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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家教)你的溫度》作者:文人墨【完結】短篇。

《(家教)你的溫度》作者:文人墨【完結】短篇。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897個瀏覽者
文案:

「斯帕納君是85℃,就像綠茶一樣溫和,雖然有時看似冷淡,但其實內心的火熱全都留給機械了吧。」
「白蘭君是0℃,像冰一樣寒冷,像毒蛇一樣狡詐,仿佛多看他一眼就會被凍住。」
「正一君是99℃,退一步會平靜下來,而進一步則會沸騰。」
「而我,大概就是和正一君相差的那1℃吧,即使僅僅相差1℃,也還是永遠不能沸騰。」
「就像我們,註定要站在對立面,就算明明知道自己愛著對方,卻也只能看著誤會越來越深,隔閡越來越大。」
「因為從一開始,我們兩人就註定了將會在未來的道路上,背道而馳。」

閱讀前請看
1. 1v1,cp小正
2. 劇情集中于密魯菲奧雷部分,彭格列家族出場不多。
3. 腦洞過多,腦洞過大,如果有些洞與原文不服或者相悖,請提出,謝謝。
4. 請堅信:前十章有多甜,後十章就有多虐。
5. 本文HE,本文HE,本文HE,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內容標籤: 家教
搜索關鍵字:主角:財前堇,入江正一 ┃ 配角:白蘭,斯帕納 ┃ 其它:從100℃到0℃的愛情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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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係

  當正一看清楚周圍的景象時,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廢墟當中,周圍遍佈各種建築物的殘骸,有些還在冒著煙,似乎是剛剛才被摧毀的。此時天氣十分陰沉,厚厚的烏雲遮住了天空,給這個世界添上了一絲死氣。

  這裡究竟是哪裡?

  為什麼他會在這?

  正一漫無目的地向前方走著,漸漸的,兩旁的建築物殘骸變得越來越多,一個龐大的建築物的影子突然出現在了前方。看到那影子後,正一加快了腳步,走著走著,建築物也變得更加清楚了。

  就在他看清那建築物時,他停下了腳步,因為那個建築物竟然是像那些殘骸一樣、已經被摧毀了的密魯菲奧雷家族總部。

  這時,一道白光從烏雲中照射出來,照在這片似乎被戰火洗禮了的大地上,照在了正一的臉上。因為白光的刺激,正一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他抬起頭,看著那道白光漸漸的變成了一張人臉。

  正一愣了一下,因為無論是那臉上的笑容,還是那眼睛下面的倒皇冠形圖案,都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酷似白蘭的人臉破開烏雲後,慢慢地向地面墜落,然後越墜越快,最後和地面形成了猛烈地撞擊。

  「砰!」

  劇烈的疼痛感從後腦傳來,正一猛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他看著上方的天花板,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是在睡覺的時候不小心從床上掉到了地上。

  揉了揉摔疼的腦袋後,他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扶著床,掙扎著坐了起來。

  原來剛剛發生的一切只是夢而已。

  正在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緊接著,正一聽到了一個女人毫無感情地說話聲:「入江大人,您還好嗎?」

  「我沒事,只是不小心從床上掉下來了。」正一說著,從地上爬起來,把和自己一起掉在地上的被子扔回了床上,「請稍等一下,我馬上準備好。」

  「是。」外面的聲音回應道。

  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畢後,正一換上了白魔咒的制服,稍稍收拾了一下房間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等在外面的是兩名切羅貝羅,白蘭派來的的副手,平時也就是做些遞送文件的工作,具體的決策還要正一本人來做。

  正一關好門後,對兩名切羅貝羅點點頭,然後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而兩名切羅貝羅則很自然的跟上了他的腳步。

  「莫斯卡的最終調試進行的如何?」走在前往辦公室的路上時,正一開口問道。

  「已經基本結束,詳細的報告做出來後,大概就可以進行最終的實戰測試了。」走在左邊的切羅貝羅回答。

  「讓斯帕納他們儘快將報告做出來,然後決定最終的實戰測試時間與地點。」正一說。

  「我知道了。」左邊的切羅貝羅回答道。

  「基本上就是這樣了,其他的事情要等我看完文件了……」正一思索了一下說,「啊對了,等一下請送一杯咖啡到我的辦公室,謝謝。」

  說完這句話,三人正好走到了正一的辦公室門口,正一推開門,走了進去。

  兩個月前,正一所在的傑索家族與擁有悠久歷史的基裡奧內羅家族合併,更名為密魯菲奧雷家族,原傑索家族的白蘭繼續出任首領,基裡奧內羅家族首領尤尼成為副首領。家族中分為白魔咒與黑魔咒兩派,白魔咒大多為原傑索家族成員,主要負責研究等文職;黑魔咒大多為原基裡奧內羅家族成員,多數為是戰鬥性人員。

  合併事項完成後,白蘭又在家族中推行並普及了匣兵器,現在戰鬥人員的基本配置是一到兩個適應屬性的指環,以及初級匣兵器的複製體,而高級的家族成員以及隊長級人物則擁有高階的指環以及匣兵器。

  經過兩個月的忙碌,重新整合的家族終於穩定下來,新型武器的適用性也測試完畢,一直為此而忙碌的家族成員,也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

  反手關上門後,正一解開了一直拉到脖子的拉鍊,露出內裡的藍色T恤衫,走到辦公桌後坐下。

  需要在今天內處理的檔已經都送來了,並不多,不過正一今天最重要的任務是把之前的設計圖做完,所以工作量還是很大的。

  正一伸了個懶腰,開啟顯示器,打開之前的設計圖,然後集中精力繼續工作。

  大約過了幾分鐘後,敲門聲突然響起,正一沒有忘記之前讓切羅貝羅送來的咖啡,所以並沒有停下手裡的工作,只是對門外的人說了一句「請進」。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然後又被關上,進來的人走到他辦公桌前,將杯子放在了他的桌子上。正一道了句謝,端起杯子遞到嘴邊,喝了一口。

  然而,當那液體已經順著喉嚨流下去後,正一才發現,手上的這杯東西並不是咖啡。

  「如果只是為了驅除困意,還是喝茶比較好。」一個與切羅貝羅完全不同的聲音說道。

  聽了這聲音,正一猛地抬起頭,看著辦公桌前的人,驚喜地說:「小堇,你回來了?」

  財前堇彎下腰,單手撐在正一的辦公桌上,挑了挑眉,輕笑了一下說:「是啊,剛剛回到總部就來給你送茶,是不是特別感動?」

  「啊,真是太感謝了。」正一十分真誠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謝意,然後接著問道,「白蘭先生是不是和你一起回來了?」

  「這次只有我一個人回來,真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財前堇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前邊的沙發坐下,「他還有點事情沒有處理完,不過我的工作結束了,他給我放了一周的假。」

  「這次的任務進行了這麼久,你也是應該休息休息了。」正一笑了一下。

  財前堇是白魔咒第十一部隊的隊長,隊伍中的隊員由一半的戰鬥人員以及一半的醫護人員組成,嚴格來講是密魯菲奧雷的醫療隊。平時在基地的時候,財前堇主要負責的是醫療技術以及藥品的研究開發,治療的工作多半交給助手和其他隊員。

  財前堇是家族剛建成時第一批加入的成員,仔細地算一下,正一和她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不過,正一總覺得財前堇和白蘭之前似乎有什麼秘密,而這個秘密存在的時間,似乎比他和財前堇認識的時間還要長。

  想到這裡,正一停下了正在敲打著鍵盤的手指,抿了抿嘴,下定決心問出了那個一想問的問題:「那個,小堇,你和白蘭先生,究竟……在進行什麼實驗?」

  問完後,他有些緊張地盯著螢幕,等待著那人的回答。

  然而,他等了很久,回答的聲音卻一直都沒有響起。

  正一抬起頭,往沙發的方向看去,然而由於顯示器的遮擋,他只能看到沙發的一部分,卻沒有看到財前堇的身影。

  「小堇?」正一疑惑地叫了一聲,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來,這才發現,原來財前堇正好坐在了被顯示器擋住的角落裡。

  她的腦袋靠著扶手,側躺在了沙發上,看起來是睡著了。

  「在這裡睡著可是會著涼啊。」正一小聲說,像是為了喚醒財前堇,又像是怕吵到她而刻意壓低了聲音。

  財前堇雖然沒有醒來,但是似乎被正一的話吵到了,她皺了皺眉,身體向裡縮了縮,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真是的,明明自己是個醫生,卻這麼不注意。」正一無奈地歎了口氣,輕手輕腳地脫下白魔咒的制服,然後走到財前堇面前,彎下腰小心地為她蓋上。

  在蓋外套的時候,正一的手無意中碰到了財前堇的手,冰涼的觸感從指間傳來,讓人覺得很是舒服。

  也不知道為什麼,財前堇雙手的溫度要比正常體溫稍低一些,其他人碰到的時候會有一絲涼涼的感覺,但是卻又不像是冬天被寒冷覆蓋的手那樣刺骨。這雙手的溫度很舒服,尤其是在夏天的時候,似乎碰一下就會覺得酷熱被驅散了。

  正一的動作因為這觸感停頓了一下,他抬起頭,看著財前堇的臉。

  財前堇和正一一樣是日本人,有著標準的東方人面孔,她的頭髮是棕色短髮,大概是因為天然卷的緣故,發梢總是不聽話的翹起。而她的虹膜是黑色的,平時的時候就像一潭湖水一樣,波瀾不驚。

  財前堇是那種看上去很難相處的人,但是一旦熟悉之後,就會發現她的性格和外表並不相同,這大概也是正一可以和她成為朋友的原因吧。

  蓋好外套後,正一走到牆邊,看了看室內溫度器上顯示的溫度。

  十六攝氏度,好像有點太低了。

  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一些後,正一回到了辦公桌後,坐回到椅子上繼續自己的工作。

  他看著剛剛處理了一半的事務,繼續著工作,房間裡只剩下了敲打鍵盤的聲音,以及兩個頻率不同的呼吸聲。

  睡在沙發上的財前堇也不知是夢到了什麼,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

  大概是個好夢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章我寫了一年,就前三章就改了一個學期。

  現在總算是能看了


☆、過往

  大約半年前,傑索家族戰鬥人員捕獲了一台功能正常的野生莫斯卡,並將其帶回總部交給了以斯帕納為首的技師。經過了半年實驗以及無數次失敗後,莫斯卡終於被改造成功,只要通過了最後的實戰測試,便可量產並投入使用了。

  看過了斯帕納的報告後,正一決定親自去看一看。

  被用來改造莫斯卡的工作間開著門,裡面傳出了機器的聲音,正一以為斯帕納正在工作,為了不打擾到對方,他悄悄地走到門口,探頭向裡面看去。

  房間內,斯帕納盤腿坐在地上,嘴裡叼著一支棒棒糖,而他的對面坐著另一個人,正在和他交談著。那個人是正在休假中的財前堇,她用和斯帕納極其相似的姿勢坐在地上,嘴裡也叼著一根一模一樣的棒棒糖,認真地聽著斯帕納講話。

  就在正一探出頭的時候,財前堇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抬起頭向門口看了一眼,望到正在偷看的正一時,抬手跟他打了個招呼:「呦,正一君。」

  「為什麼你也在這裡啊?」既然已經被發現了,正一就走進了工作間,同時奇怪地問。

  「我來找斯帕納君做些糖,之前那些存貨都用完了。」財前堇指了指身後正在運作的機器說,「順便幫斯帕納君看一看他的蛀牙。」

  「誒,斯帕納有蛀牙?」正一轉過頭驚訝地看著斯帕納。

  「大概是經常吃糖的緣故吧。」斯帕納說,因為牙疼,他的聲音有些含糊。

  「說這種話的時候還是先把嘴裡的糖吐出來比較好吧。」財前堇轉頭看著斯帕納吐槽,「早就讓你試試吃我的糖。」

  「我需要葡萄糖來保持大腦活躍,糖分含量低的糖吃起來並沒有效果。」斯帕納說。

  「那我給你開點漱口水吧,以後每次吃完糖後都要漱口。」財前堇想了想說。

  「可是我一整天都在吃糖。」斯帕納說。

  「呃……」財前堇遲疑了一下,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麼接斯帕納的話。

  一直旁觀這一幕的正一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畢竟很少有人能在吐槽上噎的財前堇沒話說。

  「對了,正一,你找我什麼事?」小小地取勝後,斯帕納轉頭對著正一問道。

  「啊,你不說我都忘了。」正一突然想起來自己是有正事的,他轉過頭看著斯帕納說,關於莫斯卡的最終報告我已經看完了,今天來找你是想商量一下實戰測試的事情。

  「和之前一樣就好。」斯帕納說。

  「那時間和地點呢?」正一問。

  「莫斯卡隨時可以啟動。」斯帕納回答。

  「我可是來找你商量的,結果反而變成我要一個人做決定了,唉。」看著斯帕納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正一無奈地扶額。

  「這些事你一個人做決定就夠了,我只負責研究。」斯帕納說。

  「是是是,我知道了。」正一歎了口氣說。

  就在這時,機器運作的聲音消失了,斯帕納從地板上站起來,走到機器旁邊,搗鼓著財前堇的糖果。

  財前堇轉頭看了看斯帕納,然後轉回來對正一說:「剛剛你進來之前,我和斯帕納君正在聊加入家族前的事情,他告訴我,是你邀請他加入家族的。」

  「是啊,當時家族沒有技師,我就想到了曾經在比賽中認識的斯帕納,於是就去找了他。」正一看著斯帕納說,「其實我也沒想到,斯帕納竟然很快的就接受了。」

  「因為是正一你邀請我的。」斯帕納拿著糖果走過來,正好聽到了正一的話,於是回答道。

  聽了這話,正一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正一一直都把斯帕納當做好朋友,所以在家族缺少技師時,他才會第一時間想把斯帕納找來。

  只不過,他當初做的這個決定真的是正確的嗎?畢竟他是要阻止白蘭的計畫,甚至可能因為這一點,最終會毀掉這個家族。如果真的會這樣的話,那他應當把斯帕納拉入這泥潭當中嗎?

  想到這裡,正一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房間裡又響起了機器運作的聲音,正一回過神,看著斯帕納走到另一台機器前,自顧自的工作著。

  財前堇似乎沒有察覺到正一的不對勁,她看著正一,開口問道:「正一君是怎麼和斯帕納君認識的?」

  「我和斯帕納嗎?」正一回過神,轉頭看向財前堇,「我們是在一次機器人比賽上認識的,比賽結束後交談了一下,發現竟然很合得來,就成為了朋友。」

  「原來如此,倒真像是正一君你的性格呢。」財前堇點點頭說。

  「我的性格?我是什麼樣的性格?」正一奇怪地看著財前堇問。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的這種性格把。」財前堇想了想,敷衍地說。

  「所以說,到底是什麼性格啊……」正一嘴角抽搐著。

  「那正一君你呢,為什麼會成為黑手黨?」財前堇連忙岔開話題,「從長相上來看完全看不出你會是黑手黨。」

  「誒,那像是什麼?」正一奇怪地問。

  「嗯……大概是有點像那種拿著公事包的上班族吧,你覺得呢?」財前堇轉過頭看向斯帕納。

  「像是每天都遲到所以要跑很快的那種。」正在搗鼓機器的斯帕納頭也不抬的說。

  「沒錯,的確很像。」財前堇用力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斯帕納地話。

  聽著兩個人的形容,正一有些無語,並不是因為兩個人的想法太過腦洞大開,而是因為……他高中的時候的確就是這個樣子的!

  這兩個人說的,就好像他們親眼看到了一樣!

  「正一君,你為什麼一臉這樣的表情。」財前堇盯著正一,緩緩地說,「難道說……被說中了嗎?」

  「怎麼可能?」正一慌張地反駁,反應有些激烈,「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哦……」財前堇一臉了然的樣子,似笑非笑地看著正一。

  「那個,你剛剛不是問了問題嗎?是什麼問題?」正一連忙岔開話題。

  看著正一一副慌張的樣子,財前堇決定放他一馬,她笑了一下說:「我問你為什麼要成為黑手黨。」

  「我是因為白蘭先生,我們從大學起就是很好的朋友,後來他建立了家族,我也就來幫忙了。」正一說。

  「說的也是呢。」財前堇點了點頭。

  「那麼小堇呢,為什麼會成為黑手黨?」正一問。

  「我嗎?」財前堇想了想說,「是白蘭君找到我,他對我說,這裡擁有很多這個世界沒有的醫療技術及器械,我想要看一看。」

  「誒,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嗎?」正一有些驚訝,「他應該有告訴你吧,黑手黨什麼的。」

  「說了,不過這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麼關係,只是工作而已。」財前堇認真地說。

  「我記得你加入的時候,是大學剛剛畢業沒多久吧?」正一回憶了一下說,「那麼你還在大學的時候白蘭先生就找到你了嗎?」

  「嗯,是在大學四年級的時候,我記得,第一次見到白蘭君時,周圍的溫度是二十四攝氏度。」財前堇說。

  這話雖然聽起來有些奇怪,但是正一知道,財前堇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她對溫度變化十分的敏感,僅靠觸摸就可以辨別出周圍環境或者物體的溫度。

  「雖然你對溫度比較敏感,但是記得溫度什麼的……」正一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

  「對於我來說,只要記住溫度就夠了。」財前堇垂下眼簾,微微皺著眉說。

  她的聲音有些低沉,就仿佛他們正在討論的這件事十分沉重一樣,周圍的氣氛瞬間凝結,機器運作的聲音顯得十分刺耳。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麼樣,正一似乎從財前堇的雙眼中,看到了一種名為憎恨的情緒,就仿佛他們所談論的話題令她憎恨一般。那種神情十分的刺眼,使正一把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他回想了一下之前的談話,不知道是哪句話使財前堇露出了這種表情。

  然而他並沒有時間去思考,財前堇的神色很快便恢復了正常,她抬起頭看著正一,嘴角也掛上了笑容。

  「在這裡打擾了這麼久,我也該走了,斯帕納君,謝謝你的糖。」財前堇說著,從地上站起來,一隻手拎著糖果,一隻手撣了撣褲子。

  「小堇,你……」正一看著財前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財前堇奇怪地問。

  「啊,沒什麼,我想說,我也和你一起走吧。」正一說。

  「不必了,你們聊吧,再見。」財前堇說著,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了房間,很快便消失在了門外。

  正一總覺得,匆匆離開的財前堇似乎是在逃避什麼,但是他卻想不出,剛剛談論的內容有什麼需要她逃避的。他轉過頭,看向忙碌中的斯帕納,心裡盤算著要不要問問他。

  「我不知道。」斯帕納突然說道。

  「誒?」正一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想問你什麼?」

  「看表情就知道了。」斯帕納停下手中的工作,看著正一說,「正一,你太遲鈍了。」

  「誒?哪有?」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未來篇的時間軸,雖然已經分析了大半年了,但還是無力了

  小正第一次去未來碰到白蘭是在初二,第二次去是在那之後不久,讓白蘭覺醒了能力

  第三次去是在一年後,那時世界已經變成了廢墟

  在那之後小正又去了幾次,在第八次的時候被洗掉了記憶

  可是失去記憶後,當他回到原來世界時,又變成初二,並且將綱吉等人送到了未來

  嗯...想不通

  還有,初二那年去到十年後,接過還在大學中,十年後還在念大學...嗯,也想不通

  總之我現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寫了,如果哪位機智的邏輯性好的小天使分析出來了,麻煩告訴我一聲...

  在此,多謝


☆、心跳

  正一辦公室的朝向很好,早晨的時候陽光會透過辦公室右側的落地窗灑進來,溫柔的顏色及亮度落在地板上,足以讓正一在工作時保持愉快。此時他就在這樣的陽光下,雙手敲打著鍵盤,在電腦上工作著。

  大概是因為充足的睡眠以及右邊的光線,辦公室內一片寧靜,正一覺得心情好極了,而且似乎沒有什麼事可以打擾他這種好心情。

  如果一旁沒有傳來撕裂聲的話。

  「嘶啦」,「嘩嘩嘩」,紙張被撕下又被揉成團的聲音打破了著這份寧靜,正一的手頓了頓,然後繼續敲打著鍵盤。

  「嘶啦」,又是一張紙被撕下揉成團,正一感覺右眼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導致他手一抖,不小心打錯了一個字。

  「嘩嘩嘩」,就在他還沒來得及改寫錯字時,聲音第三次傳來了,這次他終於忍無可忍地轉過頭,皺著眉看著聲音的始作俑者。

  正準備把手中紙團扔掉的財前堇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轉過頭,一臉茫然地回望他。

  「可不可以不要再發出這種聲音了,真的很吵啊。」正一抱怨道。

  「抱歉。」財前堇說著,把紙團輕輕放在桌子上,然後把之前扔在地上那些也撿了起來。

  「你在做什麼啊?」看著那些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廢紙,正一奇怪地問。

  「我在畫畫。」財前堇回答道,然後把筆記本拿起來給正一看,「是不是和正一君一模一樣?」

  那筆記本上所畫的圖像,是一個由圓圈和直線組成的小人,小人坐在一個長方形的圖形前,兩條直線胳膊放在長方形上面。

  「這哪裡和我像啊?」正一無語。

  「我覺得很像啊。」財前堇把筆記本轉過來,仔細看了看,在上面添了幾筆,然後再次展示給正一看,「這樣明顯一些了吧?」

  正一推了推眼鏡,仔細地看了看,發現財前堇在表示頭部的圓圈上添了一副眼鏡,旁邊寫上了「入江正一」四個大字。

  看了這幅畫,正一無奈地歎了口氣,轉過身繼續工作。

  財前堇不滿地努努嘴,把筆記本放回到了桌子上,然後抓起那一堆廢紙,扔進了垃圾桶裡。

  「說起來,你怎麼又在我這裡呆著,假期還沒結束嗎?」正一一邊打字一邊問道。

  「快結束了,白蘭君大概是要回來了,可能就在這一兩天吧。」財前堇一邊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著,一邊說。

  「小堇你和白蘭先生聯繫了嗎?」正一問。

  「我猜的,不過也是八九不離十吧。」財前堇說著,畫完最後一筆,然後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把筆記本放在了正一面前,「這次不錯吧?」

  正一停下手裡的工作,低下頭看著放在面前的筆記本。

  紙上所畫的大概是這間辦公室,畫面正中央是熟悉的沙發,一個少年側躺在沙發上,一隻手搭在肚子上,另一隻手垂在沙發下。少年的臉上沒有畫五官,但是眼睛所在的位置卻架著一副眼鏡,那眼鏡的款式很是熟悉,大概就是正一臉上戴著的這副。

  沙發的左側是一個大大的窗子,陽光從窗子外灑進來,灑在少年的臉上,雖然看不到顏色,但是卻能感覺到,那一定是暖暖的。

  看著這畫,正一輕輕笑了笑。

  「想不到你畫的還不錯。」他說著,抬起頭,發現財前堇不知道什麼時候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他桌子對面。

  「我畢竟是學醫學的,大學的時候老師要求畫人體結構圖,所以我就專門去研究了一下,還不錯吧?」財前堇挑挑眉說。

  「嗯……和人體結構圖相比,的確還不錯。」正一點點頭。

  「真是不懂得欣賞的男人。」財前堇撇撇嘴,把筆記本從桌子上拿起來。

  她拿的速度有些快,以至於本子的夾頁有些鬆散,一張紙從本子裡飄了出來,劃過辦公桌,落在了正一腳邊的地上。

  正一彎下腰撿起了那張紙,發現那是一張照片。

  照片裡,他和斯帕納以及財前堇坐在一個莫斯卡前面,斯帕納的手上纏著繃帶,而他的頭髮上則有燒焦的痕跡,看起來有些狼狽。

  正一記得,照片裡的那個莫斯卡是戰鬥人員在野外捕獲的原始版,當時技師在對其進行研究時,產生了一場小型爆炸,炸傷了幾個人,財前堇就帶著醫療隊前來支援了。那時候他湊巧也在那裡進行測評,所以被捲入了這場爆炸中,在治療結束後,他們三個人拍下了這張照片。

  正一笑了笑,直起腰,把照片遞還給財前堇。

  「啊,這張照片啊,我都忘了。」財前堇沒有接過照片,「這張是給你的,斯帕納君沖洗了三張,我們一人一張。」

  「這樣啊,謝謝了。」正一說著,拉開左手邊的抽屜,把照片放了進去。

  「唔,不用謝,只是順便而已。」財前堇回答著,低下頭繼續自己的繪畫工作。

  看了看一聲不吭畫著畫的財前堇,正一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工作上,繼續處理著電腦上的設計圖。

  不再交談後,房間內只剩下了正一敲打鍵盤的聲音,以及筆尖與紙張摩擦的聲音,房間裡變得有些安靜。

  兩個人距離十分近,只隔了一張桌子而已,正一覺得,他似乎可以感受到財前堇那邊傳來的溫度。

  也不知道怎麼了,正一覺得自己的注意力有些難以集中,他不由自主的將視線投向了財前堇。

  財前堇一手捧著筆記本,另一隻手握著筆,雙眉微微皺起,認真地畫著什麼,此時的她完全沒有了剛剛輕佻的樣子。

  一直被盯著看的財前堇似乎是感受到了這道目光,她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向正一,正好對上了他的眼睛。

  財前堇的虹膜是黑色的,就如同溶開的墨一樣,幽暗而深邃。

  就這一眼,正一便撞進了那深邃的眼眸之中,再也移不開視線了。

  那一瞬間,正一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停頓了一秒鐘,緊接著,恢復了跳動的心臟加快了頻率,強烈的心跳撞擊著他的胸膛,漸漸蔓延到了大腦上。跳動蔓延的過程中,他感覺自己臉上的溫度似乎是升高了一些,臉頰有點熱,腦袋也有點暈暈的。

  他就這樣看著對面的人,眼睛中似乎只剩下了那雙深黑色的眸子,看不到其他東西了。

  「正一君,你沒事吧?」

  財前堇的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飄進了正一的耳朵裡,他微微張開嘴,似乎是要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有發出聲音。

  「正一君?」

  一隻手掌突然在正一面前晃了晃,阻擋了他的視線,同時將他的意識拉回到了現實中。

  他猛地向後一縮,目光飄忽的避開了財前堇的眼睛,看向了電腦螢幕。

  「你沒事吧?」財前堇皺著眉問。

  「誒?什麼事?」正一慌張地回答,聲音都有些顫抖。

  「你的臉好像有點紅。」財前堇仔細地看了看然後說道。

  「是……是嗎,我沒有什麼感覺,大概是太熱了吧。」正一敷衍地說著,然後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開著空調的屋子你會覺得熱?難道是發燒了?」財前堇向前探身,同時伸出手覆在了正一的額頭上。

  冰涼的觸感從額頭傳來,正一的身體在一瞬間變得僵硬,他看著財前堇的臉,剛剛平復下來的心跳再次加速。

  「三十七攝氏度,好像真的發燒了,我去給你拿點藥吧。」財前堇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不用!」正一下意識地伸手去拉財前堇的手,卻在碰到她指間時,彷如觸電一般的猛地縮了回來。

  「生病了不要隱瞞,我好歹也算是個醫生。」財前堇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著正一說。

  「總之就是沒有生病啊,要怎麼說你才能明白。」正一用力抓了抓頭髮,有些急躁,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放大了。

  財前堇看著炸了毛的正一,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切羅貝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入江大人,半小時後召開家族會議,所以隊長級別成員都要到場,請您準備一下。」

  正一看了看財前堇,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門外說:「我知道了。」

  「還有財前隊長。」切羅貝羅補充道。

  「知道了。」財前堇也應了一聲。

  聽到兩個人的回答後,門外腳步聲響起,然後漸漸變小,切羅貝羅似乎是離開了。

  「總之,我沒生病,你不用擔心。」正一平靜地說,「去開會吧,大概是白蘭君回來了……我想。」

  「你真的沒事嗎?」財前堇再次確認。

  「沒事,放心吧。」正一勉強笑了一下說。

  「那我先回去準備一下,等下會議室見。」財前堇說著,走到門邊,拉開門側身看著正一說。

  「嗯,等下見。」正一說。

  財前堇離開後,正一把剛剛寫好的東西保存了一下,然後關上了電腦螢幕。他站在辦公桌後面,緩緩抬起手,放在了自己左胸的心臟處。

  臉上的熱度已經退去,心臟的跳動也恢復了正常,可就在剛才,他的心裡出現了一種莫名的悸動。

  究竟是怎麼了呢?


