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五條家二把手日記
【1月1日】晴
今天看醫生了。醫生說,女生要保持心情愉快,不可以經常生氣,不然很容易亞健康。
所以五條悟那個**給我死!(劃掉)
……總之,醫生說壓力太大的話,要有一個穩定的發泄渠道,於是今年我要開始寫日記了。
【1月20日】雪
我的心情比下雪還糟糕。
大家族過年就是麻煩,年前年後都一堆事,頭發大把大把的掉,導致我每年過年都不像過年,倒像是年終趕GDP。
平時總是會跳出來逼逼叨叨的老頭子們這個時候個個裝作含飴弄孫的樣子,好像真的就是個在家安享天年的老頭子,底下各個負責人就直接跑來敲我的門。
呵,每年都來一次,到底膩不膩?
我順手把幾個旁支提上來干活了,既然你們不想干,也總得有人干不是?
不行,我今年要把那家伙逮回來干活!
【1月21日】晴
五條悟雖然狗,他是狗中狗,但論干活還是獨一檔的利落。
六眼就是好用,天生滿掛出生。不過我一點都不羨慕他,我對把自己的腦子變成64GCPU沒有興趣。話說64配得上他嗎?不知道跟超級計算機比怎麼樣?
好想切開看看。
唔,新年願望就許這個吧。
開玩笑的,我才不要為了這種事浪費我的新年願望。
現在想想,要是有咒靈研究所、非自然研究所之類的地方,我早就入職順利成為科學人才,而不是因為沒有就讀學科方向選□□俗學,現在還因為五條悟那個狗東西在五條家裡當社畜。
就像鄧布利多背後有一個麥格教授幫他處理霍格沃茲的所有事,五條悟的背後也有我這個倒霉假妹妹幫他和咒術界高層和五條家長老們鬥智鬥勇。
不過咒術既然存在,那魔法也應該存在吧?
為什麼我十一歲的時候沒有收到貓頭鷹的來信呢,我情願面對黑魔王都不想對著老橘子們。
唉,過年了。
我今天要把之前缺的覺通通補回來。
【1月22日】晴
睡了快20個小時,五條悟回來才能有的鑽石級奢侈待遇,但是並沒有感覺很舒服。
老天,我居然夢到了小時候和五條悟那家伙相遇的事,現在只想要一架時光機抓住年幼無知的自己,把腦袋裡的星辰大海都搖出來。
別做夢了少女!
從天而降的不一定是善良的鳥妖,也有可能是白發藍眼的惡魔啊!他以後會把你拖進社畜的漩渦裡不得超生!
開玩笑的。
雖然但是。
我還是挺感謝五條悟的。
雖然但是。
畢竟我能活下來還能上大學,都托了他的福。
難得今天有時間,就稍微記錄一下以前的舊事吧。
五條家是個龐大的家族,准確來說御三家都是這樣。因為咒靈的存在,以前三個家族的男丁折損率之高,我看過資料都覺得咂舌,但凡過去生的孩子少一點,這個家族都有可能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了。能在過去的一千多年裡存活下來,並且成為御三家不是沒有理由的,五條家、加茂家和禪院家一代又一代人的確支付了足夠多的代價。
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總是利用艱難時代的一套生存,總是像戰時緊急方法存活,是會出事的。這是歷史教給我們的教訓,卻總有人不明白。
要說五條家的變化也不是沒有,比如在過去,咒術師是每個五條家人夢寐以求的職業,每個族人都以成為咒術師為榮,不過到了現代,甚至出現了試圖把有了咒術的孩子隱藏起來的小家庭,讓五條家當時的家主盛怒,下令家族裡10歲以下的小孩都會統統放在一起養。
就像養蠱一樣,並且由家族的人來統-一-教育。
說是教育,我更喜歡叫洗-腦。灌輸什麼家族一體觀,家族榮譽感,咒術師的驕傲感之類的……總之人為的在五條家的範圍內制造階級,神聖化咒術師而貶低普通人,所以五條家裡出來的人,大部分都有一模一樣的毛病。
這大概就是統-一-教育的弊端了。
不過也確實讓五條家的咒術師團結。
時至今日,五條家咒術師的折損率仍然偏高,時不時的葬禮也成為了一種日常。只是那天的主角是我認識的……那就沒那麼平靜了。
讓我恬不知恥地攀關系叫他一聲表哥吧!
他是一個好人。
我是五條家這種統-一-教育的受益者,雖然這種模式有這樣那樣的弊端,但我確實是這種畸形模式的受益者。
我的父母雙亡,倒不是因為咒靈的關系,而是平平無奇的車禍。我爸媽也是平平無奇的普通人,不需要咒靈這種惡心的東西來摻和,車禍作為結局就足夠了。
我當時也在車裡,年紀不大,卻依舊記得媽媽抱著我溫暖一點點消失的感覺。
我以為我也會死在那裡,結果沒有。我被接到了五條家。
父親算是五條家很遠很遠的旁支,甚至姓氏都不是五條了。但五條家這種大家族,說是迷信血緣也好,說是念及親情也罷,總之他們願意收養我這樣的孤女。如果沒有五條家,我大概率是要去孤兒院的。
說起來我到現在都沒法分辨,到底是去孤兒院好,還是呆在五條家好。
沒有父母庇護的年幼的孩子就是這麼不幸,不幸的人生雪上加霜。
那位表哥就是我這樣黯淡無光的童年裡一抹亮色。我還記得我自己去參加家族不知道什麼的聚會,聽說我某個名義上的表姐應該來過叫我一起去的,但是因為我「調皮」找不到人。而事實卻是,如果我真的缺席了,受罰的一定不是我的表姐而是我。
年紀太小根本沒有去過太多地方的我只能自己跌跌撞撞地找過去。
我當時真的很害怕。
害怕找不到地方,害怕錯過了時間,害怕迷失在這個快要吞噬我的家庭裡,還有其他難以名狀的恐懼。
就像小孩子怕黑,黑暗裡其實什麼都沒有,但就是怕。
最後是我那位表哥牽著我的手帶我去的。手心干燥,很暖,笑容帶著善意,把髒兮兮的我從雪地裡拉起來,給我指路,然後看著我一臉懵懂笑了出聲,牽著我的送把我送過去。
從那時起,他就是我的理想型。
這樣的記憶我到現在都能以忘懷,也不知道是我自己多年濾鏡疊加導致太美好,還是我的童年實在過得太凄慘。
最大的可能是兩者兼具,因為我到現在為止就再也沒有遇到過比他更好的人了。
我到場的時候,所有人都忽略了我而恭維表哥,他年紀不大,卻早早覺醒了咒術。
後來我還見過他一次,新年的宴會上,男孩子俏皮地對我眨眨眼,然後給了我一把糖。
那把糖後來我表姐想搶的,被我打了回去。我當時真的是以拼死的決心打了回去,打得我表姐哇哇哭,我第一次知道她也是會被打哭的,沒什麼了不起的。
我保住了我的糖,並且獲得了三天禁閉。
五條家的禁閉是真的禁閉,每天只有一杯水,沒有吃的,黑暗全封閉的小房子關三天。別人或許還有家裡人偷渡點吃的進去,至於我就不要想了。
我結結實實地關了三天,餓得燒心,兜裡還有保姆一時心軟給我留的幾顆糖,但是我一點都沒舍得吃。
後來我還是吃了。
因為我發現放進肚子裡才是最安全的保管方法,當時的我根本沒有保存著善意的糖的能力。
到了我十歲的時候還是沒有覺醒咒術,我沒有沮喪,也沒有傷心,相反我甚至覺得松了一口氣。
就在我即將被趕出五條家族學的時候,傳來了表哥的噩耗。
我本來還想著離開前要去找他,要道謝。
好孩子要道謝,我媽媽教給我的。
可惜了。
更可惜的是,我沒能參加他的葬禮。
因為我是旁系的旁系,五條家好心收養的孤女,像葬禮這樣重要的活動,像我這樣的人,除非是名義上收養我的表姐那家人出事了,否則我都沒有資格參加。
有時候等級壓下來,真的連傷心都沒有資格。
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送別表哥。
兩朵路邊的野花,還有一首經常出現在我夢裡的歌。
當時的我沒有想起來是什麼歌,只是經常夢裡會聽見,後來想起來,是媽媽經常給我唱的搖籃曲。現在想想也挺適合的,死亡麼,不就是長眠。
我自己舉辦的葬禮引來了五條悟。
唉。
孽緣。
作者有話要說:
一時興起。
總之短篇,就這樣。
文章類型:衍生-言情-近代現代-輕小說
作品視角:女主
作品風格:輕松
所屬系列:-青澀成長期-
文章進度:完結
全文字數:49642字
是否出版:尚未出版(聯系出版)
簽約狀態:已簽約
如題。每天都想做掉一把手的心路歷程。短篇。
第1章 第 1 章
五條家二把手日記
【1月1日】晴
今天看醫生了。醫生說,女生要保持心情愉快,不可以經常生氣,不然很容易亞健康。
所以五條悟那個**給我死!(劃掉)
……總之,醫生說壓力太大的話,要有一個穩定的發泄渠道,於是今年我要開始寫日記了。
【1月20日】雪
我的心情比下雪還糟糕。
大家族過年就是麻煩,年前年後都一堆事,頭發大把大把的掉,導致我每年過年都不像過年,倒像是年終趕GDP。
平時總是會跳出來逼逼叨叨的老頭子們這個時候個個裝作含飴弄孫的樣子,好像真的就是個在家安享天年的老頭子,底下各個負責人就直接跑來敲我的門。
呵,每年都來一次,到底膩不膩?
我順手把幾個旁支提上來干活了,既然你們不想干,也總得有人干不是?
不行,我今年要把那家伙逮回來干活!
【1月21日】晴
五條悟雖然狗,他是狗中狗,但論干活還是獨一檔的利落。
六眼就是好用,天生滿掛出生。不過我一點都不羨慕他,我對把自己的腦子變成64GCPU沒有興趣。話說64配得上他嗎?不知道跟超級計算機比怎麼樣?
好想切開看看。
唔,新年願望就許這個吧。
開玩笑的,我才不要為了這種事浪費我的新年願望。
現在想想,要是有咒靈研究所、非自然研究所之類的地方,我早就入職順利成為科學人才,而不是因為沒有就讀學科方向選□□俗學,現在還因為五條悟那個狗東西在五條家裡當社畜。
就像鄧布利多背後有一個麥格教授幫他處理霍格沃茲的所有事,五條悟的背後也有我這個倒霉假妹妹幫他和咒術界高層和五條家長老們鬥智鬥勇。
不過咒術既然存在,那魔法也應該存在吧?
為什麼我十一歲的時候沒有收到貓頭鷹的來信呢,我情願面對黑魔王都不想對著老橘子們。
唉,過年了。
我今天要把之前缺的覺通通補回來。
【1月22日】晴
睡了快20個小時,五條悟回來才能有的鑽石級奢侈待遇,但是並沒有感覺很舒服。
老天,我居然夢到了小時候和五條悟那家伙相遇的事,現在只想要一架時光機抓住年幼無知的自己,把腦袋裡的星辰大海都搖出來。
別做夢了少女!
從天而降的不一定是善良的鳥妖,也有可能是白發藍眼的惡魔啊!他以後會把你拖進社畜的漩渦裡不得超生!
開玩笑的。
雖然但是。
我還是挺感謝五條悟的。
雖然但是。
畢竟我能活下來還能上大學,都托了他的福。
難得今天有時間,就稍微記錄一下以前的舊事吧。
五條家是個龐大的家族,准確來說御三家都是這樣。因為咒靈的存在,以前三個家族的男丁折損率之高,我看過資料都覺得咂舌,但凡過去生的孩子少一點,這個家族都有可能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了。能在過去的一千多年裡存活下來,並且成為御三家不是沒有理由的,五條家、加茂家和禪院家一代又一代人的確支付了足夠多的代價。
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總是利用艱難時代的一套生存,總是像戰時緊急方法存活,是會出事的。這是歷史教給我們的教訓,卻總有人不明白。
要說五條家的變化也不是沒有,比如在過去,咒術師是每個五條家人夢寐以求的職業,每個族人都以成為咒術師為榮,不過到了現代,甚至出現了試圖把有了咒術的孩子隱藏起來的小家庭,讓五條家當時的家主盛怒,下令家族裡10歲以下的小孩都會統統放在一起養。
就像養蠱一樣,並且由家族的人來統-一-教育。
說是教育,我更喜歡叫洗-腦。灌輸什麼家族一體觀,家族榮譽感,咒術師的驕傲感之類的……總之人為的在五條家的範圍內制造階級,神聖化咒術師而貶低普通人,所以五條家裡出來的人,大部分都有一模一樣的毛病。
這大概就是統-一-教育的弊端了。
不過也確實讓五條家的咒術師團結。
時至今日,五條家咒術師的折損率仍然偏高,時不時的葬禮也成為了一種日常。只是那天的主角是我認識的……那就沒那麼平靜了。
讓我恬不知恥地攀關系叫他一聲表哥吧!
他是一個好人。
我是五條家這種統-一-教育的受益者,雖然這種模式有這樣那樣的弊端,但我確實是這種畸形模式的受益者。
我的父母雙亡,倒不是因為咒靈的關系,而是平平無奇的車禍。我爸媽也是平平無奇的普通人,不需要咒靈這種惡心的東西來摻和,車禍作為結局就足夠了。
我當時也在車裡,年紀不大,卻依舊記得媽媽抱著我溫暖一點點消失的感覺。
我以為我也會死在那裡,結果沒有。我被接到了五條家。
父親算是五條家很遠很遠的旁支,甚至姓氏都不是五條了。但五條家這種大家族,說是迷信血緣也好,說是念及親情也罷,總之他們願意收養我這樣的孤女。如果沒有五條家,我大概率是要去孤兒院的。
說起來我到現在都沒法分辨,到底是去孤兒院好,還是呆在五條家好。
沒有父母庇護的年幼的孩子就是這麼不幸,不幸的人生雪上加霜。
那位表哥就是我這樣黯淡無光的童年裡一抹亮色。我還記得我自己去參加家族不知道什麼的聚會,聽說我某個名義上的表姐應該來過叫我一起去的,但是因為我「調皮」找不到人。而事實卻是,如果我真的缺席了,受罰的一定不是我的表姐而是我。
年紀太小根本沒有去過太多地方的我只能自己跌跌撞撞地找過去。
我當時真的很害怕。
害怕找不到地方,害怕錯過了時間,害怕迷失在這個快要吞噬我的家庭裡,還有其他難以名狀的恐懼。
就像小孩子怕黑,黑暗裡其實什麼都沒有,但就是怕。
最後是我那位表哥牽著我的手帶我去的。手心干燥,很暖,笑容帶著善意,把髒兮兮的我從雪地裡拉起來,給我指路,然後看著我一臉懵懂笑了出聲,牽著我的送把我送過去。
從那時起,他就是我的理想型。
這樣的記憶我到現在都能以忘懷,也不知道是我自己多年濾鏡疊加導致太美好,還是我的童年實在過得太凄慘。
最大的可能是兩者兼具,因為我到現在為止就再也沒有遇到過比他更好的人了。
我到場的時候,所有人都忽略了我而恭維表哥,他年紀不大,卻早早覺醒了咒術。
後來我還見過他一次,新年的宴會上,男孩子俏皮地對我眨眨眼,然後給了我一把糖。
那把糖後來我表姐想搶的,被我打了回去。我當時真的是以拼死的決心打了回去,打得我表姐哇哇哭,我第一次知道她也是會被打哭的,沒什麼了不起的。
我保住了我的糖,並且獲得了三天禁閉。
五條家的禁閉是真的禁閉,每天只有一杯水,沒有吃的,黑暗全封閉的小房子關三天。別人或許還有家裡人偷渡點吃的進去,至於我就不要想了。
我結結實實地關了三天,餓得燒心,兜裡還有保姆一時心軟給我留的幾顆糖,但是我一點都沒舍得吃。
後來我還是吃了。
因為我發現放進肚子裡才是最安全的保管方法,當時的我根本沒有保存著善意的糖的能力。
到了我十歲的時候還是沒有覺醒咒術,我沒有沮喪,也沒有傷心,相反我甚至覺得松了一口氣。
就在我即將被趕出五條家族學的時候,傳來了表哥的噩耗。
我本來還想著離開前要去找他,要道謝。
好孩子要道謝,我媽媽教給我的。
可惜了。
更可惜的是,我沒能參加他的葬禮。
因為我是旁系的旁系,五條家好心收養的孤女,像葬禮這樣重要的活動,像我這樣的人,除非是名義上收養我的表姐那家人出事了,否則我都沒有資格參加。
有時候等級壓下來,真的連傷心都沒有資格。
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送別表哥。
兩朵路邊的野花,還有一首經常出現在我夢裡的歌。
當時的我沒有想起來是什麼歌,只是經常夢裡會聽見,後來想起來,是媽媽經常給我唱的搖籃曲。現在想想也挺適合的,死亡麼,不就是長眠。
我自己舉辦的葬禮引來了五條悟。
唉。
孽緣。
作者有話要說:
一時興起。
總之短篇,就這樣。
第3章 第 3 章
【2月14日】晴
我都忘了今天是情人節。
如果不是五條悟送了巧克力給我,我完全忘記了這個節日。
很對不起他,但他遞給我巧克力花束的時候,我真的以為這是什麼整蠱節目。
沒辦法,五條悟平時在我這裡的信譽已經不能用不良來形容,完全是破產了,我看著那束安全的巧克力花只能想到想五條悟有了什麼新的爛攤子讓我收拾。
可怕。
菊理說我已經被五條悟PUA,得了被害妄想症了。
「謝謝你的巧克力。」我秉持著要死一起死的覺悟當場拆了花束把巧克力拆出來吃。
好好吃。
五條悟什麼都很爛,但是選甜品的眼光是一等一的好。
看在這麼好吃的份上,無論接下來五條悟闖什麼禍我都能夠心平氣和了。
我也是個極度嗜甜的人,可惜沒有六眼這個高等糖分消耗器,吃多了是真的會胖,所以為了維持身材和健康,只能少吃甜食。少吃有一個好處就是,偶爾再吃的時候真的超級快樂,非常快樂,快樂到上天。
五條悟愣了愣,我還給他塞了一個巧克力。
謝謝,我好開心。
雖然是義理巧克力,但也是我收到的唯一巧克力。
情人節不是剃光頭,一個巧克力都沒有收到就很不錯了。
【2月15日】晴
菊理來問我情人節過得怎麼樣。
菊理是我提拔上來的五條家旁支之一,理論上我們是上下級,親緣上她可以算我表姑姑(大概,我對龐大的親屬關系實在難以理清,更別說五條家這種喜歡家族內部聯姻,一團麻亂),但我們私底下是聊得來的平等的朋友。
「收到了一個義理巧克力,巧克力真的超贊!」
「是家主大人送給你的吧。」
「對啊。」
「所以你跟家主大人……」
我義正嚴詞表示:「再說下去就是恐怖故事了。我難以想像五條悟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他啊……獨自美麗就很好了。」
菊理思考了兩秒,發現我說得實在是太有道理了。
「確實很難想像家主大人結婚的樣子。」
「我覺得能和他結婚的女人一定是上帝派來拯救世界的。」
菊理的表情很贊同,但她不敢像我一樣直白說出口。
五條悟在五條家的地位還是很高的,不只是家主的關系,還有六眼、無下限、咒術最強者的名頭擱在那裡疊buff。
說起五條悟結婚這件事,族裡的長老已經開始蠢蠢欲動要求給他安排兩個小男孩放在身邊教導,適當的時候就可以收作養子,如果五條悟有什麼事,馬上就有繼承的人選了。
原來長老都已經默認五條悟這個放蕩不羈愛自由的最強終生不婚了。
還是那句話,雖然但是。
我拒絕了。
怎麼說呢……吃人嘴短?
