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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橫濱屑老板六歲半》作者:鳶鳶子【完結+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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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漫)橫濱屑老板六歲半》作者:鳶鳶子【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6270個瀏覽者
文案:
  
——沙雕養崽日常——

本店招新,待遇極優,
現在就簽下這份契約,
成為pikapika的魔法少女吧!
  
首領宰:一定是我姿勢不對,我要再去港口Mafia大樓跳一次。
蜘蛛腦:非自願可以報警嗎?
兔子眼:…………
卡Q因(櫻桃真好吃):rerorerorero
銀發天然卷:莫西莫西——?阿銀我還沒死呢?為什麼會被揪來打工啊?!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都不……早說包吃包住還有草莓牛奶巧克力芭菲嘛!我願意!
其他人:叛徒!
飛鳥(乖巧臉紅):好的,既然大家都想盡快入職,那飛鳥就來講解一下進貨流程吧∼

本作排雷:
1.女主真實屑老板,一年級小屁孩,可愛的時候小太陽,熊起來媽(我)見打
2.全員沙雕,必定ooc
3.本人只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文下別提其他文
4.不需要寫作指導,bug、ooc都屬於我
5.如果要分手,咱和平分手,不要吵架quq
6.評論收藏是最好的更新動力!愛你們嗷∼

內容標簽: 火影 獵人 少年漫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泉水飛鳥 ▏ 配角:首領宰,兔子眼,蜘蛛腦,卡Q因 ▏ 其它:

一句話簡介:職工代表首領宰:想入水!

立意:教育孩子,以身作則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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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在橫濱港灣附近的坡路上,有一座由紅磚砌成的建築物。

  或許是因為海風侵蝕,年久失修,這棟樓外露的雨水管都爬滿了鏽跡,看起來就很脆弱的樣子。

  然而,就在這棟不起眼建築的四層,卻盤踞著整個橫濱黑白兩道都敬畏的異能力組織。

  那就是——

  「武裝偵探社∼哦哦∼」

  身材瘦高的雋秀青年哼著自己編出的怪異小調,頭還隨節拍微微晃動。

  他雙手插在沙色長風衣兜內,走路姿勢非常的……

  討打。

  至少在他的搭檔,國木田獨步看來,就是十分欠揍沒錯。

  「太!宰!」

  國木田獨步咬牙切齒地將青年的名字念出來。

  「兩個人∼才能殉情∼」被稱為太宰的青年很自然地切了一首歌。

  國木田獨步額角青筋狂跳。

  「不要裝作聽不見呀混蛋!你給我走快一點!再磨蹭下去我今天的計劃又要被打亂了!」

  「哦!國木田君!你看那邊那棵樹——真好啊,我前幾天怎麼沒有發現呢?那棵樹真適合掛上去試一試呀∼果然是因為國木田君一直都那麼急匆匆地拉著人家去工作,所以我才沒有好好欣賞到這美麗的風景吧?」

  「正常人才不會看到樹就想自殺的事情吧?!」

  二人,國木田獨步和太宰治,是隸屬於武裝偵探社的外勤社員。

  他們不過才組成搭檔幾天,就已經擁有了固定的交流模式。

  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太宰治對國木田獨步的吐槽充耳不聞,依舊對已經走過的「風景」戀戀不舍。

  就在國木田想要浪費一張珍貴的手賬本紙張,變出繩子,將這個一刻也讓人不得安生的搭檔綁起來、扛著走時(他還不知道這根本沒用),太宰像是察覺到了即將到來的危機,不再用看戀人的眼光看大樹,而是一臉正色地回過頭來。

  有著棕黑色蓬松頭發的青年往前邁步,很快超過了停在原地疑惑看他的國木田。

  國木田(警覺):這個家伙又想干什麼?

  太宰的聲音輕飄飄地從前方傳來。

  「國木田君∼快點走啦,一會兒還有工作呢∼哎呀,你動作這麼慢怎麼是好呢?走路要專心,不要只顧著看周圍景色呀!國木田君就像是小孩子一樣呢。」

  國木田獨步:……這人居然面不改色顛倒黑白倒打一耙?!

  他忍無可忍,幾步上前,一把揪過了太宰治的領子前後搖晃。

  「混蛋太宰!」

  「唔噫噫噫噫——!」

  太宰就像是被煮過的蕎麥面那樣,被晃得左右搖擺起來。

  若是不知道事情原委的路人看去,肯定會誤認為是帶著眼鏡、一臉好凶的黑惡人士,正在欺壓面白貌好、單純無辜的瘦弱小哥。

  「自……自殺……」

  暈乎乎的太宰治努力舉起自己的手,指向了武裝偵探社所在的紅磚樓。

  然而國木田獨步完全誤解了這句話。

  「哈?你還想回到社裡再自殺?我干脆就在這裡幫幫你,送你上路啦!」

  「不是……是,有人……跳樓……」

  太宰艱難地將話說完整,終於被臉色大變的國木田獨步松開了命運的衣領子。

  瘦高青年一手指著偵探社所在樓的頂層天台,一手順了順胸脯,深吸口氣。

  國木田順著指示看過去,一眼就捕捉到了那個在天台邊緣站著的瘦小身影。

  ——是一個小孩子。

  ——而且超眼熟。

  太宰治發現搭檔的臉色逐漸變得青黑,然後以不亞於教訓自己時的凶殘氣勢,怒氣衝衝朝紅磚樓大步而去。

  唔?真是有趣呀∼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國木田君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他也腳步輕快地跟著走了過去,同時還伸出右手,在額頭上搭成棚子,遮住刺眼日光,往樓頂看去——

  站在天台邊緣的無疑是個孩子。

  大概只有五六歲的年紀,個子小小的。

  她穿著鵝黃色及小腿肚的長袍,這讓她看上去更像是一團毛茸茸的小雞崽。

  以太宰治的好眼力,他甚至可以看到那孩子有著奶白色的皮膚,肉嘟嘟蘋果一樣的小臉蛋,和隨風飛舞的、凌亂的橘金色短發,以及藏在發絲後,珍貴紅寶石一樣清透的大眼睛。

  「啊啦∼是個小天使呢∼」

  「不。這是個專注惹事一百年的小惡魔,可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騙了……雖然有時候是很可愛……」最後那句聲音很小,讓人幾乎聽不清。

  「唔,可是她看上去出生還不過五、六年哎……」

  國木田瞪了故意抬杠的太宰一眼。

  那個眼神似乎在說:你熊的程度和這個孩子半斤八兩。

  太宰治插兜,無所謂地歪了歪頭,繼續圍觀事情發展。

  只見金發男子漢國木田獨步推了推眼鏡,深吸一口氣,吼道。

  「泉水飛鳥!」

  「你站在那種地方干什麼?!很危險的!現在!馬上!下來!」

  樓頂上望著遠方發呆的小女孩立馬被這聲音吸引了視線。

  她看了過來。

  「獨步!」

  小女孩眼睛一亮,露出笑臉,使勁地揮手,動作幅度很大。

  這樣一來,小家伙看上去更搖搖欲墜了。

  國木田急得上火。

  「我現在就去天台接你!你不要動!」

  話落,人就要往樓道裡衝。

  小女孩歪歪頭,看到了金發青年手中的袋子,那是買給偵探社另一位「同齡」小朋友的零食。

  她拍掌,很驚喜地說:「獨步是要上來給飛鳥送好吃的嗎?」

  「獨步!你就在那裡不要動,飛鳥下去更快一點哦!」

  國木田炸毛了:「你要怎麼下來得快?!跳下來嗎?」

  正說著,樓頂上小小的人伸展開手臂,縱身一躍。

  國木田獨步的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他鎖定目標,迅速調整姿勢,眼神犀利起來。

  無論如何都要接住她!

  只要不是當場死透,都可以找與謝野醫生治好!

  就算那種治療方式會給小朋友留下心理陰影也沒辦法了,讓這個小惡魔受受教訓也好,她已經六歲了,得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哎?

  哎哎?!

  「哇哦∼」太宰輕佻的感慨聲傳入耳中。

  國木田也同樣呆呆地注視著半空。

  ——小女孩懸浮在那裡。

  她鵝黃的小靴子下沒有任何支撐物,但就是沒像預想中那樣摔下來。

  和她的名字一樣。

  她正在空中飛翔。

  「獨步∼飛鳥下來的很快吧?是不是超級厲害!」

  小孩子驕傲地抬頭說。

  「飛……飛鳥?」

  「不是飛鳥(Asuka),是博士(Hakase)!」小女孩吐著舌頭,在胸口比了個叉。

  「好吧,博士,這…你難道是突然覺醒了異能力嗎?!」

  國木田獨步無奈改口,稀奇地左看右看。

  畢竟他聽說過異能力有繼承派和天生派,還從沒有一個半路出家派的例子呢!

