員，非常滿足。

　　魘夢是下弦之一，對付現在還未成長起來的嘴平伊之助可謂是易如反掌，嘴平伊之助很快就被魘夢的血鬼術拖入了夢境。

　　灶門炭治郎和我妻善逸也是雙雙倒在了地上，他們都中了魘夢的血鬼術，魘夢在地下挖隧道跟著他們跑的時候猜想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悄悄地把血抹到了他們會觸碰到的事物上，沒想到現在管用了。

　　現在站著的人只剩下了芥川龍之介和魘夢，魘夢受鬼舞辻無慘的命令保護芥川龍之介，他不敢動芥川龍之介。

　　「夫人，請先用食。」魘夢保持著鬼的樣子跪坐在芥川龍之介身前，同時打開了食盒，食盒內食物的味道發散出來。

　　精致的和食美的就像是一幅畫。

　　「啊，抱歉，這幅樣子嚇到您了吧。」似乎是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形像多麼倒胃口，魘夢又變回了之前的原形。

　　「勞累奔波了一天，您應該很累了。」

　　「鬼舞辻無慘是鬼？」芥川龍之介坐在食物前，她確實餓了，而且看來這只鬼是他的「丈夫」鬼舞辻無慘派來保護她的，暫時不會有傷害。

　　她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還站著的灶門炭治郎和我妻善逸突然倒下，她還不清楚這個人的實力，不能貿然行動。

　　芥川龍之介用各種方法檢查了一下食物中是否有毒，最後得出這食物無毒而且味道很棒，芥川龍之介干脆就開始吃。

　　魘夢點頭示意，「是無慘大人派我來保護您的，同時也希望您能回到他身邊，畢竟他是您的丈夫。」

　　「……不准傷害他們！」感到空氣中異樣的波動，芥川龍之介趕緊使用羅生門把三個人並排放在一起，他們臉上的表情有喜有悲。

　　「我都要死了還不能加餐啊……」魘夢遺憾地說道，他本來是打算用血鬼術進入這三人的精神內核讓他們變成廢人再吃掉，沒想到被芥川龍之介發現，只能暫時停手。

　　***

　　與此同時，已經變為女子裝束的鬼舞辻無慘也知道了魘夢任務失敗的事實。

　　……這麼一個簡單的任務居然都要失敗！

　　鬼舞辻無慘開始懷疑下弦的實力，這幾年這些下弦只殺點鬼殺隊的普通隊員，看見了柱就跑，能苟就苟，對鬼殺隊並沒有造成什麼重大的傷害，這樣弱小的鬼，他不需要。

　　「鳴女，把下弦全部召喚到無限城內。」准備絞殺。

　　同時也對上弦之貳童磨下達了把芥川龍之介帶到無限城的命令。

　　既然溫和的方式不能解決事情，那就只能粗暴了。

　　鬼舞辻無慘也對魘夢下達了殺死灶門炭治郎等人的命令。

　　***

　　魘夢帶來的是四人份的套餐，芥川龍之介吃完後把食盒放到了沉睡的三個人身邊，芥川龍之介檢查了一下三個人的情況，三個人看上去只是睡著了，沒有大礙，但也並不排除潛在危險的存在。

　　他們現在吃飽睡足，等下去討伐下弦之伍累地時候也能更加方便。

　　「夫人，請您離開，無慘大人對我下達了殺死跟著您三個鬼殺隊隊員的命令。」接收到了鬼舞辻無慘的命令，魘夢起身准備吃上路之前的最後一頓飯——跟著芥川龍之介的三個鬼殺隊隊員。

　　他任務失敗鬼舞辻無慘不可能繞過他，殺死跟在芥川龍之介身邊的三個少年就是他最後的任務。

　　鬼舞辻無慘也給他下達了保護好芥川龍之介的任務，所以魘夢認為芥川龍之介只是一個簡單的人類女子，打算讓芥川龍之介先離開。

　　魘夢現出原形朝沉睡的灶門炭治郎伸出手，但是被一根堅硬無比的布條擋住了。

　　——是芥川龍之介。

　　在魘夢眼裡柔弱蒼白的女人身後浮現出黑色的布條，而且擋住魘夢手臂的布條化為刀刃輕易地割開了魘夢的手。鮮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魘夢開始大笑起來，甚至咳嗽，臉部扭曲，聞到了自己鮮血的味道的魘夢立馬瘋魔，不管鬼舞辻無慘之前下達的保護好芥川龍之介的命令就開始攻擊芥川龍之介。

　　然而魘夢無法近芥川龍之介的身，而芥川龍之介也無法完全殺死魘夢，兩人僵持著，芥川龍之介覺得這一切都非常熟悉。

　　在芥川龍之介久遠的記憶裡，她似乎也和這樣的一個怪物戰鬥過，不過在久遠記憶裡的那只怪物，皮膚比這只堅硬，速度也比這只快，復生的速度也很快。

　　頭被砍下還能再長一個出來，那人甚至可以用自己掉在地上的頭砸芥川龍之介，手腳被砍斷之後就自己吃掉，下一秒又長了回來。

　　灶門炭治郎曾經給芥川龍之介普及過知識，鬼只能用日輪刀砍下腦袋或者是沐浴陽光而死，其他的方法都不管用。

　　芥川龍之介覺得自己是擁有日輪刀的，不過現在不在她的手裡，她可以用灶門炭治郎的日輪刀，但是她想試一試另一種方法。

　　——她手裡的卷軸。

　　在她的潛意識裡，遇到鬼就需要用到卷軸，這卷軸裡藏著的東西一定比日輪刀厲害多了，但她現在不知道如何使用這個卷軸。

　　魘夢的體術可以說是垃圾，很快就被芥川龍之介給切成了無數塊，他復生的速度比不上芥川龍之介切割她的速度，芥川龍之介把灶門炭治郎等人放在安全的地方，用羅生門形成一個牢籠把魘夢困在裡面。

　　芥川龍之介打算用魘夢做一個實驗，她想試試這個卷軸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只鬼就是最好的實驗工具。

　　芥川龍之介把卷軸打開，裡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蝌蚪文，還有疑似魔法陣的東西，雖然卷軸上的每個字她都認識，但是合在一起她就不知道了，芥川龍之介坐在地上開始研究這個詭異都卷軸。

　　而魘夢則是被關在由羅生門形成的牢籠中，他企圖發動自己的血鬼術，在睡夢中把芥川龍之介殺死。

　　同樣的是為了以防萬一，他在挖隧道的時候嘗試把血沾在芥川龍之介能碰到的物品上，但是芥川龍之介非常警惕，他一直沒成功。

　　最後他在食盒上沾了自己的血液，芥川龍之介吃飯的時候碰到了沾血的食盒，他可以發動血鬼術。

　　魘夢想被鬼舞辻無慘殺死，他不想被其他人殺死，如果殺掉鬼舞辻無慘所在意的芥川龍之介，那麼鬼舞辻無慘一定會氣的親自來殺他吧。

　　魘夢悄悄發動血鬼術，手裡拿著卷軸正在看的芥川龍之介突然倒下，卷軸滾出去滾了很遠。

　　「無慘大人喜歡的就是這種類型的女人嗎？」芥川龍之介暈倒羅生門也消失，魘夢看向芥川龍之介那邊。

　　蒼白，纖細，這是魘夢對芥川龍之介的固有印像，原來鬼舞辻無慘喜歡的是那種病弱美人。

　　魘夢的身體被破壞地太厲害，他現在只剩下一顆頭，走也走不動，只能呆在原地等身體復原。

　　三分鐘之後，魘夢的身體復原了。


第39章

　　鬼的力氣極大，即使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也能擰下人類的頭，魘夢俯身准備把芥川龍之介的頭擰下來。

　　不過他的動作一頓，隨即被一股力量抽走飛出去撞在了樹上，他渾身的骨頭都開始外翻。

　　這是鬼舞辻無慘對他的懲罰，他的骨頭會從血肉裡外翻出來但他不會死，等到骨頭脫離皮肉，他的身體又會重新長出來，如此循環往復，直到太陽升起的那一刻他才會真正死亡。

　　與此同時，倒在地上的四個人也開始做夢，魘夢的血鬼術可以讓人做自己最美好的夢，然後在夢中死去。

　　***

　　「芥川芥川不要起床嘛∼」當芥川龍之介睜開眼睛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句話，說話的人摟住她腰把頭埋在她的脖子裡，說話時噴出的熱氣打在鎖骨上。

　　這聲音……

　　「太宰先生？」房間裡的一切東西都清晰起來，米黃色的壁紙，暖色調的房間，床簾被拉開一半，有清晨帶著露水的陽光照射在地板上。

　　「不要走，讓芥川理那小子自己做早飯。」太宰治把頭在芥川龍之介的臉上蹭了蹭，手腳並用地把芥川龍之介抱住。

　　芥川龍之介是側著躺在床上，太宰治從背後抱住她，她目光向上一挪就看到了一張照片。

　　是全家福，她站在中間，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太宰治比他高出一個腦袋卻彎腰抱住她，看臉上的表情他是在撒嬌，芥川理人要矮上不少，他只能抱住芥川龍之介的腰，然後對霸占媽媽的人怒目而視。

　　這是她的世界，芥川龍之介想起來了，現在已經早上六點，芥川理七點上課，她需要去叫賴床的芥川理，然後給他做早飯。

　　芥川理很聰明，雖然還是15歲，但早就自學完了大學的課程，太宰治主張讓芥川理出去自由地飛翔，但是芥川龍之介為了保證芥川理的身心健康，讓芥川理一步步地正常畢業。

　　而芥川理微不足道的反抗就是每天早上賴床等著他媽來叫他。

　　「太宰先生放開我啊。」芥川龍之介無奈扶額，推了推太宰治的肩膀，但是太宰治把芥川龍之介死死抱住，嘴裡一邊還要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多陪我一會兒不好嗎QAQ。」

　　「理那小子今年已經14歲了他自己做飯不好嗎QAQ。」

　　「嚶嚶嚶，芥川你不愛我了！！」

　　芥川龍之介：……居然這麼會撒嬌。

　　芥川龍之介無奈地把太宰治的頭抱住和他一起躺在床上，她想驅動羅生門去拿梳妝台上的手機給兒子發消息讓他自己做個煎蛋來吃。

　　然後——

　　羅生門居然失效了。

　　太宰治還抱著她，人間失格發動，然後芥川龍之介發現自己衣服也沒穿。

　　她就和太宰治，兩個人，赤條條地躺在被窩裡。

　　***

　　雖然但是，芥川龍之介還是把賴床的芥川理從被窩裡揪起來給他做了煎蛋。

　　一家三口坐在客廳裡吃飯。

　　「母親，我要醬油∼」芥川理支棱著一頭亂糟糟遺傳他老爸的毛迷迷糊糊地說道。

　　這小子昨晚一定又熬夜打電動了。

　　在之前也有這樣的情況，芥川理晚上和一只小狗玩，被芥川龍之介當場抓住。

　　等等……哪只小狗？

　　「芥川，我也要∼∼」太宰治也笑眯眯地把頭靠在芥川龍之介的肩膀上，這句話打斷了芥川龍之介的思考。

　　只有一瓶醬油，但是兩個人都想要。

　　「老頭子你難道就不應該把醬油讓給你的兒子嗎？」一看到要和自己老爸對陣，芥川理瞬間清醒，遺傳自芥川龍之介的深灰色的眸子裡生出些許不滿。

　　他最討厭這個搶走母親的混蛋父親了！

　　時時刻刻都要黏在母親身上，他只能抱著玩偶呆在邊上，連一句話都插不進去。

　　嗚嗚嗚，他也想賴在母親懷裡啊。

　　「你父親我才33歲風華正茂。」太宰治挑釁地看了一眼芥川理，「哪天再給你添個妹妹。」

　　然後一直沉默著的芥川龍之介爆了羅生門，把每天吃飯時都要吵上一架的弱智父子組捆住，然後用羅生門喂他們吃飯。

　　「乖乖吃飯。」

　　「……是。」

　　吃飯過後就是出門，芥川龍之介要送芥川理去以籃球聞名的帝光中學讀書，她當初就抱著讓芥川理好好鍛煉身體，好好和人交往的目的送他去帝光中學的。

　　男孩子都對籃球有著不一樣的感情。

　　不過為了不讓芥川理偷偷溜走出去放飛自我，芥川龍之介每天早上都要保證把芥川理送到學校裡讀書。

　　然後起床戰爭繼餐桌戰爭之後，又會爆發出一場出門之戰。

　　「芥川QAQ。」太宰治拉住芥川龍之介的手可憐兮兮地站在玄關，他還穿著睡衣，而芥川龍之介和芥川理已經穿好衣服鞋子准備出門。

　　「不要留我一個人在家裡QAQ。」

　　芥川龍之介有點動搖，芥川理很聽話，不會偷跑出去吧？

　　「聽說最近游戲廳出現了一個新的游戲，要不要去玩呢。」芥川理假裝不在意地說道，一邊說還一邊朝外邊走，「媽媽就在家裡陪笨蛋爸爸好了，我自己去上學啦∼」

　　芥川龍之介果斷仍開太宰治的爪子追上芥川理。

　　「嚶嚶嚶。」太宰治發出最後攻勢嚶嚶嚶，然而他的嚶嚶嚶沒人聽。

　　***

　　芥川龍之介和芥川理並排著走在路上，芥川龍之介很年輕，兩人看著就好像是姐妹一樣。

　　芥川龍之介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長袖連衣裙，頭發編成辮子柔順地垂在胸前，這是太宰治給她編的。

　　「過紅燈了，牽手。」帝光中學離他們現在的家並不是很遠，他們步行十分鐘就可以到達，現在是紅燈，芥川龍之介抓住了芥川理的手。

　　「母親還當我是小孩子嘛？」芥川理無奈，他都14歲了，過馬路怎麼需要牽手。

　　「你才五歲啊……」這句話說出來後芥川龍之介都愣了一下，她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高大，英俊，帥氣，或許是因為打籃球的緣故，他比一般男孩子都要高上許多，至少比芥川龍之介要高一點。

　　那麼她為什麼剛剛會覺得她的孩子只有五歲呢……

　　太奇怪了。

　　「我14歲啦。」芥川理牽著有點發呆地母親安全地過了馬路，「對了，母親，今天校裡下午放學後有籃球賽，我會上場哦，請母親務必要來看……就讓太宰治一個人在家裡發霉吧。」

　　走到校園門口，芥川理發出邀請，隨後他揮了揮手，打算離開。

　　芥川龍之介看著芥川理要離開，不受控制地抓住他的手，她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孤獨感，太宰治在家裡，芥川理要去上學，那麼她從學校回到家裡的路程她就是一個人了，芥川龍之介不想一個人。

　　芥川理疑惑：「母親，怎麼了？」

　　「沒什麼。」芥川龍之介放開手，她心路突然有一種想法，她想讓芥川理逃課送她回家，但是她抑制住了。

　　「是不想一個人嗎？」芥川理把芥川龍之介的手牽住，「那我送母親回家吧。」

　　芥川理知道芥川龍之介害怕孤獨。

　　「理，快要上課了。」芥川理轉身的時候被叫住了，是他們籃球隊的隊長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看了一眼芥川理和芥川龍之介牽著的手疑惑。

　　一男一女居然敢在學校門口光明正大地牽手？

　　挑戰教導主任的權威嗎？

　　「啊，現在有點急事要回家一趟。」芥川理不在意地擺擺手拉著芥川龍之介就打算回家，課程哪裡有母親重要。

　　「不用了，理，乖乖去上課。」芥川龍之介停住腳步，她不想孩子為了他而耽誤課程，不過就是一個人回家而已，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了。

　　「這位是伯母嗎？我是赤司征十郎。」赤司征十郎看著和芥川理牽著手的女性，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像是情侶，而且一向高傲的芥川理乖乖被摸頭順毛，兩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那就一定是母子。

　　芥川理經常在隊裡吹噓他家媽媽多麼好多麼好，精致美味的便當，干淨整潔的服飾，還教出了這樣一個乖巧聽話的天才孩子。

　　「多謝，理受你照顧了。」芥川龍之介朝赤司征十郎微微鞠躬，芥川理小時候很乖，但是隨著長大變得有些許高傲，出色的外表，優異的成績讓他不屑於和同齡人玩耍，他更喜歡一個人研究難題。

　　能和芥川理交朋友，芥川龍之介非常感謝他們。

　　「今天我們籃球隊是一整天的訓練，伯母可以過來看看。」赤司征十郎發出邀請，他看出芥川理似乎是不想離開自己的母親，他們籃球隊也一直歡迎家長參觀。

　　「好啦好啦∼」芥川理拉著芥川龍之介的胳膊，「母親和我一起去訓練，可是要好好看著我哦，今天就把那個傻乎乎的父親扔下。」

　　「說什麼呢臭小子。」太宰治突然出現把芥川龍之介的脖子攬住，「你父親也要去看。」

　　他在芥川龍之介走後迅速收拾好自己就急急忙忙出了門，以至於他現在衣服的領帶亂糟糟的，一頭卷曲的頭發也亂糟糟的。

　　芥川龍之介趕緊幫太宰治把亂七八糟的領帶系好，「真是的，太宰現在要在孩子面前做好榜樣啊。」，又拿了梳子把太宰治亂糟糟的天然卷梳好。

　　而太宰治笑眯眯地看著自家兒子，芥川理哼了一聲率先走進學校。


第40章

　　帝光中學雖然是個中學，但是他很大，足足走了半個小時才到籃球場。

　　眼下正是上課的時間，但是籃球場裡坐滿了人，女生臉紅著搖旗吶喊，球場上的男孩子揮灑汗水。

　　「請二位在親屬區就坐。」赤司征十郎把芥川龍之介和太宰治帶到人煙稀少的親屬區就帶著芥川理朝更衣室走去。

　　「母親可要好好看我打籃球啊。」芥川理再次鞏固了想要芥川龍之介看他打籃球的心願，孩子得到了某種喜愛的東西或者是取得了某種成就總是喜歡讓母親看，然後稱贊他。

　　「會的，打籃球加油。」芥川龍之介摸摸芥川理軟軟的額發，朝他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

　　芥川理氣勢洶洶地跟著赤司征十郎去更衣室換衣服了，他覺得他今天可以一打五。

　　親屬區必比起普通觀眾的區域要清淨很多，至少這塊區域先在只有芥川龍之介和太宰治兩個人，四周少女的呼喊聲有點遠，顯得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

　　確實，這個世界太美好了，太宰治還在，芥川理長大。

　　「芥川，你該醒了。」太宰治坐在芥川龍之介的左邊，把頭放在芥川龍之介的肩膀上突然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芥川龍之介現在坐在觀眾席等著看兒子打籃球，怎麼能說醒呢？

　　「太宰先生睡糊塗了吧。」芥川龍之介期待地看著籃球場上，現在正是雙方休息的時間，在等一會兒她就可以看到芥川理打籃球了。

　　「幸好我上次離開之前拼命地留了一點意識在你的身體裡。」太宰治嘆了一口氣。

　　他上次消失之前留了一點靈魂在芥川龍之介的精神世界裡，可以在芥川龍之介被侵入夢境的時候幫她清醒過來，而太宰治留在芥川龍之介精神世界的最後一小塊碎片也會消失。

　　沒想到芥川幻想中的世界居然是這樣的，他們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對夫妻，兒子偶爾調皮喜歡打籃球，或許一直把芥川龍之介留在夢境裡，他們能看到芥川理帶一個女孩子回來。

　　但夢境終究是夢境，比起夢來說，太宰治更希望的是在現實世界也能像這樣。

　　「夢境固然美好。」太宰治用手抱住芥川龍之介，「但是是假的，我期望在將來，能在現實世界裡也是這樣。」

　　芥川龍之介心中已經隱約預見了某種的東西，但是她不想說，裁判已經開始吹哨，她看到芥川理穿著籃球服出來，笑著看向了觀眾席。

　　芥川龍之介也看到太宰治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最後化為淡藍色的煙霧消失了，與之一起消失的還有這個世界。

　　芥川龍之介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漫天的星星，那是現代社會裡很少可見的美景了，然後眼睛前的事物都是模糊的，芥川龍之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通過魘夢的血鬼術她做了一個自己心目中的美夢，她也什麼都想起來了，她和鬼舞辻無慘是死敵。

　　她當初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成了鬼殺隊的隊員，在一次任務的時候被鬼舞辻無慘篡改記憶，成了他名義上的妻子，她當初懷孕鬼舞辻無慘也沒對她做什麼，無非就是找來最好的安胎藥，做好一個預備父親的准備而已。

　　但是欺騙不可原諒，芥川龍之介很生氣，對於鬼舞辻無慘的欺騙，芥川龍之介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她把落在地上的卷軸撿起來。

　　灶門炭治郎等人還躺在地上，看來是還沉溺於美夢，魘夢躺在地上渾身是血，地上的泥土都被血浸地黑紅，他嘴裡發出奇怪的笑聲。

　　記憶回來了也就知道卷軸是怎麼用的了，芥川龍之介雙手結印取出波維諾家族特制的便捷式大炮。

　　便攜式大炮果然是便攜式大炮，身材小巧重量輕，芥川龍之介拿在手裡就更拿了一根甘蔗一樣。

　　大炮的炮彈是自帶的，芥川龍之介把炮彈塞到炮筒裡對准魘夢，據波維諾家族的人來送貨的時候曾經說，不要看這大炮身材小巧體重輕，但是威力比普通的大炮強了不止十倍，開炮的時候還要小心點，免得把山鑿穿。

　　不過芥川龍之介還是把大炮對准了魘夢，以及他身後的蜘蛛山，既然山裡有鬼，正好一窩端了。

　　不對……

　　芥川理還在山裡，如果芥川龍之介這一炮下去了，芥川理可能會出事。

　　之前鬼舞辻無慘說的是把芥川理送到了蜘蛛山附近，那就一定是鬼舞辻無慘嫌棄芥川理礙事送到了下弦之伍累的手裡，芥川龍之介五年前被鬼舞辻無慘篡改記憶的時候見過累那個孩子，那是一個孤獨又扭曲也可憐的孩子。

　　如果對准地下的話說不定會引起塌方，如果對准蜘蛛山的對面的話，會傷害普通的人家。

　　芥川龍之介遺憾地放下了大炮，本來還想試試這大炮的威力的。有時候擁有過於強大的實力也是一種不方便。

　　使用力量我無法擁抱你，不使用力量我無法保護你——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芥川龍之介抽出灶門炭治郎的日輪刀打算給魘夢來一個干脆的了結，這魘夢也算是幫了他，不如給他一個痛快。

　　芥川龍之介手起刀落，眼看就要割下魘夢的脖子。

　　「母親，我終於找到你了！！」隨著這聲驚喜的叫聲，芥川龍之介的腰被抱住，她的刀也插歪了，插到了魘夢的肚子上。

　　魘夢發出一聲扭曲的尖叫。

　　芥川龍之介反手抱住撲在她腰上的芥川理，上上下下檢查了芥川理的身體，沒有受傷居然還胖了。

　　「沒事沒事，他們對我挺好的。」芥川理抱著芥川龍之介的腰解釋。

　　他醒來後發現眼前有一個海藻頭紅眼睛妖裡妖氣的男人，那個妖裡妖氣的男人居然逼著他叫爸爸，芥川理自然是不干，然後就被送到了蜘蛛山，那個妖裡妖氣的男人給蜘蛛山的人說要好好照顧他，然後那些奇怪的一身白的人就每天給他小零食，給他找玩具，還講笑話逗他笑，晚上給他講故事。

　　那是各種各樣的小零食，全都是芥川理從未見過的，好吃美味又健康，不過——

　　被逼著吃也是受不了的。

　　那些零食必須吃完，否則給他帶零食的哥哥會被殺死，笑話必須笑，否則講笑話的妹妹會被殺死，睡前故事講完了必須睡，否則講睡前故事的姐姐會被殺死。

　　身體被絲線切割，鮮血順著滑落，血經常會染紅一整塊地，然後那些被折磨地叫也叫不出來的人會在太陽升起的時候化為灰燼、

　　雖然看著人被殺死，芥川理內心毫無波動，但是他不想吃了也不想聽。

　　於是他就逃了，幸好在門口剛好遇見了來找他的母親，否則他會被抓回去。

　　「沒事就好。」芥川龍之介松了一口氣，接著又反應過來現在魘夢的狀態不適合給才五歲的芥川理看，芥川龍之介迅速遮住了芥川理的眼睛。

　　「哎？」突然看不見的芥川理歪頭疑惑，「有什麼不能看的嗎？這種狀況我經常看到啊。」

　　在蜘蛛山每天都會有人由於不聽話被累殺死，就在芥川理眼前。

　　芥川龍之介：？！

　　「經常看到是什麼意思？」芥川龍之介的語氣介於驚訝和古怪之間，導致她的語氣過於奇怪，瀕臨憤怒。

　　「在山上的時候累哥哥會把不聽話的人掛在板子上……」芥川龍之介迅速捂住芥川理的嘴巴。

　　芥川龍之介急切：「理，你不要說！」

　　她本來以為可以避免芥川理長歪，沒想到還是長歪了，鬼舞辻無慘居然敢把她的孩子送到這種地方來，累殺人的時候居然不避開她。

　　她生氣了，她要把鬼舞辻無慘轟成渣！

　　居然讓她的孩子看到如此血腥的畫面，如果她一直沒有來蜘蛛山，那麼芥川理就會被完全扭曲，芥川龍之介不敢想像。

　　芥川龍之介伸出羅生門把芥川理的眼睛捂住，「把你在蜘蛛山的所有事情都忘掉，這是個不美好的回憶。」。

　　她也想起在夢裡他把芥川理送到帝光中學學習打籃球，她決定以後芥川理上高中的時候還是把芥川理送到帝光中學，運動，可以讓人心情變好也可以讓人交到好朋友。

　　芥川理張了張嘴沒再說話，芥川理拉住芥川龍之介袖口的一角呈現出依賴的姿勢，他可以感到他的母親生氣了，這是從他記事起，他的母親第一次生這麼大的氣，。

　　芥川龍之介繼續用羅生門遮住了芥川理的耳朵，她不想讓芥川理聽到魘夢的慘叫。

　　現在芥川理出來了，芥川龍之介可以用這個大炮，對比起對著蜘蛛山，芥川龍之介還是選擇了對著地，雖然蜘蛛山內有惡鬼，不過也不排除迷路的旅人和進山討伐鬼的鬼殺隊隊員。

　　芥川龍之介把灶門炭治郎等人帶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然後對著魘夢朝地上開了一炮。

　　她使用羅生門把自己支撐在高處，開了炮之後就炮，漫天的火光照亮了一片天，蘑菇雲升上天空，芥川龍之介把芥川理抱在懷裡並用羅生門把躺在地上的灶門炭治郎等人緊緊保護住。

　　***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灶門炭治郎終於從睡夢中醒來，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的味道。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坑？

　　灶門炭治郎揉揉眼睛，怎麼會憑空出現一個巨坑，明明剛剛還是一個平地。

　　驚魂未定的灶門炭治郎：「發生什麼事了！！」

　　無比淡定的芥川龍之介：「炸了個炮仗。」

　　「……哈！？」


第41章

　　其余兩人也都陸續從地上爬了起來，見到地面上突然出現的深坑都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炭，炭治郎。」我妻善逸顫顫巍巍地指著地面上被大炮打出的深坑，「我沒有眼花吧，這是什麼啊！！！」

　　同樣石化的炭治郎：「是炮仗。」

　　我妻善逸一口氣提不起來，暈了過去。

　　嘴平伊之助這是走到一邊用盡全力砸向地面，也出現了一個深坑，但是和大炮炸出來的深坑想必，無法相提並論。

　　嘴平伊之助看了一眼大炮炸出來的深坑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坑，由衷的感嘆，「我還是太弱了嗎……」

　　「這炮仗是誰的？」嘴平伊之助想要得知誰能制造出如此強大的東西，只要打倒那個制作炮仗的人，他也就比這個深坑厲害多了！

　　「是芥川小姐。」炭治郎現在已經處於呆滯狀態，問啥答啥。

　　然後想要攻擊芥川龍之介的嘴平伊之助就被芥川龍之介掉在了樹上，嘴平伊之助不管是咬還是砍都不起作用，最後四肢朝下地被掛在了樹上。

　　好好地三個人，一個呆滯，一個暈倒，一個被掛樹上，三個孩子都被嚇成這樣了，芥川龍之介覺得這大炮的威力有億點厲害。

　　如果可以把鬼舞辻無慘控制住對著腦袋定點轟炸，絕對成渣，就算是僥幸逃脫，那也需要花費幾百年的時間修復，而且他還會被鬼殺隊的隊員永無止境地追殺。

　　「我的孩子已經找到了，接下來的路程就由你們自己去。」芥川龍之介摟著芥川理，把我妻善逸用羅生門抽醒，又把嘴平伊之助從樹上放下來。

　　她也是鬼殺隊的隊員，她可以再外面等他們三個出來，然後一起回一趟鬼殺隊取走自己的隊服和日輪刀。

　　她身邊還有一個芥川理，不方便參加戰鬥。

　　三人繞著遠路進了山，現在就只剩下芥川理和芥川龍之介了。

　　四周寂靜無聲，芥川龍之介用羅生門在兩顆樹之間搭了一個吊床，自己和芥川理躺了進去。

　　芥川龍之介已經暴露了羅生門的存在，沒必要掩飾。

　　「母親，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做危險的事情。」芥川理趴在芥川龍之介的懷裡悶悶地說，他其實什麼都知道，只是為了不讓芥川龍之介擔心而選擇了默認，「我拜托敦哥哥勸說你不要再做危險的事情，因為我很害怕。」

　　原來中島敦之前一直勸說自己是因為理的委托嗎……芥川龍之介想起之前中島敦一直勸說她離開港黑，之前還一直覺得中島敦多管閑事，原來是受了芥川理的委托。

　　「一開始我想讓你離開，但是我並不想阻止母親……所以，能保護好自己嗎？」芥川理蹭了蹭芥川龍之介的頭，成功地把鬼舞辻無慘盤起來的頭發搞得亂七八糟。

　　芥川理害怕了，他醒過來的時候被鬼舞辻無慘威脅，如果他的力量再大一點，他就可以帶著母親逃走，然而他無能為力，如果芥川龍之介真的放棄了之前的事情，那麼母親是否也會在被人威脅的時候無能為力呢？

　　「可以，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芥川龍之介摸摸芥川理的頭，她之前還非常擔心芥川理會極力反對她繼續留在港黑，現在看來是不用掩藏了，或許回到橫濱的時候可以帶著芥川理去港黑的總部玩一圈。

　　「那母親也不用抑制我的力量了吧？」芥川理把芥川龍之介的手舉起，芥川龍之介手上有一枚戒指做工華麗，那是芥川龍之介用來封印芥川理異能的彭格列戒指。

　　「在之前的時候我不想讓你們離開，我很急很急，感到身體熱熱的，就帶著母親穿越了時空。」芥川理把芥川龍之介手上的彭格列戒指摘下來拿在手裡把玩，戒指冰冰涼涼的，而且他很好奇為什麼這麼一個小小的戒指可以封印他的異能力，裡面是有什麼東西存在嗎？

　　「我也想要擁有能夠保護母親的力量。」這也是那個男人消失之前對芥川理說的話。

　　芥川理在最後的時候知道了那個男人，那個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父親，雖然他對自己的父親完全沒有感覺，但是要保護自己的母親，這是他所認同的事情。

　　「……好。」芥川龍之介嘆息一聲，還是答應了，她之前一直不想讓芥川理進入到這個世界，想讓芥川理過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芥川理已經失去了父親的關愛，不能再失去童年了。

　　雖然她是干那行的，但是芥川龍之介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進入那個血腥黑暗的世界，這是她作為一個母親的希望。

　　芥川理的異能過於強大，森鷗外發現之後一定會重點培養芥川理，甚至把芥川理培養成下一個太宰治。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芥川理之前遇到的危險使芥川龍之介改變的想法，如果沒有力量就無法保護自己，就好像之前芥川理被鬼舞辻無慘強制性地送到那田蜘蛛山一樣，如果芥川理可以動用異能，早就帶著她跑了。

　　她會帶著芥川理離開港黑，她可以答應芥川理使用他的力量，但是卻是使用在陽光下，芥川龍之介打算一切結束之後帶著芥川理或許還有太宰治一起去八原定居。

　　她多年前曾經去過八原，為了得到冬天盛開的櫻花完成了神明的考驗，得到了神明的稱贊，八原的神明與妖怪都歡迎她的到來。

　　芥川理點點頭，他能使用自己的力量保護母親，他很開心。

　　彭格列的指環很漂亮，亮晶晶的，芥川理一直拿在手裡玩，現在的彭格列戒指已經沒有了封印芥川理異能的作用，芥川龍之介打算找個時間還給彭格列，既然她現在所在的時間點是大正的話，那就可以去找彭格列退居日本的初代目Giotto。

　　芥川龍之介當初苦惱應該怎麼樣封印芥川理的異能的時候，是彭格列的門外顧問送來了彭格列戒指，大空屬性的戒指。

　　芥川龍之介當初很奇怪為什麼彭格列會把像征繼承人的彭格列指環借給她用，門外顧問只說是從初代就流傳下來的指令「如果遇到一個頭發微端是白色的年輕女人，並這個女人叫芥川龍之介的話，把戒指借給她用。」

　　芥川龍之介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大概也知道了當初彭格列為什麼把指環借給她用，所以說她必須去見澤田家康一面，這是他們的緣分。

　　芥川龍之介還知道澤田綱吉奪取指環時候的辛苦，如果她現在把大空的指環送到退居日本並改名澤天家康的Giotto的話，這枚大空的指環就會作為澤田家的傳家寶流傳下去並到達澤田綱吉的手裡。

　　也算是幫了澤田綱吉一個小，畢竟澤田綱吉是她當初在並盛教書時候的學生，雖然成績差，但是有一顆學習的心。

　　「理，要小心不要把戒指弄丟了，我們還要去還給他的主人。」看著滿臉興趣玩彭格列戒指的芥川理，芥川龍之介忍不住提醒，她覺得芥川理再研究下去可能會把這戒指鑿開來看看裡面的結構。

　　芥川理點點頭答應，然後戒指就掉到地上了，咕嚕嚕地滾到了剛剛大炮砸出來的大坑裡。

　　芥川龍之介：「！」

　　芥川理：「嚶！」

　　大坑很大，找一枚戒指的難度不亞於海底撈針。

　　芥川龍之介蹲在大坑邊上，拿起一塊石頭朝裡面砸，然後石頭消失了。

　　……

　　「母親嗚嗚嗚。」得知自己干了錯事的芥川理立即開始道歉，「我會爬到下面去把戒指找回來的！」

　　「不，你不用。」芥川龍之介摸摸芥川理的頭，「我去就好，我用羅生門找。」

　　這種時候還能干什麼呢？

　　當然是原諒他啊！

　　「夫人，這是您掉的東西。」芥川龍之介把羅生門伸到坑底去找，突然出現了一個渾身白色的小孩子，他看起來比芥川理大不了多少，白色的頭發內扣，他操縱著白色蛛絲，蛛絲上是閃亮亮的彭格列戒指，他的懷裡飽滿了各種各樣的零食。

　　「……多謝。」芥川龍之介從渾身白色的小孩子手裡拿過彭格列戒指戴在手上。

　　「累哥哥！」剛剛還一臉消沉的芥川理衝出去拉著累的手，累下意識地握住芥川理的手，然後各種各樣的零食就撒了一地。

　　芥川龍之介把零食用羅生門撿起來放到一邊。

　　「母親，就是這個哥哥一直都在照顧我，給我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芥川理高興地把累介紹給自己的母親。

　　累是真的把芥川理的當成自己的弟弟照顧的，芥川理很乖，臉上的笑容很漂亮。

　　「多謝你照顧理了。」芥川龍之介伸手摸了摸累的頭，雖然看樣子就知道這個名為累的小孩子不是人，但對於照顧了自己兒子的人，芥川龍之介還是非常感謝的。

　　而且他的頭發很軟。

　　「不，不用謝。」累感受著從這個女人身上傳來的溫暖，心中溢出溫暖的感覺。

　　這個女人給她的感覺，就好像是媽媽一樣，溫暖地讓他流淚。

　　然後累確實流淚了。


第42章

　　「怎麼哭了？」芥川龍之介疑惑，一個好好的小孩子怎麼被她摸了一下就哭了，她手勁也沒那麼大啊，芥川龍之介趕緊用袖子給他擦了擦眼睛。

　　「啊……哎？我怎麼哭了。」累手忙腳亂地把自己臉上的淚水擦干，緊接著向芥川龍之介道謝，「萬分感謝。」

　　「一起吃一起吃∼」芥川理把剛剛累抱過來的零食鋪在地上，拉了拉累的袖子，這些零食都是他愛吃的，雖然他已經吃膩了。

　　「這是今天的零食。」累乖乖端坐在地上，鬼舞辻無慘吩咐過他必須要好好照顧芥川理，所以他每天都會到山下的鎮子上去買零食買新的話本。

　　「這些是給你吃的，我不——」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芥川理塞了滿嘴的食物。

　　「一起吃啦一起∼」芥川理拆開另一個人包裝袋，雖說他是覺得厭煩了才溜出來的，但是跑了那麼久肚子也餓了。

　　累沒再說話，專心致志地吃嘴裡的食物。

　　綿軟，馨香，比人肉好吃很多。

　　但是下一秒累卻臉色一變跳開了，他站在很遠的地方冷冷地看著芥川龍之介和芥川理的身後。

　　有一群鬼殺隊的隊員出現了。

　　「這裡發現了三只鬼！！」那些人不由分說地揮刀砍向芥川龍之介，芥川龍之介立馬抱著還在狀況外的芥川理跳開。

　　看來這些人是看到她和身為鬼的累在一起，把她也認成鬼了。

　　芥川龍之介：「我不是鬼。」

　　「哈？」那幾個鬼殺隊的隊員面面相覷，「鬼是把我們人類當成食物來看的，人類怎麼可能和鬼相安無事地在一起？」

　　那幾個鬼殺隊的隊員明顯不信，繼續揮刀砍向芥川龍之介，畢竟有的鬼和人類毫無差別。

　　「鏘！」那些人的刀被堅硬的蛛絲擋住，累擋在芥川龍之介身前，「我殺了你們很多隊員，從頭到腳慢慢地吃。」累把那些人黏在蛛絲上的刀還給他們，「不得不說，鬼殺隊的隊員的身體是比平民百姓要好吃一些。」