總不能情人節收到了他一束巧克力花,白色情人節回他兩個養子吧?
從哪個意義都太詭異了。
而且我還想五條悟明年過年的時候回來干活,好讓我放個年假呢,這個事情一找他,他肯定像從手裡溜走的魚一樣跳回海裡,再也找不到了。
而且人才二十多歲,過個十年再考慮這個事情也不遲。
俗話說得好,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按五條悟的禍害程度,千年都不夠他霍霍。
說起千年,另一個千年就是兩面宿儺,五條家的人回收的兩面宿儺手指還在我的辦公室裡,我得找個時間把它送回高專。
這東西……長得有點寒磣,影響食欲。
【3月14日】晴
前一陣子忙忘了,到了白色情人節這天才想起來回禮的事。
要不是菊理提醒了我一句,我這一天去神奈川那邊出差了。想想人家情節人送我巧克力,我白色情人節放他飛機……感謝菊理!
菊理是真愛!
還教我做巧克力!
雖然樣子一言難盡,但看在我放的那種致死量白糖的份上,五條悟收下了。
這個白色情人節我過得就像生死劫一樣,救命。
話說本來情人節白色情人節這種事都是學生才特意過的吧?我已經很久沒有注意過2月14、3月14這種日子了,自從畢業回到五條家工作之後,節日對我來說就是加班日,能少一個最好少一個的那種。
【3月27日】多雲吧?
忘了什麼天氣。
不重要,隨意。
說是要送兩面宿儺的手指去高專,結果一直拖到了今天。
五條悟不在高專裡,倒是遇到了休息的夏油傑和他兩個妹妹菜菜子和美美子。
時間在大人身上不明顯,但是在小孩子身上卻變化那麼大。我覺得我上次見菜菜子和美美子也沒過幾年而已,已經比之前高了那麼多了。
想起第一次見到她們感覺也沒過多久啊,當時課題選擇了偏遠山村選題的我聽說夏油傑要去出任務就跟著一起去,想著那地方既然嚷嚷有魔鬼那肯定也有自己的民俗祭祀,等夏油祓除咒靈之後剛好我可以完成我的課題……結果課題沒完成,但是見證了一場人性惡。
一種無知的、原始的,但又非常可怕的惡。
有時候咒靈都沒有人類可怕。
我和夏油一起把那村子的人都送進了監獄,夜蛾老師幫忙解決了兩個小孩的戶籍和上學問題。在夏油傑忙著起-訴的時候,我還照顧了雙胞胎好幾個月,一點一點把她們養胖,把傷養好,帶著她們一點一點接觸世界,所以雙胞胎非常粘我。
可能是雛鳥情節?
「和津美姐!」菜菜子和美美子兩個人小跑著過來,一人一邊抱上我的手。
「菜菜子和美美子變漂亮了。」
「真的嗎?」
「開心!」
真可愛。
我也想要這樣可愛的妹妹。
可惜五條家的小孩都沒有那麼可愛的。
生活在大家族的孩子總有這樣或那樣的束縛,禮儀是被父母親戚深深拿刀刻在骨子裡的東西,像菜菜子和美美子這樣的,得有充沛的寵愛和自由才能縱容出來,
「好久不見。」我笑著和夏油傑打招呼。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五條悟的好朋友看見我居然有點不自在,這種小小的拘束讓他看上去都不像未成年就成為特級咒術師,靠天賦碾壓絕大部分咒術師的人了,倒真的有點二十幾歲初出社會的青澀樣子。
「……好久不見,和津美。」
我歪了歪頭,給他一個疑問的眼神。
以往善解人意的咒靈操術師別過了頭。
莫名其妙。
「哥哥真是的。」
「要努力才行啊。」
「和津美姐我們一起到這邊玩吧!」雙胞胎看起來對夏油恨鐵不成鋼。
為什麼啊?
夏油已經足夠好了,無論作為哥哥還是咒術師。
把五條悟拉出來作對比,一個跑了個沒邊的五條家主和一個顧家愛妹的哥哥。
不過兄妹之間的事不好說,說不定只是鬧著玩的,作為外人的我最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免得雙方尷尬。
「不行哦。」我拒絕了雙胞胎,「這次有一點工作,交接了才能和你們玩。」
「這樣啊。」
「那好吧。」
「正好,讓哥哥帶你去!你要去找夜蛾校長的吧!」雙胞胎沒有糾纏,立刻把她們哥哥推出來,懂事得不得了。
我想說不用,我來高專那麼多次了,校長辦公室的路我還是認識的,但又不忍二次拒絕雙胞胎,就跟夏油傑一起走了。
「抱歉。」夏油傑這樣說。
我不太懂有什麼好道歉的,但是我還是收下了這句道歉:「你太客氣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夏油君好像因為這樣松了口氣,又恢復了平時自然的狀態。
作者有話要說:
*義理巧克力(日語:義理Хъヵ)是一個日本社會特有的詞彙,一般指的是女性在情人節當天,對並非戀愛或者心儀對像的男性朋友,只為表示感謝對方往日對自己的照顧,或者期待在白色情人節時收到回禮而贈送的巧克力。
第4章 第 4 章
【4月3日】晴
我後來才從硝子嘴裡知道,雙胞胎想撮合我和夏油傑,聽得我目瞪口呆。
「虧他們想得出來。」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夏油那天那麼不自在了。
「小孩子麼,不都這樣。」
「說得也是。」
喜歡草莓,也喜歡奶油蛋糕,兩者加在一起的草莓奶油蛋糕就是最棒的了。
「說起來,和津美沒有喜歡的人嗎?居然就這樣的反應。」
「什麼反應?」
「太平淡了。既不害羞,也不生氣。」
我想了想,確實兩種情緒都沒有。「畢竟是小孩子,要是我害羞或者生氣的話,夏油會很尷尬吧。從朋友的角度來說,我還是很喜歡他的。」我給出了一個絕對正確的理由:「能和悟成為朋友的人,絕對是一個絕世大好人,這個世界上很難再找到這麼好的人了!」
我的話似乎給了硝子一陣暴擊,她愣了好久狂笑起來。
「我說得不對嗎?」
「不,你說得太對了。」她笑到眼淚都飆出來了,「平時到底給悟禍害得多慘啊?」
我嘆氣,「你想想我現在被稱作『五條家的二把手』就知道有多慘的。」
一直生活在高專,對咒術高層也清楚的硝子默了默,沉重地拍拍我的肩。
「和津美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
我想起了太早逝世的表哥。
「我喜歡笑起來很暖的男生。」不過想想那樣的人太難得了,補充道:「再不行,像七海那種也可以,沉默寡言,但是一看就知道很負責任,以後一定會是很棒的大人,絕對不會出現突然死了就有一個女人兩個孩子跳出來要分財產的。」
硝子的表情頓時一言難盡。
「五條家最近有一個二級咒術師死了,葬禮的時候突然跑過來的女人把我們都嚇了一跳。他家本來情況就復雜,後面更是鬧得不成樣子,正妻和她直接在靈堂打起來,還得我派人出面處理。」我長長地嘆了口氣,「其中一個小孩隱隱有要覺醒咒術的意思,超級麻煩的。」
「辛苦你了。」
「沒關系,我趁機把他爸的職位削了。」
以前的五條家家主和其他人總是沾親帶故,但自從五條悟上位之後就開始六親不認地翻臉,後來他把我拉上二把手的地位之後,我這種後來才改姓五條的旁系中的旁系,和其他人的親緣關系要走迷宮一樣才能理清的人,清理起人來更是手起刀落。
所以他們表面上還是一句二把手,實際上還會叫二當家,稱呼就自帶匪氣,是一種表面和氣的蔑稱。
我也無所謂就是了。
多好。
反正麼,要不是因為五條悟,我也不會當這個什麼鬼二把手。
【5月7日】暴雨
我懷疑我新年願望有問題,今年關於婚姻和戀愛的話題比往年要多得多。
難得二十幾歲就已經算是年齡大了嗎?
男孩節之後,居然開始有人來打探我的性·趣·愛·好,就很離譜,離離原上譜,令人震驚。
我後來讓菊理去打探了一下,有的人是想給我送人(這都什麼年代了,天!),有的人是想跟我聯婚。
可能是五條悟實在是無懈可擊,他們這麼多年之後終於學會了不再頭鐵去和五條悟硬碰硬,開始從他身邊的人,比如我這個任勞任怨的二把手開始撬牆角。
俗話說得好,沒有撬不動的牆角只有不努力的鏟子。
啊,不是。
我在說什麼。
我被他們搞糊塗了。
總之這件事離譜之中又很好笑,我把這個笑話在電話裡和五條悟分享了一下。
【5月13日】打台風
我沒想到打台風這天五條悟會跑回來。
無下限真好,五條悟真的可以做到物理意義上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就外面那個風雨交加的天氣他還是渾身干爽,傘都不用打。
突然從窗戶跑進屋子裡,放在小說電影動漫裡可能很浪漫,男主角從天而降找女主角,簡直就是必殺劇情,但放在現實裡,我只有一句臥-槽。
我的書桌是靠著窗戶的,我喜歡辦公的時候靠近窗戶,晴天賞晴雨天賞雨,結果五條悟那個有門不走爬窗戶的沙雕一開窗,台風天,一開窗我一桌子的文件全飛了,我還被窗外橫著的風吹了一臉的雨,眼睛都掙不開。
當時我抄起保溫杯就對著五條悟的腿砸,讓你走窗戶!讓你耍帥!讓你煞-筆!
那家伙還是像小時候一樣,無下限擋了第一次之後就跑了,把他趕出去之後我才有心思收拾一下我自己,以及我這慘不忍睹的房間。
艸。
我現在還忍不住要罵人。
早知道就呆在辦公室處理工作了!
後面的事情更無語,五條悟對我表白。
真不好意思,他對我表白,我的第一念頭不是什麼風花雪月,而是這家伙要把我一輩子綁在五條家當社畜。
太可怕了。
真的太可怕了。
我覺得我今天晚上要做噩夢。
「你這是什麼表情!」五條悟也沒有那種綿綿的情意和不好意思,還不太滿意我的反應。
真的很抱歉啊,我真的不知道要什麼反應。
如果是他的迷弟迷妹們可能很高興,但是吧,但是呀,但是啊……
「這又是怎麼回事?」我語重心長地說,感覺自己宛如面對中二期犯傻的兒子。
等等,我這二字頭的妙齡少女,怎麼也不應該是這個心態!
自己崩潰三秒鐘。
五條悟把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我總結了一下,大概就是小孩子玩具被搶的心態。
「我有什麼不好!」
我斜他一眼。
他哪來的自信?
而且根據我多年來被影視劇荼毒的經驗,青梅竹馬(我和他勉強算是吧)不敵天降。我不覺得我會有天降,但看五條悟這標准男主角高富帥配置,他現在沒有,以後也會有,實在不用屈身我這平平無奇的弱女子。
簡單來說:不要來禍害我了。
「我長得帥,個子高,還有錢!」
我說:「我可以讓你明天就沒錢。」
五條悟:「……」
他的銀行卡都是五條家開的,理論上五條悟是五條家的家主,實際上我才是掌握五條家經濟大權的人,所以在實際操作中,我是可以把他的賬戶凍結。
雖然我沒干過,但我可以試試。
反正他就算一分錢沒有站在甜品店裡,肯定也會有小姑娘願意花光自己的零花錢請他吃蛋糕甜點。
實在不行,大不了我真的撂擔子走了,反正最後哭的那個不是五條悟就是五條家的長老團們,說不定還有御三家的其他兩家子,但絕對不會是我。
為什麼作為一個旁系中的旁系,我可以坐在五條家二把手,甚至可以說是實際上的家主位置上?
因為五條悟和五條家其他人,以及和御三家的關系真的很僵,而且五條悟這個人,也是真的很難搞。
不是我自誇,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搞不定五條悟,智鬥鬥不過,武鬥打不過。而五條悟需要我的原因是,他的理論和實踐真的是完全分離,中間還缺少耐心去和別人潤滑磨合,他認為正確的就會堅持,不願意退讓且不肯跟長老他們溝通協商。
正確是正確,正義是正義,但是成年人的世界,說來可悲,已經不光是正確和正義就能通行的,中間需要諸多手段和操作。
還是那個問題,人和人之間的很多微妙細節他知道,但他沒有體會,他難以理解,而且他懶得維持。「屢戰屢敗」和「屢敗屢戰」之間的差異他到現在都沒搞懂,也懶得搞懂。
最後一點是我的錯。
因為我的存在,他可以放下這方面的問題,於是逐漸技能退化。
這樣一想,我真的好偉大,我也真的很想跑路。
爆一句髒話,誰受得了全年無休007啊!要不是今年五條悟過年的時候滾回來干活,我就連年假的沒有啊艸!
剛開始明明只是說幫一下忙,結果當夾心餅干都多少年了艸!
明明我自己都沒結婚,戀愛都沒談一次,卻要出手處理別人家小三小四遺腹子,開什麼國際玩笑艸!
不行,想想我就好生氣,好氣好氣。
莫生氣,生氣遭雷劈。
不行了,我不寫了,明天再說。
【5月14日】台風繼續
五條悟一直纏著我問:我有什麼不好?
您老沒什麼不好,長得帥,個子高,又有錢是吧。
「我可以給你買甜品!」
如果要以結婚作為代價,我可以戒糖一輩子。
「我可以回來幫忙!」
您偶爾露一下臉是幫忙,您長期在是礙事。
「你不喜歡我嗎?」
他拉下了眼罩看著我。
……我又想罵髒話了。
他什麼時候知道我喜歡他眼睛的?
「你也不喜歡我啊。」我嘆了口氣,試圖和他講道理。「我雖然沒談過戀愛,但還是知道什麼叫做喜歡。」
「說句俗一點的話,你不懂愛。」
還是那回事,不要對五條悟有不切實際的妄想。很多事情他知道,但他不理解,哪怕他表現得跟正常人一樣呢,都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騙了。
「我呢,我想找一個愛我的男人,想找一個笑容很暖的男人,再不行找一個負責人的男人都可以。」這個人最好還不要姓五條。
上面幾條要求,五條悟一條都不達標。
五條悟露出了被雨淋濕全身的小狗一樣的表情。
我能怎麼樣,我只能嘆了口氣,踮起腳伸手摸摸他的頭。
不行,他太高了,我只能摸到他劉海。
救命。
場面太尷尬了。
我收起手麻溜滾了。
第5章 第 5 章
【5月30日】晴
這可真的是太尷尬了。
雖然五條悟經常出任務,我和他幾個月沒見一面是正常的事情,但是像現在這樣,他明顯躲著我還是第一次。
我試圖找他兩次,緩解一下關系,畢竟五條家的一把手和二把手鬧翻,還是挺大問題的,但五條悟要躲,我能抓得住他嗎?
可別為難我這個普通人了,我連咒術都沒有。
我放棄。
天下無難事,只要肯放棄。
從哪裡摔倒,就在哪裡躺下。
【6月18日】多雲
五條悟躲了我大概有一個月了。
我都開始反思我是不是那天說得太過分了,但我已經盡力很委婉了。
他躲得太久,就連夏油傑都忍不住跑來找我,這就很……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我這微妙又復雜的感情,有種無法面對夏油傑的感覺。
對不起啊夏油君,讓你摻和這尷尬的事情。
「其實說不定他真的喜歡你。」夏油傑說。
聽聽這用詞。
說不定。
我嘆氣,我最近嘆的氣太多了,如果按嘆一口氣就有一根白發算,我這個月就長滿一頭白發了。
「夏油你也感覺到是怎麼回事了吧。」
夏油傑不說話了。
五條悟和別人建立關系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外表調皮搗蛋愛搞事是他的偽裝色,實際上內在……都說干咒術師的人都是瘋子,這句話雖不中亦不遠矣,盡管大家看上去都是正常人,可是作為咒術師的夏油傑也好,和一大家子咒術師長期生活的我也好,都清楚得很。
所以五條悟非常在意已有的鏈接。
幸運的是,他身邊重要的人大部分都是咒術師,而大部分的咒術師要麼單身到底,要麼因為事業離婚,唯一一個例外就是我,所以當他意識到和我的鏈接有可能會出現第三者,我會戀愛會結婚,我未來的愛人在我心中的地位會比他高之後,他采取行動了。
就像小孩子一樣,對,就是那個草莓+奶油蛋糕。
「我呢,並不是感情很充沛的人。」我也沒辦法了,只能跟夏油傑攤開講。「悟他其實需要很多很多感情來填充他的人生,他需要一個能夠給他很多很多愛的人來讓他體會愛的感覺,以及學會去愛人,可是這個人絕對不是我,我做不到,你能理解嗎?」
我到現在還沒有被腐朽的五條家以及惡心的咒術界PUA,靠的都是母親那無私的余溫,和表哥那一點點善意。
人生艱難,踽踽獨行。
我還沒再說什麼呢,夏油傑已經一臉悲傷地看著我。
這大可不必。
雖然我到現在感情上獲得的溫暖很少,但從結果上來說,我是一個幸運的人,所以別這樣的表情啊,好歹我現在還是富可敵國的五條家二把手,銀行存折上小數點之前有好多個零呢。
我不知道我說這些的時候五條悟在不在附近,我猜他在。
問就是,多年了解。
我可不想跟他打游擊戰,玩你進我退,你退我攻的戲碼。
其實我已經想跑路了,但沒跑的原因是,現在跑實在是太有「落跑小嬌妻」的幻視,令人恐懼。
我過不去心裡那關。
當然也有一丟丟和五條悟多年情誼的不舍。
他是個混蛋,但這個混蛋對我其實挺好的,把我的人生從泥潭裡撈了出來,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五條和津美。要不是這樣,我也不能充當他和五條家、御三家之間的潤滑劑那麼多年,在五條家任勞任怨啊,對吧?