  「噗哩∼」

  「太宰,你笑什麼啊?」

  國木田推推眼鏡,瞪向太宰治。

  他不理這個麻煩程度不亞於熊孩子的搭檔,只是對著小女孩絮絮叨叨。

  「既然博士成了異能者,那就跟我去找社長報備一下吧?以後在公共場合也要記住,不要隨便使用異能力。還有你剛才真是嚇死我了,下次不能再這樣……」國木田麻麻完全體絕贊上線中。

  全名泉水飛鳥的6歲小女孩疑惑地歪了歪頭:「異能力?」

  獨步在說什麼呀?她沒有異能力啊……莫非是今天出門時不小心撞到了電線杆,所以變傻了嗎?

  那她得研究一下如何治好他……

  飛鳥愁眉苦臉地想著。

  「國木田君,不是的∼你弄錯啦!」

  太宰治趕快阻止了正直(劃掉)好騙(劃掉)的搭檔繼續念叨下去。

  「這個孩子是借了別的東西的幫助,才能飛起來哦∼」

  青年湊近小女孩,指了指她被袍子掩蓋的、那不正常鼓起的背部。

  國木田嘴巴張了張,下意識看過去。

  飛鳥立馬配合地降低飛行高度,洋洋得意地仰起小腦袋。

  她一把脫下自己的鵝黃色小雞仔長袍。

  露出背上背著的墨綠色——

  「烏……烏龜殼?!」

  兩個成熟的大人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鏘鏘鏘——」

  「隆重介紹一下,這就是飛鳥的新發明!」

  「你想要翱翔天際嗎?你想要俯瞰眾生嗎?你想要體會高處不勝寒的孤寂感嗎?」

  「【旋轉跳躍閉著眼·三式·改】將會幫您達成全部願望!」

  「現在撥打電話888-8888,速來找飛鳥博士訂購吧∼」

  太宰&國木田:不,沒人會想要花錢買烏龜殼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太宰:本書中居然有人先我一步自殺。

  ————

  雙開,頭鐵

  沙雕日常,只有大綱

  注意文案避雷

  ————

  泉水飛鳥(Izumi Asuka)

  名字來源於阪井泉水和齋藤飛鳥

  飛鳥給發明物起名的方式,師承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先生(誤


正文中沒有cp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

  看到評論有說日常裡的博士!

  沒錯我靈感來源就是她嘻嘻嘻

  人設有部分重疊的嗷(等一下,這樣的話會不會被錘


第二章

  軟乎乎的小女孩垂頭喪氣地跟在國木田獨步身後,二人前後腳進了電梯。

  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雞媽媽帶著闖了禍被訓的小雞仔。

  太宰治饒有趣味地想到。

  然後就因為慢吞吞的動作被搭檔瞪了。

  「國木田君不要那麼凶嘛∼我這就來啦。」

  他邁著長腿,跟著站進電梯內。

  冷色的金屬門這才緩緩合上,國木田按亮4樓。

  「獨步幫飛鳥按一下3層,謝謝你。」

  小女孩揚起可愛的蘋果臉,大眼睛水汪汪看著人時,根本無法拒絕。

  太宰觀察到國木田獨步的手指動了動。

  「先去偵探社,等家裡大人來接你。」動搖的國木田最後還是狠下心說。

  「放任你一個人待著,還不知道會出什麼岔子!」

  國木田越說越生氣。

  「今天你家裡沒人陪你嗎?」

  飛鳥眼中閃過心虛,十分可疑。

  她帶著窩窩的小手攪在一起,眼神微微游離,聲音很小地說:「他們都出去工作了啦……」

  「真是太不像話了,怎麼說也不能留孩子一個人在家!出事了可怎麼辦?!」

  更何況這還是個破壞力遠超同齡人的聰明(讀作xiong)孩子,放任她一個人待著簡直就是災難!

  她搬入3層後的短短數月,也不知道給偵探社眾社員帶來了多少驚心動魄的心理陰影。

  有一次動靜太大,樓下半面牆被炸開,連社長都被驚動了。

  那回偵探社直接叫來了她的監護人。

  並且約法三章,任何時候都堅決不能放泉水飛鳥一人待著,她的身邊必須跟一個心智健全的大人!

  如果她家的大人們真的都忙到抽不出手,也可以將她送到樓上偵探社,由社員們幫忙照看。

  想到這裡,電梯門打開了。

  國木田獨步氣勢洶洶往外走時,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們真的都去工作了?以前約定過的吧,不許你一個人在家這種事。他們不像不守信用的人。」

  他停下腳步,推了推眼鏡,眯著眼睛嚴厲地看小女孩。

  飛鳥終於裝不住了,心虛地低頭,承認錯誤。

  「因為飛鳥太想親自試驗【旋轉跳躍閉著眼·三式·改】了,所以……所以就把新來的員工支開了……對不起嗚……」

  國木田氣得想撈起她揍屁股。

  這個熊孩子,就沒有想過,萬一那時她的機器正好壞了,萬一那會兒他又正好沒看見她——她會真的像被折斷翅膀的幼鳥那樣,活活摔死的。

  發現國木田臉色很差,飛鳥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但卻最終只感覺到溫暖的手掌在頭頂拍了拍。

  「……獨步?」

  她偷偷睜開一只眼睛,瞄。

  像是知道自己闖禍,卻伸爪試探撒嬌的小奶喵。

  國木田和所有認識她的其他人,就是拿這點沒辦法。

  國木田嘆了口氣:「走吧,在偵探社等,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說著,他微微傾身,將她軟綿綿的小手包在手裡。

  「獨步∼你真好∼」

  飛鳥吸了吸鼻子,露出笑容。

  她現在就像是小太陽一樣,能驅散所有的不愉快。

  正當國木田也心中一暖時——

  「但是飛鳥可是厲害的、大家都敬仰信賴的博士,獨步不能老是拍我頭,長不高啦!」

  國木田:……熊孩子總是在我以為她是小太陽時,讓我回憶起她的小惡魔身份。

  飛鳥對對方內心一無所覺。

  她緊緊回握國木田的手,踮著腳原地蹦跳兩下。

  正准備跟國木田走時,又看到了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太宰治。

  她歪了歪頭。

  他雖然是之前從沒見過的小哥哥,但是跟獨步走在一起,還來到了四層……或許是偵探社的新員工嗎?

  於是她也衝著太宰露出了同款小太陽笑臉。

  並且秉著雨露均沾的原則,也衝這個漂亮哥哥伸出手。

  太宰治微微一愣,笑意暈染到眼底,濃暗神秘的顏色退去一點。

  他很配合地牽起小女孩。

  軟綿綿、暖融融的感覺隔著繃帶、貼著手心傳了過來。

  兩大一小一起往偵探社大門走去。

  「國木田君∼」

  「怎麼了?」

  「我們這像不像一家三口啊?」

  「哈?!」

  「太宰爸爸,國木田媽媽,和一只毛茸茸小雞崽∼」

  「太宰!你想讓我送你到三途川洗一洗壞掉的腦袋嗎?!」

  「哎呀求之不得呢∼不過比起國木田君,我果然還是希望和漂亮的女性一起殉情哦∼」

  「嗯?怎麼啦,小泉水。」

  在即將迎來同事正義的飛踢前,太宰治感覺到自己的右手被拽了拽,他低下頭。

  「飛鳥不是小雞崽和小泉水。」小女孩鼓起臉頰,認真地糾正,「是博士!」

  太宰眨眨眼睛,想到她那除了外形,確實能驚艷世人的發明,從善如流改口:

  「小博士∼」

  橘金色頭發的小家伙雖然還有點點不滿那個「小」字,但依舊被哄住了。

  她又露出那種幸福的小太陽笑臉。

  小孩子真容易滿足呀。

  太宰治感慨了下,他也想像這樣獲得滿足呢∼

  某些東西暗中湧動了一下。

  敏感的飛鳥剛歪了歪頭,想看向身邊人,武裝偵探社的大門卻已經到了——畢竟就算照顧到了小孩子的步距,也沒有多遠的路可走。

  打開這扇平平無奇的門。

  光、溫暖、激昂的情緒、熱鬧的聲音……這些東西一瞬間湧入到昏暗背光的走廊。

  國木田麻麻先一步,帶著身後兩個不省心的「雞崽」,邁入武裝偵探社內。

  ——————

  小博士非常受歡迎。

  這是太宰治稍微觀察後的結果。

  不論是那些普通的事務員,還是如與謝野醫生這樣的異能力者,都很喜歡這小小軟軟的團子。

  國木田君領著人進來後,雖然大家還是在熱火朝天工作,卻時不時會投來想rua小崽崽的眼神。

  簡直一個二個化身狂熱貓奴(?)。

  要不是怕聚眾吸貓的聲音會吸引來社長,他們肯定早早丟下工作奔過來了。

  國木田獨步將手上提的袋子遞給獨占一個大辦公桌的黑發少年人。

  他正想牽著飛鳥,將她安頓到用於接待客人的茶水間。

  但小家伙自己松開了他的手,噠噠噠跑到正在購物袋中翻找零食的少年人面前。

  國木田無推了推眼鏡。

  他知道一場戰爭不可避免。

  那還是別管小學生吵架了,行程比較重要。

  只用了一秒,國木田便說服自己。

  他轉身就往辦公桌走去,並因為要趕今日工作進度,立刻便進入熱血拼搏狀態。

  「國木田君∼」

  然而,某個惡魔、惡靈和窮神的合體卻不願意放過他。

  「吶吶∼國木田君∼」

  他聾了,他國木田獨步現在什麼也聽不見。

  「你還沒有介紹過小博士呢∼為什麼不理我呢?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歧視新人,職場暴力嗎?噫嗚嗚噫∼」

  就算某個人發出假哭的聲音,他也絕對不會為這家伙再打亂行程!