☆、交鋒

  白蘭回到總部有幾天了,而財前堇的休假也結束了,這一天她一大早就起來了,準備去實驗室檢查一下新藥物的研究進度。

  她原以為自己是最早到達實驗室的,但是當她推開門時,卻發現自己的助手喬凡娜已經到達了,正拿著一份資料在看。

  財前堇並沒有在意,她只是很隨意地用餘光掃了一眼那份資料,卻在看到上面的內容時愣住了。

  「你在看什麼?」她大步走到喬凡娜身邊,奪過那份資料仔細地看了看,發現那資料正是那個機密專案的檔。

  手上的資料被頂頭上司奪下,喬凡娜嚇了一跳,她連忙轉過頭對財前堇解釋:「隊長,我不知故意偷看的,是那個檔案櫃沒關好,我去關的時候這資料就掉出來了。」

  財前堇皺著眉,看向喬凡娜所指的檔案櫃,發現檔案櫃的門果然沒關好。

  她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檔,又看了看快要哭出來的喬凡娜,冷著臉說:「這次就算了,記住以後絕對不能動這櫃子裡的檔,就算是實驗室著火了也不行。」

  「是……是,我記住了!」喬凡娜連忙答應。

  「還有。」財前堇揚了揚手上的檔,「不管你看到了什麼,看了多少,絕對不能對任何人說起,即使是白蘭君也不能。」

  「是,隊長。」喬凡娜點點頭,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不能說出去,但她還是答應了下來。

  財前堇稍微松了口氣,她揮揮手:「你去工作吧。」

  喬凡娜趕緊離開了實驗室,順便幫財前堇關上了門。

  財前堇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密碼鎖,然後走到檔案櫃前,把手上的文件放進去,再用密碼鎖鎖住了櫃子。

  這櫃子中所存放的資料是她所有研究中的最高機密,除了她和白蘭外,沒有、也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

  這個櫃子,就仿佛潘朵拉魔盒一樣,絕對不能打開。

  與此同時,對剛剛在醫療部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的正一,此時正和幾名隨行的家族成員站在大門口,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拜訪者,彭格列家族首領的出現。

  大約在兩年前,兩個家族在商業上進行了一次合作,自那以後,兩個家族便開始了商業上的往來。合作開始後,每隔半年,兩名首領就會進行一次商業會議,基本上是輪流前往對方家族總部進行會談。

  這一次,恰巧輪到了彭格列前來拜訪。

  此時已經進入了冬季,天氣有些寒冷,正一穿著厚厚的白魔咒制服,卻還是感到了一陣陣涼意。

  就在他被冷風凍得臉頰通紅的時候,三輛黑色的汽車進入了他的視線內,並向著他所在的方向駛來。

  他抬手拍了拍臉頰,打起精神,看著那三輛車越來越近,最後緩緩停在他面前。

  三輛車的車門被依次打開,幾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從前兩輛車上走出來,而第三輛車則走下來一個身穿紅色襯衫、銀灰色頭髮的男人。男人走到後座,一手打開車門,另一隻手搭在車頂上,向後退了一步,彎著腰,似乎對車內坐著的人十分恭敬。

  坐在後座的人走下車,正一最先看到的是棕色的頭髮,緊接著,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這棕發的人正是彭格列家族首領沢田綱吉,剛剛為他開車的,是他的左右手獄寺隼人。

  綱吉走下車後,抬手推了推系在脖子上的領帶,聽到獄寺關上車門的聲音後,抬腿向大門口走來。獄寺緊跟在綱吉的左後方,一邊走一邊對前兩輛車上下來的人揮揮手,示意他們跟上來。

  停車的地方距離正一站的地方並不遠,沒走幾步,綱吉就走到了他面前,停了下來。

  「正一君,好久不見了。」綱吉走到正一面前,對他伸出右手。

  「好久不見。沢田先生。」正一握了握綱吉的手,然後側過身,把身後的路讓出來,「白蘭先生已經在會議室等候多時了,請隨我來。」

  綱吉微笑著點點頭,跟著正一走進總部。

  這一次會議使用的會議室就在一層,在正一的帶領下,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門口,推開了大門。

  會議室內,白蘭坐在長桌的主位上,左手拿著一包棉花糖,右手拿著一顆,無聊的把玩著。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後,他把棉花糖扔進嘴裡,然後轉過頭,對綱吉露出笑容。

  綱吉對白蘭點點頭,走進來坐到了長桌的另一頭,而獄寺和正一則分別坐在了兩位首領的右手邊。

  「好久不見了,綱吉君。」白蘭雙手手指交叉,搭在桌子上,笑著對綱吉說。

  「好久不見,白蘭君。」綱吉也掛上了溫暖的微笑。

  「寒暄完畢,我們就回到正題吧,桌上的是我方擬定好的下半年的合同,請看看吧。」白蘭說著,抬起手示意了一下。

  綱吉點點頭,打開了早已放在桌面上的文件,仔細地閱讀著。

  就在綱吉看合約時,白蘭繼續吃著棉花糖,一邊吃,一邊觀察著綱吉,感覺綱吉看的差不多了,就開口問道:「關於下半年的合同,綱吉君是否認為有需要更改的地方?」

  綱吉看著文件,並沒有回答白蘭的問題,而是看似隨意地說:「我們的商貿航線必經海域最近出現了幾波海盜,據說和黑手黨有關,白蘭君聽說了嗎?」

  白蘭並沒有著急回答,他思索了一下,反問道:「綱吉君是在擔心貨物的安全嗎?」

  綱吉笑了笑,抬起頭,平靜地看著白蘭:「難道白蘭君就不好奇,這幾波海盜為什麼會和黑手黨有關係嗎?」

  白蘭眯起雙眼,笑容加深了些,但是並沒有說什麼。

  無視了白蘭的表情,綱吉從西裝口袋中抽出一支鋼筆,拔下筆帽,在檔下方簽上自己的名字,合上後推到白蘭面前:「合約的內容非常詳細,有勞白蘭君了。」

  白蘭也在自己的文件上簽下名,讓正一遞給綱吉,然後說:「那就祝我們在之後的半年合作愉快了。」

  綱吉點點頭,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離開,然而剛走了幾步,卻仿佛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停了下來。

  「對了,下個月月初彭格列將舉行指環銷毀儀式,邀請函會在一周後寄到,還請白蘭君前來參加。」綱吉說。

  他這話一出口,不僅僅是白蘭,就連正一都愣住了。

  「指環銷毀儀式?」正一愣愣地重複著。

  「嗯,就是這個彭格列指環。」綱吉抬起手,將大空的彭格列指環展示給兩個人,「因為一些家族內部原因,我不得不銷毀所有的指環。」

  「聽說彭格列指環是彭格列家族世代傳下來的證明,綱吉君,這麼草率的銷毀真的沒問題嗎?」白蘭十指交疊的雙手放在下巴下面,眼神漸漸變得冰冷。

  「所以我準備了一個正式的儀式,而且邀請了所有同盟家族的首領,當然,作為合作夥伴,也請白蘭君可以到場。」綱吉禮貌地笑著。

  「請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去的。」白蘭說,殺氣在眼中蔓延。

  綱吉仿佛沒有感受到這殺意,他上前和白蘭握了握手,禮貌地告別後,走出了會議室。

  殺意在會議室中蔓延著,即使是作為好友的正一,此時都被這殺意壓制的喘不過氣來。

  不過殺意很快就消失了,白蘭眼中的冰冷也同時消失了,他轉過頭,笑眯眯地對正一說:「小正,去送送綱吉君吧。」

  被點到名的正一愣了一下,然後推了推眼鏡,點點頭,快速地離開了會議室。

  正一離開後,白蘭繼續拿起旁邊的棉花糖,放了一顆在嘴裡,又拿起一顆,手指用力,棉花糖被揉爛,黏在了手指上。

  白蘭將被揉爛的棉花糖扔到一邊,輕輕擦著指間,同時揚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走出會議室的正一發現綱吉和獄寺並沒有離開,而是在門外等著他,他抱歉地笑了一下,帶著兩個人向外面走去。

  走廊上的人比起早晨時少了許多,大多數的家族成員都已經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桌後,還在走廊裡奔波的大多是跑腿送東西的。

  氣氛又開始變得尷尬,正一真的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可談的,至少在兩個家族的家族成員眼中,他們只是有著合作關係的一個家族首領及另一個家族的首領副手,並沒有熟悉到可以閒談的份上。

  不過綱吉卻找到了話題拯救了他。

  「下個月的指環銷毀儀式,正一君也會來吧?畢竟正一君和白蘭君的關係十分密切。」綱吉說。

  正一愣了一下,點點頭說:「是否參與儀式,還要看白蘭先生的具體安排了,我和白蘭先生是大學同學,關係自然親密一些。」

  綱吉笑了笑說:「希望正一君可以前來,畢竟這可是十分重要的儀式呢。」

  當他說到「重要」兩個字時,刻意地停頓了一下,同時加上了重音,似乎在暗示正一什麼。

  正一抬起頭看著綱吉,想要從他的表情中找出些什麼,但是並沒有成功。

  雖然銷毀指環是他們一起做的決定,但是他卻不明白,綱吉為什麼要這麼大張旗鼓,還特意舉辦一個銷毀儀式。

  然而,一直到離開,綱吉都沒有給出他答案,無論是明示的,還是暗示的。

  那個男人,究竟想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總覺得我把小正寫的好弱啊……


☆、儀式

  一輛輛黑色的汽車正行駛在郊外的小路上,目的地是彭格列家族總部,正一坐在第二輛車中,一臉糾結地看著坐在身邊正在專心看著風景的女人。

  彭格列家族的指環銷毀儀式將於中午開始,白蘭等人提前出發,在巴勒莫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開車前往彭格列總部。

  只是,白蘭所帶的隨行人員配置十分的詭異。

  「正一君,可不可以不要再用這麼熾熱的眼神看著我了。」感覺到正一的視線後,財前堇頭也不回地說。

  正一嚇了一跳,連忙轉過頭,看著自己這一側的窗子,可是思緒卻還停留在另一側的人身上。他稍稍偏過頭,小心翼翼地用餘光看著財前堇,生怕她會突然轉過頭來。

  然而,財前堇並沒有轉過頭,而是再次開口說:「正一君,有什麼問題想問就問吧,這樣偷偷摸摸的不累嗎?」

  正一尷尬地推了推眼鏡,乾脆就轉過頭,看著財前堇問:「只不過參加一個合作家族的儀式而已,為什麼你這個醫療隊的隊長會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財前堇攤開雙手,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地看著正一說,「大概是今天可能會有人受傷?」

  「一個儀式而已,為什麼會有人……受傷?」正一原本還在吐槽著財前堇,卻在說到一半的時候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大概就是這樣吧。」財前堇用很小的聲音說,但還是被正一聽到了。

  他猛地轉過頭看著財前堇,然而對方比他快一步看向窗外,導致他沒辦法從對方的表情上判斷什麼。

  「小堇,你……知道些什麼?」正一猶豫了一下問道。

  「我應該知道些什麼嗎?」財前堇回答,「我只是從白蘭君的做法中分析到了一些事情而已,比如今天這場儀式可能會出現混亂之類的。還是說……」她頓了頓,轉過頭平靜地看著正一,「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沒什麼,我也只是問問而已。」正一慌張地推了推眼鏡,轉過頭,不敢看著財前堇的眼睛。

  財前堇輕笑了一下,繼續看著窗外的風景,並沒有告訴正一,他的掩飾實在是太過明顯了。

  正一垂著頭看著自己的手,大腦卻在不停地思考著,剛剛財前堇所說的話給了他提示,他大概明白了這次人員配置。除了他這個副手以及白蘭的親衛隊外,他們這次還帶上了兩隊黑魔咒以及財前堇的醫療隊,如果只是路上護衛安全,那麼戰鬥力也太多了。

  在他看來,他們這次的目的,更像是要動手搶指環。不,或許最後真的會演變成這樣也說不定,畢竟彭格列指環也是7^3之一,為了統治世界的欲望,白蘭或許真的會動手把指環搶回來。

  感覺自己突然發現了什麼真相的正一變得有些驚恐,他頭疼地彎下腰,雙手抱著腦袋,腦補著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

  「喂,你沒事吧?」財前堇注意到了正一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正一悶悶地說,「就是稍微有點頭疼。」

  聽了他的話,財前堇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背包,在裡面翻了翻,然後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正一說:「一次一片,止疼的同時還能治療多種原因的頭疼。」

  正一沒有接過藥瓶,而是看著那藥懷疑地問:「人們都說是藥三分毒,你給我吃這麼多藥,不會是要毒死我吧?」

  財前堇翻了個白眼,把藥扔在正一腿上,然後繼續托著下巴看著窗外的風景。

  正一看了看財前堇,還是沒吃那個藥,他的頭疼並不是生理上導致的,所以吃藥是沒什麼用的,而且就在他看到財前堇那個無語的表情時,頭就不疼了。他把藥放到一邊,向後靠在椅背上,閉上雙眼,準備養一養神,以面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密魯菲奧雷家族車隊在即將到達彭格列總部的時候分開了,前三輛車繼續保持著速度向前行駛,其他的車則緩緩停了下來,從另一條路接近彭格列總部,並隱藏在那裡。

  很快的,三輛車便到達了彭格列總部,早已等待著的彭格列家族成員上前打開車門,指引著白蘭等人向總部內走去。

  指環銷毀儀式的場地被搭在了庭院中,一排排地座椅排列在主席臺下面,白蘭等人被帶到了指定的位置上,坐成了一排。

  他們到達的時間並不算早,所以沒有等待多久,儀式就開始了。

  彭格列首領沢田綱吉走到了主席臺上,先發表了一段聽起來像是彭格列歷史的演講,再表述了一下彭格列指環的重要性,最後充滿遺憾的表示要對如此重要的東西進行銷毀。

  當他的演講結束後,指環銷毀儀式就正式開始了。

  彭格列指環是彭格列世代流傳下來的,十分特殊,用一般的方法是無法銷毀的,綱吉也是知道這一點的。為了銷毀指環,彭格列家族技師製造了一台特殊的機器,這台機器所製造出的高強度死氣之炎,可以徹底摧毀彭格列指環。

  七枚指環被放在一個託盤上,放進機器裡,而綱吉的手握住了開關,隨時準備開啟機器。

  正一轉過頭看向白蘭,他發現此時白蘭的眼睛中又是一片冰冷的,那笑容也因為這眼神變得驚悚。

  他的手放在扶手上,緊緊地握著拳,仿佛馬上就會站起來,沖過去搶下那些戒指似的。

  然而,他並沒有這麼做,他只是冷冷地看著綱吉按下開關,看著指環被強烈的死氣之炎環繞。

  當指環全部被摧毀後,他緩緩地鬆開了拳頭,表情也變成了平時笑眯眯的樣子,就仿佛剛剛的一幕並沒有發生過。

  正一終於松了一口氣。

  指環銷毀儀式結束後,白蘭前去和波維諾家族首領交談了一下,然後就帶著正一等人離開了。

  回去的時候和去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唯一不同的是,他坐在的車和白蘭乘坐車交換了位置,成為了車隊的第一位。

  離開了彭格列家族範圍後,先前離隊的幾輛車再次跟了上來,使得這三輛車變回了原來的車隊。

  當車隊快要到達巴勒莫的時候,正一才徹底的放鬆下來,看來白蘭真的沒有直接搶奪彭格列指環的想法。接下來,他就可以向白蘭提出建造轉換器,並得到十年前彭格列指環的事情了。

  他的計畫,終於可以開始了。

  「怎麼了?肚子又疼了嗎?」財前堇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打斷了正一的思緒。

  他轉過頭看著財前堇,搖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在想什麼?」財前堇問。

  「就是之前那張設計圖的事情,沒什麼啦。」正一敷衍地說,然後連忙轉移了話題,「對了,這個月的採購計畫你還沒有交給我吧?」

  「你確定要在這裡談論這件事嗎?」財前堇疑惑地看著正一。

  「誒?不可以嗎?」正一也十分疑惑。

  「到沒有不可以,只是有點怪……」財前堇皺了皺眉頭,「算了,採購計畫書已經寫好了,回去就交給你。」

  「謝謝。」正一點點頭。

  說完這段話後,兩個人便沉默了,財前堇轉過頭看著窗外,而正一則直勾勾地看著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陷入沉默後,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正一抓了抓頭髮,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找些話說。

  然而,身邊的人卻先他一步開了口:「正一君,你覺得……」財前堇猶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接著問,「你覺得密魯菲奧雷,今後會變成怎麼樣的家族?」

  「怎樣的家族?大概,會變得越來越強大吧。」正一想了想說,「雖然歷史不長,但是最後大概會變成足以和彭格列並肩的黑手黨家族吧?」

  「是嗎,或許吧……」財前堇輕輕說,「如果真的可以有這麼一天,真想親眼看一看,白蘭君所創造出的那個時代。」

  「小堇,你……」正一呆呆地看著財前堇,總覺得她的話裡有話。

  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打斷了。

  「嘩啦。」

  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正一感覺有一股力量擊中了他的胸口,穿透而過,迫使他隨著這力量微微彎了彎腰。

  他發現財前堇的表情僵硬在了臉上,笑意慢慢變成了驚恐,眼睛睜大,瞳孔卻在劇烈的收縮,死死地盯著他的胸口。

  順著那視線,他低下頭,看到一片鮮紅色在自己的胸口蔓延開,將純白的白魔咒制服染紅。

  一陣眩暈感傳來,他感覺自己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但是胸口的疼痛感卻越來越清晰,手腳也開始變得冰冷。

  他不由自主的向旁邊倒去。

  刹車聲,槍聲,呐喊聲。

  什麼人接住了他的身體,什麼人捂住了他的胸口,那雙手是冰涼的,即使隔著厚厚的制服,他也能清楚的感覺到。

  然而,這種感覺很快的被抽離他的身體,四周的聲音漸漸地遠離他,意識也在慢慢地遠離,他終於控制不住沉重的眼皮,慢慢地合上了雙眼。

  在他完全墮入黑暗之前,他只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在焦急地呼喊著他的名字。

  充滿了恐懼與絕望的,熟悉的聲音。


☆、幸好

  一陣刺痛感從胸口傳來,正一慢慢恢復了意識,他慢慢睜開雙眼,卻被頭頂的燈光刺激到瞳孔,不得已再次閉上了眼。當眼睛徹底適應了光亮後,他才再次睜開雙眼,茫然地看著天花板,努力地回想著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刹車聲,槍聲,呐喊聲。

  從彭格列總部回來的路上,他們的車隊受到了襲擊,而他,似乎是被遠程的狙擊子彈打中了胸口。想到這,他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胸口在隱隱作痛,他連忙低下頭,看向傷口所在的位置。

  正一看到,自己左胸口的位置正趴著一條手掌大小的、全身被黃色晴屬性火炎包裹的蟲子,這條蟲子十分眼熟,正是財前堇擁有的匣兵器,晴蠶。

  晴蠶是一種十分適合用於醫療的匣兵器,它身上所帶的火炎可以促進細胞活化,加快傷口的癒合,同時由於晴蠶所帶的火炎強度較低,不會給人體的細胞帶來過大的負擔。另一方面,晴蠶所吐的絲可以通過傷口的表層進入傷口深處,從而對傷口內部進行治療,這一點也是其他晴屬性匣兵器所不可比擬的。

  當初在進行匣兵器的分配時,財前堇一下子就挑中了這個雖然沒有什麼戰鬥力,但是在療傷救人方面卻有著極大貢獻的匣兵器。

  既然晴蠶此時正在幫他治療,那麼財前堇一定也在這裡了。

  正一稍稍抬起右手,在不牽扯傷口的情況下微微探身,向剛剛看不到的死角望去,果然在角落發現了坐在椅子上的財前堇。只不過,看她垂著頭閉著眼縮在椅子裡的樣子,似乎是睡著了。

  正一無意叫醒她,他只是撐起身子,向四周張望了一下,想要找到時鐘之類的東西,確定一下現在的時間。

  「怪……」

  呢喃地低語聲從角落傳來,正一看向財前堇,發現對方的雙眉緊緊地皺在一起,似乎夢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怪……物……」

  「不……」

  財前堇低聲說著夢話,眉頭皺得更緊了,冷汗從她的額頭流下,順著臉頰,從下巴滴落,浸濕了領子附近的衣物。

  正一看著她,挪了挪身體,猶豫著要不要叫醒她。然而,他還沒做出決定,財前堇嘴中的夢話停止了,她的眉頭也緩緩地舒展開,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

  那墨色的瞳孔中帶著一絲迷茫,似乎對自己所在的地方也存在著一絲疑惑,大概是因為剛睡醒的緣故,她的眼眸中還泛著一抹水霧。

  她眯起眼適應了一下周圍的光線,然後慢慢抬起視線,正對上了正一的雙眼。

  「你醒了?」財前堇愣了一下,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了病床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正一似乎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一絲驚喜的感覺。

  「躺好,麻藥的效果快要過去了,這樣亂動傷口會疼的。」財前堇說著,扶著正一右邊的肩膀,在不影響到傷口的情況下把他按回了床上,然後一隻手覆蓋在他的額頭上。

  冰涼的觸感傳來,緩解了左胸傳來的隱隱的疼痛,正一抬眼看著財前堇問:「這裡是哪裡?我們應該還沒回到總部吧?」

  聽到正一的詢問,財前堇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她緩緩地收回手,轉過身看著旁邊的一個儀器,同時回答道:「是巴勒莫的一家私人診所,白蘭君把這裡包下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果然包下來……」正一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對,「等等,『包下來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用財力以及……武力,現在這診所裡只有我的部下了。」財前堇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旁邊的一張紙,「不過這家診所裡本來就沒有住院的病人,所以……」

  「這不是重點吧?」正一打斷了財前堇的話,語氣有點激動,「就算是黑手黨也不能把醫院包下吧?」

  「不是醫院,只是一家私人的小診所而已,不過還好醫療設備齊全,環境也乾淨。」財前堇在紙上記錄著什麼,頭也不抬地說,「不然要怎麼樣,開車帶著渾身是血的你……回到總部再治療嗎?」

  正一愣了一下,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這間醫院是我們到達巴勒莫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你到達後,直接被推進了手術室接受治療。」財前堇放下手上的東西,走到椅子旁坐下。

  聽了她的話後,正一低頭看了看晴蠶,問道:「所以說,是小堇你幫我處理的傷口?我的傷口很嚴重嗎?」

  「子彈上帶有嵐屬性火炎,對周圍血管破壞較大,而且由於子彈位置較深,取出來有一點難度。不過由於距離心臟較遠,所以沒有太大的危險。」財前堇垂下眼簾,回避著正一的視線,「手術是我親自進行的,放心吧。」

  「小堇親自進行的手術,我當然放心了。」正一笑著說,「謝謝你,小堇。」

  「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過……我還真沒看出來,身為首領左右手的正一君竟然這麼看重我。」財前堇挑了挑眉,調笑道。

  「看重什麼……小堇你畢竟是家族的首席醫師。」正一連忙說,「更何況,小堇你無論在做什麼治療的時候,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像不管什麼病都能治好似的。」

  「當然不是,腦袋被砍掉了我也沒辦法,而且,以現在家族的醫療技術而言,還做不到把腦袋接回去之類的事情。」財前堇一臉正經地說。

  聽著財前堇如冷笑話一般的回答,正一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正在這時,趴在正一傷口上的晴蠶因為火炎用完而化作一道光,回到了財前堇口袋裡的匣子裡。財前堇看了看口袋,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一瓶藥,走到正一身邊,幫他處理傷口,一邊上藥一邊問:「這樣不好嗎?」

  「誒?」正一起先愣了一下,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了,連忙解釋道,「啊……並不是,這樣的小堇,讓人很安心。」

  聽了他的話,財前堇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她抬起頭看著正一的雙眼,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正一被這視線看的心裡有些毛毛的,他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又回想了一下剛剛說的話,不知道財前堇為什麼會這麼看著他。

  就在這時,財前堇說話了:「你……真的這麼想嗎?」

  正一點點頭說:「是啊,就像剛剛暈倒之前,雖然被打中的地方有些疼,但我好像並沒有擔心會死掉什麼的,就好像……」

  就好像知道財前堇在身邊,就好像知道她一定可以救活自己,就好像完全的……信任她。

  雖然正一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財前堇卻仿佛得知了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一般,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和以往的調笑、假笑或冷笑完全不同,這種笑容從未在她臉上出現過,笑容裡的幸福讓正一也看呆了。

  「真的非常感謝,正一君。」財前堇說,同時在心裡暗自補充道:謝謝你可以這麼信任我。

  「不,沒什麼。」正一臉一紅,不知道是因為財前堇的感謝,還是因為看到了她的笑容。

  幸福的笑容來得快,去的也快,財前堇的表情又恢復了平時的冷淡。她蓋好使用完畢的藥瓶,對正一說:「好了,這種類似於表白的話就不要說了,你先休息吧,等一下我再來幫你包紮。」

  正一對財前堇笑了一下:「好的,謝謝你,小堇。」

  財前堇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直接走出了病房。

  病房內只剩下了正一一個人,他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胸口,財前堇給他塗的藥是透明的,所以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傷口。

  因為被嵐屬性火炎腐蝕的原因,傷口並不像一般彈孔一樣是規則的圓形,彈孔周圍佈滿了不規則的傷口。雖然財前堇說傷口不嚴重,但是在看到這猙獰的傷疤時,正一還是被嚇得倒吸了一口氣。

  看著這傷口,他突然想起,就在暈倒之前,他曾經聽到過一個女人的聲音呼喚著他的名字,驚恐而絕望。

  當時的車上除了司機外,只有他和財前堇兩個人,難道那個呼喊他的人會是財前堇嗎?那個聲音那麼的驚恐,財前堇真的會感到驚恐嗎?