　　「如果你們再來晚一點的話，我就可以像之前那樣慢慢地吃掉他們。」

　　累可以選擇在芥川龍之介眼前殺掉這些鬼殺隊的隊員，但是他不想，在人類的面前殺掉人類並吃掉他們，即使是再溫柔的人，也會生氣，而且他是鬼，不可能和人類和平相處。

　　「什麼！」

　　「你這只鬼未免也太囂張了些！」

　　累回頭看了一眼芥川龍之介，不再留戀，轉身就走，這確實是一個短暫而美好的相遇，這樣的相遇美好的地方就在於他的短暫和無可復制。

　　累走遠了，那些鬼殺隊的隊員也全都追上去了。

　　「哇，這裡怎麼突然有這麼大一個坑？！」

　　「別管了我們繞遠路繞過去，今天一定要把這只鬼殺了！」

　　雖然被深坑阻擋但是那些鬼殺隊的隊員挨個地從深坑的邊緣上繞過去了。

　　累是從蜘蛛山裡出來的鬼，而炭治郎等人是進到蜘蛛山裡殺鬼的，這即是他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相見。

　　看來已經有很多鬼殺隊的隊員趕過來的，但是這些實力平平的人，就算是來了也只是送死，至少要來一個柱才能斬殺下弦。

　　等會可能會有很多鬼殺隊的人到來，為了不必要的麻煩，芥川龍之介打算帶著芥川理去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等炭治郎他們出來。

　　然後芥川龍之介轉身就對上了一雙深藍色的眼睛，是富岡義勇，他似乎是來了很長時間，但是就是立在那裡，絲毫沒有過來給許久不見的師姐打招呼的意思。

　　「啊……」看到芥川龍之介轉身，富岡義勇的眼睛出現了一點亮光，「突然消失幾年的師姐居然真的出現了，剛剛看到背影很像但是因為害怕認錯人而完全不敢去相認。」

　　「還以為是因為思念而出現的超自然景像呢，因為距離上次通話已經過了兩年時間。」

　　富岡義勇面無表情，他在剛剛遇到灶門炭治郎的時候就給芥川龍之介發了消息，芥川龍之介說的是等等就來，沒想到兩年後了才來，而且都沒給他打聲招呼。

　　富岡義勇有些微的不滿，就好像是明明答應了下課後去踢足球，而另一個人偷偷跑回家補番的感覺。

　　「你到底在不滿什麼。」芥川龍之介滿臉黑線，現在的富岡義勇就像是被大人拋棄的小孩子，「錆兔和真菰去哪裡了？你怎麼沒和他們在一起？」

　　芥川龍之介記得富岡義勇是最依賴錆兔和真菰的，自從幾年前錆兔和真菰在手鬼的手下死裡逃生之後富岡義勇就一直很依賴他們。

　　他已經失去了太多重要的東西，不能再失去師兄和師姐了。

　　甚至把二人的羽織上的花紋一人一半畫上了自己的羽織。

　　看著面無表情又很冷的富岡義勇其實是個兄控和姐控啊。

　　「主上派我一個人來蜘蛛山。」富岡義勇還是平古無波的聲調，但是芥川龍之介從他嘴裡聽到了控訴。

　　富岡義勇最喜歡更在錆兔或者是真菰身後做任務，雖然富岡義勇天賦異稟，但長此以往沒有得到什麼鍛煉，主上想必是想讓富岡義勇成長起來，就派他一個人來蜘蛛山做任務。

　　「你的刀和隊服，我們都有好好地保存，留在了我們三個人的屋子裡。」

　　富岡義勇看了一眼芥川龍之介身上繁復的和服，幾年前芥川龍之介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突然消失，回來的時候已經抱了一個小嬰兒，留下了隊服和日輪刀就急匆匆地走了。

　　外面傳言是芥川龍之介在執行任務的途中遇到了喜歡的人，生下孩子而損失了實力並且要回家奶孩子，而事實只有富岡義勇等三人知道。

　　芥川龍之介被鬼舞辻無慘欺騙了，並且離開前立下了把鬼舞辻無慘砍成碎片的誓言。

　　「多謝了。」芥川龍之介微微躬身，「這次我帶來了非常厲害的武器，鬼舞辻無慘至少都是四分之三死。」芥川龍之介拿出小巧的大炮指著遠處的深坑「剛剛實驗了一下。」

　　「哇。」富岡義勇少有表情的面上浮現出些許不一樣的神情，「好厲害。」但還是面無表情，讓人感覺他就是在捧讀。

　　「好了好了，回去了再給你展示。」芥川龍之介收了大炮，既然富岡義勇都被派來了那麼山裡的鬼一定很難纏，如果富岡義勇再晚點去，可能死的人又會多了一個。

　　「你快進去。」芥川龍之介拍了拍富岡義勇的肩膀催促他快進去。

　　「我真的覺得很厲害。」富岡義勇覺得芥川龍之介不信，又重復了一遍。

　　「好了好了知道了。」芥川龍之介推了推富岡義勇的後背催促她離開。

　　她現在就好像是催促不肯去上學而故意在門邊磨蹭的弟弟一樣。

　　富岡義勇點點頭，正要離開，看到了一直躲在芥川龍之介身後的小孩子。

　　一個小小的，看起來很軟的小孩子，頭發有點卷，看起來很好摸，而且和芥川龍之介長得很像，這就是芥川龍之介的孩子嗎？

　　「師姐，這是你的孩子嗎？」富岡義勇蹲下身體摸了摸芥川理的額發，芥川理也摸了摸富岡義勇的頭發。

　　「是。」芥川龍之介也蹲下，「理，這是義勇叔叔。」

　　芥川理脆生生：「義勇叔叔。」

　　富岡義勇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疑惑，他歪頭思索了一會兒，他才21歲，為什麼叫他叔叔？

　　糟了——

　　芥川龍之介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覺，任何一個才21歲的哥哥被才5歲的人叫叔叔，一定會不爽！雖然按照輩分來說真的是叔叔但是一般人都會往年輕叫啊！

　　義勇不會生氣吧。

　　芥川龍之介再次糾正芥川理的發言：「是義勇哥哥。」

　　芥川理脆生生：「義勇叔叔。」

　　芥川理覺得這個人給她的就是一種「叔叔」的感覺。

　　芥川龍之介扶額滿臉無奈。

　　「我是叔叔嗎？」富岡義勇想了好幾分鐘還是想不出自己身上有哪點像叔叔的，最終放棄了思考，選擇口頭上輕微的辯駁。

　　「我才21歲。」為了更加具有說服力，富岡義勇甚至自報年齡，「你母親都23歲了。」

　　「義勇叔叔。」

　　***

　　富岡義勇在多次糾正無果之後任由芥川理叫他叔叔，畢竟改變一個人的思想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芥川龍之介表明她帶著芥川理不好參加戰鬥，就呆在外邊等待他們出來。

　　義勇點點頭，走了，遇到大炮炸出來的大坑的時候還探頭看了一下。

　　富岡義勇走後，又恢復了安靜，芥川龍之介躲到一個安靜的地方用羅生門做了一個床出來把芥川理放到上面。

　　現在已經是深夜，小孩子應該睡覺了。

　　「母親，我睡不著。」芥川理看著把一截羅生門拿在手裡把玩。

　　「不要找借口熬夜。」芥川龍之介把手放在芥川理的眼睛上，「小孩子睡不好會長不高的。」

　　芥川龍之介覺得芥川理大概不是很會理解長不高的意思，順手抓了一個身邊的人來做例子，「就好像是你中也叔叔一樣。」

　　「什麼！」芥川理瞬間驚恐，他立馬就閉著眼睛乖乖睡著了。


第43章

　　之後的一切都發生地很順利，富岡義勇趕到現場後局勢瞬間逆轉，救下了快要死去的炭治郎。

　　累的頭掉在地上，淚水縱橫，他終於想起了過去，那個愛她的媽媽和爸爸。

　　他被迷惑了心智。

　　「想要……」

　　「我想要再見她一面……」想要再次見到那個像是媽媽的人。

　　累努力地轉動眼睛看向灶門炭治郎，滿是淚水的眼裡帶上了渴求。

　　再過幾分鐘他機會消失，盡管灶門炭治郎用處最快的速度，也到達不了芥川龍之介那邊。

　　「是這樣的嗎。」灶門炭治郎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把累的頭捧了起來開始狂奔。

　　以他現在的速度，不能在累死去的時候出山，但是如果滿含希望的死去，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細小的樹枝打在臉上，身體漸漸麻木，眼前的一切都開闊起來，灶門炭治郎看到了森林的出口，他飛快地來到了芥川龍之介的眼前。

　　「……炭治郎，你怎麼捧著一手灰。」

　　現在的炭治郎，渾身血跡，手裡捧著一捧帶血的灰。

　　灶門炭治郎倒下了，追著他出來的富岡義勇把他帶回了鬼殺隊的總部，他們即將在那裡得到審判。

　　***

　　毫無疑問，芥川龍之介跟著富岡義勇回到了鬼殺隊的總部。

　　本來是打算直接把灶門炭治郎扔地上的，但是在芥川龍之介的極力阻止之下，灶門炭治郎雖然還是全身捆綁的狀態，他還是得到了一個柔軟的擔架和一壺水。

　　「那麼，我這就離開了。」芥川龍之介忽視掉周圍的幾個好奇的視線，朝產屋敷耀哉微微躬身打算退下。

　　這是柱的審判，和她沒有關系。

　　「不，」產屋敷耀哉用白色的眼睛溫柔地注視著芥川龍之介，「請留下來吧。」

　　芥川龍之介很強，比在場所有的柱都強，就憑這她在幾年前以一人之力毀掉了鬼舞辻無慘的半個身體可以看出。

　　芥川龍之介的回歸讓鬼殺隊和鬼舞辻無慘正面肛的勝算加大，看來鬼殺隊又要多一個柱了。

　　「等等，主上，這是柱眾會議，不能有其他人吧？」不死川實彌半蹲著但是惡狠狠地看著芥川龍之介。

　　芥川龍之介離開鬼殺隊的時候不死川實咪還沒有加入鬼殺隊，不認識芥川龍之介也是正常。

　　「不，實彌，只要芥川小姐想，她從今天開始就是柱了。」溫柔的當主並沒有因為不死川實彌的突然出聲而生氣，他看向芥川龍之介征求意見，「請問芥川小姐能成為鬼殺隊的柱，帶領我們走向勝利嗎？」

　　「當然。」芥川龍之介沒有拒絕，她本來就是鬼殺隊的隊員，他們有著共同的目標，就是斬殺鬼舞辻無慘。

　　「等等，主上，讓一個如此弱小的女子當柱？」不死川實彌看向芥川龍之介，芥川龍之介身上的衣服華美，一看就是養在深閨裡的大小姐額，而且還帶著孩子。

　　怎麼可能上得了殘酷的戰場。

　　「還是不要去送死了！」

　　「我母親很厲害的！」芥川龍之介剛想反駁，芥川理探出頭先說話了，只是他的半個身子還在芥川龍之介身後，緊緊地抓著母親的袖子。

　　他被惡狠狠的不死川死彌嚇得夠嗆。

　　不死川實彌：「有多厲害？」

　　「總之就是非常厲害，那種……那種很少見的那種！」似乎是覺得這樣說沒有什麼說服力，芥川理隨手抓了一個東西來比喻，「嘭！地一聲就可以炸出這————麼——大的一個坑！」

　　芥川理使勁張開雙臂，但是發現自己手太短了。

　　「總之就是比這座院子還要大。」

　　不死川實彌：「哈？！」

　　這怕不是在逗我。

　　「咦？那不就是炮柱了嗎？」突然出現在芥川龍之介身後的富岡義勇神吐槽。

　　是啊，以大炮為主要武器的不是炮柱還是什麼。

　　炮之呼吸，一之形，深坑。

　　「停止你的思想，義勇。」芥川龍之介拍碎自家師弟大的突破天際的腦洞。

　　不能再讓義勇繼續想下去了。

　　「對了，師姐，這是你的日輪刀。」富岡義勇把芥川龍之介的日輪刀遞給芥川龍之介，他剛剛錆兔不在，就是去拿芥川龍之介的隊服和佩刀了，不過錆兔跑的慢一點而已。

　　「喂！」不死川實彌叫住芥川龍之介，「這不是你能拿的刀！」

　　這把刀是幾年前，傳說中毀掉鬼舞辻無慘半個身體的人的佩刀，不死川實彌一直很尊敬那位大人，怎麼可能讓那位大人的刀隨隨便便被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觸碰。

　　而且除了那位，沒人能拔出這把刀。

　　芥川龍之介忽視掉不死川實彌，她太久沒見過這把刀了，需要把他□□打個招呼。

　　「你怎麼可能拔得出——」然而下一秒，不死川實彌住嘴，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那把刀被她眼裡的柔弱女人輕輕松松地拔了出來。

　　「哦，你們保養地很好嘛。」芥川龍之介摸了摸刀身贊嘆道，這把刀似乎比她離開的時候更好看了一些。

　　「你就是幾年前毀掉鬼舞辻無慘半個身體的人！」不死川實彌震驚，「什麼原來她真的是為了奶孩子而暫時離開鬼殺隊的嗎！」

　　芥川龍之介：「……住腦！」

　　***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有了富岡義勇，鱗瀧左近次，芥川龍之介的擔保，大家終於一致同意讓灶門炭治郎和造門禰豆子作為鬼殺隊的隊員。

　　傷的很重的灶門炭治郎被抬下去了，不過柱眾會議還沒完，他們現在正在討論一件重要的事情。

　　——對芥川龍之介的柱命名。

　　「果然還是炮柱吧。」富岡義勇右手成拳打在左手手心裡，「因為拿出了非常厲害的武器，簡潔，明了，又清晰。」

　　芥川龍之介默不作聲地把富岡義勇倒掉在了樹上，錆兔在樹下急的團團轉。

　　「那就愛柱怎麼樣？」戀柱甘露寺蜜璃建議，「因為為了孩子而暫時離開鬼殺隊，感覺很有母愛啊！」

　　芥川龍之介：emmmm……

　　「啊，大家都為了芥川小姐的命名而在努力呢，真是太讓人感動了。」悲鳴嶼行冥淚流滿面，雙手合十。

　　芥川龍之介：唔……

　　他們真的是柱嗎？在我離開的幾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對不對，愛柱！」

　　「炮柱！」

　　「……」

　　芥川龍之介最後悄悄地離開了柱眾會議，最後得出結論：

　　這些柱干脆都改名成沙雕柱吧。


第44章

　　幾位沙雕柱你方唱罷，我方登場，激烈討論，莫衷一是，還是沒有把芥川龍之介的柱名定下來。

　　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最後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既然誰都不服誰，那就各自都以自己喜歡的名字叫就可以了。

　　然後——

　　一見面就叫芥川龍之介「炮柱」的富岡義勇被芥川龍之介用羅生門吊在樹上吊了一天。

　　甘露寺蜜璃抱著自己取的名字走了。

　　***

　　灶門炭治郎等人因為蜘蛛的毒被蝴蝶忍帶到蝶屋療傷，芥川龍之介則是拿著自己的刀到了後山訓練，她已經太久沒有握刀了，芥川理被拜托給了富岡義勇。

　　這是一片竹林，竹葉郁郁蔥蔥，偶有飛鳥略過，芥川龍之介閉眼開始回想之前在狹霧山學習過的招式，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來到了室內。

　　腳下踩著的泥土變成了榻榻米，眼前是一個躺著吸煙的女人，頭發很長，姿勢妖嬈。

　　煙味傳到芥川龍之介的鼻中，讓她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哦？」壹原侑子把煙鬥放下，「看來是來了新客人啊。」

　　「歡迎光臨，這是一家能實現你願望的店。」

　　「你心裡，非常渴望你的太宰先生可以復活呢。」

　　芥川龍之介心微動但面色還是不變：「你拿什麼來證明？」

　　荒山野嶺，突然有人，太過奇怪。

　　如果是能實現任何願望的的店的話，為什麼她如此輕而易舉地就進來了，難道不是必須越過高山火海才能進來嗎？

　　「……這個不好說啊，那就拿你最近的一件事情來說吧。」壹原侑子苦惱地撓撓頭，「你是認識太宰治的吧？」

　　「他與我交換靈魂，想用他的命換取你的命，你看，他不就是消失在你身邊的嗎？」

　　「不，等等。」芥川龍之介疑惑，「太宰先生不是說是因為去給我找治好病的藥……」

　　芥川龍之介的聲音戛然而已，壹原侑子把手指放在她的額頭，讓她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你看起來是個必須要看到才能相信的孩子呢。」

　　***

　　還是那間屋子，不過芥川龍之介身前還站了另一個人，是太宰治，芥川龍之介想過去擁抱太宰治，但是她發現自己的身體穿過了太宰治的身體。

　　無法觸碰。

　　現在的芥川龍之介是以靈魂的身份進入太宰治的記憶，她只能旁觀，不能干涉。

　　換一種說法就是她進入了vr世界，身臨其境看電影，不能改變劇情。

　　「這是太宰治留在你身體裡的回憶。」壹原侑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看完之後你就知道我是否擁有實現願望的能力。」

　　「那就用我的靈魂來交換吧。」太宰治和壹原侑子相對而坐，「既然走過那麼多世界都找不到辦法，只能用我的生命了。」

　　太宰治似乎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稍微有點疲憊了，去過的世界他都數不清楚，但是芥川龍之介每次都是死在他的面前。

　　「但是我不想自己去死，我果然還是想和芥川殉情，既然我給了她命，那麼她就應該和我一起走。」太宰治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的，很溫柔的笑。

　　對於太宰治，他的浪漫就是一起死。

　　***

　　然後畫面一變，芥川龍之介看到太宰治的身體進入一只小狗的身體，他攔在了中原中也的自行車前，導致了那場「車禍。」

　　——原來那條狗就是他嗎。

　　跟在太宰治身後的芥川龍之介蹲下來仔細觀察那條小狗，毛發卷曲，可可愛愛。

　　就當芥川龍之介打算近一步觀察太宰治的時候，他邁著小短腿朝「芥川龍之介」走去。

　　他想接近「芥川龍之介」，但是他總是被躲開。

　　看到這裡，芥川龍之介無比後悔之前自己不喜歡這條小狗。

　　如果當時能多想想就好了，想一想為什麼這條小狗喜歡跟著她，為什麼對港黑的路線如此熟練。

　　芥川龍之介蹲在地上嘆了口氣，原來太宰治早就回到她的身邊，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接下來她看到太宰治看到芥川理之後就跑了，蓬松的毛發被風吹開，然後他跳進了河裡，他孤零零地順著河流飄走，直到被織田作之助撈起來。

　　——太宰先生看到芥川理之後想逃避嗎？

　　芥川龍之介躺在太宰治身邊，她是了解太宰治的，太宰治是個膽小鬼，渴望幸福又懼怕幸福，對於突然的老婆兒子熱炕頭，他極有可能逃跑。

　　而且太宰先生到這邊來是為了和她殉情，看到孩子之後還怎麼可能殉情呢。

　　怎麼可能拉著有了孩子的她去殉情。

　　芥川龍之介她突然之間明白了，太宰治是想找她殉情的，但是在看到他們的孩子芥川理之後改變了想法，他選擇自己死去，回溯時間，讓芥川龍之介再也不能遇見他。

　　這未免也太狠心了。

　　太宰治是個狠心的人，無論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

　　接著是演唱會，芥川龍之介看到太宰治的身體化為藍色的煙霧直到消失。

　　芥川龍之介想去抓那些藍色的煙霧，但是她抓不到，她在這場記憶裡就是個過客。

　　畫面一轉，又回到了那間精致的屋子。

　　「現在你相信我說的嗎？」壹原侑子遞了一張帕子給芥川龍之介，芥川龍之介哭了，但是沒有發出聲音，只是捂住嘴巴讓眼淚流淌。

　　「太宰治用自己的靈魂交換你的生命，但是他不聽我的勸，讓自己的靈魂消失了，我很苦惱，你們欠了我一個靈魂。」

　　「你心裡有很強烈地讓太宰治復活的願望，所以來到了我的店，如果你想讓太宰治復活的話，我可以幫你，但是你需要還給我一個和靈魂等價的東西。」

　　「畢竟你們是夫妻，他欠我東西，只能你來還了。」

　　「請說吧，讓太宰先生復活的要求，還有還債。」芥川龍之介把眼淚擦干，現在不是哭的時候，等太宰先生回到她身邊，那時候再按住他的肩膀哭一場就好。

　　「很簡單∼」壹原侑子很高興，不僅可以再做一筆交易，而且還可以把之前欠的帳收回來，「只要殺了無慘就行。」

　　「至於另一個要求，容我想想。」

　　壹原侑子和鬼舞辻無慘有仇，他們之間的仇，只能由壹原侑子殺了鬼舞辻無慘而了結。

　　現在有一個工具人芥川龍之介，正好用用。

　　「好。」

　　正好殺死鬼舞辻無慘也是芥川龍之介此行的目的。


第45章

　　「唔，沒想到你身上還有這個。」壹原侑子正打算送芥川龍之介出去，她卻停下了動作，她在芥川龍之介身上看到了一些東西。

　　確切地說是在芥川龍之介的靈魂裡看見了一些東西，一些閃著微弱藍光的粉塵，那是太宰治拼了命留在芥川龍之介身體裡的靈魂碎片。

　　壹原侑子的手在芥川龍之介身上一抓，一串藍色的粉塵就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既然如此，那就先表示一下我的誠意。」壹原侑子一邊說著一邊把藍色的粉塵凝聚起來，她的手一揮，手邊的空間裡掉出來一個「人」，那是小號的太宰治。

　　這可能不能說是「人。」，可能「容器」這個詞語比較適合他，他倒在地上，沒有聲息，一動不動。

　　「太宰治之前在你身體裡留了很多靈魂碎片，我找了個身體給他。」壹原侑子把藍色的粉塵融合到那具身體裡，「不過由於靈魂不完全，所以他的記憶也不完全。」

　　壹原侑子把煙鬥在躺在地上的「太宰治」的頭上敲了敲，太宰治的眼睛睜開，看向了站在一邊的芥川龍之介。

　　***

　　還是那片竹林，不同的是芥川龍之介手邊多了一個孩子，穿著灰色的和服，一頭鳶色的卷發蓬松，眼睛死氣沉沉的。

　　根據剛剛芥川龍之介的測試，這是屬於太宰治小時候的記憶，太宰治從來就沒有提起過他的童年，不過芥川龍之介曾經猜測太宰治小時候一定是個沉默寡言的小朋友。

　　沒想到今天看到了還真的是個沉默寡言的小朋友，剛剛芥川龍之介和他說了很多話，但是小號的太宰治一句話也沒說，只會用那雙鳶色的眼睛看著芥川龍之介，然後拉著她的手，只要芥川龍之介把手拿開，太宰治的眼睛裡就會泛起淚花。

　　好吧，現在除了沉默，還有點呆呆的。

　　「以後，你就是我的……弟弟？」芥川龍之介在腦海裡搜索了一下，覺得弟弟這個詞語，大概非常適合太宰治。

　　總不能是丈夫吧，一個20多歲的女人叫一個才六歲的孩子丈夫，那多變態。

　　太宰治：「？」

　　雖然他心裡很疑惑，但還是沒有反駁，他覺得他們應該是更加親密的關系。

　　眼前的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很溫暖，想靠近，而且不想讓其他人看到。

　　太宰治點了點頭，一雙小手拉著芥川龍之介的手，靠在芥川龍之介的腰旁。

　　雖然之前被打斷了練劍，但是芥川龍之介還是要練習一下的，把太宰治安置在一邊，芥川龍之介就拿著日輪刀開始練習。

　　從現在直接練到晚上，芥川龍之介是這樣想的，而且她還帶了便當。

　　嗯，就是這樣。

　　嗯……

　　芥川龍之介練習不下去了，她剛剛才做一個起手式，但是她心煩意亂，做不下去。

　　太宰治坐在一邊看他，小手把膝蓋環住，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竹林中央的芥川龍之介，他的眼睛是很漂亮的鳶色，但是總是暗沉沉的，給人一種很沉默，陰暗的感覺。，整個人都充滿了死氣。

　　和一般的小孩子差別太大了。

　　「算了，我帶你回去吧。」芥川龍之介收了日輪刀，打算先帶著太宰治回去，至少把他介紹給芥川理認識一下。

　　「嗯。」太宰治的目光一直追隨這芥川龍之介，站起來小跑幾步主動簽上芥川龍之介的手，芥川龍之介幫他拍了拍和服上的灰塵。

　　芥川龍之介牽著太宰治走在竹林裡，不時會有翠綠色的竹葉落在芥川龍之介的肩頭，黑色的長發被風吹得散開，太宰治緊緊地跟在芥川龍之介的身後，兩只手一起拉著芥川龍之介的手。

　　他剛剛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芥川龍之介，對於突然出現在陌生的地方，任何人都是恐懼的，但是太宰治不是，他的第一感覺是渴望，他渴望眼前這個蒼白瘦弱的女人可以摸摸他的頭頂。

　　但是向來沉默寡言的他不想說話，只是牽著這個女人的手，偶爾看一眼她，確認她是不是在他的身邊。

　　太宰治任由芥川龍之介牽著她穿越翠綠的竹林，他們來到了山間小路上，路邊有潔白的野花隨著風搖晃，風帶來遠處花的芳香，芥川龍之介突然感到芥川龍之介不走了。

　　空中有什麼落下，太宰治伸手接住了，那是一滴水。

　　抬頭一看，芥川龍之介早已淚流滿面，但是嘴角卻是翹起的，太奇怪了，太宰治心想，一個人怎麼能一邊哭一邊笑呢。

　　又哭又笑的表情非常奇怪，在看到太宰治看過來的一瞬，芥川龍之介趕緊用袖子捂住了臉，她現在終於明白了剛剛練習的時候為什麼心中會有煩躁感，為什麼見到太宰治之後她會那麼淡定，那時因為過於開心和過於難過，情感系統出了故障。

　　又開心又難過，這讓她的情感系統不知道到底應該笑還是應該哭，所以說那麼一瞬間是不知道如何表達的，終於在過了一會兒之後反應了過來。

　　太宰治看到芥川龍之介那副樣子有點著急，他想擦干芥川龍之介臉上的淚水，奈何他太矮，他扯了扯芥川龍之介垂到腰際的頭發，「你蹲下來。」

　　芥川龍之介配合地蹲下來，但是手臂還是放在眼睛上，流出的淚水早就浸濕了袖子。

　　太宰治把芥川龍之介的手掰開，吻了吻芥川龍之介流淚的眼睛。

　　鹹的。

　　***

　　芥川龍之介還是和太宰治在山上吃了午飯，她哭的有點猛，眼睛紅了，不敢回去讓芥川理看見。

　　芥川龍之介之前帶的便當只夠他一個人吃，為了填飽太宰治的肚子，芥川龍之介還用羅生門抓了一只兔子烤著吃。

　　由於現在的太宰治只有一件灰色的和服，所以說芥川龍之介打算先帶著太宰治到旁邊的城鎮裡買一些生活用品，順便等眼睛消腫了再回去。

　　除了之前說的幾個字，太宰治再也沒說過話，但是他的目光一直都追隨著芥川龍之介，芥川龍之介遞東西給他吃他才吃，沒有經芥川龍之介的手的東西他不會吃。

　　「你吃飽了嗎？」芥川龍之介撕下一小塊兔肉遞到太宰治的嘴邊，太宰治低下頭含住芥川龍之介的手指，軟軟的舌頭在芥川龍之介的手指上舔了舔，芥川龍之介趕緊把手收了回來。

　　「……你舔什麼？」太宰治拿出紙巾擦了擦手。

　　「……」太宰治沒有說話，沉默地把嘴裡的兔肉吃完，嘴巴張了張，什麼也沒說。

　　他只是想舔一舔而已，在腦海深處，一直有著那樣的意願，不過他感覺如果自己說了出來，眼前的這個女人可能會生氣，他不想要他生氣。

　　「你的手指上，有香味。」最後，太宰治找了個理由。

　　原來是這樣，芥川龍之介心裡松了口氣，這麼小的孩子。

　　不過之後芥川龍之介再也沒用手喂過芥川龍之介，只是用筷子，太宰治也吃的很乖。

　　芥川龍之介發現只要她一直喂，太宰治就會一直吃，而太宰治現在的樣子很可愛，軟萌軟萌的，等到芥川龍之介反應過來的時候，兔子已經被太宰治吃了四分之三了。

　　一個六歲的小孩子，吃得了那麼多嗎？

　　「肚子有沒有不舒服？」芥川龍之介停止喂食，摸了摸太宰治的肚子，平平坦坦的，就好像是沒有吃過東西一樣。

　　「沒什麼感覺。」太宰治是沒有感覺的，他現在的身體不是常人的身體，即使是吃的再多，也不會感到不適。

　　不過芥川龍之介還是沒有再喂食，把剩下的兔肉解決就打算帶著太宰治下山。

　　「抱我。」等到下山的時候，太宰治張開雙手等著芥川龍之介抱，腦袋微微揚起，一直沒有感情的眼睛裡都是渴求。

　　他渴望芥川龍之介的擁抱。

　　從這裡走到隔壁的鎮子需要走很遠，太宰治現在這幅小孩子的身體恐怕受不了，而且芥川龍之介還不知道剛剛吃了那麼多東西對太宰治的身體到底有沒有影響，飯吃多了不能劇烈運動，於是芥川龍之介把太宰治抱在了懷裡。

　　小孩子的身體香香軟軟的，抱在手裡就好像是沒有重量，為了保持行走的平穩，芥川龍之介沒有跑但是走的比較快，太宰治趴在芥川龍之介的肩膀上無聊，拿起芥川龍之介的一縷頭發就開始玩，雙手靈活地穿過頭發，一根麻花辮很快就出爐。

　　太宰治眼睛一亮，似乎是找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就一直埋頭編辮子，等太宰治編完了辮子，芥川龍之介也到了隔壁的鎮子。

　　鎮子上似乎是在進行著某種活動，有人在往屋檐上掛燈籠，小攤也變得多了起來。

　　芥川龍之介不解，問了守在鎮口的一個老伯。

　　「哦，這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呢。」老伯說話的語調慢悠悠的，「據說在這一天會和與自己相伴一生的人相遇，小姐要進來看看嗎？」

　　「入夜之後會更漂亮哦。」

　　聽完老伯說的這些話，芥川龍之介抱著太宰治的手緊了緊，雖然回來的是一個小號的失憶的太宰治，但是她已經很滿意了，再等一段時間，他們就會相遇。

　　芥川龍之介向老伯道了謝，把太宰治放下來牽著他的手進了鎮子。

　　鎮子裡張燈結彩，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今天是會和相伴一生的人相遇的時候，大家都很開心。

　　芥川龍之介首先是帶著太宰治進了裁縫店，老板娘是個年輕的女人，看到芥川龍之介帶著孩子來了就熱情地迎了上去。

　　「先來十套適合他穿的。」

　　「非常對不起。」老板娘微微鞠躬，「我們現在沒有現成的和服，如果是十套的話，需要大概兩天的時間。」

　　芥川龍之介略微皺眉打算換一家，如果是個大一點的店鋪應該會有很多存貨，但是太宰治拉了拉她的袖子。

　　「我覺得那件很好看。」太宰治的眼睛在屋子裡掃了一圈，隨便指了一件他順眼的和服，「我們可以先在外面逛一圈，然後再來拿。」

　　其實他就是想看看今天的所謂「能和相伴一生的人遇見的節日」到底是個什麼樣。

　　「行，麻煩老板娘了。」芥川龍之介朝老板娘微微躬身，「照著那個樣式每個顏色都來一套。」

　　芥川龍之介買衣服非常簡單，每個顏色都照著來一套，簡單粗暴不講理。

　　告別了服裝店，芥川龍之介又帶著太宰治去其他店鋪裡采買了一些生活用品，芥川龍之介看太宰治似乎是非常喜歡逛街，每看到一樣新奇的東西的時候那雙無機質的眼睛都會亮上一分，索性就定了一間客棧，為了不讓芥川理他們擔心，還打發了一個送信的人把芥川龍之介的口信捎去蝶屋。

　　兩人在鎮子裡逛了逛，不知不覺，太陽西落，屋檐上的燈也亮了起來。


第46章

　　暖紅色的燈打在屋檐上，在街道上渲染出曖昧的燈光，穿著光鮮亮麗的少年少女圍在各種小攤子前，喧鬧聲和食物的香味撲面而來。

　　他們首先去的是一個扔飛鏢的地方，很便宜就能得到十五個飛鏢，只要十五個飛鏢全中就能帶走一只大概1米的兔子玩偶，在鄉下是沒有這樣金貴的東西的，很多人都圍在這邊。

　　但是老板也不是吃素的，靶子會移動，一般人能中兩三個就不錯了，客人來了一波又一波沒人，老板割韭菜也割了一波又一波，眼睛都要笑的不見了。

　　「哎呀，希望客人能有個好運氣哦∼」老板看著一個瘦弱的女人抱著一個小孩子過來玩，笑的更開心了，畢竟女人和小孩能全部中的幾率不大。

　　太宰治手裡拿了十五個飛鏢，他看了一眼那巨大的兔子玩偶，他想把這個玩偶送給芥川龍之介。

　　得到了這麼可愛的東西，她會笑吧，太宰治想看芥川龍之介笑的樣子。

　　前十四個全中了，只剩下最後一個靶子，太宰治的手心有點發熱，頭發黏在了額頭上，這時候已經有不少的人圍在了太小攤旁邊，他們成年人都只能中兩三個，一個小孩子居然能連續中十四個，大家都來湊熱鬧了。

　　只有老板哭喪著臉，滿臉驚恐地看著太宰治，這聚會才剛剛開始他拿來鎮場子的玩偶就要被一個小孩子贏走了，下面的聚會他是不用參加了。

　　「小朋友，你慢點，哈哈……」老板用袖子擦擦臉上的汗，雖然是在說這祝福，但是心裡卻是祈禱不要中。

　　太宰治也屏息以待，他握著飛鏢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靶子，那個靶子是最難打的，很遠，角度也刁鑽，就算是打到了靶子，可能也會由於太宰治的力氣太小而靶子不倒。

　　太宰治卯足了力氣，最後把飛鏢飛出去了。

　　中了！

　　然而靶子沒倒。

　　太宰治瞬間陰沉，然而老板心裡的一顆大石頭卻落下了。

　　「小朋友挺厲害的嘛！」老板在旁邊的攤子上買了一盒章魚燒送給太宰治。

　　他的飛鏢攤子設計地很巧妙，十五個飛鏢很便宜，大師需要十五個都打中才能有獎勵，本來之前沒有一個人能打中超過五個以上，但是太宰治剛剛打了十四個，又激勵了那些人前來挑戰。

　　太宰治是給他帶來了生意啊。

　　「……謝謝。」沒有得到玩偶，太宰治有點悶悶不樂，還是伸手接過章魚燒，然後轉手遞給了芥川龍之介。

　　芥川龍之介笑著摸了摸太宰治的頭把章魚燒還給了太宰治，她向老板買了十五個飛鏢，看著太宰治那麼喜歡那個玩偶，他給他贏來便是。

　　她是港黑的人，射飛鏢對她來說輕而易舉。

　　甚至可以五個一起射。

　　「嗖嗖嗖！」只聽見三聲尖銳的破空音，十五個飛鏢全中，再轉頭看老板，老板已經張大嘴巴，石化了。

　　「請拿好。」經歷了生意突然爆好和突然關門之後，老板蕭瑟了很多，拿著兔子玩偶呆呆地遞給芥川龍之介。

　　芥川龍之介遞給了正吃著章魚燒的太宰治。

　　太宰治：「……這是我想給你的。」

　　太宰治想把那個兔子玩偶贏啦送給芥川龍之介，沒想到力氣小了點，而芥川龍之介以為太宰治非常想要那個玩偶，就把玩偶贏給了太宰治。

　　「啊，那真是多謝你的禮物了。」芥川龍之介摸了摸太宰治的頭，順手擦掉了他嘴邊的醬汁。

　　現在的太宰治似乎是終於多了點人氣，比之前死氣沉沉又不說話好了太多。

　　芥川龍之介對太宰治笑了笑，那笑和著淡紅色的燈光，漂亮極了。

　　太宰治愣了一下，埋頭繼續解決章魚小丸子。

　　「哎……」芥川龍之介正打算帶著太宰治去其他地方玩，就聽見了一聲哀怨的嘆息，是之前那個飛鏢攤子的老板，他正頹然地坐在地上。

　　這個兔子玩偶是他托人從大城市裡帶來的，為此花光了接近一半的積蓄，為的就是多掙點錢。沒想到剛剛開始，就被一個人贏走了，看來他做生意又虧本了，回家又要被老婆罵了，母親的病也……

　　「你看他那麼傷心，我們把東西還給他好不好？」芥川龍之介是專業的，那些靶子對於一般人很難中，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一般有點實力的都不會去欺負老板，她剛剛是看太宰治太想要了就過去了，沒想到那是太宰治想送給她的。

　　「你會笑嗎？」太宰治什麼也不關心，他只關心芥川龍之介會不會笑，「就像是剛剛笑的那麼漂亮。」

　　「當然。」芥川龍之介嘴角微微勾起。

　　「那你還給他。」

　　芥川龍之介把兔子玩偶放到了坐在地上嘆息的老板。

　　老板眼淚汪汪地收下了，並且又給他們買了兩盒章魚燒。

　　「我想吃蟹肉。」吃完了兩盒章魚燒，太宰治想起了他的老朋友蟹肉，不過芥川龍之介帶著太宰治逛完了全部的小攤都沒有找到蟹肉。

　　聚會已經接近尾聲，太宰治在路過一個賣飾品的攤子的時候停下了腳步，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攤子上的一盒東西。

　　那是一盒絲帶，各種各樣的顏色，綁在頭發上一定很漂亮。

　　「姐姐，我想要這個。」太宰治指著那盒絲帶，芥川龍之介已經成功地讓太宰治開口叫她姐姐。

　　「哎呀，小朋友是想送給將來喜歡的人嗎？」買飾品的女孩子打趣，眼前這小朋友的樣子，長大了一定是個讓女孩子傷心的男人。

　　芥川龍之介雖然疑惑，但還是掏錢買了下來，一盒絲帶而已。

　　然後太宰治轉手就放到了芥川龍之介的手裡。

　　「這是送給你的。」太宰治的聲音軟軟的，尾音有點發酥。

　　「謝謝。」芥川龍之介揉了揉太宰治的頭發，把他抱起來往客棧走去，今天玩了那麼久，他應該累了。

　　太宰治順從地把下巴放在芥川龍之介的肩膀上，又抓起芥川龍之介的一縷頭發開始編辮子。

　　他想要那盒發帶，就是為了能給芥川龍之介編辮子。

　　等到太宰治把發帶全部系在芥川龍之介頭發上的時候，他們已經回到了客棧。

　　與此同時，芥川龍之介也發現了她身後一直跟著的人。


第47章

　　「躲什麼躲，出來。」芥川龍之介在說話的時候也使用羅生門襲向暗處，她早就知道有人在她身後跟著了，從她和太宰治出了那條街道之後就一直跟著。

　　「哦，被發現了啊」，對於自己被發現，童磨一點也不驚訝，他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身份，他就大搖大擺地搖著扇子跟在芥川龍之介十米開外的地方，正常人都會發現。

