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慘澹收場(三)
「砰——」房門被粗魯的撞開,發出破裂前最後的一聲聲響後轟然落地。來人有著棕色的短髮,渾身的黑色西服破爛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是盡是大大小小的傷口,而鮮血正源源不斷的從傷口處蜂擁而出。
也許是用了最後的力量撞門,那人只是搖晃了幾下就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暗紅色的血液汩汩流出,在木質地板上暈開了一團又一團。
「天!馬特,你怎麼了?!」滕良在聽到巨大的撞門聲後就從房間裡拿著手槍戒備的沖了出來。但在看清眼前的畫面的時候,驚訝的叫了出來。
「嘶……馬特,你還好嗎?怎麼會這樣?其他人呢?」滕良慌張的從樓梯上跑了下來。房屋裡鮮血滴答在地上的聲音清晰可聞。從櫃子裡拿了急救箱後,滕良蹲在馬特身邊,小心翼翼的將馬特的的身體略微移動,以此來減慢馬特傷口流血的速度。
馬特是麥特爾的第二副官,地位僅次於維德。馬特很早就在麥特爾麾下。興許比不上維德的計謀與靈活。但是無論是格鬥能力亦或是忠心程度,絕對是麥特爾手下眾多黑手黨無可比擬的。3天前,麥特爾與德里亞家族進行談判,德里亞家族與傑索家族的規模不相上下。為此,麥特爾對這次談判極其重視。帶著維德與馬特及一干精英手下一併前往。但是,如今馬特渾身是血,重傷的倒在這裡,到底意味著什麼?麥特爾呢?維德呢?為什麼只有一個人?即使談判失敗,以麥特爾和他手下的實力也不至於讓馬特險些重傷致死的局面?
滕良的思緒也僅僅是轉了2,3秒的時間,手上仍然未停給馬特的止血的動作。
「……走,趕快,逃!快點!走啊!不要相信維德,趕快逃啊!」在清醒後,在看清眼前的人後,馬特立馬對滕良喊著。馬特的聲音嘶啞的不像話,明明是傷成這樣但是右手卻緊緊的攥著滕良的手腕,指甲都刺進了滕良的皮膚裡。淺藍色的眸子裡赤紅一片,他不斷的重複著同樣的話,讓滕良快逃!逃!立馬逃走!立刻!
滕良吃痛的看著馬特,眼中雖是不解但是卻還是按照馬特的話做了。急忙的跑到二樓,告知白蘭後,便立馬裝了一些白蘭和自己的衣物,又拿了些現金放在登山包裡。
白蘭在聽到撞門聲時也慢吞吞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說來,白蘭的身體是越來越弱了。只是走動一小段時間,都會覺得疲憊。所以他在聽到滕良出去後,就並沒有著急出去,而是慢悠悠的起來,走到門前。
打開房門就看見滕良舉起想要敲門的手。
「白蘭,聽著,先跟我離開。雖然並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心裡非常的不安……」沒錯,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安。危險的預感讓滕良的心裡有些亂。使勁攥了攥拳,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啊……好啊,一切聽姐姐的。」白蘭無所謂的聳聳肩,透過滕良的脖頸邊的空隙看見了靠著沙發渾身是血的馬特。
一切收拾完畢後,滕良帶著白蘭匆忙的走向大門,卻在打開大門的時候,看見從遠處駛來的一輛輛黑色的車,滕良的瞳孔猛的收縮了下。
德里亞家族的標誌!沒錯!滕良曾經在麥特爾的書桌上看到過這個家族的有關資料。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來者不善!
來!者!不!善!