  另一方面,離開了病房的財前堇走在走廊中,突然毫無徵兆的,她一個踉蹌就摔倒在了地上。她嘗試著動了動,卻發現手腳有些不聽使喚,她感覺雙腿發軟,雙手發麻,嘴裡彌漫著一種苦澀的味道。

  她剛剛其實說了謊,正一的傷遠比她說的嚴重,那顆子彈幾乎是擦著心臟穿透的,如果再晚那麼幾分鐘進行手術,正一恐怕就真的醒不來了。

  手術完成後,她一直陪在正一身邊,不停的用晴蠶為他治療,直到他脫離了危險線後,她才敢休息一下,但即使是在睡眠中,她也在擔心著,擔心自己一睜開眼,心跳儀上的曲線就會變成一條直線。

  成為黑手黨後,她做過很多危險的手術和實驗,也見過各種各樣死亡的屍體,她雖然感覺過害怕與緊張,卻從沒有像今天這樣似的。

  當正一滿身是血的倒在她懷裡時,她感覺到從未感覺過的恐懼。

  恐懼著,這個男人會就此消失在她生命之中。

  這一次的襲擊事件讓她明白了一件事情,對於她來說,躺在病床上的那個男人,比她想像的還重要。即使剛剛一直強忍著,一直說服著自己,但是就在她離開他的視線後,她完全忍不住了。

  她從未像今天一樣感謝過白蘭,感謝他讓自己也坐上了這輛車。

  幸好她在這裡,幸好她學的醫,幸好救回了他。

  財前堇輕輕笑了一下,低下頭,看著那雙即使進行四五個小時手術也不會抖一下的手,此時卻不住的顫著。

  她低下頭,將臉埋在掌心之間。

  幸好,幸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 好像我是第一次寫文男女主感情進展這麼快(捂臉


☆、分部

  「呦,小正,好久不見,看你的精神還不錯。」正一面前的螢幕上,一隻手托著下巴的白蘭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我已經沒事了,多虧了小堇,傷口已經基本上癒合了。」靠坐在病床上的正一回答。

  「那就好。」白蘭說,「那麼,你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吧?」

  「嗯,大概再有半天就到了吧。」正一點點頭。

  此時正一所在的地方是密魯菲奧雷家族專屬醫療車,這輛車是一兩天前到達的巴勒莫,接到正一等人後,車子並沒有回去總部,而是開往位於特拉帕尼的一個分部。

  根據白蘭傳來的資訊,這個分部幾日前受到了不明勢力的襲擊,雖然損失不大,但卻搞得分部內人心惶惶的。這次正一前往特拉帕尼,也是代替白蘭去主持大局,處理襲擊的事情。

  「對了,小正,上次那個狙擊手的身份,已經查明了。」白蘭說。他這話一出,不僅是正一,就連坐在病床不遠處的財前堇也停下了手裡的工作,抬頭看向螢幕。

  在白蘭的操作下,螢幕上他視頻的旁邊出現了一個人的照片與身份資料,正一推了推眼鏡,仔細閱讀著那份資料。

  「『鷹眼』貝尼托,自由殺手嗎……」正一一邊看資料,一邊喃喃地念出了聲,「自由殺手的話,是被誰雇傭了嗎?」正一猜測著這次襲擊的目的。

  「大概就是這樣吧,至於雇傭者,也不難猜想。」白蘭說,食指無意識地敲了敲桌子,「這件事我會親自處理的,你安心處理特拉帕尼的事情吧,小正。」

  「是,我知道了,白蘭先生。」正一連忙應道。

  就在兩人交談著的時候,一直坐在病床不遠處辦公桌後的財前堇突然站了起來,手裡端著一碗正在冒煙的湯藥走到正一床邊。她強行探到螢幕前,使自己的臉出現在白蘭前方的畫面裡,說:「抱歉打擾你們的談話,不過正一君該吃藥了。」

  白蘭也是被財前堇「強行入鏡」的行為「驚」到了,他看了看財前堇,又看了看一臉無語的正一,笑著說:「那這次談話就到這裡吧,要好好保重身體,小正。」他說完,關上了視頻。

  螢幕變成黑色後,正一有些無奈地轉向財前堇,看著她手裡的藥問道:「傷口已經沒有疼痛感,也沒有發炎發燒之類的症狀,就不用吃藥了吧。」他說著,向後縮了縮,看來很抗拒這碗藥。

  「這不是治傷的藥,而是調理身體的。」,財前堇把藥端到他鼻子下面,微微彎腰,湊到正一面前,不滿地說,「你的身體也太虛弱了,這種傷居然這麼長時間才好。」

  「什麼叫這種傷,被子彈射中這個位置很危險了好不好。」正一反駁道,卻乖乖地接過藥,一口喝了下去。

  藥湯和一般的中藥相似,苦澀的感覺讓他不由得皺了皺眉,他接過財前堇遞來的糖放進嘴裡,然後抱怨道:「喝藥我是不反對了,但是為什麼一定要用沖劑。」

  「因為我喜歡啊。」財前堇回到辦公桌後坐下,同時理所當然地說道,「難道你不覺得,比起膠囊和藥片,沖劑要溫暖很多嗎?」

  「你的意思是沖劑需要用到熱水嗎?服用藥片和膠囊的時候,也需要用到熱水吧。」正一問。

  「不,兩者是不一樣的,完全不一樣。」財前堇搖了搖手指,同時重點強調了一下「完全」兩個字。

  「好吧,你的怪癖還真是難懂。」正一聳了聳肩膀。

  聽了他的話,財前堇抿了抿嘴唇,垂下眼簾,沒說什麼。

  車輛平穩而又快速地行駛在公路上,正一推測的沒錯,過了大概半天時間,他們便到達了特拉帕尼。他們的車停在大門口,分部的負責人已經提前等在了外面,看到他們下了車後,迎了上來。

  這個分部的建立主要是為了配合之前的合併計畫,所以建立起來的時間並不長,人員的配置以及內部設備還不夠完善。家族合併後,白蘭原本打算取消這個分部,但由於特拉帕尼鄰近海邊,交通還算方便,物資也十分齊全,於是被保留了下來。

  正一等人跟隨負責人走進大樓,一邊觀察著內部情況,一邊聽負責人彙報之前被襲擊的情況。根據他們現在掌握的情況,施行襲擊的似乎是遊蕩在附近海域的一股海盜勢力,對方的攻擊並不強力,所以分部並沒有遭受太大損失。

  負責人提到海盜時,正一眼皮跳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上次綱吉來到總部時,也曾提到過海盜的事情。

  瞭解完情況後,正一就接手了整個分部的管理權,開始統計損失。而財前堇則帶領醫療隊去了醫療部門,協助分部的醫護人員為傷者進行治療。

  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確認了財務上的損失後,正一放下了手中的檔,另一隻手也離開了鍵盤。他揉了揉略微疲勞的雙眼,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準備去醫療部那邊看看,確認一下傷亡人數。

  正一離開房間,一邊和走廊裡的家族成員打聽醫療部的位置,一邊到達了自己的目的地。到達診室門口後,他並沒有直接走進去,而是站在門口,探頭看了看裡面的情況。

  診室內,醫療隊的隊員手裡都拿著紙和筆,詳細的瞭解著病人的傷勢並記錄下來。工作中的財前堇十分嚴肅,她的雙眉微微皺起,仔細地詢問著,然後將得到的資訊詳細地記錄下來。

  正一很少看到財前堇工作的樣子,所以他也很少看到和財前堇平時完全不同的一面,沒有了輕佻與玩笑,完完全全投入到工作中,嚴肅而嚴謹。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在中槍時感到安心。

  他沒有走進去,裡面的人似乎挺忙的,他準備回去先處理別的事情,過一會再來。

  順路去了財政部、人事部以及技術部後,正一這才回到了他的臨時專用辦公室。他關上門,把拿回來的檔放在桌子上,繞到了辦公桌後面。

  就在他準備坐下的時候,「轟」的一聲突然從門外傳來,緊接著是一陣劇烈地晃動。正一被這晃動震的跌坐在椅子上,茫然地環顧著四周。

  「正一大人,您沒事吧?」就在這時,一名家族成員敲響了他的門,他連忙應了一聲,然後讓對方進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正一推了推眼鏡問。

  「診室發生了爆炸,爆炸原因與傷亡情況暫時不明,附近的成員……」那名家族成員似乎還彙報了什麼,但是正一已經聽不清了。

  「診室發生了爆炸」這幾個字在正一的腦海裡一下子炸開了,使他的腦袋裡變得幾乎一片空白,他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財前堇應該還在那裡。

  神經的反應速度快過了理智,他的大腦迅速下達了命令,當他回過神時,他正在走廊上奔跑著,而目的地正是發生了爆炸的醫療部。

  因為爆炸的緣故,診室的大門變成了一個殘缺不齊的大洞,黑色與白色的煙霧從房間裡飄出。醫療隊的隊員正努力將屋內的傷患搶救出來,其他的家族成員則在幫忙滅火,總之,診室附近圍了很多的人。

  看到這一情況,正一放滿了腳步,走到被救出來的傷患旁邊,焦急卻仔細地尋找了一番,但是他並沒有看到財前堇的身影。

  難不成,她還沒有被救出來?

  或者,她已經……

  正一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他向四周張望了一番,找到了一個頗有些面熟的醫療隊隊員,走到他身邊問:「裡面還有多少傷患?」

  被詢問的隊員一看是正一,連忙立正站好回答:「正一大人,傷患還未全部救出,室內爆炸產生了小幅度的崩塌現象,有一部分傷患被埋在了崩塌物中,我們還在努力救援。」

  正一往濃煙滾滾的房間裡看了看,又問道:「那你們的隊長呢?」

  「隊長她……」隊員往兩邊看了看,「好像還沒有出來。」

  「加快救援速度,儘快把傷患都救出來。」正一說。

  「是,我知道了!」隊員應了一聲,重新投入了救援工作。

  交談結束後,正一也參與到了搶救行動中,他一邊指揮著醫療隊,一邊關注著屋子裡的狀況。每當一名傷患被抬出來時,他都會轉過去辨認一下,當看到那名傷患不是財前堇時,他內心裡的不安便會加重一分。

  屋內慢慢被清理乾淨,被廢墟及掉落物壓住的傷患也陸續被抬出來,只不過,正一還是沒有發現財前堇的身影。

  隨著時間的推移,正一感覺周圍的溫度在慢慢下降,屋內殘留的黑煙飄出來,讓他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

  財前堇有可能死了。每當他不小心想到這裡時,都會感覺到胸口被什麼東西揪住一樣,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他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這一點,他甚至想要親自沖進去尋找一番。

  然而,就在正一沖進去之前,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把剩下的傷患都抬到旁邊走廊的研究室去,你們再檢查一下裡面還有沒有傷患……正一君,你在發什麼呆?」

  正一回過頭,終於是看見了那個他一直尋找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感覺女主和正一的感情進展已經相當快了

  畢竟之前的文都是到十多章後面才發展感情的


☆、沉重

  就在夜深人靜、萬物休息的時候,特拉帕尼分部大樓內的某一個房間還亮著燈。屋子裡,正一坐在辦公室後,抓緊時間處理著剩下的檔。

  今天是在這個分部停留的最後一天,天亮後他們就要離開了,所以正一才會抓緊時間,把要交接的工作做完,不得已開始連夜趕工。

  工作了將近一夜後,正一終於將交給白蘭的報告完成了,他放下鋼筆,大致將報告檢查了一下。

  之前的襲擊事件以及上次的爆炸事件已經調查清楚,作案人員是基裡奧內羅的人。當初家族合併的時候,曾有一部分基裡奧內羅的家族成員持反對意見,那些人員最終離開了家族,這兩次襲擊也是他們的報復行為。

  看著報告,正一不禁開始回想發生爆炸那天,當時他以為財前堇被波及到時的感覺和心情,再次湧了上來。

  那天在診室外面,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當正一轉過身看到那自己一直在尋找的面容時,他覺得心跳幾乎停止了。

  他大跨步走到財前堇面前,握住她的肩膀,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一邊確認著她沒有被爆炸波及,一邊焦急地問:「你沒事吧,我還以為你被埋在了裡面。」

  財前堇看了看他,一臉平靜地說:「我沒事,十分鐘前我離開診室去了倉庫,得知發生了爆炸後,我帶著藥物去了實驗室,並通知醫療隊把傷患送過來。」

  聽了她的描述,正一松了一口氣,因為放鬆而垂下了頭:「太好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也不知怎麼的,他的聲音竟然在微微顫抖。

  「你……」財前堇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在擔心我嗎?」

  「當然會擔心了,這麼危險的事情,我當然會擔心你了!」正一有些激動地說。

  財前堇似乎是被這聲音震住了,她呆呆地看著正一,一副驚訝的樣子。

  「我看到救出來的傷患裡沒有你,一直沒有你,我以為……我真的以為你……」正一的雙手微微的顫抖著。

  看著這樣的正一,財前堇突然笑了,她向前邁了一步,抬起雙手,從正一抬起的雙手下面繞過去,環住他的後背,用力抱住了他。

  她比正一矮半個頭,抱住他的時候,臉正好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閉上眼,在正一耳邊輕輕說:「謝謝你,正一君,雖然這麼說很奇怪,但是你這麼擔心我真的太好了。」

  正一在被抱住的那一瞬間就呆住了,他渾身僵硬的,胸口傳來的溫度讓他一動都不敢動。

  「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那麼輕易就死掉的。」財前堇繼續說,「就算是為了擔心我的你,也絕對不會!」

  正一說不清財前堇的那個擁抱是為了什麼,也說不清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更說不清當時自己的心情,他只是覺得,他對財前堇的感情似乎改變了,似乎多了些什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財前堇的關注漸漸變多了,閒暇的時候,也常常會想起和她一起發生的事情。就比如現在,他就這樣想著之前的事情,財前堇的身影就浮現在了他眼前。

  「你這個姿勢,是犯困嗎?」出現的不僅僅是身影,同時還有聲音。

  這句話打斷了正一的思路,將他的思緒帶回到了現實中,他聚焦了一下視線,發現財前堇的身影並不是幻覺,而是她本人確實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小堇?你還沒睡啊?」正一坐直了身體,有些心虛地看著財前堇。他這次熬夜被抓住,免不了又是一頓嘮叨外加一碗苦澀的湯藥。

  果不其然,財前堇冷笑了一下說:「你還知道現在是睡覺的時間啊?其實你應該說,再過一兩個小時就到了起床的時間了。」

  「抱歉,因為這些工作一定要今天做完,所以我就沒注意時間。剛剛都完成後,我發現沒幾個小時就要出發了,所以乾脆把報告也寫完了。」正一小心翼翼地解釋著。

  「算了,等下回去的路上再補覺吧。」看這正一這幅樣子,財前堇歎了口氣,表情也放鬆了下來。

  聽了這話,正一一臉詫異地看著財前堇:「小堇你竟然沒對著我說教?還真是稀奇啊……」

  「怎麼,你想聽我說教嗎?」財前堇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說。

  「還是算了吧。」正一連忙用力擺擺手,表示自己並不想聽。

  看著正一一臉拒絕的樣子,財前堇笑了一下,不再談論這件事。她走到床邊,向外面看了看,又轉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鐘,然後對著正一問道:「你工作都做完了?現在沒事情做了?」

  正一點點頭說:「都做完了,本來打算回去休息一下的,不過現在感覺挺有精神的,大概等下直接去餐廳吃個早餐吧。」

  「既然沒什麼事做,跟我去個地方吧。」財前堇說著,向辦公室門外走去。

  「誒?等等,要去哪裡啊?」正一奇怪地問著,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起外套準備和財前堇一起走出去。

  「去了就知道了。」財前堇見正一的動作有點慢,於是停在門口等著他,「快跟上。」

  正一雖然心裡奇怪,但還是跟著財前堇走出了分部大樓,順著外側的牆,繞到了大樓後面。

  這個分部的大樓是建立在一個靠海的山崖上,大樓的正面對著下山的路,背面則是海邊的一個斷崖。

  跟著財前堇走了沒多久,正一就看到了海平線,當兩個人完全走到山崖邊時,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拍在山崖上的浪花,那海浪的高度似乎馬上就能碰到他一樣。

  「就是這裡了。」財前堇說,她向後退了幾步,坐在了地上。

  「來這裡做什麼?」正一問。

  「當然是看日出了。」財前堇理所當然地回答,然後抓住正一的褲腿,用力拉了拉,「快點坐下。」

  財前堇用的力氣很大,正一感覺褲子快被她拉下來了,他連忙抓住褲腰,同時說道:「我知道了,不要拉了。」然後坐到了財前堇身邊。

  就在他剛剛坐下的時候,一道光芒從海平線的另一端升起,照耀著遠方海天相接之處,變成了一條金線。

  太陽慢慢升起,光芒所到達的地方漸漸擴大,海面變成了波光粼粼的金色。

  「好美啊。」看著這景色,財前堇不由自主地說。

  「是啊,好美。」正一也是贊同地應道。

  「不管這個世界發生什麼變化,太陽始終會升起落下,始終會照耀著地球上的生物。」財前堇看著海天相接的盡頭,一臉平靜地說,「可是,將來的世界會是什麼樣,誰又能說得准呢?會不會突然間被某個人顛覆,會不會突然之間滅亡,會不會突然之間消失,誰也預測不到。」

  「小堇……」正一轉過頭看著財前堇,總覺得她的話似乎在暗指什麼。

  「白蘭君所掌握的那些知識,或許真的會改變這個世界。」財前堇說著,轉過頭看著正一。

  一陣風吹過,吹拂起財前堇的頭髮,她微微眯起眼睛,抬手撩起遮住眼睛的頭髮,別到耳朵後面,然後對上了正一的雙眼。

  透過眼鏡,財前堇看到那一雙墨綠色的眼睛,正是這雙她一直注視著的眼睛,在她進入到這個家族中後,帶給了她光明。對於她來說,正一就是那無比耀眼的光,甚至讓這晨光都顯得遜色。

  「正一君曾經問過我關於加入家族的事,我說是因為醫學技術,你應該覺得這理由很假吧?」財前堇看著正一開口問道。

  「稍微是有點……」正一猶豫地回答。

  「我並沒有騙人,那是真的,當時的我需要白蘭君掌握的醫療技術,因為我媽媽。」財前堇轉過頭,看向大海。

  「你媽媽?」正一奇怪地重複。

  「嗯。我的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因為破傷風。那其實是一個很小的傷口,在手指上,血都沒流幾滴,但我爸爸卻因為這個小小的傷口去世了,很可笑吧?」財前堇苦笑了一下。

  正一看著她,沒有說話。

  「當時我還小,完全不能明白為什麼人會因為那種傷口而死,只是單純的認為是醫療技術的問題,所以從那時起,我就立志做一個醫生。」

  「後來我長大了,也正如我自己所想的學了醫學,我也很努力地學習,所以成績還算不錯。那時候我仍然天真地認為,只要我這麼認真學習,學會所有知識,我就可以將那些垂危的生命救回來。」

  「可是我再一次錯了,就在我大學三年級的時候,我的母親患病了,是當時的醫療技術所無法治療的病。我們去過很多醫院,但是沒有一個醫生有把握能完全治療好她。」

  「當時的我很迷茫,我救不了我的母親,我學醫到底是為了什麼?」

  「就在那時,白蘭君找到了我,他用其他世界的醫療技術治好了我的母親,作為交換條件,我加入了他的家族,一邊學習那些技術,一邊進行新型藥物的開發。」

  「只要有一個就好,只要多救一個人就好,我是這麼想的。」財前堇突然笑了,「是不是很可笑,身為黑手黨,卻一直想著拯救別人,這樣的我是不是很可笑?」

  「一點都不可笑。」正一說,語氣十分肯定,「是黑手黨還是醫生又怎麼樣,小堇救了很多人,負傷的家族成員,僅僅是路過時看到的病人,還有我,都因為你的救助而活了下來。」

  「是嗎……」聽著正一的話,財前堇苦笑了一下,「如果你知道我做了什麼,還會說出這話嗎?」

  「什麼?」正一皺皺眉。

  「沒什麼,只是有點累了。」財前堇說著,垂下頭靠近正一的肩膀,「拜託了,讓我靠一下,就一下。」

  看著財前堇的動作,正一全身變得僵硬,但是他並沒有躲開,而是任憑財前堇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被財前堇倚靠著的肩膀,十分的沉重。

  作者有話要說:

  只是為了刷好感的一章23333


☆、禮物

  又經過了一天多的時間,離開多日的財前堇終於回到了總部。

  回來後的第二天早上,財前堇去找助手喬凡娜進行工作交接,因為她離開前把實驗都交給了喬凡娜。她走到助手辦公室,發現喬凡娜並不在這裡,於是看了看坐在喬凡娜對面的另一個助手,問道:「喬凡娜去哪了?」

  那名助手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她好幾天都沒來上班了。」

  「好幾天?」財前堇愣了一下,心中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從什麼時候開始?」

  助手想了一下說:「好像是首領從巴勒莫回來後吧,之後沒多久她就不見了,也一直都沒有回……」

  一股寒意突然從財前堇的脊樑骨竄上來,還沒等那名助手說完,她轉過身離開了助手辦公室,向白蘭的辦公室跑去。

  財前堇向來是個冷靜的人,這還是她第一次在走廊上這麼快的奔跑,惹得旁邊路過的人紛紛回頭張望。

  不過此時的她已經顧不上這個了,她沖到白蘭辦公室門口,敲都不敲,直接打開了門。

  白蘭一如既往的坐在辦公桌後,笑眯眯地看著突然闖進來的財前堇,不但沒有生氣,還跟她打了個招呼:「呦,小堇,早上好啊。」

  財前堇反手關上門,走到辦公桌前,一臉陰沉地看著白蘭:「喬凡娜在哪裡?」

  「小堇的那份資料,絕對不可以讓其他人看到,這件事我應該說過吧?」白蘭答非所問地說,「那麼重要的資料,一定要收好了。」

  「她只是不小心看到了一點,並沒有看到重要的內容。」財前堇咬著牙說,「她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會影響到你的計畫。」

  「我說過了,小堇,除了參與實驗的人員,其他任何知道的人,都要死。」白蘭笑眯眯地說。

  財前堇的雙手因為握得太緊而發出了嘎吱的聲音,她死死地盯著白蘭,眼睛裡充滿了恨意。

  「還有其他事嗎?」白蘭好脾氣地問。

  財前堇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他,似乎想用目光把他殺死。白蘭乾脆也不說話,他回看向財前堇,只是眼睛裡的溫度慢慢下降了。

  「如果是正一君呢?」財前堇突然開口。

  「我說過,除了參與實驗的人員,其他任何知道的人,都要死。」白蘭沒有直接回答財前堇的問題,而是重複了一遍之前說過的話。

  「就算是正一君,你也會下手嗎?」財前堇問。

  「你可以試試。」白蘭說,眼睛裡閃過一道寒光。

  「你這個……魔鬼……」財前堇說,因為過於憤怒而導致聲音都變得顫抖。

  「我如果是魔鬼的話,那你又是什麼呢?」白蘭歪著頭看著財前堇,笑意更深了,「創造出那種設計的你,豈不是比魔鬼還恐怖?」

  財前堇因為這句話而愣了一下,而下一秒,她的表情變得更加猙獰。

  「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小堇。」白蘭的嘴角掛著笑容,一副玩世不恭的慵懶樣,就如同大學時他們第一次交談時,他也是這幅表情,說出了那句讓她墮入地獄的話。

  「多謝……你的提醒……」財前堇說,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憤怒,使自己恢復正常。她很擅長做這種事,不消片刻,她又變回了平時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聲音也變得平靜。

  「不用客氣,就當做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好了。」白蘭的笑著眯起雙眼。

  財前堇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轉過身,向門口走去。

  離開了白蘭的辦公室,財前堇面色陰沉的向自己的研究室走去,現在腦袋裡一片混亂的她並沒有做過多得思考,只想著快點回去實驗室,再好好地思考這件事。

  然而,她還沒走兩步,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她現在並不太想看到的人。

  「早上好,小堇。」正一停在了財前堇面前,「你也是來找白蘭君彙報工作的嗎?」

  財前堇停下腳步,點點頭說:「嗯,剛剛交到白蘭君手上。」

  「一大早就來交報告,還真是少見啊。」正一笑著說。

  財前堇笑了笑,並沒有像平時那樣反駁回去。

  看著這笑容,正一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他卻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他想起自己還要去找白蘭,於是和財前堇道了別,向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走去。

  而財前堇則是站在原地,看著正一的背影,直到他進入了白蘭辦公室,再也看不見為止。

  她抬腳繼續向實驗室走去,步伐卻是慢了下來,腦海也因為剛剛正一的笑容而變得清晰了。

  原本以為經過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她和正一的關係拉近了很多;原本以為她或許可以表白試試了,至少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意。

  可是現在,這些「原本」此時都無法變成現實了,白蘭的話提醒了她,她有一個即使是正一也不能知道的秘密。

  這個秘密大概要等到白蘭完成了他的心願後才能公佈了,而她,大概也要等到那時候。

  那就全力幫助白蘭吧,幫助他統治世界吧。

  財前堇的步伐突然變得堅定,仿佛下定了決心,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的實驗室。

  同一時間,白蘭的辦公室裡。

  白蘭接過正一遞來的檔後,並沒有第一時間打開看,而是對正一招招手,同時說道:「小正,過來看。」

  正一繞到辦公桌後,順著白蘭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電腦螢幕上的一張設計圖紙。

  那張設計圖上所畫的的是一系列十分精密的機器,機器的主體是一個巨大的圓盤形容器,與它相連的其他部分設計十分複雜,正一仔細地閱讀了旁邊的注釋,才大概明白了這機器的用處。

  「這是可以將十年前彭格列指環帶回來的機器哦。」白蘭笑眯眯地說。

  「是因為上次和波維諾家族首領交談過嗎?」正一轉過頭看著白蘭。

  「嗯,後來也聯繫過,詢問了十年後火箭筒的事情。」白蘭點點頭,「沒想到很輕鬆就問出來了,還以為要費很大力氣。」

  正一有些懷疑地看了看白蘭,十年後火箭筒作為波維諾家族科技的核心秘密,他們真的會那麼容易就說出來嗎?

  「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小正,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嗎?」白蘭微笑著問,「還是說,你認為我用了什麼過分的手段嗎?」

  聽了白蘭的話,正一慌忙地移開視線,擺了擺手說:「白蘭先生,我並沒有這麼想,我只是……」

  「不用解釋了,小正,你會懷疑也是正常的。」白蘭打斷了正一的話,「我只是用一些他們需要的科技作為交換,並沒有進行武力脅迫什麼的,放心吧。」

  「對不起,白蘭先生。」正一連忙低下頭,掩蓋住有些慌亂的眼神。

  「不用道歉哦,小正,畢竟你一直都是這麼想我的,不是嗎?」白蘭臉上的笑意加深了。

  正一的瞳孔驟然縮緊,他拼命壓制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臟,盡力保持呼吸的平穩,小心的不讓白蘭看出他的緊張。

  他揣測著白蘭的話是什麼意思,是試探還是真的看出了什麼。

  就在正一忐忑不安的時候,白蘭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開個玩笑而已,不要這麼緊張,小正。」

  正一抬起頭,驚訝地看著白蘭,摸不准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對對,就是這種驚訝的表情。」白蘭笑眯眯地說,「吃驚的小正表情很好玩,因為忍不住所以才開了玩笑。」

  「不要隨便開這種玩笑啊,白蘭先生。」正一皺著眉抱怨著,同時松了一口氣。

  「抱歉,繼續說正事吧。」白蘭轉移了話題,「這個機器可以將十年前的彭格列帶過來,不同的是,他們在這個世界停留的時間不止五分鐘。」

  「是這部分嗎?」正一指著圖紙上的巨大圓形問。

  「沒錯,十年後的彭格列不會回到十年前,而是被保存在這裡,直到十年前的他們離開。」白蘭說,「我可不希望他們回到十年前,畢竟會給我帶來些麻煩呢。」

  「那麼白蘭先生的意思是,需要我立刻著手開始建造轉換器?」正一問。

  「這個建在日本吧,小正就不用親自去了,這邊還有事情需要你來做。」白蘭說。

  「我知道了,我會安排的。」

  說完了轉換器的事情後,白蘭關閉了圖紙,打開了另一個資料夾。這個資料夾中放了很多的設計圖,白蘭將它們依次打開,每打開一張都會停頓一下,給正一仔細閱讀的時間。

  隨著一張張圖紙被打開,正一覺得上面的建築越來越熟悉,看到最後時,他脫口而出:「這是梅洛尼基地?」

  梅洛尼基地是白蘭設計的、位於並盛町的地下基地,似乎從十年前就開始建造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建造完畢。

  關於這個基地,正一是看過原始設計圖的,但白蘭在後來又將設計圖更改了幾次,所以現在正一也不知道這個基地內部具體是什麼樣子了。

  白蘭打開了一份基地全景的類比圖,梅洛尼基地的3D畫面出現在螢幕上,隨著白蘭的操縱,變換著內部模型。

  看著基地的變換,正一的眼睛慢慢睜大,似乎不相信基地最終被設計成了這個樣子。

  「怎麼樣,小正。」白蘭慵懶地笑著,「這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份禮物。」

  作者有話要說:

  算是過渡了吧,很快就要開始虐了~

  接下來的一章算是比較重要的轉捩點了

  話說這章也算是有個伏筆了,不知道有沒有人能猜出是什麼實驗


☆、愛情

  白蘭要建造一台轉換器,為的是將十年前的彭格列指環帶到現在這個時代,大概是受到其他平行世界的影響,他打算把轉換器建造在日本的梅洛尼基地。

  一般來說這種重要的機器應該是由正一親自監督製造的,但是由於義大利這邊也需要他,所以只能安排一隊技師去日本了。

  正一以最快的速度掌握了製造圖的原理與建造過程,然後選定了要前往日本的技師人員,其中就包括了他的好朋友斯帕納。

  斯帕納是正一最信任的人,等到他到了日本後,正一便會將自己的電腦與梅洛尼基地的電腦相連,每日與斯帕納進行聯繫,這樣就可以掌握轉換器的建造進程了。

  選定好人員後,正一召集了所有被選中的技師開會,準備為他們詳細講解一下轉換器的製造以及重要性,然而這場會議卻少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物。

  正如正一所預料的,斯帕納一如既往地翹掉了會議,他頭疼地看著自己右手邊空著的那把椅子,歎了口氣,準備直接去找一下斯帕納。

  來到工作間後,正一果然在這裡找到了斯帕納,他正背對著門口坐在地上,正在搗鼓著什麼。

  正一敲了敲門,斯帕納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轉過身看著正一,嘴裡一如既往的叼著一支棒棒糖。

  「早。」斯帕納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正一總覺得他的聲音有點含糊。

  「已經不早了,斯帕納,會議都結束了。」正一走到他身邊,無奈地說。

  「因為一直在做這個所以忘記了。」斯帕納說著,轉過身繼續工作著。

  「這是什麼?」正一彎下腰,看著斯帕納面前那個看似是機器人,但又有些眼熟的機器。

  「這個是迷你莫斯卡,借鑒莫斯卡的構造,不過武器的部分被取消,能源也進行了修改。」斯帕納說,「我把棒棒糖製造機的功能加了進去。」

  「看起來還不錯,你要把它帶去日本嗎?」正一轉過頭看著斯帕納問。

  「嗯。」斯帕納點點頭,放下了手上的工具,停止了迷你莫斯卡的製造,「說說會議的事情吧。」

  正一把剛剛會議上討論的事情複述了一下,然後打開隨身的電腦,給斯帕納看了一下轉換器結構圖,同時大概講解了一下。

  「我負責這部分是嗎?」斯帕納指著轉換器圓形的部分問。

  「是的,這部分是最重要的地方,等你把外部結構建造好後,我會把自己的電腦和轉換器進行遠端連接,協助你構建內部的結構。」

  「唔……知道了,哪天出發?」斯帕納問。

  「全部材料以及人員準備好就可以出發了,時間的話,大概在下周吧。」正一想了想說。

  「這樣啊……」斯帕納抬起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敲門聲響起,正一轉過頭,看到財前堇站在門口,手還放在門上。