  「小白菜∼地裡黃∼」

  國木田獨步忍住了一個回旋踢將自己新搭檔從四樓踹下去的衝動,咬牙切齒地說:「閉嘴。」

  太宰治見好就收,乖巧地眨了眨漂亮的眼睛。

  二人視線投在那邊的真假倆小孩身上。

  「博士和她的監護人是前兩個月前剛搬進這棟樓的,就在我們樓下。」


第三章

  「不管是博士的科技產品體驗館,她的實驗室,還是她和監護人的起居室……總之一切活動都在3樓進行。」

  「哦∼國木田君體驗過那些科技產品嗎?感覺怎麼樣?」

  太宰立馬興奮起來,他托著下巴,臉頰上浮現兩坨誇張的紅暈。

  但已經了解他癖好的國木田獨步聽出了另外的意思——博士的發明中,有沒有那種,讓人快樂死亡的好東西。

  國木田黑了臉:「雖然都是一些外形奇特、功能奇怪的發明,但是絕對沒有你想的那種東西!」

  清瘦青年頓時如霜打的茄子,軟piapia在國木田獨步的辦公桌上癱成一團。

  「太宰!你給我起來!要癱去自己的工位,不要打擾我!」

  「我不我不我不∼」

  「哈?!你還有工作沒完成吧,是想撒嬌耍賴推卸責任嗎?」

  「咕嚕嚕嚕……」

  國木田正想上手,給搭檔來一通愛ソ狂搖時,對方突然正經起來。

  輕輕的聲音傳到國木田耳朵裡。

  「也就是說,除此之外,她搬來之前住在哪裡,在干什麼……這些情報全都沒有咯。」

  國木田推推眼鏡,看向那邊帶著偵探帽,發尾微翹的少年。

  那是整個偵探社都信賴的支柱。

  「亂步先生說飛鳥沒問題,我們相信他的判斷。」

  「所以,將她當聰明了一點的普通小孩就好。」

  ——————

  「……」

  偵探社內,名偵探的辦公桌附近,有兩個小屁孩正在對峙。

  准確點說。

  小屁孩中的一個,是身體二十四,面容十四,幼稚度四歲的假小孩,江戶川亂步。

  對峙是指:泉水飛鳥小朋友單方面盯著正在拆零食的亂步先生不放。

  「亂步亂步∼」

  發現不論怎麼看少年,對方都無動於衷後,飛鳥發出了幼崽撒嬌專用小奶音。

  她小手扒著椅子扶手,著急地在原地蹦跳。

  名偵探亂步先生這才從零食上轉移注意力,瞥她一眼。

  飛鳥眼巴巴看他手中的棒棒糖,指了指自己張著的嘴:「啊……」

  「想要?」

  小姑娘小雞啄米點頭,翹起的呆毛隨動作來回擺動。

  還發出好大的吞咽口水的聲音。

  亂步先生慢條斯理地將粉色的糖果紙剝開,露出裡面泛著水果香氣的硬糖。

  他彎腰,要把東西遞給急切的小粉團。

  飛鳥立馬開心地張嘴閉眼,十分乖巧,准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甜蜜滋味。

  「不給。」

  說這話時,他手一個大拐彎,就把那滋味美妙的棒棒糖送進自己嘴裡。

  「?」

  飛鳥睜開眼。

  目瞪口呆。

  她傻傻地用舌頭在口腔裡舔了一圈——真的沒有一點甜味?!

  成功吃糖的亂步得意洋洋:「好吃好吃∼」

  偷偷摸魚的圍觀群眾:……不愧是任性的亂步先生!

  可是這樣會弄哭小孩的哦!

  果然,使勁咂嘴卻嘗不到一絲甜的團子,在深刻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後,使用了每個小孩都會裝備的鬧人大哭技能。

  只見她嘴一撇,小眉頭一皺,亮紅色的大眼睛就開始變得波光粼粼。

  「嗚哇……」

  「不許哭。」

  亂步毫無征兆伸手戳上了她的額頭。

  小孩被這麼猛地一戳,剛剛要醞釀出來的超大分貝噪音,頓時又被塞回嗓子眼。

  「……」

  「嗝!」

  她不受控制開始打嗝,一個接一個,就算是捂住嘴,胸膛還是像小青蛙一樣,一鼓一鼓,樣子超級可憐。

  亂步就這樣晾了她一會兒,等飛鳥臉上的生理性金豆豆終於控制不往下落,圍觀群眾也開始騷亂,才彎腰從側面櫃子裡摸出一瓶果汁,打開放到桌上。

  「這就是你前幾天趁我去北海道,偷吃掉我所有零食的懲罰。」

  名偵探彎腰把小團子抱起來,嘴裡嘀咕著「你的龜殼重死了」,卻還是把她安放到自己腿上。

  「喝一大口吞下去,然後憋氣。」

  他回憶了一下自己小時候的情況,這麼對飛鳥說。

  正委屈巴巴想解決這個麻煩的團子,只好乖乖聽話。

  再打嗝下去,她全身都要抖散架啦!

  小半瓶果汁下肚,憋氣和深呼吸做了一套,飛鳥才終於恢復了正常。

  她小大人一樣長舒一口氣,愜意地靠進人肉軟墊懷中。

  然而,熊孩子的本質,就是死性不改。

  亂步先生很快便捕捉到了某人瞄向糖果的視線,還有試探伸出的小手。

  他的手掌仿佛是不經意地攔在了飛鳥偷拿零食的路上。

  飛鳥嚇了一跳,縮回爪爪。

  偷看偷看,暗中觀察。

  發現亂步似乎沒看她後,小偷奶喵又一次向著零食發起進攻。

  亂步一把捏住她粉嫩又肉嘟嘟的腮幫子。

  「kia!!」

  糟糕,被抓包了!

  飛鳥慫慫抬頭,大眼睛裡寫滿無辜。

  亂步銳利的冰綠色眼睛盯著她,早都看穿了一切。

  「你今天的零食額度已經快超標了吧,要提前把晚上的份都吃掉嗎?」

  「現在肚子飽了,等吃晚飯正餐的時候,你家大人肯定會發現的。」

  軟團子試圖狡辯:「飛鳥沒有……」

  「出去試驗烏龜殼前吃的草莓慕斯吧。似乎味道不錯,是那個黑皮白發、一臉凶相的家伙做的?下次記得給亂步大人也帶一點過來。」

  飛鳥鼓起臉頰。

  亂步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完全沒辦法忽悠過去了!

  不過和好朋友分享交換甜食也是應該的……

  「那後天下午一起吃蛋糕,喝檸檬味波子汽水哦!」

  一人出一樣,這很公平。

  亂步果斷點點頭:「好。」

  飛鳥揉揉肚子,戀戀不舍看一眼近在咫尺的糖果,一邊喝果汁,一邊給自己打氣。

  一定要早日克服一生之敵——蟲牙!

  為了無憂無慮吃糖果點心的美好生活,衝鴨!!

  她捏緊小粉拳,眼中pikapika放著光。

  「玩嗎?」亂步掏出自己打發時間用的超高難度數獨。

  「嗯嗯。」

  一大抱著一小只,開心玩起了填數字游戲。

  ——————

  「咚咚咚。」

  「請進。」

  偵探社的大門被人打開,谷崎直美抱著記錄本迎了上去。

  「您好,有什麼能幫您的嗎?」

  她的笑容甜美又親切,還順便打量了一下這次的委托人。

  男人身材高大,體格強健,穿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外罩黑色夾克。

  他一頭紅發不羈地向上梳起,金色的眼睛透著慵懶,眉頭皺著,唇邊叼一根煙,紅色的火星明明滅滅。

  這是一頭暫時收斂爪牙,正在小憩的雄獅。

  或許來者不善。

  直美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似是不經意掃過對方手裡的塑料袋,然後禮貌地說:「不好意思,先生,偵探社內禁煙。」

  「抱歉。」

  男人動作干脆地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裡。

  雖然外表上看著很凶,但其實意外好講話?

  直美這麼想著,引他前往會客的茶室。

  「您之前有預約嗎?」

  「沒預約。我找人。」

  直美表情嚴肅了一點:「是家裡人失蹤了嗎?多長時間了?經常去的地方有沒有找過?」

  男人愣了一下,下意識挨個問題回答。

  「是,沒多久,沒找到……」

  他突然頓住,似乎是想明白什麼。

  谷崎直美還想問,在附近工位上摸魚的太宰治探過頭來:「直美誤會了啦。」

  谷崎直美:?