心中的警鈴嗶嗶的響著,滕良果斷的關上大門。轉身拉著白蘭快步走向屋裡的密道。
其實滕良本想帶著馬特一起逃走,但馬特僅僅是深深的看了滕良一眼。滕良就突然明白了馬特的決定。遲疑了片刻,對馬特深深鞠一躬。滕良的眼眶有些泛紅,同樣的深深的看了馬特一眼,好像要把這個男子的輪廓深深的印在腦海裡一樣。然後決然的轉身帶著白蘭進入了密道。密道入口處緩緩合上的書櫃,將馬特的身影漸漸地遮擋起來。之後,再也不見。
一步天堂,一步地獄。
用手電筒照著前進的路,滕良領著白蘭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昏暗的暗道裡。身後的槍聲,打鬥聲不斷的撞擊著滕良的耳膜,好像在一直催促著她快點,再快點。白蘭漫不經心的跟在滕良的身後,隨著滕良向前走。
暗道的出口在滕良與白蘭家不遠處小山上的一個洞穴。不在於有多遠,而在於這個洞穴的隱蔽性。麥特爾為他們的家建在山腳。而洞穴的出口裡他們的家並沒有多遠,但是縱使你在周圍轉上好幾圈,都不一定能找到這個洞穴。
有誰會想到,處心積慮安排的逃生之路會在最危險之地的不遠之處呢?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為什麼有些話傳承了千年卻依舊沒有消失於歷史的長流中,就在於此。縱使你知道這句話,甚至可以說,基本上每本有逃離片段的小說中都會有,但是真正在慌亂的情況下可以想到如此做的人卻很少很少。
存在即合理。
正如你覺得看膩了無用的事情卻被眾多的人視為經典並經久不衰。一個人你可以說他與你道不相同,那麼千人百人萬人,上萬人,上億人甚至是在不同時代不同地域的人的認同的並在時間的鑒定下依舊廣為流傳的,又該如何去解釋呢?。是因為什麼呢?我不知道,或許認真去瞭解,說不定會發現意想不到的事情。而麥特爾便利用這一原理,為滕良和白蘭爭取了一段短暫卻關鍵的逃亡的時間。
原本的住宅燃起了大火……最後一次巨響是炸彈爆炸的聲音。馬特,他……
滕良靜靜的看著熊熊燃燒的地方,火光倒影在滕良的眸子裡,將她那雙淺褐色的眸子映的通紅一片。扭頭,帶著白蘭向遠離那裡的地方走去。大火終究會將一起焚盡。
時間過去了3天。
在匆忙的逃離後,滕良用幻術小心的避人耳目,把自己和白蘭安置在一個破舊的小餐館裡。命令白蘭老老實實的呆在屋裡,就變裝並利用幻術,頻繁的出入酒吧與各種進行地下交易的場所。
關於3天前的爆炸事件,警方只是含糊的應付了一下,畢竟子啊在義大利黑手黨之間的火拼總是很常見。而黑手黨界內則是流傳著這樣一個消息。
傑索家族的麥特爾三天前被德里亞家族首領所擊斃,而德里亞家族趁勝追擊,一舉攻到傑索家族總部,傑索家族首領則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刻乘坐飛機逃亡國外。傑索家族名存實亡。
德里亞家族對麥特爾深惡痛絕,恨不得將麥特爾一黨趕緊殺絕。麥特爾手下無論是寧死不屈還是見風使舵立馬投降的都死相及其淒慘。並且德里亞家族對麥特爾一女一子的頭顱在黑道裡發出了懸賞令,懸賞價格之高直逼歷年來最高額!!!
而維德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滕良反復在心裡咀嚼這幾個字。心中在維德的名字上打了一個大大的紅圈。
滕良在得知自己和白蘭的懸賞金時,也不禁暗暗心驚,真沒想到自己這麼值錢。這些錢足夠義大利百分之六十的黑道中的人出動來抓他們去換取一筆巨額的酬金。更何況,任務物件只是兩個未滿18歲的孩子。所以,滕良與白蘭面對的將是鋪天蓋地的追殺。即使現在躲得再好被發現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不同罷了。
滕良進門後將扣在頭上的帽子摘下放在衣架上。使勁揉搓了下懂得有些僵直的雙手,坐在板凳上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
白蘭包裹著厚厚的被子玩著一款新出的遊戲,銀色的頭髮亂蓬蓬的。在滕良進門的時候把筆記本丟在一邊,右手撐著下巴,眼角上挑的看著滕良。沒有說話。自從住在這個小餐館後,滕良的眉頭就一直緊皺著,連白蘭都會忍不住想,長期皺著會不會留下皺紋。雖然滕良將自己得到不好的消息告訴了白蘭,白蘭面對自己兩人所處的如此糟糕的環境依然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唔……反正都很無聊啦。