【6月20日】晴
五條悟又雙跑回家了。
我看他,感覺就像看見了離家出走的大白貓豎著尾巴,假裝若無其事地跑回家。
希望他會覺得這裡是他的家。
那起碼我這麼多年的努力還是有成果的。
【7月16日】地震
日本真的是個地震多發地,地震多到成為了大家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小震根本不足以為奇。
但今天的地震有點嚴重,我查了一下,東京還不是地震中心,只是余震就震塌了幾座邊房。
行叭,賑災啦。
【7月……幾號來著的?】
作為咒術界的御三家之一,還和政-府有著密切合作的五條家,賑災這種事,可不是捐個錢就完事那麼簡單的,而是有實際的確切的任務,要有人到現場去干活的。一般來說是不用三大家的家主之一去現場指揮的,不過這次是特殊情況——地震的地方是五條家存放咒具咒物的地點之一。
不會有人以為所有的咒具都放在東高的天元那裡吧?
稍微有一點規模的家族都會有的存貨,各家有各家的手段保存,五條家有專門的長老負責這件事,原本我應該不擔心的。
——不擔心個鬼。
我超級擔心!肯定有人趁機吞公為私,和他們鬥智鬥勇那麼多年了,稍微動一下腳指頭我都能猜到後續,更別提現場還有其他兩家以及更小一點的咒術師家族在。
不過對我來說也是一個機會就是了。
果然就真的跳出來了兩個煞-筆,當成雞宰了掛牆頭了。
讓你羞恥一輩子,哼!
這只是前奏曲呢。
和普通的賑災人一起工作,大家都太累了,累到五條家哪怕自詡是「高貴的咒術師」,都灰頭土臉的和普通人同吃同住了。
我就是坐鎮大營工作指揮都受不了,更別提那些衝在一線的人員了,感同身受,就自己掏了筆錢犒勞一下大家。嗯……反響還挺好的?
現場只能用災難來形容,但是把這樣的災難重新一點一點整理起來,終於感覺人生還是有希望的。
事情就是有點(劃掉)真的太多事了。
一旦出現這樣的自然災害,人的負面情緒就都指數增長,咒靈也嘩嘩嘩地往上升,我還得協調調動咒術師祓除咒靈,我一個沒有咒術的人干這個就很絕,累得我差點倒頭栽下去,還遇到了咒靈突然襲擊大本營。
我看不見咒靈,但是我的手骨折了。
艸。
真的禍不單行。
大本營裡駐守的加茂家咒術師都是吃白飯的嗎!
生氣。
然後五條悟帥氣出現。
我終於理解為什麼會有人叫他神子了,白發和蒼藍之眼的組合真的是絕殺。
就是……如果他抱著我時候沒有碰到我受傷的手就更好了,我疼到眼淚都飆出來了。
【8月12日】晴
骨折了,骨折回來之後還生病發高燒。但是我得到了有生以來最漫長的假期!
唉。
做了好多好多夢,太多的夢境讓我有種看回馬燈,馬上就要死的感覺。
但是我夢到了爸爸媽媽,冬天下雪的時候,爸爸給我做了一輛雪橇,然後帶著我從小雪坡上滑下來,媽媽站在旁邊看著我們笑。
還夢到了表哥。
夢到了成-人-版的表哥,還是笑容溫暖的樣子,這次他沒有給我糖,只是摸摸我的頭。我就發現他是成年人的樣子,可我還是小孩子的模樣。
有了這兩個夢,其他什麼關於咒靈的夢,關於地震的夢,病的時間有點長什麼的,都不重要了。
太久沒有鍛煉就是這樣不好,加上我本來就不是運動系的,時間一長身體就差了,醫生都說我這場病是積勞成疾,來勢洶洶,休養了十來天都還在咳嗽。
不過能放假總是好的,我都想不起來能一整天能躺在床上是什麼時候了,好像到了五條家之後就一直在干活,不干活就沒飯吃,不干活就會挨打,不干活就沒有出路。
干活的時候不覺得累,賑災的時候也不覺得累,就是現在躺在床上休息的時候覺得累了。
神奇。
現在,我一點活都不用干!
五條悟包圓了!
感謝悟!下次你再表白我會拒絕得更委婉一些!
再次強調,人和人真的不一樣,涕泗橫流。五條悟一個小時的工作量比得上我一天的量了,有時候他出任務還開著手機讓我的助手給他讀,就這樣他還能搞得清楚事情的經過,並且快速把文件批出來,我翻了一下,完全沒有問題,真的太……
摸摸良心,真的是太正常了。
從小到大被五條悟打擊多了,這點小事對我根本沒有影響。
而這段時間能夠讓我遠離疼痛的就是看長老們怎麼在五條悟手下水深火熱,我在的時候一直逼逼賴賴的,現在換成了悟,誰蹦跶得高誰就被打飛得遠。
哈哈哈!
真正的家主和最強就是不一樣。
不過遺留的問題也很多,我得記下來回頭一個個處理。
有些時候,事情推動得太快太絕對,就會像秦始皇一樣,一旦壓得住的人不在了,反彈也會來得又凶猛又激烈。
我還是希望五條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
不過這也是我重新復工之後再干的事了,我現在,休!假!中!
誰來找我都不行!
可惜可樂、炸雞和垃圾食品都沒有了,菊理都不敢給我偷渡,每天就是異常健康、健康過頭的療養餐。
菊理說,只是五條悟對我的特別關照。
嗚嗚嗚。
【8月19日】晴
五條悟帶隊去加茂家敲詐(劃掉)索賠。
索賠成功了。
是我的個人索賠,但是五條家的人都非常積極。我後來想想,大概搞懂了他們的邏輯:我沒受傷>五條悟不用來管家族事物>家族裡的人就不用生活在水火之中>沒錯,都是加茂家的錯!
用水火之中來形容現在五條家其他人的生存狀態真的不過分,長老都已經被五條家氣進醫院了三個。
要我說,都一把年紀了,就該含飴弄孫,學會收斂脾氣,看吧,修煉不到家,可不糟糕了嗎?
可能是我脾氣太好,或者是五條悟脾氣太差,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得趕緊把我自己的人填進蘿蔔坑裡面。
不是我自己的人也沒關系,總之不能是長老團那邊的人。
五條悟看著我給出的幾個名字不是很滿意,幸好他還是同意了。
我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種「悟也長大了」的感覺,啊呸。
呸呸呸,要做噩夢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要上班了
貓貓頹靡.jpg
第6章 第 6 章
【8月20日】陰天
我昨天真的做噩夢了,卻不是關於五條悟的,而是……我自己?
我夢見了廢墟之上站著的年幼的我自己,一個人在空曠的地方哭泣。醒過來之後自己回憶才想起來,那是那天晚上咒靈襲擊大本營的時候看到的場景,一個小女孩在那種亂糟糟的環境中哭著找媽媽。
這和我的夢也差得太遠了吧。
我冷靜了一下,決定把加茂家的賠償捐了。
干什麼好呢?
捐給災區的孤兒院,作為助學金吧。
回頭弄個慈善基金才行,還有基金運行制度和管理人員……嗯,我得琢磨一下。
【8月25日】晴
可愛的菊理約我出去逛街,在菊理的慫恿下我腦子一渾買了一大堆裙子,天知道在五條家都是穿傳統和服的我買那麼多裙子干什麼,重點還是我中途就撐不住了。
女人,明明大家都是沒有咒術的弱女子,為什麼你逛街的時候體力仿佛無底洞?
菊理把我扔在了咖啡館裡自己又去逛了一個商場。
瑞思拜。
甘拜下風。
就在我百無聊賴刷手機的時候,有個小哥哥來跟我搭訕。
他笑容好甜好暖哦。
我們聊到菊理回來的時候,交換了名字和郵箱。
古原佑真,名字挺好聽的。
【8月31日】晴
菊理知道古原佑真的存在之後一直用一種媒婆一樣的眼神看我,偶爾露出狐狸一樣的笑容,看得我整個人有點毛骨悚然。
八卦的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連帶我覺得別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對勁,比如最近勤勞工作的五條悟。
他那眼神,仿佛寫著幾個字「你是不是有別的貓了?」
我被自己的聯想笑到了。
【9月12日】晴
認識古原君的……不知道第幾天。
你以為我是那種會記得住紀念日之類的人嗎?別開玩笑了,這種東西全部都是寫進手機日歷裡而不是腦子裡的啊。
善用提醒功能。
通過古原君,我發現自己真的和世界脫節。
救命。
發現自己現在已經完全跟不上年代的感覺,不知道年下的時尚流行,不看綜藝,不認識明星,所有我這個年紀的女孩應該會喜歡的東西我統統不知道。
古原君笑著說我像是養在古老大家族裡的大小姐。
我看著他笑容暖暖的臉,心想,古老大家族是對的,大小姐就純屬嘲諷了。
雖然他很努力,我也有意配合,但我依舊感覺到了我們之間能夠交流的話題和範圍非常狹窄。
現在我大概知道為什麼大部分的咒術師都偏向於在這個小圈子裡找對像,御三家的人不是內部消化就是互為姻親,而大部分和普通人結為夫妻的咒術師,一般都很難走到底。
咒術師是高收入但也是高強度和高風險的工作,比起警察之類能放到明面上的工作還不一樣,沒有公司,沒有保險,工作內容也無法和普通人提及,每次回家都一身傷……明明生活在一個世界,卻好像是毫不關聯的兩個平行時空。
我雖然不是咒術師,但和咒術師的世界牽連太多之後,也根本沒辦法回到普通人的世界裡,五條家和咒術界相關的事都是禁詞,而除此以外我卻不知道還有什麼能跟他聊的。
貧瘠的生活。
古原君說我的思維很有趣,可不是麼……我見過的死人,說不定比身為醫生的古原君還要多呢。
最讓我挫敗的是,我前不久才口口聲聲說悟不懂愛,現在仔細思考,我好像也不懂。
真糟糕啊我。
古原君從各方面來說都是我的理想型,結果我發現我們交流了那麼長時間,我居然一點都沒春心萌動的感覺。
大概是哪裡不對勁?
【9月16日】晴
特地把古原君約出來說清楚了。
挫敗感滿滿,但拖泥帶水不是我的風格。
我覺得是我自己出了問題,而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感覺自己宛如日漸干枯的泉眼。
哪怕不是咒術師,我大概也不是什麼正常人吧。
我穿著上次和菊理出來買的小洋裙,坐在公園的長凳上毫無儀態可言地望著天空,然後見到了五條悟那家伙出現在我的視野裡。
換了一副墨鏡,一頭白發的他走到哪裡都是別人目光的聚焦點,我坐在那裡都聽見了小姑娘激動和害羞的討論聲音。
這家伙的笑容真欠揍。
他在我身邊坐下,我卻一點都沒有說話的心情。
「好少見你穿裙子,」五條悟說:「今天很漂亮哦。」
我賞了他一個斜眼。
好吧,帥哥嘴裡說出來的贊美總是讓人高興的,我的心情好了一點點。
他做出了一個很誇張的邀請動作,「漂亮的小姐姐,美好的夏天,還有帥氣的我,約會嗎?」
我被他逗笑了。
我保證這家伙肯定是老早就尾隨在我身後了,說不定我出門的時候就跟在後面。
但我還是被他逗笑了。
謝謝你啊,悟。
【9月21日】晴
傷筋動骨一百天,我還沒有一百天,不過終於拆石膏,不用一直掛著手臂在胸前了,就是暫時還不能干重活。
家族裡的人都很高興,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原來人氣那麼高。
同行對比、同行對比,感謝五條悟!
不過那家伙哼哼唧唧,我懷疑他是不是終於覺得五條家家主的活其實也挺好的?可惜我試探著把新的文件遞給他,他瞪了我一眼走掉了。
大概是瞪了我一眼。
眼睛蒙著黑眼罩,我看不見啊。
【10月1號】多雲
我覺得我和五條悟之間又有什麼無形的東西改變的,上一次有這種改變還是這家伙豎著尾巴回來的時候。
感覺又像是回到小時候。
五條悟能趕回來的時候,晚上都會像小時候一樣跑到我房間來。
也和小時候一樣,我們依舊沒有像羅密歐和朱麗葉的那種氣氛。
大部分時間我晚上都在加班,而五條悟溜回來之後,就會被我揪著一起加班。
有他在效率高得多了。
就是要二次加工。
畢竟五條悟這家伙啊,如果他是學生的話,就是純純那種寫個解然後直接寫答案,中間過程全部省去的家伙,給老師看到都是吃鴨蛋的人。
世界上大部分都是平庸俗子,注定了唯一的六眼格格不入,難以得分。
不過就算這樣五條悟都樂此不疲,我也是服了。
【10月17日】晴
夏油傑社交網上私聊我:「悟最近是不是很努力?」
我回復他一個問號。
他好像被噎住了,過了好久他才說:你和悟其實真的是天生一對。
我又回了他一個問號。
我懷疑夏油傑病了,或者被咒靈搞到了腦袋,神志不清。
【11月30日】晴
怎麼說呢……五條悟的麻煩事又來了的時候,我居然有一種懷念感。
他太久沒搞事了,我反而有點不適應了。
好的,我確定了,我就是被他PUA了。這算不算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起因是他保下了一個被詛咒的男孩子,才16歲,看起來內向又怯弱卻被可怕的咒靈糾纏,犯下了重傷他人的罪。
在我看來,那三個家伙也不是好鳥,純屬活該。
咒術界高層決定判決他死-刑,而五條悟堅決保下他。
這裡要說明一下,咒術界高層的組成是很復雜的,既有咒術師委員會,就是包括御三家和其他咒術家族的咒術師組成的一個不知道怎麼形容的團體,也有非咒術師的人。嚴格來說,悟作為五條家的家主,他也理所當然在這個「高層」的範圍裡。
不過五條悟自己拒絕承認這個身份,因為咒術界高層有一個共同點:他們之中的思想傾向都有很統一,保守。
五條悟對此深惡痛絕,但我對他們還挺理解的。在外部氛圍都是和平年代的這個時候,保守主義占據主流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沒看到普通人的社會裡,也是右翼壓過左的多嗎?保持現有統治階級的統治作為主流再正常不過。
雖然正常不代表正確。
我也反對濫用死-刑。
咒術界高層有權利死-刑就很奇怪。
不過這個槽點都成為爛梗了,今天就不再吐槽了。
問題就是,五條悟的做法有點……還是一如既往地粗暴。
不要隨便就開大放威脅好嗎!
你以為你是三歲小孩子嗎,玩不過就掀桌子!
要鯊悄悄摸到他們床頭就好了!
就你長了張嘴!
第7章 第 7 章
【12月8日】雨
五條悟那個大傻-逼!
大傻-逼!
因為五條悟那個傻-逼口嗨,我現在得咬牙切齒給那幾個老***【屏蔽不雅詞彙若干】安排護衛,就怕他們最近死了五條悟跳進太平洋都洗不清。我在外面還得控制好表情,不然傳出個「五條悟與五條家反目」,下一個跳進太平洋的就是我。
所以五條悟這個腦子!我真想把他腦袋當成西瓜,一棍子砸下去看看裡面什麼構造!
為什麼每次都能把自己放在最不利的位置,最強了不起啊!
好氣。
好氣哦。
:)
莫生氣,生氣遭雷劈。
那個傻-逼把人帶走之後就不見了,我以為他有什麼計劃,結果他的計劃叫做五條和津美。
大傻-逼把那孩子往我面前一放就夾著尾巴跑了。
【大片塗黑】
【不文明警告】
我生氣了,得五條悟表演一個當成爆炸才能好起來。
我嘆了一口氣,名為乙骨憂太的男孩子就瑟縮了一下,我馬上就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呼吸都不順暢了。
大概是那個名叫祈本裡香的咒靈?
注意到我不適的乙骨更害怕的樣子了。
然後……
然後五條悟那個大傻-逼回來了!
我抄起杯子扔他。
把乙骨帶回來就算了,知不知道他現在還無法自控!知不知道這裡是五條家本家!只要咒靈稍微控不住自己,還在家裡的其他人就有借口把人就地正法了!
也不知道五條悟做了什麼,反正那種不舒服的壓力馬上就消失了,他接住了我的杯子,討好地放回我桌上。
我瞪了他一眼。
天涼了,公貓該切蛋蛋了!
讓你惹是生非!
【12月9日】
五條悟有時候真的……
我都不知道怎麼形容。
惹人生氣的時候很可氣,認錯的時候滑跪也真的很麻溜。我懷疑養毛崽子是不是也這樣,回家看到一片狼藉的時候氣得要死,看它眼巴巴蹲在牆角瞧人的時候又忍不住心軟。
好的吧,繼把五條悟當成兒子之後,又把他當成寵物了。
上一次他這樣麻溜滑跪還是惠惠的事情,我當時忙著考大學已經焦頭爛額了,他還扔了個巨大無比的攤子給我,當時我就想把五條悟切片了,邀請御三家的頭頭來刷鍋吃。
不說他了,先說說乖小孩。
我把乙骨憂太放進寺廟裡了。
既然咒靈是保護他才暴走的,那他能保護自己的時候,咒靈就不用出手了吧。而且他那個樣子……說實話,乙骨那個樣子,放在學校裡就是標准的校園凌霸對像。
瑟縮、獨來獨往、膽小,卻善良。
聽說咒靈是他的青梅竹馬。
將心比心,就是因為乙骨支棱不起來,裡香才那麼容易暴動。要是乙骨像五條悟這種性格,小青梅說不定立刻心願圓滿成佛了。
當然,這話不能當著乙骨的面說,不然這小子得愧疚到自-殺,然後裡香暴走,接著被五條悟就地祓除——好一出悲劇,比羅密歐和朱麗葉還令人落淚。
我按照我的想法,把人塞進寺廟裡清修了。
遠離同齡人,遠離校園,遠離霸凌,念念經修修性格,不求立刻自立自強,性格能掰回來,起碼冷靜一下,清淨一點,遠離五條悟那個大傻-逼!
五條悟還想提出一點意見,在我的微笑下終於學會了閉嘴。
【12月12日】晴
我懷疑十二月搞我,好像每年的十二月都有事積攢在一起爆發,不把這一年炸個尾就格外不舒坦。
我坐在了惠惠的國中班主任面前,他今年新的班主任第一眼見我時那個吃驚的表情,我幾乎能把他的心理活動看出來了:怎麼伏黑惠的家長這麼年輕?