  「你來的正好,我的蛀牙好像又發作了。」斯帕納看著財前堇說。

  「蛀牙?」財前堇疑惑地看著斯帕納,「你吃糖不是吃的挺開心的?」

  「這樣可以緩解疼痛。」斯帕納一臉無辜地說。

  「……你把糖吐掉,跟我去醫療部。」財前堇無語地說,然後看向正一,「差不多到了到檢查的時間了,你也一起過來吧。」

  「哦……」正一看了看已經跟著財前堇走出去的斯帕納,也跟了上去。

  自從到達分部,以及從分部回到總部後,大概每隔三天時間,財前堇就會給正一進行一次身體的檢查,目的是掌握傷口的癒合情況。

  雖然正一覺得傷口已經癒合,不需要再進行檢查了,但是財前堇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意見,並且給出了正一無法反駁的理由:她是醫生。

  上一次檢查是離開分部的那一天,而今天正好是回到總部的第三天,又要進行檢查了。

  財前堇先帶著斯帕納去了牙科診室,跟負責的牙科醫生詳細講了一下斯帕納牙齒的問題,然後帶著正一去了診室,準備幫他進行檢查。

  「傷口癒合到這個地步,對身體基本是沒什麼影響了。」檢查完畢後,財前堇一邊進行記錄一邊說,「這兩天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嗯,昨天晚上好像有點感冒,這算嗎?」正一穿好衣服說。

  「是季節更換的原因,等下給你開點藥吃,回去後注意空調不要開得太大。」財前堇在記錄紙上寫下了幾筆,「今天大概是最後一次檢查了,以後不用來了。」

  「太好了。」正一下意識的說。

  財前堇抬頭看了他一眼,就在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財前堇對著門外說了一聲「進來」後,門被打開,財前堇的助手走了進來。

  這個助手是喬凡娜死後新招進來的,也是個剛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她看到正一在這裡,似乎有些緊張:「隊長,之前的實驗好像出了點問題,請您親自去查看一下。」

  財前堇皺了皺眉,轉頭看看正一,然後對助手說:「我馬上過去,你留下幫正一君找一下感冒藥,然後把這裡收拾好。」她說著,走出了診室。

  「是,我知道了。」助手對著財前堇的背影說道,然後轉過頭看向正一,「正一大人,我幫您拿藥。」

  「麻煩你了。」正一微笑著說。

  助手走到儲藏著藥物的櫃子前,打開櫃門尋找了一番,左手和右手各拿起一瓶看起來一模一樣的藥仔細看了看,似乎是有些分不清。

  她思索了一下,放下了左手的藥,然後關上櫃門,走到正一面前把右手上的藥瓶遞給他,同時說道:「吃一片就可以了。」

  「謝謝。」正一接過了藥瓶。

  與此同時,來到了實驗室的財前堇正在檢查實驗資料,研究人員嘗試著將死氣之炎和藥物結合在一起,利用晴屬性火炎製造出可以快速治療的藥物,或用雨屬性火炎製造鎮定藥物。

  財前堇看了看眼前那只身體發生詭異膨脹,同時脾氣有些暴躁的小白鼠,確定這一次實驗又失敗了。

  她讓一名手下將小白鼠處理好,然後走到正在操作電腦的手下邊,站在他身後閱讀著電腦上的步驟,思考著究竟是哪裡發生了問題。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被打開了,財前堇回過頭,看到助手慌慌張張地走進來,四下張望著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財前堇對手下囑咐了兩句,走到助手身邊問:「怎麼了?」

  看到財前堇的一刹那,助手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她把拿在手上的藥瓶舉到財前堇面前,有些慌張地說:「隊長,我把這個藥和感冒藥弄混了,現在正一大人好像暈過去了。」

  財前堇拿過她手上那瓶藥,轉了一圈沒看到標籤,於是打開瓶蓋,向裡面看了看,然後問:「他吃了幾片?」

  「因為是按照感冒藥的劑量吃的,所以只有一片。」助手連忙回答。

  「知道了,我親自去處理一下。」財前堇點點頭,然後對著助手及其他手下吩咐道,「你們把資料好好再整理一遍,確定是哪一步出了問題,我等一下會親自來看。」

  離開實驗室後,財前堇來到了診室,她走到正躺在病床上沉睡的正一身邊,用測溫儀測了一下他的體溫,然後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狀況。

  助手弄混的藥物是開發到一半的藥物,服下這個藥的人會陷入沉睡,同時無意識地說出一些夢話,財前堇覺得這藥物有些危險,於是停止了開發,剩下的藥物也就這一小瓶而已。

  確定正一只是陷入沉睡而已,財前堇拿著藥瓶準備去銷毀,然而就在她手剛剛握上門把的時候,一陣呢喃細語從身後傳來,那細語的內容讓她愣在了原地。

  她停下了正在旋轉門把的手,從裡面將門鎖住,然後走到病床旁邊,垂著頭看著正一的臉,靜靜地聽著他所說出的夢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正一的訴說終於停了下來,而財前堇則因為正一無意識說出的那些話感到震驚。如果正一剛剛說的話是真的,那麼財前堇和他將站在對立面上,成為彼此的敵人。

  財前堇深吸了一口氣,慶倖著屋子裡沒有監視設備,同時也後悔剛剛為什麼沒有直接走出去。

  就在這時,正一再次張開口,說出了一句話。這句話只有五個字,正一說出口的瞬間,財前堇抬起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喜歡小堇。」

  喜歡一個人,是一瞬間的事情,還是要經過一段時間呢?

  通過情緒的不斷累積,不斷地產生反應,最後經過一瞬間的發酵,名為喜歡的這種情緒,便產生了。

  或許是在藥物的作用下,正一無意識中說出了就連他自己都還沒意識到的真相:他對財前堇的感情,早已從友情上升到了愛情。

  財前堇捂著嘴,兩行淚水從她臉頰劃過。

  「我喜歡小堇。」

  這句話,真的是財前堇聽過的,世界上最好聽的話。

  但是啊,這句話她不會、也不可以再聽到第二遍了。


☆、提醒

  正一的意識慢慢脫離黑暗,他感覺自己的眼皮終於重新受到自己的控制,於是他慢慢睜開眼,一邊茫然地打量著眼前的場景,一邊回憶睡著前發生了什麼。

  他記得,自己好像是接受了財前堇的檢查,之後吃了一片感冒藥,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眼皮十分沉重,緊接著就睡著了。

  想到這裡,他轉過頭看了看,發現財前堇正坐在他不遠處,手裡拿著一本書仔細地閱讀著,似乎還沒有發現正一已經醒來了。

  陷入沉睡後,他好像做了很多夢,夢到了笑眯眯看著他的白蘭,夢到了與彭格列首領沢田綱吉商討計畫,夢到了財前堇把頭靠在他肩膀上,一起看著海面上的波光粼粼。

  「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他抬起頭,看到財前堇已經放下了手裡的書,正抬著頭看著他。

  「沒什麼,就覺得感冒好像更嚴重了。」正一說,因為鼻塞的緣故發出的聲音有些奇怪。

  「那是因為你吃錯藥了。」財前堇說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向著放藥的櫃子走去。

  「吃錯……誒?我吃的不是感冒藥嗎?那是什麼?」正一驚慌地看著財前堇。

  「不用這麼擔心,不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只是幫助睡眠的藥而已。」財前堇關上櫃子的動作頓了頓,然後轉過頭看著正一,揚起眉調侃道,「不過正一君睡著的時候竟然說夢話了,還真是可愛。」

  「我說了什麼?」正一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說……」財前堇定定地看著正一,眼睛裡亮晶晶的,「你說,你喜歡我。」

  「誒……誒!」正一漲紅了臉,瞪大了眼睛卻不敢看著財前堇。

  看著正一這幅樣子,財前堇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開玩笑的,你睡得很安穩,什麼都沒說。」

  「不要用這種事情開玩笑啊!」還以為真的說出來了。

  「抱歉抱歉,但是正一君一臉慌張的樣子真的很有趣。」財前堇笑著,把手上的藥遞給了正一。

  「不要和白蘭先生一樣,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啊。」正一小聲地嘟囔著,伸手接過了藥瓶。

  聽到白蘭的名字,財前堇縮回去的手顫抖了一下,但是拿著藥瓶在看的正一並沒有發現這一點。

  「說到白蘭君,他又給了你新的任務吧?」財前堇轉過身,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問道:「打算把過去的人帶回來嗎?」

  這句話雖然語氣十分隨意,但還是引起了正一的警覺,他猛地抬起頭看向財前堇,警惕地問:「你怎麼知道?」

  「很奇怪嗎?」財前堇轉回來正對著正一,嘴角輕挑地向上揚著,「我知道的事情,可比正一君你想像的要多得多。」

  正一的瞳孔驟然縮緊,疑惑且不安的表情出現在了他臉上,這一瞬間,他突然對財前堇產生了懷疑。

  他回想著曾經和財前堇談論過的事情,共同研究的項目,一直回想到財前堇剛剛進入家族的時候。那時候,財前堇就是突然出現在家族裡,是白蘭親自引進來的人才,除了他以外,沒有人知道財前堇這個人。

  沒有人知道她,除了白蘭。

  一個模糊的想法出現在正一的腦海之中,但是他還沒來得及抓住,想法便在一瞬間消失了。他努力的思考著,卻怎麼都想不起,剛剛出現的想法到底是什麼。

  看著正一眼中的懷疑與警惕,財前堇歎了口氣,略顯無奈地說:「正一君你啊,太好懂了。」

  即使表情偽裝的多麼完美,正一的眼神總是會出賣他的心情。財前堇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過了,在面對白蘭時,正一眼睛中的拒絕、不贊同、以及……愧疚。

  「你的眼神太好懂了,所有的情緒都顯露無疑,無論好的壞的,對的錯的,贊同的不贊同的,全都在你的眼睛裡。」財前堇說,「在吃人不吐骨頭的黑手黨世界裡,這樣是很危險的。」

  正一避開了財前堇的視線,好似是要隱藏起自己的眼睛一樣,低下了頭,聲音低沉地說:「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要說為什麼啊……大概是因為正一君剛剛吃錯藥了吧。」財前堇笑了笑,「警惕性太差。」

  「在你這裡,為什麼還要警惕性……」正一小聲地說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財前堇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垂下了眼簾。

  正一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情緒,然後轉移了話題:「我在這裡睡了多久?」

  「差不多有七八個小時了,我之前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切羅貝羅,不用擔心。」財前堇也是很快的反應了過來,回答道。

  「謝謝。」

  財前堇走到正一面前,彎下腰,一動也不動地盯著正一,眼睛裡有一種複雜的情緒。

  正一被她看得有些緊張,他想要轉開頭,卻被財前堇扶住了腦袋,阻止了他的動作。

  「別動,讓我再看看你,我不知道還能這樣看著你多久。」財前堇說,眼睛裡有一種名為悲傷的情緒。

  「小堇,你今天好奇怪……」正一緊張地說,他感覺自己的胃在隱隱作痛。

  「正一君,謝謝你……」謝謝你可以成為光一樣的存在,「可以讓我感受著你的溫度……」可惜……這光芒就到此為止了。

  「這是什麼意思?」正一感覺自己的胃疼的抽搐。

  「沒什麼?」財前堇突然放開了正一的臉,迅速直起身,輕輕笑了一下,「把感冒藥吃了,再稍微休息一下吧。」

  「小堇,你沒事吧?」正一皺了皺眉,他感覺今天的財前堇很不對勁,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我當然沒事了,現在有事的是你,正一君。」財前堇從正一手裡搶過藥瓶,拿出一片藥,然後又倒了一杯水,「快點,吃藥。」她把藥和水一起塞到正一手中。

  「我知道了,吃就是了。」正一無奈地把藥片放進嘴裡,然後用水幫助著吞咽了下去。

  「那你就再睡一會吧,我先回去工作了。」財前堇說著,向門外走去。

  「嗯,那個……」

  「怎麼了?」

  「謝謝你,小堇。」

  「……不用謝。」財前堇笑了笑,離開了診室。

  回到實驗室後,財前堇繼續之前的實驗,助手已經把實驗資料都整理好了,她直接坐到電腦前,檢查著究竟是哪部分出了問題。

  就在她檢查資料時,助手突然從門外走進來,走到她身邊說:「隊長,首領請你去他的辦公室。」

  財前堇皺了皺眉,心裡突然「咯噔」一聲,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她鬆開滑鼠,對助手說:「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你們繼續檢查資料。」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出了實驗室。

  到達白蘭辦公室門外後,財前堇敲了敲門,聽到白蘭說「進來」後,打開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內,白蘭正坐在辦公桌後面,他右手邊放著好幾包打開的棉花糖,面前的桌面上用棉花糖擺了兩個字,財前堇仔細看了一下,發現那兩個字是「正一」。

  財前堇反手關上辦公室的門,走到白蘭前面,無視了桌子上的兩個字,問道:「白蘭君找我什麼事。」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就是想關心一下小堇最近的實驗,有沒有什麼進展。」白蘭說完後,拿起一顆棉花糖放進了嘴裡。

  「最新的藥物研究進入了瓶頸階段,大概是技術還不夠。」財前堇回答,「順便說一句,白蘭君,放在桌子上的棉花糖會沾上細菌,還是不要吃了比較好。」

  「說的也是呢,那就扔了吧。」白蘭笑眯眯地說著,把擺成「正一」兩個字的棉花糖全都抓起來,扔進了垃圾桶。

  看著白蘭的舉動,財前堇感覺自己的眼皮輕輕跳了跳。

  「對了,小正今天一天都不在辦公室呢,剛剛去找他沒有看到人,小堇你知不知道他在哪?」白蘭右手托著下巴,手肘架在桌子上,看著財前堇問。

  「正一君因為感冒了,所以吃了感冒藥後就在診室睡著了,現在還沒有醒來。」財前堇看了看白蘭的臉色,然後回答。

  「這樣啊,真是可惜,診室裡沒有監控,不然可以看到小正的睡相。」白蘭眯起眼睛說道。

  財前堇沉默著,仔細地琢磨著白蘭說這句話的用意,可是她無法從白蘭的臉上看出什麼。

  「雖然實驗很重要,但是小堇也要注意身體,你今天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啊。」白蘭說。

  「多謝白蘭君關心。」財前堇諷刺地笑了一下。

  「應該的。」白蘭笑眯眯地說。

  「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要回去工作了。」財前堇冷冷地說。

  「慢走。」白蘭抬起左手,沖著財前堇揮了揮。

  財前堇轉過身,走到門口握住門把,準備打開門走出去。

  就在這時,白蘭突然開口叫住了財前堇:「對了,小堇。」

  財前堇停下手上的動作,稍稍偏過頭,等待著白蘭接下來的話。

  「你真的認為,我不敢殺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這裡,突然有些擔心會不會有些不好懂啊?


☆、疏離

  距離以斯帕納為首的技師團隊離開義大利前往日本已經過了一個月時間,這一個月中,技師團連夜趕工,終於將轉換器的外部結構搭建完畢了。

  這一個月裡,正一的生活還是像往常一樣,每天認真工作,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大概就是這一個月中,他幾乎沒有見到過財前堇。

  在他的印象裡,財前堇總是很喜歡往他這裡跑,無論有事沒事的,她都會來他辦公室看看。然而這一個月裡,她不僅一次都沒來過正一的辦公室,而且就算是正一去找她,也只能見到她的助手。

  正一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他也沒有多想,只是單純覺得可能是對方的工作太過繁忙而已,畢竟他自己接下來也會有很多工作。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技師們終於是輕鬆了,可是正一卻要開始忙碌了,因為接下來內部的程式以及軟體的技術支援都將在斯帕納的配合下、由他遠端操控完成。

  接到轉換器建造完畢的消息後,正一開始加快速度處理手上的檔,準備把手頭的工作都快速地處理好,然後將精力全部放在轉換器上。

  正一整理著手上的檔,突然看到了醫療部交上來的本月採購計畫,想起自己已經處理好了,但是還沒有將檔遞送回去。

  他看了看計畫書,又計算了一下剩餘的工作量,然後決定自己去一趟醫療部,親自把文件送回去,順便看一看財前堇的工作狀況。

  到達醫療部後,正一先去了財前堇的辦公室,敲了敲門卻發現裡面一個人都沒有。之後他又去了實驗室,這次終於看到了剛剛走出門來的財前堇。

  「早上好,小堇,這是之前的採購計畫……」正一微笑著迎了上去,卻發現財前堇看都沒看他一眼,與他擦肩而過。

  「交給助手就好了。」財前堇邊走邊說,並沒有停留的意思。

  正一愣了一下,看了看漸漸走遠的財前堇,心裡突然升起一陣怒火。他大步追上財前堇,拉住了她的胳膊,迫使她停了下來。

  「就算再怎麼忙碌,打個招呼的時間總有吧?這樣看都不看一眼就走,很失禮啊。」正一惱怒地說。

  「是嗎?那真是抱歉啊。」財前堇看轉過頭看著正一,一臉淡漠地說,「早上好,正一君。這樣可以了嗎?」

  正一被財前堇這句話噎的不知道怎麼反駁,但是心裡的怒氣卻是消失了,他仔細打量了一下財前堇,然後皺著眉問:「小堇,你最近好像有點不對勁,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我很好,什麼事都沒有,倒是正一君你……」財前堇垂下眼簾,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可以放開我了吧?」

  正一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在看到自己仍然抓著對方時,手仿佛觸電一般迅速縮了回來,他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財前堇打斷了。

  「我要去找白蘭君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她說完這句話後,完全不給正一回答的時間,轉身離開了。

  財前堇努力地讓自己忽視身後的視線,加快腳步仿佛逃跑一般的離開了走廊,當她轉到正一看不到的角落時,她抬起手,用力抓住了胸口的衣服。

  胸悶的感覺傳來,她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直到心口的疼痛感有所緩解,她才停止了呼吸。

  很疼,很難受,但是她能忍得住。

  沒有什麼是忍不了的,她一定能忍得住。

  另一邊,財前堇從視線中消失很久後,正一還站在原地,右手微微抬起,似乎是想挽留什麼一樣,卻終究沒能來得及。

  他轉過身,把手上的文件放到實驗室內的桌子上,然後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努力地壓下心中的煩躁感,集中精神處理著眼前的檔。

  面對工作的時候,正一向來能夠讓自己的精神完全集中,當他處理手中的檔時,煩躁感漸漸消失了,財前堇的冷淡也慢慢被他給忘記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敲門聲突然響起,正一說了一聲「請進」,然後抬起頭,看著切羅貝羅拿著一份檔走了進來。

  「入江大人,『對彭格列重要人員暗殺計畫』已經開始,這是近日的暗殺名單,白蘭大人讓我交給你。」切羅貝羅說。

  「暗殺……等等,白蘭先生已經開始了嗎?」正一嚇了一跳,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可是轉換器內部程式還沒有開始構建。」

  切羅貝羅看著正一,並沒有接話,因為她並不知道白蘭的想法。

  看到她這樣子,正一就明白了,他接過切羅貝羅手上的文件,放到了桌子上,然繞過辦公桌向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我要親自去問一問白蘭先生。」

  與此同時,白蘭的辦公室內,財前堇站在房間的中央,手中拿著一份打開的文件,正在向白蘭彙報工作。在她對面,白蘭看著手裡的棉花糖,嘴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也不知是不是在聽財前堇講話。

  「實驗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了,綜上所述,我認為應該停止現在的實驗,將研究變更為其他方向。」財前堇說完後,合上檔,抬起頭看著白蘭。

  「這件事,小堇看著辦就好了,不用彙報給我。」白蘭說。

  「白蘭君是家族的首領,研究方向變更這件事,一定是要報告的。」財前堇面無表情地說。

  「是嗎……」白蘭停下手上的動作,抬起頭,一臉玩味地看著財前堇。

  「還有,我準備銷毀掉關於『那個』實驗所有的資料。」

  聽了這話,白蘭竟然愣了一下,他抬起頭,眯起眼睛看著財前堇:「所有的?」

  「所有的。」

  「這可是你的研究心血,你真的捨得嗎?」

  「白蘭君,你真是說笑了,我只不過是實驗參與者之一,心血什麼的,談不上。」

  「那可是另一個世界的你提出來的,從想法,到過程的設計,再到最終的實驗,全部都是由你一人提出進行的,自然是心血。」白蘭笑眯眯地,拿起棉花糖放進了嘴裡。

  財前堇眯起雙眼,往前走了兩步,走到白蘭的書桌前,雙手撐著桌面低下頭湊近白蘭,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地說:「我說過,其他世界的事情,和我無關。」

  白蘭抬起手托著下巴,眯著眼睛看著財前堇。

  就在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白蘭側過頭,讓門外的人進來。

  敲門的人自然是正一,他推開門後看到了財前堇與白蘭的姿勢,愣在了門口。

  「怎麼了,小正?」白蘭看著正一問。

  由於財前堇背對著門口,所以她不知道進來的人是誰,白蘭這句話說出口,她身體一僵,動了動頭部似乎想要轉過頭看一眼,卻還是忍住了。

  她收回雙手,直起腰,對白蘭說:「工作已經彙報完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然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這過程中沒有看正一一眼。

  辦公室的門再次被關上後,正一這才回過神來,他轉身看了看身後的門,然後推了推眼鏡,走到了白蘭的辦公桌前。

  「怎麼了,小正,你好像很急。」白蘭看著正一問。

  「白蘭先生,轉換器內部的程式還沒有開始構建,現在就開始計畫,是不是太快了?」正一想起了自己來的目的,於是連忙說道。

  「沒關係,我相信小正,一定可以趕得上的。」白蘭笑眯眯地說。

  「白蘭先生,下一次請您提前通知我一下,不要這麼自作主張的就開始。」正一皺著眉,底氣不足地抱怨著。

  「好好好,下次一定提前跟小正說。」白蘭好脾氣地應著,似乎心情不錯。

  「那麼,我先回去構建轉換器了。」正一說。

  「去吧。」

  道了別後,正一離開了白蘭辦公室,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路上,他打開暗殺名單,小心地將名字看了一遍。

  名單上的名字並不多,而且都不是他所熟悉的名字,上面的人大多是彭格列旗下產業的管理人,也並不算是家族中重要的人物,他稍稍松了一口氣。

  回到辦公室後,正一加快了速度,把之前堆積的檔都處理完畢後,打開電腦開始和日本梅洛尼基地的電腦進行連接。

  轉換器的內部程式,之前已經寫好了一部分,兩方電腦的連接建立完畢後,正一首先將之前寫好的程式輸入轉換器內,然後再開始構建剩下的內容。

  他所構建的程式,和白蘭交給他的內容並不完全一樣,因為他需要利用轉換器將十年後火箭筒的轉換效果攔截下來,這樣才能使十年前的彭格列眾人長時間停留在這個世界。

  進行程式更改的時候,正一突然感覺有些緊張,就好像做壞事怕被人發現一樣。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敲打著鍵盤,仿佛稍微用力一點就會被別人發現。

  就在這時,視頻通信突然出現在電腦螢幕上,正一嚇得猛地向後一退,睜大了眼睛看著螢幕。

  發送視頻通信的斯帕納看到正一受驚的表情,也是愣了一下,才說:「怎麼了,嚇到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後,正一才注意到螢幕上的人是斯帕納,他松了一口氣,縮小了視頻通信的視窗,然後說:「是啊,你突然跳出來,嚇了我一跳。」

  「我看到你連接上這邊的電腦,打算幫幫你。」斯帕納說著,往嘴裡放了一根棒棒糖。

  「那也要提前打個招呼啊,突然跳出來真的會嚇死人的。」

  「抱歉。」

  正一看到斯帕納雙手敲打鍵盤,轉換器的程式也按照他修改的部分繼續進行編寫著,他舒了一口氣,配合著斯帕納,也開始工作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堇終於決定要慢慢疏遠小正了,要開虐了開虐了

  話說,有沒有人能才出來實驗究竟是什麼?


☆、懷疑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義大利的溫度慢慢地升高,終於是渡過了冬天,迎來了春天。

  正一神色匆匆地走在街上,幾乎每走兩步,就要回頭確認一下是否有人跟蹤自己。他儘量避開大道,從小路穿行,用了比正常情況下更長的時間才到達目的地:彭格列在鎮上的某個企業。

  他四下看了看,確定身後沒有密魯菲奧雷的人跟著後,走進了彭格列的企業,進入了一間隱秘的辦公室裡,看到了早已等候在那裡的彭格列十代目。

  這一次和彭格列十代目的會面,將是兩人最後一次私下見面,轉換器正式建造完畢後,也就代表著計畫開始了,那之後正一變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將目前的形式以及接下來的行動傳達給彭格列十代目後,正一就離開了企業的大樓,他站在門口,向四周張望了一番,以確保沒有密魯菲奧雷的人盯著他。

  然而就在他張望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他的眼簾,然後和他對上了視線。

  「小……堇?」正一看著街對面的那人,驚訝地說。

  看到對方發現自己,財前堇走到正一面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建築物問:「你怎麼在這裡?」

  「那個……因為和彭格列合作的事情發生了一點意外,所以我來這邊和他們協商一下。」正一推了推眼鏡,掩飾著自己的緊張,「小堇,你怎麼在這裡?」

  「今天我休假,去街上轉了轉。」財前堇說著,抬起手看了看時間,「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正一君你繼續吧。」

  「我的事情也辦完了,一起回去吧。」正一連忙說道。

  財前堇沒說什麼,只是自顧自地向回去總部的方向走去,正一也連忙跟上她的腳步,一起往回走。

  兩人並肩回去的路上有些尷尬,正一想找些話題,但是在看到財前堇臉上漠然的表情時,想說的話不由自主地就被他咽了回去。

  他能感覺到,這段時間,財前堇一直在避開他。

  回到總部大樓後,財前堇和正一道了別,回到自己的房間,還沒來得及坐下,就接到了電話,讓她去白蘭的辦公室。

  她來到白蘭的辦公室外,敲敲門,等到裡面的人回應後,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內,白蘭站在落地窗前,聽到門打開又關閉的聲音後,他轉過頭看著財前堇:「今天玩的怎麼樣?」

  「還不錯,白蘭君有什麼指教?」財前堇說。

  「指教算不上,只是……你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小正啊。」白蘭意味深長地說。

  「你……」財前堇皺了皺眉,隨即想到了什麼,「你派人跟蹤我?」

  「是又怎樣?」白蘭走到財前堇面前,低下頭笑眯眯地看著她。

  「沒怎樣,你想做什麼,是你的自由。」財前堇仰起頭,看著白蘭難以捉摸的笑容,「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她說完,不理會白蘭的反應,徑直向門外走去。

  「路上,可要小心。」

  聽了這話,財前堇握住門把的手頓了頓,她回頭看了白蘭一眼,然後打開門,離開了。

  從外面替白蘭關上門後,財前堇在門前站了一會,她覺得白蘭的這句話意有所指,可是她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想不通就不想了,財前堇準備離開這裡準備去下辦公室,卻在轉過身的時候,再次愣住了。

  當她看到站在她身後的那個人時,瞬間明白了白蘭剛剛對她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好巧,正一君,又遇到了。」財前堇垂下眼簾說。

  「是好巧……小堇你……也來找白蘭先生嗎?」正一看了看財前堇,又看了看她身後的門,奇怪地問。

  「嗯,已經說完了。」財前堇點點頭,繞過正一,「那我先回去了。」

  「再見。」正一轉身目送財前堇消失在走廊盡頭,才轉過身,推開門走進了白蘭的辦公室。

  此時,白蘭已經坐回到了辦公桌後面,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幾包棉花糖,在面前擺了一排。他看到正一關上門後,看著他問:「小正今天出去了?」

  正一雖然想到白蘭叫他來的目的,不過沒想到對方這麼直接就問出來了,他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所以出去了一下。」

  「去了彭格列那邊?」

  「是的,之前彭格列發來消息,因為管理階層人員遭到了暗殺,所以和我們的合作產生了問題。」正一推了推眼鏡,說出了一早準備好的理由,「之前向白蘭先生彙報過這件事,白蘭先生讓我去處理了。」

  「好像的確有這麼回事,你看,我都忘了。」白蘭笑眯眯地說。

  「白蘭先生每天要處理那麼多事情,忘記了也是正常的。」正一笑了一下說,「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去工作了。」

  「嗯,你去吧。」白蘭說,然後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哦對了,小正你好像和小堇的關係很好呢。」

  「我和小堇?」正一愣了一下,不明白白蘭是什麼意思,「白蘭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只是覺得應該提醒你一下。」白蘭臉上的笑容變得詭異,「她啊,可是個極其會隱藏自己真實心情的人呢。」

  從離開白蘭辦公室,到走回自己的辦公室這段時間裡,正一的腦海裡一直回蕩著白蘭的那句話,他覺得白蘭似乎是想暗示他什麼,但是他卻抓不到重點。

  今天前往彭格列的時候,他確定身後並沒有人跟蹤他,按理說白蘭是不應該知道他的行蹤的,因為看到他出現在彭格列企業大樓外的,只有一個人。

  只有一個人在街上看到了他,而且那個人在他之前也去了白蘭的辦公室,那個人就是財前堇。

  這個念頭出現在正一腦海中的瞬間,他用力的搖了搖頭,仿佛想把這個念頭甩出去一樣,然後笑了笑。

  怎麼可能是小堇,他們是朋友,她只是碰巧出現在街上,也是碰巧出現在白蘭的辦公室。

  雖然一直這樣說服著自己,但是這個念頭卻始終在正一腦海中,甩都甩不掉。

  不會是小堇的,她不會這麼做。

  正一一直盡力地說服著自己,但是身體卻無意識的掉轉了方向,向著醫療部走去。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走到了醫療部所在的走廊,距離財前堇的辦公室只剩下了幾步路程。

  既然來了,不如去問問好了。

  這麼想著,他抬起腳,向財前堇的辦公室走去。

  財前堇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正一走到門口,看到財前堇背對著大門站在辦公桌旁邊,看著窗外似乎在想著什麼。

  正一走進辦公室,正準備和財前堇打招呼,突然看到辦公桌上有一個相框,相框裡面放著一張照片,照片斜對著右側,以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照片的左半邊。

  他眯起眼睛看了看,發現那照片上托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鏡頭的那個人,正是白蘭。

  財前堇的辦公桌上,為什麼會放著白蘭的照片?