滕良怔怔的看著白蘭,眼神複雜。外面的雨下了一場又一場,太陽緩緩的落下……對視良久後,滕良走過去抱著白蘭,將白蘭的臉緊緊的扣在自己的肩膀上。兩臂緊緊的環著白蘭瘦弱的身體,開口道:「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語氣輕卻堅定。不知道是在告訴白蘭還是在安慰自己。會沒事的,最起碼,你要沒事……
「明天……我們去買機票飛往日本」滕良沉默了良久後,終於如此說道。
「啊。」白蘭應道。語調沒有什麼起伏。他並沒有問為什麼要去日本,沒有問為什麼會突然如此決定。只是不咸不淡的應道。
這讓滕良本來準備好的一大堆理由都成了無用功。
‘……所以,我這麼糾結準備藉口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用幻術小心翼翼的篡改了老闆娘的記憶後,拿著行李,便和白蘭悄悄的前往了機場。也許是錯覺,滕良總是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讓她的心裡感到極其的不安。但是滕良沒有注意到白蘭似笑非笑的臉。
到達機場後一切順利。滕良定了兩份票,一份以滕良和白蘭的名義,一份以幻術迷惑售票員得到。
如果有人想要抓取她和白蘭的話,一定會在不久後得到消息,而這樣可以為她們分去一定注意力,更何況她還買了同樣的火車票和汽車票。這樣即使有人抓她,也會被分成幾路,而不至於導致她和白蘭同時面對大量的追殺的人馬。
更何況,她們一定要到達日本,如果極有可能被發現的話,不如提前買好到往各地的票,來迷惑他們,世界之大,真要想知道他們去哪裡,即使黑道的情報網再強也需要一定時日,到時候……時間應該夠了,只要找到那個人,只要……那麼一切就會沒問題……
但是,有句話叫做:
計畫趕不上變化。
每當你認為你的準備齊全的時候,總會有那麼一兩件事來將你原本的佈局打亂。
就在要進入檢票口的時候,用來隱藏白蘭和滕良身份的幻術,驟然消失!滕良一愣。暗道一聲‘糟了!’手立馬抓緊了白蘭,警惕的環視四周。
也許是幻術消失的緣故,周圍的人都有些驚異的看著滕良與白蘭。而這一動靜也引起了潛伏在機場的黑道的人的注意。
不斷的有人從四面八方的角落裡出現,並徐徐的靠近滕良與白蘭。
滕良突然發現不遠處倚在柱子上的那個人,那是……
第14章 第十四章:慘澹收場(四)
然後滕良看見不遠處倚在柱子上藍色頭髮的孩子。紅色的右眼上的數字閃爍著幽冷的光澤。藍色的左眼半睜著。雙手環胸,嘴角帶著一絲看好戲的譏誚與期待。幻術為何會突然失效的原因也一目了然。
滕良驟然覺得自己的心裡像被誰倒進了一大桶的冰塊,透心涼。心臟就這麼忽然覺得冷冰冰的。滕良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睛望著六道骸,嘴唇蠕動了一下,卻終究什麼也沒有吐出,最後一次,深深的看六道骸一眼,然後錯開了對視的雙眼。再沒有去扭頭看那個自己教的青出於藍並勝於藍的並將一切成果作用於自己身上的孩子。有什麼東西,真的是徹底失去了。
原來,一切的認知都不過是我一廂情願,以為縱使這樣,終究關係是有些不一樣的。原來啊原來,只是我自己多想罷了。一直盯著她的那雙眼睛,從頭看到尾,知曉她的處境,看著她苦心佈局,然後在快要接近成功的時候,優雅的走出來狠狠的打破她的美夢,然後像一個看戲人一樣,冷笑著看她的狼狽。壓下心裡泛起的苦澀,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滕良抿緊唇角,努力集中注意力,全神的關注著向自己和白蘭不斷走進的人。
或許六道骸只是為了看好戲,只是想要看一下滕良與白蘭狼狽的樣子。但是啊,時間錯了,場合錯了,感情錯了……
所以,就這樣再無相見之日。僅僅‘錯過’兩字而已……
六道骸沒有看到滕良轉頭後的眼神,那究竟是怎麼樣一種眼神。那種委屈,失望,傷心,難過,絕望的神色啊……
他只是覺得,在滕良轉頭的時候,心裡突然有種不安感,隨即又覺得自己無聊便忽視了。
你說,是不是有些事,就這麼錯過了?
你說,為什麼,人世間總是有這麼多遺憾呢?