　　他拿著自己的扇子從黑暗裡出來，他看了一眼芥川龍之介抱在懷裡的小男孩，隨即移開了目光。

　　兩人舉止親密，看來芥川龍之介在消失的五年裡又生了個孩子。

　　——鬼舞辻無慘被綠了。

　　童磨心裡篤定。

　　「無慘派你來的？」，想到待會兒可能要打架，芥川龍之介把太宰治從懷裡放下來，讓他到安全的地方去。

　　太宰治看了一眼童磨，最終只到了台階上去，芥川龍之介也沒有再勸說，她有羅生門，可以把太宰治裹起來保護，而且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在手，童磨不可能活著走出這裡。

　　「是啊」，童磨臉上是溫暖的笑意，但是眼睛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這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在芥川龍之介還在鬼舞辻無慘那邊的時候曾經看到過童磨，那時候鬼舞辻無慘派童磨去為芥川龍之介搜刮好的安胎藥和養生品，見過童磨一眼。

　　那時候芥川龍之介還和童磨討論過感情的問題，當然最後是沒有結果。

　　「那你別想走了」，芥川龍之介操縱羅生門襲擊童磨並想著帶著童磨離開鬧市區，她手裡有大炮，上次試了一下，不如再在童磨身上試試。

　　「留我下來喝茶嗎」，童磨調笑，打開金色的扇子。

　　「是啊」，請你嘗試一下大炮的味道。

　　芥川龍之介和童磨打著打著就走遠了，太宰治看了一眼徹底黑下來的天空，也跟著走了出去。

　　他不想離開芥川龍之介，視野所能及的地方看不到芥川龍之介，他會不安。

　　芥川龍之介是能在啊生完孩子之後把鬼舞辻無慘的半個身體都砍斷的人，童磨自然不是她的對手，沒過多久就用羅生門把童磨按在地上。

　　然後芥川龍之介拿出了大炮，看到芥川龍之介拿去一個長筒狀的東西而丟開了日輪刀，童磨心中警鈴大作。

　　這東西一看就是個危險的。

　　芥川龍之介把大炮對著童磨的頭打算來個定點轟炸，現在他們已經走到了郊區，滿是荒草，不怕有人。

　　「死吧」，芥川龍之介緊了緊綁住童磨的羅生門，怕他溜走，畢竟她之前轟的是一個下弦，現在在手裡的是一個上弦，萬事小心好。

　　芥川龍之介正准備拉下開關，恍惚間瞥到了從草叢裡冒出來的太宰治，童磨也看到了，他手裡的扇子輕輕一揮就有冰晶朝太宰治飛去，童磨的血帶有劇毒，他把血凝結成冰通過扇子散播出去，普通人吸入過後會死。

　　鬼舞辻無慘說的是帶一個活的芥川龍之介回去，童磨不能對芥川龍之介動手，但是可以對跟在她身邊的小孩子動手，如果芥川龍之介真的在乎那個小孩子的話會撲過去救他，而他可以趁機逃跑。

　　在童磨和太宰治之間芥川龍之介當然選擇童磨，芥川龍之介就放開童磨朝太宰治撲過去，她可以張開空間截斷擋住那片冰晶，但是她趕不上了，冰晶已經觸到了太宰治的皮膚，太宰治現在的身體是壹原侑子准備的，如果現在這個身體死去的話，又拿什麼東西來保護太宰治的靈魂呢？

　　壹原侑子也不是每天都可以出現的。

　　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會再次失去嗎？芥川龍之介不敢想。

　　不過下一秒發生的事情就讓芥川龍之介松了一口氣，冰晶在觸碰到太宰治的身體的時候就消失了，太宰治的身體上發出淡藍色的光。

　　人間失格發動，一切異能作廢。

　　原來如此，芥川龍之介徹底松了氣，看來太宰先生的異能還在，居然也對血鬼術有用……如果讓太宰治觸碰到鬼舞辻無慘的血鬼術的話。

　　無慘，卒。

　　然後芥川龍之介羅生門一動，把跑到十米外的童磨抓了回來。

　　本來以為自己能跑掉的童磨：？

　　然後一聲炮響，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童磨，卒。

　　***

　　童磨走的很安詳，芥川龍之介帶著太宰治回了客棧，有了太宰治的異能，芥川龍之介砍死鬼舞辻無慘的信心更足了。

　　此後便是一夜無夢，兩人都睡得很好。

　　芥川龍之介先是帶著太宰治去了蝶屋那邊，芥川龍之介想讓太宰治先和芥川理見一面。

　　來到蝶屋的時候灶門炭治郎等人正在屋子裡做復健，芥川理很乖地坐在一邊。

　　母親昨天晚上沒有回來，想她。

　　芥川理抬頭看了一眼門口，看到芥川龍之介的身影的時候整個人都興奮地立馬站了起來想跑過去，但是看到芥川龍之介手裡牽著的小男孩的時候，芥川理瞬間石化。

　　誰？

　　母親牽著的小男孩是誰？

　　為什麼母親對她笑的那麼溫柔？

　　一瞬間，芥川理對的腦子裡飛過了千萬條疑惑，歡欣雀躍的心突然沉了下來，他是打算等母親回來之後就撲到她懷裡的，但是芥川理的步子慢了下來。

　　他想起之前看的電視劇，母親徹夜未歸帶回來一個孩子，笑著和電視劇裡的小男孩說：以後這就是你的弟弟了。

　　為了不讓母親傷心小男孩一直努力地做好一個好哥哥，盡管帶回來的那個孩子搶他玩具，吃他零食，做了錯事甩鍋給他，霸占母親，但是小男孩還是努力做一個好哥哥。

　　總之電視劇裡的哥哥一直都是很慘很慘，芥川理突然覺得自己以後可能就是那個電視劇裡的哥哥，零食玩具還有母親的懷抱都沒了，他鼻子突然一酸，想哭。

　　「理，快過來」，芥川龍之介進了道場就朝呆呆地站在一邊不知道想什麼的芥川理招招手。

　　這孩子今天這麼奇奇怪怪的，以往一見到自己不是都要撲過來嗎，芥川龍之介心裡疑惑，而且她昨天晚上沒有回來，芥川理應該更加熱情才對。

　　芥川理低低地應了一聲，埋著頭努力挪動腳步過去，他抽空飛快地看了一眼跟在芥川龍之介身邊的孩子，得出結論：沒他可愛。

　　「理」，芥川龍之介蹲下摸了摸芥川理的頭發，她知道芥川理可能不能接受自己突然多了個兄弟的情況，不過既然人都帶回來了，那就必須好好相處才對。

　　「媽媽知道你可能不會理解接受……」

　　啊，要來了要來了，芥川理心中突然有一種宿命到來的感覺。

　　「以後這就是你的哥哥了，你們先打個招呼？」

　　哎，看來他以後是真的要多了個弟弟了……嗯？等等，哥哥？

　　芥川理古怪道：「哥哥？！」

　　電視劇裡演的不是一般都是弟弟嗎？

　　「是啊，是哥哥，太宰治比你大一歲啊，他今年六歲。」芥川龍之介也古怪地看了一眼芥川理，理是不想當弟弟嗎？

　　是啊，也對，家裡突然來了一個哥哥什麼的，小孩子很難接受吧。

　　「……那弟弟」，芥川龍之介選擇退而求其次，既然芥川理不喜歡當弟弟那就讓他當哥哥，太宰先生恢復記憶之後一定能諒解的。

　　「不要不要！」

　　芥川理突然一把抓住太宰治的胳膊，他才不想變成哥哥，如果他是弟弟的話，那一切都不會像電視劇裡那樣演了！

　　「哥哥！哥哥！就要哥哥！」

　　為了表達自己的決心，芥川理立馬多叫了幾聲，對太宰治也多帶了幾分親昵。

　　完全不知道自己兒子腦子裡經歷了怎樣的瘋狂過山車，芥川龍之介怔怔地應了一聲，她以為芥川理會非常排斥，沒想到居然興高采烈，隨即又想到可能是因為這麼多年來芥川理身邊都沒有可以一起玩的人，他很寂寞，所以對有了一個玩伴會更開心。

　　芥川理由於過於聰明，和普通小朋友玩不到一起，現在來了一個智商和他差不多高的太宰治，芥川理應該就不會寂寞了吧？

　　畢竟是父子。

　　芥川龍之介還在思考，芥川理已經把太宰治拉到了他休息的地方，那裡擺了巨大的拼圖，芥川理打算和新的哥哥分享自己最喜歡的東西。

　　太宰治任由著芥川理拉著他，沒有絲毫的抗拒，他心底裡是喜歡這個小男孩的，這個小男孩讓他感到溫暖。

　　「你知道拼圖嗎？」

　　芥川理把自己已經拼好的拼圖打散，准備和太宰治一起玩。

　　「拼圖？」太宰治歪了歪頭努力思考，他現在的腦子裡基本上是一場空，除了吃飯睡覺等人類生活所需要的的基本需求之外什麼都不知道，「是指把打碎的圖片重新拼合到一起嗎？」

　　這是太宰治所理解的字面意思。

　　「對對對！」

　　芥川理瘋狂點頭，「我們來一起拼吧，我們比誰拼地快？」

　　太宰治點點頭沒有拒絕，他喜歡芥川理，雖然是不同於對芥川龍之介的那種喜歡，但太宰治願意陪著芥川理做任何事情。

　　太宰治智商很高，芥川理玩的拼圖可能很難，但是對於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沒到兩分鐘就把拼圖拼完了，芥川理還撓頭思考，然後就坐在芥川理旁邊等他。

　　「啊，這個也太難了，哥哥你……」剩下的字芥川理還沒說完就被吞肚子裡了。

　　太宰治的面前擺放著一張完整的拼圖。

　　他以為太宰治不會玩，想安慰一下他，沒想到居然玩的比他還好，早就拼完了在哪兒等他呢，芥川理突然有了危機感，他長這麼大，還沒有同齡人在拼圖這方面贏過他呢……

　　太宰治見芥川理叫他，立馬走到他身邊，「怎麼了？」

　　「不」，芥川理繼續埋頭搞拼圖，「沒事，沒事……」

　　太宰治看芥川理實在是消沉，抿了抿唇拿起一塊拼圖放在了空缺的位置上，他不想讓芥川理失落，或者是傷心。

　　太宰治：「我們一起拼。」

　　「……嗯！」

　　兩個小朋友玩的不亦樂乎，毛茸茸的腦袋挨在一起，不時發出一聲歡呼。

　　芥川龍之介看著這樣的場景，不自覺地笑了，如果太宰先生恢復成年人的身體之後也能和芥川理玩的這麼好就好了。

　　一定會有那一天的。


第48章

　　芥川龍之介本來以為芥川理會因為突然而來的太宰治而不開心，她之前無聊看電視的時候曾經看到家裡兩個小男孩是怎麼把對方按在地上打的。

　　不敢芥川理和太宰治都是其樂融融的，讓芥川龍之介放心了不少……所以說果然是父子不是兄弟嗎？

　　芥川龍之介可以看得出來太宰治一直都在讓著芥川理。

　　「師姐，主上叫你去一次。」芥川龍之介還在看兩個孩子玩，富岡義勇帶來了主公的信。

　　主公親自找他，定有要事。

　　「行。」芥川龍之介起身朝外走，「義勇你幫我看著孩子們。」

　　富岡義勇哪裡照顧過孩子，又是個不通人情的，芥川龍之介覺得她再次回來的時候一定能看到義勇和孩子們「其樂融融」。

　　她一點也不介意義勇叫她炮柱的事情，真的，一點也不介意。

　　***

　　芥川龍之介來到主公這邊的時候看到他正坐在廊下喝茶，一黑一白的兩個孩子跪坐在一邊乖巧地翻紅繩，不過……是不是翻得太快了。

　　芥川龍之介揉揉自己的眼睛，這倆孩子翻紅繩都出殘影了，在芥川龍之介眼裡只看得到一抹紅色的殘影和兩個孩子飛舞地很快的胳膊。

　　「芥川，你來了嗎？」主公略有所感，那雙白色的眼睛溫柔地注視著芥川龍之介，「請坐在我身邊吧。」

　　主公說話的時候很溫柔，可以把任何人焦躁的內心撫平，芥川龍之介順從地坐在了主公身邊，白發的孩子端上熱茶，陽光灑在廊下。

　　「聽說你此次回來帶了一個秘制的武器？」主公偏頭看向兩個孩子，並沒有直視芥川龍之介，「如果可以的話，我能看看他的威力嗎？」

　　「當然可以。」芥川龍之介拿出封印卷軸把大炮拿出來遞到主公的手上，「我之前試過兩次，第一次一擊就殺死了下弦之壹魘夢，昨天晚上又殺死了下弦之貳童磨，這必定能殺死鬼舞辻無慘。」

　　「那，那這個武器是可以復制的嗎？」主公的聲音出現了少有的急切，他突然轉頭身體傾向芥川龍之介，半晌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退了回去，「失禮了。」

　　他只是太激動，他沒想到居然會有一天出現一個秘密武器，可以一擊就殺死下弦之壹魘夢，甚至是上弦之貳童磨，鬼殺死了無數人，鬼舞辻無慘又是產屋敷家族最大的污點，他怎麼能不激動。

　　「非常抱歉，這個武器是我從其他時代帶過來的，以現在的科技水平，暫且不能復制出。」芥川龍之介喝了一口熱茶，溫熱的茶水滋潤了喉嚨，讓她的聲音清亮了些，「但是我一定會殺死鬼舞辻無慘。」

　　只有殺死了鬼舞辻無慘，他才能從壹原侑子那裡拿回太宰治完整的靈魂。

　　「我會親自去殺了鬼舞辻無慘，所以主公不必擔心。」

　　「非常感謝。」主公突然俯身，引得兩個一直在玩急速翻花繩的小孩子也看了過來，「真的非常感謝。」

　　芥川龍之介那裡受得了這個，趕緊就把主公扶起來，「我殺鬼舞辻無慘適合他有仇，不必如此大禮。」

　　「抱歉，我失態了。」主公重新跪坐在地上端起茶杯喝茶，「鬼殺隊會全權支持你。」

　　「對了，炭治郎這孩子有點特殊，如果是想早點遇見鬼舞辻無慘的話，可以和炭治郎一行人一起行動。」

　　主公突然想起灶門炭治郎這孩子，他全家都被鬼舞辻無慘殺害，妹妹也變成了鬼，如果芥川龍之介和灶門炭治郎一起行動的話，找到鬼舞辻無慘的幾率大很多。

　　「最近吉原那邊有關於鬼舞辻無慘的傳言，等他們幾人養好傷之後可以一起去吉原看看。」

　　芥川龍之介點頭應下，她和鬼舞辻無慘的事情只有富岡義勇和鱗瀧左近次等人知道，就算是她不去找鬼舞辻無慘，鬼舞辻無慘也會來找她。

　　不過，似乎更快一點見到鬼舞辻無慘也沒什麼不好，更快見到的話，就能更快殺掉了。

　　***

　　芥川龍之介又和主公說了會兒話之後就回到了蝶屋，富岡義勇果然和兩個孩子玩的很「開心」。

　　只見富岡義勇雙手抱臂滿臉淡定地看著灶門炭治郎等人的恢復訓練，而芥川理則是坐在富岡義勇的脖子上也滿臉嚴肅地看著場上的人訓練，芥川理手裡還九折富岡義勇的兩縷頭發。

　　芥川理：「開車！出發！！」

　　富岡義勇：……（面無表情地走了兩步），因為這是師姐的孩子，而且師姐走之前還拜托自己照顧他，不能覺得厭煩。

　　芥川理：「左轉！右轉！左右交叉旋轉轉換！！」

　　富岡義勇面無表情地轉了起來。

　　芥川龍之介看著玩的很嗨的芥川理，突然意識到芥川理是不是太活潑了，明明她在的時候還乖乖的，怎麼她一走芥川理就變得那麼瘋？

　　芥川理還在和富岡義勇「玩」，太宰治本來是坐在一邊看著的，不過他芥川龍之介進來後就小跑過去撲在了她的肚子上，兩只小手把芥川龍之介的腰緊緊抱住。

　　芥川龍之介不在，他非常不安啊。

　　「走，我跟你商量個事情。」芥川龍之介摸了摸太宰治的頭把他牽出了道場。

　　兩人坐在廊下，有點像之前芥川龍之介和主公那樣，不過太宰治是坐在了芥川龍之介的腿上。

　　「我需要去殺一個人。」芥川龍之介把太宰治玩她頭發的手拿開，然後太宰治把芥川龍之介的手握住，「需要你的幫忙。」

　　「好。」

　　太宰治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只要是眼前的人提出來的，他都可以答應。

　　「我都還沒說呢，你就答應我了？」看到了太宰治眼中滿滿的信任，芥川龍之介起了逗弄的心思，太宰治能露出這樣的表情實在是太難得了。

　　全心全意的信任，不假思索就答應。

　　「我相信你。」太宰治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麼芥川龍之介反問他，他歪著頭想了幾秒之後發現自己只是想幫眼前這個人而已，如果她想要什麼，就幫她取來。

　　芥川龍之介捏了捏太宰治故作嚴肅的臉笑了，現在的太宰先生未免太可愛了。

　　「我接下來會扮做吉原的游女，有一個叫做鬼舞辻無慘的人會來找我，他可能會把我帶到某個地方去。」芥川龍之介摸了摸太宰治柔軟的發繼續說道，「我們需要消除鬼舞辻無慘的戒備，然後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你抓住他，我來殺掉他。」

　　「好。」

　　又是不假思索的一聲好，太宰治的身體雖然是幼童，但是他的思想是成年人，芥川龍之介說了，他也就明白了，不過是聯手殺一個人而已。

　　芥川龍之介之前並不是想這樣殺掉鬼舞辻無慘的，鬼舞辻無慘很苟，又多疑，還喜怒無常，除非一擊必殺否則就再也找不到她，她也還在思考怎麼近距離給鬼舞辻無慘的頭來一炮，沒想到太宰治回來了，並且帶著人間失格這個異能。

　　如果讓鬼舞辻無慘觸碰到太宰治，他的血鬼術失效，那麼芥川龍之介就可以趁著這個空檔殺掉鬼舞辻無慘。

　　嗯，完美的計劃。


第49章

　　吉原，女人的地獄男人的天堂。

　　淡紅色的朦朧燈光在屋檐上打下曖昧的陰影，女人們懶懶地倚靠在牆邊手裡拿著一根煙杆吞雲吐霧，任由男人們打量。

　　「芥子，有客人指名你。」芥川龍之介正在屋內整理繁復的和服，她沒穿過如此繁復的和服，媽媽桑的聲音從房外傳來。

　　這是她化名芥子和灶門炭治郎等人來到吉原著名青樓京極屋的第二天，也是被指名的第一次。

　　「請稍等一下。」芥川龍之介向外面的媽媽桑回話之後對著屋內的鏡子束好和服的腰帶。

　　露的太多了，芥川龍之介覺得整個胸口的涼涼的，她只要稍微低下頭就可以看到自己的胸，使勁把和服的衣領子朝上拉，但是拉不動，這是一種特意露出胸口的特制和服。

　　「可以不去嗎？」太宰治把壁櫥打開，一雙鳶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芥川龍之介露出來的胸口。

　　太低了，實在是太低了，太宰治只要想到芥川龍之介要穿這身作為一個游女去接客，他就想把那客人殺了。

　　芥川龍之介來吉原只帶了太宰治，芥川理被留在鬼殺隊和那對雙生子待在一起。

　　「……應該可以不去。」發現太宰治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胸口，芥川龍之介用寬大的袖子把胸口擋住走到門邊。

　　她是來打聽鬼的消息的，又不是來賣的，當然可以不去。

　　剛剛差點就自動帶入角色了，失策。

　　「非常抱歉，我身體不適。」芥川龍之介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幾聲，「難為媽媽了。」

　　門外的媽媽桑沒說什麼，嘆息一聲就走了，門內是個被渣男拋棄的女人，帶著孩子走投無路才到了吉原，她本來是不想讓芥川龍之介帶著孩子進來的，無奈以她混跡吉原多年的眼光來看，這人實在是一塊寶，就破格把她留了下來。

　　可能是對現在這樣的生活還不是很適應，不過之後也慢慢會習慣。

　　見媽媽桑走了，芥川龍之介心裡舒了一口氣，她這幾年帶孩子脾氣已經收斂了些，但是如果去接客的話她可能會忍不住讓客人血濺當場。

　　還是算了。

　　芥川龍之介又走到鏡子前擺弄這種特質的和服，她已經來了這裡兩天，總不能因為這和服過於暴露不出門，不出門怎麼讓鬼舞辻無慘找到她。

　　太宰治也從壁櫥裡爬了出來，坐在一邊欣賞芥川龍之介。

　　嗯，漂亮，反正就是漂亮，漂亮到他不想給別人看。

　　「很漂亮。」想到什麼太宰治就說出來了，他走到了芥川龍之介的旁邊看向鏡子裡的芥川龍之介。

　　胸前的領子有點高了，太宰治的手直接就伸到芥川龍之介的胸前幫芥川龍之介拉領子，而正在整理腰帶的芥川龍之介感覺手裡一松，整個和服就掉了下來。

　　……

　　房間裡安靜了三秒，芥川龍之介和太宰治大眼瞪小眼。

　　「轉過去！」意識到現在自己是個什麼狀態的芥川龍之介立馬按著太宰治的小腦袋逼他轉過去。

　　青樓嘛，設計的衣服都是這樣一拉就松開的，主要就是為了方便客人。

　　「為什麼？」太宰治不明白為什麼要他轉過去，「為什麼我不能看？」

　　他腦海裡隱約有一種感覺，芥川龍之介是不會抗拒給他看的，而且他看的話，芥川龍之介還會很開心。

　　「為什麼你能看啊！」芥川龍之介臉紅了，為什麼太宰先生就算是失了憶又變小了還是如此這般，這般……芥川龍之介有點找不到形容詞。

　　「要看也是你長大了再看！」對，等你恢復記憶拿回身體之後再看！

　　芥川龍之介趁著太宰治沒有反應過來迅速地撈起一件衣服朝自己身上套，果不其然，芥川龍之介松開了手太宰治立即就轉身了，一雙鳶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只穿了一件白色裡衣的芥川龍之介。

　　「為什麼剛剛拉我衣帶？」芥川龍之介和太宰治相對而坐開始理論。

　　純潔無比的太宰治：「感覺拉下來之後要好看一點。」

　　「不，等等。」聽到太宰治說這些話，芥川龍之介突然覺得這是個可怕的觀點，如果太宰治看到每個女孩子都要拉那可怎麼辦？

　　「你見到每個女孩子都要拉一遍？」

　　「不是，我只拉你的。」末了，太宰治還補了一句，「我只對你有興趣。」

　　這，這算是什麼情話啊！

　　聽了太宰治的這一番話，芥川龍之介的臉不可抑制地又紅了。

　　「我感覺，你不穿的話，會比穿著要好……」太宰治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芥川龍之介一臉黑氣的用寬大的袖子捂住了嘴巴。

　　看來她還是太天真了，芥川龍之介把太宰治丟到櫥櫃裡，太宰治只是在耍流氓而已。

　　「好好在壁櫥裡反省一下我為什麼要關你。」

　　太宰治躺在壁櫥裡絲毫沒有反省的意願，他身下枕著芥川龍之介昨天穿過的衣服，太宰治把自己裹在衣服裡准備睡覺，他覺得他沒做錯，不需要反省。

　　在他沒有看到芥川龍之介不穿衣服之前，覺得芥川龍之介穿什麼都好看，但是看到之後覺得不穿比穿好看，不對，不穿的話比穿著要好看很多很多。

　　芥川龍之介也不想整理了，把裡衣穿上隨便套了一個外套就准備出門，她得在吉原多逛一逛好讓鬼舞辻無慘發現自己。

　　她記得吉原的京極屋內有上弦之陸墮姬，墮姬喜歡抓漂亮的女孩子當自己的儲備糧，她出去轉一轉說不定能碰到墮姬。

　　然而在她剛剛打開門的時候就有一個人朝自己的方向倒下，芥川龍之介趕緊跳開，以免血濺到自己的身上。

　　倒下來的人是剛剛來叫她出去的媽媽桑，而花魁打扮的墮姬正雙手是血地站在她身前。

　　墮姬沒想到不僅老板娘發現自己的身份，居然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比她之前抓的所有女人都要長得漂亮，可以當自己的儲備糧。

　　「既然看見了那就沒辦法了。」墮姬快步襲向芥川龍之介，沒想到剛剛走到一半身體突然就動不了，接著倒在了地上。

　　那是一種從內心深處發出的恐懼，墮姬艱難地轉動眼珠子向上方看過去，只看到一雙皮鞋朝自己踩來。

　　「嘭！」墮姬的頭被踩爆了，身體也慢慢地化為灰燼。

　　鬼舞辻無慘把踩在墮姬頭上的鞋子拿開，他拿下自己的禮帽看了一眼站在房間裡的芥川龍之介，紅色的和服楓葉點綴，雪膚，黑發，很漂亮。

　　他本來是來吉原巡視，沒想到看到了芥川龍之介，而他的手下墮姬居然向芥川龍之介出手。

　　不可饒恕。

　　只有他才能吃下芥川龍之介。

　　「怎麼到這裡來了？」鬼舞辻無慘跨過老板娘的屍體走到芥川龍之介身前，他還以為芥川龍之介想起一切之後回到鬼殺隊，沒想到居然來到了吉原，還是游女打扮。

　　芥川龍之介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碰到鬼舞辻無慘，雖然有點突然不過還是把早就准備好的劇本拿了出來。

　　「生活所迫。」芥川龍之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離開你之後我一個人帶著孩子……」

　　芥川龍之介巴拉巴拉地講了一個單身女人帶著孩子討生活的故事，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原來如此。」聽完故事之後鬼舞辻無慘點頭，「接過客了？」

　　鬼舞辻無慘的視線劃過芥川龍之介的衣襟，衣襟整整齊齊，沒有露出胸口，他一路過來看到的都是些敞開胸口的女人，如果芥川龍之介接過客了，他就去把人給殺了。

　　「還沒有，我剛剛來，還不熟練。」芥川龍之介知道鬼舞辻無慘心裡想的是什麼，她也確實沒接過客。

　　「我當你的第一個客人。」鬼舞辻無慘突然湊近芥川龍之介拿起她胸前的一縷頭發，但是很快就被一只手打掉。

　　「走開！」太宰治張開雙手把芥川龍之介護在身後，從鬼舞辻無慘剛剛進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鬼舞辻無慘，本來想靜觀其變，沒想到鬼舞辻無慘居然撩芥川龍之介的頭發，太宰治忍不住就從壁櫥裡跑了出來。

　　鬼舞辻無慘的眼睛眯起，還從來沒人敢打他的手，他想殺了這個孩子，不過是從芥川龍之介房間裡出來的。

　　「我記得芥川理不長這樣。」鬼舞辻無慘站起來俯視太宰治，他雖然沒怎麼見過芥川理，但是芥川理的樣子他一定記得住。

　　這孩子是從哪裡來的？

　　「這……」芥川龍之介趕緊把太宰治抱住，太宰治雖然失憶，不是大人的身體，但是看到別人靠近她，還是非常生氣，「這是我的孩子。」

　　只能先委屈太宰治了，作為芥川龍之介的孩子的話，接近鬼舞辻無慘應該更加方便吧……嗯，大概。

　　「……孩子？」鬼舞辻無慘愣了。

　　哪裡來的孩子？

　　他還沒碰過芥川龍之介啊？

　　難道自己被綠了？！

　　不可能吧他可是鬼的始祖誰敢綠他！

　　鬼舞辻無慘艱難發聲：「誰的？」

　　「五年前離開後我遇到了一個人……」芥川龍之介又把准備好的劇本拿出來說。

　　大致意識就是，五年前她離開鬼舞辻無慘，遇到了一個人，這樣那樣之後她被那個人拋棄了。

　　芥川龍之介說完之後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渣，不是有點渣，是太渣了。

　　「你……」芥川龍之介看了一眼鬼舞辻無慘更加蒼白的臉色，「你是來帶我走的嗎？」

　　你是來接盤的嗎？


第50章

　　「我是說，既然再次見到了，你要帶我回去嗎？」芥川龍之介見鬼舞辻無慘很久都沒有反應，於是提醒了一下。

　　既然鬼舞辻無慘都讓魘夢和童磨來帶自己回去，那麼她在鬼舞辻無慘心裡應該是比較重要的？芥川龍之介回想了幾年前和鬼舞辻無慘在一起的日子，那時候的鬼舞辻無慘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丈夫，帶著她出去散步，為她做各種在孕期也能吃的東西，每次出差都會帶禮物回來。

　　就算鬼舞辻無慘並不是真的喜歡她，那麼也可能把自己帶走，因為她可是稀血啊，用來當儲備糧也不錯。

　　或許是芥川龍之介過於「熱情」，鬼舞辻無慘並沒有立刻答應，反而在屋內盤腿坐了下來。

　　之前芥川龍之介醒了就跑了，現在居然主動送上門來，鬼舞辻無慘覺得有些虛幻。

　　「鬼殺隊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芥川龍之介立馬表示自己的態度，末了還補充一句，「人類的一身過於短暫，我想和你一起永生，永遠在一起。」

　　和你一起永生。

　　多麼浪漫的一句告白。

　　「五年前為什麼走了？」鬼舞辻無慘召喚了一附近的鬼把老板娘的屍體打掃干淨，他似乎是打算長談。

　　他想把五年前的事情弄清楚，任何一個男人知道自己夫人在外面和其他男人有了孩子都會生氣，鬼舞辻無慘已經克制的很好了。

　　「當時剛剛生產完，情緒不穩定，發現你是鬼我怎麼受得了啊。」芥川龍之介也沒想到鬼舞辻無慘會跟她算賬，不過她也沒慌亂，鬼舞辻無慘容易生氣但是也容易哄，其實還有點傻。

　　「而且你隨隨便便就在別人腦子裡安插奇奇怪怪的記憶，你覺得你做的對嗎？」

　　鬼舞辻無慘本來是質問芥川龍之介的，沒想到反過來被質問，他輕輕咳嗽了幾聲。

　　「女孩子不都是喜歡那樣的浪漫故事嗎？」

　　他在芥川龍之介的記憶裡設置了富家公子和貧窮的鄉村女子之間的故事，兩人有甜有虐，這些東西難道女孩子不喜歡嗎？

　　這可是他經過多方調查得來的結果。

　　「不，等等。」芥川龍之介覺得她有點摸不著頭腦，鬼舞辻無慘是不是有點過於單純，「你究竟是有多不了解女孩子……不會你就接近過我一個女性吧？」

　　「為什麼會覺得所有的女孩子都會喜歡那樣的劇情。」

　　「嗯……沒有。」鬼舞辻無慘回想了一下自己千年以來的經歷，他要不就是在尋找青色彼岸花，要不就是在發展屬下，要不就是在吃人，或者苟著不動。

　　對於接近一個女性，他還真沒有。

　　「換個話題。」鬼舞辻無慘覺得自己被堵住了，本來是他質問芥川龍之介，沒想到會被芥川龍之介質問。

　　完全顛倒了。

　　「那你為什麼離開我之後會找其他男人，他比我好看？」又來了一個靈魂質問，鬼舞辻無慘不是嫉妒，他就是好奇，難道他作為一個丈夫還不夠格？

　　他為了能很好地融入人類的生活，已經很努力地在學習做一個好丈夫。

　　「當時我剛剛生完孩子，無路可去，他救了我，我那時候什麼東西都沒有，只能以身相許了。」芥川龍之介覺得這個回答雖然不是很恰當，但還是不失為一個過得去的答案。

　　「如果你早點找到我，我大概就不會那樣做了。」芥川龍之介這句話說得有點委屈。

　　是啊，如果你早點找到我，我也不用以身相許了。

　　「難道我離開了，你就不找我了嗎？」見鬼舞辻無慘不說話，芥川龍之介再次發出靈魂質問。

　　「不，沒有……」鬼舞辻無慘有點懵，他明明是想質問芥川龍之介為什麼要和其他男人生孩子，為什麼變成他的錯了？

　　「我一直都在找你，真的。」被說到這份上，鬼舞辻無慘也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找芥川龍之介，他記得他找了啊！

　　他真的找了啊！就是沒有找到而已。

　　「那你找的不夠認真，根本就沒把我放在心上。」芥川龍之介說到這裡頓了頓，她說的這番話差點把自己給惡心到了，這簡直就是渣女發言。

　　舉個例子，就好像是男方發現女方出軌，然後女方把責任全部推卸到男方身上，說：「如果你再帥點，再有錢一點，我就不會出軌了。」

　　芥川龍之介覺得自己現在的表現和那個渣女沒什麼區別，唯一有區別的就是鬼舞辻無慘又帥又有錢，然後無慘還傻乎乎的。

　　「你是鬼的始祖，，手底下千千萬萬的鬼，為什麼就找不到我呢？」

　　「是你沒有把我放在心上還是你的手下不認真？」

　　「或者是……你又找了其他的女人？」

　　簡簡單單三個問題，鬼舞辻無慘沉默了，他有點懷疑，他手下的鬼對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我沒有找其他女人，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鬼舞辻無慘選擇放棄思考，早已准備好質問芥川龍之介的問題也被他扔了，要是再問那些問題，他覺得自己會被芥川龍之介說上大半天。

　　「我馬上去為你贖身，這孩子也跟著回去。」鬼舞辻無慘立馬站起來准備出門，不過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芥川理那孩子呢？」

　　完了，芥川龍之介腦子裡現在只剩下兩個字，她什麼理由都想好了但是就是忘記了芥川理。

　　「他……」他現在在鬼殺隊裡。

　　不行，不能這樣說，她都沒回鬼殺隊，芥川理怎麼可能去鬼殺隊。

　　「……你之前是不是派了童磨來帶我回去？」芥川龍之介立馬做出一副很傷心的樣子，「他當時把我嚇到了，芥川理也在一片混亂中跑丟了，都是童磨的錯。」

　　三言兩語，就把鍋甩到了童磨的身上，童磨死不瞑目。

　　鬼舞辻無慘：「那童磨呢？」

　　「我當時太害怕了，不小心就把童磨給殺了。」

　　「也好。」鬼舞辻無慘對自己屬下遇害極其沒有同情心，「連你都打不過……不僅是下弦實力不夠，居然連上弦的實力也不行嗎，我是不是也應該解散上弦？」

　　不過鬼舞辻無慘也就說說而已，要是真把上弦解散了，那就剩他一個人，那還怎麼和鬼殺隊打。

　　「你可要發動你的手下去找理，你一定要認真的找，不要像以前找我一樣。」芥川龍之介捂住臉裝作一副非常傷心的樣子，芥川理現在在鬼殺隊，鬼舞辻無慘的手下不可能找到那裡去，除非他手下找死。

　　「好，我一定會把芥川理找到的。」鬼舞辻無慘立即就發信給全部的鬼，他五年前沒有找到芥川龍之介，這次一定能找到芥川理。

　　「我們快走吧。」芥川龍之介覺得忽悠地差不多了，把太宰治牽著就打算跟著鬼舞辻無慘離開。

　　「等會兒。」剛剛還急急忙忙要走的鬼舞辻無慘卻坐下了，「我發現你用這種裝束異常好看，你能穿上給我看看嗎？」

　　任何女孩子都愛美吧？經過了剛剛芥川龍之介的話語，鬼舞辻無慘突然覺得自己沒有盡到身為丈夫的職責，於是打算現在盡一下。

　　欣賞美麗的妻子，難道不是作為丈夫的職責之一嗎？  ？  ？？？

　　芥川龍之介腦子裡全是問號。

　　鬼舞辻無慘你是不是意圖搞hs？

　　「這不好吧，孩子還在。」芥川龍之介把一直冷著臉的太宰治推到鬼舞辻無慘面前。

　　「讓他看看他母親有多美。」鬼舞辻無慘不在意地揮揮手，他想去拉太宰治的手但是太宰治靈巧地躲過了鬼舞辻無慘，並且躲到了芥川龍之介的背後。

　　無名火起，鬼舞辻無慘覺得自己作為受害者還對妻子和其他人的孩子那麼溫柔和藹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這個孩子居然抗拒他。

　　「叫父親。」

　　「呵。」

　　「叫父親。」

　　「滾。」

　　「……叫父親！」

　　「傻逼！」

　　「你們兩別吵了！」最後還是芥川龍之介的一聲吼結束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捋一捋關系，太宰治是芥川龍之介的丈夫，鬼舞辻無慘自己覺得他是芥川龍之介的丈夫，現在鬼舞辻無慘讓太宰治叫他父親……太亂了。

　　「太宰治他現在還小，可能沒辦法接受叫一個陌生人父親，你別太小氣了。」芥川龍之介抱著從鬼舞辻無慘一出現就冷著臉不開心的太宰治說道。

　　「等到以後，他會叫你父親的。」

　　鬼舞辻無慘其實很好哄，三言兩語就給哄來不生氣了。

　　「那我們換個問題，許久不見，我能看看你穿那些衣服嗎？」鬼舞辻無慘指了指被芥川龍之介扔到房間角落裡的和服，顏色艷麗，露胸口的那種。

　　「……我們回家再看。」不管怎麼樣先把鬼舞辻無慘穩住，等回了家差不多也就把這破事忘了。

　　「回家沒有氣氛。」鬼舞辻無慘是覺得芥川龍之介害羞了，而且回家之後確實沒有氣氛，什麼樣的場合穿什麼樣的衣服，吉原穿游女裝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