  不是要委托找人嗎?

  「我是來這接人回家的。」紅發男人扭頭看向一處。

  直美也順著視線望去。

  一大一小趴在桌子上,正你一個、我一個地在小冊子上寫著什麼。

  「博士,該回去了。」

  小女孩抬起毛茸茸的腦袋,迷茫地看過來。

  在發現來人的那一刻,驚喜地揮揮手,看起來恨不得直接站到名偵探的辦公桌上。

  「尊∼」

  「嗯。」

  亂步先生將飛鳥從懷中抱下去。

  周防尊幾步走過來,牽過小孩子軟綿綿的手,突然回憶起安娜剛到Homra的事情。

  時間過得真是快。

  「尊,尊。」

  「怎麼了?」男人看向她。

  「買了什麼?」她好奇地盯著塑料袋,看起來恨不得將自己埋進去瞧瞧。

  「草莓牛奶。」

  「我看看!」

  她最終還是如願以償地扎了進去。

  等重新將腦袋拔出塑料袋,本來就蓬松的頭發更亂了。

  她握緊小拳頭,嚴肅地對前任第三王權者說:「我們全部喝掉!不給銀時留!」

  周防尊想起囤下來的一箱草莓牛奶,被某銀發天然卷包圓的慘狀。

  「好。」

  飛鳥:堅決貫徹落實抵制銀時的工作方針。

  作者有話要說:

  明明是三個人的草莓牛奶

  尊和飛鳥卻不配擁有姓名

  ————

  時間線混亂請不要在意quq


第四章

  「這位先生是生面孔啊。」

  「因為尊是飛鳥新招來的員工呀∼」

  會客室中,江戶川亂步和國木田獨步坐在一邊,二人身後靠著摸魚看戲的太宰治。

  泉水飛鳥與監護人之一周防尊坐在另外一邊。

  高大的紅發男人正在幫小朋友拆包裝、插吸管。

  他將牛奶遞給一臉期待的小團子,自我介紹說:「周防尊,請多指教。」

  另外三人也都紛紛自報姓名。

  然後國木田就嚴肅地開起臨時家長會,將熊孩子跑到天台跳樓的事情詳細敘述一遍。

  順便還科普了她以前炸掉一面牆、差點引起巨大火災等一系列豐功偉績。

  「周防先生,之後如果有事不能帶博士一起,請務必把她送到偵探社來,我們不希望哪天辦公時還得擔心腳下地板突然炸沒了。」

  周防尊聞言看向飛鳥,慵懶又威嚴的眼神裡寫著不贊同。

  小女孩頓時心虛地抱緊草莓牛奶。

  這位新的監護人顯然還是第一次意識到同僚所說「飛鳥熊起來媽見打」這點,並不是糊弄他。

  這熊小孩還真是一刻都不消停,見縫插針搞事。

  他先前下意識以為這可愛又軟綿綿的小孩子會和安娜一樣乖巧。

  果然還是不一樣的啊。

  不管是飛鳥,還是安娜,都是獨一無二的。

  乖巧的安娜是他一直以來保護的珍寶。

  古靈精怪又調皮搗蛋的飛鳥,又何嘗不是獨一無二的鑽石呢。

  他伸出手,使勁揉了揉熊孩子的小腦瓜。

  暖暖的。

  飛鳥眼睛眨眨,下意識蹭了一下,以為自己又逃過一劫,正在心中竊喜。

  但外表冷漠的尊雖然本質溫柔,卻不像典明那麼好說話。

  「你的另外幾盒草莓牛奶歸銀時了。」

  飛鳥:?

  我們的反銀時統一戰線瓦解的這麼快嗎?!

  可獅王宣布的決定不容反駁,就算是小可愛委屈巴巴地瞪大眼也不行。

  周防尊牽著她的手,做出會重視熊小孩、不讓她一人待著的承諾後,和偵探社各位告別離開了。

  谷崎直美關上門後,松了一口氣,感慨道:「那個人氣勢好強啊,雖然看起來不像好人,但對飛鳥很有耐心嘛。」

  一直在吃零食的江戶川亂步笑著接話:「畢竟,那是一位真正的王啊。」

  「哎?!」

  「亂步先生你詳細說說啊。」

  吃瓜群眾紛紛圍上來。

  但在挑起眾人興趣後,亂步卻又賣起關子,對此避之不談。

  他掏出一沓他口中簡單至極的案件,將前來打擾的人全都趕開。

  「王嗎?」

  太宰治眸光一閃。

  他突然覺得,自己在武裝偵探社的生活,或許會比想像中有趣那麼一點點。

  ——————

  三樓的起居室內,泉水宅正在進行一場嚴肅的會議。

  與會人員除唯一的小孩外,還有:癱在榻榻米上看jump的銀發天然卷、年紀不大法令紋很深的黑發男子、肌肉發達帶著櫻桃耳墜的橘粉發男人、長著一樣娃娃臉但身材結實的青年、黑皮白發死傲嬌冠位老媽子(?),和被飛鳥從卡池裡抽出來的新人——前赤王周防尊。

  「銀時,把jump收起來吧,Archer在瞪你了。」

  「卡Q因喲∼你說的很對,但是我拒絕!——啊啊啊!這經典的一幕!鼬,你快看,你愚蠢的弟弟和鳴人親上了!」

  「…………」

  「哇∼!鼬先生掏出手裡劍了,打起來打起來。博士,我們來賭誰會贏吧,你看這枚蜘蛛硬幣,正面銀時反面鼬先生,你選哪一個?」

  「唔,反面!鼬要幫飛鳥報草莓牛奶之仇啊!」

  「……好吵。」

  大家長的臉越來越黑。

  「你們給我適可而止!!!」

  大家長猛地一拍茶幾。

  要不是這圓滾滾的長桌其實被特殊材料加固過,它早就在這一怒下分崩離析了。

  白發黑皮的弓兵將死亡視線射向散漫的銀發天然卷,和道德觀極其薄弱的蜘蛛腦。

  前者磨磨蹭蹭捧著漫畫來到茶幾邊歪倒,後者則露出了無辜純良的笑臉。

  這兩個主要搗蛋鬼一消停,耽擱許久的會議終於能開始了。

  首先是第一項,彙報工作。

  「博士,這是本周的工作報告。」

  名為【花京院典明】的替身使者抬起手腕,在黑科技腕表上點了幾下,將剛剛寫完的文件發給飛鳥。

  小女孩捧著蘋果臉,仔細看起資料。

  她使用的平板被制作成了胖倉鼠模樣——也因為如此,即使會議主題再怎麼嚴肅,空氣裡都充斥著可愛又童趣的氣息。

  花京院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小女孩毛茸茸的頭發。

  「我們已經將GM2618世界的基礎資料基本收集完畢,值得注意的地方有2處,工作報告上有詳細說明。傳送門已經架設完畢,隨時可以轉移到那個世界,進行深入調查。」

  「唔唔。」

  飛鳥肉乎乎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動,嘴裡發出意義為「好的」的聲音。

  快速將報告書看完後,她將新一周的工作布置下去。

  「預計下下周,我們將會前往GM2618世界。但是飛鳥有幾樣用得上的發明沒有材料了……」

  說到這,小家伙撅著嘴巴,似乎頗為懊惱。

  「所以下周,俠客、鼬帶著尊一起去已經探索完畢的SS77世界進一點貨回來……尊雖然是第一次工作,但是不要怕哦∼虛一點都不凶,很菜的。」

  「不過,虛身上可到處都是寶,本體和面具都能廣泛用於制作各種道具。成本低,收益高,它簡直是世界上最棒的貨源之一!」

  邊說著,雙眼放光的小女孩用小手擦了擦嘴角,還發出了可疑的「吸溜」聲。

  剛被飛鳥從卡池中(?)召喚出來沒多久,第一次參加每周會議的周防尊,還沒見過這種狀態下的泉水飛鳥——明明只有六歲,但這副老奸商嘴臉是怎麼回事?!

  似乎是從他面無表情的皮相下看出了他的焦躁,周防尊身邊坐著的金棕發娃娃臉青年帶著爽朗笑容,拍了拍他肩膀,寬慰道:「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阿茶幫我整理一下實驗室吧,一些材料、實驗記錄、實驗品都需要歸置歸置。」

  「典明下周負責去各地收租,然後和壽屋玩具公司一起,將新項目的合同敲定下來。雖然會比較繁瑣,但飛鳥之後的研究經費和大家的生活費就拜托了。」

  小女孩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握著粉發男人的手晃了晃。

  花京院眼睛一彎,笑著應了下來。

  好心的娃娃臉就在一旁小聲給前赤王講解:「博士的發明大多都稀奇古怪,大公司真正想要的跨時代發明她基本不會賣,而能賣出去的那些東西科技公司不會買。所以大多發明的最終去處都是玩具公司,店內進賬也有一大半來於這裡。」

  「收租就是你想的那樣啦,她繼承的房產遍布全國,偶爾就會有人不交房租,這時候就需要人上門查看一下,催一催。」

  就在兩人一個解釋一個聽時,會議進行到了第二項。

  飛鳥抬起頭來,轉頭問了那邊摳著鼻子的銀發天然卷一個問題。

  「銀時,萬事屋最近忙嗎?」

  名為【阪田銀時】的武士悠閑地將漫畫翻過一頁,他擔心自己被抓壯丁干活,便懶洋洋回答:「忙著呢。」

  「哦∼」飛鳥點點頭,一臉乖巧認真。

  她說:「銀時忙的話最近就不要來這邊了,家裡的草莓牛奶庫存嚴重不足,飛鳥、尊、鼬三個人喝剛剛好,再加上一個草莓牛奶精就不夠啦。」

  阪田銀時:?!