你說,要是將來後悔了還能倒帶重來嗎?
你說,能不能別就這麼容易失去可以嗎?
許久許久以後六道骸看著像極了某人載滿億萬星光的眸子的寂靜夜空,在心底不甘心的問道。
喂,如果我承認我後悔了,能不能再來一次……
滕良心裡飛快的略過整個機場的地圖,該慶倖她之前因為路癡的關係,將飛機場的地圖好好的仔細看了幾遍嗎?計算好可能性最大的逃跑路線。拉著白蘭慢慢的一步一步後退,眼睛卻依舊緊緊的盯著靠近的人,在到達一個出口的時候,突然轉身,瘋狂的跑了起來。槍聲不停的響在耳際,周圍人恐懼的尖叫,子彈射入肉裡的聲音,讓滕良的身體一歪,險些就這麼倒下去。滕良刻意的無視手臂上傳來的痛感,緊了緊握住白蘭的手,不停的按照找好的路線逃去。最起碼,要先逃出這裡。
也許是人群過多的緣故,來追殺的人沒多久就看著滕良和白蘭的身影漸漸消失而沒辦法。只能恨恨的按照滴在地上的血跡追出了機場。
其實,滕良在跑到拐角處時,停下腳步。從空間拿出止血劑噴了幾下,然後撕下衣服的袖子,緊緊的纏了纏傷口。帶著白蘭躲到角落裡,用幻術遮掩起兩人的身影。屏住呼吸看著追殺自己的人從身前跑過。
滕良7天的格鬥能力一旦開啟便不能停止,無論是否戰鬥,都會從開始那一刻計時開始,直到7天的時間全部用完,而滕良發現,7天過去後,自己則會陷入極其虛弱的狀態。所以在滕良教導六道骸格鬥時,只能每個月教導一星期。之後便會虛弱很久,捎帶的,霧屬性的火焰也會稀薄不少。當時如果不是負責人開掛,自己當初根本鎮不住那只熱帶水果。所以滕良儘量不再非常危險的時候使用,畢竟離到日本還有很長的時間。而且無法估測會在日本遇到什麼,滕良謹慎的沒有開啟格鬥能力。最讓滕良感到憂桑的是,為毛新手禮包都會有時間期限啊喂!!!
所以,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滕良在得知各種副作用後在心裡對黑心奸商負責人黑犬黑犬的舉了一下中指。
危機暫時解除後,滕良一刻都不敢逗留,帶著白蘭馬不停蹄的趕向向離這裡最近的碼頭。
趁現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空隙。帶著白蘭立刻逃離義大利。據滕良之前的調查,1小時後有一艘遊輪即將開往日本。比起扎眼的有義大利政府高層乘坐的豪華遊輪,反而是那種破舊的,大型的輪船更容易遭到別人的搜索。
滕良和白蘭偷偷的潛到遊輪的倉庫裡面,靜靜的等著船的開動。偌大的倉庫裡,只有滕良和白蘭重重的喘息聲。
高強度的體力支出量,讓滕良有些吃不消。而白蘭更是跑的眼前發黑。滕良大口的吸著氣,臉上泛紅。而白蘭雖然是在滕良帶著跑的情況下到達這裡,但是對於白蘭虛弱的身體來說卻是太吃力了。與滕良相反的,白蘭的臉上慘白一片,大口的吸著氣,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你妹!和某只鳳梨精PK都沒有這麼槽糕過……白蘭第一次對自己虛弱的身體產生了一絲不滿。如果稍微健康一點就好了……無力地靠在倉庫的牆上,白蘭累的連手指都不想動,貪婪的吸取著空氣。頭有些嚴重的缺氧。
滕良的心在聽到游輪開啟的聲音時終於靜了下來。倉庫裡沒有燈光,黑暗黑暗的。滕良摸索著,一點一點的移動到白蘭身邊,碰觸到白蘭溫熱的軀體後,不斷的用手按摩著白蘭緊繃的肌肉。並不是沒有注意到白蘭身體的不適,但是,沒有辦法,停下腳步休息的話,他們的危險就會增加一分,滕良賭不起也不敢賭。所以只能硬扯著白蘭沒有停歇的採用各種辦法到達這裡。