我也不好解釋自己不是年輕失足十幾歲就搞了個兒子出來,這種話我已經試過了,說完了後面還得有一大串解釋,萬一是個熱心腸的老師,或許還會拉著我和伏黑姐弟一起安慰說教,更加痛苦,索性沉默不語,反而不好猜怎麼回事。
還能是怎麼回事呢,當然是五條悟塞給我的便宜兒子(劃掉)孩子。
說起來就要捏爆水瓶子的那種。
論我現在的好脾氣是怎麼讓五條悟一步一步鍛煉出來的。
我考大學那年也不知道他怎麼回事,反正就像在外面淋雨回家的貓,整只濕噠噠的沒精神,我百忙之中順毛擼了他兩下,那家伙打起精神來給我補習,其實我當時就該警惕起來的,這家伙太過殷勤的時候都必有所求。
但是……但是補習老師太香了,我沒忍住誘惑!
有一說一,那家伙的智商真的是比日本第一高山還高,只不過底下全都是水,晃晃能聽見海浪的聲音罷了。
我懷疑他的眼睛那麼好看,都是因為大海遼闊。
小時候他給我補習,我還覺得自己是弱智,可能是個文科的好苗子,後來才發現自己文科才是差,反而一直備受打擊的理科出類拔萃,國中和高中都達到了跳級的標准,還得了個小天才的名頭,頗有信心地准備考大學,想著年紀小,考一年不行還可以考第二年,跳過了級有保障,不怕表姐家借此把我拉回家嫁人。
五條悟來給我補習,那更好了。自從進了咒高,他都沒時間給我補習了,論理科,他比我見過的所有老師都要好,或許不當咒術師能去衝衝數理化的極限。
等我學得差不多了,那家伙才期期艾艾跟我說,他答應了一個小孩他爸,幫忙照顧他家的孩子,可是他太忙了,任務多,到處跑,沒辦法看小孩。
年幼無知的我還腦補了一下英勇就義的咒術師臨終托孤,答應幫忙了。
然後我查了一下小孩的身份,順藤摸瓜摸到了人家叔伯祖父(應該是這麼叫的吧?都說了我對這種親戚關系真的很苦手)是禪院家家主禪院直毘人……被我摸了一把的直毘人還咧開嘴對我笑了一下,嚇死了個人!
當時只想原地爆炸!
怎麼雷雨天那麼多雷沒一道把五條悟劈死!
什麼英雄遺孤,艸!
一個干殺手吃軟飯,還有一屁-股的債和巨大的麻煩……也就是小孩年紀還小,咒術才能沒有露頭,禪院家才按兵不動。
我立刻就想撂擔子不干,按游戲等級量化算,我就是個新手村(大學)都沒出的萌新,怎麼可能單挑等級99的禪院家家主……找死也不是這麼找的。
只是五條悟過來跪得很麻溜,再看看已經沒爸又沒媽的兩個小孩:當時伏黑惠擋在他沒血緣的姐姐津美紀面前,眼神凶狠,像只小狼崽子一樣,大有不對勁就衝上來咬人的意思,但又似乎隱約知道自己老爸是個混蛋,衝著他們喊:「如果是那家伙的事就衝著我來,跟這家伙沒關系!」
五條悟在旁邊當吉祥物賣可憐。
我也說不清楚當時究竟什麼打動了我,反正就心軟了。我真的對小孩子硬不起心腸,前後伏黑姐弟,後有夏油雙胞胎,勉強加上五條家後面的那群小崽子,還有五條悟。
唉,感覺我這輩子都栽在了心軟頭上。
果然還是找個日子把五條悟片了吧。
那家伙不應該叫五條悟的,應該叫五條三歲,永遠情商只有三歲大。而且現在回想,就應該讓五條悟來當惠惠的便宜老爸!讓他來受老師的憐愛目光!
【省略不文明詞語若干】
罵累了。
醫生說得對,寫日記真的能宣泄壓力。
說回惠惠和津美紀。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兩個孩子也一樣,早早能夠自理自己的生活。吃穿住行裡,安排了住的地方之後,穿和行問題不大,唯獨吃這一塊讓我很頭疼,他們習慣的快餐和便利店速食都不是小孩該常吃的東西。
現在兩個孩子能有這個身高,我必須是大功臣!
至於那個只會帶甜品的五條悟,哪涼快呆哪去!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撫養權。津美紀還好說,惠惠的真的很麻煩,畢竟涉及到了禪院家,他那個混蛋老爸臨死前還挖了個大坑,把兒子標價賣了……說真,我還沒見過這麼坑兒子的家伙,但是仔細想想,或許他人沒了之後,進禪院家也是個好選擇?
在五條家長大的我到現在都說不清楚,當年我到底是進孤兒院好,還是呆在五條家好。
但是被收養和被賣是兩回事。
或許在大家族裡的五條悟和伏黑甚爾都沒覺得這是什麼大事,他們見慣了這種事,可我真心覺得,「被爸爸/媽媽賣掉了」對一個小孩子的打擊真的特別大。
五條悟是打算出錢把惠惠買下來,但我不能接受這種買賣交易。
惠惠的撫養權問題,從我還沒考大學開始處理,一直到我大學畢業了才談妥,禪院直毘人笑我天真,卻也默許了我這種天真。
那老頭子性格真的很惡劣。
我當時其實想把兩個孩子掛在五條悟名下,讓五條悟喜當爹的。雖然五條悟是五條家鐵板釘釘的未來家主、將來的咒術師最強,但他們對於普通人世界的東西其實沒那麼看中,看他那幾乎空板的學歷檔案就知道了,光禿禿只有一個咒高的畢業記錄,光看學歷只能去工地搬磚那種,所以我要把五條悟的戶口撈出來加兩個小孩也不是個問題。
這可是五條悟塞過來的麻煩,讓五條悟去偷自己的戶口本出來上戶口不是問題吧?
現在想想,真掛在五條悟名下樂子就大了——禪院家最強咒術繼承人變成了五條家家主的兒子!哈哈哈,兩家之前還是死敵來著的,有過十種影法術和無下限同歸於盡的記載。
不過現在也沒好多少,不在一把手名下,卻在二把手的戶口本裡,以至於每次禪院家的人對著我臉色都很奇妙。
當然,當時沒掛在五條悟名下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兩個小孩不願意,尤其是惠惠,嘟起來的嘴巴快可以吊油瓶了。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悟那家伙干了什麼事,連津美紀對他都態度奇怪。
於是兩個小孩就和我一個戶籍了。
你說剛成年領養小孩程序不對?
沒事,走五條家的渠道,拉出五條悟的名頭,沒人追究這件事。
但是,這裡又有一個但是了。
我沒想起來,小孩讀書還會有開家長會和見家長這件事!當時我已經大學了,沒有家長會也沒想起來這件事,而且我從來沒有被喊過家長……當我第一次接到惠惠班主任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裡不得不提一句,惠惠和乙骨真的不是一類人。
禪院……啊不,伏黑甚爾人渣在前,惠惠不僅脾氣有點暴躁老哥、憤世駭俗的性格,還學到了一點他的拳腳功夫,乙骨在學校是妥妥的校園欺凌對像,惠惠就是妥妥的校霸頭頭,沒有欺凌別人都是因為他本性不壞。
總體來說,他是個會爆炸的善良孩子。
我已經不想回憶作為家長第一次見老師,再見那些被惠惠揍了的混混了。當時惠惠還是小學雞呢,已經把高中混混都揍了。
津美紀後來不停跟我道歉,拽哥惠惠很不安又不好意思表現,矛盾的情緒讓他變成一只炸毛小黑貓跟在我們兩身後,嘴裡還嘟囔著那群家伙沒骨氣,居然告家長。
老成的樣子把我逗笑了,惠惠毛更炸了。
當然在我看來,高中生被小學生揍還好意思告狀要賠償?這丟臉丟到家了。
嗯,小家伙有本事揍人沒本事讓人封口也讓我嘲諷了一番,惠惠又氣又羞兩頰通紅的樣子還被我拍了下來,清秀帶紅暈的臉龐像個女孩子。
可能惠惠像媽媽多一點?
我看過他爸的照片,難以想像能生出這麼可愛的孩子。
……完蛋,一下子寫太多了,剩下的明天再說,睡覺了。
第8章 第 8 章
【12月14日】晴
前天說到哪了……嗯,上學。
家庭原因,兩個小孩的成績都挺一般的。
五條悟可能無所謂,可千辛萬苦才獲得讀書機會的我表示:不行。
津美紀還好,女孩子,性格也溫柔乖巧,努力想做大姐姐的榜樣,我一說,她就開始努力學習,但是暴躁小拽哥表示不服。
呵。
五條悟讓我收拾這個爛攤子之後在我面前就心虛氣短,練出了無下限都不怎麼敢在我面前開。我連五條悟都收拾得了,還收拾不了這小家伙嗎?
我告訴他,他和津美紀誰的成績好,我就去誰的家長會,剩下的那個,五條悟去。
惠惠:!!!
當時的惠惠表情可好玩了,一臉被世界背叛了的樣子,讓我聯想到了著名的梗「一袋米要搬幾樓」*那種狂霸之中夾著中二,中二裡又有尷尬。
所以五條悟到底干了什麼那麼討小孩子的厭。
正好五條悟也超級討厭家長會,一下子懲罰了兩。
因為這個,那家伙還給惠惠補過習。但是這兩個人的性格……反正他們補習的時候把我和津美紀樂死,惠惠排名從此再也沒掉出過年級前十。
至於這回叫家長,我聽了一下原因,還是挺簡單的,總結來說就是青春期小鬼遇上拽哥惠惠。
青春期的小鬼頭大部分都很躁動,就是哪方面都很躁動,包括但不限於在同齡女孩子面前表現和說垃圾話。我也遇到過類似的問題,可惜我當年趕著跳級根本沒放在心上,後來我跳級了,那群男生在學校裡見了我也繞著我走,可能是被我的天才光環震懾了,也可能是覺得我太無聊了。
反正這種口嗨的家伙,不理他就完了——像五條悟那種不行,那種得抽。
這次的起因就是這群男生對著津美紀說垃圾話,被來接姐姐的惠惠聽見了,沒有識別能力的中二期男孩子不僅調戲津美紀,還嘲諷惠惠身嬌體軟之類的,惹得小家伙爆發當場揍人,還沒等惠惠封口,就被路過的班主任揪住了後衣領。
老師的立場當然站在好學生津美紀那邊,但是打架是絕不能提倡的,老師攔著被揍家長在隔壁會議室,先過來做我的工作,大概意思就是希望我能主動道歉賠償。
惠惠抿緊了唇站在旁邊別過臉不說話,眼神卻時不時往我這邊瞟,滿臉都寫著「心虛但我沒錯」,我想起剛剛的梗還給他補了後半句「錯的都是這個世界!」成功把自己逗笑了。
我拍拍和服走了出去。
會議室我可太熟悉了,受害者和家長占據了一邊,另一邊大概原本是空著給我坐的,可我走在前面抬腳就坐上了老師該坐的主位,老師傻了眼跟在我身後。
還是我熟悉的。
我可是五條家的二把手,十幾歲就開始跟加茂家、禪院家、五條家長老們懟,還有五條悟這個扯後腿的家伙,什麼時候慫過?
開玩笑。
從學校出來之後,津美紀挽著我的手偷偷樂,看我舌戰群儒非常興奮的樣子,話都比平常多。
惠惠雙手插口袋,撇過臉,卻很興奮,豎起耳朵聽我們說話。
怎麼現在暴躁小拽哥現在還帶傲嬌屬性?
小可愛。
我勾勾手指叫他過來,惠惠不明所以走來,讓我逮住好一頓rua。
【12月20日】雨夾冰
今天開始降溫了,今年估計不到聖誕節就會下雪,菊理白色聖誕節的夢想會實現吧。
她最近認識了個男生,看上去交往得還挺好的,希望這一次能夠順利,我可再也不想聽她哭訴熬夜,我對感情這種事也是一竅不通啊。
最近困擾我的當然是乙骨憂太。
他太特殊了,人類和咒靈以這種形式共存的例子非常少,被鑒定為特級的咒靈不僅不傷害他還異常保護他的個例,我翻遍了之前的歷史,也就他一個。這個咒靈生前還是他的青梅竹馬,別說咒術界高層了,就連五條家的長老都蠢蠢欲動。
要是死個青梅竹馬能得個乙骨二號,咒術家族恐怕會有不少人磨刀霍霍。
一群對著咒靈對多了的咒術師,我從來不去思考他們之中還有多少人有智商和理智。五條家的咒術師都夠我頭疼了,迄今為止,五條家已經請過……我數一下,已經數不清數量了,反正超過兩位數的心理醫生辭職,我對心理醫生的要求還只是跟五條家的小崽子咒術師們聊聊,開解一下而已。
想當年夏油傑在雙胞胎妹妹的村子裡都差點走火入魔地暴走,要不是我有先見之明抱住他的腰,一鍵召喚五條悟,那條村子就要從地圖上消失了。
感謝高科技,感謝語音撥號,感謝已經犧牲了許久的智能手表!
饒是如此我也和雙胞胎一起呆醫院呆了半個月,雙胞胎是療養,我是實打實躺下——身嬌體弱的普通人傷不起啊。總而言之,夏油平時多好的人吶,被刺-激一下都傻了,我可不敢想像其他咒術師的神經有多堅韌。
還有一點就是,作為千年對抗咒靈的第一線,御三家的人不可能不對咒靈做實驗,據我所知在這方面最瘋狂的是加茂家,被稱為加茂家的污點的「加茂憲倫」可是歷史上有名的咒靈實驗狂魔,在九相圖的事情敗露之前,他一直在主持加茂家有關咒靈的實驗,差點爬上了加茂家家主的位置。
要是真的成為加茂家家主,大概御三家就不是現在這三家了。
當然,九相圖的出現讓某些人非常心動,五條家也有人曾經試圖嘗試,然後被我一鏟子鏟進了咒術界的監獄裡。
咒術界都能有死-刑了,有監獄不奇怪吧?
這可是我坐穩五條家二把手的第一戰,首戰大捷,一戰驚人。
到現在,我就不相信加茂家徹底不干這種事了,他家現在還開醫院呢。
反正死在街頭我都不會去加茂家的醫院的。
好像立了個不得了的flag。
劃掉重來。
總之,乙骨憂太就是個香餑餑,御三家誰都想把這個現行的成功實驗體拿到手——這種時候,我和五條悟跟五條家得分開算,反正按我的想法,乙骨絕對不能落到御三家手裡。
所以就進入了漫長的扯掰期。
痛苦面具.jpg
而且因為五條悟那個大煞-筆,我一開始就立刻陷入了被動!
大煞-筆大煞-筆大煞-筆大煞-筆……【重復若干次】
快要聖誕節了,聖誕願望就是五條悟給我……算了。
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12月25日】雪
沒想到那麼快就聖誕節了,我的感覺還停留在21號的時候,要不是五條悟突然出現把我背出門,我都想不起來這日子。
說起來都是他的錯,要不是乙骨的事,我這個年底不用忙成這個樣子。
天天據理力爭累得要死。
……等等,現在想起來,為什麼五條悟是背·我出門?
但是比起公主抱,我確實比較喜歡他背我,這樣我就可以把他當成麋鹿來騎了。
也沒有規定說不是聖誕老人就不能騎麋鹿對吧!
嘿嘿嘿。
聖誕節是跟五條悟、乙骨、伏黑家兩姐弟過的,我們五個偷偷摸摸在寺廟裡吃烤火雞真是夠了,這句話每個字都充滿了槽點,而且……明明那家伙吃不了多少,為什麼要買那麼大只火雞?甜食控吃不下火雞卻能啃那麼多甜品?
不過我也是吃不下火雞吃甜品的一員,剩下的火雞只能辛苦乙骨君了。
我現在才想起來,聖誕節我兩手空空,沒有五條悟的禮物就算了,三個小孩的禮物也沒有……下次給他們帶吧,假裝是五條悟突然把我帶過去忘記拿好了。
所以送什麼好呢?
【12月26日】雪
醒來的時候發現房間的窗戶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了一個聖誕襪,裡面是條項鏈,和一個醜萌醜萌的針氈布偶,一看就知道是新手作品。
我掏出聖誕襪就忍不住笑。
布偶肯定是乙骨在寺院裡的習作了。
至於項鏈——這是前不久我看過的項鏈,不過最終因為想不到佩戴的場合沒有買。
於是問題來了,到底是我身邊出了臥底,還是五條悟那家伙又用六眼偷窺我呢?
作者有話要說:
*火影梗,意譯就是:讓你來感受(世界的)痛苦
第9章 第 9 章
【12月26日】晴
臥底就是你!
菊理!
「被發現啦!」菊理吐了吐舌頭一點都不愧疚。她還非常有道理地說:「畢竟是家主大人問我麼,那肯定要誠實回答的。」
我眯著眼睛看她,三秒,這小妮子投降了。
哼。
跟我鬥。
「反正我是覺得,如果家主大人真的打定主意不結婚就算了,但是……」她小心翼翼看我的臉色,「如果結婚的話,對像還是和津美比較好吧?我也想不出來除了和津美之外他還會喜歡誰,我見過家主大人的同學家入小姐,她實在不像是家主大人會喜歡的樣子。」
我心想,怎麼看硝子喜歡夏油的可能性都比看上五條悟的大。
不是我吐槽,高富帥的五條家家主總有能讓人忘記他是一個高富帥的能力。
「我就像了麼?」
「可是在一起的感情有很多種表現方式……應該說,愛情的表現形式有很多種,不是每對情侶之間都是那種干柴烈火一樣洶湧而高溫的愛。」菊理討好地挽上我的手:「家主大人不是那種能輕松和別人建立起鏈接的人,和津美也不是。雖然你看起來很好相處,但也總是和人保持距離……你自己沒發現嗎,在這點上,其實你和家主大人還蠻類似的。」
「而且現在能挑動你情緒的,就只有家主大人了吧……」她心虛地說。
我就賞了她兩個字:呵呵。
可不是麼,比大姨媽還准時,每個月氣得我跳腳。
撇開這個奇奇怪怪的話題,菊理今天來是要把惠惠帶過來的。小家伙抱著一個紙袋在五條家門口鬼鬼祟祟,要不是菊理先看見了他,怕不是會被五條家的人拖進審問室裡。
不要問五條家為什麼有審問室,問就是法盲封建大家族。
鬼鬼祟祟的惠惠有點小可愛。
我這麼告訴菊理的時候,菊理說我的萌點長歪了。
怎麼可能!
沒有的事!
可愛的小惠惠過來是給我送聖誕禮物的。
我瞬間就get到了為什麼聖誕襪裡只有兩份禮物了,讓小惠惠自己跑過來也是五條悟聖誕禮物組成的一部分吧。
每到這個時候,我很想嘆一口氣。
看,那個男人,如果他想要做的時候,明明可以面面俱到讓人感覺順心同時達到他的目的的,只是他很多時候都懶得動那個腦子便選擇了最直接粗暴的辦法,然後給人留下了無數個坑和黑鍋。
一想到這個,我更想打爆他的狗腦子了!