　　「難道作為你的丈夫，我不能看嗎？」

　　「好了我知道了。」芥川龍之介開始飆演技，渾身出現了名為「傷心」的感情，「你就是不想帶我回去，所以才在這裡磨時間的。」

　　「你居然讓作為妻子的我穿上游女的服飾取樂你，呆在吉原被人看，回了家你也想看，那我還跟你回家干什麼？」

　　「你走吧，我一個人帶著孩子在吉原也挺好的。」

　　鬼舞辻無慘：？？？

　　這和我想完全不一樣啊！


第51章

　　雖然但是，鬼舞辻無慘還是帶著芥川龍之介回家了。

　　經過芥川龍之介的一番說辭，他覺得自己好渣，好沒良心，他對不起芥川龍之介，他要盡自己的努力補償芥川龍之介。

　　在把母子二人安頓好之後他向自己的屬下鳴女請教，鳴女也算是女人，應該明白芥川龍之介想要的東西。

　　「鳴女，我該怎麼做？」鬼舞辻無慘盤腿坐在走廊上，涼爽的晚風中蘊藏著花香，他這次帶芥川龍之介來的地方是一個日式庭院。

　　鬼舞辻無慘，作為一個活了上千年的單身鬼，他不知道怎麼談戀愛，之前他在芥川龍之介腦子裡設下的幻術失效了，他必須重新和芥川龍之介談戀愛，重新做一個好丈夫。

　　畢竟，是他對不起芥川龍之介。

　　鳴女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也是個單身鬼，她跪坐在鬼舞辻無慘旁邊，手輕輕地波動琴弦，她遠遠地看到過芥川龍之介一眼，只覺得是個美麗又虛弱的女人。

　　美麗又虛弱的女人喜歡什麼呢？

　　「女人都喜歡美麗的東西。」鳴女頓了頓，在袖子裡拿出一本封面上寫著《100%戀愛指南》的書，面無表情地開始捧讀。

　　「美麗的衣服，首飾。」

　　「親手為她做一些事情，比如做飯，洗衣服，盤頭發，時刻陪伴在她的身邊，不要讓他感到寂寞。」

　　「帶她去參加聚會，讓你的朋友，家人都知道她的存在，在大庭廣眾下向她表白。」

　　「不要過於勉強，女孩子是較弱的花朵，要順著他的心意來，儀式不能少，情人節，結婚紀念日一定要記在心裡。」

　　「……差不多就是這些了。」鳴女把書合上，揣進了袖子。

　　「嗯。」鬼舞辻無慘點點頭，「感覺很有道理的樣子。」

　　「那麼，祝您一切順利。」鳴女雙手俯地恭送鬼舞辻無慘。

　　***

　　鬼舞辻無慘正在籌劃怎麼補償芥川龍之介，而芥川龍之介和太宰治窩在被子裡籌劃怎麼殺掉鬼舞辻無慘。

　　「你需要和他打好關系。」芥川龍之介和太宰治趴在被窩裡，榻榻米前面只點了一根蠟燭，芥川龍之介把羅生門圍在房前，只要有人來了，她立馬就能感覺到。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有房間外池塘偶爾傳來的青蛙聲，太宰治現在很不爽，總之就是不爽，看到鬼舞辻無慘就是不爽。

　　「我不喜歡他。」太宰治把臉埋在枕頭裡，聲音悶悶的，「看到他我就想打他。」

　　「你忍忍，只要你和他打好關系，他在面對你的時候就可以放松。」芥川龍之介也不想看到太宰治這樣，她揉了揉太宰治的腦袋，俯身在他耳邊，「接觸到你的人不能使用血鬼術，只要讓鬼舞辻無慘能毫無戒心地接觸你，我就能趁他不注意殺了他。」

　　「他之前欺騙我，又殺了很多人，他……」

　　芥川龍之介話還沒說完就感到鬼舞辻無慘過來了，她趕緊把一本書拿出來就著昏暗的燈光裝作是給太宰治講故事的樣子。

　　剛剛才把書翻開，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了，鬼舞辻無慘這時候已經換了睡衣，看樣子是要和芥川龍之介一起睡的樣子。

　　只是不知道這個「睡」，是動詞還是名詞。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芥川龍之介心裡虛地不行，但還是故作鎮定明知故問。

　　鬼舞辻無慘：「一起睡覺」

　　之前鳴女說的要時刻陪在她身邊，鬼舞辻無慘覺得要先從睡覺開始，再說夫妻不是本來就要一起睡覺的嗎？

　　「不行！」聽到一起睡覺這句話，本來埋在被子裡的太宰治突然就彈了起來，雙手張開呈保護狀態插在芥川龍之介和鬼舞辻無慘之間。

　　一起睡覺？

　　開什麼玩笑，太宰治心裡有個聲音讓他阻止這件事情，否則他會失去芥川龍之介。

　　今夜的月亮很圓，月光穿過房門灑在了榻榻米上，也讓鬼舞辻無慘更清楚地看清了現在太宰治臉上的表情。

　　拒絕，憤怒。

　　很難想像一個才六歲大的小孩子居然能做出這樣的表情。

　　「憑什麼？」鬼舞辻無慘把門關上阻隔月光，「我和我妻子睡覺，輪不到你來管。」

　　鬼舞辻無慘話還沒說完就趁著太宰治沒有反應過來鑽進了被窩。

　　嗯，暖和。

　　他覺得自己對這個小鬼已經夠仁慈了，敢阻止他的人，現在墳頭的草都有五米高了。

　　太宰治氣炸了，差點連站都站不穩，直接就把被子給掀了。

　　「你們……你們連婚禮都沒有舉辦！算什麼夫妻？！」

　　「有婚紗嗎？！」

　　「有結婚證嗎！」

　　太宰治這三個問題把鬼舞辻無慘問到了，他沒有舉辦婚禮，沒有結婚證，沒有婚紗，當初嫌棄太麻煩了他就沒有去搞那些。

　　那麼……現在他和芥川龍之介還不算是夫妻？

　　鬼舞辻無慘頓時覺得問題大了，剛剛鳴女才說過女孩子重視儀式感，別說結婚紀念日了，他們連婚都沒有結。

　　「原來，我在你心裡連結婚都配不上嗎？」早在鬼舞辻無慘蹭進被窩的時候芥川龍之介就跑到了房間的角落裡，她聽了太宰治的一番話才知道他和鬼舞辻無慘居然連婚都沒有結。

　　很好，那就方便了。

　　芥川龍之介：「沒有結婚，是不能睡在一起的。」

　　「連婚都沒有結，睡在一起不合適。」

　　「你走吧我累了。」

　　又是短短三句話把鬼舞辻無慘堵得啞口無言。

　　「你……」鬼舞辻無慘覺得自己有點不知道怎麼說話，「你一個人睡不寂寞嗎？我陪你？」

　　「有我就夠了。」扳回了一局的太宰治臉色好了不少，他牽著芥川龍之介的手下巴微抬。

　　沒錯就是那種特別欠揍的表情和姿勢。

　　無名火起，鬼舞辻無慘現在就想打爆這小鬼的頭，不過顧忌著這是芥川龍之介的孩子，他強壓下自己心裡的火氣。

　　「這孩子其實是個好孩子，他一直在保護著我。」芥川龍之介害怕鬼舞辻無慘當場發火，連忙說好話，「……他一直在幫我抵擋那些對我不懷好意的人。」

　　「我是不懷好意的人？」

　　「……有點？」

　　……

　　最後鬼舞辻無慘睡走廊外邊了，睡走廊上容易感冒，芥川龍之介本來想讓他去隔壁房間睡，不過鬼舞辻無慘以「我是鬼，我不會感冒。」的理由睡門外了。

　　夜涼如水，蛙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誰在走廊上的鬼舞辻無慘怎麼也想不通。

　　他本來是來加深感情的，沒想到和芥川龍之介的關系更疏遠了，以前好歹也是夫妻，現在連夫妻都不是了。

　　……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第52章

　　既然沒有結婚，那就辦一個好了。

　　鬼舞辻無慘是這樣想的，並在吃早飯的時候提出。

　　「不行。」芥川龍之介聽到這句話之後差點把筷子掰斷，

　　她來這裡是來殺鬼舞辻無慘的，不是來談戀愛的。

　　而且，當著太宰先生的面和其他人結婚這件事情，芥川龍之介絕對不會做。

　　「為什麼不行？難道你沒有覺得很遺憾嗎？」鬼舞辻無慘用叉子叉起煎蛋，又無聊地放下，對於鬼來說，不存在除了人類之外的食物，「這不是太宰治建議的嗎？」

　　太宰治：「……」我昨天只是頭腦一熱為什麼你就當真了啊！

　　「別搞那些復雜的，就這樣平平凡凡不好嗎？」

　　芥川龍之介這句話說完之後鬼舞辻無慘沒有接話，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雖然芥川龍之介表面上說的不要，但心底裡還是應該很期待的吧？

　　一個女人，怎麼可能不喜歡穿上婚紗的樣子，鬼舞辻無慘表面上點頭同意，但是心裡自己開始暗搓搓地想芥川龍之介適合什麼樣的婚紗了。

　　是西式的那種？還是日式的那種白無垢？

　　鬼舞辻無慘決定之後找鳴女商量一下。

　　「太宰，為什麼不吃早飯？」剛剛說完結婚的事情，鬼舞辻無慘眼睛一瞥就看到了太宰治面前還一口未動的早餐。

　　這孩子，難道不知道不吃早餐是會長不高的嗎？

　　「我不想吃你做的東西。」太宰治捂著肚子側頭靠在桌上。

　　他，太宰治，就算是，餓死，撞死在這桌子上，都不會吃這人買的早餐！！

　　「很可惜，這不是我做的，是我買的。」鬼舞辻無慘千年之前確實吃過人類的早餐，不過那時候他也是個大少爺，並且纏綿病榻，根本就不會有做早飯的機會，成為鬼之後早飯一般都是人類，他還真不會做早飯。

　　太宰治：「……哼。」

　　太宰治有點遲疑，既然不是那個討厭的男人做的，那麼……是不是可以吃呢？

　　啊，好餓，太宰治揉揉自己的肚子，這早飯有億點太香了。

　　鬼舞辻無慘看到太宰治這樣，心情莫名地有點好，這小子是在和自己鬧別扭。

　　是之前的經歷過於悲慘導致不相信現在的美好嗎？

　　是害怕擁有過這樣美好的經歷，之後會再次失去嗎？

　　鬼舞辻無慘看著太宰治捂著肚子的手，覺得他明白了什麼。

　　這小子，其實是在害羞吧，故意做出討厭自己的舉動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其實是想在解決矛盾的相處過程中讓兩人的關系變好，明明是一個才六歲的小孩子，居然已經想這麼多了嗎？

　　「真是個懂事的孩子啊。」鬼舞辻無慘伸出手想摸摸太宰治的頭，但是沒有摸到，「難為你了。」

　　太宰治：「……？」啥玩意？！

　　不知道鬼舞辻無慘到底腦補了什麼，太宰治只覺得鬼舞辻無慘看自己的眼神變得異常惡心。

　　「是吃不慣這裡的食物嗎？」鬼舞辻無慘把太宰治面前的餐盤挪開，「馬上給你去買其他早餐……鳴女。」

　　鬼舞辻無慘話音剛落，一個穿著和服手持樂器的女子便從門外走進來。

　　「去把這鎮上所有早餐店裡的早餐品種都買一份回來。」

　　鳴女領命告退，房間裡恢復了安靜。

　　「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我以後就是你的父親，你不用害怕，再也不用過上流浪的日子了。」鬼舞辻無慘盡力柔和自己的語氣，把自己往一個好繼父的人設上套。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這幅樣子有多僵硬，太宰治完全是用一種看傻子的樣子看著他。

　　太宰治：「你走開。」

　　鬼舞辻無慘：「……」

　　這世界上最難做的一種生物，大約就是繼父了，鬼舞辻無慘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耐心馬上又要被這小子給打破。

　　「咳咳咳……太宰，過來我這裡。」芥川龍之介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實在是過於詭異，咳嗽了幾聲打破這詭異的寧靜。

　　「你怎麼了，喝點熱水。」聽到芥川龍之介咳嗽，太宰治沒由來的心裡突然慌亂，拿著熱水就懟上了芥川龍之介的嘴巴。

　　鬼舞辻無慘默默停下了想要去接熱水的腳步，這孩子看起來是真的很愛自己的母親……那麼對於自己這個即將搶走母親的「惡人」，有敵意也是很正常的。

　　「沒事，真的不吃早飯？」芥川龍之介喝完一杯水，揉了揉太宰治的頭，看來現在太宰先生雖然沒有記憶，但還是很在意她，這些都是他印刻在記憶裡的本能啊。

　　「不吃早飯，會長不高的。」

　　不知道是不是「長不高」這三個字刺激了太宰治的神經，太宰治的動作僵硬了，但還是堅決搖頭。

　　「我才不想吃那家伙碰過的早飯！」

　　任何人都不會喜歡討厭的人碰過的早飯吧！

　　「這……」太宰治剛剛說的話，恰好被買早餐回來的鳴女聽到了，她推著一個餐車，上面是各種各樣的早餐，她不知道應不應該推進來，「那這些早飯，還要嗎？」

　　鬼舞辻無慘道：「推進來放在一邊吧。」

　　鬼舞辻無慘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老父親，還是兒子進去叛逆期的那種，他很心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還要隨時做好萬全的措施。

　　「你要怎麼才能吃飯呢？」芥川龍之介蹲下身體和太宰治平視，「小孩子不能不吃飯啊。」

　　「……你喂我。」

　　「你喂我，我就吃。」

　　太宰治似乎是有點害羞，拿起芥川龍之介的一縷頭發纏在手指上。

　　「他碰過的東西我不吃，但是你喂我，我一定會吃。」

　　「……好。」芥川龍之介有點恍惚地抬起頭，她讓鳴女把所有的早餐都打開，擺放在桌上，太宰治想吃哪樣，就吃哪樣。

　　早餐太多了，一張桌子擺不下，還是鳴女又去搬了兩張桌子才勉強放下。

　　「我要吃皮蛋瘦弱粥。」

　　「好。」

　　「雞腿。」

　　「行。」

　　「包子。」

　　「沒問題。」

　　鬼舞辻無慘看著母子兩一個夾菜一個吃，莫名的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鳴女，給我拿張報紙。」

　　沒錯，這種早餐時候，作為父親的角色，都是在看報紙的。

　　「芥川你吃個雞翅。」

　　「……唔」

　　「芥川你喝碗青菜粥。」

　　「嗯。」

　　「芥川，你吃個包子。」

　　「好。」

　　鬼舞辻無慘覺得自己就是個外人，鬼舞辻無慘把報紙放下離開了。


第53章

　　鬼舞辻無慘壓抑自己內心的厭煩想和太宰治建立良好的關系，太宰治看都不看鬼舞辻無慘一眼，對鬼舞辻無慘抱有莫大的敵意，芥川龍之介無奈觀戰。

　　三人就以這樣詭異地氣氛生活了大半個月，本來鬼舞辻無慘覺得大半個月的相處足夠在他和太宰治之間建立起友誼的橋梁，不過到了現在那座橋連一塊磚都沒有。

　　他甚至可以越來越明顯地感覺到太宰治對他的厭惡越來越大了，大概就和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差不多。

　　鬼舞辻無慘，很愁，他已經暗戳戳地准備婚禮，要是到時候太宰治在婚禮上鬧起來就糟糕了。

　　***

　　與此同時，芥川龍之介也很愁，她本來以為太宰治會慢慢放下她的成見，沒想到他和鬼舞辻無慘的關系越來越糟糕。

　　以前太宰治見了鬼舞辻無慘至少要哼一聲，現在太宰治直接無視鬼舞辻無慘。

　　太宰治的這個表現讓芥川龍之介很愁，非常愁，如果不能讓鬼舞辻無慘完全放松地接觸太宰治，那麼以鬼舞辻無慘狡猾又苟的性格，絕對逃之夭夭，要是那時候再想找到鬼舞辻無慘可就難了。

　　畢竟鬼舞辻無慘真的很苟，他知道繼國緣一能殺他，一直苟了60年直到繼國緣一死了才出來。

　　「芥川，下午有空嗎？」芥川龍之介還在煩惱，鬼舞辻無慘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還用手敲了敲門。

　　其實他完全是不用這樣的，主要是上次他不詢問不敲門直接進了進了芥川龍之介的房間，然後被太宰治給攆出來了。

　　「有什麼事嗎？」芥川龍之介趕緊小心翼翼地起床出門，她剛剛正在陪著太宰治睡午覺。

　　「沒什麼事，我想著下午帶你去見一見我的屬下。」這是上次鳴女給的建議，鳴女說要帶著芥川龍之介見一見他身邊的人，最好在公眾場合像她表白。

　　他已經讓鳴女准備把下弦全部集中在無限城內進行清洗，他把芥川龍之介帶過去，先在下弦面前表達自己對芥川龍之介的愛意，然後再把下弦清洗掉……嗯，沒毛病，一下子就解決了三件事情。

　　「沒問題。」芥川龍之介立馬就答應了，去見見屬下也不錯，「我先和太宰說一聲。」

　　語畢，不等鬼舞辻無慘反應過來，芥川龍之介又進了屋子。

　　鬼舞辻無慘不禁覺得芥川龍之介和太宰治之間的關系有點耐人尋味，誰家的母親和丈夫出門之前還要給自己兒子報備的？

　　但是到了屋內芥川龍之介見太宰治還睡得很沉，不忍心打擾他，就只給他掖了掖被角留下一張小紙條出去了。

　　***

　　幾個下弦一臉懵逼地突然被集中到了無限城，然後一臉懵逼地看著站在鬼舞辻無慘身邊的女人。

　　發生什麼事了？

　　而且無慘大人帶來的是一個人類吧，把人類帶到鬼聚集的地方來很明顯就是要吃掉，難道無慘大人想當場給他們表演一下吃人？

　　「今天我叫你們過來是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告訴你們。」鬼舞辻無慘咳了咳把下弦的目光吸引過來，他其實是想用女體的，但是想到他要當著下弦的面用女體向芥川龍之介告白，就覺得渾身一涼。

　　整個人都不好了。

　　幾個下弦都緊張兮兮地跪在地上，姿勢端正，神情肅穆，生怕鬼舞辻無慘一個不高興就把他們就地解決。

　　「現在站在我旁邊的是一名人類。」鬼舞辻無慘對於在其他人面前對芥川龍之介表白還有點不好意思，他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和其他人介紹他喜歡的人。

　　下弦們沒說話，不知道這無慘大人要做什麼。

　　「現在她是我的妻子。」

　　下弦們：「哦，妻子啊……妻子？？！」

　　鬼舞辻無慘此話一出，下弦集體震驚，為什麼鬼會和作為食物的人類在一起，就算是作為偽裝在人類裡的幌子，那也不該把他們召集來特意說一遍啊！

　　下弦的人集體懷疑自己家老大被掉包了。

　　「那麼，無慘大人把我們召集而來就是為了向我們介紹你的妻子？」有個膽子大點的鬼抬起頭來問道，他突然覺得無慘變成了昏君。

　　「我允許你抬頭看我了嗎？」那人話音剛落就被鬼舞辻無慘從手臂裡伸出來的肉塊吞噬，「把你們召集而來，首要的事情就是告知我夫人的存在，順便把你們殺了。」

　　鬼舞辻無慘不急不緩地把手臂的肉塊收了回來，還很顧忌芥川龍之介心情地轉過去表達了一下自己身為丈夫的責任，「芥川，你怕不怕。」

　　芥川龍之介：「……不怕，你慢慢吃。」

　　她剛剛看鬼舞辻無慘的那坨肉塊輕輕地打了一個嗝。

　　鬼舞辻無慘點點頭，繼續殺下弦。

　　「感覺你們沒什麼用，就是苟，見到柱了就跑，沒對鬼殺隊起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鬼舞辻無慘手起手落，又是一條下弦的命沒了。

　　有個下弦是膽大的，他看著芥川龍之介一個普通人類沒什麼威脅就想著把芥川龍之介給劫持，他剛剛從鬼舞辻無慘的動作和語氣可以看出他是非常重視這個女人的。

　　鬼舞辻無慘厲害是厲害，就是不應該帶一個女人來干這種事情，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大事是因為女人的摻和才攪黃的。

　　說動就動，那人對自己的速度很有信心，趁著鬼舞辻無慘在解決另一個人的時候飛快地朝站在鬼舞辻無慘不遠處的芥川龍之介跑去。

　　要得手了！

　　……好痛！

　　隨著脖子上劇烈的痛感，他發現自己離芥川龍之介只有一米不到的距離，只要稍微伸手就能到達，他想伸出自己的手，但是手不聽使喚，他的世界全都變成了紅色，大量的血從脖子流了出來。

　　他才意識到，他的脖子被鬼舞辻無慘扯斷了，身體就倒在離芥川龍之介一米之外的距離。

　　「不自量力。」鬼舞辻無慘嗤笑一聲，把下弦的頭丟在地上，頭咕嚕嚕地滾開了。

　　「鬼舞辻無慘！！」那個人的頭用最後的力氣喊了出來，「你那麼苟，憑什麼不讓我們苟！」

　　鬼舞辻無慘面色一僵，隨後踩爆了那顆頭。

　　他是老板，自然可以苟。


第54章

　　芥川龍之介她不懂，她非常不懂，為什麼鬼舞辻無慘把她帶到下弦面前當眾和她告白後還要殺了全部的下弦。

　　她真的不懂。

　　***

　　當鬼舞辻無慘告訴芥川龍之介他已經准備好婚禮的時候芥川龍之介懵了，愣在哪裡半天沒回過神來。

　　結婚？

　　她什麼時候同意的？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就一直沒和你說。」鬼舞辻無慘撩起芥川龍之介一縷頭發，「讓太宰治也來吧，他當花童。」

　　芥川龍之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的房間的，這消息有點突然，讓她不得不把殺鬼舞辻無慘的事情提前，她不可能穿上別人給她准備的婚紗，不可能讓太宰治當花童。

　　但是太宰治和鬼舞辻無慘的關系很差很差，太宰治不可能主動接觸鬼舞辻無慘，更別說抱在懷裡了。

　　芥川龍之介躺在屋子外的走廊上，覺得人生一片黑暗。

　　「你怎麼了？」太宰治打開門就看到芥川龍之介滿臉生無可戀地躺在走廊上，頭發散開。

　　太宰治本來想質問一下為什麼芥川龍之介丟下自己獨自走了，不過看到芥川龍之介這生無可戀的樣子，放棄了。

　　芥川龍之介：「無慘說明天辦婚禮。」

　　太宰治：「？？？」

　　「為什麼？！」太宰治慌了，為什麼鬼舞辻無慘突然就說辦婚禮的事情，他只要想到芥川龍之介和別人結婚這件事情就感覺要炸了。

　　「我也不知道……」芥川龍之介直起身來，「看來只有今天晚上的時間了。」

　　「只有用今天晚上的時間殺掉鬼舞辻無慘了。」

　　如果是明天的婚禮的話，來的鬼肯定很多，而且她問過鬼舞辻無慘，他們的婚禮在很深的底下舉行，到時候她開一炮，絕對塌方，不知道要害多少無辜的人，不如今天晚上就把事情辦了。

　　說做就做，芥川龍之介趕緊飛鴿傳書給鬼殺隊，讓他們快點來，要是到時候她的炮沒打中，鬼殺隊的人一起上。

　　「太宰，今天晚上就拜托你了。」

　　***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正是吃晚飯的時候，鳴女站在一邊隨時准備侍奉。

　　今天一反常態，太宰治居然坐在了鬼舞辻無慘的旁邊，還吃著鬼舞辻無慘買的食物。

　　有點奇怪，鬼舞辻無慘突然覺得後背有點涼，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情。

　　芥川龍之介也很緊張，雖然她直接和鬼舞辻無慘打是沒問題，但是也僅限和鬼舞辻無慘一對一，她和鬼舞辻無慘打到最後絕對是兩敗俱傷，現在屋子裡還有個鳴女，還有個太宰治需要她保護。

　　不能硬來。

　　「你吃這個。」太宰治面無表情地給鬼舞辻無慘夾了一塊青椒，太宰治不喜歡這個，所以說他要夾給鬼舞辻無慘。

　　鬼舞辻無慘看著盤子裡的青椒，沉默了三秒之後還是吃下去了，他最討厭的就是青椒，無奈這是太宰治給他夾的，太宰治平時能正眼看他就不錯了，給他夾菜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太宰治接下來把桌上的菜都給鬼舞辻無慘夾了一遍，鬼舞辻無慘的碗直接滿了。

　　芥川龍之介暗自松了口氣，她還以為太宰治不願意，不過夾菜也是好的，接下來就要只開鳴女了。

　　芥川龍之介：「鳴女，突然想吃無花果了，你出去給我買點回來。」

　　就讓她任性一次。

　　鳴女領命後立馬出去了，雖然晚上買水果的攤子可能關門了，但是她可以把賣水果的人直接叫起來，她心裡有點奇怪，這夫人平時都挺好說話的，怎麼今天突然就任性一次了。

　　看到鳴女走後，芥川龍之介立馬站了起來。

　　「無慘，給你看個寶貝，我傳家的寶貝。」芥川龍之介把大炮拿了出來，首先就是要消除鬼舞辻無慘的懷疑。

　　同時，太宰治的手也貼在了鬼舞辻無慘的手上。

　　鬼舞辻無慘對於太宰治突然而來的親近雖然詫異但是也在情理之中，剛剛給他夾菜，現在牽一下手也沒什麼問題。

　　看來繼子終於承認自己了。

　　「這是什麼？」鬼舞辻無慘看到這紫色的長筒形的東西，非常疑惑，他第一感覺是炮，但是現在的科技水平，，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炮。

　　「這是爆爆米花的，想吃一顆嗎？」芥川龍之介面色不改，拿著大炮悄悄靠近鬼舞辻無慘。

　　她需要把炮筒對著無慘的頭來一發，必須在不引起無慘懷疑的情況下靠近他。

　　「夫人，無花果買回來了。」鳴女衣服頭型都不亂地背著一麻袋的無花果回來了。

　　她把那家店全部的無花果都打包帶回來了。

　　芥川龍之介正打算按下開關，被鳴女這麼一下，炮直接脫手咕嚕嚕地滾到了鳴女的腳下。

　　這麼快！

　　芥川龍之介心髒猛地一跳，不過還是面色如常。

　　「鳴女，把那個紫色的長筒型的東西給我撿一下。」芥川龍之介穩住自己的聲音，不過還是有點抖。

　　鳴女不知道芥川龍之介心裡想的是什麼，恭恭敬敬地把炮遞到了芥川龍之介的手上。

　　這紫色柱狀體的東西是什麼？

　　「你，去給我掰一根玉米，我要給無慘爆爆米花。」

　　雖然疑惑但還是照做的鳴女：「是。」

　　原來那個紫色的圓柱形物體是爆爆米花的東西嗎？

　　鳴女領命迅速走了。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城鎮，她平時也不吃飯，要想買玉米，還得一家家敲門去問有沒有玉米，如果沒有的話她還得親自去地裡摘一顆。

　　屋子裡又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為什麼突然想吃爆米花。」無慘很疑惑，為什麼芥川龍之介突然想吃爆米花，「你喉嚨不是不好嗎？吃著不會覺得難受？」

　　芥川龍之介：「……偶爾吃一個挺好的。」

　　「話說你要近距離看看嗎？」芥川龍之介把炮筒的位置對著鬼舞辻無慘的頭。

　　***

　　無慘領居家都說那天晚上的煙花很漂亮，雖然不知道那戶人家為什麼要在晚上突然放煙花。

　　他們似乎還聽到了慘叫。

　　可能是有人玩煙花燙著了吧，哎，都說了玩煙花的時候小心一點。


第55章

　　「韋伯，隔壁來了新鄰居，拿著東西去拜訪一下吧。」韋伯維爾維特剛剛下樓就被親切的奶奶塞了一個小盒子。

　　「隔壁的屋子終於搬來人了呢，盒子裡是我自己制作的糕點，洗漱一番後再去。」

　　韋伯無奈地把精巧的小盒子放在桌上開始吃早餐，他是第四次聖杯戰爭的參與者之一，昨天晚上召喚出了rider，現在正筋疲力盡。

　　「我看了一眼，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小姐，就是看上去身體不太好。」奶奶說著說著給只穿著睡衣的韋伯披上了一件外套，「過去的時候順便讓她今天晚上過來吃晚飯吧。」

　　「知道了。」韋伯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現在沒時間去請新來的鄰居吃飯，正想著把兩人的記憶改變，刻著令咒的那只手卻被老奶奶抓住了。

　　「韋伯，你的手怎麼了！」老奶奶看著韋伯手上的癩痕，擔心地把韋伯的手捧在自己的手裡。

　　韋伯被迫停下法術，「沒事沒事。」

　　……還是聽一下奶奶的意見，去給隔壁的人打個招呼  快速地吃完早餐韋伯拿上奶奶交給自己的禮盒就敲響了隔壁的門。

　　「喂，請問有人嗎？」韋伯像征性地敲了三聲，「我是住在隔壁的人家，今天起就承蒙照顧。」

　　安靜，非常安靜，似乎是沒有人來。

　　韋伯又敲了兩下，還是沒有人來開門，而且門是開著的，一碰就能打開。

　　可能是主人忘記鎖門了，韋伯這樣想著，走下了台階，主人不在家的話，那他就稍微等等再來拜訪吧。

　　但在走出院子的時候，韋伯看到了拉滿了床簾的窗戶上似乎有個人影，而且從背影看出來那個人是在掙扎，一只手正在拍打著窗戶。

　　——就好像是入室搶劫一樣！

　　怪不得大門沒有關，而且剛剛聽奶奶說入住的是一個漂亮但是看起來身體不好的小姐，一瞬間，韋伯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入室搶劫凶殺案的場景。

　　韋伯顧不了多少，打開那戶人家的門就朝樓上衝去，按照位置推測跑到了臥室裡推門而入。

　　然後看到一個穿著沙色風衣的人把可能是新鄰居的小姐按在窗戶上……

　　——親吻？！

　　韋伯瞬間僵硬。

　　***

　　客廳裡有三個人，芥川龍之介，太宰治，還有韋伯。

　　場面一度是尷尬的，韋伯埋著頭捂著臉不知道說什麼，他對於剛剛打斷了人家夫妻恩愛的場景而自責。

　　「咳咳咳……」喉嚨一癢，芥川龍之介喝了口水，「請問有什麼事嗎？」

　　完成第一個要求之後壹原侑子幫太宰治聚集了完整的靈魂，她的第二個要求就是得到聖杯，為此，幫助他們穿越時空來到了聖杯戰爭的發生地。

　　太宰治借助聖杯而得以實體化，但在七天之後聖杯戰爭結束之後就會失去身體，所以說他們必須贏得聖杯，聖杯中蘊含的物質可以讓太宰治得到身體。

　　而聖杯戰爭於昨夜開始。

　　剛剛的事情，完全是個意外，太宰治說想測試一下他這具身體的呼吸極限。

　　「以後我們就是鄰居——」韋伯話都還沒說出來就被突然現身的rider嚇得摔在了地上，「你干什麼啊！」

　　在韋伯眼裡，芥川龍之介和太宰治就是個普通人，看見大變活人後他可怎麼圓場。

　　而且，聖杯戰爭是秘密進行的。

　　「mster你沒看見嗎？那個女人手上的令咒」，rider坐在沙發上，粗壯的雙手在沙發背上攤開，雖然是放松的姿勢但是時時刻刻都在准備著戰鬥，「那個男人是靈體，是servant。」

　　「哎哎哎？！」韋伯埋頭，果然看到了芥川龍之介手上的令咒，立馬躲到了rider的身後，剛剛打開門看到的畫面對他的大腦造成了劇烈的衝擊，以至於他的大腦還沒有恢復正常的運轉，沒看出太宰治是靈體。

　　「為什麼master會和自己的servant親……親……」

　　作為一個從來沒和女孩子牽過手的人，明顯韋伯的關注點錯了。

　　「rider！准備戰鬥！」韋伯把目光從芥川龍之介有些紅腫的嘴唇上移開，紅著臉下命令，既然都遇到了，不如來一場。

　　然而rider根本沒理會韋伯，「這不是戰場上，對方也沒有要開戰的意思。」

　　「請稍等一下。」一直沒有說話的芥川龍之介站了起來，太宰治放在她腿上的頭砸到了沙發上，「能問一問你參加聖杯戰爭的原因嗎？」

　　芥川龍之介可以看出，這個叫韋伯的男孩子是身上沒有血腥味，甚至連黑暗的氣息都沒有，可能是個好說話的孩子。

　　雖然太宰治可以消除異能，但對方實力不明，而且那個被稱作rider的男人看樣子就是個體術高手，身上充滿了硝煙的味道，不好解決。

　　他們還帶著芥川理，不能輕易動手。

　　「當然是為了展示自己的實力讓他人認可自己……話說我和你這個敵人說什麼啊！」韋伯回答到一半才意識到自己把參加聖杯戰爭的原因說給了敵人，立馬捂住了嘴巴。

　　「原來如此。」芥川龍之介從桌子的抽屜裡拿出一盤小餅干，「請吃。」rider毫不客氣地拿了一個餅干，順手遞了一個給韋伯。

　　韋伯自然是拒絕。

　　「我的目標是聖杯，所以說想和你們結成同盟。」得知對方的目標不是聖杯，芥川龍之介提出了結盟。

　　壹原侑子曾經提醒過她，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和聖杯戰爭中一個叫韋伯的master結盟。

　　「哈？？」韋伯很奇怪，在他所知道的聖杯戰爭中，是有人提出結盟的，不過結盟的人一般都是非常親近的人，像他們這樣剛剛認識不到一個小時就結盟也太奇怪了吧。

　　「你的目的是展示自己的實力得到他人的認可，我的目的是得到聖杯，過程一樣，目的不一樣，希望你能幫助我。」芥川龍之介微微躬身，「而且可以看出來你和你的servant都是正直之人。」

　　「芥川，不必為了我對他人彎腰。」太宰治看到芥川龍之介對他人彎腰，眉頭輕皺，把芥川龍之介按在自己的腿上。

　　他是想得到身體，但是不需要芥川龍之介為他懇求他人。

　　「我們同意了，」rider看了兩人幾秒，突然笑著同意，把自家還愣著的master拉出了屋子。

　　***

　　韋伯被rider像拎小雞一樣拎出了屋子，韋伯自然是不同意，隨隨便便就和其他人結盟什麼的。

　　「rider你干什麼？！」韋伯真的是要被自家魯莽的rider氣死了，「為什麼隨隨便便就和陌生人結盟，在歷屆聖杯戰爭裡，被結盟者背叛的人只多不少。」

　　然而rider只是揉揉韋伯的頭，大聲地笑了出來，「master，以你的年齡，大概還不懂什麼是愛吧？」

　　剛剛那兩人眼裡，都是對對方的愛。


第56章

　　雖然韋伯還有點敵視芥川龍之介，但還是按照奶奶的吩咐把隔壁一家人叫過來吃晚飯。

　　對於韋伯的邀請，芥川龍之介沒拒絕。

　　她今天晚上有事情需要rider幫忙，壹原侑子把他們塞進這個世界，太宰治被給予的是caster的職介，為此，他們需要殺掉原本的caster來代替他們。

　　芥川龍之介雖然視弱者的生命是螻蟻，但是她從來不會漠視生命，起先需要殺掉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芥川龍之介是有些猶豫的，不過壹原侑子給她看過那個名為雨生龍之介的人做的事情之後，芥川龍之介差點吐出來。

　　那樣的人渣，不殺簡直可惜了。

　　***

　　太陽綴在地平線上，燦金色的光灑在天幕，芥川龍之介手牽著芥川理敲牆了隔壁的房門，他們身後跟著太宰治。

　　太宰治好不容易恢復了記憶有了身體，不過芥川龍之介卻拒絕在孩子還在的情況下親近她，那樣對孩子影響不好。

　　奶奶的手藝很好，土豆湯粘稠美味，但是韋伯一直盯著自己的奇怪眼神讓芥川龍之介放下了勺子。

　　芥川龍之介道：「有什麼事嗎？」

　　「不不不，沒有沒有！」韋伯急急忙忙地移開視線又遲疑的問道：「……太宰先生，這是你的孩子嗎？」

　　如果韋伯沒有想錯的話，那個名為太宰治的靈體自稱為是芥川龍之介的丈夫，那麼這孩子又是怎麼來的？

　　人來和靈體直接居然真的有愛情嗎？

　　靈體才來現世一天為什麼會有個五歲的孩子？

　　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韋伯滿眼的疑問，太宰治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雖然我們長得不像，但這是我的孩子。」太宰治一邊說一邊摟住了芥川理的脖子，「只是我因為有事，很久不在這孩子身邊。」

　　韋伯：「？？！」

　　人類和靈體居然真的有孩子嗎！

　　韋伯感到自己似乎觸摸到了某個奇怪的世界，韋伯想問問這孩子到底算是靈體還是人類的時候，被奶奶使勁的敲了一下頭。

　　「非常抱歉，這孩子之前一直生活在國外，才問了那樣的問題。」奶奶把韋伯的頭按下，強制道歉。

　　當著別人的面問「這是你的孩子嗎？」這是非常失禮的事情，她不想把鄰裡關系搞得太差。

　　太宰治笑了笑說沒關系，接著給芥川龍之介夾菜。

　　經過了剛剛的小風波之後，韋伯沒敢再多問，不過他想的是趁奶奶不在的時候問。

　　一頓晚飯很快就吃完，期間芥川龍之介問了韋伯願不願意今天晚上出去「展示自己的實力」，韋伯答應地很快。

　　因為晚上會發生戰鬥，芥川龍之介就把芥川理拜托給了兩位年老的鄰居。

　　「今天就先寄宿在爺爺奶奶的家裡，母親現在有事要離開，乖啊。」芥川龍之介使勁揉了揉芥川理的頭，她現在出去不能帶著芥川理，那樣太危險了。

　　「嗯，母親明天見。」芥川理按了按翹起來的頭發，笑著向芥川龍之介告別，他刻意忽視了某個人。

　　他知道母親是為了太宰治才會把他托付給這戶人家照顧，也知道太宰治不是真的想離開五年，但是既然傷害已經造成了，也無法避免。

　　他也不會原諒，雖然這是孩子氣的想法，但是他暫時不想改變，忽視掉那個讓母親傷心的人，芥川理回到了屋子裡。

　　「看來他還不能接受你。」芥川龍之介有些苦惱地轉身，「他對你的意見很大。」

　　看來在芥川理的世界裡，傷害了就是傷害了，沒有彌補的機會。

　　太宰治道：「沒事，以後會接受我的。」

　　他從未幻想過自己會有孩子，也許這個冷戰期會是他學習怎樣做一個父親的機會。


第57章

　　父親與孩子之前有很多矛盾，更別說是父親一聲不響地離開母子兩五年的情況下，小孩子的世界裡善惡分明，太宰治覺得芥川理討厭他是很正常的，他覺得自己或許會花很長的時間來緩和他們的關系。