  銀發天然卷瞬間表演了個川劇變臉。

  他彈掉鼻*,也不看jump了,正襟危坐:「誰說阿銀忙了,簡直是在造謠!」

  「阿銀天天都能來這裡報道,完全不用心疼我。在兩個世界間穿梭一點都不辛苦,請拼命用草莓牛奶羞辱阿銀吧!」

  「那神樂和新吧唧呢?」

  「家裡那兩個小鬼幾天不吃飯也餓不死啦∼」他無所謂地擺擺手。

  銀時:我的武士道就是能屈能伸!

  人活著就是為了糖分!


第五章

  飛鳥最後還是沒能勸(忽悠)走阪田銀時。

  果然讓一個甜食控放棄糖分無異於天方夜譚——即使那位天然卷死魚眼有著高血糖。

  夢想中三等分的草莓牛奶成為泡影,變為不吉利的數字四。

  小大人頗為憂郁地嘆了口氣。

  只好將會議內容推至第三項。

  她捧著自己的小倉鼠平板坐直了,軟綿綿的可愛臉蛋擺出嚴肅的表情,仔細看去,那紅寶石一樣的眼珠裡閃爍著興奮的光。

  「次元機又搜索到了一個B類新世界!」

  其他人的神情頓時微妙起來。

  只有新人周防尊同學不在狀態,懶散的表情背後,其實是十分茫然。

  名為【俠客】,曾用代號蜘蛛腦的好心人衝前赤王無奈搖搖頭。

  他說:「又開始了,傳統項目又開始了。」

  俠客似乎滿臉寫著「快問我,我都知道」。

  周防尊遲疑了一下,出於職場禮儀,給新同事回了一個挑眉。

  俠客嘴裡似真似假抱怨著「尊先生可真高冷啊」,但轉頭還是積極科普。

  「次元機,顧名思義,就是搜索除我們所在世界外各個世界的機器。尊先生應該清楚自己已經來到異世界了吧?」

  「嗯。」

  畢竟科技落後了,御柱塔也沒了,伽具都隕坑更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俠客笑著點頭:「不管是尊先生也好,還是我們其他人,都是被博士從各個世界召喚來的。這種能召喚亡靈但暫時找不到進入方法的世界,被博士統稱為B類世界,這種世界數量很少。」

  「所以,每當次元機搜索到一個新的B類世界,也就意味著……」俠客意味深長地頓了頓。

  另一邊的花京院嘆氣:「我們大概又要多一個伙伴了。」

  周防尊有點不解。

  有新同伴不好嗎?為什麼大家反應這麼奇怪。

  「新同伴很好。」

  名為【宇智波鼬】的天才忍者這麼寬慰自己的新同事,希望對方能從他的態度中感受到本店的人文關懷。

  他們絕對不是欺壓新人的無良前輩。

  「只是我們八成又得落到財政緊缺的地步了。」花京院露出了無奈的笑容,「為了迎接新同事的到來,接下來一段時間得稍微節儉一點啦。」

  他還哭笑不得地喃喃自語:「怪不得突然想到了收房租這招,原來在這裡等著呢。還有從虛身上收集材料的任務,主要目的應該是去那個世界找浦原先生定制義骸吧……」

  他們這邊幾人開著小會。

  那邊主座上,泉水飛鳥握著小拳頭,嘴裡叨叨著什麼「抽卡」「氪金才會變強」之類的、讓人一聽就掉san的話語。

  冠位老媽子一臉頭禿地在紙上演算什麼,捏著水筆的指節都泛白。

  他身邊的鼬用自己看得超遠的寫輪眼瞄了下——嗯,似乎是在計算召喚新同事所需開銷。

  開卡池所需要的能源、新同事用的基礎義骸、配合不同能力所需要的義骸改造費……

  鼬扭頭看向阪田銀時。

  「銀時,要不然你最近一段時間,還是別來了吧。」少一個甜食控在這混吃混喝,多少能省下一點口糧錢。

  「哈?阿銀才不要!居然連鼬都這麼說了嗎?家裡到底是多揭不開鍋啊?」

  有白夜叉凶名的男人現在最多只有5歲,他看起來似乎還想要在地上打滾撒潑,為了捍衛至高無上的糖分大神簡直無盡不用。

  「再說了,為什麼每次店裡一缺錢,你們都第一時間想要克扣阿銀的零食啊!天然卷難道沒有人權嗎?小心國際天然卷保護協會發來抗議哦!」

  「根本沒有那種協會啦!」對面坐著的俠客立馬吐槽道。

  「因為銀時是唯一的、可以回到所在世界的活人啊,你能自己賺錢,當然拿你開刀咯。」花京院的笑容仔細看去似乎逐漸粉切黑。

  新人前赤王默默吃瓜。

  周防尊:店內藏龍臥虎,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被召喚出來以後,他也只了解到一些常識和同事們的姓名。

  更多的內容,不知是同事的惡趣味,還是在等著像今天這樣有機會再說明——總之就給了周防尊自己活在瓜田裡的錯覺。

  他身邊的俠客已經自動擔負起了解釋的責任。

  「我們都是死後用義骸存放靈體、進行活動的,但銀時不一樣哦,他可是活人。」

  「據說是在本世界一臉慌張埋進垃圾桶找時光機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博士正在運轉的卡池中呢。」

  「博士不僅丟了一個正經員工。而且為了幫他搭建回自己世界的通道,還多花了不少錢。再後來他就經常到這邊蹭甜點啦。」

  周防尊似乎能看到,伴隨著俠客的話語,一個個如有實質的箭頭戳在了阪田銀時的胸口。

  天然卷色厲內荏地跳起來:「我也是正經員工好嗎?只不過情況有點特殊啦!我有好好工作的,才不是為了蹭草莓牛奶和巧克力芭菲才來這裡!」

  其他人:然而沼躍魚已經看穿一切.jpg

  他們這邊熱熱鬧鬧,穿著嫩黃色長袍的飛鳥已經從將要抽卡的激動中回神。

  她光著腳丫噠噠噠跑出了會議室。

  大人們的視線也就順著飄了過去。

  「去實驗室等著吧。」

  紅A似乎終於計算完開銷。

  他愁眉苦臉地起身(其實只是眉頭皺著),率先前往卡池所在地。

  店內比他後來的其他員工便跟著一個個走出去。

  泉水飛鳥的實驗室占了整個三樓的四分之一,但裡面實在算不上寬松。

  和所有熊孩子一樣,她將各種小玩具(發明)、紙質資料甩得到處都是,唯一值得誇贊的,便是干干淨淨一塵不染的實驗台。

  最經常幫她收拾爛攤子的幾人看得頭大。

  據周防尊觀察,紅A拳頭硬了,花京院額角的青筋一跳,鼬的法令紋似乎都變深了。

  「所以說孩子不能慣著,得讓她養成良好習慣。」銀時抓了抓有點癢的後腰,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銀時,你之前慫恿飛鳥做的綠帽子頭部按摩儀,我還沒和你算賬。」大家長涼涼的視線掃過來。

  能伸能縮的白夜叉立馬閉麥。

  他們來到實驗室的角落,那裡放置著被彩布蓋住的巨大儀器。

  花京院操縱著自己的替身,輕輕從上端揭下了儀器上的布。

  精妙的、中間有著環狀結構的銀白色機器顯露在眾人面前。

  周防尊記得這裡和這個機器,因為他最開始也是從這被召喚出來的。

  被通稱為【卡池】的機器接入能源後,會在環狀結構中央浮現漂亮絢麗的彩色水光,而異世界的靈魂便會從水光中降臨。

  這種黑科技到底是怎麼回事,估計除泉水飛鳥以外,沒人能搞得懂。

  她嘴裡說的那些制造卡池所需要的理論,也都是在座眾人從來沒聽過的。

  除了俠客偶爾會生出學習技術的想法,其他人都直接簡單粗暴將「發明創造黑科技」列為飛鳥的「超能力」之一。

  他們一行人坐在榻榻米上,沒等多久,飛鳥便回來了。

  她換了一身金袍,上面畫有好多小彩虹,背上還有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早點出貨」。

  這身抽卡專用戰袍代表著飛鳥樸素的願望。

  她一臉嚴肅走過周防尊面前時,一股奶香撲鼻。他這才反應過來小女孩剛剛跑走是洗澡去了。

  同事們都很淡定,看來這種事在之前也發生過。

  小小的軟團子終於站定在【卡池】前,她深吸一口氣,雙掌合十後,伸手按下接通能源的開關,彩色水波蕩漾在整個房間內。

  所有人都一致露出了周防尊剛被召喚出來時見過的表情。

  「這機器開啟的每分每刻都在燒錢啊。」

  好心人俠客這麼感慨道。

  「那特殊能源是從稀有礦中提取的,貴得要死,打開一分鐘至少能買下那邊港口Mafia一棟樓。」

  前任王權者頓時肅然起敬。

  周防尊:原來大家臉上是花錢肉疼的表情,學到了。

  那「早點出貨」的早點二字,還真是精辟。

  出貨時間久點可不得損失一個港口Mafia。

  在眾人越來越猙獰的視線中,那轉悠了大半分鐘的彩色水面突然光芒大勝。

  一個纖瘦的人影逐漸凝實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1.