打住打住。
想點開心的,比如可愛的惠惠和津美紀。
兩個初中生還沒有到能夠打工的年齡,生活費和零花錢都得依靠大人的情況下,自然不可能買什麼很貴重的東西。禮物不在價錢,在於心意嘛,就像乙骨送給我那種醜萌醜萌的小玩偶我也很喜歡。
然而惠惠拿出來的東西還是出乎我的意料……是一條圍巾,還是一條,前後風格不太一致的圍巾。
我不知道我當時的表情有沒有扭曲,我真的很努力在憋笑。
笑出聲的話,臉都紅透了的惠惠肯定會滋溜跑掉,明年就再也沒法收到這麼可愛的禮物了!
「……我和,津美紀那家伙一直織的,津美紀說冬天還是圍巾比較好……」
冬天三件套,圍巾、帽子和手套,我相信津美紀肯定都會,不過為了遷就弟弟選了最簡單的圍巾,盡管如此,這圍巾明顯出自伏黑惠的後半段也太過對比慘烈了。
「謝謝,我會好好使用的。」
惠惠給我露出了一個努力繃直,但不受控制彎起來的嘴角。
萌死我了。
【12月30日】晴
不知不覺一年就要過去了,明天估計沒有時間寫日記,今天先寫完。
首先是,今年的願望實現了!
雖然沒有脫單,但我確實遇到了我的理想型。盡管發現理想和現實不太一樣,我也無比感謝。
其次,勉強算是順順利利過完一年?
只要我不回憶這一年被五條悟氣得跳腳的時候,我就是順利的。
最後……如果五條悟下次穿著美少女戰士水手服來和我表白的話,我再考慮一下吧。
這絕對不是因為乙骨的談判事項到現在還沒有結束的報復哦:)
我沒有生氣得想要打爆他狗腦子。
我可是漂亮文靜的五條家二當家。
呸,二把手。
【1月1日】雪
累得要死我也要爬過來寫日記。
禪院家家主,禪院直毘人性格真的有夠惡劣的。
通常每年這個時候和新年的時候御三家都會聚會,表示三家和睦,順便搞點活動。和不和睦不知道了,搞事是真的搞事,反正五條悟一貫不樂意參加這種聚會——當然我也不樂意,頂頭大爺不去就只能我去。
以前每到這個時候,其他兩家總會有點意見,因為首先我是個女的,其次我還不是咒術師,再次我還不是家主……理由一大堆,說來說去這群人只是各種指出我和他們的不同。
就是小學雞玩的「大家來找茬」。
然而我,從·來·不·介·意!
就喜歡你們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此處應有微笑。
我代表五條家坐在這裡的第一年,叫囂得最厲害的就是禪院家底下的幾個人。作為家主的直毘人對我態度不差,但是看自己家的人跳出來也沒有阻止,反而哈哈哈的笑得最大聲,大有一種看我怎麼應對的意思。
我當時露出了一個禮貌的笑容。
「想死嗎?」
五條家的人就跳出來蹲在欄杆上。
但凡禪院甚一、禪院扇那群人再吭聲,五條家就會和禪院家開戰。
不得不說,五條家的人對我是有這樣那樣的意見,但我已經坐在這裡代表五條家的情況下,就算是長老都得捏住鼻子給我撐場子。
當時禪院家的老頭子笑得快要喘不過氣,指著我說:「我就喜歡你這個脾氣!」
加茂家的人最會裝,禪院直毘人發話了,他也就不吭聲了。
作為老式封建家族,御三家的等級真的是無處不在地體現,特別是這種大家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恨不得搭個台子把人供起來一樣。去年我還在心裡默默吐槽,五條悟和另外兩個人坐在一起宛如祖孫三代,今年五條悟不在那孫子的角色……
咳咳。
打住打住。
年紀最大的是禪院家的家主禪院直毘人,落拓不羈,看上去瘋癲得精神,張嘴就是酒氣。
看上去最正經的是加茂家的家主,穿得假模假樣假正經,實際上一肚子壞水的就是他們,搞封建糟粕最嚴重的也是他們。據我所知,加茂家一向費家主,我管五條家的這幾年,加茂家就換了兩任,也不知道是不是放血放多了。
無論是五條悟還是我,都是他們之中最年輕的。去年的五條悟坐在上面咧開嘴笑的時候,總像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因為太傻了,我決定今年堅決不笑。
「嘿,和津美。」禪院直毘人對著我舉了舉酒杯,可以算是酒鬼最大的敬意了,「新年的時候穿得可愛點嘛,上次那件兔子印花不是挺好的。」
他說的是我上次的和服圖案。
每到這個時候總得穿上高檔和服,輸人不輸陣……呸,人也不輸,誰要輸給老頭子。一般我都會穿些不出錯的傳統圖案,然而去年的和服為什麼是小兔子……當然要問五條悟!
那個煞-筆把我和服訂單的款式換了,全世界我是最後一個才知道!
我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謝謝您的誇獎。」
御三家第一樂子人禪院直毘人嘿嘿笑起來,看著就很為老不尊,「嘛,現在也很漂亮。怎麼樣,要和我家聯婚嗎?」
我驚了驚。
所以我去年許下的願望到今年還有效嗎?
然後想了想,好像不對。
我去年的願望又不是今年結婚。
「不要。」
直毘人打了個嗝,一股酒味飄了出來,「你來的話,家主的位置讓你坐也可以哦。」
我瞟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禪院家的人。
嗯,表情管理很到位,嘴角都不動一下。
「你才是禪院家最好的家主。」
禪院直毘人大笑,顯然對這話也很贊同。
我說的也不是客氣話。禪院直毘人沒有繼承禪院家祖傳的最強咒術,也不是當代禪院家咒術最強的人,卻穩穩當當在禪院家當了幾十年的家主,他當然不只是酒鬼而已。
——還是個討厭的樂子人。
他這話大概一半認真一半開玩笑。如果我要跳槽的話他當然掃榻歡迎,不是我自誇,我能把五條家帶到現在,不可能帶不了禪院家,而且跟我同一個戶口的還有繼承了十種影法術的惠惠,惠惠不姓禪院已經讓禪院家的其他人足夠憋屈了,要是他以伏黑的姓氏、被五條家二把手收養的身份統領禪院家,那他們人可能要氣死。
樂子人很樂意看到我以女性還是非禪院的身份登頂禪院家,也很快樂看惠惠在禪院家的樂子就是。
明晃晃的樂子人,但我卻討厭不起來。
能得禪院家的家主這麼一句話,不管什麼原因我都算是受益人了。
有這種那種的原因,可我真的打從心底不討厭直毘人。御三家的三個家主放在一起橫向對比,首先把陰謀仔的加茂家踢出去,然後五條悟和直毘人放在一起,老頭子的處事水平高了不止一個兩個LEVEL。
當年我暈頭轉向被五條悟拐上五條家的賊船,第一次跟著五條悟站在這裡的時候,直毘人就很自來熟地問我要不要當他兒媳婦,原本非常緊張的我被他嚇了一跳之後就緊張不起來了,後來我才知道這家伙的兒子……是個不會看上我的辣雞,辣雞程度到達了「和這家伙對比,五條悟真的太棒棒了」的程度。
現在再看,那個辣雞繼承了老頭子的毒舌,卻沒他的精明、原則和人品,差遠了。看到他,我之後開始寫禪院產業吞並的計劃書,如果之後是這個辣雞上位的話就可以正式開始了。
可是現在這老頭這麼說,我懷疑最後家主的位置老頭子會給惠惠。
問就是直覺。
再問就是,對老頭人品信任?
那麼討厭禪院家的伏黑甚爾都能和老頭子相處得不錯,證明直毘人就不是那種心胸狹窄的家伙。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兒子長成這樣,已經不能用長歪長殘來形容,基因突變……好像也不對。
我看了一下站在底下的直哉,長得好像也不像,該不會他喜當爹吧?
腦洞散發中。
直毘人嘿嘿一笑,完全不介意自己被我拒絕。
一般這種時候只是沉默的加茂家家主突然開口問道:「要考慮一下我家嗎?」
這就真的是驚嚇了,我當時心裡都是陰謀論。
不好意思哦,家族歧視,在我眼裡加茂家都是陰謀家。
加茂家的家主對我微微一笑:「放心好了,加茂家必定以誠相待。」
我露出一個禮貌但不尷尬的微笑。
之後儀式正式開始,我們就再也不討論這個話題了。
我真的想吐個大嘈。
我不就是沒結婚嗎?單身礙著誰了,怎麼今年開始每個人都盯著我戀愛沒戀愛,結婚沒結婚。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以為過年之後不會馬上那麼忙的
結果今年,上班第二天就開辟了新的戰場,加班加到回家只想睡覺。
第10章 第 10 章
【1月2日】晴
昨天的事情我還是覺得好奇怪,如果不是加茂家出了大事,就是五條家有問題。
我直覺五條家有問題的可能性更大。
那麼來排除選項。長老們最近的關注力都在乙骨身上,底下的小輩們既要上學又要回來練咒術,家族企業的運轉也沒有問題——好的,還是你,果然是你,怎麼又是你,五條悟!
一個好好的帥哥,為什麼就長了張嘴?
更神奇的是,我居然一點都不意外。
畢竟那家伙表現得挺明顯的,我沒有直接答復,但他也沒有放棄的樣子。
之前他沒有把古原君揍一頓已經很神奇了。
可能是因為知道我會生氣。
我確實會生氣。
這個時候應該說「不愧是六眼」還是「不愧是五條悟」?
這家伙就是很擅長在各種邊界線上大鵬展翅,但從不跨越雷池,妄想從這方面抓住他痛腳的人從來沒有成功過。
盲猜是因為小時候被長老們抓得多了?
反正有六眼和無下限在,要抓他也沒那麼容易。
【1月3日】雪
今天好冷。
昨天晚上下了一個晚上的雪,今天推開門就是厚厚的積雪,冷氣把我凍了個激靈,要走出去的腳瞬間縮回來。本來還打算去辦公室的,但是想想今天還是讓菊理把文件送過來了。
大冬天讓二把手換個工作地點,我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
沒看見一把手、大當家、家主大人都沒干活嗎?
我找了無數理由,然後心安理得的在被窩裡扎根,打算安安心心和被窩來個令人心動的約會,然而並沒有實現願望——五條悟若無其事地又雙爬我的窗戶,被我拿著拖鞋把他拍了出去。
有門你不走,爬窗戶上癮了是吧!無下限可以擋住雪花飄進來,擋不住我的暖氣跑出去啊!讓你踩我桌子讓你踩我文件!
要不是他腿長,我今天就把這家伙打死!
可惡,和服跑不起來!
這家伙也不知道回來要干嘛的,跑了個沒影之後又抱著兩個烤番薯回來,看在番薯的面子上,我原諒他了。
冬天的烤番薯真的是一絕。
滿滿的快樂。
我已經好幾年沒有吃過烤紅薯了,現在冬天賣這個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就在我享受番薯的快樂時,耳朵聽到五條悟嘀咕,「怎麼又穿條紋的,之前不是買了很多可愛的和服嗎?」
我想翻他白眼。
去年這家伙換了我的年會和服訂單之後就上癮了,今年又偷偷摸摸給我改了款式,天知道我收到一堆花裡胡哨的和服時是什麼表情,估計很精彩,所以其他人在我面前都小心翼翼的。
以前年紀小的時候為了震場都會選擇傳統款式、顏色低調的和服,穿了幾年習慣了之後,現在再看那些顏色鮮艷、花裡胡哨的,換衣服的時候總是難以下手。
我想像不出來自己穿那種和服的樣子。
「去換一套嘛。」五條悟像只大型犬蹲在我面前,「就那套,白底粉色櫻花圖案的那套!」
我不理他。
「今天穿那套的話,你今天的文件我包了,不用你再改的那種。」
我是會被收買的人嗎?
我很想說我不是,但身體比大腦誠實,我已經轉身回房間找衣服了。
社畜不想上班只想放假!
大冬天的,還是周末,普通人都放假憑什麼我沒假!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短小君。
眼睛都睜不開了,今天寫不完了。
明天下午要去出差,下個周才回來,只能回來補休的時候更新的。
我多寫幾章?(大概
第11章 第 11 章
【1月 21日】雪
雖說已經臨近春節了,但東京還是冷得一批,雪下個不停,狗都不肯出門的天氣。
狗都不肯出門我卻要出門,太慘了。
今天是東京咒高的年會,全稱年度總結大會,是個無聊但又很重要的會議。京都高專那邊的年會總會有長老樂呵呵接過擔子去,但東高這邊只能我自己跑一趟。
你說明明五條悟是高校老師為什麼還要五條家的人跑一趟?
這真是個好問題。
每年這時候,我就有一種參加惠惠家長會的既視感,面對夜蛾校長心虛氣短,每一年都能聽到夜蛾校長講述五條悟在高專的豐功偉績。
給五條悟收拾爛攤子和背黑鍋是東高校長的重要功績。
太慘+1.
當老師的時候沒逃過五條悟的禍害,當了校長還是沒能脫離五條悟這個陰影。
我懷疑夜蛾會當校長也有五條悟的原因——換一個人真的受不了那家伙,沒見五條悟上學的時候東高的老師有多水深火熱,都是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的惡作劇,真真社死當場。
我把夜蛾校長封為「五條悟受害者聯盟盟主」,至於副盟主的位置,當然是留給伊地知潔高。
五條家的車停在了高專的門口,伊地知早就在門口等我了,前面還站著個五條悟。
伊地知的表情……太可憐了。
明明是五條悟的學弟,硬生生靠著長相大了五條悟一輩的樣子,每次看見他跟在五條悟身後,就像個無法管教熊孩子,只能無力跟在熊娃背後跑,一邊焦頭爛額收拾黑鍋一邊不知所措的笨拙叔叔。
太慘+2
現在的伊地知發際線還健全,可那種神情的疲憊令同類的我感同身受。
確認過眼神,都是今年被五條悟和小乙骨搞到的人。
好了,我知道夜蛾校長的態度了。
我和伊地知本來算不上有什麼私交,可我們當中間樹著一個五條悟的時候,世另我的惺惺相惜之情油然而生,以至於用到什麼好的按-摩產品、抗老產品從來不會忘記對方,不是安利就是直接寄過去,長年累月逐漸形成了一種不算隱秘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深厚交情。
我把這種關系理解為戰友,同為五條悟大坑裡的戰友。
以上這句話每個字都是淚。
不過看上去有些懦弱的伊地知可比五條悟可靠多了,盡管學弟仿佛是個被強行推出來社交的社恐,實際上他確實是個內務行政的一把好手,在溝通方面充滿了耐心和體貼,即便是面對咒術師這個蛇精病團體都能很好地協調各方,同時又非常負責,到他手上的事情都會跟進到底。
我本人是覺得,伊地知當心理醫生也很有前途。每次五條家的心理醫生請辭的時候,我都會生出把伊地知挖角過來的衝動。
不過負責這個詞在咒術界可不算褒義詞,負責的人總比任性的人要承擔更多,所以遇到這樣的人,比如夜蛾、夏油、七海、灰原,還有眼前的伊地知,我總是忍不住對他們好一點。
詭異地有一種「我家悟平時肯定給你們添很多麻煩麻煩了」的歉意。
我摸摸自己的小心髒。
五條悟受害者聯盟+2
說起來這樣數數,那家伙身邊的人居然都很不錯!
放在普通人裡就是好人了,放在咒術師之中簡直就像茫茫沙灘上的珍珠。
珍珠包圍著五條悟……
五條悟看上去想要抱怨,被我的眼神一瞧,話瞬間就變成了:「你這是什麼眼神呢?」
「沒,突然發現你挺厲害的啊。」
我還沒天真到覺得這只是巧合的幸運。
這個世界不存在無緣無故的幸運,只能說悟這家伙大浪淘沙的能力實在強,總能讓那些不錯的家伙圍著他轉。
用伊地知舉個例子吧。
伊地知學生時代的性格其實和乙骨憂太有點像,不過他沒有一個死去的青梅竹馬,也沒有強力的咒術,咒力也弱,沒什麼強烈的負面情緒,是個校園欺凌的標准對像。聽說伊地知的國中就是這麼忍氣吞聲小心翼翼過來的。
國中生比起高中生稍微好一點的地方就是,校園欺凌他們的手段遠遠比高中生要收斂一些,老師的權威並沒有完全消失,加上伊地知的成績光環,勉強安全度過了國中。不過這個保護光環到了高專就完全失去作用,於是伊地知的處境比國中時還糟糕,盡管高一年級的七海和灰原都會搭把手,可他們也有他們的任務要忙,沒辦法時時刻刻看顧到伊地知。
而高中比高專要好一點的地方就是,高中被霸凌大概率能活下來的,高專卻真的會死。
伊地知沒死的原因當然是五條悟。
五條悟把他納入了保護範圍內,而且是幼稚的「我的學弟當然只有我能欺負」的態度把人納入保護範圍,然後由我——當然是我,除了我還能有誰?——把那些學弟學妹們警告敲打了一遍,又轉頭找上伊地知的班主任。
從此以後,伊地知就變成了五條悟的小弟,經常私底下幫五條悟干活,並且到畢業之後留校工作都沒有改變,是個面上不顯、實際鐵杆的五條悟黨,很多咒術高層和咒術高專之間的消息都是由伊地知和我對接。
實話實說,五條悟學生時代的東高氣氛確實沒有現在好,咒術界高層插手太多,像伊地知這種招募的學生就是當炮灰的命,整個學校稱得上烏煙瘴氣。五條悟自己站出來當靶子的方法我不認同,可確實能夠在短時間內奏效,僅僅是夜蛾當上了校長這十年間,東高的氛圍就比過去好太多了。
五條悟聽到我的誇獎,墨鏡背後的蒼藍之瞳就彎了起來,看上去比平時還要閃亮,好看得我看一眼就別開了視線。
真的好好看!
對不起,我顏狗我道歉,不是我方抵抗力太弱,實在是敵方美貌值太高。
我都說了我很吃他這一套,五條悟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啊!
而且五條悟那家伙……我發現他現在經常對我用美貌攻擊,明明他以前自持高富帥,從來不屑用這種手段的!
我撇開視線之後,五條悟笑得更歡樂了。
輸了輸了。
輸了就輸了唄。
躺平任嘲。
罵我吧,我就是個膚淺的人。
我心理建設了一番之後率先走進去,五條悟走在我旁邊,留下伊地知一個人非常茫然。
對不起,伊地知,都怪五條悟!