  正當正一準備一探究竟時,財前堇突然轉過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正一,她下意識的抬起手,將那張照片扣在了桌子上,然後看著正一問:「正一君,有什麼事情嗎?」

  正一注意到了財前堇扣上照片的動作,不過他還是收回視線,看著財前堇說:「沒什麼,來看看你。」他說著,走進辦公室,看了看周圍,看似隨意地說:「小堇剛剛去找白蘭先生,談了什麼?」

  財前堇看著正一,臉上沒什麼表情地說:「只是談了談工作上的事情,怎麼了嗎?」

  「沒……沒什麼。」正一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應該怎麼接下去。

  看到他這幅樣子,財前堇大概明白了他的目的,她看著正一,認真地問:「正一君,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我還要工作。」

  正一抓了抓頭髮,咬咬牙,還是問出了那句話:「小堇,你剛剛在白蘭先生辦公室的時候,有沒有提到剛剛在街上碰到我的事?」

  財前堇沒有接他的話,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正一,仿佛要把他深深的印在腦海裡一樣,一直看到正一渾身不自在,才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提到了,我告訴白蘭君,看到了你從彭格列家族公司裡走出來。」財前堇說。

  正一愣住了,他沒想到會從財前堇這裡得到肯定的答案,他之所以會來詢問,是為了打消心中的顧慮,只要財前堇否認,他就可以將之前的懷疑全部消除。

  然而,財前堇卻說了是。

  「為什麼?」正一有些迷茫地看著財前堇。

  「為什麼要問為什麼,正一君?」財前堇笑著回答他,「看到同事進了可疑的建築物中,然後將這件事告訴了上司,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正一無法反駁。

  「那麼,正一君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了。」正一沉默了一下,「我告辭了。」他說著,走出辦公室,順手幫財前堇關上了門。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財前堇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向後退了一步,靠在辦公桌上,手用力的抓著桌子的邊緣,仿佛這是唯一支撐她的力量一樣。

  她抬起另一隻手,按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對不起,對不起。

  真的真的,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正一出門的時候被看到了

  至於真的是路過還是特意跟蹤的,誰知道呢

  ╮(╯△╰)╭


☆、決裂

  轉換器的內部程式的構建已經基本上完成了,剩下的內容就是性能調試什麼的,基本上是不會影響到使用的,而且這方面的工作無法遠端完成,要在日本方面才能進行。

  得知正一的工作完成後,白蘭加大了對彭格列家族人員的暗殺力度,開始攻擊對方家族內部的高層人員,同時也不再隱藏自己的身份。

  很快的,彭格列的人便知道了多日來的暗殺行動是密魯菲奧雷策劃的,他們給密魯菲奧雷發送警告,要求對方立刻停止這種行為,並要求進行洽談。

  白蘭自然是無視了對方的要求,而且還變本加厲,派人襲擊了彭格列十代目首領及其守護者,雖然他並沒有成功。

  這天早晨,完成了全部工作的正一本來準備睡到自然醒,然而意料之外的是,切羅貝羅一大早就來到了他房間外,把他叫了起來。

  把自己收拾好後,正一跟著切羅貝羅,去了白蘭的辦公室。

  「白蘭先生這麼急著找我來,大概是為了彭格列的事情吧?」進入辦公室關上門後,正一直接說。

  「嗯,安排得怎麼樣?」白蘭慢悠悠地問。

  「之前派去各地的幾個隊已經就位,義大利這邊也已經安排好了,隨時可以開始。」正一說著,卻是皺了皺眉,「只是,日本那邊傳來消息,他們沒有發現彭格列據點,這似乎有點不合常理。」

  「沒關係,日本那邊不用管,讓他們撤退回來吧。」白蘭歪著頭說。

  「那麼,現在所需要做的,就只剩下達命令對彭格列所有據點進行毀滅性的進攻了。」正一推了推眼鏡說。

  「沒錯,只不過……」白蘭拿起一顆棉花糖,放在兩隻手指間用力捏了捏。

  「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完成嗎?」正一奇怪地看著白蘭。

  「嗯,綱吉君約我們進行協商會談,我同意了,日期就定在進攻的那天。」白蘭笑眯眯地說。

  「協……協商會談?沒有那種必要吧?」正一驚訝地說。

  「當然有必要了,畢竟我們可殺了他們不少人呢。」白蘭搖搖手指說。

  「但對於我們來說,這種事情完全沒有必要……」小正急切地說,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下子愣住了,「難道說……白蘭先生打算……」

  「沒錯,這場只會有綱吉君到場的協商會談,我們只需要……」白蘭拿起桌子上的手/槍,槍口對準正一,嘴裡模擬著開槍的聲音,「砰。」

  正一低下頭,看著白蘭手中的手/槍,眼睛反著光,擋住了他的表情。

  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覺得,白蘭是不是已經察覺了他的意圖,才會對他說這些話。

  在上次進出彭格列家族企業後,白蘭已經對他產生了懷疑,此時的他正在用這種方式,測試著他的忠誠。

  然而,這些念頭只是出現了一瞬,兩秒鐘後,他抬頭看著白蘭說,「請交給我吧,白蘭先生。」

  白蘭沒有說話,只是掉轉了手/槍的方向,手裡握著槍口,將手/槍遞給正一。

  「那我先去準備了。」正一接過手/槍,然後說道。

  「還有一件事。」

  正一看著白蘭,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七個阿爾克巴雷諾,如今就只剩下還在彭格列的裡包恩了吧?」白蘭低下頭,看著手指上的瑪雷指環說,「在協商會談之前,把他解決掉吧。」

  「……我明白了,我會去安排的。」正一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辦公室的門打開又關上,此時房間內只剩下白蘭一人,他拿起一顆棉花糖,用手指捏了捏,然後扔進了嘴裡,同時臉上露出了詭異地笑容。

  離開白蘭辦公室所在的走廊後,正一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精神放鬆下來後,緊張感突然傳來,胃部也開始抽搐。

  他靠著牆壁慢慢坐下,低著頭手捂著疼痛不止的胃部,冷汗都冒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的那件事,剛剛白蘭明明只是做了一間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在他看來,卻仿佛是秘密被發現了一樣。

  如果被發現的話……

  如果被白蘭先生發現的話……

  「你坐在這裡幹什麼?」

  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正一一跳,他慌張地抬起頭,看到財前堇正站在他右側,一臉奇怪地看著他。

  「是你啊,嚇了我一跳。」正一松了口氣,「找我有什麼事?」

  「什麼找你有什麼事啊?」財前堇一臉的莫名其妙,「你在我辦公室外面,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聽了她的話,正一愣了一下,隨即打量了一下四周,果然發現他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醫療隊所在的走廊。

  「抱歉,我在想事情,沒注意到。」小正說著,扶著牆站了起來。

  「沒什麼。」財前堇轉過身,「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回去工作了。」她說著,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正一突然快速從地上站了起來,仿佛鼓起了勇氣一般,拉住了財前堇的手臂:「等一下,小堇,我有話想對你說。」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蘭剛剛的話,正一迫切的想要和財前堇把所有事都講清楚,他有一種預感,如果這次不說的話,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

  財前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四周,說:「進來說吧。」然後打開了旁邊一個診室的門,走了進去。

  兩個人都進入診室後,財前堇關上了門,走到窗子邊看著正一問:「說吧,什麼事。」

  「小堇,我……」正一猶豫了一下,然後走到財前堇面前,低頭看著她,「我喜歡你。」

  財前堇不留痕跡地後退了一步,退到了窗子旁邊,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謝謝,可是……抱歉,我不喜歡你。」

  雖然預料到了對方會這麼回答,但是在親耳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正一還是感覺到胸口一陣被揪住一樣的疼痛感,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了。

  「你是不是……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正一有些艱難地問出了這句話。

  「有。」財前堇點點頭,「我喜歡白蘭君。」

  「轟」,仿佛有一道雷打在了正一的頭上,他沒想到財前堇在他沒有絲毫準備的情況下就說出來了。突然間,正一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

  怪不得,財前堇的房間裡會擺著白蘭的照片;怪不得,她會把他外出的事情告訴白蘭。

  「白蘭君聰明又強大,最重要的是,在他面前,我不需要隱藏我的心情。」財前堇淡淡地說。

  這句話她並沒有騙正一,因為,對於她的仇恨與殺意,白蘭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知道了,抱歉,突兀的說了這些話。」正一突然有些後悔進行這次交談,如果一切都沒說清的話,或許他還可以繼續欺騙自己,或許他就可以不必對財前堇進行防備。

  「沒什麼。」財前堇說,雙手背在身後,用力的抓著窗框。

  「我們還是朋友吧?」

  財前堇輕輕笑了一下,然後緩緩轉過身,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無論是對她還是對正一都極其殘忍的一句話:「抱歉啊正一君,我可沒打算跟你做朋友。」

  「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財前堇說,小心地控制著聲音不要顫抖,「我不太需要朋友,也不想跟你做朋友。」

  「那你之前救我的性命,我們一起看日出,那都是什麼?」正一有些控制不住地大喊了起來。

  「救你性命是我的職責所在,其他那些,不過是無聊時候的消遣罷了。」財前堇用力抓著窗框,「如果給你造成了什麼錯覺,那我很抱歉。」

  「只是無聊的消遣嗎……」正一聲音顫抖地說。

  「是啊。」財前堇用力點點頭,像是在說服正一,又像是在說服自己,「正一君,認真你就輸了。」

  正一沉默了,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財前堇不敢轉過頭,她害怕看到正一的表情,那會讓她忍不住推翻之前所說的一切,也可能會讓她忍不住哭出來。

  良久後,正一終於開口了:「我明白了,打擾了。」他說完後,轉過身,一步一步地向門口走去。

  「哦對了,正一君。」財前堇突然開口喊住了正一。

  正一停在了門口,背對著財前堇,等待著財前堇的話。

  「除非密魯菲奧雷被毀滅,否則我將永遠站在白蘭君身邊。」財前堇說,「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做了什麼可疑的事情,我還會去告訴白蘭君的。」

  「多謝提醒。」正一說著,打開門走了出去。

  正一離開後,財前堇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卸掉了,她一個踉蹌癱坐在地板上,抬起手看著因為太過用力抓著窗框,而導致指甲劈裂血流不止的手指。

  說了這種話,正一大概是恨死她了吧,不過也好,這樣一來正一應該會意識到周圍的眼睛太多,以後再做什麼,一定會更加謹慎了。

  這樣也挺好的。

  她扯起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仰著頭,後腦抵著牆壁,然後抬起了右手,捂住了不停哭泣的雙眼。

  另一邊,正一渾渾噩噩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內,當他關上門後,直接靠著門滑落坐在了地板上。

  他把頭埋在膝蓋間,嘴裡發出了細微的嗚咽聲,這樣過了大概一分鐘的時間,他摘下眼鏡擦了擦眼睛,重新抬起頭時,臉上的悲傷已然消失不見。

  一分鐘的時間傷心,已經足夠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可能被這種事情輕易打到。

  他從地板上站起來,拿出白蘭的手/槍,從抽屜拿出一顆特殊彈,將手/槍裡原有的子彈替換掉,然後把槍收到了抽屜裡。

  這顆特殊彈將是一切的終結,同樣也將是一切的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堇已經說出自己的立場了,除非密魯菲奧雷被毀滅,否則她永遠不可能背叛白蘭

  也就是證明,這兩個人要註定了以後只能背道而馳了


☆、犧牲

  正一站在等身高的穿衣鏡前,仔細地將白魔咒外套的扣子系好,然後披上披風,調整了一下位置。

  做完這一切後,他深吸了一口氣,走到門邊打開門,看到了早已等在門外的兩名切羅貝羅。

  「入江大人,車子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左側的切羅貝羅說。

  「我知道了,走吧。」正一點點頭,向總部大樓的正門走去。

  走出大門後,正一看到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門口,他拉開車門坐在了後座上,切羅貝羅沒有跟上來,而是站在車外幫他關上了車門。

  這一次出行的只有正一和司機兩個人,目的地是城郊的某棟別墅,他將在那裡與彭格列十代目進行協商會談。

  看到正一坐好後,司機發動了汽車,緩緩地開出了密魯菲奧雷總部的前院,然後逐漸提速,向著目的地駛去。

  正一的心跳隨著汽車的加速而加快了跳動,在意識到自己距離目的地以越來越近時,他開始無法控制的緊張起來,胃部也傳來了一陣陣抽搐。

  等一下他要殺一個人,用白蘭給他的那把槍,殺死一個人。

  汽車高速行駛在公路上,再過幾分鐘就能到達目的地,正一拿出□□,檢查了一下槍裡的子彈,然後把槍放了回去。

  幾分鐘後,汽車開始減速,最後停在了一棟別墅前面。

  正一看了看那別墅,對著司機囑咐了幾句,然後下了車,走進了別墅。

  距離和彭格列約定好的時間還有一段距離,正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待著對方的到來,在此期間,他又打開了彈匣,檢查了一下子彈,確保裡面只有一顆特殊彈。

  距離彭格列十代目到達的時間越來越近,正一開始頻繁地檢查時間,同時感覺胃部的抽搐感加重了。

  就這樣又等了一段時間,當時鐘的分針指向十二時,門被打開了,一個有著棕色頭髮的男人走了進來。

  正一被開門聲嚇了一跳,他緊張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有些無措地看著進來的人。

  沢田綱吉看到正一這幅樣子,笑了一下,然後走到他面前,向他伸出了右手:「好久不見了,正一君。」

  「好久不見。」正一抬起手示意了綱吉一下,「請坐吧。」然後自己也坐回到了沙發上。

  「等了很久嗎?」綱吉友地問。

  「我也是剛剛才到。」正一說,「都安排好了嗎?」

  綱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抬起頭,充滿戒備地看了看屋頂的邊緣以及角落。

  「放心吧,這裡沒有監視器和竊聽設備,我已經檢查過了。」正一明白綱吉的顧慮,連忙說道。

  聽到正一這麼說,綱吉放心下來,他微微笑了一下說:「我叫獄寺他們走遠了些,等一下你出去的時候,不會有彭格列的人為難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正一連忙擺擺手,「我是說彭格列總部和各分部的安排怎麼樣了,有沒有進行人員轉移什麼的。」

  「我已經儘量不留痕跡地轉移了一部分人,但是我怕白蘭會察覺,所以不敢做的太明顯。」綱吉收起了笑容,歎了一口氣,「是我對不起他們。」

  「不,這不是你的錯,是……」正一頓了一下,放低了音調,「是白蘭先生……」

  綱吉沒有接他的話,沉默在兩人間蔓延,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我有的時候會懷疑,我們這麼做真的是正確的嗎?」綱吉突然開口,「犧牲這麼多人,將未來的一切賭在十年前的我身上,真的是最合適的選擇嗎?」

  「你不是說過嗎,那是充滿了無限可能性的你,是最有可能打敗白蘭的人,我相信你的判斷。」正一說。

  「無限的可能性嗎……」綱吉低聲笑了,「那麼之後的一切就都拜託你了,正一君。」

  「請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會成功的。」正以堅定地說。

  綱吉溫柔地笑著,坐直身體,雙手放在沙發的扶手上,將心口完全暴露在正一面前,然後說:「正一君,我已經準備好了。」

  正一拿出□□,瞄準綱吉心臟的位置,想要扣住扳機,可是一直顫抖的食指卻怎麼也伸不進去。

  「謝謝你,正一君。」看到如此緊張的正一,綱吉眯起眼睛笑了,「還有,辛苦你了。」

  聽到這句話,正一的雙手終於停止了顫抖,他閉上雙眼,扣動了扳機。

  「砰」,子彈出膛,硝煙的氣味鑽進了正一的鼻子裡,他不適應地皺了皺眉,然後睜開了雙眼。

  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綱吉靠著靠背,緊閉雙眼一臉的安詳,好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正一站起來,走到綱吉面前,試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然後又摸了摸他的脈搏。

  特殊彈起效了,沢田綱吉進入了假死的狀態,而不知情的彭格列的人以及白蘭,只會當他死了。

  把□□收起來後,正一對著綱吉鞠了一躬,然後匆匆離開了別墅,到達了和司機約定好的地方,上了車催促著司機趕快離開。

  就在他們駛離別墅的時候,他從後車窗看到了彭格列的人趕了過來,沖進了別墅裡。

  他仿佛聽到了一陣哀慟的哭聲從別墅中傳出來,那好像是彭格列的家族成員們,在為他們年輕首領的死而痛哭。

  聽著這聲音,正一的身體又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他蜷縮在後座上,感受著一種恐怖的感覺包裹住了他。

  那種感覺,叫做罪惡。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到總部的,正一渾渾噩噩地跟著切羅貝羅走到了白蘭的辦公室,直到看見白蘭的那一刻,他才恢復了正常。

  白蘭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正一看著窗外,他旁邊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個盒子,盒子裡面是六個黯淡無光的奶嘴,這些奶嘴都是已經被殺死的、六名阿爾克巴雷諾的。

  「剛剛得到消息,彭格列十代目被暗殺,所有的家族成員都十分的悲憤。」白蘭轉過頭,笑眯眯地看著正一,「不過他們並沒有悲憤很久,因為彭格列所有總部分部在同一時間被襲擊了。」

  正一拿出白蘭給他的□□,放到了白蘭的辦公桌上說:「任務……完成了。」

  「這個小正就留著吧,作為紀念。」白蘭說著,再次轉過頭去,「說起來,這還是小正第一次殺人吧?感覺如何?」

  「很不好。」正一誠實地說,「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希望可以回去休息。」

  「小正去休息吧,暫時不用你做什麼。」白蘭說,「要不要叫小堇給你開些安神的藥?」

  「……不必了,謝謝。」正一說著,走出了白蘭辦公室。

  從白蘭這裡出來後,正一去了生活區,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縱使是他也覺得有些承受不住,他需要靜一靜。

  當然了,他不會真的把那些工作都放在那裡,畢竟現在也算是十分緊張的時候。他只是打算稍微休息一會,然後就回到辦公室,繼續工作。

  正在他迷迷糊糊半醒半夢之時,敲門聲突然響起,這聲音使他瞬間清醒過來。他有些不情願地下了床,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敲門的人是財前堇,正一看到她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錯開了視線,似乎是不想看著她。

  「你來做什麼。」正一站在門口,似乎沒有讓對方進來的打算。

  「白蘭君說告訴我你的壓力似乎有些大,他讓我給你送些舒緩神經的藥。」財前堇抬起右手,讓正一看到她手中的杯子,以及杯子裡的褐色液體。

  「……我不需要什麼藥,我只是想睡一會而已,你回去吧。」正一說,我這門把打算關上門,可是卻被財前堇擋住了。

  「正一君,就算你在生我的氣,也沒必要用自己的身體健康來賭氣,我是個醫生,保證你們的身體健康是我的職責。」財前堇也有些動怒,她直接抬起右手,把藥舉到了正一面前。

  「我沒有生氣,我說了,我不需要吃藥!」正一說著,伸手揮向財前堇的手。

  他的手打在了財前堇端著杯子的手上,力道之大直接將杯子打偏,杯子裡的藥也因此灑了出來,濺到財前堇的手上然後滴落在地板上。

  財前堇的手因為藥的溫度而顫抖了一下,然而她並沒有鬆開杯子,她只是看了看杯子裡剩餘的藥,然後說:「我等下會再給你送來一杯。」然後轉身離開了。

  看著財前堇轉進了另一條走廊後,正一才關上門,他回想了一下那杯藥冒著的熱氣,以及灑在財前堇手上後她的顫抖,突然感覺到一陣懊惱。

  那藥灑在手上,一定很燙吧?

  正一突然蹲在了地上,用力抱著自己的腦袋,他突然覺得自己特別失敗,無論是在用特殊彈射擊綱吉的時候,還是剛剛面對財前堇的時候。

  他歎了一口氣,站起來拉開門離開了屋子,向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休息是沒有什麼心情了,還是去繼續工作吧,畢竟彭格列十代目已經犧牲,接下來的事情,就要靠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基友,我對不起你,我把你最愛的綱吉寫死了(哭笑不得)

  話說好長時間沒看家教了,可能有些劇情記得不太清楚了


☆、日本

  密魯菲奧雷的專屬飛機上,正一坐在靠窗的位置,筆記型電腦打開放在桌板上,絲毫不浪費一點時間的工作著。

  飛機的目的地是日本,由於彭格列十代目守護者、以及其他部分相關人士逃回了日本,所以在白蘭的授意下,正一帶領切羅貝羅前往日本梅洛尼基地主持大局,臨走前白蘭把晴屬性瑪雷指環交給了他。

  除了正一的部隊和切羅貝羅外,同行的還有財前堇,以及財前堇手下的醫療隊。

  想到財前堇,正一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轉過頭,一臉探究地看著坐在過道另一邊,正捧著一本書看的認真的財前堇。

  「正一君,有什麼問題嗎?」財前堇感受到了正一的目光,頭也不抬地問。

  「為什麼你也會跟來?」正一皺著眉問,似乎對這件事很不滿。

  「怎麼,我不能來嗎?」財前堇抬起頭,看著正一反問道。

  「……並不是這個意思。」正一收回視線,不再看著財前堇。

  「還是說,正一君在懷疑什麼嗎?」財前堇揚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說。

  正一啞口無言,因為他就是在懷疑,他懷疑財前堇是白蘭故意派到日本,為了件事梅洛尼基地內進展情況,為了監視他的。

  「我只是帶領醫療隊到前線進行支援而已,請放心吧,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財前堇說著,也收回了視線,繼續看書。

  這段交流過後,兩人再沒有話可以說了,飛機上的人就這樣沉默著,一直保持到了日本。

  梅洛尼基地正門,並沒有人迎接到來的一行人,好在兩名切羅貝羅對基地十分熟悉,她們先帶著正一和財前堇去了宿舍,把行李放好後,一人帶財前堇去醫療部,另一人帶著正一去了基地指揮監控中心。

  這裡擁有密魯菲奧雷家族頂尖的科技技術及器材,而監視器早在基地建造的時候,就遍佈了並盛各個角落,整個並盛都籠罩在他們的監視下。

  正一走到一名正在工作的白魔咒隊員身後,看了看他正在做的事情,然後問:「彭格列的基地找到了嗎?」

  聽到正一的詢問,那名白魔咒隊員立刻站了起來,略有些緊張地回答:「非常抱歉,還沒有找到。」

  「那彭格列人員的行蹤呢?」正一又問。

  「非常抱歉,也沒有找到。」白魔咒隊員又回答道,「不過監視系統遍佈並盛街道,並盛森林中有莫斯卡巡邏,彭格列的人員恐怕無法離開基地。」

  「我知道了,繼續工作吧。」正一點點頭,轉身向門外走去。

  看過了監控中心後,正一又跟著切羅貝羅去了另一個房間,這個房間十分的空曠,兩個半人高的扶手的東西佇立在房間中央,左邊的扶手上嵌著黃色的球,右邊的扶手上則連著一個匣子。

  正一什麼都沒有做,他只是檢查了一下,然後就離開了,路上和另一名切羅貝羅匯合,到達了存放著轉換器的房間。

  房間內,斯帕納正穿著綠色的技師服對轉換器進行檢查,聽到開門的聲音後,他轉過頭,正好看到了走進來的正一和切羅貝羅。

  「正一?」看到正一後,斯帕納微微有些驚訝,「什麼時候到日本的?」

  「剛剛到,好久不見了啊,斯帕納。」看到斯帕納後,正一的心情變好了一些,他轉過頭,示意切羅貝羅先離開。

  「兩天前才視頻過。」斯帕納回過頭,一邊說著,一邊在紙上記錄著什麼。

  正一無奈地笑了一下,走到轉換器旁邊的電腦前,坐在椅子上,啟動程式開始檢查著轉換器運作是否正常。

  當他檢查轉換器內部的時候,突然看到兩個人影出現在電腦螢幕上,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斯帕納,確定他沒有注意到這邊後,又不留痕跡地看了看房頂角落的監視器。

  他稍微挪了挪身體,擋在了電腦螢幕和監視器中間,快速地檢查了一下內部的人影,然後將這部分資料和圖像隱藏起來。

  做完這一切後,斯帕納的檢查工作也完成了,他轉過身,走到了正一身邊。

  「怎麼樣,轉換器有什麼問題嗎?」正一掩飾了一下剛剛的緊張感,然後抬起頭問斯帕納。

  「沒有,只是例行檢查而已。」斯帕納說著,把記錄紙放在了正一手邊,「我先回去了,有些莫斯卡需要調試。」

  「嗯,謝謝。」正一點點頭,突然間又想起了什麼,連忙喊住準備離開的斯帕納,「對了,斯帕納,小堇……財前堇也來了。」

  斯帕納轉過身,意義不明地看著正一。

  「轉換器的事情,不要和她說。」正一叮囑。

  「為什麼?」

  「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總之……不要對她說什麼。」正一說,找不到什麼理由。

  「好。」斯帕納靜靜地看了正一幾秒種後,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

  正一松了一口氣,他摘下眼鏡,揉了揉因為長時間看電腦而有些疲憊的雙眼,然後重新戴上眼鏡,將視線投向了面前的電腦螢幕上。

  與此同時,醫療部的辦公室內,財前堇正坐在辦公桌前,觀看著她到來前的所有記錄,確定自己要接手哪些工作。

  梅洛尼基地和總部的情況不一樣,這裡原本就是為了追蹤彭格列家族所設立的,所以基地內部雖然擁有充足的藥物與器材,卻沒有任何的醫學研究。

  白蘭之所以將醫療隊派來,只是因為梅洛尼基地內醫療人員不夠而已,財前堇其實不需要跟著一起過來,畢竟她主要負責的還是新型藥物的開發。

  財前堇是主動向白蘭提出要來日本的要求的,因為她放心不下正一,她一直記得之前那次狙擊的事情,記得正一滿身鮮血的倒在她懷裡的場景。

  彭格列絕大多數的主要戰力都在日本,財前堇害怕狙擊的事情會再一次發生,如果又是那種危機的情況,她若是不在正一身邊,那要怎麼辦。

  所以,她向白蘭提出了一同來日本的要求,原本她以為白蘭會拒絕,但沒想到的是,白蘭很爽快的同意了。

  白蘭知道她對正一的心思,這一點她自然是明白的,但是她卻想不明白,為什麼白蘭會這麼爽快地放她來日本,畢竟他並不是一個體貼下屬的好領導。

  仔細地思索之後,財前堇只想出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於白蘭來說,她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沒有利用價值了,也就意味著,白蘭並不在意她做什麼了,因為她很快就會變成一個死人。

  想到這裡,財前堇放下了手上的記錄,走出辦公室,準備去做一件事情。她拿出切羅貝羅交給她的地圖,辨認了一下後,向著技師的工作室走去。

  梅洛尼基地的內部結構有些奇怪,根據地圖顯示,基地內部根據房間的分佈被劃分成了不同的區域,每個區域間都被標示了出來,呈正方形,而且有些區域是一片漆黑,不知道是什麼。

  向著工作室走去的同時,財前堇也在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她發現走廊和辦公室內充滿了監視器,這些監視器幾乎無死角地記錄著基地內發生的一切,唯一沒有監視器的區域,恐怕就只剩下宿舍和衛生間了。

  工作室的門是開著的,財前堇走到門口,看到了裡面正在調試莫斯卡的斯帕納,她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去。