　　落日的余暉渲染大地，韋伯走在前面他的rider護在他的身側，芥川龍之介和太宰治踩著前面兩個人的影子前進，壹原侑子和他說過雨生龍之介所住的地址。

　　「要吃點甜品嗎？」路過一家甜品店，太宰治拉住了芥川龍之介的手。

　　壁櫥裡的甜品在燈光的照耀下似乎是閃著光，太宰治是記得芥川龍之介喜歡吃甜品的。

　　正事在前，芥川龍之介怎麼會停下來吃甜品，芥川龍之介正要走，太宰治迅速把芥川龍之介抱住，頭埋在她的頸窩邊蹭了又蹭，軟軟的頭發帶來一絲酥癢。

　　「理會不會也喜歡吃？給他帶一個回去？」

　　就算是作為一個新手父親，太宰治也想盡自己的所有對這個孩子好，雖然送東西是最低級的手法，他今後會帶著他的孩子去游樂園，去旅游。

　　他是在嘗試著做一個父親。

　　芥川龍之介頓了頓，推開太宰治埋在他頸脖裡的手走了進去，在那之前她已經看著rider不顧韋伯的阻攔走進去點了一桌子。

　　「他和我一樣，喜歡吃甜食，如果你送給他，他會很開心。」芥川龍之介舀了一勺蛋糕遞入口中，奶油香甜的味道在口中暈散開來，水果的味道清新可人，「他的事情，我都會如實告訴你。」

　　窗外的人來來往往，芥川龍之介看不清楚他們的表情，他們似乎是很匆忙，而她和太宰治正安靜的坐在甜品店裡吃著蛋糕。

　　世間紛紛擾擾，她在此刻突然感到了安心，她一直喜歡的人就在身邊，而且嘗試著負起責任，去做一個父親。

　　「洗耳恭聽。」太宰治骨節分明的的手放在圓滑瓷白的碟子上，圓滑與菱角結合是異常的美。

　　太宰治低頭抿了一小口苦澀的咖啡卻感到了一絲絲的甜，他聽到自己說；

　　「如果我做的不對，你要教我。」

　　……

　　坐在兩人對面的韋伯和rider突然覺得自己被塞了滿嘴的狗糧，面前的兩個人似乎是進入了某種奇妙的異空間，兩個人身上都閃著光、

　　***

　　雨生龍之介敗地很快，他現在正躺在地上愣愣地看著自己肚子上開的大洞，流出的那樣鮮紅的血液，就好像是石榴籽被碾碎了的顏色。

　　那位來自德國的元帥早就已經消失，在沒了異能之後輕而易舉地被rider殺死。

　　芥川龍之介本以為太宰治的異能使用起來並不方便，畢竟太宰治的體術在黑手黨中也只能算是中等，就算是消除了caster的異能，但是他絕對打不過身為元帥的caster。

　　但太宰治的人間失格在他英靈化之後似乎是被擴大了空間，在剛剛的戰鬥中太宰治試了試，在他周圍一米之內，所以的異能都會失效。

　　非常bug的技能，讓太宰治都懷疑是不是有人偷偷給他開掛了。

　　「原來如此美麗的顏色都在我的身體裡嗎？」雨生龍之介愣愣地看著自己肚子上的大洞，不自覺地把手放在自己的傷口裡攪了攪，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沒想到一直尋找的東西就在我身邊，真好，真好……」

　　不管還在發病的雨生龍之介，芥川龍之介讓rider防火燒了這個惡心的地方。

　　隨即把剛剛打包的蛋糕都分到了這些孩子手中，他們有的人怔愣著，一雙眼睛直直的看向大火彌漫的地方，很顯然，他們已經被之前經歷的東西嚇地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韋伯的篡改記憶的魔術就派上用場了，既然他能讓一對老夫婦認為他是他們留學歸來的孩子，那麼也一定能消除這些孩子的記憶。

　　這樣可怕的記憶，對於小孩子來說似乎過於殘忍了。

　　韋伯給他們替換上了了出來玩忘記回家的記憶，等到記憶完全替換過後幾個孩子身上才有了「人」的氣息，眼睛也漸漸地明亮下來，甚至還有小孩子迫不及待地拆開蛋糕的包裝開始吃。

　　芥川龍之介幾人打算打電話給這些孩子的母親，如果電話打不通他們就親自送上去。

　　等帶著這些孩子走到了有光亮的地方，芥川龍之介突然其中的五個孩子覺得非常眼熟。

　　「咲樂、幸介、真嗣、優、克巳？」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五個孩子是織田作之組收養的孩子。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難道這裡是和橫濱一樣的世界。

　　「芥川姐姐！」作為女孩子的咲樂首先跑過去抱住了芥川龍之介的手臂。

　　他們是隨著父親來這裡旅游的，沒想到遇見了許久未見的芥川龍之介。


第58章

　　織田作之助，港黑底層人員，拿著微薄的工資養著五個孩子，前幾日孩子們放春假，織田作之助帶著五個孩子來到了一個名為「冬木市」的地方旅游。

　　然後，就在他轉身買了個冰淇淋的時候，孩子們不見了。

　　織田作之助懵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丟孩子，而且都是十幾歲的孩子了，怎麼會丟？！

　　織田作之助顧不上其他，立馬打電話給在冬木市辦事的中原干部讓他一起找孩子，順便還報了警。

　　他養這些孩子養了好幾年，要是這些孩子出事，織田作之助覺得自己可能也活不久了。

　　他想起幾年前Mimic的首領安德烈紀德把孩子裝進車裡企圖用炸彈炸死他們，幸好那次自己跑得快趕在紀德抓到孩子之前救下了那些孩子。

　　沒想到，這次又出事了，而且是在他的眼前。

　　織田作之助壓下內心的煩躁與無力就沿著街道開始尋找，然後就看到了芥川龍之介和她的那五個孩子，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還有太宰治。

　　所以說芥川龍之介之前突然離開是因為去找太宰治了嗎？

　　織田作之助三步並作兩步走，立馬來到了他們身前。

　　五個孩子都開開心心地撲進了織田作之助的懷抱。

　　「織田作，好久不見。」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打了個招呼，他們確實是好久不見。

　　織田作被五個孩子抱得行動不便，還是努力地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織田先生，你們怎麼會在這裡？」芥川龍之介和織田作之助並排走在街道上，她猜測可能這個世界是連在一起的。

　　「我帶著孩子們出來旅游，沒想到一個轉身的功夫孩子就丟了」，織田作之助牽著孩子們心裡還一陣後怕，「……糟了，還沒給中原干部說一聲！」

　　織田作之助立馬掏出手機給還在外面找孩子的中原中也打電話，他剛剛抱著孩子們太開心了，居然忘記給中原中也報個平安。

　　電話裡的中原中也也松了口氣，孩子找到了就好。

　　「芥川，我和中原干部是住在一個酒店的，要不你就送到這裡？」快要走到酒店的時候，織田作之助提出分開。

　　他帶著孩子們來冬木市旅游恰好遇上了來冬木市辦事的中原中也，兩人就住了同一個酒店，要是芥川龍之介身邊現在跟著一個太宰治，要是讓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碰上面了，大概那畫面會異常詭異。

　　芥川龍之介：「？」

　　為什麼不能見到中原中也？

　　她還想趁著這個機會問一下中原中也上次演唱會為什麼會說不再唱了。

　　「好久沒見面了織田作，不如喝一杯？」太宰治自然看出了芥川龍之介的疑惑，立馬上前和織田作之助並肩，見到和見不到又有什麼區別？

　　還不是依舊喜歡著。

　　太宰治知道以芥川龍之介的性子喜歡上自己就是個奇跡，更別說是察覺到他人對她的喜歡，倒不如趁著今天的機會讓中原中也徹底認輸。

　　讓他意識到，芥川龍之介的眼裡只有他太宰治。

　　「是不是有點太狠了？」作為太宰治的友人，織田作之助自然看出了這貨在打什麼主意，就是想讓中原中也知難而退。

　　他也聽說了中原中也不再唱歌的事情，立馬就聯想到了這事可能是太宰治做的。

　　「什麼殘忍？」太宰治緩緩地笑了，路邊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顯得皮膚慘白，「給人一抹渺小的希望，然後看著那抹渺小的希望跑到死嗎？不如把這抹希望抹殺掉，及時止損啊。」

　　芥川龍之介還不知道中原中也喜歡她，那中原中也可能就會一直以朋友的名義待在她身邊，會持續多久呢？

　　以中原中也的性格大概是一輩子，上次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中原中也可能就再也說不出告白的話語，一輩子憋死。

　　太宰治要讓芥川龍之介知道中原中也喜歡他，然後讓中原中也死心，只有死心了，中原中也才能放手。

　　這才是對所有人都好的結果。

　　織田作之助沒反駁，默認了太宰治的做法。

　　只要中原中也不放手，就會被困住一輩子，倒不如現在就讓他解脫。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酒店，中原中也果然在門口等著，黑色的大衣被夜風吹拂，褚紅色的頭發落在漆黑的西裝上。

　　中原中也抬頭就看到了芥川龍之介，還有他身邊的太宰治。

　　「中原干部，好久不見。」芥川龍之介主動打了聲招呼，她突然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

　　「好久不見。」

　　中原中也這句話說得斯條慢理，一雙湛藍色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太宰治，他這句話似乎是回應芥川龍之介的也似乎是對太宰治說的。

　　太宰治輕浮地揮了揮手，「chuya∼好久不見啊∼」隨後一只手伸出，在中原中也的腦袋和自己的胸口之間比了比，「還是一米六。」

　　現在是深夜，酒店外沒什麼人，酒店外只有他們幾個人，不時有保安拿著電筒走過。

　　聽到太宰治說的這話，中原中也瞬間爆炸，不顧也顧忌著這是在外面不能隨便動手，只是連續走上了好幾個台階，直到比太宰治還高了才停腳。

　　「你回來干什麼？」中原中也問道，「你現在回來有意思嗎？」

　　太宰治拋妻棄子五年，期間一次也沒出現過，而他盡心盡力地呆在芥川龍之介身邊，想著慢慢來，沒想到太宰治一出現，他這五年來做的所有的事情全都成了笑話。

　　為什麼太宰治消失五年之後芥川龍之介還能原諒他？

　　為什麼他這五年來盡心盡力地照顧芥川龍之介，而芥川龍之介始終無法察覺？

　　「回來拿回自己的東西，當初離開五年是有隱情。」太宰治突然覺得自己略遜一籌，他離開了五年，是有隱情，但是造成的傷害也無法避免。

　　至少芥川龍之介是確確實實傷心了，而且那傷心和記憶無法抹去，也讓在乎芥川龍之介的人傷心。

　　太宰治主動退開幾步對著中原中也道：「多謝你。」

　　「你為什麼要讓芥川懷上你的孩子？！」中原中也雙肩一抖褪下大衣直接踢了一腳太宰治。

　　也顧不得這是在外面，現在中原中也看著太宰治就想打他一頓。

　　芥川龍之介想上前阻止但是被織田作之助拉住。

　　「芥川，讓他們自己解決。」

　　現在芥川龍之介插手並不能讓事情解決，反而會更加混亂。

　　「你離開五年不知死活為什麼還要讓她等你！」

　　太宰治沒有躲，他躺在地上，抹去嘴角的血。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圓很大，緩慢地撒下冷清的光輝。

　　「我不想把他讓給其他人，就算是我死了，也不能讓她和其他人在一起。」

　　太宰治就是這麼自私，他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雖然那天晚上是個意外，但是他也很慶幸，五年的時間，足夠芥川龍之介忘記他，也足夠中原中也進入芥川龍之介的世界。

　　他在那五年裡的時間也想過，如果回來之後芥川龍之介和其他人在一起了，他一定會帶著芥川龍之介一起死。

　　單身一人或者是和他在一起，芥川龍之介只能有這兩種選擇。

　　憑什麼，他用自己的血肉靈魂交換而來的人，去了其他人身邊。

　　憑什麼，他越過萬千個世界才尋到的唯一的人，會去其他人身邊。

　　「你死了，難道要他等你一輩子？」中原中也脫下手套，他真的是想把太宰治揍一頓。

　　這樣的奇怪又偏執愛，芥川龍之介才不需要。

　　她應該需要的是細水長流的溫柔。

　　「我不會死，我一定會回來。」太宰治躺在地上輕輕地笑了，轉頭看向芥川龍之介，「有她在，我怎麼舍得去死。」

　　中原中也道：「如果你死了呢？」

　　太宰治道：「我不會死。」

　　中原中也：「如果呢？」

　　太宰治：「沒有如果。」

　　太宰治不敢去想那個如果。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中原中也的臉色還僵著，太宰治則是滿臉笑容。

　　「她那麼喜歡我，我怎麼可能丟下她，自然要和他一起走。」太宰治轉頭看著芥川龍之介，語氣很慢，「不過我們要照顧我們的孩子，還有之後的孫子，我會努力活的長命百歲，她可以沒有我，但是我不能沒有她。」

　　「所以說最好是我先走。」

　　「你站起來。」中原中也走近太宰治道，他的帽子已經落在了地上，褚紅色的頭發散開在肩膀上。

　　太宰治很聽話的站起來，然後又被中原中也一擊打倒，中原中也甩了甩手腕，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太宰治。

　　他就想不通了，為什麼芥川龍之介會喜歡太宰治。

　　太宰治除了異能人間失格和他那個腦子厲害之外，沒什麼好的，體術在黑/手黨裡只能是中下水平，這麼多年了錢也沒存多少，經常賴賬咖啡廳，還想死。

　　他這樣活在悲哀裡的人，有了妻子和兒子又會怎麼樣？會改變嗎？

　　是拉著妻子殉情還是教孩子自殺？

　　「我雖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一個好的丈夫和父親，但是我會學。」

　　太宰治捂著肚子眉頭輕皺，中原中也的力氣就算是不用異能也照樣很大，感覺肋骨斷了。

　　「這世界上最珍貴的是什麼呢？」太宰治伸出手在空中虛虛地抓了一下。

　　「是浪子回頭，是吧？芥川。」


第59章

　　這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麼呢？

　　芥川龍之介暫時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如果太宰治能為了她和孩子改變，她會很高興。

　　***

　　之後中原中也把太宰治單獨毆打了一番，直接把太宰治打散了，他是靈體凝聚而成的身體，打散了自然還能再次組合而成，就是需要的靈力多了點。

　　中原中也在看到太宰治突然散成淡藍色的碎片的時候也詫異了，不過看到芥川龍之介依舊鎮定就大約知道太宰治是沒事了。

　　「你要干什麼？」中原中也把扔在地上的大衣撿起來披上，他這段時間要留在芥川龍之介身邊，看看太宰治是否是做丈夫和父親的能力，「我幫你？」

　　「不用了。」芥川龍之介搖頭否定，她自己的私事，怎麼能麻煩中原干部。

　　中原中也沒說話，定定地看著芥川龍之介，雙唇微微抿起，湛藍色的眼睛裡帶著寒芒。

　　「疏遠我？」難道知道我喜歡你之後就開始疏遠我？

　　「不信我？」不再相信我的能力？

　　最後芥川龍之介還是敗下陣來，剛剛中原中也的眼神有點嚇人。

　　之前的幾位小朋友都已經由韋伯和rider安全地送回家，現在就只剩下一個昏迷的小女孩，她扎著兩個雙馬尾，看著可可愛愛的。

　　現在夜色已晚，孩子們剛剛還被嚇到過，織田作之助帶著孩子們已經進了酒店。現在就只剩下芥川龍之介和中原中也帶著那個昏迷的孩子在外面。夜晚的涼風吹起芥川龍之介的頭發，中原中也很像把芥川龍之介的頭發放在手裡，不過還是握住拳頭把手放到了褲兜裡。

　　遠處的草叢裡有不知名的蟲子輕輕地鳴叫，銀灰色的月光灑下大地。

　　「不後悔嗎？」你難道覺得太宰治那樣奇怪的愛情，很正常嗎？

　　中原中也始終無法明白，芥川龍之介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接受太宰治的愛，那樣偏執，奇怪的愛，並不適合芥川龍之介。

　　「那是生命的意義……不後悔。」在芥川理出現之前，太宰治是她生命的意義，在芥川理出現之後，他們父子兩共同構成了她生命的意義。不管是什麼樣的愛，不管如何奇怪，偏執，誰又會後悔愛上生命的意義呢？

　　芥川龍之介和芥川理組成了太宰治活下去的動力，太宰治父子兩是芥川龍之介生命的意義，沒有後悔這個選項，他們三個捆綁在一起。

　　中原中也沒有說話了，這是把帽子摘下來嘆了口氣，不是他的，強求也沒用。

　　「我在理出生的時候抱過他，理第一次學會走路的時候他不在場，理第一次學會說話的時候我聽到了……我會留在你身邊一段時間，如果太宰治不能做一個好父親和好丈夫，我會趕走他。」中原中也不放心太宰治，特別不放心，「如果他不能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我不會追求你，我會陪你找到適合你的人。」

　　「……多謝了。」芥川龍之介低聲應道，太宰治如果不能做一個好的父親和好的丈夫，不用中原中也幫忙，芥川龍之介第一個就會離開他。

　　兩人一左一右地坐在酒店門口，中間隔了兩個空位，芥川龍之介懷裡抱著一個昏迷的小女孩。

　　芥川龍之介正苦惱著要如果安頓這小女孩，這小女孩就在她的懷裡悠悠轉醒。

　　藍色的眼睛霧蒙蒙的，首先是警惕性地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女性的懷裡的時候立即就臉紅了。

　　「不要擔心，危險已經離去。」芥川龍之介拂了一下黏在遠阪凜額頭上的頭發，意識到懷裡小女孩的掙扎，立馬放開了手。

　　「啊啊，那個，非常感謝姐姐你救了我，我叫遠阪凜，請隨我到家中。」遠阪凜悄聲說道，看樣子她是被這些人救出來了，既然是救了她的人就一定要認真感謝，這是父親教給她的。

　　不過這也正是舉手之勞，芥川龍之介並不打算到這小女孩的家裡去，打算打個電話讓這小女孩的家長來接她。

　　「如果剛才沒有姐姐，凜早就被壞人抓住了，父親大人說過要好好感謝救了自己的人，今日已經很晚，希望姐姐可以明日到家裡來做客。」凜滿臉嚴肅，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明天早上我會來這裡接你的，姐姐。」

　　芥川龍之介沒有拒絕，摸了摸凜的頭，這真是一個嚴肅地可愛的孩子。去別人家裡做客也不是不行，反正她只需要安靜地潛伏到聖杯戰爭最後一天，在聖杯出現之時搶奪聖杯而已。芥川龍之介把手機借給了遠阪凜，不多時就來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舉止優雅，面容英俊。

　　「多謝您解救了凜。」遠阪時臣鞠躬致謝，眼前的這個女人魔術回路很迷，是他從未見過的魔術回路，而且異常強大。

　　是其他地方的魔術師嗎？

　　遠阪凜又看了一眼這女人背後黑西裝的男人，皆是強大而奇怪的魔術回路，而且絲毫不加遮掩。

　　「爸爸，我想請這位姐姐和那位到家中去做客。」遠阪凜拉著自家爸爸的衣袖說道，爸爸對她的教育就是有恩必報，一定會讓哥哥和姐姐去家裡做客的。

　　「做的很好，凜。」遠阪時臣把女兒摟進懷裡摸了摸頭，「我正有此意，希望二位明日可以到我家中做客。」

　　其他地方的魔術師而且魔術回路不加以掩飾，如果是來插手聖杯戰爭的人的話，也未免太奇怪了，遠阪時臣倒是很想看一看他們到底是來干嘛的，或許可以為他所用。

　　芥川龍之介和中原中也沒有拒絕，壹原侑子給了她聖杯戰爭的參與者的名單，她知道遠阪時臣是聖杯戰爭的參與者之一。

　　但遠阪時臣不知道她是聖杯戰爭的參與者之一。

　　芥川龍之介是借著聖杯戰爭的漏洞參加聖杯戰爭的，可以說是游離在聖杯戰爭的規則邊緣。太宰治是她參與聖杯戰爭的標志，太宰治現在被打散了，正在修復中，沒了太宰治，她就是一個普通的異能者，而且手背上的令咒也會消散。

　　芥川龍之介是作為客人接受了邀請。

　　***

　　遠阪時臣帶著自己女兒回到了家裡，某個渾身黃金的王正端著酒杯靠在二樓陽台上看著遠阪時臣領回自己的孩子。

　　真是個連自己孩子都保護不了的廢物，吉爾伽美什嗤笑一聲然後在那個小女孩看向自己的前一秒化為金色的沙塵消失。

　　遠阪凜感覺有人看她，但是抬頭時看到的是空無一人的陽台，欄杆上放了一杯酒。

　　「凜，為什麼要離開母親？」遠阪時臣帶著女人來到了客廳，她讓女兒坐在他的對面與自己呈現平等的姿態，雖然自己的女兒年齡小，但是他願意給予她和成年人一樣的平等。

　　他希望自己的女兒是驕傲的。

　　「因為我的朋友失蹤了，我想保護我的朋友……」凜低著頭，腳晃蕩在半空裡，她一時衝動就回了冬木市，對上了比自己強大的對手，如果沒有那個姐姐，他會死。

　　「不錯。」遠阪時臣點頭，「有責任感是對的，但是也要掂量掂量自己。」

　　遠阪時臣起身走到遠阪凜的身前，摸了摸遠阪凜的頭發，「你是遠阪家未來的家主，在做事之前一定要首先確保自己的安全，量力而行，知道了嗎？」

　　凜「嗯」了一聲接著又道「對不起，父親，我以後會注意的。」

　　此時已經是深夜，遠阪凜小小地打了個哈切，窗外有模糊的燈光在閃。

　　「那個姐姐有沒有在你眼前展示出魔法？」遠阪時臣看著凜打了哈切，抱起凜朝她的房間走去，如果是那個人救了凜，可能展示了魔法，他需要得知那個的魔法是什麼。

　　「……我不知道，在她來之前我就暈過去了，而且我好像看到了雁夜叔叔。」在遠阪凜暈過去之前看到了雁夜，不知道什麼時候雁夜叔叔變成了白頭發，面容和身形變得不像是他，不過身上溫柔的氣息還在。

　　遠阪時臣的腳步一頓，他不明白雁夜為什麼會在那裡，「凜，很晚了，睡吧。」

　　遠阪時臣對於自己的女兒遭受這些事情，並沒有過多地擔心，他的女兒是一個魔術師，也是未來遠阪家的繼承者，必定是要經歷這些的。

　　***

　　告別了凜和她的父親，中原中也回了酒店，而芥川龍之介則是回到了她的房子。

　　芥川理想必已經睡下，那就不要去打擾她了。

　　芥川龍之介簡單地洗了個澡出來，朝床上走去的時候突然就被撲倒了，能讓芥川龍之介反應不過來的人只有一個人。

　　——太宰治。

　　「太宰先生？」芥川龍之介的臉埋在被子裡，有些模糊不清，「起來。」

　　太宰治沒松手，撩起芥川龍之介一縷有點濕的頭發把玩，黑色的頭發彎彎繞繞地纏在他纖長的手指上，頭發末端的白色就好像是貓的尾巴一樣落在他的手心：「剛剛中也打的太重了，如果沒有足夠的靈力，我會消散，就好像是剛剛那樣，維持不了一分鐘，我需要你幫我。」

　　「怎麼幫？」芥川龍之介把頭偏開，斜著眼看向自己身後的太宰治，似乎是剛剛從浴室裡出來，她的眼睛濕漉漉的，似瞪不瞪地看著身後的太宰治，說不出的感覺。

　　太宰治心下一動，突然伸手捂住了芥川龍之介的眼睛，他怕他突然衝動。

　　眼前的黑暗突然來臨，芥川龍之介還搞不清楚，眼睛無意識地眨了眨，小刷子一般的睫毛在太宰治手心劃了劃。

　　「太宰先生，你捂我眼睛干什麼？」

　　房間的窗簾是半拉開的，太宰治可以看到窗外模糊的五顏六色的燈光，對面屋頂上有個球場，晃眼的白光打在無人的球場上，一顆籃球孤零零地立在哪裡。

　　手心很癢，太宰治收回了手，突然把旁邊的被子一卷，成功地用被子把芥川龍之介裹成了一個毛毛蟲。

　　太宰治坐到床邊用另一只手撓了撓手心，還是覺得癢，雖然是說出了那樣的話，但是輪到動真格的，太宰治有點慌，還有點癢。

　　壓下內心奇怪的感覺撓自己的手心，但是越撓越癢，逐漸擴散到全身。

　　太癢了。

　　芥川龍之介滿臉問號地從床上爬起來，她有點迷，搞不清楚太宰治為什麼突然捂住他的眼睛又突然把她埋在被子裡。

　　「手心有點癢，你撓撓。」太宰治把手伸到芥川龍之介眼前。

　　手指細長白皙，手心有亂七八糟的紅色劃痕，看上去特別顯眼。

　　芥川龍之介把太宰治的那只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垂下眼睛幫他撓掌心。

　　她的手指細長指蓋粉紅指甲瑩白，看上去就好像是粉色的水彩在水裡淡淡地暈開一樣，她低垂下頭的時候有幾縷頭發垂到了太宰治的手臂上，隨著撓掌心的動作若有若無地掠過太宰治的手臂。

　　似乎是更癢了。

　　「抬頭。」

　　芥川龍之介聞聲抬頭，然後太宰治吻住了他。


第60章

　　那晚過後，太宰治終於獲得了不少的魔力，至少中原中也下次再打他的時候，他散了立馬就可以重組。

　　***

　　第二日遠阪時臣果然來酒店接人，太宰治暫時靈體化，中原中也跟著芥川龍之介上了車。

　　「昨晚多謝二位了。」遠阪時臣坐在副駕駛座上轉過身來朝二人微微頷首，謙遜又高傲。

　　芥川龍之介點點頭，又道：「舉手之勞。」

　　「請問二位知道魔術師嗎？」遠阪時臣直接問，他不想兜圈子，如果這兩人說知道，那他就直接拉攏，如果不知道的話，一定是誤入冬木市的閑散魔術師，那就當做是正常的客人來看待。

　　「不知道。」他問的直接，芥川龍之介也回答地直接，她只會在聖杯戰爭的最後一天出現，其余的時間權當度假。

　　遠阪時臣笑了笑，又說了幾句家常沒再說話，既然是和聖杯戰爭不相關那就算了，當成簡單的客人就好。

　　酒店離遠阪時臣的家不遠，沒多久就到了大門口，剛剛下車就聽見了一道猖狂的笑聲，那人似乎是要笑的斷氣，芥川龍之介抬首望去，看見一個金發紅眼穿皮衣的非主流站在二樓的欄杆上笑的像個傻逼。

　　芥川龍之介：「……」

　　「時臣，天底下居然還有你這樣的御主。」金發的王姿勢隨意地趴在欄杆上諷刺遠阪時臣，這人是一副優雅矜持的樣子，為他低聲下去的辦事，吉爾伽美什覺得好玩。

　　「在危險到來的時候還有閑心做這種事情。」

　　把搶奪聖杯戰爭的敵人帶進家裡參觀而不自知，吉爾伽美什覺得遠阪時臣現在就好像是蒙在鼓裡而並不以為意的蟲子，可笑得很，不過他可不會提醒遠阪時臣。

　　那女人隱藏自己御主的身份進去敵人的家裡做客很好的愉悅了他，如果現在就揭穿那女人的身份，想必會少很多樂趣。

　　而且也不知這女人是用什麼樣的方法隱藏自己的身份，吉爾伽美什打算親自探查一番。

　　「偉大的吉爾伽美什王，今日帶了客人來家中，會准備豐富的晚餐，您要嘗一嘗這現代的食物嗎？」遠阪時臣忽視掉吉爾伽美什剛剛那明顯是對他的諷刺，轉而邀請吉爾伽美什吃晚飯。

　　自從吉爾伽美什出現在世上後，遠阪時臣每次吃晚飯的時候都會叫吉爾伽美什一聲，雖然吉爾伽美什沒有一次會答應，但是他每次也會像征性地說一說，免得吉爾伽美什以為他不尊重他。

　　聽了遠阪時臣的話，吉爾伽美什不由得又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雜修，看在你今日愉悅了我的情況下，我准予你們和王一起共進晚餐。」伴隨著笑聲，吉爾伽美什變成金色的光塵消失了。

　　吉爾伽美什的答應是遠阪時臣所始料未及的，畢竟他就是隨便喊一聲，沒想到吉爾伽美什居然真的答應了。

　　難道他今天真的做了什麼讓這位高傲的王開心的事情了嗎？遠阪時臣開始回想起今天早上自己的所作所為，遺憾的是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

　　遠阪時臣擔心芥川龍之介和中原中也會問起吉爾伽美什的事情，轉頭看了看身後二人的臉色，發現並無不妥之處，遠阪時臣放下心來。要是那兩人問起吉爾伽美什來他該怎麼回答，難道說那是一個喜歡哈哈哈的中二王嗎？

　　花園裡爭相開著不知名的小花，巨大的藤蔓在牆上攀爬，風中帶來花香，遠阪時臣把兩人引進屋子後就去倒茶。

　　因為二人作為港黑的重要干部，經常出入這樣的場合，和遠阪時臣交談起來毫無阻礙，遠阪時臣一邊驚訝兩人的禮儀一邊和二人交談。

　　接下來又帶著兩人逛了逛遠阪家的花園，很快就到了晚飯時間。

　　想到那高傲的王也會和他們一起吃晚飯，遠阪時臣就一陣地頭疼，要做出讓那位挑剔的王滿意的飯菜來可並不容易，立馬開車去找了冬木市廚藝最好的廚師來遠阪家。

　　所以說今日的晚餐特別豐富。

　　但是對於這些人來說豐富的晚餐，在吉爾伽美什眼裡就不算是什麼了，吉爾伽美什皺了皺眉，顯然是對這次的晚餐不滿意。

　　「你想讓我生氣嗎？」

　　「這已經是最好的晚餐了……」遠阪時臣擦了擦額頭的汗，他也沒想到這個挑剔的王會答應今晚一同進餐，這已經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能做到的最好的結果。

　　如果王要鬧脾氣的話他也沒辦法，他對著芥川龍之介和中原中也兩人報以歉意的微笑。

　　芥川龍之介沒多大在意，她知道高傲的吉爾伽美什就是這樣。

　　遠阪時臣無奈地悄悄嘆了口氣，希望聖杯戰爭早點結束，快點把這個任性的王送走。

　　「不過看在你今天讓我心情不錯的份上，王就原諒你了。」吉爾伽美什拉開椅子隨便吃了幾口就走了，他果然不應該對時臣報以太高的期望。

　　吉爾伽美什的離開讓飯桌上的氣氛變得松動起來，遠阪時臣絲毫沒有芥蒂地和兩人正常談話。

　　芥川龍之介不以為意，她知道吉爾伽美什一定會找她，或許就在她離開遠阪時臣的家之後，畢竟看吉爾伽美什的表現，他應該已經知道她是聖杯戰爭的參與者。

　　因為知道吉爾伽美什會來找她，臨別的時候芥川龍之介並沒有讓遠阪時臣送她回去。

　　「這樣真的好嗎？」遠阪時臣牽著女兒的手走到門口送兩人，他也感覺到了吉爾伽美什對兩人不同的態度，稍微讓他有點在意。

　　「飯菜過於美味，正好趁著回去的時候走路消食。」說完不等遠阪時臣回答，芥川龍之介就揮揮手走了出去。

　　***

　　「今晚的飯菜不怎麼好吃，時臣的眼光很差。」金發的王站在路燈上以高傲的姿勢看著下方的兩人。

　　女人黑色長發，發尾呈現白色，男人褚紅色的頭發散落在黑色的禮帽外。

　　「現在允許你回答王的一個問題。」即使是詢問別人問題，高傲的王也依舊是用命令的語氣，「你是如何瞞過聖杯的？」

　　不僅是手上沒有令咒，體內的魔術刻印也很奇怪。


第61章

　　瞞過聖杯的是壹原侑子，不是芥川龍之介，這話沒法回答。

　　「我不知道。」

　　吉爾伽美什哼了一聲，「雜修。」

　　隨後他身後出現了金色的波紋，王之寶庫開啟，吉爾伽美什隨便扔了個武器過去試探，算是探探這兩個人的底，明明是御主，但是身邊沒有從者。

　　金黃色的落日余暉從天的另一邊撒過來，遠處翻越而來的風讓樹被吹得颯颯作響，路燈在這時候亮了起來。

　　芥川龍之介沒動，那把從王之寶庫裡射出來的武器已經落在了離她只有三米的地方。

　　「嗯？」

　　面對自己的攻擊突然失效，吉爾伽美什饒有興趣地挑眉，可以看出這武器是突然停下的，沒有絲毫緩衝，難道是突然讓推進武器的動力消失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越來越多的金色波紋在吉爾伽美什身後蕩漾開來，無數個武器的前端露出，吉爾伽美什微微抬手，「能讓我開啟如此巨大的王之寶庫，這是你的榮耀，雜修！」

　　話音剛落，無數個武器朝芥川龍之介襲去，而中原中也的異能力無法阻擋這鋪天蓋地的武器，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逃，但是他們已經被堵住退路。

　　「芥川！」中原中也焦急地喊了一聲，鋪天蓋地的金色光芒將二人淹沒。

　　「果然還是要我出場。」金色的光芒突然消失，就好像是電筒被按了開關一樣熄滅地無比迅速。

　　太宰治從背後抱住芥川龍之介，頭放在她的肩膀上，兩只手分別拉著芥川龍之介的兩只手交叉握在手裡。

　　「中也，多謝你的保護∼」太宰治頗有閑心地朝中原中也打了個招呼。

　　中原中也壓低帽子站在一邊，看不清楚臉色。他保護了嗎？

　　中原中也點了根煙，走了。

　　現在的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草叢裡開始發出蟲鳴，有點點綠色的熒光在草坪裡飛舞。

　　寶庫扔武器的招式被悄無聲息地抵消，而且對方似乎是還沒有絲毫的疲憊，吉爾伽美什站在路燈上有點尷尬，要知道被他的王之財寶攻擊的人不死也得脫層皮。

　　而且吉爾伽美什可以看到，自從這個男人出現之後，芥川龍之介的手背上就浮現了令咒，看來他們的令咒並不完全。

　　太宰治抱著芥川龍之介笑盈盈地看著吉爾伽美什扔出一件又一件的寶物，然後那些寶物在靠近他身前一米的地方突然消失。

　　「哈哈哈哈哈！不錯！」吉爾伽美什一開始是有點尷尬的，但是之後卻逐漸起了興趣，想必這從者的寶具是抵消一切的攻擊，而他現在還沒有找到破解的辦法。

　　這次的聖杯戰爭看來是非常有趣。

　　吉爾伽美什從路燈上跳下來，金色的鎧甲化成金沙飄散，取而代之的是之前在遠阪宅子裡的那套非主流皮衣。

　　「你的寶具是抵消一切的攻擊？」吉爾伽美什走近三人，姿勢隨意，敵意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愜意的閑談。

　　太宰治點點頭，其實他的異能是異能無效化，吉爾伽美什把他的異能作用擴大了，不過他不想否認，聖杯戰爭裡還是不要把自己的異能暴露地過於清楚。

　　「放開一下。」芥川龍之介拉著太宰治的手打算掰開，現在眼前的敵人已經沒有了威脅，太宰治還把她抱住，雖然說兩人的關系是夫妻但也不能在外面這樣膩歪。

　　「哎呀，人家累了∼讓我靠靠嘛。」太宰治才不想放開，立馬裝作是累了的樣子，把芥川龍之介抱得更緊了，「剛剛戰鬥的太激烈了，我好累。」

　　太宰治做出虛弱的樣子在芥川龍之介脖子後面蹭了好幾下，幾乎全身的力量都壓在了芥川龍之介的背上。

　　吉爾伽美什：「……」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自己吃了口狗糧。

　　而且自己明明在生前是個王居然連個王妃都沒有……吉爾伽美什皺了皺眉。

　　「我們並無惡意，只是想活到聖杯戰爭之後而已。」芥川龍之介開始向吉爾伽美什解釋，雖然太宰治可以消除異能，但她不想惹怒吉爾伽美什。

　　在壹原侑子提供的情報中，吉爾伽美什認為天下所有的財寶都是他的，他把聖杯當成了囊中之物，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吉爾伽美什是他們得到聖杯戰爭的最大阻礙。

　　吉爾伽美什無法攻擊他們，但是他們也無法從吉爾伽美什手裡得到聖杯。

　　「你們參加聖杯戰爭的目的？」吉爾伽美什雙手插兜，坐在了路邊的座椅上，即使是路邊隨便的一張座椅也被他做出了王座的感覺。

　　「沒什麼目的，就是來冬木市旅游的時候不小心被選成了御主。」

　　所以說令咒才不完全嗎？

　　吉爾伽美什自動在腦海裡補充了那句話，難怪這兩個人不遮掩一下自己體內對的魔術刻印，難怪當從者沒有出現的時候這個御主手背上連令咒都沒有。

　　聖杯選錯人了？

　　吉爾伽美什猜測，也不是不可能，在過去的戰爭裡，也有聖杯選錯人的時候。

　　「哦。」吉爾伽美什緩慢地答應了一聲，隨即轉頭看向趴在芥川龍之介背上的太宰治，「你的寶具是什麼攻擊都能阻擋嗎？」

　　「當然。」

　　「嘭！」

　　一聲木倉聲響起，子/彈被阻擋在異能之外，吉爾伽美什收了手裡的手木倉。

　　他剛剛發現這個英靈的異能阻擋的僅僅是他的武器，他換了個思想，如果是熱武器的話，還能阻擋嗎？

　　然而沒想到還是被阻擋了。

　　草叢裡的蟲子似乎是被剛剛的木倉聲嚇到了，緩了幾秒鐘才又開始叫，從開木倉到手木倉，期間不超過五秒，再加上吉爾伽美什又過於突然，芥川龍之介和太宰治兩人都沒反應過來。

　　吉爾伽美什站起身來拍拍褲子，化成金色的沙塵走了，末了還留了一句，「好好在聖杯戰爭上表現吧，盡情地愉悅我。」

　　寂靜的街道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講道理，現世的武器是能傷到太宰治的，因為那不是異能。但是因為使用這武器的人是靈體化的吉爾伽美什，世界就自動地把現世的熱武器算成了和英靈一樣的物質，這才讓太宰治的人間失格成功發動。如果剛剛用木倉的是一個人類，他們無法躲開。

　　「回去吧，。」芥川龍之介率先反應過來拍了拍太宰治的手臂，經過這晚，看來吉爾伽美什不會是他們的敵人，而且還可以在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反過來施以援手。