給悟蓋上了一個鍋之後,我就心安理得了。
也不知道五條悟怎麼回事,平時他對年會能避則避,今天居然跟著我進會議室,所有人都對他的到來表現出了不適應,我親眼看見加茂家和禪院家的長老眉毛嘴角抽抽,想說什麼又什麼都沒說出來。
兩家的家主都去京都高專那邊了,就五條家和他們反過來。
沒辦法,五條家的家主在東高任職。
我看到他們兩,也有點驚訝,今年過來的都是實權長老呢,才突然就想起來今年有什麼特殊的——乙骨憂太。看來小乙骨的事情會在今天討論出結果,這樣一想五條悟會跟回來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了。
其實從這兩個人的出現可以看出來一些問題。禪院家的那位,我不用猜都知道是禪院直毘人的惡趣味,直毘人本身對乙骨興趣不大,老頭子對咒靈實驗的態度從一開始就很明確,但他底下的長老們就不一樣了,懶得動手彈壓他們的直毘人干脆撒手不管,讓他們自己過來和勢在必得的五條悟硬碰硬。至於加茂家則有點特殊,大部分時候家主都干不過長老們,流水的家主鐵打的長老,比起有吉祥物成分的家主,長老的權利可要大得多了。
所以禪院家可以視為放棄,加茂家則是全力爭取啊……
就說陰謀仔肯定還在干壞事!
所有的念頭在我心裡轉了一圈,臉上依舊掛著笑容,賢淑文靜地跟在五條悟身後。
還是那句話:不是敵方太弱,實在是我方太強。
如果只有我的話可能還要花點時間花點功夫,可是五條悟在呢。
在乙骨的事情上,五條悟就是我們最大的底氣。除了五條悟,沒人能保證咒靈女王祈本裡香失控時誰能制止她,哪怕其他特級咒術師都不行——同為特級,特級和特級之間也是不一樣的。
這可能是五條悟最可靠的一點了。
當然,所謂的最強,往往是沒有發動的時候才有最大的作用。
什麼都讓最強下場,那這個最強可太廉價了。
我給了五條悟一個微笑,不知道他那顆可以到達人類上限的大腦在想什麼,總之過了三秒之後他好像才接收信息,表達出他會乖乖閉嘴的意思。
然後這家伙……
嘴閉上了,又沒完全閉合。
那個殺人的表情,那種威脅的眼神。
我當場就想凹一個沉思者的姿勢,假裝自己就是裝飾的雕像。
在這之前還要敲爆那家伙的腦袋,看看裡面大海的景色!
咳咳。
總而言之,在各種討價還價之後,小乙骨確定插班咒術高專。沒能帶他回五條家有點可惜,也在意料之中。
【1月22日】晴
昨天五條悟遞給我一張小紙條:「伊地知去查憂太的族譜了,發現了一點有意思的東西。」
我打開看,裡面是伊地知查到了名字,由於以前的戰亂飢荒逃難等各種問題,出現了很多空白的地方,不過其中一個名字還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五條家的歷史那麼長,當然也出現過好些驚才絕艷、放蕩不羈的個體,比如名為五條香織的先祖。這位覺醒的咒術非常適合收集情報,是五條家從隱世家族走向秘而不宣大家族的關鍵人物,提供了很多完全不能寫出來的情報讓五條家一點一點躋身上層,獲得各種各樣的贊助。
那個年代獲得情報的渠道很有限,除了趴在大人物的房梁上聽(沒錯,五條家真的這麼干過),最大的來源就是花街,所以五條香織也經常去逛花街,在花街呆的時間甚至比在五條家還長。她當然不可能去那裡從業,一直都是女扮男裝流連花街,以至於我一度懷疑這位先祖的性向,傳說她是好幾位花魁的入幕之賓,深受歡迎,也有過好幾個親密友人(♂),傳說還有好幾個私生子(本人終身未婚)……總之關於她的謎團很多,在五條家的歷史裡也是個赫赫有名的傳奇人物,曾經是我和五條悟小時候重點好奇對像。
而現在其中一個「親密友人」的名字出現在了乙骨的族譜上。
這就麻煩了。
小乙骨該不會是我的長輩吧?
第12章 第 12 章
【1月24日】雪
上面一張嘴,下面跑斷腿。本來我應該已經屬於「上面」的範圍,但由於事件的特殊性,我又變成了「下面」的那個人,泡在了放五條家的族譜和歷史的房間裡。
菊理萬分不理解,我就告訴她是五條悟的主意。
然後她就變成萬分理解,並給了我一個同情的眼神,開始殷勤地送下午茶和宵夜了。
大可不必。
但看在下午茶和宵夜的份上,我收下了她的同情。
經常作為牆頭草兩邊倒的菊理這次選擇站在我這邊,於是五條家過年前的工作都飛快地送去了五條悟那裡。
誒嘿!
天降驚喜。
【2月3日】雪
時間太久了,哪怕五條家的人已經仔細保存,那些封存的檔案還是長滿了各種各樣的細菌,在裡面泡了一周之後,我光榮地過敏了。幸好不嚴重,就是手臂上長滿了疹子,總是不自覺地撓,越撓越嚴重,醫生說我體質差,作息不穩定,導致抵抗力弱,所以特別容易過敏。
我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實在沒法反駁一個字。
我看完醫生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看見第一眼看見了五條悟。
他坐在書桌上,沒有戴眼罩,低垂的白色睫毛在那雙漂亮得不可思議的藍瞳上打下一小片陰影,像覆蓋滿白雪的山頂上那個寥無人煙的湖,只有飄過的雲才能在上面投下一小片影子。
我醒來不過一秒他就注意到了,當他的視線轉向我的時候,我過了三秒才發現自己屏住了呼吸。
然後我-干了一件蠢事——我縮進了被子裡。
累了,世界毀滅吧。
肯定是菊理那個二五仔!
我聽到了五條悟一聲笑,更加堅決不起來了。
只要我縮到底,這個世界就不存在!
然鵝我並沒有把自己的理想貫徹到底,因為五條悟那家伙把我連人帶被子抱了起來,嚇得了我一跳,抬頭又被五條悟一個近距離美顏暴擊。
我艱難地伸出手掌推開他的臉,把他一張俊臉推出一個嘟嘴。
「好點沒?」
「好多了,本來就沒什麼事。」
他從鼻子裡哼了哼起,看起來有點像生氣的小狗,還挺可愛的。「你剛剛都發燒了!」
「過敏麼,發燒證明我的免疫系統在努力工作。」我訕訕地狡辯。
五條悟咬牙切齒罵了一句什麼,我還沒聽清,他就把我放回了床上,將被子整整齊齊給我壓好,說:「現在,睡覺!」
「我才剛起來。」
「那就繼續睡。」
「睡不著耶……」
「那就看著我好了。」
昂?
五條悟的視線又轉過來。
好的好的,你好看,就看你了。
他滿意地繼續翻文件。
馬上就過年了,家族所有的事情都趕在過年前報上來,所以這段時間的工作是最多的。往年這個時候我每天都要加班加點,然後在最後一天熬一個大通宵,搞五條家的祭祀,然後是五條家各分家人的新年禮,年初二最後確定所有對外禮單,晚上是新年聚會,年初三開始應付拜年來訪的客人……諸如此類,一直忙碌到正月十五。
新年對我來說就是天天睡不到三個小時的年度大型加班月,要抓緊每個時間縫隙補覺,像極了趕死線睡在電腦旁邊的程序猿,特別這種時間大部分都浪費在了無用的穿衣打扮和禮節社交上,非常令人窒息。
有一年有個煞-筆長老建議我穿十二單出場,我覺得他想謀殺我,第二年我就抓住了他的小辮子把人送去養老了。
沒穿過傳統禮服的男人都給我閉嘴。
唯一輕松的就是去年,因為五條悟回來過年了。
我知道只要我開口,他一定會回來。
就是因為這樣才無法開口。
雖然我一直嚷嚷要他回來工作。
悟以前騙我他是鳥妖,如果真的是鳥妖就好了,他肯定是一只渾身雪白雪白,只有眼睛是通透藍色的鳥吧,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漂亮鳥兒,展翅高飛的時候絕對很漂亮。
我只要站在地上看著他就會覺得很開心,如果還能為他送上一陣風那就再好不過。
每當這個時候就會覺得五條悟應該是個遙遠的、不屬於人間的夢。
我眨了眨眼。
可他現在又離我很近,非常近,伸手就能摸到他的臉那種近。
他把我的辦公桌從窗邊搬到了床邊,按照我的尺寸量身定做的桌椅對高個子的他來說太小了,他坐在那裡總有大長腿無處安放的委屈,偏偏本人好像興致勃勃,翻文件跟數鈔票一樣快,看完蓋個已閱的章,偶爾才會動筆寫點東西,我猜他寫的都是罵人的話,可現在的我光是想到這個就只想笑,一點都不想阻止他。
他看向我:「在想什麼?」
「想你真好看。」
他笑了起來。
真的很好看。
小時候他被稱為神子我太能理解了,這麼漂亮的小孩,就算是神明也會無比寵愛吧。
「當然,我可是天下第一大帥哥。」
此處應配上豎起的尾巴。
我也被他逗笑了。
所以說,五條悟總有一種讓人忘記他是個高富帥的神奇魔力。
【2月5日】雪
過敏還沒有完全消退,發燒已經沒有了。五條悟接手了所有的工作之後,我竟然有些無所事事。
被五條悟摁在床上的第三天,沉迷電子娛樂的三天後,感覺自己開始發霉了。
我翻了翻通訊錄,居然沒找到一個能夠跟我出去玩的人……莫名地感覺到人生好失敗。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表現得太明顯,五條悟突然建議說:「我們出去玩吧!」
所以你文件批完了嗎?
他指了指那堆處理過的文件。
我:「……」
人和人之間的差別真的比人和豬還大。
「我最近找到了一家超好吃的甜品店!」五條悟翻手機給我看,頁面裡都是琳琅滿目的甜點,被奶油、芒果、草莓、巧克力填充了整個畫面,看上去真的很誘人。
「超好吃的,還有每天限定的抹茶紅豆蛋糕!」
「現在剛好冬季限定的厚乳栗子和春季限定新出的櫻花慕斯都有!」
超甜黨有被誘惑到。
因為形像包袱的原因,每次這種限定我都沒趕上過,而且只有跟菊理出去的時候才能偷偷跑咖啡廳和蛋糕店。
我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頁面,來回翻動那些誘人的照片。
唔,真的好好吃的樣子……
「我有他們店長的電話,現在打過去的話還能給我們留,再晚一點說不定就賣光了……」五條悟宛如惡魔在我耳邊低語。
限定、限時、售罄。
三重必殺疊加。
「走走走!」
五條悟迅速給我翻出來了一條冬季加絨的裙子,毛絨絨的大衣、圍巾、耳罩、帽子,我仔細一看,發現都不是我衣櫃裡的衣服。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懷疑這家伙有預謀。
「快點換衣服,我去給店長打電話了!」
行叭。
等我換衣服出來的時候,首先被五條悟的美色驚到。這家伙的衣品一直很不錯,就是懶,經常一套高專-制服走天下,再不然就是休閑款的西裝褲和襯衫,反正人長得帥又是衣架子,套個麻袋都好看,而當他真的花一點心思搭配的時候,那個美貌值指數上升。
我還是第一次見五條悟穿冬裝,長款的修身大衣真的是我的菜。
還沒等我輸出彩虹屁,一晃眼就被五條悟摟著腰往天上竄,嚇得我整個人都處於失聲的狀態,只能像考拉一樣抱緊五條悟的脖子,要不是穿和服習慣了,我還能四肢並用掛在他身上。
長年累月在五條家的生活鍛煉了我的反應。
「好啦好啦,沒事、沒事。」五條悟笑嘻嘻,好像看到我這個樣子感覺很有趣一樣。
「有事!有事!」我瘋狂大喊,還能感受到風吹起自己大衣的衣角,腳不著地的感覺讓我完全不敢松開五條悟,「照顧一下我這個沒有咒術的寶寶好嗎!」
也不知道哪個字逗笑了他,總之五條悟笑得花枝亂顫。
抖動的時候我覺得腳下都在抖,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一樣。
嗚嗚嗚……腿長了不起嗎!
我恨恨地踢了他一腳。
然後踢到了自己的腳趾,倒吸了一口氣。
我確定他沒有開無下限,但是!這家伙的腿是什麼做的,為什麼這麼硬!
五條悟露出了一個怪異的表情,大概是沒想到一個普通人類到底有多脆,終於還是向脆皮的我妥協,把我抱了起來。
「之前也不見你害怕啊。」
「之前和現在怎麼一樣!」
之前我把五條悟當麋鹿騎,一點都不擔心他能把我摔下去,可現在我兩腳空空不著地,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變成高空拋物。我不是說懷疑五條悟會放手,但是那種憑空站在深淵上方的勇氣真的不是每個人類都具備的。
他嘀咕:「你不是很喜歡哈爾和蘇菲嗎?」
冬天的風把我的腦子吹傻了,我花了快一分鐘的時間才想起來哈爾和蘇菲是誰。
《哈爾的移動城堡》裡,哈爾和蘇菲初遇的那一段空中漫步確實是無數少女的渴望……但喜歡不代表要體驗。
我是牛頓的絕對擁戴者。
不過五條悟的咒術好像涉及的領域是量子力學,也很有科學根據來著的。
我深吸一口氣,猶豫再三,動了動腿表示要下來。
「好吧,我們試試……」我氣弱,希望不是試試就逝世。「絕對不要放手哦!」
「放心好了,就算我放手你也肯定不會掉下去的。」
見鬼!聽聽這是什麼鬼話!
「絕對不要放手!」
「好好好,一定穩穩抓著你的。」
五條悟的表情讓我感覺自己是學自行車的女兒,而他當然是那個抓著自行車後座的爸爸。
我腿都在發抖踏出一步。
很奇妙……
明明什麼都沒有,但是我卻好像踩到了一小塊地。
透明的地。
還是有點害怕。
因為看上去真的是空的,往下看,五條家都變得這麼小,人也那麼小。
我拒絕考慮自己到底在多高的空中。
「不要看下面,看前方。」五條悟在我耳邊提醒我,他扶著我的手,游刃有余。
這個時候他該死的身高終於有一點用了。
看前面。
世界好像前所未有地開闊起來。
冬日午後的陽光溫暖柔和,照亮寬廣無邊的天空,藍色由淺到深漸變,雲層在我身邊仿佛觸手可及。
我從未見過的景色。
人類坐在飛機上絕對無法體驗的景色。
有一種寬闊的自由感。
那一刻我就不記得害怕了。
在五條悟的幫助下我真的嘗試空中漫步,還挺有意思的。
就是有一個小小的問題——「我們還要走多久才到啊?」
「在神奈川縣,還遠著呢。」
我:「……」
我真的很想晃晃他的腦袋,聽聽裡面海潮的聲音!
我們兩個人徒步從東京走去神奈川?這個人的腦子到底怎麼想的!
五條悟欣賞了一會兒我的表情之後哈哈大笑,「既然玩夠了,那我們現在准備加速咯。向著目的地出發!」
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的後背突然貼到了他的胸膛,然後周圍的風景忽然變得光怪陸離,以一種視線難以捕捉的速度後退。我整個人的心跳就像過山車上到了最高點突然向下衝刺,那種脫離地心引力的失重感讓人頭暈目眩。
移形換影就是這種感覺嗎?
今天繼發現自己恐高之後,我又發現了自己另一個弱點,暈瞬移。
當我們下地時,我用了大半生的自制力才沒有吐在五條悟身上。
他看上去像只麻了爪的貓,圍著蹲在地上干嘔的我團團轉喵喵叫:「你還好嗎?要不要回去休息?或者我們找個地方休息?我打個電話給傑吧!」
所以說,夏油傑真的是絕世大好人。
「不……」我頭暈目眩地胡思亂想,然後堅定地拉住五條悟的袖子,「我們去甜品店!」
來都來了,花了那麼大代價結果啥都沒吃啥,那也太虧了吧!
第13章 第 13 章
【2月6日】雪
我們回來就沒用瞬移這樣好用快捷的方式,五條悟老老實實地跟著我坐鐵路回來,然後被我的專屬醫生臭罵了一頓。
我的專屬醫生是個醫痴老頭子,論輩分甚至比部分長老還要高一點,不過他本人不喜歡家族鬥爭,又沒有覺醒咒術,連家族裡的醫療隊都沒有參加,苦哈哈地跑到外面的醫院上班,現在退休之後就專注整理病例和做研究,有需要的時候過來給我看病。
我之所以能把自己的健康安心交給他的原因,就是老頭子實在是又臭又硬,還認死理,得知五條悟拉著我-干了什麼之後,完全不懼他最強的名頭和族長的身份,喋喋不休數落我們兩。我合理懷疑換一個人,老頭就要伸手揪耳朵了。
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
五條悟縮在床頭不敢回嘴,我縮在床上假裝乖巧。
我們兩個像被老師教訓的壞學生,看著老頭子吹胡瞪眼,悄悄交換眼神。
我錯了,我下次還敢。
嘿嘿嘿。
【2月8日】雪
今天我和夏油相互衝擊了一下,要詳細記錄。
昨天五條悟出去做任務了,我松了口氣。老實說我不太能習慣這種一睜眼就看到他大大咧咧坐在我床頭辦公的樣子,仿佛我命不久矣,所以要抓緊每分每秒來相處,這種黏黏糊糊的作風……
我再三和老頭子確認,確定自己沒患上什麼命不久矣的大毛病,就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五條悟,我已經開始考慮有什麼特殊的咒靈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五條悟做掉了。
沒有。
不存在的。
六眼和無下限的組合就是這麼無敵。
考慮其他非科學方式,魂穿?