希望一切平安。滕良在心裡虔誠的默默祈禱。
為了保險起見,滕良與白蘭一直呆在倉庫裡,除非必須外出。
滕良在外出找吃的時候白蘭對滕良開口道:「不要忘了帶些甜食回來哦~」說罷擺擺手~坐在地上盤腿笑的眉眼彎彎。
滕良眉角抽了抽,「你給我好好呆在這裡聽到沒有,甜食……我會儘量找找的。」滕良轉身無奈出門。
甜食麼?每個人是不是都有那麼幾樣特殊的愛好。
就像白蘭喜歡棉花糖,而六道骸……愛極了巧克力一樣。想起六道骸,滕良的心裡緊了下,最後只能自嘲一笑,吐槽道,關於中二少年神邏輯神馬的真的是理解不能啊……就算我隱瞞了黑手黨的身份,你也不至於記恨我這麼久吧……滕良在心裡寬條海帶淚……嚶嚶嚶嚶,要撒花慶祝人家一小人物被您老惦記這麼久,所以精神夢境和肉體就不斷被你這個閃電分叉鳳梨精騷擾並KUFUFUFUFU奪取身體外加陷害使絆子明面敲悶棍嗎?滕良的一顆苦逼的心終於在壓力稍緩的情況下,狠狠的吐槽起來。所以,這只是一種緩解悲傷的方法吧……
白蘭盯著關上的門出神了好久,然後驀地成大字狀躺在地上。呆呆的盯著天花板。然後彎成蝦米狀,頭放在膝蓋上,雙手抱膝,在倉庫的地板上來回滾動。
「啊啊,好無聊啊————」滾了一會,白蘭右手握拳捶在左手掌上!「果然還是趁姐姐沒回來的時候出去轉轉吧。」
所以我們的滕良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空蕩蕩的房間,手中的塑膠袋直直的摔落在地上,空蕩的倉庫裡‘啪’的一聲格外刺耳。巨大地惶恐感把滕良包裹,壓得她險些喘不動氣。轉身推開門,瘋狂的跑出去。
拜託,不要有事啊!!!
滕良在甲板上飛快的跑動尋找著白蘭,但是驀地,卻有一隻海鳥叼著一個包裹飛到滕良的面前。嘴巴一張,那個包裹就徑直的掉進了滕良的懷裡。滕良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然後手忙腳亂的接住掉下來的包裹。
包裹裡面躺著一隻小巧精緻的銀色手機。就在滕良拿起手機觀察的時候,突然響了起來。滕良被嚇了一大跳,差點把手機扔出去。遲疑了一會,滕良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我該說,您與少爺真是厲害嗎?竟然僅靠自己的力量到達這一步。」手機裡傳來低沉的男性的聲音,卻讓人意外感到熟悉。而滕良卻在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手驟然緊緊的握住手機
「維德!是你!家族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話未說完,就被對方打斷。
「我想小姐,現在您該做的,是先關心您和少爺的安危。作為您能夠走到這一步的獎勵,我可以告訴您一個消息。這所遊輪中安裝了炸彈,5分鐘後就會爆炸,哦,我想,那一定是一幅美麗畫面不是嗎?」維德的語氣充滿了愉悅,但是卻聽得滕良想要在他那張臉上狠狠的狂踩幾腳,美麗你妹!我#¥#@……¥%
「嘟嘟嘟——」維德沒給滕良反應的時間就結束了對話。
該死的!!!!滕良在心裡咒駡道。維德,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真正接觸黑手黨,才會理解其中的黑暗,炸彈?維德,你想要把船上所有的人都殺死嗎?!