　　畢竟他們兩個可是能為他帶來愉悅的人。

　　「那你背我∼」太宰治抱著芥川龍之介不放，甚至開始撒嬌，「剛剛對付他太累了，我力氣用完了。」

　　「你現在是靈體，太宰先生。」芥川龍之介非常無情地揭穿太宰治的謊言，「自己散成靈體。」

　　不過太宰治哪裡聽她的，還是賴在芥川龍之介背上不走，自從他們在現世相見的每一天，他都想黏在芥川龍之介的身上。

　　要不是芥川龍之介還要參加聖杯戰爭，而且孩子還在他們身邊，太宰治能拉著芥川龍之介在床上躺六天半，剩下半天用來拿聖杯。

　　芥川龍之介覺得現在是在外面，不能那麼膩歪，就沒給太宰治面子，直接就開始走。太宰治收了腳，把腳纏在芥川龍之介的腰上。由於他現在是靈體狀態，可以自由增減體重，他把身體的重量減輕，成了芥川龍之介的背部掛件。

　　雖然是晚上但還是有不少人出來散步，已經有人看著他們了，芥川龍之介覺得這樣過於羞恥，於是就停下了腳步。

　　「太宰先生……」

　　「哎呀你不喜歡背我的話，抱我也行呀∼」

　　芥川龍之介立馬加快了腳步，她現在只想快點回到家裡。


第62章

　　自那天過後，芥川龍之介就再也沒牽扯到聖杯戰爭中去，反而是和她結盟的韋伯經常出門。

　　距離聖杯戰爭結束還有3天。

　　***

　　金色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打在地板上，灰塵在空中飛舞，芥川龍之介側躺在床上，大半的頭發落在了床側，太宰治的頭埋在芥川龍之介的背上，睡得正熟。

　　「嘭！」隨著門被粗暴踢開的聲音而來的是芥川理，他穿著小兔子睡衣，小拖鞋啪啦啪啦地就走到了床邊。

　　「母親，起床了。」芥川理把快要拖到地上的頭發撿起來塞進被子裡，拍了拍被子，漂浮的灰塵被他的動作弄得逸散開來。

　　芥川龍之介已經快要落到床下去了，另一邊的床空了一大段，一看就知道是太宰治朝芥川龍之介這邊擠，然後芥川龍之介被擠到最後沒了退路。

　　居然有如此不知羞恥的人，芥川理心裡嘀咕著，居然在別人的床上睡還把別人擠地沒有位置。

　　「理，小聲一點啦。」太宰治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把一只食指放在了芥川理的嘴邊，「芥川她很累，讓她再睡一會兒。」

　　芥川理還是個小孩子，自然不知道太宰治說的是什麼，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太宰治欺負他媽媽，他媽媽臉上都充滿了疲倦。

　　芥川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他的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圓圓的，沒想到這個自稱是他父親的人那麼不要臉，居然當著面坦坦蕩蕩地承認了他欺負自己媽媽。

　　「你起來。」芥川理掀開蓋在太宰治身上的被子，他要把這個霸占媽媽床的家伙踹到地上去。

　　「哦，早上九點了啊，你是餓了吧。」太宰治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看手表，沒想到都九點了，這麼晚了還沒吃飯，小孩子一定餓了。

　　「不要打擾你媽媽，今天讓你看看我的手藝。」說完話，太宰治就把芥川理揣在懷裡徑直走了出去，期間芥川理掙扎無數次，發現自己掙扎不開。

　　「你干什麼，快放我下來！」芥川理立馬開始掙扎，臉上已經起了紅暈，他感到自己人的懷抱很溫暖，讓他很眷戀，但是這個人突然插入他們母子二人的生活，拋棄媽媽五年，他討厭太宰治。

　　但是，但是這個人的懷抱卻是如此地令人眷戀，芥川理悄悄蹭了蹭太宰治的胳膊。

　　如果，這樣的人當父親，也是不錯的……

　　芥川理完全沒發現，自己因為一個簡單的懷抱，就繳械投降。

　　「是不是覺得我的懷裡很舒服？」感到了手臂上的動作，太宰治埋下頭笑眯眯地問道，早晨的陽光在他鳶色的發間游曳。

　　「……是。」

　　***

　　孩子和父親之間到底是有著什麼樣不能化解的矛盾呢？

　　頂多兩個都嘴硬，好面子，但是太宰治不一樣，他不要臉，還會撒嬌。

　　「理，你吃一口嘛∼」太宰治穿著粉紅色的愛心圍裙笑眯眯地端著一盤煎蛋逼向芥川理，「這是你爸爸廢了好大的力氣做的，吃一口啦∼」

　　「所以說這就是你做早餐的代價嗎！」芥川理一遍後退一邊指向還冒著黑煙的廚房，「既然不會做飯就不要做啊！」

　　剛剛太宰治拿著一筐雞蛋就進了廚房，然後乒乒乓乓一陣響，似乎還有爆炸聲，接著就是濃重的煙冒了出來。雖然太宰治衣服發型不亂地端著一盤普普通通的煎蛋出來了，但是這怎麼看怎麼詭異。

　　廚房都那樣了怎麼可能還衣冠整潔地出來啊！

　　他本來以為這個人是個暖男，沒想到全都是假的，芥川理非常擔心自己吃了那盤透露著詭異的煎蛋之後一命嗚呼。

　　「……意外意外都是意外。」太宰治頓了一下，繼續笑眯眯地拿著那盤煎蛋跟著芥川理跑，他一個人住了那麼久，怎麼可能會做早飯，現在廚房的垃圾桶裡全都是漆黑的不明物體。

　　「那種東西，你自己吃吧！」芥川理不再逃跑，一個轉身就奪過盤子朝某個地方拍去。

　　「啪嘰！」

　　很大的聲音，似乎是拍到了某個人的臉上，芥川理轉頭一看，他居然拍到了芥川龍之介的臉上。

　　「芥川，別吃啊！」太宰治急急忙忙地把盤子從芥川龍之介的臉上拿下來。

　　芥川理怒道：「所以說你就要我吃嗎！」

　　芥川龍之介還在理頭發的手一頓，不動了，她起床之後看到太宰治不在，想著可能是芥川理又把太宰治趕出去了就穿上衣服出來看看，沒想到一出來就被拍了一個盤子在臉上。

　　「這是什麼。」芥川龍之介的聲音悶悶的，鼻子裡都是香氣，在她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吞咽了一口。

　　然後她感覺身體一軟，沒了意識。

　　看到芥川龍之介直挺挺地倒下來，太宰治立馬把人接在懷裡。

　　太宰治從沒想到自己做的東西居然有那麼大的殺傷力，馬上撥打了救護車的電話，但是醫院離他們太遠了，救護車最快也是1個小時之後才會來。

　　太宰治的雙手穿過芥川龍之介的膝蓋就把人抱起來了，他打算抱著芥川龍之介去醫院，他現在是靈體狀態不會累。

　　說實話，他覺得他煎的蛋完全沒問題，他也沒想到他這盤平平無奇的煎蛋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還是趕快送醫院。

　　太宰治一腳踢開門就走了出去，早晨的陽光有點晃眼睛。

　　「呦！caster，你抱著你們家御主要去哪裡啊？」出門拿快遞的rider隨便問了一句。他很少看到那個一向冷靜的caster露出慌亂的樣子。

　　「他做的早餐把媽媽毒暈了！」芥川理從屋子裡趕出來，大大的眼睛裡已經蓄了淚水，雖然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好，但是他從未看到母親在自己身前倒下過。

　　「這……這還真是天賦異稟啊。」rider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做的早餐居然能把人毒暈，這要是放到戰場上妥妥的就是一生化武器制造者。

　　「我的牛車應該能載你們一程。」想到這裡離醫院很遠，rider立馬召喚出了自己的牛車。

　　***

　　在rider的幫助下，芥川龍之介平安無阻地來到了醫院，接受了檢查。

　　「沒什麼大礙，輕微食物中毒而已，掛一瓶水，躺一躺就好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在紙上刷刷刷地寫了什麼，毫不留情地走了，他們很忙，沒時間和每一個病人說話。

　　「caster你還真是厲害啊，簡單的煎蛋居然能有這麼大的威力。」不明真相地rider使勁地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毫不吝嗇地贊嘆，「你這個能力運用到戰場上絕對所向睥睨，我們就先以這個醫院為據點……」接下來的聲音太宰治已經聽不清楚了，rider已經被滿臉黑線的韋伯拉了出去。

　　「rider你適可而止一點啊。」韋伯把門關上無奈扶額，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御主太失敗了，總是被自己的從者拖著走，而且從者還是一個妄想稱霸全世界的老中二病。

　　Rider被韋伯拉走之後病房裡只剩下了三個人，芥川理鑽進了芥川龍之介的被我，把頭靠在媽媽的懷裡，「母親，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這個他，很明顯指的是太宰治。

　　「感覺像做了噩夢……」芥川龍之介單手扶額喃喃道，剛剛她感覺自己似乎是一直都在一片泥濘的黑暗裡，胸口就好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到現在肚子還有點痛，「我到底吃了什麼？」

　　「芥川嚶嚶嚶，都是我不好。」太宰治開始嚶嚶嚶，把頭放在芥川龍之介的胸口上求安慰。他現在不是太宰治，是太宰嚶。

　　「明明是你做的東西把母親毒到的，居然還求安慰！」芥川理看太宰治嚶嚶嚶地埋在自家母親的胸口上，小手使勁rua了一下太宰治的頭，把那頭柔順蓬松的卷毛成功地rua成了雞窩，「走開走開。」芥川理用小手推了推太宰嚶的狗頭，奈何他推不動。

　　太宰嚶：「嚶嚶嚶，兒子討厭我！」

　　芥川龍之介知道太宰治的脾性，把芥川理的手握住，順擼了一把太宰嚶的狗頭，「別哭了。」

　　然後太宰治就把芥川龍之介抱得更緊了，並對芥川理投以一個賤賤的微笑。

　　「母親，是他做的東西把你毒到的。」芥川理覺得太宰治剛剛的那個笑容太賤了，再看到自家母親看這個男人的眼神異常溫柔，心裡頓時不平衡，啊啊啊，為什麼母親這麼容易就原諒那個人了啊！

　　「我不想要不會做飯的父親。」

　　芥川理之前還覺得這個人做自己父親還挺好的，現在就想把這個男人叉出去！

　　「嗯，我知道。」芥川龍之介點點頭，親了一下芥川理的小臉，她吃了是最好的，如果是太宰治或者芥川理吃了她會很傷心，「既然太宰先生不會做飯的話，我會教他的。」

　　被媽媽突然親了一口，芥川理的臉立馬就紅了，暈乎乎的都不知道天南地北，「那，那就勉為其難讓他一步好了……」

　　兩人陪著芥川龍之介把水掛完，就結伴去菜市場買菜，今天中午的午飯就當成他們實踐的第一課好了。

　　「想吃什麼？」芥川龍之介一只手牽一個走在去菜市場的路上。

　　「咖喱！甜的！」——芥川理

　　芥川龍之介：「那就咖喱吧。」

　　「我呢……？」看到母子倆愉快地達成統一意見，太宰治顫顫巍巍舉手，他突然覺得家庭地位直線下降。

　　他好歹是一家之主啊！

　　「你想和兒子爭什麼？」芥川龍之介笑眯眯地看著太宰治，只是那笑容裡面摻雜了些許黑氣。

　　「喵……」

　　太宰治很沒骨氣地喵了一聲不再說話，乖乖地牽著芥川龍之介的手朝菜市場走去，話說他來了這麼多天還沒去過菜市場，家裡的飯菜都是芥川龍之介准備的。

　　菜市場，菜很新鮮，而且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在這裡，可以看到平常坐個公交車都要人讓座走路顫顫巍巍的大爺大媽威武雄壯的樣子。不過，現在是中午，菜市場的人比較少。

　　菜市場裡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這是太宰治來到這裡的第一感覺，他從來就沒有來過菜市場買菜，在港黑的時候有食堂，在他在無數個世界間旅游的時候也從未來過菜市場。

　　如果牽著老婆兒子來買菜，突然就有一種虛幻的感覺，這是一種極其虛幻的美夢。

　　芥川龍之介則是嫻熟地牽著兩人挑挑揀揀買了很多東西，她為了芥川理的身體健康，從來都是到菜市場挑新鮮的蔬菜。

　　芥川龍之介剛剛才食物中毒，芥川理還是個小孩子，提食材的任務自然就交給了太宰治。

　　【芥川，那個人身上的蟲子我要了。】芥川龍之介剛剛走到菜市場的門口，就聽到壹原侑子的聲音在腦海裡傳來。

　　隨著壹原侑子的指引，芥川龍之介看到了一個戴著兜帽的男人，他的身形有些佝僂，牽著一個紫色頭發的小女孩正在認真挑選手裡的食材。


第63章

　　藍色的兜帽外撒著幾縷白發，他的手青筋凸起但是握著小女孩的力道很輕，很溫柔，甚至小心翼翼。

　　間桐雁夜，因為身體內被打入刻印蟲而成了第四次聖杯戰爭的御主，為了拯救間桐櫻而戰鬥。

　　他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想在最後的時間內核櫻一起買菜做飯，這樣的話，即使是在聖杯戰爭中死去，也很因為擁有過美好的回憶而微笑。

　　「你好。」他看到一個女人走過來，她的身邊跟了一個從者。御主見面，自然是直接開戰。

　　就連這樣平靜的一小段時間都不能給他嗎？

　　間桐雁夜提著蔬菜的一只手緊握，向他打招呼的女人是這次聖杯戰爭唯一沒有露面的御主，而且看那人的樣子應該也是來買菜的。

　　「你好，有什麼事嗎？」間桐雁夜握著間桐櫻的手稍微用力，他害怕這個人在菜市場就要打起來，也害怕對面的人劫持小櫻反過來威脅他，讓他退出聖杯戰爭。

　　那個時候他該怎麼選擇。

　　「既然都買了菜，需要一起吃飯嗎？我叫芥川龍之介。」芥川龍之介晃了晃手裡的袋子，在壹原侑子給她的資料裡記載這是一個可憐的男人。看樣子是在死前帶著小櫻來買菜做飯。

　　但是這句話在間桐雁夜耳中就是不同的意思，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要換個地方打。

　　「好啊。」間桐雁夜聽到自己這樣回答，他不准備說出自己的名字，他等會兒一定要找機會讓小櫻逃跑。

　　五個人前前後後走出了菜市場，間桐雁夜覺得眼前的三個人很奇怪，身為御主居然和從者拉著手，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孩子，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家三口一樣。

　　「雁夜叔叔，櫻好高興。」間桐雁夜正在思考該怎樣讓小櫻逃走，就聽見許久未說話的間桐櫻突然開口。

　　「已經很久沒有和別人一起吃飯了呢。」間桐櫻立在原地，不解地看著突然停下來的間桐雁夜。

　　「雁夜叔叔你怎麼了嗎？」

　　「不，沒有。」間桐雁夜蹲下身體抱住間桐櫻，「我只是太久沒有聽見你說高興這個詞語。」

　　自從小櫻來到間桐家之後，原本天真活潑的性子完全變得沉默寡言，眼睛裡也是沉寂一片，如今能再次聽見她說到高興這個詞語，間桐雁夜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淚。

　　他是如此地，如此地希望小櫻能變回天真爛漫的樣子。

　　「那，那我想和那個小哥哥一起玩……」間桐櫻拍了拍間桐雁夜的背，她不知道叔叔為什麼哭，但是她不想要叔叔哭泣。

　　「好，你去吧。」間桐雁夜站起身擦了一下眼淚。那個小男孩和芥川龍之介長得一模一樣，可能是她的孩子，櫻和他一起玩，不會有危險，反而會起到保護的作用。如果他們打起來，芥川龍之介不可能會朝自己的孩子攻擊。

　　他們這時已經走到離芥川龍之介家不遠的一個公園裡，公園的人很少，大多數都回家吃午飯了，芥川龍之介放開牽著芥川理的手，任由他和間桐櫻走到一起。

　　「萬能的許願機，也不一定是聖杯才會有。間桐雁夜。」比如說壹原侑子，只要付出代價就能獲得自己想要的，奇跡從來都不會免費。

　　「你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要我退出聖杯戰爭？

　　間桐雁夜眉頭微皺，准備召喚從者，現在公園裡人很少。

　　「我是說，你可以換個方法來實現自己的願望……你聽說過壹原侑子嗎？」

　　芥川龍之介向公園的中央看去，那裡有一座小小的店。

　　這個世界由於聖杯的關系，間桐雁夜有了強烈的願望之後首先想到的是聖杯，這時候就需要有人來「告訴」間桐雁夜關於壹原侑子的事情。

　　知道了壹原侑子，自然也可以看到她的店。

　　「那個店是什麼時候……？」間桐雁夜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公園裡突然出現一個能實現願望的店。

　　「哎呀哎呀，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在間桐雁夜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了頗具和式風格的小店，眼前的女人身材琳瓏有致，黑色披散，拿著一根煙杆子。

　　「只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就能實現自己的願望……比如你身上的蟲子，只要你把蟲子給我，我就能實現你的願望。」

　　「我憑什麼相信你？」

　　「……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確實，如果間桐雁夜不相信的話，她也沒辦法。

　　「哈？你這是什麼情況？」本來以為對方會使勁渾身解數說服他，沒想到居然直接說自己沒辦法，間桐雁夜覺得自己被耍了，「既然店名打著『能實現一切願望的店』就給我認真一點啊。」

　　「如果你能把髒硯那個人殺掉，蟲子你想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間桐雁夜覺得這家店有點古怪，能讓店突然出現，而且把他瞬間移動到這個屋子裡，這個女人有點來頭，說不定是某個魔術師，想到自己已經走投無路，間桐雁夜就說笑一般地許下了自己的願。

　　如果能把髒硯殺掉，他就能把小櫻送回遠阪家，就會回到以前的時光，四個人在公園裡說說笑笑。

　　「原來如此，可惜由於聖杯的力量，我並不能辦到。」壹原侑子理了理自己過長的黑發，平靜無波地說出了遺憾的話語，「不過，

　　能請你們幫我把髒硯殺掉嗎？我可以免費實現一個你們的願望。「壹原侑子話鋒一轉，看向了一直站在一邊的芥川龍之介。

　　聖杯對壹原侑子的影響很大，有聖杯在的世界她就不能做生意，而且聖杯時時刻刻都制約著她。她自然是想把聖杯拿到手順便吞噬聖杯，聖杯既然有實現願望的能力，那麼她吞下聖杯之後，她的力量就會更加強大。

　　次元魔女壹原侑子的一個免費的願望，誰還能不心動呢。

　　芥川龍之介欣然應下，髒硯也是魔術師，在接近太宰治的時候，髒硯就和一只蟲子差不多，要殺死髒硯，輕而易舉。


第64章

　　「雖說是這樣，還是先吃午飯吧。」芥川龍之介拉著太宰治和芥川理的手朝前走去，「畢竟聖杯戰爭是一場隱秘的戰爭，晚上去找他比較好。」

　　***

　　在芥川龍之介的家裡吃了午飯，很快就到了傍晚，燦金色的晚霞漂浮在地面上，風把樹葉吹得颯颯作響。

　　「今天晚上，理和櫻要乖乖地聽叔叔的話哦。」芥川龍之介一手摸著間桐櫻的頭一手摸著芥川理的頭。

　　今晚間桐髒硯必死，為了不必要的麻煩，芥川龍之介把兩個孩子拜托給了還在冬木市的織田作之助，織田作之助帶著孩子們來旅游，芥川理和間桐櫻有那麼多哥哥姐姐陪著玩，絕對不會無聊。

　　「放心吧芥川，我會保護好他們的。」織田作之助把兩個小孩子的手牽著，在他身邊還有五個半大的孩子，「請和太宰一起安全歸來。」

　　「嗯……中原干部是回橫濱了嗎？」猶豫再三，芥川龍之介還是詢問了中原中也的行程，自從那天晚上過後，她就再也沒看到過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陪在她身邊五年，到頭來什麼也沒得到，芥川龍之介感到無盡的內疚。

　　風中傳來花草的香味，晚霞如煙，太宰治把芥川龍之介的手握住，愛情從來都是自私的。

　　「雖然說他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好。」織田作之助抬頭看了一下天，天邊的雲彩皆是金紅色，偶爾有飛鳥振翅，「但是如果像之前那樣一直僵持下去會更不好吧。」

　　「他臨走的時候說過是回橫濱籌備演唱會了，你就不用擔心了。」

　　「是這樣的嗎。」芥川龍之介一直懸著的心稍微放松了些，對於中原中也，她最多的就是愧疚。她在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察覺中原中也的感情，在知道中原中也的心意的時候她已經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

　　接下來芥川龍之介又和織田作之助交代了一些事情，兩人就在間桐雁夜的帶領下朝著間桐家走去。

　　***

　　間桐家大宅，間桐髒硯正閉著眼睛坐在椅子上，似乎是正在等待某個人的到來，他的皮膚干癟老化。

　　「雁夜，你來了啊。」間桐髒硯睜開一直眼睛，聲音蒼老，「不過似乎還帶了客人。」

　　躲藏在黑暗之處的芥川龍之介和太宰治身體一僵，對視一眼之後還是出去了。

　　「晚上好，打擾了。」芥川龍之介從草叢後走出來，對著間桐髒硯微微頷首。她沒想到間桐髒硯居然一開始就能看出她的所在，明明她都用空間隔斷把自己隔離在了異空間，正常人很難發現。

　　看來事情有些不妙。

　　「沒想到是個漂亮的小姑娘，魔術回路也異乎尋常，是那個家族的魔術師嗎？」間桐髒硯笑容詭異地說著詭異地贊美的話語，蟲鳴聲開始在庭院裡彌漫。

　　芥川龍之介聽著間桐髒硯的話語覺得很不舒服，不詳的預感籠上心頭。

　　「雁夜你不介紹一下嗎？你帶來的朋友。」

　　「以前旅游時候遇到的舊友，帶來家裡一聚。她也是脫離了家族的魔術師。」間桐雁夜說出了之前編寫的話語。

　　間桐髒硯的蟲子非常棘手，放走一只都是隱患。

　　他們的計劃一，是讓間桐雁夜先和間桐髒硯說話分散間桐髒硯的注意力，然後由靈子化的太宰治潛行到間桐髒硯身邊使他失去能力，再由芥川龍之介的羅生門擊殺。

　　但是沒想到被間桐髒硯看穿了，只有實行計劃二。

　　計劃二是讓芥川龍之介假扮間桐雁夜的友人潛入間桐家，然後再由靈子化的太宰治接近間桐雁夜，由芥川龍之介實行擊殺。

　　間桐髒硯的能力只要被太宰治無效化，殺死他就和殺死一只蟲子那樣簡單，但是芥川龍之介剛剛的空間阻隔被間桐髒硯看破，芥川龍之介心中隱隱不安。

　　「請進來吧。」間桐髒硯說完話後轉身率先進屋，「我們間桐家到了這一代已經沒落了，沒想到還有其他家族的魔術師來訪，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魔術。」

　　庭院裡的蟲鳴聲越來越大，芥川龍之介的手心冰涼，她總覺得剛剛間桐髒硯看她的眼神不對勁，就好像是看見什麼珍惜的物品一樣，那種眼神讓她覺得有點惡心。

　　但是她必須去，間桐雁夜沒有把小櫻帶回來，而且他已經做好了必死的覺悟，髒硯在太宰治的異能之下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性。

　　而且太宰治不出現，她就不會是御主，這次的計劃絕對沒有問題。

　　***

　　間桐家不愧是百年的魔術師家族，即使是沒落了，城堡也絲毫不輸於遠阪家。

　　三人在客廳坐下，間桐髒硯命人端上熱氣騰騰的茶，但是這茶，芥川龍之介是不會喝的。

　　「是否是這茶不符合芥川小姐的口味？」間桐髒樣捧著一杯茶，熱氣蒸騰模糊了他的面容，「我命人再上新的，你喜歡喝什麼？咖啡還是果汁？」

　　「不，謝謝，我暫時不渴。」芥川龍之介把那杯熱氣騰騰的茶推開，她喜歡喝茶這茶也是茶香四溢，但是間桐家的蟲術詭異無比，她可不敢喝茶，指不定這茶裡就有蟲子。

　　「哦，原來是這樣，那就是端茶的人的問題。」間桐髒硯微微一抬手，剛剛端茶的下人的身體就被蟲子啃食殆盡。

　　蟲子嗡嗡嗡地鳴叫著，剛剛端茶的僕人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被啃食殆盡，連鮮血也沒有剩下，只留下了一套衣服。

　　芥川龍之介沒什麼表情，她也是什麼都看過的，這種場面只是小兒科。

　　「夠了！髒硯，沒人看你那拙劣的魔術！」間桐雁夜忍無可忍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覺得間桐髒硯簡直惡心至極。

　　「雁夜總是這樣，她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髒硯對於間桐雁夜的情緒激動沒什麼表示，他做出了委屈的神色，現在好像就是一個擔心兒子的老父親。

　　「剛剛那只是一個簡單的魔術而已，看，她還活著。」間桐髒硯枯樹枝般的手指指向剛剛那個下人站立的地方。

　　只見那個下人還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那裡，看到三人側頭的時候甚至還彎腰行禮，只是有幾只黑色的小蟲子爬進她的袖口和衣領。

　　「那麼請問芥川小姐的家族是什麼樣的魔術呢？」間桐髒硯讓那個下人下去，他的話鋒轉向了芥川龍之介。

　　芥川龍之介哪裡知道她是什麼魔術，她連魔術師都不是。

　　她只能這樣回答，「我已經脫離家族，不想再提起家族的事情。」

　　「哦，那讓我來猜猜。」間桐髒硯可沒打算放過這個話題，推下去的僕人端上了精致的食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魔術，是不是魔術失效呢？」

　　間桐髒硯此話一出，身體立馬四散為蟲子，然後在屋子的角落裡重新組成人形，「還真是沒看到過這樣的魔術，如果能為我所用的話，不止是得到聖杯，大概還可以統一魔術師世界吧？」

　　想要偷襲間桐髒硯的太宰治撲了個空，無奈地攤攤手，回到了芥川龍之介身邊。

　　「第七個御主的從者居然是這樣的能力，在歷史上可沒有這樣的英雄。」隨著間桐髒硯的話語，桌上的茶杯和茶還有剛剛端上來的食物，以及僕人都化為了蟲子，蟲子嗡嗡嗡地飛著。

　　但是這些蟲子在距離太宰治的一米範圍內就會消失，芥川龍之介嘗試著用羅生門襲擊間桐髒硯，但是羅生門在伸出去的同時就被蟲子啃食殆盡。

　　雙方呈現一個僵持狀態，間桐髒硯無法近他們的身，但是他們也殺不死間桐髒硯。

　　「髒硯，你為什麼會知道？」間桐雁夜半跪，他感到身體內的蟲子開始蠕動開始啃食。

　　「你體內有我的蟲子，你做了什麼我都知道。」他在把刻印蟲放入間桐雁夜的體內的時候順便放了幾只監視的蟲子進去。

　　因為雁夜厭惡他，無論何時都想著殺死他，如果有人對他伸出援手，間桐雁夜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背叛他。

　　「雁夜，你做的很好，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再次去除一個對手了。」間桐髒硯命令蟲子在間桐雁夜體內游走啃食，「但是你想要殺我，稍微給你一點懲罰吧。」

　　隨後間桐雁夜倒在地上，慘叫，翻滾，然後暈過去了。

　　「奇怪的魔術回路，奇怪的從者，從今以後，你們將會成為我的工具。」間桐雁夜話音剛落，客廳裡的整個牆壁都變成了各種各樣的蟲子，「似乎比起小櫻來，你更適合做重婚罪的溫床。而你的從者會成為我贏得聖杯戰爭乃至統一整個魔術師世界的工具，就算是那位無所不能的英雄王，在魔術無效的情況下也不能低於蟲子吧？」

　　芥川龍之介眉頭一皺，有太宰治在，間桐髒硯並不能對她怎麼樣。

　　她用羅生門把間桐雁夜卷起來就打算走，看來今天的計劃行不通，以後只能面對面硬來，她得回橫濱找點幫手才行。

　　密密麻麻的蟲子隨著太宰治的走動而消失，打開門，芥川龍之介看到的是芥川理。

　　他被密密麻麻的蟲子包圍著。


第65章

　　芥川龍之介走後，芥川理就乖乖地在酒店睡下了，他知道母親去做危險的事情了，但是他不能阻止，只能由衷地期待母親平安歸來。

　　「咚咚咚。」窗戶似乎被某種東西敲打，吵得人睡不著覺，芥川理打開小台燈，啪嗒啪嗒地走到窗戶前拉開窗簾。

　　然後他立馬把窗簾合上了。

　　一只巨醜無比的蟲子正在撞擊他的窗戶！

　　「咚咚咚咚咚！！」撞擊聲越來越密集也越來越大，就好像是雨點打在窗戶上一樣，芥川理覺得有些害怕，想打開門去找織田作之助。

　　然後打開門之後就是一片烏雲似的蟲子，嗡嗡嗡地叫著，之後他便沒有了意識。

　　***

　　「我無法接近你，你也無法攻擊我，但是我似乎可以使用別的辦法。」間桐髒硯操縱著蟲子把芥川理帶到身邊，「這小孩子真是可愛，和你長得一模一樣，芥川小姐和這個孩子是什麼關系呢？」

　　間桐髒硯明知故問。

　　「……你想怎麼樣？」看到芥川理被控制住，芥川龍之介身體止不住地發抖，渾身冰冷，她無法想像自己失去芥川理的樣子。

　　「如果你帶著雁夜從這個走出去，這個可愛的孩子立馬就會被蟲子啃食。」間桐髒硯把芥川理放在柔軟的沙發上，「如果你為我所用，這個孩子就可以安全地回去。」

　　蟲鳴彌漫著整個屋子，這個夜晚連風也沒有。

　　「我憑什麼相信你？如果我答應你之後，你違反了約定怎麼辦？」芥川理一邊周旋一邊嘗試和壹原侑子聯系，但是無論如何也聯系不上壹原侑子。她就好像被阻斷了一樣。

　　「年輕人，你還輪不到和我談條件。」間桐髒硯聞言，不由得笑了起來，「沒有做好准備就深入敵人的巢穴，也不安置好自己的家人，果然還是太年輕啊。」

　　這一切都是因為芥川龍之介過於請敵，過於相信和依賴太宰治的異能。

　　沒想到被反將了一軍。

　　「那麼，你成為蟲子的溫床作為我們間桐家的魔術師，你的從者被虛無吞噬，為我所用。」間桐髒硯說著，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容器。

　　這個容器裡裝著他在以前的聖杯戰爭中得到的聖杯碎片，只要把這個碎片植入太宰治的體內，太宰治就會被聖杯的黑暗所吞噬，從而為他所用。

　　成為蟲子的溫床，被刻印蟲鑽入身體改變魔術回路，只要沒有定期接受男子的□□就會心癢難耐。

　　「如果你敢那樣做的話，我不會放過你。」太宰治抱住身體開始顫抖的芥川龍之介，把下巴放在她消瘦的肩膀上，「如果你敢，我會不顧一切殺了你，然後去陪他們。」

　　「芥川，你別怕，我不會讓你們有事。」太宰治把芥川龍之介的雙手握住，親吻她的眼睛。

　　芥川理是他的孩子，他不能看著自己的孩子被啃食殆盡。

　　太宰治不可能看到芥川龍之介被那樣對待，就算是死也不能，芥川龍之介是她最愛的人，他不可能會看著她受到那樣的折磨。

　　「我可以為你所用，但是她不可以。」太宰治捏了捏芥川龍之介的掌心，她的皮膚細膩柔軟。

　　「從者和御主之間的愛情？」間桐髒硯兩個親密的動作古怪面容古怪，他可以看得出來兩人之間的愛意，那是一種龐大的，密切的愛意。

　　從者降臨的時間只有七天，要在七天之內使得兩人之間達到這樣的感情，基本上不可能。

　　間桐髒硯可以感覺到，那個看起來瘦弱的男人真的會做出這個事情，如果他現在把這個孩子殺掉，他會不惜一切殺死自己。

　　他的眼裡全是決絕，眼中濃重的愛意之下，湧動著讓人從心底發出寒意的東西。

　　「如果我不同意呢？」間桐髒硯命令蟲子劃破芥川理的手指，但在沒有劃破的時候芥川龍之介就使出羅生門，黑色的布條尖銳如刀直衝間桐雁夜，但是蟲子密密麻麻地湧上來，羅生門被啃食殆盡。盡管羅生門沒有攻擊到間桐雁夜，但也成功地殺死了大片的蟲子。

　　地板上都是蟲子的屍體，死掉的蟲子立馬又被新的蟲子替代掉。

　　太宰治冷聲：「你試試？」你試試我會不會把你殺死。

　　太宰治拉著芥川龍之介開始走向間桐髒硯，太宰治所過之處蟲子皆死，眼看著就要到達間桐髒硯的身邊。

　　「給你三秒鐘做決定，如果你敢傷害那個孩子，不管你逃到哪裡，我都會殺了你。」太宰治離間桐髒硯越來越近，「妻子和孩子與我一同死亡，我是欣喜的。」

　　「1」太宰治吻了一下芥川龍之介的手腕，「我希望你原諒我，我無法忍受你受到那樣的折磨。」

　　「2」太宰治離間桐髒硯只有3米的距離了。

　　蟲子嗡嗡嗡地叫著，從開著的窗戶裡吹來帶著花香的風。

　　間桐髒硯不可置信地看著朝他走來的太宰治，他從太宰治身上看到了對死的渴望和拋卻一切的決意，他不怕死。

　　但是間桐髒硯怕是，他決定後退一步。

　　「快停下！我答應你！」間桐髒硯氣急敗壞地拍了拍桌子，「還真是個不怕死的瘋子。」

　　聞言，太宰治只是笑了笑，他本來就是瘋的。

　　「我無法碰到你，芥川小姐還是自己把聖杯的碎片放到你的從者體內吧。」間桐髒硯把黑色的容器扔給芥川龍之介，「插入心髒的地方就可以。」

　　「你會按照約定放走我的妻子和孩子嗎？」太宰治把聖杯的碎片撿起來遞給芥川龍之介，「如果你不遵守約定的話，聖杯到我體內之後，我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太宰治很懷疑間桐髒硯的人品問題。

　　「放心，我還是會講點誠信。」間桐髒硯掀了掀眼皮隨口答道，雖然他嘴上是這樣說的，但是他心裡可不是這樣想的。

　　芥川龍之介那麼好的資質，他可不會放過，太宰治被聖杯侵蝕之後剩下的意識不多，而他又可以通過蟲子控制太宰治。

　　「動手。」太宰治站在芥川龍之介身前，屋內暖黃色的燈光打在他鳶色的頭發上折射出細碎而溫柔的光。太宰治似乎是在復活過後一直都是溫柔的。

　　芥川龍之介突然想起太宰治第一次見到他的那個晚上，穿著黑色西裝的少年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也從黑暗中把她拉了出來。雖然太宰治把她從那個黑暗帶到了更加黑暗的地方，但是至少在這邊她有光，那雙手溫暖而有力，讓她在以後多年的時光裡都眷戀不已。

　　現在他握著自己的手，那雙手依舊是溫柔而有力。

　　「中原中也不錯，港黑的高級干部，工資也很高，雖然抽煙喝酒但是他一定會為了你戒嚴戒酒，就算是你帶著孩子，他也會接受你。」太宰治吻了一下芥川龍之介發紅的眼眶，他不忍心看到芥川龍之介哭泣的樣子，「你不要哭。」

　　「這些天我很高興，雖然理可能還沒有接受我，你以後不要再尋找復活我的方法了，我其實早就應該死去。」

　　「不會的。」芥川龍之介低聲呢喃，「我不會再找其他人的。」

　　她的光唯有太宰治一人而已。

　　「……這樣也好，這正是我所期待的。」太宰治聞言笑了笑，他怎麼舍得讓芥川龍之介投向其他人的懷抱。

　　「那麼你該動手了。」太宰治握住芥川龍之介的手，拿著聖杯的碎片戳破了自己的衣服。

　　芥川龍之介的手在抖，但是太宰治的手很穩，就好像即將刺穿的不是他的皮肉而是切開水果一樣。

　　鮮血留下，皮肉綻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眼淚無意識地奪眶而出。她不想讓太宰治□□縱被聖杯的碎片刺進心髒，但是她不能讓芥川理被蟲子啃食。這兩個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一個也不想失去。

　　但是太宰治代替他做了選擇。

　　太宰治，又要在她眼前消失了。

　　「真是令人稱贊的感情。」間桐髒硯帶著欣賞的目光看向倒在地上的太宰治。這樣濃烈的愛意，真是令人稱贊。

　　他趴在地上，有大量的鮮血從他身下浸出，芥川龍之介無力地跪坐在一邊，她伸出一只手摸著太宰治的頭發。

　　「他現在一定在和自己黑暗的那一面鬥爭吧，看起來似乎是需要很長的時間。」間桐髒硯試探性地接近太宰治，在一米的範圍內並沒有蟲子死亡。

　　黑色的布條向間桐髒硯襲去，但是有層層疊疊的蟲子阻攔，羅生門被啃食殆盡。

　　芥川龍之介：「我要殺了你」

　　間桐髒硯：「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和你的孩子嗎？」

　　「好了，你自己走近蟲倉。」間桐髒硯悠閑地坐在沙發上蟲子為他端來熱茶。

　　芥川龍之介厲聲：「你不遵守約定？」

　　「我走進蟲倉之後你還是會傷害他！」

　　「是啊，這些蟲子可能遠不是你的對手，你可以逃走，但是你的孩子逃不走，如果你自己走進去，我會放他離開。」

　　「你不會失去意識，如果我違反了約定你可以殺了我。」

　　芥川龍之介想逃走，輕而易舉，但是有芥川理作為把柄，她不能走。

　　就在芥川龍之介跟著間桐髒硯前往蟲倉的時候嗎，玻璃破碎的聲音傳來，從外面跳進來一個人。

　　黑色西裝，褚紅色的頭發散落在帽子外——是中原中也。

　　「真是惡心啊，老頭。」中原中也嫌惡地看著干癟的間桐髒硯，就好像是看著醜陋的蛆蟲。

　　他說的是走了，但是一直在暗中保護芥川龍之介，聖杯戰爭何其危險。

　　他的身後漂浮著間桐雁夜和太宰治，太宰治心口的血已經止住，但是還是昏迷不醒。

　　「呵呵，孤身闖入敵人的巢穴，有勇無謀。」看到又有人來，間桐髒硯非但沒有慌張，反而是不疾不徐地笑了起來。

　　又有一個人可以作為蟲子的養料了。

　　間桐髒硯開始召集蟲子，然而沒有蟲子聽從他的指令，他心有不妙。

　　「你做了什麼？」間桐髒硯一邊問一邊分解自己的身體打算逃走，他不能召喚自己的蟲子，他怕死，第一個想的就是逃跑。

　　「你跑什麼？」中原中也按了按芥川龍之介的肩膀以示安慰，順便把太宰治送到芥川龍之介的手上，「把太宰治抱好。」

　　他一路跟來，在看到間桐髒硯驅使蟲子的時候就已經潛入整個城堡殺光了所有的蟲子，即使是現在到蟲倉去，也是一只蟲子也不會有。

　　間桐髒硯的身體分散為無數只蟲子想逃走，但是被無形的壓力壓在地板上。

　　「沒人能逃過重力。」

　　所有蟲子被重力碾碎。

　　***

　　蟲子和間桐髒硯死去後，城堡越發安靜，芥川龍之介抱著渾身是血的太宰治坐在台階上，她身邊是穿著睡衣的芥川理。

　　「母親，他會死嗎？」芥川理擦著自己臉上的淚水哽咽道，雖然他討厭這個男人，但是他看到這個人渾身是血，他很害怕。

　　害怕他死去。

　　「他不會死的，他怎麼舍得我。」芥川龍之介溫柔地摸了摸芥川理的頭，柔軟而有溫度的發絲讓她安心了些許。

　　太宰治她怎麼會舍得留下我一個人，他之前不是即使是死也要帶著我嗎？這次怎麼可能舍得，他那麼自私的人。芥川龍之介拿濕帕子把太宰治臉上和手上的血擦干淨，抱著太宰治想離開間桐家的大宅。