  「呦,斯帕納君,好久不見。」財前堇揚起眉和斯帕納打招呼。

  「好久不見。」斯帕納看著她點點頭,然後將視線重新投入到莫斯卡身上。

  「怎麼樣,這幾個月你的牙還好嗎?」財前堇走到斯帕納身邊,看了看他叼著的糖問。

  「沒有再疼了。」斯帕納說。

  「那就好。」財前堇說著,隨意地看了看四周,「你好像對我到日本這件事完全沒有感到驚訝,剛剛正一君已經告訴你了吧?」

  「嗯。」

  「這樣啊。」財前堇得到肯定的答覆後,稍微思索了一下,推測出了正一會說些什麼,輕輕歎了口氣。

  「有什麼事?」

  「我來是想請教一下,怎麼樣可以用電腦錄製一段視頻?」

  「錄製視頻?」斯帕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起頭看著財前堇。

  「嗯,實驗上有一些東西想要錄下來,可是你知道,我並不太擅長這些機器上的事情。」財前堇攤開手,聳了聳肩無奈地說,「所以只能來請教你了。」

  斯帕納看了看財前堇,又看了看面前的莫斯卡,放下了手上的工具,走到了放到一旁的電腦前,準備給財前堇做示範。

  大約花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斯帕納將視頻錄製和保存的方法教給了財前堇,財前堇將過程再三確認了一遍後,和斯帕納道謝。

  離開了工作室後,財前堇直接回去了宿舍,再次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監視器後,從隨身的行李裡面拿出一台筆記型電腦,以及一個硬碟。

  這些是她偷偷從總部帶出來的,為了她的計畫。

  這個硬碟裡的內容,是此時還被隱藏起來的,白蘭的秘密。

  而她想要做的,就是在合適的時間,將這個秘密,公之於眾。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可能看起來有點水,但其實有很多伏筆在裡面

  有一些是原作的,比如說正一視角那邊,也有一些是暗線,比如小堇那邊


☆、醫生

  到達日本第三天,財前堇坐在辦公室的電腦前,和留在義大利的助手聯繫著,瞭解她離開後實驗的進度。

  就在她和助手交流的時候,視頻通訊突然跳了出來,緊接著,白蘭笑眯眯的臉龐出現在她面前的螢幕上,嚇得她手抖了一下。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看著螢幕上的白蘭,沒什麼表情地問:「有什麼事嗎,白蘭君?」

  「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小堇,有些想念。」白蘭笑眯眯地說,「怎麼樣,這麼久沒有回過日本,還習慣嗎?」

  「托你的福,沒什麼不習慣的。」

  「那就好。」白蘭歪了歪頭,「小堇這兩天都在做什麼呢,沒有研究可做,呆在屋子裡一定很無聊吧?」

  聽了這話,財前堇感覺眼皮跳了一下,她仔細看了看白蘭的表情,卻沒辦法看出什麼來。她想了想,回答道:「我會一直呆在宿舍只是因為時差的原因,白蘭君請不要多想。」

  「我沒有多想,只是關心一下小堇而已。」白蘭臉上的笑容變淡了一些,「我相信,小堇不會背著我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那是自然。」財前堇一臉平靜地說。

  「對了,我派人送了一份禮物到日本,一半是給小正的,另一半是給你的,應該已經到了,小堇不如去看看。」白蘭一邊說著,食指一邊輕輕的點著桌子。

  「我會的,多謝白蘭君。」財前堇揚起嘴角,笑得有些諷刺。

  「看到小堇沒事,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們下次再聊吧。」白蘭難得主動的準備結束視頻通訊,「梅洛尼基地的地形比較複雜,小堇可要小心,別迷路了。」

  「我會的。」財前堇說著,關上了顯示器,遮住了螢幕上方的攝像頭,然後轉過椅子,背對著電腦冷笑了一下。

  不過就是想試探一下她在做什麼而已,大概是因為她一直呆在沒有監視器的地方,所以白蘭有些懷疑了吧。

  反正她想要做的東西基本上做完了,也是應該讓自己暴露在白蘭的監視之下了,如果一直躲著,反而會引起白蘭的注意。

  想到這裡,財前堇抬頭看了看上方的監視器,然後走出了辦公室。

  白蘭不是說送了她一份禮物嗎,那就去看看好了。

  離開辦公室後,財前堇準備找人問一下白蘭送來的東西在哪,不過醫療隊的人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財前堇離開了醫療部範圍,準備去指揮中心,卻在走到一半的時候看見兩名切羅貝羅迎面走來。

  財前堇喊住兩人,兩人在財前堇面前停下了腳步,用毫無起伏的音調和她打著招呼:「財前隊長。」

  「白蘭君說,他送了一份東西到日本,已經到了嗎?」財前堇問。

  「已經送到了,都放到了倉庫裡。」切羅貝羅回答。

  「這樣啊……」財前堇看著兩個人,思索了一下,「正一君昨晚又熬夜了吧?」

  「是的。」

  「我知道了,多謝。」

  告別了切羅貝羅後,財前堇向倉庫走去,她一邊看地圖,一邊向路上的家族成員詢問,大概花了二十多分鐘時間,終於走到了倉庫。

  倉庫門打開後,她看到的是滿滿一倉庫白色的花,甚至有幾束因為倉庫被塞滿而從大門湧了出來。

  看著這一倉庫的花,財前堇不由自主地眯起了雙眼。

  白色秋牡丹,花語是期待,以及生命。

  期待是送給正一的,那麼給她的,就是生命了吧?

  財前堇冷笑了一下,彎下腰從地上拿起一束花,準備把這束花放到辦公室去,點綴一下毫無人氣的房間。

  看完倉庫裡的禮物後,財前堇抱著花束向辦公室走去,到達醫療部的範圍時,她看到幾名隊員神色匆匆的從她身邊路過,向一個診室走去。

  財前堇有些奇怪地攔下一名隊員,詢問發生了什麼,得到的資訊是黑魔咒第三部隊兩名隊員受了傷,剛剛送到診室。

  得知這個消息後,正好沒有事情做的財前堇準備親自去處理一下,她讓那名隊員幫她把花放到辦公室去,自己則去了診室。

  受傷的兩人是黑魔咒第三部隊的太猿和野猿,兩人因為沒有遵守規定,私自外出而碰上了彭格列的守護者,在戰鬥中受了傷,卻謊報是兄弟之間吵架受的傷。

  當然,財前堇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她只是替兩人檢查了一下傷口,確定了傷口並不嚴重後,用晴蠶幫兩人治療了一下,然後上藥包紮傷口。

  處理好傷口後,她對兩個人叮囑著注意事項,這兩人臉上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不耐煩地想讓她閉上嘴。

  就在這時,診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名身穿黑魔咒制服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看了看坐在病床邊的太猿和野猿,然後對財前堇笑了笑。

  「黑魔咒第三部隊隊長伽馬,我的兩名手下給你添麻煩了。」伽馬臉上帶著客套的笑容。

  「我是個醫生,為病人進行治療是我的職責,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財前堇抬頭看了伽馬一眼,「白魔咒第十一部隊隊長,財前堇。」

  「哦?」聽了財前堇的自我介紹,伽馬似乎有些驚訝,「沒想到這種傷還需要白魔咒第十一部隊的隊長親自出馬,還真是他們兩個的榮幸。」

  「這和身份沒有什麼關係,我是個醫生,這是我應該做的。」財前堇皺了皺眉,她對這人臉上掛著的那種客套的笑容沒有一點好感。

  「如果兩人的傷沒有什麼大礙的話,我就先把他們帶走了,還有些隊裡的事情要處理。」

  「請便。」

  得到財前堇的首肯後,伽馬再次向她道謝,然後帶著太猿和野猿離開了。

  這三個人離開後,財前堇轉過頭看向一直在進行記錄的助理,問道:「剛剛那兩個第三部隊的,受傷原因是什麼?」

  助理翻了翻記錄,然後回答:「報告是兄弟之間鬥毆。」

  「鬥毆?」財前堇冷笑了一下,剛才那兩人身上的傷口,分明就是死氣之炎造成的,兄弟之間打架有嚴重到用匣子嗎?

  她拿出一份空白的報告,將太猿和野猿的傷情詳細地描述了一番,尤其是關於「傷口由死氣之炎所造成」這一點,更是詳細的標注了出來。

  寫完報告後,她拿出一個資料夾將報告裝好,準備拿去交給正一。雖然她並不太清楚正一他們正在進行什麼行動,不過這份報告應該會給他提供一些幫助,至少會提醒他小心第三部隊的人。

  兜兜轉轉了幾圈後,財前堇終於在走廊裡找到了正一,她沒有顧忌跟在正一身後的切羅貝羅,直接說明了來意,並將報告交給了正一。

  正一打開報告大致看了看,然後抬起頭看著財前堇問:「傷口由死氣之炎造成,這一點可以確定嗎?」

  「當然。」財前堇肯定地說。

  雖然如此,但正一似乎還存在疑慮,他的疑慮或許並不針對這一點,也許只是因為在和財前堇攤牌後,他對財前堇所說所做的全部都存在疑慮。

  看著正一的表情,財前堇明白了他在想什麼,她輕輕笑了一下說:「正一君,作為一名合格的醫生,我是絕對不會在傷情報告上作假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正一露出了一種無措的表情,但這種無措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在切羅貝羅還沒有注意到之前,他恢復了正常的表情,「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多謝。」

  說完這段話後,他繞過財前堇,帶著切羅貝羅離開了這條走廊。

  正一離開後,財前堇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反應過來。

  她突然有一種站立在懸崖峭壁上的感覺,每日要防著白蘭的試探,還要小心警惕著基地內的監視器,這種日子讓她感覺到疲憊。

  原本還有正一陪在她身邊,可是現在,就連正一也站在了她的對立面上。

  她就像走在獨木橋上一樣,白蘭站在她左邊,正一則站在她右邊,可是這兩人她都需要防備著,哪個都不能接近。

  這種孤立無援的感覺,讓她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在面對她時,正一眼中的光芒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猜忌和懷疑。

  那種猜忌和懷疑,讓她感覺到窒息。

  對於財前堇來說,密魯菲奧雷家族就仿佛一個地獄一樣,而正一是這地獄中唯一的光芒,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就連這道光,都是假的。

  是醫生又怎麼樣,她救得了受傷的人,救得了病重的人,可是卻救不了自己。

  財前堇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抬起頭看向距離她最近的一個監視器,露出了一個諷刺地笑容。

  她仿佛透過那監視器,看到了坐在顯示器前的白蘭,看到了白蘭臉上慣有的笑容,以及眼睛裡彷如毒蛇一般的陰冷。

  如果這就是他想看到的畫面。

  財前堇收回視線,轉過身,大步向宿舍走去。

  她會幫正一完成他想做的一切,即使等待她的結局是死亡,她也在所不惜!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應該也算是個過渡吧,而且小說也進行到原作的未來篇了

  基本上也要完結了


☆、局勢

  梅洛尼基地專屬醫療車上,財前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安靜地看著窗外。突然之間,她面前的電腦螢幕亮了起來,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顯示器上。

  「醫療隊還有多長時間可以到達指定位置?」正一問。

  「我們才剛剛離開基地而已。」財前堇無奈地回頭看了一眼梅洛尼基地的大門。

  「咳。」正一有些尷尬地推了推眼鏡,「總之,請儘快到達。」

  「放心吧,我也很擔心傷患的情況。」財前堇說著,關上了電腦螢幕。

  就在大概半個小時之前,財前堇接收到了通知,第三部隊隊長伽馬擅自行動,于並盛神社附近遇到了彭格列的守護者,身受重傷。

  處於這種情況,正一派遣了白魔咒十一隊,也就是財前堇的隊伍前往並盛神社支援。財前堇準備了一番後,帶著部分醫療人員和部分戰鬥人員出發了。

  基地距離並盛神社並不遠,醫療車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由於不瞭解現場的情況,財前堇讓車停在了稍遠的地方,然後派出兩名戰鬥人員打探情況。

  兩人很快就回來了,財前堇從兩人處得知彭格列的守護者已經不在了,與此同時,基地內也傳來了消息,兩枚未知指環的信號已經遠離了並盛神社。

  確認了安全後,財前堇帶領著醫療隊,走進了並盛神社的範圍。

  伽馬被發現昏迷在草叢中,他身邊的青草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身上的衣服也被鮮血浸透,讓人看不出傷口究竟在哪裡。

  財前堇一邊示意醫療隊把擔架抬過來,一邊走到伽馬身邊蹲下,拉開他的上衣檢查著傷口的位置。

  伽馬的右胸和腹部分別有一個被貫穿的傷口,胸口處也有被擊打的痕跡,財前堇用手在他胸口範圍內摸了摸,確定沒有斷掉的骨頭或其他阻礙移動的傷後,才站起來並示意醫療隊把伽馬抬上擔架。

  做完這一切後,聯絡器剛好響了起來,財前堇打開螢幕,看到了正一的面孔。

  「情況如何。」正一問。

  「已經找到了伽馬隊長,不過現場沒有發現彭格列的人。」財前堇回答。

  「確定沒有嗎?探查的範圍再放大一些呢?」正一有些焦急地問,他已經顧不上考慮螢幕對面的人是誰了。

  「已經探查過整個神社的範圍了,沒有找到任何可疑人物,也沒有什麼可疑的痕跡。」財前堇說。

  「完全被他們逃走了嗎……」正一自言自語著,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同時伸手捂住了肚子。

  看到正一這幅樣子,財前堇明白正一又因為緊張而導致了胃疼,她皺了皺眉,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

  她歎了口氣,說:「我會留下一部分人在附近繼續搜索,然後親自帶著醫療隊的人回去,畢竟伽馬隊長需要立刻接受治療。」

  「不必了。」正一捂著肚子艱難地說,「把人都撤回來吧。」

  財前堇雖然有些詫異正一的命令,不過還是點點頭:「那麼,第十一部隊申請返回。」

  「申請批准。」

  關上聯絡器後,財前堇對身後的隊員下達了撤離指令,自己則是直接回去了醫療車上,為伽馬進行緊急救護。

  她為伽馬帶上氧氣罩,然後替他進行了緊急處理,但由於伽馬的傷是從後背到前胸整個貫穿的,在醫療車上沒有條件進行縫合,所以她只能先替伽馬止血,等到回到基地再繼續治療。

  醫療車很快就開回了梅洛尼基地,醫療隊的隊員將伽馬推到急救室中,財前堇換上手術衣,親自為伽馬進行手術。

  密魯菲奧雷家族擁有十分先進的醫療技術,再加上財前堇的經驗豐富,所以伽馬的傷口雖然看起來十分恐怖,但是卻沒有任何威脅到生命的可能性。

  手術很快就結束了,伽馬被推到普通病房,財前堇跟在後面離開了搶救室,看到了早已等在外面的正一。

  「情況如何?」正一看到財前堇後,迎上來問道。

  「放心吧,沒有生命危險。」財前堇回答。

  「他什麼時候可以醒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他。」正一一臉嚴肅地說,手卻放在了肚子上。

  「這個要看伽馬隊長的身體素質,我不能確定。」財前堇垂眼看了看正一的肚子,「不過他醒來後,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嗯。」正一點點頭,隨即又說道,「多謝。」

  他說完這句話後,兩個人都沒有了話題,氣氛突然之間變得有些尷尬,財前堇抿了抿嘴唇,打破了沉默:「又胃疼了嗎?等下給你送點藥過去吧。」

  「我的胃疼是因為……」正一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財前堇打斷了。

  「是因為緊張,我知道。」財前堇輕輕笑了一下,「這邊有一些鎮定舒緩的藥,挺有效的。」

  「……多謝。」

  這段話說完後,兩人又沒什麼可以說的了,正一看著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財前堇,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心裡有些不舒服。

  曾經兩個人見面的時候,總是有著談不完的話題,可就是這樣的兩個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即使是面對面站著的時候,也是無話可說。

  明明是很要好的人,卻在突然之間站在了對立面上。

  正一轉過身,掩飾住臉上的表情,道了句「再見」便離開了。

  他並沒有等待很久,當天下午,醫療部便傳來了消息,在病房中修養的伽馬醒了過來。

  得到消息後,正一立刻前往了醫療部,來到了伽馬所在的病房,打開門,看到了剛剛清醒過來的伽馬,以及正在幫他進行檢查的財前堇。

  「伽馬隊長,你感覺怎麼樣?」正一走到伽馬床邊,皺著眉問。

  「多虧了財前隊長的照顧,我感覺好多了,真是麻煩你們了。」伽馬的臉上又掛上了虛偽的笑容。

  「既然你醒了,我有件事想問你……」說到這,正一頓了頓,抬起頭看向財前堇。

  對方明白了正一的意思,她放下了手上的東西,走出了病房,順帶幫兩個人關上了門。

  財前堇離開後,正一看著伽馬問:「伽馬隊長,你在並盛神社遇到的,是不是彭格列家族的守護者?」

  「是的。」伽馬點點頭。

  「那,有沒有打探出對方的基地在哪?」正一略顯焦急地問。

  伽馬搖搖頭,無奈地笑了一下。

  「這樣啊……」正一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隨即又接著問道,「那麼,哪怕是一點也好,彭格列家族的人,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有。」伽馬回憶了一下,然後肯定地說,「我見到的彭格列的兩名守護者,似乎是小孩的模樣。」

  「小孩的模樣?」

  「是的,就好像是十年前的彭格列守護者一樣。」

  「原來是這樣。」正一的臉上露出了痛苦地神情,「我知道了,謝謝。」他說完後,轉身快速地離開了離開了病房。

  走出病房後,正一靠著旁邊的牆壁,右手用力地捂住了胃部。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伸到他面前,手上還拿著一個袋子,他順著那只手看上去,看到了一臉淡然的財前堇。

  「緩解壓力的藥和舒緩的藥,應該會比之前的有用,試試吧。」財前堇說。

  「不必了。」正一推開財前堇的手,轉身離開了。

  財前堇抿了抿嘴,保持著伸出手的動作,看著正一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她才縮回手,攔住了一名路過的隊員,讓他把那袋藥給正一送去。

  那名隊員離開後,財前堇回到了病房繼續著剛才的檢查,她一邊檢查著,一邊叮囑著伽馬注意事項。

  檢查完畢後,財前堇將記錄放到床尾的夾子裡,然後對伽馬:「伽馬隊長,看來你需要在病房裡住一段時間,外出進行任務是不可能了。」

  「沒關係,第三部隊被下了禁足令,這段時間正好用來養傷。」伽馬微笑著說。

  「這樣啊……」財前堇抬頭看了伽馬一眼,「那麼,伽馬隊長就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情和護士說就好。」

  「非常感謝。」

  「應該的。」說完這句話後,財前堇轉身走出了病房。

  從外面關上門後,她轉過身背靠著門,自言自語地輕聲說道:「十年前的彭格列嗎?」說完這句話後,她抬起頭看了看距離她最近的一台監視器。

  她的這一舉動透過監視器,傳到了遠在義大利的某台電腦上,白蘭坐在椅子上,看著仿佛正在和他對視的財前堇,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就在這個監視著梅洛尼基地的顯示器旁邊,另一個螢幕上顯示著與正一的視頻通訊,而正一則在彙報剛剛從伽馬口中得到的消息。

  「情況我已經知道了,小正,別擔心。」白蘭笑眯眯地安慰著正一。

  「如今黑魔咒第三部隊隊長已經知道了這一情況,很快其他人也會知道。」正一推了推眼鏡說,對於白蘭滿不在乎的表現有些不滿。

  「那就讓他們知道好了。」白蘭說。

  「白蘭先生,你是打算……」

  「明天早晨召開隊長會議,通知全部十七名隊長到場。」


☆、疑惑

  伽馬受傷的第二天,財前堇很早就醒來了,她探身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鬧鐘,又想了想今天開會的時間,躺回到了床上閉上了雙眼。

  來到日本有一段時間了,這期間也發生了不少的事情,作為梅洛尼基地最高負責人的正一每天忙得不可開交,其他戰鬥人員也經常進行調動,財前堇卻變成了基地裡最清閒的人。

  沒有試驗需要她監督,她每天就像是普通的醫生一樣,在醫療部照顧著受傷或者生病的隊員,上午和下午巡邏一次,然後就沒有事情做了。

  唯一稍微有些麻煩的,也就是前一天伽馬受傷的事情,以及接下來的十七隊隊長會議了。

  又閉目休息了一段時間後,財前堇果斷起了床,洗漱完畢換上白魔咒制服後,離開了宿舍。

  梅洛尼基地有專門的設施用於遠端會議,負責人似乎知道財前堇不善於操作這些機器,當她進入房間時,她發現機器已經打開了。

  她走到巨大螢幕前,剛剛坐在椅子上,螢幕便亮了起來,白蘭的臉出現在了螢幕上,正在和提早到達的正一說這話。

  發現財前堇到達後,白蘭停下了交談,轉過頭,面帶笑容地看著她:「小堇,好久不見。」

  「白蘭君,我們前天才見過啊。」財前堇微微笑了一下說。

  「禮物收到了嗎?」白蘭無視了財前堇的話,接著問道。

  「收到了。」財前堇低聲說,「真是一份很棒的禮物,多謝白蘭君。」

  「不用謝,只要小堇喜歡就好。」白蘭小秘密地說,「話說回來,小堇怎麼會不喜歡呢?」

  財前堇笑了笑,沒有說話,側過頭看了看正一,發現他正用探究的眼神看著白蘭。

  就在兩個人閒聊的期間,身在總部的隊長陸續到達,位於其他位置的隊長們也通過相同系統進行遠端會議,就連黑魔咒的首領尤尼也到達了。

  除了負傷的伽馬,其他人都到齊後,白蘭說出了這次會議的原因,以及和十年前彭格列家族成員有關的事情。

  白蘭想要統治世界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尤其是黑魔咒的人,在會議上得知了這件事情後,開始指責白蘭將黑魔咒排除在外。

  然而,白蘭給出的理由十分充分,他認為穿越時空這種事情十分的匪夷所思,如果不是已經實現,即使說出來黑魔咒也不會相信,所以不如乾脆不說。

  後來,在被黑魔咒問道原因時,白蘭說出了彭格列指環,向所有人展現出了七的三次方,同時顯露出了自己的野心,這使得一些黑魔咒的隊長有些不知所措。

  白蘭給了他們消化這些資訊的時間,他並沒有說出具體計畫和最終的目的,只是描述了一下日本的戰況,然後就結束了會議。

  會議結束後,財前堇面前的螢幕變成了黑色,她站起來走出門外,卻看到了早已等在了那裡的正一。

  「正一君,有什麼事嗎?」財前堇看著正一,猜測著對方找她的目的。

  「關於白蘭先生的計畫,你都知道些什麼?」正一看著財前堇,心裡有點複雜。

  「該知道的都知道,不該知道的,也知道。」財前堇似笑非笑地說,「我知道的,甚至有可能比你知道的還要多,正一君。」

  「這是什麼意思?」正一皺著眉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正一君,你真的覺得自己瞭解白蘭君的一切嗎?」財前堇揚起眉說。

  「你……」正一突然想起曾經有一段時間,白蘭和財前堇同時離開基地,共同進行了什麼實驗,「你和白蘭先生究竟在謀劃什麼?」

  財前堇笑了笑,突然向前邁了一步,走到正一面前,抬起頭看著他說:「你真的想知道嗎?」她又往前湊近了正一,低聲說:「即使知道了會死,也要知道嗎?」

  正一被財前堇突然湊近嚇了一跳,他突然感覺到這樣的財前堇有些恐怖,於是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轉過頭不敢和財前堇對上視線。

  他想了想財前堇剛剛的話,雖然心裡的疑惑加深了,但是他卻覺得還是不要繼續追問最好,於是轉移了話題:「你剛剛跟我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財前堇見正一轉移話題,也不繼續追問,她也後退了一步,恢復了平時漠然的樣子,然後說:「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無論如何,我都是站在白蘭君那邊的。」

  聽到這話,正一感覺剛剛的好脾氣慢慢被煩躁和不滿替代,他看了財前堇一眼,推了推眼鏡說:「我記得很清楚,你不用再提醒我了。」然後轉身離開了。

  看著正一離去的背影,財前堇苦笑了一下,轉到背對著正一的方向,向辦公室走去。

  對於正一的質問,財前堇早已有了心理準備,畢竟她和白蘭之間有著太多的秘密,而且正一也不是第一次懷疑她了。

  剛剛在會議上,當白蘭說到73時,正一便將視線投向了她,一直到會議結束,她退出遠端會議,才看不到那灼熱的目光。

  大概是因為她對於白蘭所說的一切反應太過平淡,所以正一才回來追問吧。

  財前堇又歎了口氣,搖搖頭,不再思考正一的事情,而是回想剛剛回憶最後的事情。

  最後當白蘭展示出73時,在不知情的隊長們都在懷疑他的做法時,只有一個白魔咒的隊長理解了白蘭的想法,並且說了出來。

  那個人叫做古羅·基西尼亞,白魔咒第八部隊隊長,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和某種長著很多觸手的水生動物像極了,渾身粘膩,讓人覺得不舒服。

  雖然曾經和這個人共事過一段時間,但是財前堇依舊很不喜歡這個人,不過她沒想到的是,沒過多久,這個人竟然直接出現在了她面前。

  與其說是出現,不如說是被送到了她面前。

  隊長會議結束兩三天后的某個下午,財前堇正在為即將出院的伽馬進行最後檢查,突然有一個護士找到她,告知她白魔咒第八部隊長身受重傷,被推進了搶救室。

  隊長級別的人物受傷不是什麼小事,更不用說還是受重傷,財前堇連忙吩咐護士幫伽馬進行檢查,自己則去了搶救室。

  搶救過程還算順利,古羅雖然傷得重,卻沒有生命危險,只不過他還處於昏迷當中,而且全身上下只剩下一隻眼珠可移動,連說話都做不到。

  古羅被推到重症監護病房後,財前堇也跟了進去,她在病房裡觀察古羅的情況以免發生意外,直到古羅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財前堇再次為古羅做了一系列檢查,確定古羅的記憶和視力沒有受到影響後,她將之後的治療交給其他醫生,自己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爭吵聲突然在門外響起,財前堇隱約聽到了「不要妨礙」和「急事」這兩個詞,她看了看身後的病人,皺了皺眉,走出了房間。

  在房間外爭吵的是正一和一名護士,似乎是正一想要見古羅,但是卻被護士攔了下來。他推開護士準備走進病房,卻剛好看到了走出來的財前堇。

  「請不要在這裡正常,正一君,這裡是醫院,是病人休息的地方,就算是再急的事情,也沒有生命和健康重要。」財前堇的語氣裡帶著些怒意。

  看到財前堇後,正一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但仍然是一臉嚴肅地說:「抱歉,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立刻見到古羅隊長。」

  看著正一那毫不退讓的樣子,財前堇歎了口氣,點點頭說:「進來吧,雖然我不覺得你能問道什麼。」她說著,率先轉身走進了病房。

  「打擾了,我是白魔咒第二部隊隊長入江……」正一跟在財前堇身後,一邊介紹自己一邊走進病房,卻在看到古羅的瞬間愣住了,緊接著表情變得十分複雜。

  「如你所見,除了右眼以外,全身上下都動彈不得。」財前堇說,「下巴也骨折了,所以無法說話。」

  正一有些慌張,似乎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他還沒說什麼,站在他身後的切羅貝羅卻開口了:「這樣的話就沒辦法了。」

  聽了切羅貝羅的話,正一也只能認命地歎了口氣,承認今天是問不出想要問的事情了。

  「需要多長時間才能開口說話?」他看著財前堇問。

  「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了,不過我會儘量用最快速度讓他恢復。」財前堇看了古羅一眼,「一旦他可以開口說話,我會立刻通知你。」

  「多謝。」正一對財前堇說,然後低下頭看著古羅,「總有一天會搞清楚你是從哪裡得到黑曜情報的,請做好承擔背叛我們的叛逆罪的覺悟。」

  說完這些話後,正一離開了病房。

  正一離開後,病房裡就剩下了醫療人員,財前堇再次確定了一下古羅的傷勢後,準備制訂新的治療計畫。

  當她檢查古羅的下巴時,發現對方一直在用眼睛瞪著她,她有些不解地問:「嗯?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古羅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似乎是想要肯定財前堇的疑問,然而財前堇卻移開了視線,笑了一下說:「無論有什麼想說的,也要等好了再說。」

  說完這句話後,檢查也完畢了,財前堇離開了病房,只留下了一直想引起別人注意,卻一直失敗的、幾近崩潰的古羅。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只能修改,所以就這個時間更新了

  搬家已經辦完了,這邊也差不多穩定了,下周起恢復正常的更新

  話說大概再有個五六章就完結了呢


☆、平靜

  到達日本快要一個月的時間,密魯菲奧雷和彭格列之間的戰鬥也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白蘭陸續排了幾名白魔咒隊長以及其隊伍到達日本,為的就是加快搜查的進度。