但是眼前最重要的是,找到白蘭。
滕良在船艙裡左轉右轉,可惡,沒有!白蘭,你到底在哪裡!當打開廚房的門的時候,滕良真想狠狠的撕著白蘭的銀毛把他掄牆,我擦,你果然是棉花糖星球來的腦殘星人吧,沒有甜食你會死掉嗎?!白蘭蹲在凳子上,眼前的小桌子是一疊又一疊吃完的蛋糕。看到滕良拉開門,心虛的將手裡的半塊蛋糕藏在後面。啊哈哈哈的尷尬笑著。
但是眼下情況危急,滕良也沒有發揮自己的事媽屬性對白蘭進行說教。拉著白蘭的手就跑了起來。
在途中滕良拐了個彎,跑進操控室,發佈了船即將爆炸的消息。
抱歉,我只能做這麼多了,真的很抱歉……
而白蘭則跟在滕良的身邊,挑眉,雙手插在褲袋裡,看著滕良的動作,眸子中一絲光芒劃過,快的讓人看不清……
還有1分鐘,滕良看了下手錶,必須在游輪爆炸時遠離這裡。滕良走的時候,順手拿了起兩件救生衣,和白蘭來到船的外側,跳了下去。
冰涼的海水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凍得滕良一個機靈,在海水裡抓住白蘭的手,拼命的向前滑動,而白蘭也很配合的與滕良一起遊了起來。
轟——一聲巨響,遊輪瞬間炸裂了開來,巨大的衝擊波推得滕良和白蘭向前滑了十幾米。滕良看著海面上燃著的火,心裡一片複雜。握著白蘭的手也緊了很多。而白蘭則是望望遠處,又看看自己兩人,想到,啊呀呀,情況好像有些不妙。
船上的人被炸死了不少,不少人的殘肢飛到天上後畫了個弧線然後落在海裡,血液將整個遊輪的附近都染成了血紅色。
這個時候,不來幾隻鯊魚神馬的,是不是太不給力了呢?
第15章 第十五章:慘澹收場(五)
鯊魚在海水中對氣味特別敏感,特別是血腥味。少量出血,都可以把它從遠處招來,比起陸地上的狗都有過之而不及。數公里外的受傷人和海洋動物的血腥味都可以被聞得清清楚楚。
你說,一艘遊輪爆炸,死掉的人不計其數,那麼該有多少血液呢?
等滕良帶著白蘭遊了一會後,就感到深深的不妙。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感向她襲來。
滕良被巨大地危機感壓得像要在下一秒停止心跳,偶然側身一看,數十隻鯊魚從遠處的海水裡遊了過來。
滕良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白蘭同樣也看到了向兩人飛快接近的鯊魚,一向淡定的臉上也淡定不起來了,兩人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彼此眼中面色慘白的自己。
白蘭雖然不懼怕死亡,但這不代表他可以接受自己被鯊魚撕碎。
在鯊魚造成的事故中,有百分之九十以上屬於誤傷。它們以為我們是其他的什麼東西。——加里·艾肯森(GaryAdkison),潛水夫,摘自《鯊魚之吻:從大白鯊口中逃生》
白蘭的腦海中浮現出之前在圖書館看的一本書中的一句話。但是,致命的是,鯊魚會先咬你一口來確定,你是否是他常吃的事物。簡而言之就是嘗味道!!鯊魚在咬了受害者之後,會在幾秒鐘內一直咬著對方。雖然不用擔心會被吃掉,但是,被咬上一口,絕對不是現在的滕良和白蘭可以受得了的。輕則少大塊肌肉斷胳膊斷腿,重則被硬生生的咬斷軀幹,即使在咬了一口後,它不會再次攻擊你,但是這可是有5.6頭鯊魚,一口都受不了,更何況5,6口呢?而且泡在海水裡會加速傷口血液的流動速度,恐怕滕良和白蘭即使僥倖逃脫掉,也會在到達日本前失血而死在冰冷的海水裡。
滕良胳膊上未結疤的傷口像是最好的信號燈,鯊魚速度飛快的精准的沖向滕良和白蘭。