  草莓牛奶從三等分變四等分

  米斯達取消了贊

  2.

  鼬:你的眼睛能看到多遠?

  佐助:我的眼睛能看到的就是你的死期。

  (這句我忘了是原作有,還是我寫舞台劇寫的了,總之是玩梗啦

  ——————

  本文大量沙雕ooc出沒

  如果不習慣咱們就和平分手不用給我留言說明惹

  玩梗眾多但沒有惡意(求生欲


第六章

  風刮過他的皮膚,他的長風衣。吹飛那條紅色圍巾,解開他臉上一直纏著的繃帶。

  並不溫柔,刀割一樣痛。

  他有那麼一瞬後悔自己居然選擇了這種疼痛的死法。

  想必永恆的安寧來臨前的那一瞬會更加難以忍受吧。

  最後印入眼中的,是赤紅的落日。

  像極了那人頭發的顏色。

  也像極了從這個舞台上落幕的他。

  名為【太宰治】的異能者,統治橫濱黑夜之人,走向了自己的終焉。

  來到了期待已久的【那一側】。

  ——————

  「這個新來的同事,為什麼感覺哪裡怪怪的?」

  「他已經帶著這種『我死而無憾了』的安詳表情在這裡站了半分鐘了哎……moximoxi?不知名的朋友,聽得見阿銀說話嗎?」

  「他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

  「鼬先生,你不要突然說些大實話啊!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憐惜新同事。」

  「我只是說……如果精神上有問題,我可以用萬花筒寫輪眼幫忙看看。」

  「呀嘞呀嘞,總感覺鼬越描越黑了呀。」

  「居然比我剛來時懵得時間還久……」

  嘈雜的交談聲本來悉悉索索的不真切。

  但不知從何時,那層霧裡看花的感覺消失,世界突然真實起來。

  他們話語中的內容,他們說話時的語氣,窗外清脆的鳥鳴,遠一點車輛行駛中的喇叭聲……

  原來【那一側】這麼具有生活氣息的嗎?

  那他死前死後到底有什麼區別啦!

  況且這個世界還沒有織田作!

  太宰治不情不願睜開眼。

  一雙生無可戀的死魚眼打量面前坐著的一堆猛漢。

  白的、粉的、銀的、棕的、黑的、紅的……

  猛漢們各個外形不俗,長相喜人,不說其他,單從肌肉上看,似乎就能一個打好幾個他。

  「這裡是三途川嗎?和我想的好不一樣,和現世怎麼完全沒有差別。」

  在全體店員的注視下,這個外表清俊秀麗的青年撒嬌抱怨似的嘀嘀咕咕起來。

  「而且工作人員是不是給我分錯降落地點啦?我為什麼會進入猛男分部啊?明明我只是個文弱普通的自殺愛好者。」

  其他人:……你這愛好完全不普通啊喂!

  牙白,新同事的腦子果然有點點不正常。

  「莫非這就是從港口Mafia大樓自殺成功的懲罰?日本的地獄確實有過類似的記載呢,自殺就得接受酷刑什麼的……」

  眼看新同事的思路越來越偏,大家長紅A只好冷淡地打斷對方。

  「這裡是異世界,不是三途川。港口Mafia大樓仍舊好好的為橫濱旅游業做貢獻,最近並沒有報道有人自殺跳樓的新聞。」

  太宰治微微愣住了。

  「新人,歡迎來到次元屋,從此,你將獲得新生。」

  其他同事異口同聲地祝福道。

  這是寫在DNA(劃掉)雇佣契約上的歡迎詞,印刻在每一個店員的靈魂上。

  每當有新人到來,他們便會異口同聲、為和自己有同樣死亡經歷的新同事送上最誠摯的祝福。

  但這對太宰治來說。

  無異於世界上最最最惡毒的詛咒。

  他那點不願面對的,由自欺欺人勾勒而出的安全屋轟然破碎。

  他,一位好不容易完成夢想的自殺愛好者,居然真的又在異世界復活了。

  哈!

  有趣!

  這還真是從未想到的劇情發展!

  這位另類的膽小鬼頗為頭大地原地蹲下。

  「真是,太糟了……」

  他纏滿繃帶的雙手捂住臉。

  似笑似嘲似哭的聲音從唇角流出。

  「太宰治。」

  一對溫暖又軟綿綿的小胳膊圈住了他的腦袋。

  奶香味包裹過來。

  太宰治一驚的同時,腦海中自動浮現了這位因為過於矮小、且氣息同源,便被他忽視掉的存在。

  這是【次元屋】的店長,名為【泉水飛鳥】的高維存在。

  但那都是長成熟之後的事,現在的她,確實是個普通6歲人類小屁孩。

  哦,或許要因為那強制簽署的霸王勞工合約,再加一句。

  這是個年齡雖小,但本質為屑的老資本家了。

  「歡迎來到次元屋。願汝在此實現夙願,待吾歸位之時,不留遺憾,獲得快樂,走向安寧。」

  飛鳥一改往日作風,莊重誠懇地念下契約詞。

  她輕輕將吻印在抬起頭的青年眉心,糊了人一鼻子甜軟奶香。

  契成。

  世界不再排斥這個外來的異世界靈魂,太宰治還有些透明的身形完全凝實起來。

  而他本人很絕望。

  這下真的是被強制復活了。

  完成了特定儀式,飛鳥又變成原來那個抽卡出了絕好池面的快樂博士。

  雖然治幾乎花掉了一棟港口Mafia大樓,但這也說明了他有多麼厲害!

  她迫不及待說道:「飛鳥以後稱呼你為『治』好嗎?治今天應該叫飛鳥『博士』哦,不要記錯啦∼」

  她含糖的小奶音聽起來非常小天使。

  但異世界而來的太宰已經看穿一切。

  剛認識便自顧自打破日本長輩晚輩禮儀,直接叫他的名字……這家伙說不定是個超級任性的小惡魔吧!

  ——前港口Mafia首領.太宰治的非自願異世界奇妙打工旅途已然拉開帷幕。

  「治在想什麼呀?」

  小姑娘疑惑地問,毛茸茸的腦袋光用看就知道摸上去手感絕佳。

  太宰治手指微動,有氣無力回答。

  「一定是我死的方式不對,我想去港口Mafia大樓再跳一次!」

  ——————

  眾人圍坐在會議室和新同事閑聊。

  這不但是為了加深感情和彼此間熟悉程度,也是為以後一起去異世界「進貨」打好基礎。

  紅A與花京院一個端茶一個拿小點心,分給桌邊的每一個人。

  但飛鳥是小孩子,夜宵吃太多不消化,就單獨給了她3顆剝好的葡萄。

  胖嘟嘟的透綠果肉被盛在金邊玻璃碗中,上面插著配套金色鹿角叉子,看著就可愛喜人。

  飛鳥盯著自己的小碗,眼睛放光,眼淚都從嘴邊流下來了。

  但嗅著四面八方傳來的奶油香味,她又忍不住探頭去瞧別人的白瓷盤裡裝著什麼。

  「嗚哇∼是巧克力豆曲奇!」

  每個盤子都整齊擺放著五個方形餅干,分量十足,香氣撲鼻。

  好香哦quq,可惜今天零食攝入超標,吃不了。

  不能這麼容易就放棄,她得掙扎一下!

  飛鳥用可憐地看向幾個容易心軟的大人,眼睛濕漉漉的。

  「阿茶∼典明∼鼬∼」小奶音飄出,同時軟軟爪扒著桌子邊緣。

  這使她看上去更像一只無害小動物了。

  小女孩頭上仿佛具現化了一行字「食トギゆ」!

  花京院典明動搖中。

  紅A動搖中。

  宇智波鼬動搖中。

  「吃太多甜的牙會全部壞掉哦∼」

  輕佻的聲音仿佛不經意般幽幽飄來,卻恰到好處打消了幾人遞出餅干的念頭。

  俠客意味深長看了一眼太宰治,最終幫腔:「壞牙疼起來很難受的,而且牙上都是洞一點也不好看。博士今天貪心了,以後變成那樣,再也不能吃甜食怎麼辦?」

  「飛鳥不吃了嗚……」

  小家伙捂著嘴,使勁搖頭。

  天哪,一想到滿口蟲牙,她就覺得好恐怖哦!