先魂穿大當家,再趁機做掉二當家,然後五條家順理成章攥在手裡,接著把另外兩家也攻陷下來,順利稱霸咒術界,躍向普通人,一統日本。
這個劇本我找不到邏輯漏洞。
剛好夏油來約我出門,我來驗證我的想法。
經過了一點鋪墊之後,夏油傑開始陳述他的問題:雙胞胎最近不知道在鬼鬼祟祟做什麼,每次他問的時候她們都會很緊張,名為哥哥實際上的老父親已經發散他的腦洞,從青春期代溝到校園暴力到咒靈都考慮過一遍,都做出方案一二三了。
我一臉迷茫。
「所以你希望我?」
夏油有些緊張,雙手交握放在桌上,不像那個站在咒靈戰場都能談笑風生的特級咒術師,倒像個初上談判桌的菜鳥。「我的意思是……菜菜子和美美子都很喜歡你也很親近你,她們有事的話更願意和你傾訴……你能幫我去問問嗎?」
好的吧,原來所有的方案都折戟在第一步。
「好,明天我約她們出來玩好了。」
夏油傑松了一口氣。
然後我述說我的懷疑了,夏油給我一臉懵的反應。
「你懷疑悟被咒靈替換了?」
「也不一定是咒靈,可能是妖怪或者穿越之類的呢?」我正經地提問:「你不覺得他最近奇奇怪怪的嗎?」
我好像看到夏油的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比如說?」
「比如說一直在五條家住。」
「而且每天都有乖乖處理公文!」
「他最好的朋友就是你了,你真的沒覺得他奇怪嗎?像生了什麼大病換了一個人之類的……」
夏油傑已經捂著額頭在笑了。「你沒想過他在很認真地追求你嗎?」
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沒想過。」
夏油:「……」
【2月9日】晴
天氣好,我依諾約雙胞胎出來,本來建議去游樂園玩的,結果兩個人卻想要跑來五條家。
她們想學做巧克力。
開玩笑。
我像是會做巧克力的人嗎?我去年都是靠著多年感情綁架菊理來救場。
今年舊計重施。
菊理給我們一人賞了一個額頭彈,然後沒好氣地准備工具。我和雙胞胎就像三個可愛的狗腿子,菊理大人要什麼就找什麼,上給她戴手套,下給她圍圍裙,把我們的巧克力課老師伺候得周到齊全。
「所以你們想做本命巧克力還是義理巧克力?」
雙胞胎:「本命巧克力!」
我:「義理巧克力!」
我和雙胞胎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
「和津美姐你不是和五條老師在一起了嗎,怎麼還做義理巧克力?」個性更加藏不住話的菜菜子說道。
「誰說我和五條悟在一起了?」
美美子:「最開始是熊貓這麼說的吧?」
菜菜子:「誒?不是輔助監督們先傳開的嗎?」
雙胞胎對視一眼,然後異口同聲地對我說:「反正大家都知道了。」
我不用想都知道源頭在哪裡,翻了個白眼:「那就只有我不知道了。」
「誒誒誒——!」
「別岔開話題。」我摁住了兩個國中生小鬼頭,「你們的本命巧克力是打算給誰的?國中談戀愛太早了!」
「和津美姐老古板!」
「我同學小學就開始有男朋友了!」
「少廢話。」我揉了她們兩把:「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我還沒說你呢菜菜子,下次再染發被叫家長,我就告訴夏油了。」
菜菜子第一個投降。
「還有你美美子,別以為耍小聰明作弊我就不知道了!」
美美子倔強回答:「沒有被抓到作弊就是沒作弊!」
我被她的歪理驚到了,也不想和她歪纏,直接說:「你這話有沒有在夏油面前說過?夏油國中時候可是考了全校第一畢業的。」就是哪裡沒想開抽風跑來上高專。
合理懷疑當時招募的老師給他灌迷魂湯了。
美美子閉嘴了。
我瞬間看出了端兒:「所以你們的巧克力是送給夏油的?」
雙胞胎的氣焰馬上下去了,支支吾吾。
「我們可沒有想給傑哥添麻煩。」
「傑哥已經很辛苦了,我們就想做一點巧克力而已。」
菊理看著好笑,看了我一眼給她們打圓場:「既然想做本命巧克力,那我們可得做得精致一點了,你們等會兒,我去拿新的模具過來。」
我這個格格不入的義理巧克力能怎麼辦,跟著做唄。
雙胞胎在做巧克力這一塊比我還笨,看我下了致死量的白糖也傻乎乎跟風,壞心眼的我不僅不提醒,還不准菊理提醒,一臉愉悅地想像夏油收到妹妹們送的情人節禮物,怎麼把這甜到發苦的巧克力吃下去,還得笑容滿面地表示好吃,吃得一點都不勉強。
我記得夏油還是個鹹口來的。
被超甜黨五條悟逼出來的鹹黨。
這麼一想更快樂了。
事後菊理故意問我,本命巧克力要送給誰。
「義理巧克力,義理。」
「只送給家主大人的,無論是義理還是本命都獨此一份吧。」
「你這是提醒我要多做一點嗎?」我開始數能送的人了。
菊理立刻撲上來抱住我的手。「我錯了我錯了!」
看在今天硬把她拖過來的份上,我放過了她。
話題還是回到了戀愛上,這臨近的情人節,還一起做了巧克力,戀愛的話題實在是避無可避。
就是濃度有點高。
我怎麼覺得最近這兩年總是在提這件事。
菊理:「所以和津美會想要什麼樣的告白?」
啊這。
我隨口互掐:「穿著水手服從飛機上跳下來,還要很多愛心氣球吧。」
「哇!和津美你什麼時候是美少女戰士的粉絲了?」
「嗯……換成布偶裝我也能接受啊。」
「你口味真獨特。」
【2月13日】什麼天氣來著的?不重要
臨時出差。
還有6天過年,明天回五條家。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管事的態度怪怪的?
作者有話要說:
hhhhhhh和津美是個直女,浪漫細胞不是稀少而是根本不存在,並且總是會在奇奇怪怪的時候腦洞大開。
第14章 第 14 章
【2月14日】晴
魔幻的一天。
總之一天以前我絕對想不到今天會是這個樣子……難以形容。
出差之前我就覺得怪怪的,工作怪怪的,管事的態度也怪怪的。這是出差的目的是橫濱這邊的陳年舊賬了,以前我不掀開大家就假裝沒這回事,現在居然主動上報,就很奇怪。而管事發現事情比想像中的棘手,很有可能我年前都要在這邊的時候,他干活的賣力程度仿佛後面有狗在追,令我吃驚。
我剛開始還勸他好好休息,慢慢來也沒關系,我們五條家又不是隔壁加茂。
只要不是什麼突然咒靈爆發,新型咒靈出現,某個駐點的人全軍覆沒之類的,我都覺得問題不大。
我的心髒已經被咒術界鍛煉出來了。
最幾年類似的事情發生得特別多,多到在我眼裡已經有種「除此之外都是辣雞」的程度,以前禪院和加茂總是喜歡把這種帳算到五條悟頭上,後來惠惠出現之後,禪院家的人就閉嘴了,剩下加茂家的人每次都堅持不懈地跳腳。
大概加茂家的人羨慕嫉妒恨,誰叫五條家和禪院家都有終極大招類型的咒術呢。
御三家兩家都有,偏偏就加茂家沒有,五條家和禪院家以前還是死敵,有家主同歸於盡的記錄,就加茂家「查無此人」,還有一個家族之恥。同是御三家,三家在眾人心裡可不是一個地位。
只有加茂家才會那麼壓榨人的,我們五條家是很和諧友好的!
但管事不聽,賣力到拼命地干活,我這個二把手就輕松多了。
還有一個奇怪的點就是這次出差這段時間我的眼皮一直在跳,左邊跳完右邊跳,右邊跳完左邊跳。
我問菊理,左財右還是左災右財的時候,菊理跟我說哪邊跳哪邊財。
這個答案深得我心。
薛定諤的封建迷信。
但根據我的經驗,更大的可能是又財又災。
於是我說:「肯定是五條悟又搞事了。」
當時菊理的表情非常吃驚,那個時候我就應該有所察覺的,可我那個時候都在腦裡復盤五條悟還能在年前給我搞什麼事,沒怎麼注意她的表情。
失策。
大失策。
比拿破侖的滑鐵盧戰役還要失策。
我回到五條家的時候,大宅子裡居然沒什麼人,我注意到了這一點卻沒有放在心上,加上菊理一直在跟我說話,也沒仔細想是怎麼回事。
我們一路回到主屋。
五條家聽起來像是一個宅子,實際上是一片以主屋為中心的建築群。不知道誰立下的見鬼規定,車不能開進來,從門口走到主屋,以我這穿和服的步幅和步頻,怎麼也得走個十來分鐘。
我經常宅在五條家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住在主屋——旁邊的我要出門實在是太麻煩的,吐槽一萬遍五條家的設計師,如果這裡發生火災,第一個跑不出來的就是中間的人好嗎?
……我好像給自己立了個不得了的flag……
劃掉重來。
主屋是家主的住所,五條悟回來就會睡在主屋後面的臥室。至於前面的辦公室,早就被我拿來用了,我跟菊理要回去的地方也是那裡。
穿過五條家長老子孫的住宅,穿過五條家中流砥柱的住宅,穿過五條家長老的住宅,才到主屋。
一進主屋,首先是庭院。
這裡有一個超級無敵大的庭院,在寸金寸土的東京占據了壕無人性的面積。
這個時候菊理突然說,看UFO。
我下意識順著她指尖方向看,但心裡只有一腦子的問號。
恕我難以理解其他人對UFO的愛好,對這種神奇文化的長盛不衰更摸不清頭腦,只能給自己解說:這個世界咒靈都有了,有UFO也很正常。
沒錯,對我來說,再也沒有比咒靈更離譜的存在了。
後來五條悟給了我一個更有說服力的解釋:你就把它當做是人們想要轉移注意力或者話題的手段好了。轉移話題的話無論如何都會很生硬的吧,如果說UFO就沒辦法了。
因為是UFO啊。
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所以每次他們這麼說的時候,盡管心裡一路吐槽還是會很給面子看過去,這次也不例外。
結果真的看到了一個黑點。
我一驚,再仔細看,是只從天而降的熊,就是那只傳遍了社交網當表情包,會一字馬和足尖旋轉的熊!*
它在空中還自由自在地玩自由轉體……
我看得目瞪口呆。
今天的我終於看到了比UFO還要離譜的東西。
然後那頭熊以一種違反常理的輕盈落到了我面前,庭院裡的花都被它帶起的風吹彎了。褐色的大熊熊足尖落地,擺出了一個芭蕾舞經典姿勢。巨大的熊腦袋加上毛絨絨的身軀,優雅著稱的動作都變得可可愛愛。只見熊熊轉了兩圈之後從衣兜裡掏出來了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求交往」,還有一朵沒被風霍霍掉的玫瑰。
震驚他媽給震驚開門——震驚到家了!
震驚就是我。
槽多無口。
然後又見熊熊打了個響指,五條家那莊嚴肅穆多年的住宅群忽然飄起了一大堆的五顏六色的愛心氣球。
我那遲鈍的腦子終於意識到,眼前這頭不講道理的熊是五條悟了。
就……果然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熊熊圍著我舉著牌子各種跳舞,可愛得不行。
我不知道其他人的表白現場是什麼樣的,反正不會這樣吧。陣容無比龐大,就是效果莫名其妙地喜劇。
只會笑不會哭的那種歡樂。
悟大概是看我笑的時間太長有點不耐煩了,牌子從他胸前一路往上舉,布偶服限制了這家伙的發揮,他直接把「求交往」的牌子懟到我面前,不像「求」交往,倒像「再不答應我就用這塊牌子先拍死你再拍死我自己殉情」的威脅感。
更好笑了有沒有。
好笑之余又有點感動。
我記憶裡這家伙還是第一次做到這種程度,難為他還能找到能把自己套進去的布偶裝,還是我喜歡的熊。
看在熊份上。
我張開手抱住了五條悟,親了一口熊腦袋,他一身暴躁不爽的氣息好像進了冰箱被冷藏了一樣。
「悟,謝謝你。我超開心的。」
除了爸媽,再也沒有人為我做到這種程度了。
雖然只是開玩笑,雖然只是隨口說說。
但有人真的為你實踐的時候,就像灰姑娘遇到了仙女教母。
這一刻彌足珍貴。
作者有話要說:
*實際上是波士頓芭蕾舞團在聖誕節上《胡桃夾子》時的彩蛋熊,熊熊躍起劈一字馬的那個表情包大家應該都看過hhh
第15章 第 15 章
【2月15日】晴
情人節那天的後續。
五條悟跑了。
他穿著一身人偶裝開一個無下限跑掉了。
本來我衝動親了他一口之後是有點害羞的,雖然只是布偶熊頭,但……好像更澀了……
但是的但是,五條悟居然開無下限作弊器跑掉了。
這種事情,有對比就有快樂,我頓時神清氣爽,腰不酸腿不疼,那點害羞都沒有了。
沒想到悟那家伙還有羞澀的時候,明明臉皮那麼厚,還偷過我的裙子穿。
這已經是國中時候的事情了,他偷了我的制服裙子,那個時候我除了學校的制服也沒有其他裙子,而且重點是——那個時候五條悟穿起來還真的好看……
比我穿還好看。
懺愧。
我上國中的時候瘦得跟個猴子似的,沒有到營養不良的程度,可也沒有穿衣打扮的心思。
那時候的五條悟還沒長個子,沒發育的人骨架也掛不了很多的肌肉,不說話的時候妥妥一個美少年,還有眼瞎的人會把他看成美少女——五條悟中二時期說話喜歡一口一個大爺大概也有這方面原因。不過他的男性自尊心忽高忽低,比如偷穿我裙子的時候一點都沒覺得有問題,還讓我幫他拍照。
是的,我有五條悟的女裝照。
超多。
他偷穿硝子裙子的照片我也有。
等等!這樣算起來,他身邊的女生好像都經歷過這一遭啊!
這家伙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癖好……(暈了一小塊墨)(劃掉劃掉)
好像推測出了不得了的東西。
以上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跑掉了!
我宣布,今年我最開心的事已經出現了,絕對沒有更讓我開心的事了!
我可以取笑他一萬年,寫進我的自傳裡傳給子子孫孫(假如有的話),只可惜沒有錄像。
痛心疾首。
他跑了,還不讓家裡人把他的布置拆了,於是時間只是到了下午,五條家變成了網紅打卡點,不怕死的小情侶紛紛過來拍照,還對著出入的五條家人說恭喜,快要把我笑死了。
第二天有越來越多人過來圍觀這百年難得一遇的「奇觀」,甚至有小報記者聯系想要過來采訪,把一群食古不化的老橘子氣得吹胡子瞪眼。
不怕挨打地說,確實挺好看的。
我已經看膩了的老建築屋檐牆角都掛著愛心氣球,氣球表面的噴漆會反光,晚上五條家的燈光一亮,就挺好看的,好像古老的五條家突然彎腰賣了個萌,可愛。
五條家這種大規模的建築群本來在東京就很少見,聽說在我出生的時候還是開放式的,後來因為逐漸有了人過來拍照,才建起了圍牆,又有五條家的人巡邏,來打卡拍照的人才少了。但現在已經不是二十幾年那一套,就算是五條家也沒辦法把路人趕走,除非把臨近出入的那條街買下來——是的,沒錯,長老們已經開始建議花錢買街了。
我也已經想把家族賬單拍到他們腦門上了。
被人拍個照又不會少塊肉,正好讓那些有事沒事喜歡房頂跑酷的崽子安分一點。
別以為我不知道晚上房頂上咕隆響的都是五條家那些熬夜的小崽子,還跟我說是貓跑進來了。
呵呵。
五條家最大那只貓就是家主大人。
今天絕對是知情人之一的二五仔菊理跑過來自首。
說是自首,實際上是來八卦情況的。
我運用了我在五條家鍛煉多年的口才,從二五仔嘴裡挖到了這場空前絕後的表白內部情報,差點沒把我樂死。
首先,出差這個事情就是他們搞出來的,一群分區駐點的領頭被抓過來之後裝鵪鶉,誰都不想把我招惹過去,最後五條悟摁頭,苦著臉猜拳,以橫濱領頭人苦著臉遞申請為結束。
我已經能想像到五條悟把他們關進小黑屋,一群大老爺苦著臉猜拳的樣子了。
哈哈哈。
只是誰都沒想到事情比他們想像中棘手,橫濱的賬目真的出了大簍子,於是他又把伊地知拖過去暗中幫忙,加上怕死的管事足夠拼命,才趕在情人節當天能讓我順利回來。
可憐的伊地知。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走的那天橫濱那邊的人是那種表情了,果然每一個順利的背後都有兩個累死累活的社畜在拼命。
其次就是關於他的表白布置。
根據我瞎比比的希望,愛心氣球好說,就是飛機和水手服的問題。
五條家好歹也是在東京,郊區了一點點而已,又不是霸道總裁小說,說私人直升機就直升機,說飛就飛,直升機的使用中間是需要多重批准的各種飛行手續和路線,那一點時間,把菊理劈了她都搞不定。
菊理指天發毒誓才勸動了五條悟別打-飛機的主意。
這無疑是無比正確的事情。
如果五條悟非要搞來直升機,最後幫他收尾的肯定是我……那我可能只想把他揚了。
普通人永遠想不到在東京這種地方隨意起飛會有多麻煩。
光是想想我就頭皮發麻。
菊理:「為了你,我的犧牲可大了。」
我斜睨她。
呵,二五仔不值得同情。
另外就是水手服。
關於五條悟的羞恥感,真的可以當成課題研究寫一篇論文出來。他對於穿裙子這件事沒有任何羞恥感,水手服也說穿就穿,求交往的牌子說舉就舉,但也是說跑就跑,並且一個天都沒有回來。
然而他穿水手服不羞恥,有的是羞恥的人,比如說五條家的其他人。
長老們可丟不起這個人,萬一被人拍到了,就算只有一個影子,五條家的長老想想就天崩地裂,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他們發動了五條家所有年輕一輩,拼死阻止五條家主穿水手服這種破下限的事情發生。
菊理說年輕一輩私底下把這個活動稱之為「水手服大作戰」,聽得我一頭黑線。
怎麼聽起來活像這群家伙穿著水手服到街上去快閃一樣……我發散了一下思維,那時候五條家肯定像過年一樣——老橘子們不都得氣到劈裡啪啦響。
菊理還在控訴:「我們都撲上去抱住了他才沒換上。」
我狂笑不止,並且指出了盲點:「他有無下限,你們根本碰不到他!」
菊理沒好氣地說:「除了你,根本沒人能碰到他好嗎!」
「自從家主大人高專畢業之後,就沒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如果不是那麼絕望,長老們怎麼會打消讓他結婚的念頭!」
那些人不是沒打過歪主意,可五條悟本身滴酒不沾,就算是下藥,吞下去的液體都能被察覺的他立刻隔絕,根本撐不到起效時間。se誘也沒效果,五條家的長老們已經從美女到美男都嘗試過了,五條悟毫不動心。而他本人也沒有和其他人有關系親密,好像比起戀愛結婚,他對咒靈的興趣更大。
難道還能摁頭五條悟那個叛逆兒童結婚嗎?別開玩笑了。
「要不是還有和津美你在,長老們都懷疑夏油先生了。」
我笑到停不下來。
這兩天都是怎麼了,也太好笑了吧……笑得我臉酸了,腹肌都要出來了。
夏油真的好慘。
天降巨鍋。
在本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動彎了。
風評被害。
真的要笑死我了。
「五條家所有年輕人都上了,最後是……我把胡桃夾子熊抱出來。」
我都能想到那個場景了。
可是……不好意思,我一點都沒有同情,並且只覺得好笑。
「以前和津美你不是說很想見它一面,這不剛好。」
哈哈哈。
我真的停不下來了。
作為總是被禍害的人,這次看五條悟禍害別人真的超快樂,不能更快樂。
不過菊理也確實了解我,比起穿水手服的五條悟這種無法描述的場面,還是熊熊更可愛。
下次讓五條悟變成熊熊給我跳芭蕾吧,那家伙的柔韌度絕對沒問題的。
【2月16日】多雲
今天五條悟回家了。
若無其事地跑回來,我午睡起來就看見他坐在辦公室裡,大長腿交疊搭在桌子上,戴著一副大墨鏡,像個瞎眼的老大爺,就差提個鳥籠牽條導盲犬了,可就算這樣也很好看,帥得別樹一幟,我尋思是我對五條悟的濾鏡太厚,還是他實在太帥了。
我應該還沒花痴到這個程度吧。
果然是五條悟的問題。
這個分分鐘能出門裝瞎的大帥哥把我早上剩下來的文件翻完了,正無聊得開始摧殘我養的植物。
說來慚愧,我還是個植物殺手來的。
我覺得主要不是我的問題,誰叫我出差沒個定數,老是不記得把植物搬出去給打掃的五條家人照顧,等我回來多半就焉了。後面我也放棄了,直接買了幾乎不用澆水的仙人掌。
除了刺有點多,長得還不錯。
這是唯一一種在我手裡活過了半年的植物,現在被五條悟拿在手裡一根一根拔刺。
我趕緊上前把它奪過來,好不容易才有的幸存者,可不能被五條悟霍霍掉了。
五條悟這個時候像只被捏住了後勁皮的貓。
在我的視角裡是這樣的。
「今年還回家過年嗎?」過兩天就年三十,如果五條悟不回來的話,我就得准備登台,啊不,主持祭祀。
五條悟人沒看我,不過我知道他肯定在360度圍觀我。
這家伙逮咒靈的時候都是圍一圈紗布的。
六眼就是這麼作弊。
不過……他回來怎麼沒用繃帶也沒戴眼罩了?