滕良取出之前在空間裡兌換的一把短刀。開啟了這一個月7天的格鬥能力。
滕良和白蘭背靠背,周圍是時刻準備撲上來的鯊魚。也許是滕良身上血跡的緣故,圍在滕良身邊的鯊魚要多於白蘭。這讓滕良松一口氣的同時,也緊張了不少。
滕良緊盯著在周身蠢蠢欲動的鯊魚。它們口中都成排的鋸齒狀的利齒閃著冰冷的光澤。滕良手有些顫抖,但還是固執的將匕首塞給了白蘭。從自己的褲腳抽出一把從遊輪上隨手帶下來的一把小巧的水果刀護在身前。白蘭看了滕良一眼,然後從滕良的手裡接過那把鋒利無比的短刀。
他們的背包在逃亡時遺失,所有的武器都失去。最後的這兩把刀是他們最後的依仗。
白蘭應付的是兩條鯊魚,而滕良面對的是整整的四條。
白蘭的身體雖然虛弱,但是BOSS畢竟是BOSS,格鬥能力不容小覷。不過持續時間不長,3分鐘後就會陷入極其虛弱的狀態。
白蘭一個側身,將一條沖向自己的鯊魚的身側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另一隻鯊魚沖來時用手抵在鯊魚的身側緩衝著撞來的力道,將匕首插進了第二隻鯊魚的上顎。電光火石,戰鬥結束。但是卻好像花光了白蘭所有的力氣。精神的高度集中,計算的鯊魚每次的魚鰭的擺動會導致的方位,採用最有效的方式,一擊解決。對於身體虛弱的白蘭,簡直是超額度支出。白蘭之後就只是靠著身上的救生衣漂浮在海面上。
滕良身上鮮血的氣味極大的刺激了她周圍的鯊魚。終於一隻鯊魚沖了過來。滕良死盯著沖過來的鯊魚。開啟格鬥能力的滕良順應身體的自然反應,在鯊魚沖過來的瞬間,用手撐著它的嘴巴上方避開牙齒處的位置,向上一躍,一個倒翻落在鯊魚身體的上方,迅速的將手中的匕首插進了鯊魚的眼睛。滕良身下的鯊魚掙扎的擺動著尾巴,滕良趁機游離開。隨之而來的是第二隻鯊魚的血盆大口。滕良身體狠狠向下一沉,但是由於水裡的浮力的緣故,與滕良估計的游了些許偏差,第二隻鯊魚的下巴處撞到了滕良的身體。就像是被卡車撞到一樣。的身上傳來的劇痛感讓她停頓了那麼1,2秒,卻在下一刻,借力狠狠的把刀插入鯊魚的下腹,借助鯊魚向前沖去的力道在鯊魚的下腹劃了一道長長的開口。但是巨大的摩擦力也讓滕良握刀的手蹦出了幾道血痕。黑紅色的血液從鯊魚的傷口處蜂擁而出,瞬間染紅了滕良的眼。
第三只……
在面對第四只的時候,滕良的體力到達了極限,水裡的阻力讓滕良的動作越發吃力了起來。最後那只鯊魚睜著一對毫無生氣的眼睛,純黑色的,就像是布偶的黑色眼睛,沒有一點生氣,猙獰的臉和尖銳的牙齒在滕良的眼睛裡不斷放大,調動手臂,擋在身前,胳膊上傳來的牙齒嵌入血肉的痛感讓她的眼睛一陣眩暈。盡最後的一點力氣從物品欄裡取出止血劑握在手裡。昏過去前她好像看見咬住自己胳膊的鯊魚的黑色的眼睛突然翻白,隨後是突然明亮起來的橙紅色火焰包裹了自己,如此溫暖明亮的顏色……然後,滕良的整個世界黑了下來。
鯊魚是種十分兇殘的生物,但是它們有點欺軟怕硬。它們不喜歡會使自己受傷的獵物,所以在發覺滕良和白蘭顯然不是自己的獵物的時候悻悻的拖著受傷的身體遊走了。不過最後那只咬到滕良的鯊魚卻被白蘭火焰的爆發燒的一絲不剩。
體力的超負荷支出,及最後爆發了全部的火焰,白蘭感到眼前有些黑,費了許多功夫游到滕良身邊,將滕良手中的止血劑噴到滕良被咬傷的胳膊上,看著傷口一點點的癒合,然後也兩眼一翻,暈了過去,但是手卻是緊緊的抓著滕良的手。用力的不留一絲空隙。
滕良是在海水一波波的浪潮拍打中醒來的。
「咳,咳咳咳……」滕良咳嗽著將嘴中的吐出來。「!!」白蘭呢?