  醫療部這邊,伽馬的傷勢已經痊癒,已經出院了,而古羅雖然還是全身上下都不能動彈,但是情況也穩定了下來,不需要財前堇每天去進行檢查。

  結果,就在其他戰鬥人員都忙碌起來的時候,身為隊長之一的財前堇反而清閒了下來。無所事事的她開始整理庫存藥物,同時將義大利帶來的藥物記錄在案,然後單獨放置。

  這一天上午,睡到自然醒的財前堇又來到了醫藥庫,一邊確認藥性一邊記錄藥品,突然間一陣急促的警報聲從擴音器中響起,在整個基地迴響著。

  財前堇抬起頭看了看擴音器,然後回想了一下切羅貝羅告訴她的資訊,確認了這一連串的警報是緊急召集的意思。

  她把手上的筆和幾率本放在桌子上,離開了醫藥庫,向著集合地點走去。

  集合地點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房間,從天花板到地板一共有四層樓那麼高,中央是巨大的空場,四周是有護欄的露臺,使站在露臺上的人可以看到空場上的人。

  財前堇到達這裡時,四周的露臺已經站滿了人,每一層露臺靠牆的地方,都站著幾台莫斯卡,也不只是為了保護家族成員,還是為了防止什麼事情發生。

  很快的,所有家族成員就到齊了,露臺上充滿了竊竊私語的聲音,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緊急召集的原因。

  就在這時,一陣機器發動的聲音在空場上響起,剛剛還在講話的人們瞬間安靜下來,挺直後背一臉嚴肅地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空場的正中央,圓形的升降裝置緩緩升起,身穿白魔咒制服與黑色披風的正一站在最前面,身後是兩名切羅貝羅,三個人站的位置組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

  站在正對著正一方向的財前堇仔細看了看,發現正一右手放在了胸口的位置,而中指上帶著的指環,正是晴屬性的瑪雷指環。

  今天之前,正一並沒有將這枚戒指戴在手上,可是今天,他卻刻意地把它展示給了梅洛尼基地內的人,這預示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升降裝置到達最高點時,停了下來,正一等了就幾秒鐘,然後抬起頭開始講話。

  「召集諸位過來不為別的,白蘭大人說本基地可能已經成為敵人的目標,所以他同意本基地指揮系統由我全權負責。」

  這句話一出口,議論聲又紛紛響起,絕大多數的黑魔咒對此不滿。

  「現在開始不管你隸屬於哪個部隊,都必須直接且絕對服從我的命令。」正一無視了那些議論,繼續說道,「有異議的人全都站出來。」

  「當然有。」站出來的是伽馬,他向前走了一步,卻被太猿和野猿攔住了。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從伽馬身後跳了出來,向正一所在的地方跳去。切羅貝羅已經,連忙向前走了幾步,擋在正一面前。

  跳出來的人把劍插在地上,自己蹲在正一面前說:「我是奉白蘭大人之名特地趕來的,凡是敢違抗入江大人的人,一律殺無赦。」

  這個人財前堇認識,他是黑魔咒的幻騎士,原本是基裡奧內羅家族的一員,但是在合併後卻成為了白蘭的忠實部下,可以說是忠犬一樣的存在。

  繼之前那些派來的隊長後,幻騎士也來到了日本,這意味著戰鬥即將打響了。

  這次緊急召集的主要目的就是宣佈正一的指揮權,同時也宣佈了一下日本目前的形勢,然後安排了接下來的行動任務。

  會議結束後,財前堇快步回到了醫藥庫,拿起之前放在桌子上的本子,按照記錄從櫃子中拿出了幾瓶藥,然後轉身離開了。

  進入辦公室所在的走廊後,財前堇遠遠就看到了幻騎士站在她辦公室門口,看著她所在的位置,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

  她的腳步頓了頓,然後走向自己的辦公室,停在幻騎士面前,微微抬起頭問:「有什麼事?」

  「白蘭大人讓我給你帶句話。」幻騎士面無表情地說,「他希望你快點回到義大利,家族的實驗還沒有結束。」

  「我知道了,這邊的工作結束後,我就回去。」財前堇說。

  「白蘭大人還說,如果不想回去的話,可以永遠不用回去了。」幻騎士說著,手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殺氣在他周圍蔓延。

  財前堇的瞳孔驟然縮緊,心臟的跳動頻率也逐漸加快,眼前這人帶給她的恐懼,不亞于白蘭。

  她咬了咬嘴唇,勉強地笑了一下:「多謝你的提醒。」

  幻騎士看著財前堇,手還我在劍柄上,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個人停在了兩人不遠處,然後叫了幻騎士的名字。

  兩個人轉過頭,發現站在那裡的是正一,切羅貝羅沒有跟在他身後。

  「原來你在這裡,我有事情找你,請來一下監控室。」正一皺了皺眉說。

  「是,我知道了。」幻騎士縮回手,最後看了財前堇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

  此時走廊裡就剩下了正一和財前堇兩人,因為幻騎士的離開,財前堇瞬間覺得周圍的壓力消失了,她松了一口氣。

  「在傳遞什麼情報嗎。」正一問,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你想多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醫生而已,沒有什麼情報可以傳遞。」財前堇側過頭看著正一說。

  「如果是和行動有關的事情,為了家族利益,還請告訴我。」正一無視了財前堇的話,繼續說道。

  「我說了,我們沒有傳遞情報。」財前堇露不耐煩地說。

  看著財前堇臉上的表情,正一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我知道了。」說完這句話後,就轉身離開了。

  正一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後,財前堇收起了那種不耐煩的表情,歎了口氣,打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再次檢查了一下辦公室後,她把剛剛從醫藥庫拿出來的藥放在桌子上,然後從抽屜裡拿出筆和便簽紙,將每種藥品的效果以及用法寫在便簽紙上貼好。

  做完這件事後,她從櫃子裡拿出一個藥包,把藥裝進了腰包裡,又從行李箱裡拿出了一個硬碟,然後將硬碟也放在了腰包裡。

  最後,她把腰包藏在了之前藏著硬碟的地方,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剛剛做了秘密事情的財前堇嚇了一跳,她抬起手按在胸口,深呼吸了一下,開口問道:「什麼事?」

  「隊長,古羅隊長那邊似乎出了點事情。」護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馬上過去。」財前堇松了一口氣,收拾好桌子上的東西,然後打開門走出辦公室。

  古羅的病房裡聚集了很多人,除了負責他的護士以外,還有一名技師帶著可擕式電腦,以及一名白魔咒隊長。

  財前堇仔細看了看那位隊長,發現對方是第八部隊的津嘉佈雷德,他的眼睛隱藏在大帽子的陰影下面,只露出了有著詭異笑容的嘴巴。

  「怎麼回事?」財前堇看了看正在往古羅眼睛上套東西的醫生問。

  「古羅隊長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將。」回答的是津嘉。

  財前堇看了看津嘉,又看向古羅,她看到古羅右眼上帶著的裝置發射出一道鐳射,照在旁邊的字幕板上。

  隨著鐳射的移動,站在可擕式電腦旁的技師開始進行記錄,財前堇轉過頭看著電腦螢幕,看著那些字母組成一句話,心慢慢沉了下去。

  在黑耀樂園和庫洛姆戰鬥的時候,古羅把一枚信號發射器放進了庫洛姆的背包裡,只要接收到發射器的信號,就可以找到彭格列在日本的秘密基地。

  一句完整的話呈現在螢幕上後,古羅閉上眼關閉了鐳射,技師把裝置拿下來,然後帶著可擕式電腦去報告正一,津嘉也帶著詭異地笑容離開了。

  看著躺在床上閉目休息的古羅,財前堇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寧靜,就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平靜一樣,緊隨其後的便是狂風暴雨。

  財前堇長舒了一口氣,離開了病房準備回到辦公室,但是走到一半卻被切羅貝羅攔下來,告知正一想要見她。

  到達指揮中心後,財前堇發現剛剛病房內的技師以及津嘉都在這裡,原來正一只是想詢問信號發射器的事情。

  確認了古羅的資訊為實情後,正一開始搜索發射器的信號,確定了彭格列基地的位置後,他看起來有些激動。

  找到了彭格列的基地,正一開始制定入侵計畫,指揮中心的工作人員也開始忙碌起來。

  「正一君。」看著這樣幹勁十足的正一,財前堇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事?」正一面無表情地看向財前堇。

  「無論你要做什麼,請一定要加油。」財前堇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和正一的冷漠形成了鮮明對比。

  說完這句話後,她無視了正一臉上探究的表情,轉身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就是入侵梅洛尼基地了


☆、離別

  雖說將古羅的事情報告給正一後,財前堇就瀟灑地轉身離開了,但是她這瀟灑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為很快的她就接到了警報,要求所有白魔咒隊長級幹部到指揮室集合。

  剛剛返回辦公室的財前堇又向指揮室走去,沒走多遠就聽到了切羅貝羅的聲音從廣播中傳出,白魔咒與黑魔咒的戰鬥人員幾乎被全部集合,前往信號發射器的所在地,準備突襲彭格列基地。

  財前堇的辦公室距離指揮室並不近,這導致了她是最後一個到達的人,她進入指揮室後,發現第七部隊的白沙衲和十二部隊的愛麗絲早就到了。

  不僅如此,由於對地下基地的挖掘需要時間,正一在切羅貝羅的勸說下,準備先去休息,等到挖掘完畢後再繼續進行指揮。

  對此,財前堇感覺有些無語,她瞪著把所有隊長都喊來,自己卻離開了的正一,卻沒辦法說什麼。

  好在他並沒有離開多久,挖掘的速度比他們想像的要快很多,沒費多長時間就找到了彭格列的地下基地。

  確定進入了彭格列基地後,正一指揮部隊進攻,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那些隊員再進入彭格列基地的瞬間,與梅洛尼基地失去了聯繫。

  這狀況是正一沒有料到的,然而他對此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讓技術人員嘗試呼救,等待著通信接通。

  等待的這段時間,意外卻發生了,愛麗絲等人發現了某處監視器的異常,過去查探後,發現了潛入梅洛尼基地的少年彭格列十代目。

  正一封閉了彭格列一行人所在的地區,同時讓斯帕納下載了基地內部地圖,讓他發動莫斯卡,前往迎擊彭格列一行人。

  看著忙於指揮的正一,財前堇想了想,轉身向著指揮室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裡?」

  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財前堇停下了腳步,她沒想到正一竟然還注意到了她的行動。

  「去看看傷患,畢竟在這裡我也幫不上什麼。」她側過頭說。

  「彭格列的人可是已經入侵到了這個基地裡。」正一皺著眉說。

  「多謝關心,我會小心的。」財前堇說著,無視了正一的反應,離開了指揮室。

  由於正一關閉了部分通道的門,財前堇回去時遇到了不小的麻煩,平時常走的最近的一條路已經封閉,她不得不繞一大圈路。

  她拿出隨身攜帶的基地地圖,仔細辨認了一下自己的所在地,然後向著可行的方向前進。

  就在她走進一條走廊時,突然只見兩側的大門降了下來,將走廊完全封閉,緊接著地面及四周開始震動。

  財前堇退到牆邊,背靠著牆壁打量著四周,內心突然產生了一種奇怪地感覺。

  四周在移動,她所在的這條走廊在移動。

  很快的,震動停止了,兩側的門也打開了,財前堇小心地等了一段時間,這才離開了牆壁,走到了一側門邊向外探出頭。

  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出現在她眼前,阻斷了她離開的路,那坑洞的黑暗看得她毛骨悚然,一種想法在她腦海裡一閃而過。

  地圖中可疑的黑色部分,走廊的震動以及移動,正一的指環以及從未出現過的匣兵器。

  財前堇向後退到了走廊中,大膽的假設在她腦海中形成,她抬起頭看了一眼上方的監視器,揚起嘴角笑了。

  拿出基地的地圖後,她找到了走廊原本的位置,然後推測了一下走廊可以移動的方位,再對比一下旁邊的黑□□域,找出了現在她所在的位置。

  她現在所在的位置距離辦公室還挺遠的,走過去的話,怎麼也要十幾分鐘的時間。

  當然,這只是理想狀態,由於經過的走廊又移動了幾次,財前堇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回到辦公室所在的走廊,當她看到自己辦公室的門時,簡直激動得要哭了。

  確認這條走廊不會再移動後,她收起了地圖,快步向辦公室走去,然而,就在她走到一半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走廊的另一頭,向著她的方向走來。

  她停下腳步,等著那人從陰影中走出來,才看清了對方的樣貌。

  綠色的校服,右眼黑色的眼罩,藍色的鳳梨頭,手中的三叉戟,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彭格列的霧之守護者,庫洛姆骷髏。

  看到財前堇時,庫洛姆愣了一下,舉起三叉戟指著面前的敵人,皺著眉一臉的警惕,但是額頭上的汗水卻出賣了她的狀態。

  「你受傷了?」身為醫生的本能讓財前堇發現了這一點,此時的她已經完全忘了對方是敵人,「旁邊就是我的辦公室,裡面有藥物,我幫你檢查一下。」

  庫洛姆疑惑地看著財前堇,手上卻完全沒有放鬆,她不明白眼前的人打的是什麼主意,會不會騙她放鬆警惕,然後再趁機偷襲。

  看著對方警惕的眼神,財前堇這才反應過來兩人的身份,她摘下了手上的指環扔到地上,然後抬起手放在頭兩側,同時說道:「我只是個醫療人員,沒有戰鬥能力,更何況醫者仁心,我不會害你的。」

  雖然這麼說,但是為庫洛姆進行治療這件事,不完全因為她醫生的本能,也同樣因為她需要庫洛姆的説明,

  因為對方是庫洛姆,所以她才敢把指環扔掉,表示出自己的友善,如果換成彭格列的其他人,她早就轉身逃跑了。

  在財前堇如此有誠意的示好下,庫洛姆總算是相信了她,跟著她一起進入辦公室內,不過庫洛姆的手上一直緊緊的抱著三叉戟,就算是遇到危險也隨時可以反擊。

  財前堇讓庫洛姆坐在椅子上,為她進行了全面的檢查,確定了她沒有受什麼內傷或者外傷,只是體質過差外加消耗了很多體力,以及內臟是幻術製造的而已。

  確定了病因後,財前堇打開了放著藥品的抽屜,拿出了一瓶金黃色液體的藥物,以及一個注射器。

  「這個是密魯菲奧雷新研發的藥物,可以強化細胞活性,快速的恢復體力,同時對免疫力有稍許增強。」財前堇一邊用注射器抽取藥物一邊說,「已經通過人體試驗,絕對是安全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先給自己注射。」

  「沒關係,不用了。」庫洛姆微微搖了搖頭,她能感覺到面前的這個人並沒有想害她。

  財前堇將注射器倒置過來,輕輕敲打了一下,然後推動活塞使液體從針頭流出,確認玻璃管中沒有空氣。

  「那麼,我要注射了。」她說著,抬起庫洛姆的胳膊,將注射器的針頭刺入她的血管中,緩慢地推動活塞,將藥物全部注射進去。

  一股暖流隨著藥物一同進入血管中,順著血液流遍全身,驅散了身上的疲憊,庫洛姆低下頭看著胳膊上的針孔,似乎有些好奇。

  「感覺怎麼樣?」財前堇把注射器扔進垃圾桶。

  「疲憊消失了,謝謝。」庫洛姆看著財前堇說。

  「不用謝,以我現在掌握的技術,想要治好你雖然有難度,但也不是辦不到,只可惜……」財前堇無奈地笑了一下。

  庫洛姆看著財前堇,沒有說話。

  「你是準備和彭格列的其他人會和,一同襲擊入江正一的吧?」財前堇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看著庫洛姆說。

  被說到心事的庫洛姆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些許慌張的表情,她張開嘴剛要說什麼,卻被財前堇打斷了。

  「別擔心,我不是想阻止你,也沒有想對你做什麼,只是希望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她說。

  「幫你一個忙?」庫洛姆疑惑地看著財前堇。

  「嗯,其實……」說到這裡,財前堇突然想起了什麼,她抬起頭,看了看牆角的監視器,「稍微等我一下。」

  她把自己坐的椅子搬到監視器下面,然後踩在椅子上雙手抓住監視器,用力把監視器拆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這樣就安全了。」財前堇拍拍手,跳到地上,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了裝著硬碟和藥品的腰包,「我想請你幫我把這個交給入江正一。」

  「交給……入江正一?」庫洛姆雖然一臉迷惑,但還是接過了腰包。

  「我現在沒有辦法解釋,當你見到他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了。」財前堇站在庫洛姆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拜託了。」

  「……嗯。」

  庫洛姆離開後,財前堇從房間內側鎖上了門,畢竟她一點戰鬥能力都沒有,萬一碰到了彭格列的其他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東西已經給出去了,按照庫洛姆的性格,應該會好好的幫她送給正一,正一看到硬碟裡的資料後,自然會明白一切。

  而她,只要等到梅洛尼基地裡的戰鬥結束後,悄悄地離開就可以了。

  「不過,真的很想看看在得知一切後,正一君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會後悔嗎?」財前堇閉著眼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自言自語,「應該不會吧,得知一切後,正一君應該會討厭我才對。」

  「畢竟,我的手上可是沾滿了鮮血。」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一直在忙著學校裡的事情,再加上卡凱西那篇存稿沒了,所以這邊就一直沒有寫

  還有就是突然卡住了不知道怎麼寫

  現在卡凱西那篇有了三四章存稿,這兩天我會趁機把這邊多寫一點的

  大概還有個三四章就要完結了,然後會放幾篇番外

  p.s.湊不夠30章強迫症都要犯了好憂桑...


☆、赴死

  原本以為可以直接從日本溜走的財前堇,此時看著眼前的場景,苦笑了一下,感歎自己的運氣還真是差。

  白蘭在梅洛尼基地上安裝了傳送裝置,得知了日本這邊淪陷後,他直接把整個基地傳送回了義大利,當然留在基地內的財前堇也跟著一同被傳送過來了。

  為了拿到彭格列指環,白蘭還真是費盡心思啊。

  離開被傳送到地面上的梅洛尼基地,財前堇走到了熟悉的樹林裡,她四下張望了一番,思索著應該怎麼離開這裡。

  就在這時,鞋子和落葉摩擦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財前堇轉過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桔梗。」她看著那個人,平靜地說。

  來到她身後的人,正是真正的六吊花之一,擁有雲屬性瑪雷指環的桔梗。

  「財前大人,好久不見。」桔梗的臉上掛著慣有的微笑。

  「大人?」聽到這個稱呼,財前堇挑了挑眉,「我以為這種敬語你只會留給白蘭君。」

  「財前大人的研究使我獲得了重生,我應當對您表達最基礎的尊敬。」桔梗微微彎了彎腰。

  「別再多說廢話了,是白蘭君讓你來的吧。」財前堇不耐煩地說。

  「白蘭大人有請。」桔梗說著,向旁邊退了一步,讓開了路。

  財前堇看了他一眼,按照他指示的方向,向著密魯菲奧雷總部走去。

  總部內,白蘭站在自己辦公室窗前,透過落地窗看著外面的城市,當門被打開的聲音傳來後,他轉過身,看著走進來的兩個人。

  「歡迎回來,小堇,真的是好久不見了。」他笑眯眯地說,「沒想到你離開了不過短短幾周的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不用再暗示我了,白蘭君,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財前堇也笑了,「正一君會背叛你這件事,我從——頭——到——尾都知道。」

  白蘭眼睛裡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冰冷。

  「怎麼樣,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叛的感覺,怎麼樣?」財前堇笑得更開心了,「失望嗎,憤怒嗎,難過嗎?啊,我錯了,像你這麼殘忍的人,怎麼會感覺到難過呢?」

  白蘭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安靜地看著財前堇,殺意卻在他周圍蔓延著,仿佛要把眼前的人撕碎一般。

  然而,財前堇仿佛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殺意,繼續嘲諷著。

  「你真是可悲啊,看看你身邊的人,有人敬畏你,有人懼怕你,可是沒有人真正的喜歡你。」財前堇感覺自己從未這麼開心過,「誰會喜歡你呢?就連你最好的朋友,都離你而去了,誰又會喜歡你呢?」

  站在一邊的桔梗聽不下去了,他一瞬間來到財前堇身後,手握住了她的脖子,只需輕輕用力就能讓她永遠都說不出話來。

  可是,白蘭制止了他,揮了揮手,讓他回到剛剛的地方。

  「你以為你們的所作所為真的有意義嗎?」

  「有沒有意義我不能確定,但是我知道,白蘭……」財前堇昂起頭,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你完蛋了。」

  這句話剛說完,一陣痛楚突然傳來,她低下頭看了看沒入她胸口的那只手,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白蘭。

  「殺了我並不會改變什麼,白蘭。」她平靜地說,「面對現實吧。」

  這件事發生二十分鐘前,梅洛尼基地。

  正一和彭格列的人員表明了身份,在這之後,他決定將彭格列的眾人傳送回十年前,讓他們接受阿爾克巴雷諾的試煉,以增強戰鬥力,面對白蘭與真正的六吊花。

  就在他和斯帕納準備傳送的時候,庫洛姆突然走到了他面前,把一個腰包交給他,並告訴他這是一個女人給他的。

  「女人?」正一疑惑地看著庫洛姆。

  「那個……是個醫生。」

  「醫……財前堇?」正一詫異地接過腰包。

  「不是可疑的東西,請打開看看。」說完這句話後,庫洛姆就慌慌張張地離開了。

  將彭格列一行人傳送回十年前後,傳送器旁邊就剩下了正一和斯帕納,正一坐在電腦前面,看著財前堇送來的那個腰包,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打開看看吧。」斯帕納走到正一身邊,「不是可疑的東西。」

  正一猶豫了一下,打開了腰包,看到了裡面的硬碟,以及裝在針管裡的藥物。

  「這些是什麼啊……」正一皺了皺眉。

  「看看就知道了。」斯帕納拿過硬碟,連接到了電腦上。

  「等等……斯帕納,萬一有問題怎麼辦?」正一慌張的想阻止斯帕納,但是卻晚了一步。

  「不會有病毒,她不懂電腦。」斯帕納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硬碟。

  正一愣了一下,明白了斯帕納說的「她」是誰,然後沉默了。

  「嗯……幾份檔資料,好像是醫學方面的,還有一個視頻,要看看嗎?」斯帕納說著,轉過頭詢問正一的一間。

  「打開吧。」正一說。

  視頻被打開後,財前堇的臉出現在了電腦螢幕上,她似乎在調試著什麼,過了一分鐘後,才開始說話。

  「彭格列的各位,以及……」她頓了頓,「正一君,我叫財前堇,白魔咒十一部隊隊長。我之所以會將這個硬碟交給你們,是因為硬碟中的那些資料,涉及到了白蘭的秘密,而且是正一君都不知道的秘密。」

  「這個秘密的名字叫做,修羅開匣。」

  說到這裡的時候,財前堇停頓了一下,低下頭看了看,似乎是準備好了稿子。

  「在我大學四年級的時候,白蘭聯繫到了我,將一份據說是『來自平行空間』的資料交給了我,那資料上記錄的正是修羅開匣的未完成版。」

  「白蘭說,那是另一個世界的我研發出來的,所以只有我可以將它完成。於是在以『治療我母親的病』為交易下,我加入了傑索家族,繼續完善這個實驗。」

  「但是,隨著實驗的進行,我發現修羅開匣違背人類道德的實驗,它將普通的人類,變成了怪物。」

  財前堇又停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所謂的『修羅開匣』,是將匣兵器移植入人體裡,將人和匣兵器完全結合。」

  「也就是說,修羅開匣將擁有者,完完全全變成了匣兵器!」

  聽到這句話後,無論是斯帕納還是正一都感到十分震驚,斯帕納打開硬碟裡的其他資料,發現上面所記錄的正是修羅開匣的相關資料及資料。

  「有關修羅開匣的資料都在這裡了,其他的我已經全部銷毀,希望可以對你們有幫助吧,彭格列的各位,以及……正一君。」

  說到這裡的時候,財前堇輕輕笑了笑。

  「之前和你說的那些話,真的非常抱歉,正一君一定很難過吧?」她垂下眼簾說,「但是,我沒有辦法,我替白蘭創造出了這種怪物,註定不可能離開家族了。」

  「我原本以為至少家族裡還有正一君,但是沒想到,原來正一君並不是支持白蘭的。」

  正一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著螢幕。

  「你最終會站在家族的對立面上,那就沒有辦法了,我只能盡力的遠離你,讓你知道我的立場,這樣才不會影響你想做的事情。」財前堇一臉歉意地說,「不過我好想做的有點太極端了,真是抱歉。」

  「在義大利的時候,白蘭一直派人監視著我,只有到達日本後,我才可以做一些小動作,於是我就將你不知道的這些資料存在硬碟裡,希望可以幫到你們吧。」

  「所以說,正一君,你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加油啊。」

  財前堇眯起眼睛笑了。

  「因為,在這黑暗的家族裡,你是唯一照耀我的……」

  「光芒啊……」

  當這段視頻結束後,彭格列的眾人被傳送了回來,之後白蘭的形象通過感測器投影出來,對正一發出了挑戰,同時展示出了真六吊花。

  再之後,他們一同見證了梅洛尼基地被傳送消失。

  同一時間,密魯菲奧雷義大利總部大樓。

  通往醫療部的走廊中,財前堇右手扶著牆,艱難地向自己辦公室走去,鮮血從她的左手滴落,在地板上留下痕跡。

  白蘭似乎是認為她死定了,所以在她逃離時絲毫沒有阻攔,幸虧她隨身帶著一瓶藥,這才讓她能在失血過多前回到辦公室。

  她推開辦公室的門,進去後走到辦公桌旁,坐在椅子上靠著靠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呼吸漸漸開始變得困難,視線也有些模糊了,她顫抖著抬起手,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裡,她和斯帕納以及正一坐在一個莫斯卡前面,斯帕納的手上纏著繃帶,而正一的頭髮上則有燒焦的痕跡,看起來有些狼狽。

  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財前堇終於松了一口氣,她把照片貼在心臟的位置。

  「正一君應該已經看到那個視頻了吧,正一君,應該會覺得難過吧?」她喃喃道,「我真是個惡毒的女人啊。」

  不過,至少讓我在你心裡留下一席之地吧。」

  她輕輕笑著,合上了雙眼,停止了呼吸。

  「我啊,最喜歡正一君了,最喜歡正一君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角死了,不過沒關係,請跟著我念「此文HE」

  因為她是被白蘭殺死的,所以還是可以復活的,不過這裡還是要虐一虐小正嘛。

  大概還有三章就要完結了吧,然後有兩篇暫定的番外

  如果有其他想看的番外可以留言,我會嘗試著寫一寫的

  p.s.寫完後我又返回去看了一遍,發現是綱吉等人先從十年前回來,然後基地才被穿走的,所以稍微改了一下。可能順序有點亂,不過注意好時間關鍵字應該沒問題,畢竟大改的話整篇都要改了,真是抱歉。


☆、後悔

  梅洛尼基地被傳送走後,彭格列一行人回到了自己的基地裡,正一則和斯帕納一同留在殘骸中,準備盡力將轉換器藏起來。

  這段時間裡,正一表現的十分正常,因為接下來還有這更為艱難的戰鬥,所以他努力想讓自己暫時忘記財前堇說過的話,甚至忘記這個人。

  當然,也只是暫時的而已。

  十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十天后,彭格列眾人除了雲雀和山本外,其他人全部都集中在並盛神社前,就連非戰鬥人員的京子和小春也不例外。

  等了一段時間後,白蘭的巨大頭像出現在天空中,引起了一陣恐慌。

  那張臉出現的時候,正一突然感覺到一陣恍惚,這一幕他似乎在哪裡曾經見到過,與此同時,他也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最後,雲雀和山本在約定時間內趕到了,所有人被一道光籠罩,傳送到了白蘭為他們選擇的戰場內。

  他們到達後沒多久,白蘭與五個身穿黑袍子的人出現在他們的對面,並告訴他們這裡空無一人,是專門為了「選擇」而特質的戰鬥區域。

  「噗噗,什麼啊,全都是矮子啊。」白蘭說完話後,對面藍頭髮的少女開口了,同時也引起了彭格列守護者的不滿。

  「什麼?」

  「你這混蛋!」

  「這種貨色,我鈴蘭一個人就能解決掉。」少女說著,舉起被雨屬性火炎包裹的、變成了尖刺的左手。

  看到這一幕,彭格列一方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就連正一也不例外,他和斯帕納對視了一眼,想起了之前在硬碟裡看到的,有關「修羅開匣」的資料。