  果然,為了永遠擁有一口好牙牙,得加快發明進度惹!

  擁有了目標,她乖乖埋頭吃自己碗中的葡萄,不再可憐兮兮盯容易心軟的大人。

  三位受害者輕輕嘆口氣,不約而同看向太宰治。

  那穿著黑色長風衣的男人只是一臉純良無辜地回看。

  我就是隨便說說,並不是算好了時間點哦。

  他們仿佛都能從他表情中看見這句話。

  這還真是一個……有趣又不得了的新同事。

  作者有話要說:

  前輩們:太宰治,一個價值港口Mafia一棟樓的男人!

  宰:我活著的時候整個港口Mafia都是我產業哩。

  ————

  新人.首領太宰治參上!

  他復活後心情很復雜,沒得選擇就簽了勞工合同,因此果斷決定給黑心老板使絆子

  宰:記仇.jpg

  ————

  本文首領宰武偵宰同台battle

  同台時會區分寫明

  其他時候請聯系上下文

  *


第七章

  「……?」

  周防尊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新人臉上,久久沒有移動。

  他眉頭微挑,看起來頗為疑惑。

  這副不尋常的模樣自然吸引來同事的關注。

  太宰治摸摸自己的臉,笑著開口:「有什麼不對嗎?莫非我長得像哪位熟人?」

  周防尊搖搖頭。

  「不像。」

  太宰:你的眼神可不是這麼說的。

  「是一模一樣……不過那不是熟人。」

  「哎?」太宰眨了眨眼睛,終於露出了混合著驚訝的神色。

  旋即,他看著窗戶外面的港口Mafia大樓,腦海裡有什麼線索一閃而過,便瞬間明了周防尊是在指誰。

  「你和樓上偵探社一位社員長相一模一樣,名字也一樣。」畢竟他今天才見過對方,忘的沒那麼快。

  太宰:果然。

  他單手撐著下巴,依舊是那副「一切在我預料中」的表情。

  一點都不驚訝。

  反倒是其他人起了八卦之心。

  紅A他們搬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因為某些不可抗因素(指某小朋友時常炸實驗室),幾人已經和樓上偵探社混得很熟,是那種電梯裡遇上,都能閑聊兩句日常的程度。

  他們還真不知道有誰和面前的太宰治一模一樣。

  「也是新人哦∼現在是獨步的搭檔。」飛鳥忙裡偷閑,騰出嘴巴說了一句。

  隨即便將可愛小臉蛋皺成一團,十分苦惱的模樣。

  「怎麼了?」花京院幫她將碎發攏在腦後。

  她透亮的眼睛直直盯著太宰治,小大人嘆氣。

  「如果我稱治為『osamu』的話,又該怎麼叫那位太宰治呢?」

  綁著繃帶的瘦削青年勾起了溫柔的笑容,聲音也分外輕柔:

  「那就當那個人不存在吧。」

  圍觀人群:魔鬼!

  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啦。

  之後在講述中,他們才曉得,原來樓上樓下的太宰治是平行世界的同一個人。

  自己看自己不爽,簡直是太宰們的正常操作。

  完全不用意外。

  反正除了在某一節點後,人生經歷不相同些,他們也沒啥差別。

  「還是有啊。」

  太宰治趴在桌子上,懶洋洋撥弄著白瓷盤裡的餅干。

  他像是逗小狗一樣用餅干吸引飛鳥視線,再惡劣地自己吞掉。

  飛鳥:quq

  太宰治將自己之前說的話接完整,他看起來很是不高興地拍拍桌子:「他居然能和織田作認識!還成為了摯友!」

  但很快就像個小孩一樣很得意地笑了,炫耀珍寶:「不過我的織田作才是獨一無二的,雖然我還沒有拜讀他沒完成的作品這點有點遺憾啦∼」

  花京院眨了眨眼睛:「如果是織田作之助的話,別的世界有他的文學作品哦。」

  紅A笑起來也顯得有點惡劣:「還有你自己的書,要看看嗎?」

  「哎?!」

  太宰明顯有點摸不著頭腦。

  「俠客,麻煩你們去找浦原先生的時候,從書店帶點名著回來,就當是送給新同事的特別禮物吧。」

  蜘蛛腦擺弄著小惡魔手機,看戲看得興致勃勃:「好呢。」

  時間走動,行至深夜。

  沒等劇本怪參破對話的密碼,大家長就以明日早起為由趕眾人上床睡覺。

  太宰治看看自己稍微有些透明的手掌,對紅A的體貼了然於心。

  他原本等著被帶去自己的房間,卻見穿得金光閃閃的軟綿綿跑到了面前。

  「小飛鳥,怎麼了?」他故意說。

  果然,軟團子對稱呼格外在意。

  一個熱騰騰的包子出爐了。

  「是,博,士!」

  「好吧好吧,小博士∼我真的不能叫你的名字嗎?那樣會顯得更親密些哎。」

  看見他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飛鳥糾結極了。

  她對著手指,嘴裡支支吾吾半天。

  太宰治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涼颼颼的視線,只好結束戲弄小朋友的行為。

  真是可怕呢,他想到。腦海裡對公司內每人地位有了個初步印像。

  他伸出手指戳了下飛鳥鼻頭:「博士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啊?」

  這就是揭過了之前的事。

  飛鳥偷偷松口氣,拉住他的衣袖:「治今天和我一起睡哦。」

  「哎呀,我對飛鳥這麼大點的女性沒有興趣啦,又不是那種變態loli控。」

  他身上挨的眼刀頓時又多了幾道。

  飛鳥歪歪頭,年紀過幼,沒能理解他話裡的意思。

  只是強行拉小手,一起走。

  路過地上癱著還不想動的阪田銀時。

  銀發天然卷扣著鼻子吐槽:「肮髒的大人哦!」

  太宰治一個靈活跳躍,躲過了飛來的干燥鼻腔分泌物攻擊。

  迎著眾人「別帶壞小朋友」的眼神明示,他跟隨小女孩走出了會議室,來到走廊上。

  飛鳥帶他路過了一扇又一扇門,上面寫著每間的用途。

  標注著【Archer】、【花京院典明】等名字的那些,自然是各自的房間。

  太宰扭頭,發現剛剛出來的那間房上,名牌被上下貼了一列,包括【會議室】、【客廳】、【餐廳】、【廚房】,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多功能活動室了。

  路過【浴場】時,太宰治腳步一頓。

  小小飛鳥被那重量影響步伐,自然感受更大,她轉過來疑惑看他。

  然後了然,卻不贊同。

  「治現在的狀態不能洗澡,會消耗很多靈魂力量的,就算我能幫忙補充也供不應求。」她空著的手手扣臉頰,「不過可以去看看哦!」

  說完,不等拒絕,就牽著人走了過去。

  她抬手開門,印入太宰治眼中的就是木制走廊。

  左邊開著個小門,掀開簾子,每個人的浴袍、拖鞋都放在屬於自己的隔斷中。

  右邊門內,則是一排3個,帶隔板的淋浴室。

  而再往裡,拉開玻璃拉門,自然就進入到鋪著黑色防滑石的溫泉浴湯,看起來可以一口氣容納5人一起躺著。

  泉水宅的【浴場】,真的如所寫那般,拿出去開店都沒有問題。

  飛鳥還將各種味道、功能的自制湯料包介紹給太宰治看。

  飛鳥:「這是【飛鳥制異世界獨一無二湯料包】,等治的身體做完送來就能用啦!」

  由於太宰治被召喚出來的時間距離上一位太近,讓人完全沒有預料到。

  而倉庫內常備的基礎義骸就那麼一具,沒來得及補貨。

  他自然就得委屈幾日。

  他們從浴池出來,飛鳥指著嵌在牆壁內的顯示屏。

  「這個可以預約洗澡時間,飛鳥制作的【浴場精靈洗刷刷系統】會幫忙做預熱溫度,提前燒水之類的活。」

  她一通講解自己造出來的小玩意,眼睛亮閃閃,期待地看太宰治。

  對她又有了點新認知的黑發青年揉揉她頭發。

  然後給予贊揚。

  雖然他依舊是那一貫輕浮到有點虛假的語氣,但飛鳥透過現像看本質,開心蹦跳起來。

  飛鳥的臥室在非常靠裡的位置,距離樓道電梯最遠。

  因為她睡眠質量相當不好,一點細微動靜,就能把她吵醒。

  這大概就是天才的煩惱(劃掉)。

  所以臥室內牆壁與玻璃都是特質的,隔音效果絕佳。

  在進入她房間前,飛鳥指了指挨近的一間沒掛牌子的空屋。

  「治的房間是那個,明天我們一起去逛家具城吧。」

  小姑娘的房間意外也是傳統風格。

  太宰治進入之前還以為自己會看到可愛的公主房。

  她支使著他從壁櫥中拿出被褥。

  一套繡著黃色花朵,尺寸一看就是子供用。

  另一套則是干淨又普通的青色,被放在靠裡面的位置,看起來不常用。

  基本上只腦力勞動,體力能逃就逃的太宰累得微微喘氣。

  飛鳥就笑得像個偷吃了好東西的小倉鼠,跟在他身後左轉右轉。

  人間黑泥在自己干活與壓迫幼崽之間糾結了下。

  最後還是沒能一屑到底。

  作者有話要說:

  太宰:我到底要不要讓小孩幫我鋪床呢?