　　太宰治是靈體，人類的藥品對他不起作用，即使是把他送到了醫院裡也沒用，反而可能會招來更大的麻煩。

　　芥川龍之介現在能做的，只有帶著太宰治回家，然後找壹原侑子。

　　寂靜的庭院吹來柔軟的風，樹葉颯颯作響，有幾片樹葉打著旋落在太宰治的頭發上，芥川理搓了搓雙臂，夏天晚上的風已經開始變得有些冷了。

　　「放心，太宰治這個家伙怎麼可能被那樣的黑暗吞沒，他可是比黑暗更加黑暗的存在。」中原中也站在離芥川龍之介一米開外的地方淡淡地說道。

　　太宰治那樣的家伙，怎麼可能舍得芥川龍之介，不管他去了什麼地方，他都會為了芥川龍之介爬回來。


第66章

　　早晨金色的陽光透著窗簾的縫隙投到地板上，空氣中細小的灰塵漂浮。

　　緊閉的門被一只蒼白纖細的手擰開，嫩粉色的指甲修剪被修剪成圓潤的形狀，黑色的長發散落在手臂上，黑發末端像是落雪一樣白。

　　「太宰先生，起床了。」芥川龍之介走到太宰治身邊彎腰，黑色的頭發落在雪白的床單上，她輕聲說道，「今天早上有你最喜歡的蟹肉。」

　　「唔……」床上的一大坨不明物體蠕動了幾下，似乎是無法掙開被子的封印，最後還是沉寂下來。

　　讓人早起什麼的，太為難人了。

　　「賴床可不行啊，太宰先生。」芥川龍之介無奈地笑了笑，隨即把太宰治的被子直接掀開了。

　　涼意襲來，太宰治哼哼唧唧地把床單裹在了自己的身上翻了個身，但卻落到了床底。

　　身體上的疼痛讓太宰治徹底醒了過來。

　　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清晰，褐色的天花板，米白色的窗簾，還有床邊穿著黑色長裙的芥川龍之介，她的頭發垂在身後，有一縷頭發落在了胸前。

　　看起來正常無比的場景，但是卻透露著詭異的氣息，太宰治立馬就反應過來了，這不是他的世界，這是聖杯的碎片為他帶來的幻境，這個幻境是根據他腦內最渴望的事情形成。

　　聖杯的碎片想把太宰治留下來。

　　「我內心深處的渴望嗎……」太宰治從床上坐起來，聲音飄忽地看著芥川龍之介的胸部。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芥川龍之介是平胸，但是在這個幻境裡居然是那樣的……那樣的……那樣的壯觀。

　　原來他內心深處居然一直不滿意芥川龍之介的乳量嗎！

　　「太宰先生，你在看那裡啊。」似乎是注意到了太宰治的目光，芥川龍之介不好意思的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胸口，「你要快點起床哦，奈和理都在外面等你。」

　　芥川龍之介臉紅著出了房門。

　　太宰治滿臉復雜地坐在床頭，看起來，在他內心深處，芥川龍之介不僅胸大，還很嬌羞，他的內心深處原來是這樣的嗎？他之前還不知道，現在這樣就好像是公開處刑啊。

　　太宰治突然就想點根煙壓壓驚。

　　剛剛除了芥川理是不是還提到了其他人的名字？好像叫奈？

　　不會是女兒吧……難道他內心深處還希望生女兒？

　　在床頭裹著床單思考了幾秒之後，太宰治決定先看看他的內心深處到底有什麼樣的渴望，等回了現實世界再實現也不錯。

　　穿好衣服出去後，太宰治直接被暴擊，愣在原地好久沒有反應過來。

　　和芥川龍之介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小蘿莉撲到了他的懷裡軟軟地喊他父親。她的聲音軟軟糯糯，身上傳來好聞的奶香味，握著他的小手就好像是棉花糖一樣軟。

　　果然是聖杯，就算是碎片也能這麼大的威力。

　　「父親，以後要早點起床吃飯哦。」芥川奈用腦袋蹭了蹭太宰治的肚子，拉著他的手朝著餐桌走去。

　　餐桌上幾乎是蟹肉大餐，各種各樣的菜式，似乎還發著光，太宰治覺得這個幻境做的真的挺好的。

　　如果是在現實中的話，是無法享受這樣的美味的。

　　「太宰先生快吃吧。」芥川龍之介微笑著夾了一塊蟹肉到太宰治面前的盤子裡。

　　「父親，你快吃啊。」芥川奈笑的軟軟地。

　　「父親，快吃。」芥川理也笑著看著太宰治。

　　蜜色的餐桌上光華流轉，米白色的窗簾被風吹動，風帶來花園裡的花香，可愛的兒子和女兒，溫柔害羞的妻子，自己喜歡吃的食物，非常美好的幻境。

　　太宰治沒動蟹肉，他把筷子放下了，然後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唔，這確實是非常美好的幻境呢。」

　　「太宰先生，你在說什麼啊。」芥川龍之介眉頭微微皺起，「這就是現實，哪裡來的幻境。」

　　「是啊，父親，你是不是不喜歡奈了。」芥川奈跳下椅子抱住太宰治的腰，眼淚汪汪的，金豆子馬上就掉下來了。「奈以後會好好聽話的，父親你不要生氣。」

　　空氣中浮動著蟹肉的香味，電視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正放著舒緩的音樂。

　　「你確實是很可愛，可惜不是真的。」太宰治笑著摸了摸芥川奈的頭，隨後把她的頭砸到了餐桌上，猩紅的血蔓延開來，「不過，居然敢冒充我未來的女兒，感覺稍微有點惡心。」

　　太宰治一開始是想看看自己內心深處的渴望到底是什麼，但是看到了這些虛假的東西，又覺得很惡心。

　　冒充自己妻子和孩子的人，現在只讓他覺得惡心。

　　「父親，你……為什麼……」芥川奈睜著淡灰色的眼睛，小小的臉蛋上沾滿了血，「父親，你為什麼，要殺死女兒。」

　　「我的頭，好痛啊……」她軟糯的聲音中滿是控訴。

　　「妹妹！」芥川理趕緊抱住了芥川奈，「妹妹你怎麼樣了！」

　　「芥川理那小子，似乎對我沒那麼溫柔。」太宰治用手撐著下巴思考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餐刀就插入了芥川理的心髒。

　　小小的少年捂住胸口上的傷口倒在了地上，淺灰色的眼睛裡滲出鮮血。

　　「太宰先生！你在做什麼啊！」芥川龍之介哭著退後幾步，「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你是個瘋子！」

　　「我當初就不應該嫁給你！你把我們的孩子全都害死了！」

　　芥川龍之介一邊哭一邊後退，臉上滿是驚恐。

　　「如果你是真正的芥川的話，早就應該驅使著羅生門攻過來了吧？雖然羅生門對我沒用。」太宰治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個幻境其實也有一點可以了卻我的心願吧。」

　　太宰治把插在芥川理胸口的餐刀抽出來，鮮血噴了滿身，「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忍心破壞這樣美好的幻境？」

　　「但是假的終究是假的啊。」

　　太宰治朝芥川龍之介走去，手中攥著的餐反射出點點寒光，「我一直都想讓芥川陪我殉情，我現在殺了你，也算是完成了我的一點心願。」

　　「你還算是有點用處。」

　　太宰治笑的很溫柔，然後把餐刀插進了芥川龍之介的心髒，分別向左向右攪了兩下。

　　「真是拙劣的幻境。」

　　***

　　金紅色的晚霞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到蜜色的地板上，空氣中有細小的灰塵在飛舞，有風吹進來帶來花園的花香。

　　太宰治從床上撐起身來，看到了趴在他床邊的芥川龍之介，她雙臂作枕，頭側著放在手臂上，黑色的發絲落在米色的床單上。

　　「太宰先生，你醒了嗎？」感到床上的人有異動，芥川龍之介立馬站起來把床頭櫃上的熱水遞到太宰治的嘴邊，「先喝點水。」

　　喉嚨干干的說不出話來，太宰治乖乖喝水，水溫有點燙但是卻是能入口的溫度，一口喝下去就好像是喚醒了全身。

　　「你昏迷了兩天一夜。」芥川龍之介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現在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嗎？」

　　「沒什麼了，就是做了個夢。」太宰治掀開被子坐到床側，「芥川，我想要個女兒，香香軟軟的那種。」

　　「可以。」芥川龍之介點點頭，她也想要一個香香軟軟的女兒。

　　「……還有，其實我更喜歡平胸，因為可以一只手包裹住，太大了的話——」太宰治話都還沒說完就被芥川龍之介埋到了被子裡。


第67章

　　「在我看來，你根本就沒有保護芥川的能力。」中原中也坐在沙發上，黑色的帽子被拿在手中，褚紅色的頭發散在肩膀兩側。

　　太宰治：「但是我是她丈夫。」他沒有能力去保護，但是他會拼上自己的生命。

　　「昨天如果不是我的到來，芥川究竟會遭遇什麼……」

　　太宰治：「但是她是我妻子。」

　　中原中也：「……在這個戰爭結束之前我都會留在這裡。」

　　太宰治：「我們有兒子，並且打算生一個女兒。」

　　「你們兩個，今天中午想吃什麼？」芥川龍之介穿著一個圍裙，拿著勺子問著客廳裡的兩個男人，但是兩人都沒有理睬她，自顧自地在對抗。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對視三秒，同時走出了房間來到了草坪上，似乎是打算打一架，根本沒有理會芥川龍之介的意思。

　　中原中也：「沒人能逃出重力。」

　　太宰治：「不好意思，我的人間失格能。」

　　芥川龍之介：「……」算了，帶著兩個孩子出去吃飯吧。

　　距離上次離開間桐家之後離聖杯戰爭結束還有不足三天的時間。衛宮切嗣的夫人愛麗絲菲爾體內擁有聖杯，而間桐雁夜已經和某個神父聯手准備盜取愛麗絲菲爾。

　　今晚，就是盜取之時，但是今晚即將發生的事情和芥川龍之介並沒有什麼關系，她只需要在聖杯出現的時候回收聖杯就行。

　　摘下圍巾，家芥川龍之介牽著兩個孩子就出了門，雁夜去和神父商量事情了，暫時把小櫻托付給了她。

　　「小櫻，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芥川龍之介摸了摸間桐櫻軟軟的額發，這小孩子剛剛來的時候不喜歡說話也沒有表情，芥川龍之介稍微有點擔心。

　　「辣的。」間桐櫻睜著淡紫色的眼睛看了一眼天空，湛藍色的天空有飛鳥飛過，她想吃一些重口味的東西。

　　***

　　如果是吃辣的，那麼在冬木市附近就只有「紅洲宴歲館泰山」，據說此店內的麻婆豆腐非常值得一試。

　　眼下正是中午，但是這家店內的人並不多，芥川龍之介帶著兩個小孩子在裡面坐下之後就去了前台點餐。

　　「來一份超級特別非常可以辣哭人的麻婆豆腐。」芥川龍之介剛剛走到前台就看見一個神父打扮身材高大的人在點餐。

　　一身漆黑的神父似乎是注意到自己身後有人，稍微側了側身體，然後對著芥川龍之介點點頭。

　　是言峰綺禮，此次聖杯戰爭的御主之一……最喜歡的就是麻婆豆腐，芥川龍之介愣了幾秒之後連忙點頭。

　　神父似乎沒有對芥川龍之介沒什麼興趣，又轉過身去等待自己的超級特別非常可以辣哭人的麻婆豆腐。

　　「那麼這位客人想吃什麼呢？」店員小姐微笑著把菜單遞給了芥川龍之介。

　　入目一片皆是紅！

　　似乎是某個鮮紅地獄，芥川龍之介突然覺得來這個店是個錯誤的選項，小孩子吃了這麼辣的東西絕對會受不了吧！

　　「……嗯，我是帶著小孩子的，請問可以推薦一下小孩子可以吃的嗎？」芥川龍之介為難地把菜單遞給了店員，不能第一次帶著小櫻出來吃東西就吃壞肚子啊。

　　「推薦普通的麻婆豆腐。」未等店員回答，言峰綺禮拿出一份菜單點了點其中一份看起來不是很紅的豆腐，「雖然看起來很紅，但是其實一點也不辣，比較適合小孩子吃。」

　　這是言峰綺禮少有的主動和別人搭話，但是對方看起來是一個辣味愛好者，言峰綺禮就好心地推薦了新手入門級別的麻婆豆腐。

　　作為一個狂熱的麻婆豆腐愛好者，言峰綺禮很少能發現同好，眼前這個女人看起來是個柔軟的家庭主婦，穿著漆黑的長裙，頭發垂在腦後，但是走路的姿勢和一些小動作卻可以看出這人並不是那麼簡單。

　　而且她身上的魔術回路，很奇怪。

　　「非常感謝。」芥川龍之介向言峰綺禮道謝，聽從他的說法點了一份普通的麻婆豆腐並打包  雖然現在只是在麻婆豆腐店裡，她也沒有帶著太宰治，對方應該是看不出她的身份，但是有了上次的經歷之後芥川龍之介覺得她還是小心為上。

　　「嗯？不在這裡吃嗎？」言峰綺禮疑惑，「在餐廳裡吃的話，感覺會更有氛圍一些。」也更方便他再觀察一下。

　　聖杯戰爭快要進入尾聲，突然在冬木市出現了一個身懷奇怪魔術回路的女人。

　　「我只是聽說這家餐廳的麻婆豆腐很好吃，來打包作為午餐的配菜而已。」芥川龍之介快速從言峰綺禮身邊離開，叫上兩位小朋友就打算離開，雖然她可以和言峰綺禮一戰，但是她如果要分神保護兩個小孩子的話，那就有點困難了。

　　「這是夫人的孩子嗎？」言峰綺禮把自己的麻婆豆腐放在餐桌上，跟在了芥川龍之介身後，他居然在這個人的身邊看到了間桐櫻。

　　這是前幾天和自己結盟的家伙要保護的東西，居然會跟在一個魔術回路奇怪的女人身邊，言峰綺禮覺得有趣，跟了上去。

　　「對，是我的孩子，神父先生不吃麻婆豆腐了嗎？」芥川龍之介牽著兩個孩子走到了街道上，街道上來來往往都是人。

　　「因為發現了比麻婆豆腐更有意思的東西。」言峰綺禮隨意地走在芥川龍之介身邊，語氣悠閑就好像是散步一樣。

　　在昨晚，言峰綺禮叫間桐雁夜去劇院，本來打算看一場精美的演出，沒想到間桐雁夜就好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沒有憤怒，沒有悲傷，有的只是淡然，在和葵理論了一番之後，離開了。

　　如此平淡，讓言峰綺禮覺得索然無味，也讓那位偉大的英雄王王覺得無趣。

　　讓間桐雁夜轉變的究竟是什麼呢？言峰綺禮很疑惑。

　　直到他今天在紅洲宴歲館泰山遇到了這個女人，黑發的女人牽著間桐櫻的手，其中的溫柔滿溢。

　　「那是什麼東西呢？」芥川龍之介腳下的速度加快，但是言峰綺禮卻絲毫不落下。

　　「你。」

　　芥川龍之介聽到言峰綺禮如此說道。

　　「你認識間桐雁夜吧？」言峰綺禮擋在芥川龍之介身前，「是你讓間桐雁夜改變的……參加聖杯戰爭的神秘的御主？」從聖杯戰爭開始的時候便少了一個御主，但是言峰綺禮今天遇到的女人卻有著奇怪的魔術回路，還帶著間桐櫻，這不難聯想到。

　　風突然掠過，幾片樹葉在空中打旋，芥川龍之介黑色的長發被風吹過，她知道自己現在可能暫時走不了。

　　「聖杯戰爭是秘密進行的。」芥川龍之介是在提醒言峰綺禮，他們現在並不能開戰。

　　言峰綺禮：「哦，我剛剛布了個結界。」


第68章

　　一身黑的神父擋在芥川龍之介面前，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

　　「沒想到出來吃個飯就能碰到敵對的御主，是說我好運呢還是你倒霉？」言峰綺禮開始召喚周圍的Assassin。

　　一大群哈桑和芥川龍之介三個人包圍在中間。

　　然後言峰綺禮就被芥川龍之介按在地上摩擦。

　　講道理，言峰綺禮有很多哈桑，芥川龍之介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還帶著兩個孩子，怎麼說也是言峰綺禮把芥川龍之介按在地上摩擦才是。

　　「本來以為會費很大的力氣，沒想到居然這麼簡單。」芥川龍之介不可思議地看著被羅生門綁著的言峰綺禮，本來她以為自己會落敗，畢竟帶著兩個孩子的她分不開手，沒想到這些哈桑居然那麼弱。

　　其實芥川龍之介會這樣想也不無道理。之前太宰治的人間失格在的時候她以為殺死間桐髒硯會像捏死一只蟲子那樣簡單，沒想到被擺了一道，太宰治被聖杯的碎片刺穿了心髒，她也差點淪為蟲子的溫床，幸虧中原中也出手。

　　面對著同樣是魔術師的言峰綺禮，芥川龍之介自然會信心不足，不過芥川龍之介忽視的最大的一點就是之前間桐髒硯用芥川理來威脅她，她不能使用自己真正的力量。而言峰綺禮就不一樣了，芥川龍之介沒有把柄在言峰綺禮的身上，她自然是放開了打。

　　立場瞬間置換，芥川龍之介變為了主導。

　　考慮到哈桑是之後奪取聖杯的關鍵，芥川龍之介並沒有立刻殺死哈桑，而是用羅生門束縛住他。

　　「其實我無意與你爭鬥。」芥川龍之介讓言峰綺禮把結界解開，帶著言峰綺禮回到了那家餐館，「我只是帶著孩子來冬木市旅游而已，莫名其妙就成了御主。」

　　這是芥川龍之介在御主的身份被發現的情況下所編織的謊言，她確實是對聖杯沒興趣，對聖杯有興趣的是壹原侑子。

　　幾人回到「紅洲宴歲館泰山」，言峰綺禮之前點的超級無敵辣死人的麻婆豆腐還被店員熱著。

　　「我無意爭奪聖杯，只是希望在聖杯戰爭結束之後帶著孩子離開而已。」芥川龍之介說的是真的，她把聖杯給了壹原侑子之後，就是打算帶著孩子離開這裡。

　　這是最後一個任務，完成之後，她就和太宰治回橫濱了。

　　「正如你所見的，我是一位孩子的母親，帶著小櫻只是因為我的同情罷了。」芥川龍之介看了一眼吃著麻婆豆腐辣出了汗的間桐櫻，她承認在有了孩子之後無聊的同情心確實多了很多，但是她卻不覺得厭煩。

　　有時候，有無聊的同情心也不錯。

　　「不過帶著她離開之後所產生的影響不再我的計算範圍。」芥川龍之介這句話是告訴言峰綺禮，間桐雁夜的事情和她沒關系，他可以繼續和間桐雁夜合作。

　　芥川龍之介討厭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的人。

　　討厭的話，直接殺掉會更省事，喜歡看著別人陷入痛苦之中而攫取愉悅，真是惡趣味。

　　「聖杯從來都不會選擇不必要之人……不過有的時候也確實會有差錯。」言峰綺禮想了想以往的聖杯戰爭，也確實是有無關之人被卷入聖杯戰爭的，比如這次的余生龍之介，那只是個普通的變態殺人狂而已。

　　其實更現實的是因為現在的局勢很明顯，言峰綺禮打不過芥川龍之介，只能暫時相信她的說辭。

　　兩人之間的氣氛和諧了下來，言峰綺禮准備享用自己的麻婆豆腐，芥川龍之介准備帶著兩個小孩子回去。

　　「你以為本王會輕易放過你嗎？」金色的鎖鏈纏在門的把手上，芥川龍之介被迫停下。

　　吉爾伽美什穿著黑色的小皮衣坐在言峰綺禮對面，他的手上拿著天之鎖，店員早就不知所蹤。

　　「破壞掉本王精心准備的戲劇，你拿什麼來補償？雜修？！」金色的波紋蕩漾開來，各式各樣的武器探出頭，只要吉爾伽美什一聲令下，無數的武器就會襲向芥川龍之介。

　　「吉爾伽美什王嗎？」芥川龍之介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把兩個孩子帶到安全的地方。

　　「居然敢無視本王？誰給你的權利雜修！」吉爾伽美什看到芥川龍之介無視自己，王之財寶裡飛出一柄劍，金光燦燦的劍刺破空氣，危險無比。

　　芥川龍之介退後側身一步，沒想到那劍卻轉了個彎追著芥川龍之介，只能無奈地用羅生門把劍給纏住。

　　「我無意忽視你，偉大的吉爾伽美什王。」芥川龍之介用羅生門把劍放到桌上，語氣不卑不亢但是可以看出她的尊敬。她也讀過《吉爾伽美什史詩》，對著這位古老的英雄王有著尊敬的情感，但是不代表她會卑躬屈膝。

　　「我只是把孩子們帶到安全的地方，偉大的吉爾伽美什王不會連這點事情都不會容忍吧？」

　　有吉爾伽美什在，戰力突然一邊倒，芥川龍之介只能盡可能地給吉爾伽美什戴高帽子。

　　「哼，本王自然不會傷害兒童。」吉爾伽美什看了一眼一臉狀況外正吃著麻婆豆腐的言峰綺禮，「本王為你布下這場戲劇讓你尋找到自身愉悅之處，但是被人打攪，言峰綺禮，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並沒有什麼要說的。」言峰綺禮脫下因為吃麻婆豆腐而顯得格外厚重的外套，「方法可以再找，但是為難一個女性可不是英雄王應該有的品格。」

　　言峰綺禮想的很簡單，之前這個女人在可以殺死他的哈桑的情況下沒有動手，言峰綺禮並不吝嗇為這個女人開脫，英雄王性格古怪，但卻一定不是喜歡為難一個普通女人的人。

　　「英雄王，如你所見，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帶著孩子來冬木市旅行的時候不小心被卷入聖杯戰爭。」

　　「如果這所謂的聖杯戰爭有秩序的話，讓無辜者卷入，也應該聽一聽我的控訴吧？」

　　「你打攪了本王的愉悅，這是不可爭的事實？你要拿什麼來補償？」吉爾伽美什站起來走近芥川龍之介，「自然這世界上的所有寶物都是我的，你會拿什麼東西來補償？」

　　「既然這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我還能拿出什麼呢？」芥川龍之介快速後退，最後抵在了門板上。她失策了，之前在遠阪時臣的家裡見到吉爾伽美什的時候，她還以為吉爾伽美什說不定會出於興趣來幫助她，沒想到吉爾伽美什就是個隨心所欲的，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只會注意能帶給他愉悅的人。

　　之前在遠阪時臣的家裡，芥川龍之介愉悅了吉爾伽美什，吉爾伽美什可以放她一馬，但是現在是芥川龍之介打攪了吉爾伽美什對愉悅的享受，他來討債來了。

　　「……英靈是沒有□□的吧？在聖杯戰爭過後又會回到孤獨的英靈座上。

　　「芥川龍之介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既然聖杯中的黑泥能賦予太宰治□□，那麼也能賦予吉爾伽美什□□。

　　吉爾伽美什不耐煩道：「你說的這些我當然知道，雜修。」

　　芥川龍之介道：「如果我能賦予你□□，你將會在現代生活下去，而不是只有短短的七天時間。」

　　「……如果是賦予□□，本王自然能找打方法，何必等到你為我賦予。」吉爾伽美什輕嗤，「不過，尋找寶物從來都不需要王去完成，王只需要坐在寶座上等待僕從呈上寶物。我特許你為我尋找得到□□的榮耀。」

　　吉爾伽美什確實是對得到□□心動了，他在孤獨的英靈座上呆了數千年，只有在聖杯戰爭中才能回應召喚而來，他太無聊了。

　　而且對於現代的東西，他很暗興趣，如果得到了□□，他將會對他而言所疑惑的東西一一實踐，吉爾伽美什把纏在門上的鎖鏈收回。

　　「如果在聖杯戰爭結束之前你還未找到讓我得到□□的辦法，那就准備迎接英雄王的怒火吧。」吉爾伽美什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雖然說間桐雁夜的布局被攪了，但是他還可以布下其他的局，而且還能得到□□。

　　其實還有點賺到。

　　「自然。」芥川龍之介對著吉爾伽美什消失的地方輕聲說道，只要沒有吉爾伽美什的插手，她得到聖杯就不困難。

　　餐廳裡現在只有四個人，芥川龍之介打算帶著孩子們回去了，後天晚上就是聖杯戰爭最後一晚，她打算在那之前都不出門了，她一出門總會遇到事。

　　芥川龍之介帶著兩個孩子把餐廳的門打開。言峰綺禮突然說話。

　　「……如果你無意於聖杯戰爭，可以主動放棄御主的身份，接下來你會在教會的保護中渡過接下來的聖杯戰爭。」言峰綺禮吃完了那盤麻婆豆腐，他其實還想要一盤的，可惜服務員不在。

　　「如果你是真的不想被卷入聖杯戰爭的話，可以現在和我一起去教會，放棄御主的資格。」

　　「……英靈這個東西很神奇，就讓我多看一會兒吧，我的從者會保護我的。」芥川龍之介踏出餐廳關上了門，如果她放棄御主的資格的話，太宰治會消失的。


第69章

　　言峰綺禮還是選擇與間桐雁夜合作，現在剩下的御主裡只有間桐雁夜是他勉強認可的人，而且他之前的痛苦確實是愉悅了他。

　　哈桑的戰鬥力並不高，這時候就需要一個Berserker，兩人合力偷出了小聖杯。

　　***

　　眼前是擺放眾多的人偶，白發紅眼，全都一模一樣，這些都是愛因茲貝倫家創造的人偶，那是悲哀，那是詛咒。

　　淚水滑落，當愛麗絲菲爾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自己的女兒，可愛的，同樣也是白發紅瞳的女兒。

　　「媽媽？」伊莉雅叫了一聲自己的母親，伸出手求抱抱。

　　「伊莉雅。」愛麗絲菲爾用力抱緊自己的孩子，她想要結束聖杯戰爭，讓自己和切嗣的女兒避免走上那樣的命運。

　　黑暗侵襲而來，愛麗絲菲爾能做到的只有抱緊自己的女兒，腳下的土地成黑色的泥，有手從地下伸出來。

　　——她在不斷的下陷。

　　……作為愛因茲貝倫家的人偶果然逃不出這樣的命運嗎？

　　白發紅眼的人偶悲嘆著，努力地想掙脫不斷拽著他向下的黑泥。

　　除了眼睛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被污染了。

　　接下來的就只有死亡了，愛麗絲菲爾絕望地閉上雙眼，她是多麼的，多麼的想陪伴在丈夫和女兒的身邊。

　　但是預想之中的黑暗並沒有到來，愛麗絲菲爾感到自己被某個東西抓住，脫離了那片黑泥。

　　「你作為母親的感想，我感同身受。」芥川龍之介用羅生門把愛麗絲菲爾從黑泥中拉出來。

　　眼前的這個人才不是作為小聖杯的容器，也不是什麼愛因茲貝倫家的人偶，這是個普通的想要留在丈夫和女兒身邊的人偶罷了。

　　「哎？」本以為自己就要死亡，但是卻被人救出來的愛麗絲菲爾驚訝地看向四周，這是一個和式的屋子，香薰機裡白色的煙霧向上升騰，她正坐在一張榻榻米上。

　　「你好。」壹原侑子走近愛麗絲菲爾，「我將會吞噬聖杯，終結聖杯戰爭，在那之後，你就回去你的丈夫和女兒身邊吧。」愛麗絲菲爾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壹原侑子把愛麗絲菲爾放到榻榻米上，蓋好被子。

　　「那麼，聖杯你已經為我找到了，我也會把□□給你，芥川龍之介。」壹原侑子說著，左手在空中一抓，一具和太宰治一模一樣的□□就出現在了芥川龍之介面前。

　　***

　　橫濱菜市場門口。芥川龍之介挎著一個菜籃子拿出了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是芥川理學校的老師打來的。

　　「您好，這裡是芥川，請問有什麼事？」芥川龍之介走到了街邊一處寂靜的地方。

　　「是芥川太太嗎？請您立刻來帝丹小學一趟。」電話那邊的年輕老師時候有點著急，「您的孩子和他人打架了，務必帶上孩子的父親。」

　　打架？

　　芥川龍之介把手機放到兜裡，芥川理會打架不奇怪，自從太宰治那家伙回來之後，芥川理就好像是長歪了一樣……不過打架什麼的還是很奇怪吧。

　　帶著疑惑，芥川龍之介乘上了電車，帝丹小學離這裡挺遠的，至於為什麼不打電話叫太宰治一起去？

　　芥川龍之介覺得沒必要，如果是太宰治一起去了的話，芥川理可以准備准備退學了。

　　電車平穩地前進，因為正是下午，電車上的人很多，都擠在一起，說話聲和音樂聲不絕於耳，喧鬧但是也富有生氣。芥川龍之介站在一個角落裡。

　　「打劫！把值錢的東西全裝到這裡面來！」突然有人說出了這樣的話，一開始電車內的人還以為是誰的惡作劇，都沒當回事，直到電車的廣播裡出現了服務員的尖叫和木倉聲。

　　「哦，果然下午來打劫是對的，人這麼多，這下總算是能湊夠積分了吧？」一個頭上戴著黑色絲襪的劫匪拿著一個蛇皮口袋嘟嘟囔囔。

　　沒辦法，他們的劫匪組織是積分制的，沒有完成業績就會被清除出組織，為了在組織裡混上一口飯，他只能冒著生命危險來電車上打劫。

　　芥川龍之介突然覺得這一幕有點眼熟，似乎幾年前也有這樣的兩個白痴劫匪打劫過她所乘坐的電車。

　　電車慢慢地停下來了，耽誤了所有人的行程，他們之中有急著回家給孩子做飯的年輕父母，也有下班後希望回到家好好休息的上班族，還有生了病在這個點去醫院的病人。

　　還有芥川龍之介，被孩子的老師叫去小學的家長，她還要回家給孩子做晚飯。

　　——總而言之，沒有時間陪這個白痴劫匪玩鬧。

　　「喂，你這女人，把值錢的東西裝到這個口袋裡……你買的菜就不要裝進來了！」戴著白色絲襪的劫匪拿著蛇皮口袋走到芥川龍之介身前大吼，眼前的這個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是最容易拿來開頭的。

　　「好煩啊，我還要趕著去孩子的學校。」芥川龍之介眉頭一皺就用出羅生門，但是因為狹窄的通道和擁擠的人群使得羅生門打偏了，劫匪也撿回了半條命。

　　「你這家伙！是異能者嗎！」撿回半條命的劫匪立馬掏出木倉來對著芥川龍之介，他這次是冒著生命危險來打劫的，因為橫濱有異能者維持秩序，還有王權者從中輔助。

　　他完全是用生命在打劫。

　　「雖然說是異能者，但是這個的話也應該抵擋不住吧！」劫匪毫不猶豫地開木倉。

　　本以為會看到那個女人倒在血泊裡，但是沒想到子彈在裡那個女人的頭十釐米的地方停下了，子彈無力得掉在了地上。

　　芥川龍之介沒有直接殺掉劫匪，而是用羅生門把劫匪綁住。

　　「待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完全被處理了嗎？」宗像禮司帶著Scepter4走入電車，「如果是你的話也不奇怪了，芥川龍之介。」

　　「這次居然沒有直接動手殺掉。」宗像禮司看著還活著的劫匪，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鏡，「是因為作為母親而溫和了不少嗎？」

　　「大概是如你所說的那樣吧。」芥川龍之介不為所動，她去過了好幾個世界，有惡鬼吃人的大正時代，有為了一個杯子而開展了好幾個戰爭的時代，或許經歷可以使得一個人的性格改變。

　　就好像是太宰治一樣，經歷了萬千世界，變得稍微溫和了一點。

　　「看來你似乎是經歷了不少的事情……可以跟我們回接受一下調查嗎？芥川龍之介。」宗像禮司看了一眼芥川龍之介的菜籃子。

　　芥川龍之介：「確實是經歷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芥川理的老師讓我去學校。」

　　芥川龍之介還舉了舉手裡的菜籃子，「我覺得我們已經很熟了。」潛在的台詞就是，我要趕著去學校處理兒子的事情，過後還要回家做飯，反正我們對對方的底細也摸得差不多，所以說別為難我了。

　　「好吧……這輛電車上大部分的人，特別是服務員和車長都會被帶走詢問，下一班列車要20分鐘之後再來，所以說你要坐我們Scepter4的順風車嗎？」

　　芥川龍之介沒理由拒絕，然後在做順風車的時候被宗像禮司盤問了。

　　***

　　不可否認的是，Scepter4的車確實很快，以往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現在居然縮短到了十分鐘。

　　進入教學樓，芥川龍之介輕車熟路地來到了老師的辦公室，正要敲門的時候，門自己打開了。

　　「非常抱歉！」

　　「請您原諒我！」

　　迎接芥川龍之介的是一男一女道歉的聲音，還有一男一女土下座。

　　芥川理看到自己母親來了就撲到了芥川龍之介的懷裡，幫芥川龍之介拿菜籃子。

　　「不，你們並不用這樣。」芥川龍之介摸了摸芥川理的頭，試圖勸說地上的人起來，她本來以為是極難對付的人，沒想到這些人自己就認錯了。

　　「不，是我們的錯，我們沒有管好自己的孩子！」

　　「請您原諒我們……不，請您務必要原諒我們，否則感覺整個人生都灰暗了啊！」

　　夫妻二人跪在地上道歉，搞得芥川龍之介有點手足無措。

　　「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芥川龍之介只能詢問自己的孩子，他是當事人，應該什麼都知道。

　　「啊，那是因為——」芥川理剛剛開口說話就被打斷。

　　「哎呀，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就不必糾結了。」太宰治從門外冒出來拍了一個芥川龍之介的肩膀，在芥川龍之介回頭的時候給予一個溫柔的笑容，「芥川你只需要知道那些人是真心實意地向你道歉就好啦∼」

　　「是的，芥川太太，非常抱歉，是我們學校的教育出了問題！」年輕的老師向芥川龍之介鞠躬，如果不是這位叫太宰治的先生提出，她還不知道自己學校的教育方式有如此多的問題。

　　「總之您孩子之後的生活費和住宿費全免了，請您原諒我們在教學上的失誤，我們在此之後還會賠償你的精神損失費……」

　　老師的話還沒說完太宰治握住芥川龍之介的手把她往外拉，他早就趕在芥川龍之介來之前把一切的事情都解決好了，那些無關緊要的道歉和愧疚就不必浪費時間聽下去了「好啦，芥川快點回家做晚飯吧，人家肚子都餓了∼」

　　太宰治可憐兮兮地看著芥川龍之介，背後似乎是有尾巴在搖來搖去。

　　「太宰先生還真是厲害啊。」芥川龍之介輕笑出聲，上次芥川理被請家長的時候，太宰治不在，這次芥川理被請家長的時候，太宰治還挺給力的。

　　「好了，回家吧。」

　　夕陽下，太宰治懶懶地依靠在芥川龍之介的肩膀上，他們牽著芥川理，芥川理提著菜籃子，回家了。


第70章 番外·白之芥川

　　【第34章的if線條，假如太宰治真的讓芥川忘記了他並回到了過去的世界。】

　　淡藍色的星辰在夜空中蕩漾，太宰治的身體化為粉塵消失。

　　芥川龍之介發現自己身邊的景色在不斷地後退，腦海裡屬於太宰治的記憶迅速地消失，她想阻止這些消失，但是無能為力。

　　***

　　是夜，天空中唯有一輪彎月，芥川龍之介正在不斷地奔跑，她在妹妹的幫助下逃了出來，而她，今夜要去殺六個人，一個不剩地，全部殺掉。

　　在回到所謂的「家」的時候，看到冰涼的同伴的軀體的時候，芥川龍之介就決定這麼做了。

　　月亮隱藏到烏雲後，芥川龍之介終於追上了那些人，六個人站在路邊，悠閑地交談著什麼。

　　「誰在哪裡？！」六人中的一人突然轉頭，警覺地望向一邊。

　　「那個……請幫幫我。」瘦弱的女孩子從草叢裡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即使是臉上布滿血污，但也可以看出其驚人的容貌。

　　蒼白，瘦弱，惹人憐惜，但是在場的六人都不是那種看著受傷的人就會可憐的物種。

　　「喂，這種貨色的話，會買一個好價錢的吧。」

　　「感覺有點太瘦了？」

　　「但是看著很有凌虐的衝動吧哈哈哈。」

　　男人污穢的話語傳入芥川龍之介的耳中，她選擇性地忽視。在貧民窟長得太漂亮的女孩子絕對會遭遇不幸，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所以芥川龍之介平時都是用寬大的黑色圍巾遮住自己的臉，沒想到剛剛在奔跑的時候圍巾滑落了。