結果扭頭就看見白蘭躺在自己身邊,自己的手和他的密切的交握在一起。白蘭的後腦勺浸在海水裡,岸邊的水只有幾釐米那麼深,白蘭的臉朝上,呼吸均勻,身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傷口。
滕良瞬間紅了眼眶,還好,還好你沒事。滕良心裡第一次向田野娘感謝了起來。真的真的,很感謝,感謝一切。讓白蘭沒有出任何意外。
「姐姐,你不覺得應該先將我從水裡面搬出來嗎?我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還有,姐姐,幫我把放在裡兜裡的太妃糖拿出來吧。」白蘭睜著那雙紫羅藍色的眼睛,看著滕良那張蒼白的臉,出聲說道。
……滕良突然覺得,自己剛才那酸倒牙的悲傷憂鬱小言情氛圍就是屁啊!!!果然誰都可能有事,除了這只變態棉花糖星人!~
滕良對著白蘭笑的聖光四射。
「好呀」刷——白蘭身上突然佈滿了冷汗。饒是以白蘭的性子都在滕良黑到極致的氣場下感覺到有些呼吸困難,天然黑,果然很可怕……
「啊哈哈哈哈,姐姐不是受傷了嗎?快看看傷口怎麼樣了……」白蘭笑的勉強,轉著話題。其實白蘭是在看到滕良傷口癒合後才暈過去的。所以,她知道,滕良根本沒事。不過,那個藥劑真是有趣的東西。姐姐,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滕良扶著白蘭,一步一步向最近的村落走過去。以海中遇難,並遭遇鯊魚鯊口逃生的悲慘驚險遭遇為由,向一戶人家借住了一宿,其實滕良絕對不承認是因為白蘭無意識的向著這戶人家的小女兒拋了無數媚眼的緣故。其實,白蘭只是很單純的斜睨了那女孩一眼。那女孩就求著爸爸媽媽把他們給留下來。
禍水!滕良又一次在心裡吐槽,不過還是心情很好,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只要是優秀的地方都會讓人感到異常高興不是嗎?因為,那是我的小孩,是我拉扯大,手把手教會的小孩。是自己很重要的存在……
陽光正好,惠風和暢,街道上行人如織。滕良帶著白蘭走在寬闊的大街上,其實日常交流神馬的,有白蘭,一切OK!
滕良帶著白蘭,努力回想著入江正一居住的地方,並盛附近,樓房……哎,到底要怎麼找,或許可以晚上偷偷潛入警察局看看戶口記錄嗎?
白蘭走在滕良的身側,突然被撞了一下,因為之前過度使用精神與能力的緣故,白蘭很輕易就被撞倒了地上。撞倒的人眼中有著怯弱,大大的眼睛慌亂成一片,著急的鞠躬道歉,然後滿臉通紅的跑開。
白蘭被撞倒地上,眉頭皺了皺,白蘭並不是很喜歡別人的碰觸。抬頭打算看一下到底是誰撞了自己,突然一股巨大的頭痛感襲來。白蘭雙手抱頭,渾身都輕微顫抖著。額頭上冒出了滴滴汗水。而滕良在發現白蘭的異常的時候,白蘭已經暈了過去。只是眉頭卻緊皺著,渾身都緊緊的繃著。
滕良看到白蘭的異常,立馬蹲下去查看白蘭的狀況。究竟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暈倒?!將白蘭背在背上,用蹩腳的英語詢問了最近的醫務室,匆忙的趕了過去。
簡陋的房間裡,白蘭躺在一張小小的單人床上。滕良坐在床邊,這次是他昏迷,而她守在他的床邊。滕良從來沒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白蘭暈了有1個小時,但是滕良卻覺得過了一年那麼長,牆上掛表的秒針每一次轉動的聲音,都像是敲打在滕良心上,充斥了整整60分鐘的煩躁感,滕良在白蘭醒來的時候,立馬撲到白蘭身邊,焦急的詢問著白蘭。
白蘭第一次出現醒後的迷糊狀態,兩眼直直的看著前方,沒有任何焦點。滕良把手在白蘭眼前晃了晃,企圖喚起白蘭的注意力。
白蘭木然的轉頭,看了滕良好一會,眼中才漸漸有了光彩。
「……沒有什麼事,只是突然覺得有些奇怪。」白蘭怔怔的看著滕良,聲音虛弱的說道。
「怎麼會……」滕良剛想要問出心中的問題,但是卻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滕良身體一頓,立馬從褲子的暗袋裡掏出了之前維德通過海鳥帶來的那只手機。
「很不錯,很厲害。您與少爺可以再海裡與鯊魚戰鬥那麼久,真的是非常優秀。那麼我想,我應該可以告訴你們一些事情了。」話筒裡男子的聲音正式滕良在遊輪上聽到過的!維德!不過這次,維德的語氣卻沒有那麼輕浮,而是多了一絲嚴肅,但是卻仍是拖著華麗的語調,將這幾天事情的原委徐徐道來,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