我仔細想了一下,好像從兩年前開始,他見他的時候就都是戴墨鏡了。
老子的天,他那麼早開始暗搓搓地行動,我居然一點都沒發現。
他說:「回啊,干嘛不回家。」
說得好像上高專之後就不怎麼回來過年的人不是他一樣。
「你今年新年不加班了?」這是他一直用的爛借口,純屬於敷衍都不樂意敷衍一下的借口。
五條悟嘴硬:「反正我今天開始在家了!」
這時候菊理把新的文件送上來。
年前就是這樣,一波文件沒有處理完,下一波文件就送上來了。除了咒靈相關的資料外,這個時候還有五條家經營或者投資的企業大量年終總結、報表、賬目,分家的年終報告……很多問題都能在上面看到蛛絲馬跡,得仔細對待。
送件的菊理看見辦公室裡還有五條悟也被嚇了一跳。
畢竟這家伙是出了名的逃家家主,人就沒在這個辦公室裡待過幾天,情願滿日本接任務都不願意回五條家的那種。
加茂家和禪院家的家主幾乎都不怎麼出任務了,就是五條悟這個五條家領頭,在這件事上非常積極,過於積極,積極到他去年回來就非常令人震驚,今年還回來——看菊理那個表情,就能想像到其他人的心情。
我撐著下巴觀賞了一下,特地囑咐夢游一樣要退下的菊理:「記得保密哦。」
菊理表情抽抽,退了出去。
五條悟百無聊賴的又開始看文件,我看一本他可以翻十本的那種,翻完了就像個小孩子一個各種搞怪,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坐下來,走來走去,鬧出那種聲音不大的動靜企圖吸引我的注意力。
我煩了。
從抽屜裡抓起東西扔過去,五條悟接住,忽然就安靜下來。
我定睛一看,發現是我做的情人節巧克力。
……出差加上五條悟的過度驚喜,這玩意我忘了。
反正也沒差,現在不還是到他手裡了嗎?
我把抱著巧克力的五條悟趕了出去。
【3月20日】雨
過年沒什麼好說的,正月過去了感覺自己今年又跨過了一道坎。
去年過得比前年容易,今年過得又比去年容易。
我的和服也一年比一年花哨。
今年的我是一身小貓咪圖案的和服呢,看到這件紅底白貓的新年和服,我有種把五條悟穿上身的詭異感。
……再說就要變成恐怖故事了。
沐浴在五條家人各種神奇的視線下,我淡定自若。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正月之後就開始要准備小崽子們入學了。
現在五條家的孩子從族學出去讀書比我當年要好多了,家族裡總算不是一抓一大把的文盲法盲流氓。
跟我同輩的五條家人裡,還有一堆已經掰不過來的。明明還是青壯年,卻因為沒有咒術,做不成咒術師,又無法適應現代社會,只能留在五條家這個小小的天地裡,卑微地生存。
外面的人大概難以想像現代社會還會有這種人的存在。
年紀大的一輩沒救了,小的一輩還可以努力。
我給每個要出去上學的孩子都准備了入學禮物,加上惠惠、津美紀的,差點忘了還有乙骨。
乙骨同學在寺廟裡生活了小半年之後,那種瑟縮內向的氣質總算好多了,惠惠偶爾也會找他玩,有了同齡玩伴,人總算不是行走的「快來欺負我」的慫樣。
我讓五條悟給我帶來乙骨未來同學的檔案,坐在沙發裡慢慢翻。校長親自養大的熊貓就不說了,按年紀算明明應該是青少年,偏偏一身離奇的摳腳大叔氣,問題不大。
狗卷家這一輩唯一覺醒咒術的孩子,日常溝通可能有點障礙,不過美少年他性格挺好的。
美少年耶。
我多看了億眼。
感覺五條悟如有實質的視線掃過來,才淡定地翻開下一頁。
禪院家的妹子。
我猶豫了一下,無論是性格還是性別都是乙骨的天敵呢。
「我倒是覺得真希和乙骨會很合得來。」五條悟長腿一跨坐在我旁邊。
性格懦弱的男主和獨立堅強的女主,完全可以合拍一部戀愛電影了。
只是你們是不是忘了一點事情?我點了點乙骨的照片,「裡香會不高興的。」
「放心好了,我在呢。」五條悟笑嘻嘻地拍胸脯保證。
就是你在才不放心。
「裡香也只是咒靈而已。」
我斜了他一眼。「你真的覺得裡香是咒靈嗎?」
「不好說,誰知道呢。」五條悟像只軟踏踏的貓咪,要盤起來睡覺似的靠過來,我沒動,他就一點一點地挨過來,最後靠在我的肩上,像只大貓逡巡了好幾回之後,試探地把爪子踏上它看中的地方,爪子張開收緊,以微弱的力道踩踩探探之後,再心滿意足地躺下來。
這只貓還毛長貌美。
我知道五條悟在試圖溫水煮青蛙,我就是裡面那只正在泡澡的青蛙。
可是這個澡,它真的很好泡。
嗚嗚嗚。
我意志不堅定。
論意志堅定,有誰比得過五條悟。
我游移不定的時候,五條悟已經靠過來了。這家伙頭發軟軟的,又細又長,掃在我脖子上還有點癢。我覺得自己只要抬手一翻,這只大白貓就會露出肚皮讓我揉搓。
這讓我更無法拒絕了。
這個男人,他不僅美貌值超高,還厚臉皮會撒嬌,姐姐有點扛不住。
更可怕的是,他還發現了我扛不住。
「總之先把入學用品准備起來,也要和小乙骨好好說明才行。」我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飛快跑掉。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問為什麼番外字數比完結章多……
反正就是多了;)
第16章 第 16 章
【3月23日】晴
天氣漸漸熱起來了,春天好像馬上就要過去的樣子,我也從春季款換到了夏季款。
今年的五條悟完全洗劫了我的衣櫃,以前我習慣了和服款式已經徹底消失,剩下都是些過於耀眼的圖案,還有很多根本找不到場合穿的小裙子。
翻遍了衣櫃,最正式的衣服只有一件白襯衫和西裝裙,襯衫還是五條悟常穿的那個牌子。
放棄。
這是什麼見鬼的情侶裝嗎?
這個牌子的襯衫我一直很想吐槽,售價二十五萬一件的襯衫,搶銀行都沒有賣襯衫來得快,偏偏五條悟就喜歡這個牌子,一櫃子都是這玩意,現在還蔓延到我的衣櫃裡來了。
我實在挑不出來了,閉著眼睛隨便拿了一件。
菊理在旁邊幫著五條悟說話:「這樣穿才好看,圖案也可愛。和津美明明很年輕,老是穿些老氣秋橫的和服。」
我為什麼一年到頭都是和服,這群人沒點數嗎?
看著那個衣櫃,我仿佛看到了五條悟玩奇跡和津美。
呸!
【3月30日】晴
快要開學了,我帶著津美紀和惠惠出來買上學用品。
我和津美紀手挽手走在前面買,小拽哥雙手插袋跟在後面負責拿。
兩個孩子都太乖巧了,拿著錢也不會用,尤其是津美紀,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就應該被好好滋養才能長得漂漂亮亮,國中和高中可都是很重要的時期。
衣服,包包,首飾。
帶著漂亮的女孩子逛街身心愉悅,連帶我也買了兩條裙子,雖然不一定能穿上。
去年我和菊理買的裙子還有兩條一次都沒穿過,衣櫃就被五條悟來了一個清理一空,換了一堆全新的裙子。
敗家子。
「和津美姐今天的裙子好好看!」津美紀為了證明自己的正確性,還把小拽哥也拉過來,「對不對,小惠?」
「別叫我小惠!」中二期的小拽哥:「……有、有一點好看吧……」
聽完我哈哈笑,忍不住回頭把這別扭的孩子揉了個遍。
雖然但是。
你怎麼這麼可愛呢。
頂著一頭亂糟糟的毛,臉紅紅地瞪人根本沒有威脅力。
我們買完了女孩子的東西之後,就去找男裝店,路過一家不知道是什麼名字的店,玻璃櫥窗的模特穿著一身設計師特別設計款展示,我掃了一眼,拉著津美紀走進去。
我也不知道這家店的名字怎麼叫,一串意大利語,是五條家訂過的牌子,那就差不了。
「惠惠也需要一套正裝了。」
伏黑惠傻了一下,被我拉進了進去,宛如被拉上車准備去賣掉的小女孩,我是拉人的大魔王,津美紀就是那個追在車後的姐姐。
「太、太貴了……」津美紀平時一看這家店的裝修就不會進去,還沒看價錢就開始頭暈目眩。
我已經從衣架上利索拿了一套衣服遞過去,推著伏黑惠進更衣室。
人精的店員小姐姐只是看我一眼,立刻扭頭像掃描儀一樣看伏黑惠,滿臉笑容的又好幾套衣服推薦給我。
小拽哥被我連哄帶騙換衣服。
至於津美紀,我說:「小惠今年已經國三了,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應該要准備一兩套正裝,不然畢業的時候怎麼辦?」
津美紀已經懵了。
「不只是他,還有你呢,我家孩子好不容易國中畢業,可不能隨隨便便過去了,畢業的照片我還得掛在家裡的。」
我從店員推薦的衣服裡拿出來好幾件,塞到津美紀的懷裡,把她也推進試衣間。
今天小姐姐我玩雙人版奇跡暖暖。
再買一套給入學高專的小乙骨,拿惠惠當模板好了,嘿嘿。
等兩個小孩子被我玩得人都焉了,我才拎著包去結賬,卡掏出來之後,我再看了一眼那套放在櫥窗展示的西裝,店員心領神會立刻給我介紹。
我糾結了一瞬。
算了。
不糾結了。
「結賬。」
【4月2日】晴
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麼把買回來的西裝送給五條悟的時候,五條悟人已經穿上西裝坐在我辦公室等我了。
那頭柔順的頭發放下來,裡面是25萬的白襯衫,打著一條花裡胡哨、一看就知道從七海衣櫃裡順回來的豹紋領帶,外面穿著我買回來的那套西裝,腳上再配他從來不會穿的皮鞋,翹著腿坐在我那張辦工桌面前。看我進來,才拉低了一點那副墨鏡,斜上視角來看我,那雙蒼藍的眼眸,亮得像一支箭射穿我的心。
我跪了。
什麼笑容很暖,什麼性格負責,什麼非五條……擇偶條件在帥氣面前不值一提。
但是還有一丟丟美中不足。
五條悟正准備說什麼,我當機立斷先開口:「別說話,坐著,等我。」
我立刻掉頭出去招呼菊理,先找來了一張老板椅,霸氣到兜不住的那種皮椅,然後衝進房間裡翻出以前買的墨鏡和鋼筆。
這樣細節就完美了。
超好看!
太好看了!
我get到了五條悟洗劫我衣櫃的快樂,現在唯一的一點小瑕疵:五條悟的衣櫃再哪裡呢?
【4月17日】多雲
今天凌晨差點嚇出心肌梗塞。
半個月不見的五條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回來,我醒來的時候那麼一大坨人半夜靠在我床邊,要不是那頭白得反光的頭發,差點抽起床頭的書砸過去了。
我躺著想了一會兒,假裝睡覺正常翻轉,五條悟好像動了動,等了片刻,他似乎又睡下去了。
一點模糊的光線,看不清他的面容。
五條家一直把無下限和六眼當做上帝來宣傳,小時候五條悟就被神化得厲害,好像吃飯睡覺都是配合人類的多余行為,人跟永動機一樣永遠不會累,基本上就到了「說要有光就有光」的程度。
我不知道那些誇大其詞的咒術宣傳當中有多少是真的,但是有一點清清楚楚地寫在了五條家的歷史上——六眼也是會死的。
既然會死,那就是人而已。
依照無數小說電影電視劇的橋段,我這個時候應該要悄悄給五條悟蓋上被子,有能力還可以把他抱上-床。
但是按照現實情況,我衡量了一下自己能做的事情,發現只有睡覺。
搞笑。
別說給他蓋被子了,我懷疑這家伙現在就已經醒了,只是憋著一肚子壞水等我行動。
既然他累了,跑回來了,沒有驚動我,只是靠在這裡休息,就不要打擾人了好吧。
面對漂亮動物的最佳做法,就是永遠不要打擾它。
眼睛一閉我就睡了。
果然我一醒過來,床邊那只短暫休憩的漂亮動物已經不在了。
【4月27日】陰
費了老大的勁,我終於把乙骨的族譜給填上了大部分。
這是個五條家的遠——————————房。
我也不知道怎麼算我和小乙骨的親戚關系,但是按輩分算,他跟我爺爺是同一輩。
上一句和這一句中間應該填滿省略號。
這是晚生晚育的優勢嗎?
我告訴五條悟,他的表情驚訝之中又帶著早有預料,少有的收斂起了裝飾的笑容。
「怎麼了嗎?」
五條悟轉向我。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有你在真的太好了。」
突然說情話什麼的……這算是含蓄的表白2.0嗎?
【5月14日】多雲
我出差到青森這邊了,睜開眼看到五條悟,莫名其妙只有一種「我養的貓爬上-床睡覺了」的念頭。
既然是我養的貓,那就問題不大。
我知道五條悟肯定醒了,正等著我反應了。
沒反應!繼續睡!憋死你!
美美地睡了一覺我才起來,五條悟巴巴在我身邊跟出跟入,還妄想跟著我進洗手間,被我趕了出去。
你還真當你自己的貓啊!
早餐我們是在酒店吃的自助。
五條悟在我旁邊出現的時候,一起來的人表現出一種驚訝又了然的神色,接待的人則是純驚訝,接著兩撥人開始發揮演技,裝得好像五條悟昨天就跟著我們出發一樣,還有兩個心眼多一點的,上前來想和五條悟搭話。
五條悟是誰,他像是會讀空氣、留情面、和別人站著寒暄的人嗎?
打頭的人灰溜溜走了之後,其他人立刻就變得知情識趣了。
我這才問他:「你怎麼到這邊來了?」
「在附近出任務,聽說你們在這邊就過來了。」大清早的,五條悟掃空了早餐那一盤甜的點心邊吃邊皺起眉頭。
我一聽就知道他在放屁(劃掉)扯淡(劃掉)。(整句劃掉)
咳咳,我一聽就知道他在開玩笑。
咒靈出沒的地方都是大城市多,青森這種地廣人稀的區域,有咒靈也用不著五條悟。
不過我挺高興的。
【6月7日】
前兩天發生了一些令人心情非常差的事情。
五條家有個咒術師孩子死了,才19歲*,都沒到成年的時候。
菊理請示了一下我,取消了葬禮中告別的環節。這孩子送回來的就只剩下幾根手指了。
我出席了他的葬禮。
他的母親情緒崩潰,其他人都極力安慰她,整個靈堂只有她嘶聲力竭的哭聲。其他人低眉垂眼,難過,也有麻木的成分。
晚上我睡覺的時候耳邊還回響起這位母親的哭喊。
即使時間過去了那麼多年,我對這樣的聲音依舊很難像五條家的其他人那樣鐵石心腸。
或許再過十年會好一點?
我睡得恍恍惚惚,好像睡了,又好像沒睡,意識浮浮沉沉,還能意識到半夜有人站在了我床邊。
是五條悟。
他彎下腰抱住我。
身上還帶著一點夜晚的寒意。
「好了,睡吧。」
我埋頭進他的懷裡,終於覺得雙腳落地。
「謝謝你,悟。」
「這個時候換一句話怎麼樣?」
「喜歡,抱抱。」
最後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好像聽見五條悟說:「……和津美,你作弊!」
【五條悟視角的一個小番外】
【時間點:第一次告白之後,和津美和夏油傑聊完,和津美走後。】
夏油輕而易舉地在天台找到了五條悟,坐在他旁邊:「所以你是怎麼想?」
盡管表白被拒,但五條悟看起來的心情居然很不錯,「不愧是和津美,嘿嘿嘿。」
夏油簡直難以理解他的腦回路。
「所以其實你也沒有那麼喜歡和津美?那你為什麼要去告白?」
五條悟眨眨眼:「因為是和津美。」
「我才不需要知道愛是什麼,喜歡是什麼,我有和津美就夠了。」
夏油傑:「……」
他覺得自己在作孽。
「……你真是,瘋子。」
「瘋狂對於咒術師來說可是贊美。」
「總之我不會放手的。」五條悟語氣平靜,但夏油傑知道他是認真的,「別想要阻止我哦,傑。」
夏油傑覺得這件事他沒法插手了,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
「放心了,」五條悟拍拍他的肩,笑嘻嘻地保證:「我不會亂來的,和津美會生氣的。」
夏油覺得更不放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日本20歲成年。
去年才改回了18歲。
全文結束了。
謝謝大家~愛你們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