　　「怎麼了？小鬼？」其中一個人蹲下來，「溫和」地看著芥川龍之介。

　　「在對面那條路上，我被襲擊了。」芥川龍之介趁著說話的時候觀察了幾個人的站位，在腦海裡模擬該怎樣迅速地殺掉這六個人。

　　「似乎是運輸錢財的政府車輛被兩個蒙面的人襲擊……我不小心看到了，他們就追著我，打算滅口。」

　　「政府的錢嗎？似乎是比這個小鬼值錢多了。」

　　六人開始商討起來，而芥川龍之介則是在暗中思考著如何把這幾個人殺掉。

　　羅生門發動，黑色的布條輕易地收割了一個離她很近的人，猩紅的鮮血噴灑開來。

　　「什——你這小鬼！」

　　「居然是異能者嗎！？」

　　其余五人反應過來瞬間掏了木倉，但是下一秒五個人全都被芥川龍之介消滅了。

　　「好奇怪……」芥川龍之介看著眼前倒下的五人喃喃道，她感覺她似乎是經歷過這樣的場景，她可以預判到那五人下一步會做些什麼，然後搶在那些人動作前把人殺掉了。

　　就好像是她早就殺過一樣……而且羅生門的運用也異常順手，似乎是從前天早上醒來後某些地方就發生了變化。

　　羅生門使用地越發順手，意識會牽引身體做出一些經驗的殺招……同時她也感覺自己失去了某些東西。

　　芥川龍之介躺在草地上望著天空，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失去了，即使是把同伴的仇報了，心裡的缺口還是未填補上。

　　夜涼如水，月亮掛在天上，夜風吹拂，芥川龍之介閉上眼睛，感覺快要睡著了。

　　「就這樣誰在草地上，會感冒哦，芥川君。」芥川龍之介耳邊突然冒出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和自己的年齡相差不大。

　　「你是他們的同伙嗎？」芥川龍之介從草地上撐起身體看向聲音的來源。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臉上纏著繃帶的奇怪家伙。

　　他身體似乎有些瘦弱，包裹在濃重的黑色裡，芥川龍之介看不清楚他的樣子，但沒由來的覺得他很熟悉，讓她很想親近……明明是才見面不到一秒的陌生人。

　　「看到你的表情，看來記憶的消除似乎不完善，或許是潛在意識？」太宰治始終站在離芥川龍之介很遠的地方，黑暗包裹著他的身影。

　　他在回溯時間的時候，連帶著自己的時間也回溯了。

　　芥川龍之介可能還是逃不過一死。但是只要沒有遇見他，沒有黑手/黨黑暗的記憶和喜歡上自己的絕望，芥川龍之介能作為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活下去，太宰治覺得這樣很好。

　　他之前一直都嫌棄坐上首領位置上拋棄一切的自己，但是現在親身體驗過，覺得還不錯，自己喜歡的人，自己在意的人能無憂無慮地活下去——這就是他仍處於黑暗的原因。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芥川龍之介從怔愣中回過神，她剛剛居然對著陌生人發呆，放在平時早就死了。

　　「哎呀，一不小心就說出了你的名字……事情似乎是變得麻煩了起來……我只是飯後散步的路人罷了。」黑暗中的太宰治無奈地攤手，見到芥川龍之介的那一刻他就下意識地叫出了眼前之人的名字。

　　「就是不小心看到了你殺人的場景罷了，難道你要把我滅口嗎？」

　　太宰治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似乎他真的是飯後散步的路人。

　　「我只是好心地提醒你不蓋被子睡覺會著涼，沒想到居然會引來殺身之禍嗎？哎呀沒想到我的幸運值居然會是負數……」太宰治的聲音可憐兮兮的。

　　月亮被烏雲遮住了，比更黑了些，聽到那個不知名的陌生人的話語，芥川龍之介覺得心裡怪不舒服的，莫名的煩躁。

　　——她其實迫切地想看看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但是這奇怪的感覺讓芥川龍之介極力地避免自己的衝動。

　　事出反常必有妖。

　　「快點離開。」芥川龍之介驅動羅生門，黑暗的羅生門就好像是蟄伏在黑暗裡的凶獸，「再不離開的話，我就殺了你！」

　　太奇怪了，這心中的衝動。芥川龍之介也不想糾結為什麼這個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她現在就想這個人快點離開。她渴望親近這個人，但是心裡的理性又在阻止她親近。

　　過於自相矛盾了。

　　「……女孩子就要溫柔一點啊，芥川君。」黑暗裡的太宰治似乎是嘆了一口氣，邁動腳步離開了。

　　從今天開始，芥川龍之介的人生就完全不一樣了。


第71章 番外·白之芥川

　　芥川龍之介被人收養了，在她在河邊快要餓死的時候，一對年輕的夫婦對她伸出了援手。

　　芥川龍之介跟著那對夫婦搬到了鄉下住在了一個叫八原的地方，幾天之後那對夫婦又帶回來一個叫夏目貴志的男孩子。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四年過去了，芥川龍之介考上了橫濱的一所大學。四年前失散的妹妹一直都沒有找到，芥川龍之介覺得自己的妹妹還在橫濱，並且她對於四年前的那個神秘人有點興趣，干脆就考到了橫濱。

　　眼下正是暑假，鄉下的夏天並不炎熱，時不時有涼爽的風從窗外吹進來，芥川龍之介閉著眼睛躺在榻榻米上，黑發四散。

　　「芥川君，我進來了哦。」門被敲響，塔子阿姨溫柔的聲音傳入淺眠的芥川龍之介的耳中。

　　「塔子阿姨，請進。」芥川龍之介揉了揉眼睛，由躺變坐，黑色的頭發還翹著，和一般的青春少女沒有什麼不一樣。

　　「芥川君，這個月的生活費到了。」塔子阿姨把一個厚厚的信封交給芥川龍之介，「似乎是又增加了。」

　　塔子是受某個人的囑托收養芥川龍之介的，那人從未露過面，但每個月都會寄錢給芥川龍之介，一開始是20萬日元，在之後是30萬，40萬，上一次的是60萬。

　　「……又來了啊。」芥川龍之介分出一半的錢遞給塔子阿姨，她住在塔子的家裡，每個月都會分一半的錢給她。

　　塔子一開始沒有接受，不過在看到芥川龍之介臉上的表情之後就收下了，感覺如果不收下這個錢，那個孩子始終無法認同自己在這個家裡的身份。塔子從未用過這些錢，把這些錢全存在了卡裡，等著某一天可以還給芥川龍之介。

　　「芥川君，繼續睡覺吧。」塔子摸了摸芥川龍之介的頭就關上門出去了。

　　屋子裡又恢復了寂靜。曠野的風吹來柔軟的味道。

　　芥川龍之介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每個月大量的現金給她，在技術發達的社會下，那個人似乎是執著於現金，每次只要一封信，讓芥川龍之介無處可尋。

　　真是奇怪啊，芥川龍之介側躺蜷縮起來，究竟是為什麼每個月都有人給她寄錢……

　　睡意再次襲來，但是一陣吵鬧的鈴聲打斷了芥川龍之介的入水。

　　「姐姐！在八原後面的山上……」是夏目貴志，聲音慌亂，看來是又遇到了麻煩。

　　他是芥川龍之介在這個家裡的弟弟，這個弟弟由於自身特殊能看見妖怪，一直以為自己是另類的存在。直到遇見了同樣能看見妖怪的芥川龍之介，內向的性格才開朗了一些。

　　「貓咪老師也被抓住了……啊！」少年焦急的聲音戛然而止，解下來就是滾落山坡的響動，最後手機裡再也沒有了聲音。

　　芥川龍之介套上一個薄薄的外套就從窗戶跳了出去，直奔八原的後山。

　　夏目貴志繼承了奶奶的遺物「友人帳」，這個能命令妖怪的「友人帳」被多方人盯上，這是能統帥百鬼的物品，但夏目貴志去卻打算把名字還給那些妖怪，像今天這樣去山裡還名字給妖怪反而被妖怪追的很狼狽的情況以及發生很多次了。

　　***

　　芥川龍之介按照定位找到了夏目貴志的所在地，不過等她到達的時候夏目貴志似乎已經解決了所有的事情，正躺在河邊的草地上休息。

　　「我來晚了嗎？」少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因為歸還名字而異常疲憊的夏目貴志稍微抬頭，就看到了穿著黑色連衣裙外罩著一件白色薄外套的芥川龍之介。

　　「事情已經解決了。」夏目貴志從草地上撐起身體，「雖然看著很可怕，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妖怪，看到表面恐怖我就被嚇到了……」

　　「給你帶了水。」芥川龍之介遞給夏目貴志一個保溫杯。

　　溫熱的水似乎是緩解了些許疲憊，夏目貴志雖然想站起來但由於體力不支，還是躺在了草地上。

　　八原的風景很美，風也很柔軟，芥川龍之介也順勢躺了下來。

　　藍天白雲，微風和訊。

　　貓咪老師伸出一只貓爪子浸在溪裡，似乎是想抓魚。

　　莫名地，芥川龍之介心中湧起了名為「悲傷」的情緒，她覺得她身邊少了人，一個？或許是兩個。

　　似乎是她和誰約定過，等到一切結束之後到八原定居……但是她忘了，或許說，這是她的錯覺。

　　「咦？芥川君，好久不見，你周身的氣勢變了很多。」芥川龍之介的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溫柔的聲音，那聲音就好像是微風拂過耳畔。

　　那是一個半只眼睛被繃帶綁住的男人，他的頭發是粉色的，穿著華美的和服，在他的手邊有一條粉色的龍。

　　……看著很少女心。

　　一目連走到芥川龍之介一米距離的地方，他記得這個女孩子在寒冷的冬天曾經到他居住的地方，尋找在冬日盛開的櫻花，似乎是為了某個重要的人。

　　一目連在考驗了這個女孩子的真心之後，動用妖力使得櫻花在冬天開放。

　　幾年未見，這女孩子身上的血腥味幾乎消失。

　　「……你是？」芥川龍之介疑惑地看著這個酷似妖怪的男人，這個人難道認識她？

　　看到芥川龍之介疑惑的表情，一目連這才發現這個女孩子身上若有若無的維和感，這個女孩子被人回溯了時間。忘記了經歷的所有，似乎也是偏離了本來的人生軌跡。

　　之前的血腥味早已消失不見，現在的芥川龍之介身上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普通的少女，一目連轉身欲走。一定是有一個很愛她的人，為她回溯了時間，只為了把她從黑暗中拉出來。

　　「請等一下！」芥川龍之介看到一目連就要離開，不顧這個人奇怪的裝扮，拉住了那個人的袖子。

　　她看到這個人臉上的綁帶，覺得熟悉，她一定是在某個地方見過，而且這個人認識她，但是她不認識這個人。芥川龍之介覺得這個人一定能解開她心中的疑惑。

　　她似乎是稀裡糊塗地過了四年，有了家人，每個月還有神秘人寄來的龐大資金，周圍的風景很美，她也活的像個普通的少女，但是她感覺這些都很虛幻，就好像是假的。

　　她在看到繃帶的時候會想哭，看到小孩子的時候會忍不住停下來摸摸他們的頭，她還覺得自己身邊是少了兩個人，兩個對她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你認識我是吧？我一直覺得很虛幻很奇怪，既然你是認識我的，可以幫我解開我心中的疑惑嗎？」芥川龍之介說的磕磕巴巴，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我可以告訴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某個人為了你而為你設定的，他想讓你離開黑暗。」一目連看著流動的溪水說道，「你現在所擁有的東西，很美好，如果你執意要知道的話，現在所擁有的都會離你而去。」

　　家人，朋友，平靜的生活，都會離去。

　　「我自然是想知道的。」芥川龍之介回答的毫不遲疑，家人，朋友，平靜的生活，都是那個人給的。如果他處於黑暗的話，為什麼要讓她離開。

　　她會和他一起的。

　　這個人似乎是異常地執著啊，一目連無奈地搖搖頭，他不知道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對的，但是他選擇遵從他的本心。

　　一個人願意為了另一個人堵上一切回溯時間，只為了讓她離開，他是為了她好。

　　但是被迫離開的那個人才是最可憐的。

　　「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橫濱。」一目連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第72章 番外·白之芥川

　　當天下午，芥川龍之介立馬收拾行李回了橫濱，到達橫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學校回不了，芥川龍之介拖著行李箱走在橫濱的街上，打算找個酒店。

　　如果是普通女孩子，是絕對不敢隨意在晚上的橫濱走動，但芥川龍之介是異能者。

　　夜晚的橫濱人依舊很多，只不過都是些奇裝異服或者是手裡可噴火的人，芥川龍之介這樣一個看起來纖細柔弱的女孩子拉著行李箱走在街道上，引得不少人看了又看。

　　「這位小姐，你是從哪裡來的？」一個一身漆黑的人上前和芥川龍之介並排著走。他看著小姐美貌異常，起了點小心思，「這麼晚了，小姐是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嗎？不如——」

　　男子話還沒睡說完，就被芥川龍之介的羅生門卷起來扔到了樹上，大樹一陣顫抖，葉子紛紛落在了那男人的身上。

　　芥川龍之介這些年遇到過不少因為她的表面而來調戲她的男人。這時候她通常都是用羅生門把那個人給綁起扔開。芥川龍之介看都沒看那男人一眼就走了，周圍虎視眈眈的人也不敢向前，一個看起來蒼白瘦弱的女人，敢在夜晚的橫濱大大方方地出來，絕對不簡單。

　　***

　　擺脫了無意義的騷擾，芥川龍之介本來以為自己會很快地找到酒店，沒想到她就沒找到一間有空房的酒店。

　　上天是不是在和她開玩笑？

　　芥川龍之介坐在公園的椅子上思考人生，橫濱夏天的夜晚帶著些許涼意，她拿出一件白色的薄外套穿在身上。她覺得她還是太衝動了，不由分說地聽了一目連的話就來了橫濱，現在連酒店都沒有。

　　但是她也不後悔，她想要來橫濱，橫濱埋藏著許多關於她身上的秘密。星星很亮，草叢中有蟲子在叫，在這樣的美景下，芥川龍之介有些昏昏欲睡，不過她也知道不能睡著，她剛剛問了太多的酒店，打算休息一會兒再去找住的地方。

　　寂靜的夜晚傳來一陣槍聲，立即讓芥川龍之介清醒了，接著就是一陣咒罵，還有多人奔跑的聲音。

　　芥川龍之介沒動，就坐在椅子上等待風波過去，她也聽聞了橫濱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似乎是某個組織的老大想要整合橫濱的所有組織，導致在夜晚的時候經常會有火並發生。

　　本來以為安靜地呆著就會和這樣的黑/幫事件擦身而過，沒想到芥川龍之介稀裡糊塗地被卷了進去。

　　那逃跑的劫匪似乎是覺得芥川龍之介看起來很好拿捏，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劫持了芥川龍之介。

　　而芥川龍之介因為有些昏昏欲睡，居然就那樣被劫持了，鋒利的刀子架在白皙細膩的皮膚上，只要稍稍一用力，芥川龍之介的皮膚就會出血。

　　「喂！港黑的！」渾身是血的男人笑著大聲說道，勒住芥川龍之介的肩膀，「你們是要守護這座城市吧？要是再過來一步這個可憐的女人就要因為你們港黑死掉了。」

　　渾身是血的男人大笑著，港黑不知道是什麼毛病，雖然是黑/手黨，但是卻從來不做黑/手黨該做的事情，反而是以黑/手黨的方式守護者橫濱。

　　真是愚蠢。

　　「你這家伙！」中原中也帶著手下過來，沒想到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面。

　　蒼白瘦弱的女子被渾身是血的男人勒住肩膀，那樣弱小的女人，現在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看來今天晚上這男人要逃脫了，中原中也壓了壓頭上的帽子，准備帶著手下走，那個男人今天逃過了但是明天逃不過，但是那女孩子是無辜的  「你要是敢傷害那個女人，你今天絕對走不出那個公園。」中原中也惡狠狠地警告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哈哈哈哈！放心，我還是有點信用！」渾身是血的男人嘴上是這樣說的的，但是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的。

　　如果他逃走後還把這個女人殺了，港黑的人會很氣憤吧？他報復性地想看到中原中也憤怒的表情。

　　中原中也帶著手下跟在那個男人身後十米開外的地方，時刻盯著那個男人的動作。

　　那男人剛想把芥川龍之介結果，沒想到天旋地轉，自己被摔倒了地上，身體被某種東西捆住，一分也動彈不得。

　　旁邊的中原中也看到了立馬給那男人補槍，那人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就死了。

　　芥川龍之介不想在橫濱惹事生逢，沒想到那個劫持自己的人根本就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無奈地動用羅生門把那個人結果了。

　　「喂，你——」中原中也剛想詢問這人為什麼明明會異能卻還裝弱，隨即又想到有的異能者不喜歡暴露在大眾的眼光下，就沒說什麼。

　　「芥川龍之介。」芥川龍之介把落在地上的行李箱撿起來拍了拍灰塵，眼前的這個疑似黑/手黨的男人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她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中原中也……話說你一個女孩子為什麼大晚上的在橫濱的街上游蕩？不知道最近橫濱不安穩嗎？」中原中也皺眉，最近太宰治那個家伙不知道在搞什麼，讓橫濱的暗世界一陣動蕩。

　　「……回來找人，但是沒找到酒店。」芥川龍之介嘆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中原中也，在她的潛意識裡，這個人是可以相信的，甚至可以稍微依賴一下。

　　作為一個正直的港黑人員，中原中也自然不可能看到一個妙齡少女露宿街頭，當即就打定主意帶這個少女去自己名下的一個小別墅住上一晚上。

　　「你真的是黑手/黨嗎？」得知中原中也的想法，芥川龍之介覺得自己聽錯了。

　　難道黑手/黨的人都是中原中也這樣有責任心的人？

　　「不……就我是這樣而已。」中原中也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這樣的疑問，明明是個黑/手黨，但是經常同情心泛濫，又有擔當，扶老奶奶過馬路的事情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

　　對了，今天還加了一個收留無家可歸的少女。

　　二人沒再說什麼，中原中也只是答應收留這女孩子一晚上，可沒打算深交，而芥川龍之介則是因為太累，不想說話。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中原中也的小別墅，但是小別墅的門口亮著燈，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坐在台階上。

　　冷清的燈光撒在他的身上，無端的讓人覺得孤獨又可憐。

　　***

　　太宰治是來找中原中也商量事情的，沒想到看到了芥川龍之介。

　　芥川龍之介坐在中原中也的車裡。

　　「中原干部什麼時候有了女人？」太宰治壓下心裡的不滿笑著詢問中原中也，他已經拜托一對普通的夫婦收養芥川龍之介，離開橫濱。

　　沒想到，芥川龍之介遇到了中原中也，而且二人深夜驅車來到別墅，讓太宰治不得不懷疑他們兩個有關系。

　　如果，太宰治說的是如果。

　　如果中原中也真的和芥川龍之介有什麼關系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把芥川龍之介搶過來。

　　他讓芥川龍之介過上普通人的生活，沒想到芥川龍之介又栽了進來，既然又栽了進來，也是應該在他的身邊。

　　「首領，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嗎？」中原中也沒在意太宰治的調笑，太宰治深夜找他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而且他和芥川龍之介和他毫無關系。

　　「那樣的事先放在一邊。」太宰治走下台階，一只手搭在了中原中也的肩膀上，他是笑著的但是眼中寒芒初現，「我說，中原干部和那個女人是什麼關系？」

　　「首領，你在說什麼啊。」中原中也不知道太宰治腦子裡在想什麼，怎麼突然說起女人的事情了，「今天在路上遇到的一個無家可歸的女孩子，就帶回來收留一夜。」

　　中原中也特意隱藏了芥川龍之介會異能的事情。畢竟從之前芥川龍之介即使是被人劫持也不想使用異能來看，芥川龍之介並不希望讓人知道她是異能者。但是中原中也沒有發現他言語中地曖昧。

　　誰會把路邊遇到的一個無家可歸的女孩子帶回家啊。

　　「是嗎？」太宰治把放在中原中也肩膀上的手拿開，「中原干部真是一個好心的人呢。」太宰治笑眯眯地看著中原中也，他才不會相信中原中也的說辭。

　　就算是中原中也是港黑的良心，橫濱暗世界的奇葩，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把一個女孩子帶回家過夜。還是小別墅，太宰治做首領這些年也和其他勢力的老大有不少的來往，那些人養情人都是養在這樣的小別墅裡的。

　　沒想到他小心翼翼這麼多年，居然還是算漏了一步。他處於黑暗，不敢和芥川龍之介在一起，也會有其他處於黑暗的人和芥川龍之介在一起。

　　莫名的，感覺有些火大呢。他小心翼翼守護了這麼多年的人，一直抑制著想見她，想觸碰她的心情，沒想到，芥川龍之介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

　　太宰治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但是眼裡的寒光卻是越來越重。

　　「中也，借你車子一用。」太宰治坐進中原中也的車，還沒等中原中也回答就驅車離開。

　　站在原地的中原中也被太宰治的這個操作搞得愣了很久。

　　所以說，太宰治這家伙又在干什麼？

　　***

　　在看到那個穿著黑色西服，臉上纏著繃帶的人的時候，芥川龍之介心中湧出欣喜和悲傷的感覺，那種感覺讓她說不出話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車輛已經開動了。

　　只是駕車的人換了一個人，他穿著全黑的西裝，臉上纏了繃帶，身材瘦弱。

　　狹小的車輛空間裡，兩人都沒有說話，芥川龍之介不知道說什麼，而太宰治是因為他要專心開車，不能分神。

　　但是有芥川龍之介在他旁邊，太宰治怎麼能不分神。這處別墅在橫濱郊外，開了好久眼前都還是樹林。

　　太宰治把車停在路邊，示意芥川龍之介出來。他等會兒一定會忍不住對芥川龍之介做些出格的事情，而他不想再屬於中原中也的車裡對芥川龍之介做些事情。

　　月光灑在樹上，遠處的風吹拂樹林發出「沙沙」的聲音。

　　「你和中原中也，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太宰治把芥川龍之介抵在樹上，一根手指抵在她粉色的唇瓣上。

　　少女的唇瓣就好像是玫瑰一樣嬌艷，太宰治忍不住用手揉了揉，柔軟的唇瓣讓太宰治幾乎流連忘返，粉嫩的唇變得紅腫。

　　「你說的什麼——」芥川龍之介剛要出口反駁，太宰治的手指戳到了嘴裡，帶著點鹹味。

　　少女的口腔柔軟溫熱，讓太宰治幾乎是舍不得出來，但是大腿上的刺痛讓太宰治清醒過來。

　　芥川龍之介踢了太宰治一腳。

　　其實芥川龍之介覺得，被一個陌生人這樣對待，遠不止踢一腳那麼簡單，如果被這樣對待之後僅僅是不痛不癢地踢一腳的話，那和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有什麼兩樣？

　　但是芥川龍之介也只是踢了一腳，在太宰治把手指拿出去的時候舌頭不經意地掠過他的手指。

　　「和中原中也說的完全一致，我和他是今天才認識的。在此之前我不認識他，我也不認識你。」芥川龍之介不去看太宰治，她紅著臉把頭偏向一邊。她不明白為什麼會臉紅，被一個陌生人這樣對待誰會臉紅啊？

　　但是芥川龍之介不由自主地臉紅了。

　　「今天才認識的人？你就敢和他回家？」太宰治聽到芥川龍之介的這話，半信半疑。中原中也沒理由會把自己的情人藏著掖著，但是當他看到中原中也和芥川龍之介走在一起的時候，忍不住的嫉妒了。

　　為什麼，不是他站在芥川龍之介身邊

　　「因為我沒地方住……不知道為什麼酒店沒有空房間了。」芥川龍之介說出這話的時候有些底氣不足，這樣的原因，太奇怪了。

　　而且她覺得太宰治的語氣就好像是父母訓斥不聽話的孩子一樣。

　　「沒地方住就要跟著人走？」太宰治的眼睛暗了暗。芥川龍之介的防備心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薄？就因為無家可歸就可以隨隨便便跟著別人走？

　　「和你沒關系吧？」芥川龍之介覺得古怪，她怎麼樣，和眼前的這個陌生人完全沒關系。「我在半個小時之前才認識你。」

　　「……抱歉。」太宰治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對芥川龍之介道歉，但是還是把芥川龍之介抵在樹上，絲毫沒有道歉的感覺。

　　「既然你沒地方住的話，今天晚上來我家怎麼樣？」太宰治害怕芥川龍之介遇到不懷好意的人，就只能邀請芥川龍之介到他家裡去住。但是他絲毫沒發覺他的這句話有多曖昧。

　　「……我沒理由到你家裡去住。」芥川龍之介覺得自己的臉快要燒起來，心髒也跳得比平常快了不少，這個男人的懷抱給她溫柔眷戀的感覺。

　　太奇怪了，芥川龍之介極力想逃離這個奇怪的感覺。

　　「這樣的嗎？」太宰治面無表情地說道，然後把支撐著芥川龍之介身體的手放開，芥川龍之介落到了他的大腿上。

　　雙腿分開，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異常曖昧的姿勢。

　　在之前，芥川龍之介被太宰治抵在樹上的時候，她就已經因為太宰治說話時噴灑出的熱氣而身體發軟。它只能無奈地把身體的重量放在了太宰治身上，現在太宰治突然把支撐著她身體的手放開，她不由自主地坐到了太宰治的大腿上。

　　雙腿分開，一只手摟著太宰治，這樣的姿勢讓芥川龍之介不敢亂動。身體發軟，羅生門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用不出來。

　　「你來不來？」太宰治撩起芥川龍之介的一縷頭發。


第73章 番外·白之芥川

　　講道理，任何一個女孩子都不可能隨隨便便跟著陌生人走。

　　但是，也有例外的，比如說芥川龍之介。

　　雖然剛剛太宰治給她的感覺很危險，但是她打心底裡認為，他絕對沒有危險，和他回去，是最好的選擇。

　　***

　　驅車將近一個小時，太宰治帶著芥川龍之介回到了家裡。

　　芥川龍之介本來以為能是中原中也這樣的人的上司應該會直接來個帶著游泳池的別墅，沒想到是一戶特別簡單的房屋。屋子外有小花園，裡面盛開著夏天特有的花朵，玫瑰花爬滿了欄杆，花園的角落裡有一張桌子和椅子，桌上有翻開的書本，大傘會遮擋了夏日的陽光。

　　這是一戶非常具有生活氣息的住處，至少芥川龍之介很喜歡這裡。

　　「這裡只有一間屋子，只能委屈你和我睡一張床上了。」太宰治把門打開讓芥川龍之介進去。「你先洗個澡，暫時穿我的襯衣可以嗎？」

　　「……可以的，謝謝。」芥川龍之介恍恍惚惚地應下，講道理，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太曖昧了。

　　洗澡，穿他的衣服，睡在一起。

　　太奇怪了，明明是個陌生人。芥川龍之介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但是，自己並不拒絕，甚至隱隱有些期待，期待著是不是能發生些什麼事情。

　　「爸爸，你回來的太晚了。」芥川龍之介正在沙發上思考人生，突然傳來一個小孩子的聲音。

　　爸爸？

　　芥川龍之介心裡疑惑，朝聲音的來源看去。

　　她看到了一個小男孩，一個長得和他很像的小男孩，大概有十歲左右，頭發和她一樣，頭發末端是白的。

　　「唔？媽媽？」芥川理迷迷糊糊地，撲在了芥川龍之介的懷裡，「居然能在夢裡再次看到你啊，我好想你。」

　　芥川理撲在芥川龍之介的懷裡，不停地蹭來蹭去。他是時間的異能者，太宰治的時間回溯對他不起作用。不過太宰治說要讓他的媽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就不讓他去找芥川龍之介。

　　父子二人，相依為命。

　　「……你。」芥川龍之介心中的感覺很復雜，不過沒有推開這個趴在她身上的孩子，反倒是摸了摸他軟軟的頭發……話說太宰先生居然有孩子嗎？

　　為什麼和她長得那麼像？

　　芥川龍之介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

　　「理，你在干什麼？」太宰治看到芥川理居然趴在芥川龍之介的懷裡，立馬把這小子提了起來。

　　失策，一時衝動酒吧芥川龍之介帶回了家裡，完全沒想過後果。這間屋子和芥川龍之介之前住的屋子一模一樣，還有個芥川理在，芥川龍之介心中一定會有諸多疑惑。他該怎麼回答？

　　太宰治第一次感到了後悔，因為看到了芥川龍之介和中原中也走在一起，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得趕快把芥川龍之介送走才行。

　　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太宰治坐在了芥川龍之介身邊。

　　「唔？」芥川理揉了揉眼睛，似乎才發覺這不是夢，「這不是夢嗎？」

　　「好了快回自己房間。」太宰治推了推芥川理的後背。這小子也是希望芥川龍之介能生活在陽光之下，否則早就跑出去找芥川龍之介了。

　　芥川理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芥川龍之介，踩著拖鞋啪嗒啪嗒走了。

　　「水已經放好了，衣服放在了浴室裡，快去洗澡。」太宰治把剛剛從房間裡拿出來的毛巾放到芥川龍之介手上，轉身就要走。

　　他其實是想把毛巾放在芥川龍之介的頭上，但是覺得這樣的舉動有點不妥。

　　毛巾柔軟溫暖帶著清新的味道，芥川龍之介拉住太宰治的手阻止他離開。

　　「剛剛那個孩子，是我們的孩子吧？」芥川龍之介把剛剛那個孩子抱在懷裡的時候，可以感到自己心裡的空缺被填上，那是一種溫暖的快要溢出來的感覺。

　　一個陌生男子突然對自己作出親密的舉動，她不但沒有感到厭惡反而感到期待，溫暖，臉還會燒起來。這男人家裡還有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孩子。

　　剛剛那個小孩子是不是叫她「母親」？

　　芥川龍之介大膽地猜測，剛剛那個孩子是她的親生兒子，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則是她的丈夫。

　　雖然她也很好奇，為什麼她今年才22歲就有一個10歲的孩子，但是這是異能者的世界，什麼都有可能。

　　「……不是。」太宰治先是被芥川龍之介的猜測愣了半晌才反駁。

　　如果他現在承認的話，前面四年的忍耐都作廢了。

　　芥川龍之介：「你遲疑了。」

　　太宰治：「任何一個人都會遲疑吧？」

　　芥川龍之介：「那我明天帶他去做親子鑒定。」

　　太宰治：「……快去洗澡。」

　　***

　　芥川龍之介不想把太宰治逼得太緊，拿著毛巾去了浴室。浴室裡的水早已放好，溫熱又不失滾燙。

　　沐浴露是芥川龍之介喜歡的茶味，帶著點苦澀，洗發液是恰好能拿到的位置，芥川龍之介在這間浴室裡，就好像是在家裡一樣。而且她覺得這裡很熟悉，甚至比起在八原的家，更給她家的感覺。

　　打濕長發抹上泡沫，芥川龍之介在心裡梳理已得的情報。

　　剛剛那個名為太宰治的男人，見到她和中原中也在一起，似乎是非常憤怒？

　　之前在樹林裡也是，芥川龍之介幾乎都以為會發生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

　　不由分說就把她帶回家，還准備了浴室。講道理，就算是把陌生人帶回家也不會隨意讓人使用浴室吧？

　　而且還有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孩子，那個小孩子叫了她媽媽。

　　這讓他不得不猜測些什麼啊。

　　難道是這樣的：

　　太宰治是橫濱暗世界那條道上的人，無意間喜歡上了平凡的自己。二人相愛生子，但是太宰治的敵人傷害了她。她出車禍失憶了。為了保護心愛的妻子，太宰治忍痛把妻子送往鄉下，打算等整合完橫濱的暗世界再把她接回來。

　　如果是這樣想的話，那麼最近橫濱暗世界的動蕩也解釋的清楚了。

　　芥川龍之介點點頭，覺得自己想的八九不離十了。

　　***

　　急匆匆地洗完了澡和頭發，芥川龍之介套上太宰治給她的襯衫就去找太宰治幫她吹頭發。


第74章 番外·白之芥川

　　「請問能幫我吹一下頭發嗎？」

　　太宰治正在鋪床，聽到了芥川龍之介的聲音。

　　她靠在門框上，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腦後。頭發很濕，水滴到襯衫上使得薄薄的布料幾近透明。

　　——就好像是什麼都沒穿。

　　「……過來坐好。」太宰治別開臉，從衣櫃裡拿出一件西裝外套披在芥川龍之介的肩膀上。

　　西裝外套似乎是有點大，堪堪遮到了芥川龍之介的大腿，黑色的西裝和白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糟糕，似乎是更誘人了。

　　太宰治捂臉。雙手稍微有點顫抖地撩起芥川龍之介的一縷頭發給她吹頭發。

　　柔軟而濕潤的黑發在手中慢慢變干，吹風機嗡嗡嗡的聲音充斥了整個房間，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太宰治在給芥川龍之介吹頭發的時候思維也在思考芥川龍之介找他吹頭發的原因。

　　為什麼？芥川龍之介要找她吹頭發，為什麼穿的如此的，如此的……讓人安奈不住。

　　太宰治覺得腦袋有點懵，芥川龍之介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在她眼裡，他現在應該是一個陌生人，居然就這樣毫無防備地給陌生人觸碰頭發嗎？

　　太宰治因為芥川龍之介的有意接近而高興，但是又因為她的毫無防備而擔心。

　　為什麼要把芥川龍之介帶回家……就讓她住在中原中也的別墅裡不好嗎？但是這個想法出來的時候太宰治立馬否決了。

　　他同時又覺得自己很矛盾，不想芥川龍之介進入黑暗，但是又想把她牢牢地抓在手心裡……自從他見到芥川龍之介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再也無法抑制住自己的心情了。

　　想要見她，觸碰她，親吻她。

　　「太宰先生，你在干什麼？」芥川龍之介的聲音帶了點笑意，她可以感到太宰治的手撫在她的背上，吹風機早就被扔到了床下。芥川龍之介可以憑借著薄薄的衣服勾勒出太宰治的手的形狀。

　　纖長，有力，按在她背後的那雙手正朝著她的身體發散著驚人的熱量。

　　「沒干什麼……你的頭發干了。」太宰治把撫在芥川龍之介背上的手拿開，細膩柔軟的觸感消失。

　　「太宰先生你剛剛為什麼把手放在我的背上？」芥川龍之介還是坐在太宰治的床上，他看見太宰治挽起一小節襯衫，露出了肌理分明又蒼白的手臂。

　　臥室裡的燈是暖黃色的，打在太宰治鳶色的頭發上散著溫柔的光，也灑在了芥川龍之介露出的肩頭上。

　　太宰治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他只是突然靠近芥川龍之介。

　　眼下他們兩人的距離不超過十釐米，芥川龍之介可以看到太宰治臉上細小的絨毛還有松散開的繃帶。

　　微涼的指尖觸碰到了芥川龍之介的肩頭，太宰治把芥川龍之介的肩帶挑開。

　　「肩帶落了。

　　「是你挑開的。」芥川龍之介把太宰治的手握住，「太宰先生，你就沒有想對我說的話嗎？」

　　你最好解釋一下這發生的一切，為什麼我見到你會抑制不住心中的難受，為什麼你明明是個陌生人，我卻覺得你很熟悉。

　　「……並沒有什麼，芥川小姐，是時候睡覺了。」太宰治的指尖離開了芥川龍之介的肩頭，那細膩柔軟的觸感也一起消失了。

　　他忍得了四年，怎麼可能連這一會兒都忍不了。

　　——她的頸脖纖長而白皙，太宰治忍不住俯身親吻了一下她的頸脖，隔著黑發。

　　唇的溫熱即使是隔著黑發也能很好地傳遞到，芥川龍之介的手握緊又松開。

　　「太宰先生，你在干什麼？在吻我？」芥川龍之介低低地笑了起來，捂住自己被親吻的頸脖側頭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的表情是少有的慌亂，他自從見到芥川龍之介的第一眼就想觸碰她，想親吻她……剛剛的親吻是他少有的失態。

　　「是嘴先動的手。」腦子裡空白三秒的太宰先生說出了一個無比蹩腳的理由。

　　芥川龍之介輕笑一聲打算原諒他。

　　「喂，我說，我和你是沒什麼關系的吧。」芥川龍之介用被子蓋住自己，「我覺得之前的那個中原先生就不錯，褚紅色的頭發很漂亮，見到我一個無家可歸的女孩子還會收留我，中原先生真是一個好人啊。」

　　「我以後會結婚生子，會和我的丈夫一起去旅行。」

　　「哦，抱歉，我不應該說給太宰先生聽的，畢竟我們只是陌——」芥川龍之介的話被打斷了。

　　一雙手把自己的嘴巴捂住，手的主人是太宰治。

　　「你，還想和別人在一起？」太宰治壓在芥川龍之介身上，一只手撐在她的頭邊，他的眼神灰暗而冰冷。

　　他從來沒有想過，芥川龍之介會和別人在一起。他想的是讓芥川龍之介離開她，但是一直拒絕去思考她和別人在一起的可能性。

　　和他在一起，那就會進入黑/手黨，和中原中也在一起，也會無法避免地知道這邊的世界的事情……到頭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給他人鋪路？

　　讓心愛的人離開自己，忘記自己，轉而投入他人的懷抱。

　　他做不到，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在芥川龍之介說她會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對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後悔了。

　　「怎麼？」芥川龍之介笑了笑，「我們是陌生人啊，太宰先生，我和不和別人在一起，和你有什麼關系。」

　　是的，現在的芥川龍之介和他根本沒關系，他有什麼資格阻止他和別人在一起。

　　「我們不是陌生人！」太宰治少有的拔高了聲音，他的手輕輕地撫了一下芥川龍之介的臉，「我們是最熟悉的。」

　　「……那你為什麼要讓我什麼也不知道地離開？」

　　「我以為讓你離開是對你好。」太宰治翻身在芥川龍之介身邊躺下。

　　他一直都以為，芥川龍之介悲劇的根源是他，如果他們沒有相遇，那麼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你讓我什麼也不知道地離開。你怎麼知道我想離開？你怎麼知道我離開之後的生活會幸福？」芥川龍之介翻身背對著太宰治。她到現在也沒有絲毫的記憶，但是她心中的背上滿溢地幾乎快要讓她溺斃。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和周圍格格不入，家人的關系，朋友的玩笑，都是那麼虛假，那麼遙遠。明明就是在眼前，但是好像在天邊。

　　周圍的人都是灰色的。

　　「……抱歉。」太宰治愣了一會兒，忽的把芥川龍之介抱住。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一直以為，芥川龍之介和他相遇才是最痛苦的。

　　「如果和我在一起的話，前面是地獄哦。」太宰治把頭埋在芥川龍之介的頸脖間，溫熱的呼吸熏紅一小片皮膚。

　　「沒有你的地方才是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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