  這十天內,他們不僅為「選擇」製造了己方的大本營,還抽出時間研究了一下財前堇給他們的資料,雖然沒有研究透徹,但好歹是對「修羅開匣」有了瞭解。

  然而,越是瞭解,他們越感覺到了「修羅開匣」的恐怖,同時也明白了財前堇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就在正一思索的時候,雙方發生了不小的爭吵,白蘭拿出了陀螺□□,制止了一觸即發的戰鬥,並且準備為他們講解接下來的規則。

  「請稍等一下,白蘭先生。」正一突然開口了。

  「啊,終於開口了嗎,剛剛第一眼看到小正的時候,就覺得小正有話要說呢。」白蘭笑眯眯地看著正一。

  「小堇……財前堇應該同梅洛尼基地一起被傳送了吧,她在哪裡?」正一猶豫了一下,然後堅定地看著白蘭的雙眼問道。

  「她呀。」白蘭的笑意加深了,「死了哦。」

  聽了這話,不僅僅是正一,就連斯帕納都愣住了。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小正,我原本並沒有想殺她,但是啊……」白蘭頓了頓,歪著頭繼續說,「小堇說了很多很過分的話,就連桔梗都忍不了了,對吧?」

  「是的,的確是因為財前大人說話太過分了。」桔梗及時地站出來為白蘭證明。

  然而,之後的話正一已經完全聽不見了,「財前堇已經死了」這句話在他腦海裡回蕩著,他緩緩垂下頭,眼鏡反射著白光,給人一種落寞的感覺。

  不過這狀態並沒有保持很久,正一便抬起頭,堅定地看著白蘭:「我想問的話已經問完了,請開始吧,白蘭先生。」

  「哦,這樣就可以了嗎?」白蘭睜開眼睛看著正一,「不準備再詳細地問一問嗎,我還有很多東西想告訴小正呢。」

  「不用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打敗白蘭先生。」

  「這樣光明正大地說要打敗我,還真是大言不慚呢。」

  「這不是大言不慚,我們一定要打敗你,不僅僅是彭格列,也會連同小堇的那一份,打敗你。」

  看著這樣堅定的正一,白蘭那種戲謔的笑容變淡了,他認真地將正一打量了一番,然後說:「看來小堇給你們提供了不少幫助啊,真應該早點殺死她。」

  聽到這句話,正一的瞳孔驟然縮緊,他死死地握住拳頭,直到感覺兩隻手變得麻木後,才緩緩鬆開。

  「開始吧。」他平靜地說。

  白蘭笑了笑,然後舉著陀螺□□,向前走了一步。

  旋轉陀螺□□後,兩方參加遊戲的人員確定,彭格列這邊為大空、嵐、雨,以及兩名無屬性人員,最終確定為正一和斯帕納。

  白蘭這邊則是由雲屬性的桔梗,晴屬性的雛菊,霧屬性的狼毒,以及他的部下、同為霧屬性的猿出場。

  當彭格列一方瞭解規則後,兩方的大將也確定了下來,然後這個堵上一切的遊戲就開始了。

  作為彭格列一方最瞭解「選擇」的人,正一負責了指揮的任務,他與斯帕納留在基地單元內,利用裡面的高科技及程式監控著地方,並進行著擾亂。

  憑藉著正一準備的大量戰術,以及大空、嵐、雨屬性三人的戰鬥力,加上財前堇送來的資料,彭格列一方在前期擁有巨大的優勢。

  就在這時,綱吉的指環和獄寺的匣子發生了一些意外,導致桔梗突破了他們的防線,與駕駛著基地逃跑的正一越來越近。

  與此同時,山本也進入到雛菊所在的位置,憑藉正一告訴他的資訊,對雛菊實施了致命一擊。

  然而,他們還是低估了雛菊的恢復能力,當正一因為傷勢過重而倒下時,桔梗胸口標誌上的火炎再次燃燒了起來。

  彭格列一方失敗了,而身負重傷的正一,也說出了一切的真相。

  十年前的他曾經遇到過少年藍波,並且得到了十年後火箭筒的炮彈,他借助這些炮彈來進行了時光旅行,卻影響到了白蘭,讓對方覺醒了擁有的能力。

  他一直認為,是他導致了白蘭的就行,也就造成了各個世界的毀滅,所以他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為的就是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

  可是這一次,他失敗了。

  就在講述一切的時候,白蘭出現了,為了取走彭格列指環和阿爾克巴雷諾的奶嘴,正一則提出了曾經的約定,要求重新進行「選擇」。

  就在白蘭準備裝傻的時候,黑魔咒的首領,大空屬性的阿爾克巴雷諾尤尼出現了,並請求彭格列對她進行保護。

  在十年後六道骸幫助阻攔下,彭格列等人利用傳送裝置將基地單元傳送回了並盛,然後破壞了傳送裝置,以此暫時阻止白蘭和六吊花追來。

  回到基地的眾人都十分的疲倦,受傷的正一被送到了醫療室,其他人則是坐在餐廳的椅子上就睡著了。

  最後離開基地單元的斯帕納也回到了彭格列基地,他手上拿著東西,詢問了一下後,來到了正一所在的醫療室。

  聽到斯帕納的腳步聲,正一睜開了雙眼,正好看到斯帕納站在他病床邊,手裡拿著一個腰包,正把裡面的東西都掏出來放在床頭櫃上。

  那腰包十分的熟悉,正一愣了一下,看著床頭櫃上的瓶瓶罐罐問:「這些是?」

  「她送來的藥。」斯帕納說,「雖然我不懂醫學,但是這些藥瓶上都標注著效果和使用劑量,應該不會出差錯。」

  仔細對比了一下瓶子上的標注後,斯帕納將一瓶淺黃色的藥打開,遞給了正一。

  正一自然明白斯帕納口中的「她」是誰,他看著瓶子上標注著的「一次性全部喝掉」,毫不猶豫的把藥灌了下去。

  明明是放在室溫中的藥物,喝到嘴裡後卻仿佛有溫度一樣,順著喉嚨流到胃裡,所經過的地方都變得暖暖的。

  很快的,這股暖意順著血管,流向了四肢,正一感覺到身上的疼痛減輕了不少,因為過度消耗火炎而造成的疲憊感也降低了。

  他低下頭,看著手上的空藥瓶,感覺胸口傳來了一種壓抑感,慢慢傳遞到了眼睛上。

  「斯帕納,她真的在騙我嗎?」正一喃喃道,像是在問斯帕納,又像是在問自己,「究竟是之前在騙我,還是現在在騙我。」

  「不知道。」斯帕納看著正一,「但是,我想她是不願意、也不會傷害你的。」

  一向對什麼事情都沒興趣的斯帕納,卻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將兩人看得最為透徹。

  正一微微側過頭,眼鏡產生了反光,擋住了他的表情。

  斯帕納收回視線,拿起床頭櫃上的藥,準備放回腰包裡。然而他去拿腰包時手一滑,腰包掉在了地上,一個東西從裡面滾了出來。

  看到那東西時,斯帕納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彎下腰,撿起那東西,遞給了正一。

  「這是……」正一接過拿東西,仔細看了看,發現是財前堇的匣兵器,晴蠶。

  「還有一枚指環。」斯帕納掏出剛剛從腰包裡拿出的東西,放到了正一手上。

  正一拿起指環,戴在手指上,努力地燃起了火炎,打開了匣子。

  晴蠶從匣子裡竄出,落在了他身上,吐出的絲治療著他的傷口。

  他抬起頭,仿佛看到財前堇正站在床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感謝著他對自己的信任。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因為財前堇,已經死了。

  他抬起手蓋在眼鏡上,咬緊牙關,眼淚從鏡框下流出,細微的嗚咽聲從牙縫中飄出來。

  嗚咽聲越來越大,最終變成了大哭聲。

  那哭聲十分的悲傷,就仿佛弄丟了最重要的玩具的孩子,想要用哭聲將她喚回,可是卻再也沒辦法做到這一點了。

  財前堇已經死了,他再後悔,也沒用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要好好珍惜身邊的人,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會是什麼

  我看過很多小說,主角或配角吵架了,然後有一方發生了事故,另一方一直在後悔最後竟然在吵架

  雖然很狗血,很多人用這個梗,但每次看還是會被虐到

  畢竟,這種情況,是有發生的可能性的。


☆、一生

  最終,還是彭格列一方獲得了勝利,在尤尼犧牲自身生命的幫助下,他們打敗了白蘭,同時,所有因白蘭而死的人全部復活了。

  幫助十年前的彭格列一眾回到了過去,而十年後的彭格列一眾醒了過來,稍微整理了一下日本這邊的事物後,他們就準備回到義大利總部去。

  正一比他們快了一步,在他們醒來後的第二天,就回去了義大利,因為他要去找一個人。

  到達義大利後,正一直接去了密魯菲奧雷總部大樓,這裡此時已經被彭格列的人員控制住,原密魯菲奧雷的家族成員全部被帶走,所以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

  走在熟悉的樓道裡,正一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恍惚,他的角色切換太快,還來不及適應。

  順著樓梯走上去,他來到了醫療部所在的走廊,還沒接近財前堇的辦公室,便看到了地上一滴一滴已經乾涸凝結的血跡。

  正一的手顫了顫,順著那血跡延伸的方向,進入了財前堇的辦公室內。

  裡面空無一人,只有地板上越來越多的血跡,標明了財前堇經過的位置以及最終停留的地點。

  他走到辦公桌旁,四下看了看,然後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張照片,吹了吹照片上的灰塵。

  那照片是三個人的合照,一大半已經被鮮血浸透,此時唯一能看清的就只剩下他的臉了。

  正一垂下頭,絲毫不在意照片上的污漬,仿佛珍寶似的捧著它,然後把它放進了上衣的口袋裡。

  做完這件事後,正一轉身朝向辦公桌所在的位置,他看到一個相框放在桌子上,這相框的外形有些熟悉,於是他拿起了相框。

  當他看到相框裡的照片後,才發現他曾經看到過這張照片,不過只看到了一半,也就是白蘭的頭像。

  當他如今看到照片的全部後,他這才發現,原來當初沒有看到的那一部分,是他。

  這張照片是他和白蘭的合照,只是那時他的部分被擋住了,他沒有看到而已。

  回想到曾經發生的事情,他拿著相框的手顫抖了一下,然後轉身沖出辦公室,跑到樓下詢問彭格列的負責人,有沒有看到過財前堇。

  然而,他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沒有人看到過財前堇。

  財前堇離開了。

  後來,正一和彭格列十代目說明了情況,並請求他幫忙尋找,綱吉爽快的同意了,派出了家族成員在義大利和美國尋找財前堇的下落。

  可是,財前堇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音訊全無。

  就這樣過了很長時間,一年後,日本爆發了全國性的流感,感染人數超過了人口數的一半,正一的父母也感染了。

  正一請了假,回到並盛看完父母,下了飛機後,他直接去了父母所在的醫院

  這流感感染的人雖然多,但是治療起來並不困難,致死率也不高,所以看望了一下病房裡的父母後,他準備先回家放下行李。

  不過,他還是打算在日本多呆一段時間,等父母病好後再離開。

  走出病房後,正一並沒有立刻離開,他坐在走廊裡的椅子上,拿出手機,準備給義大利那邊發一條郵件說明情況。

  「……情況還不錯,繼續觀察。」

  隱約的交談聲從不遠處傳來,那說話的聲音有些熟悉,正一停下了正在打字的手指,抬起頭想要再挺清楚一些。

  「那……拜託了。」

  「放心……病人的……」

  仔細地聽了聽後,正一確定了這個聲音的主人,但是卻又不敢確定。

  他把手機放進口袋裡,站起來,從轉角處走出來,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

  棕色的自來卷,冷靜的面孔,雖然距離很遠,但依然可以看清的、如墨一般黑色的眼眸。

  站在他不遠處的那個人,正是他尋找了一年的財前堇!

  這時,身穿白大褂的財前堇似乎和眼前的醫生聊完了,醫生轉身向著走廊另一頭走去,而財前堇則轉身向著正一的方向走來。

  她走到一半時,似乎察覺到了前面有人,抬起頭看了一眼,卻在看到正一時愣住了,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正一原本是想等著財前堇毫無察覺地走到他面前,但此時財前堇停了下來,他咽了咽口水,決定還是自己主動走過去好了。

  看到正一向自己走來,財前堇轉過身準備逃離,但是還沒走幾步就被正一拉住了手腕。

  「你這是準備逃到那裡去?」正一說,聲音中略有不快。

  確定自己逃不掉後,財前堇歎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後,轉過頭看著正一露出了一個笑容:「好久不見,正一君。」

  她這句話剛剛說完,拉著她手腕的那只手突然用力,猝不及防之下,她一個踉蹌向前一撲,跌入了一個懷抱裡。

  正一用力的抱著財前堇,聲音顫抖地說:「終於……終於找到你了……」

  財前堇楞了一下,咬了咬下嘴唇,閉上眼順從地靠在正一的肩膀上。

  也不知道這擁抱持續了多久,正一終於放開了財前堇,但是他的手依舊牢牢地抓著財前堇的手腕,仿佛害怕她再次消失一樣。

  「看樣子,你是看到了硬碟裡的東西了吧。」財前堇看了看說完說,「怎麼,看到我的時候不會感到害怕嗎?」

  「為什麼會感覺害怕?」正一皺了皺眉,似乎是有些不解。

  「我可是創造出了那種怪物的人,還進行了那種不人道的實驗,難道不覺得我面目可怖嗎?」財前堇揚起眉毛說。

  「那個實驗並不是你發明的,對嗎?平行世界的你和這個世界的你並不是同一個人,你不應該為她來買單。」正一抓著財前堇的肩膀說。

  「可是,這個實驗的確是我完成的,就算只有一半的,也是我完成的。」財前堇看著正一的雙眼。

  「這並不是你的錯,如果非要找個人負責的話,也應該是……是白蘭先生。」說到白蘭的時候,正一的聲音小了一點,「並沒有人責備你。」

  「我在責備我自己。」財前堇歎了口氣,「我不能原諒自己的所作所為,這些年我一直在世界各地做志願醫生,為的就是彌補自己的過錯。」

  「可是……」

  「謝謝你,正一君。」財前堇把搭在肩膀上的手拿下來,轉過身,「再見。」

  看著財前堇離去的背影,正一突然感覺到一陣惱怒,他快步上前,再次抓住財前堇的手腕,迫使她轉過身,怒視著她說:「你究竟要逃避到什麼時候!」

  財前堇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你是醫生對吧?我也病了,你應該會幫我治療吧?」正一說。

  「你哪裡病了?」財前堇看著正一,似乎想幫他檢查一番。

  「這裡。」正一把手覆蓋在了心臟的位置上,「那種病的名字叫愛,就在這裡。」

  財前堇驚訝地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正一。

  「我喜歡你,小堇,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是很喜歡很喜歡。」正一微微彎下腰,凝視著財前堇的雙眼,「我不在乎你曾經做過什麼樣的實驗,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財前堇慌了。

  「你也喜歡我,不是嗎?那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為什麼你要逃跑?」

  「我……大概是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你吧,明明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

  「我不在意過去的那些,我們已經贏了,過去已經成為了過去,為什麼還要計較那些。」

  「……」財前堇看上去有些猶豫。

  「小堇,接下來的這句話,我是很認真的在說。」正一看著財前堇,「請和我交往吧。」

  看著正一一臉認真的表情,財前堇終於被打動了,她揚起嘴角,露出了和平時一樣的表情,說道:「說出這種話,正一君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誒?」正一愣了一下,「什麼心理準備。」

  「這種……心理準備。」財前堇說著,向側面走了一步。

  她用力推了推正一的肩膀,正一隨著那力道向後退了一步,撞到了牆上,然後手從他肩膀旁邊,撐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

  正一愣了一下,花費了四五秒鐘才認清現在的局勢。

  他他他他他被壁咚了?

  財前堇比正一矮,這導致這壁咚有些不倫不類的,但是看著財前堇單手撐牆的樣子,「好帥啊」三個字出現在正一腦海裡。

  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

  看著正一震驚又糾結的表情,財前堇輕笑了一下,踮起腳在正一唇上啄了一下,然後說:「不行啊,正一君,以後要強勢一些。」

  正一回過神,摸了摸嘴唇,抬起手抱住了財前堇:「我會強勢一點,你不要再走了。」

  「不走了。」財前堇笑著,手放在正一心臟所在的位置,「我還要治你的病呢。」

  感受著懷裡人身上的溫度,正一笑了,滿足的閉上了雙眼。

  愛這種病是絕症,一輩子都治不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寫完啦,正文完結啦

  雖然和自己預想的章節差了六章,不過畢竟這文拖太久,熱情都沒了

  不過總算是按照自己預想的完結了

  接下來兩篇番外,一片是平行世界的,另一篇是十年前的

  之前看到留言,有小天使站白蘭西皮,平行世界那篇番外是傾向白蘭的呦


☆、平行世界

  修羅開匣技術首先被開發出來的平行世界,那時,白蘭大學三年級。

  此時的他已經治療好了桔梗等人,但他們僅僅是對他絕對忠誠的普通人而已,並沒有過強的戰鬥力,也不具備百分之百戰勝彭格列守護者的能力。

  因為此時,白蘭發愁了很多天,而且為了想出使他們戰鬥力增強的辦法,他這幾天常常跑去圖書館,這讓正一產生了不小的疑惑。

  這一天,他又在圖書館百無聊賴的翻著書,突然間不遠處的一個少女吸引了他的視線,倒不是說那少女長得非常好看,而是因為她手上的東西。

  少女手上拿著一個匣兵器,看匣子的顏色,應該是晴屬性的。

  白蘭在自己的記憶力搜索了一下這個少女的資料,沒想到還真被他找到了,因為這少女曾在某幾個平行空間裡加入過他的家族。

  財前堇,和他讀同一所大學,醫學部的學生,在醫學方面有著很高的天分,也是個勤於學習的人。

  確定了對方的資料後,白蘭決定去詢問一下匣子的事情,於是他便向著財前堇走去。

  作為一個義大利人,天生擅長搭訕的白蘭很快就和財前堇聊了起來,聊著聊著,他就把話題引到了匣子上。

  「小堇,這個匣兵器是從哪裡得來的。」白蘭指了指財前堇手上的東西,「就是這個。」

  「原來這個東西叫匣兵器嗎?我是在地下黑市買到的,因為聽說這個東西有快速治療的能力。」財前堇看了看手上的匣子,「白蘭君也知道這東西嗎?」

  「知道呦,因為我是黑手黨嘛。」白蘭笑眯眯地,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身份,「而且我也有。」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匣子。

  這匣子當然不是他的,只是他之前弄來準備給桔梗等人的,還沒來得及給出去而已。

  「白蘭君還真是個危險的人,所以說,你和我搭話只是為了問這個吧。」財前堇一臉平靜地說。

  「是啊,話說回來,小堇買了這個,是打算研究什麼嗎?」白蘭繼續套話。

  「我只是想試一試,能不能通過研究這個,做出可以增強細胞活性以達到從內部治療壞死細胞的藥物,不過想了很久,都覺得不可能。」財前堇歎了口氣,「除非是把匣子裡的東西直接放入體內,只是從外部的話……」

  「等等,你剛剛說什麼?」白蘭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只是從外部?」

  「不是,上一句。」

  「……把匣子裡的東西直接放入體內?」

  「就是這個!」白蘭突然變得有些興奮,「只要把匣子和人體融合在一起了,小堇真是天才啊。」

  「?」財前堇一臉茫然地看著白蘭。

  「小堇要不要來嘗試一下,將匣子直接和肉體融合,或許就可以做出你想要做的東西。」白蘭笑眯眯地對財前堇發出了邀請,「我也可以為你提供更先進的醫療技術,幫助你完成哦。」

  「我能問一下嗎,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東西?」

  「為了統治世界哦。」白蘭理所當然地說。

  「這樣啊……」財前堇猶豫了一下,「那我就試試吧。」

  「誒……」面對這麼乾脆的回答,白蘭愣了一下,「小堇不覺得奇怪嗎,統治世界什麼的,我可是說真的。」

  「統治世界就統治世界好了,反正現在的世界已經無藥可救了。」財前堇一臉漠然地說,「越來越多的醫生變得見錢眼開,各個國家的貧富差距變得越來越大,戰爭也變得越來越頻繁。如果白蘭君統治世界後可以讓世界變得更好,那還請一定要加油啊。」

  她這一段話說完後,白蘭直接愣住了,他覺得面前的這個財前堇和自己印象裡的不太一樣,仿佛是多加了什麼奇怪的屬性。

  「什麼時候開始研究,我有些迫不及待了。」財前堇說著,揚起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

  「隨時都可以。」白蘭回以微笑。

  就這樣,財前堇加入了傑索家族,開始研究將匣兵器和人體結合這項實驗。

  財前堇在醫學方面的確很有天賦,雖然進展速度有些緩慢,但是她的確找到了可行的辦法,並且將這項技術慢慢完善。

  當研究進行到一半時,這項技術已經開始在動物身上實驗,並且成功了,接下來只要再把現有資料更加完善後,就可以用人體來進行試驗了。

  然而就在這時,特殊的情況發生了。

  正一發現了這項研究,他堅決的反對,並且妨礙了研究,導致實驗暫時中止。

  然後,財前堇被暗殺了。

  掌握了最核心技術的人死去了,雖然再找到其他的醫療技術人員也可以繼續研究,但是進展的速度變得緩慢,研究完成的時間比預計時間晚了很多。

  白蘭等不了那麼長時間。

  他沒有在這個世界繼續找人,而是和平行世界的自己進行聯繫,像以往和其他世界的自己溝通科技一樣,找到了另一個世界的財前堇。

  那一年,是大學四年級的時候,另一個世界的白蘭用先進的科學技術作為條件,邀請另一個世界的財前堇加入家族,再以治療她母親為條件,讓她繼續修羅開匣的研發。

  後來,修羅開匣研發出來,另一個世界的白蘭迅速和所有的自己共用這一資源,所有世界都擁有了修羅開匣。

  再後來,就是世界的改變,與彭格列的戰鬥,毀滅。

  每當白蘭看到桔梗等人身上的匣子時,他總會想起第一次碰到的那個財前堇,那是與所有世界的財前堇都不同的財前堇。

  其他世界的財前堇都在反對這項研究,她們有些和正一一同背叛了白蘭,有些像普通人一樣死在了毀滅裡。

  只有這個財前堇從裡到外都是黑色的,真真正正地支持著他,想要看到他將這個世界毀滅,然後再統治。

  那些財前堇太懦弱,無趣。

  然而,真正將修羅開匣技術研發出的那個世界,卻產生了異變,先是十年前的彭格列出現在十年後,然後是正一的背叛。

  在正一背叛後,白蘭親手殺死了財前堇,他用自己的手,感受到了她鮮血的溫熱。

  無趣,真是太無趣了。

  後來,他輸了,輸給了十年前的彭格列十世,在他的火炎裡化為灰燼。

  因為他的死,所有的世界仿佛重置一樣,死去的人復活了,被破壞的建築也恢復了,唯一不同的是,十年前的他,擁有那一戰的記憶。

  所有世界的他,都擁有十年後的記憶。

  仿佛只是一瞬間,白蘭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圖書館中,為了增強戰鬥力而尋找資料,他不遠處坐著一個少女,手裡拿著晴屬性的匣兵器,正在認真的研究著什麼。

  他合上手中的書,向著那個少女走去,坐在了她對面,看著對方抬起頭用疑惑的表情看著自己,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

  「早上好,小堇,我們又見面了。」

  作為一個義大利人,白蘭天生點滿了搭訕屬性,和女生搭話這種事情太簡單了。

  嗯,至少比毀滅世界簡單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世界的白蘭對財前堇的感覺,每個人有不同的想法吧

  這世界的財前堇黑化屬性點滿了啊


☆、新的未來

  看著自己未來四年要就讀的大學,正一感覺有些緊張,因為他將會在這裡碰到之前雖然沒見過,但卻是他最深愛的女孩。

  這句話雖然聽上去有些詭異,但並沒有矛盾,他愛了那個叫財前堇的少女五年,可是卻從未見過她。

  因為,按照劇本的安排,他和財前堇在大學才會碰面。

  五年前的某一天,還在上國中二年級的正一接收了一段來自未來的記憶,這段記憶太過曲折離奇以至於他有些懵圈,他花費了好幾天才將這些記憶完全接受。

  他看到了在未來和一群人一起戰鬥,那些人的領頭正是不久之前曾讓他覺得十分恐怖的人,他還看到了自己的對手是自己的好朋友。

  當然也看到了,自己和一個名叫財前堇的人所發生的一切,也繼承了那份愛意與悔意。

  那感覺其實挺詭異的,畢竟當時的他其實暗戀著一個同班的女生,結果此時在接受了未來的記憶後,喜歡的人多了一個,而他對那個女生也沒有了感覺。

  接收了這些記憶後,正一仿佛在一瞬間長大了,當然,指的是感情上。

  他順從了這份記憶,懷著對那個女孩的愛與愧疚,等待了五年,終於可以見到她了。

  這樣想著,他覺得自己的胃又開始疼了起來。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那漠然的面孔,那蓬鬆的自來卷,都是那麼的熟悉。

  克制住胃部傳來的抽搐後,正一追了上去,拍了拍財前堇的肩膀。

  財前堇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疑惑地看著正一。

  接收到那疑惑的目光後,正一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財前堇沒有參加最後的那場戰鬥,所以應該沒有接收到十年後的記憶才對。

  「有什麼事嗎?」財前堇奇怪地問。

  「那個……這話聽起來可能有點奇怪,但是……我叫入江正一,請和我交往吧!」正一結結巴巴地說完這句話,低下頭不敢看財前及的表情。

  「我們應該不認識吧?」財前堇看著正一,表情更加冷漠了,「還是說你在玩什麼大冒險的遊戲?」

  正一抬起頭,慌張地想要解釋,但是在對上冰冷的視線時泄了氣,他懊惱地垂下頭,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

  「不不不,這傢伙可是十分認真的哦。」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正一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他光想著財前堇的事情,完全忘記了,白蘭也和他是一個大學的。

  「什麼意思?」財前堇揚起眉看著白蘭。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小正雖然有些木訥,緊張地時候會肚子痛,但是人超好的。」白蘭站在正一身邊,笑眯眯地說,「考慮一下和他交往的事情吧。」

  「白……白蘭先生!」正一用力擺手想要阻止白蘭,但是卻沒能成功,他偷偷看了看財前堇的神情,捂住了肚子。

  「別擔心,小正,我會幫你的。」白蘭拍了拍正一的肩膀,「就當做是補償吧。」

  然而沒想到的是,聽了白蘭的話,財前堇反而笑了。

  「我倒是覺得,這位白蘭先生更符合我的標準哦。」

  「誒?」正一呆了。

  「這位白蘭先生,要不要和我交往看看?」

  「誒?」這回就連白蘭也呆了。

  看著兩個人仿佛雕像一般僵硬在原地,財前堇轉過身,背對著他們眯起眼睛笑了。

  她沒有再回頭,而是帶著這種惡作劇成功的好心情,向教學樓裡走去。

  是誰說,她沒有十年後的記憶的?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財前堇為什麼能保持十年後的記憶,當然是因為劇情需要啦╮(╯_╰)╭

  開玩笑,就當做是尤尼送她的禮物吧(捂臉)


☆、完結感言

  雖然這樣寫好像有點奇怪,但是這篇文章終於終於是寫完了!

  這篇文章耗費了我一年的時間,對,你沒看錯,就是一年的時間,而這一年的時間裡我一直在寫前三章的內容,一直沒辦法改的十分滿意。

  這一年的時間把我對這篇文章的熱情基本消磨光了,最後還是堅持把他寫完了,只是因為,覺得自己做的封面太萌了捨不得(捂臉)。

  咳咳,雖然說熱情消磨光了,但是所有的劇情所有的文字感情的走向,我都是認真寫的,不會因為沒有熱情而敷衍了事。

  或許看書的小天使們會覺得有些劇情不好,文字用得不好,感情寫的不好,但我真的是認認真真寫的,不會有任何敷衍。

  這是我對自己最基本的要求,一旦寫出來,或許因為我的功底不夠或者其他原因,可能劇情不夠飽滿人物性格不突出,但我設置的每一個情節都是用心的。

  所以,所有完整看完這本書的小天使們,真的真的非常感謝,鞠躬!

  其實和這篇文章一起更新的還有一篇火影的長篇,上學期因為學業不重冒死開了兩篇,這學期可能有些困難了,因為今年兩節課就有六本書要看。

  接下來的打算,首先把火影那篇更新完,應該也快了畢竟寫了一半了,然後慢慢存稿一篇手游的同人。

  存稿中的手游同人是和基友的聯文,鑒於她學習也挺忙的所以我大概有很長時間可以存。

  嗯……大概就是這樣吧。

  最後,再次真誠地感謝所有看到這裡的小天使們,你們真的是天使。

  鞠躬~

  作者有話要說:

  想說的都在上面了

  沒啥說的了,都上我家……咳咳,暴露年齡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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