  ————

  其實他參觀浴室時,腦子裡閃過肌肉大漢們一起泡澡的場景

  甜甜日常www

  ————

  我開了一個衍生耽美的預收感興趣可以康康

  《我在跑團中躺贏》

  自創名詞解釋

  【奇恥大辱】

  殺手世家繼承人奇犽潛行投出了大失敗,十分羞恥,認為這是對他天大的侮辱。

  *


第八章

  「鋪好了。」

  太宰治伸了伸懶腰,看著並排靠在一起的一大一小兩個被窩,成就感油然而生。

  然後他伸懶腰的動作僵住了。

  明明以前將整個橫濱暗世界玩弄於股掌之中時,從沒有過這種體驗,怎麼這種時候開始驕傲啦?

  「治?」飛鳥跪坐在榻榻米上,伸爪戳了戳他的腿。

  太宰治低頭,看到她無辜的臉,頓時氣不過地揉亂她頭發。

  他在這種時候,年齡最多只有三歲。

  等到了飛鳥一貫該睡覺的時間,兩人分別換了睡衣,鑽進被窩。

  太宰治嗅著自己身上飄出的皂角香氣,愈加肯定了每一位員工在來的第一天晚上都要和小老板睡在一起的事實。

  大約是為了加固靈魂,或者是加深此世界對外來者的認同度。

  「晚安。」

  她說話的聲音軟綿綿,帶著困倦。

  太宰治陷入這種聲音中,居然也有了安定地、輕飄飄地感覺。

  他的使命已經完成。

  他或許能在這裡體驗到其他太宰都無法了解的奇妙人生。

  嘛,也不賴。

  「晚安,小飛鳥。」

  「……生氣了!是博士!博士!」

  小家伙在被子裡翻來翻去地表示抗議,但最後還是擋不住困倦,打起可愛的小呼嚕。

  太宰治閉上眼。

  他能感覺到有微弱卻溫暖的力量從身邊傳來。

  這個算是幸福嘛?

  他沉沉睡去。

  ——————

  當太宰治和飛鳥起床時,勤勞的老員工們已經上崗,全都沒了蹤影。

  只有紅A正坐在桌前看早報喝茶,生活作風相當老派。

  他瞧見一大一小打著哈欠進入房間,當即囑咐道:「自己用微波爐熱一熱早餐。」

  太宰治本來正要懶洋洋坐到餐桌邊,聽到這話動作頓了頓。

  他和頭發亂糟糟的飛鳥對視。

  小朋友睡得迷迷糊糊,即使已經洗漱完畢,小腦袋依舊一點一點。

  太宰:沒想到我死後居然要體驗織田作的生活……

  他心情好復雜地走進廚房去熱飯。

  飛鳥則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順著頭發,等待吃吃。

  沒過一會兒,廚房的微波爐發出滴一聲,太宰治端著香噴噴的金槍魚飯團出來了。

  小家伙眼睛一亮,吸溜一聲。

  她仔細看看,發現他沒拿能喝的東西。

  飛鳥立馬站起來,啪嗒啪嗒跑到廚房看。

  果然,有兩盒果汁放在流理台邊邊上。

  果汁紙盒上面還掛著水珠,一看就知道是紅A提前從冰箱裡面取出來的。

  她墊腳拿下果汁,跑回太宰治身邊,挨著他坐好。

  然後將兩盒果汁都放在桌面上。

  「治要哪一個?」

  她眼巴巴地看著那兩盒果汁,視線左右游移,一時難以抉擇。

  但太宰治還是觀察到她看向桃汁的次數更多。

  他伸出手,捏起了粉色包裝盒的那個,插上吸管。

  小家伙的表情肉眼可見失落起來。

  但飛鳥自認是個大方的小朋友。

  盡管被挑走了想要的那個,卻還是揮揮手裝作不在意。

  「桃汁很好喝的,甜甜的,帶著清香,治要喝完哦,不能浪費食物。」

  她說著,想要將橙汁攏回自己懷中。

  太宰治卻眼疾手快將插好的吸管塞進她嘴裡,取過橙汁。

  飛鳥下意識地咕嘟了一口,水蜜桃的清香流入口腔。

  「這是給你開的。」他這麼說道。

  軟團子立馬彎了彎眼睛。

  太宰治也心情很好地吃起早飯。

  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逗弄小屁孩的惡趣味。

  明明以前最討厭這種幼稚、弱小、天真、不知所謂的生物了。

  或許是因為飛鳥比一般人聰明討喜?又或者他們的靈魂契約影響了他的喜惡觀?再或是人就是這麼善變?

  他腦海裡翻滾著一些陰沉沉的玩意兒,但這不影響他享受這頓滋味美妙的早餐。

  飛鳥吃得嗷嗚嗷嗚的。

  臉頰上都沾了米粒。

  「博士,慢一點吃。」大家長抽出紙幫她擦了擦。

  太宰治聽見紅A對泉水飛鳥的稱呼,眼底立刻蕩起幾分看好戲的戲謔。

  果然,小家伙抬起腦袋,口齒不清地爭辯:「不是博士(Hakase),是御主(Master)!」

  紅A頭痛地扶額:「……」果然,又來了,她又來了。

  今天輪到「御主」了嗎?

  倒是個熟悉的稱謂。

  他嘆了一聲,脾氣很好地改口。

  「御主,不要那麼著急,小心噎著。」

  飛鳥立馬滿意地小雞啄米點頭,又咕嘟了一口桃汁,將差點噎著的飯團送下去。

  太宰治在一旁圍觀,看同事的戲看得津津有味。

  畢竟剛起床時他也被強制改口。

  有難當然要一起當嘛!

  小家伙似乎每天都會換一個稱呼?

  太宰治這麼猜測,也不知道明天會是什麼。

  但潛意識裡,他覺得自己最好不要去探究這些稱呼背後的意義。

  總覺得會掉san。

  正想著這些,紅A突然推來一張銀行卡。

  「謝謝。」

  太宰禮貌地收好了。

  某冠位老媽在這種時候亦是樂得和聰明人打交道。

  就算是不用開口,這種最會揣測人心的厲害人物也知道他要說什麼。

  早餐結束後,太宰治就牽著小姑娘的手准備出門了。

  飛鳥這次沒穿她那顏色豐富、款式相同的長袍,而是套著簡單的襯衫和牛仔背帶褲。

  和穿黑西裝的太宰走在一起,倒是真有一點父女的感覺(?)。

  飛鳥帶著他坐電梯,出大門前嘴裡很認真地叮囑:「治不要離我太遠哦,不然大白天突然變淺是會嚇到普通人的。」

  太宰治那時正回頭看武裝偵探社所在的四層。

  聽到飛鳥的話,他捏捏手裡牽著的爪爪,嗯了一聲。

  兩人結伴向公交車站走去。

  他昨晚已經充飽了電,但一半電量都浪費在了消化早飯上。

  為了今天的活動能順利展開,跟緊他的充電寶是很必要的。

  他看了眼路過的樹,這棵樹可真適合吊著試一試呀。

  雖然下意識這麼想著,但又會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

  他們坐公交車一路晃悠到了軟裝家具城。

  飛鳥就像是只快樂的小肥啾,恨不得在每個能坐的地方都築個巢。

  太宰治笑嘻嘻地和她一起在每只沙發上打滾。

  玩了快一個小時,該買的東西一點動靜也無。

  還是路過一家賣床上用品的店,一大一小才陡然想起職責,停止了打鬧。

  太宰買了一套沙色格紋一套藍色條紋的三件套,又挑了按起來很舒適的枕頭,兩人這才轉移到其他店裡。

  「需要窗簾!」

  飛鳥嚴肅地點點頭說,太宰治就跑去扯了棕色的窗簾。

  「買桌子!」

  他們有時候需要整理一些報告存檔,桌椅確實必不可少。

  於是他拉著小姑娘去買了顏色合適高度合適的桌椅。

  「要懶人沙發!」

  飛鳥說這句時眼睛轉轉,顯然是自己私心想買。

  她剛才路過的一家店,裡面擺著一只大大的倉鼠樣懶人沙發,她喜歡地站在原地看了好久。

  太宰治當然是選擇滿足她的願望。

  於是一通購物下來,紅A給的錢去了一半。

  他們又跑到普通商城,吃過午飯後,挑了好幾件這個季度能穿的衣服鞋。

  今日外出需要購置的東西才算全部買完。

  「好累哦。」

  飛鳥看著冰淇凌店走不動路,一看就是饞了。

  奶油和抹茶的香味混合在一起,飄入她的鼻子裡。

  就好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邊撫摸她的臉龐,邊說:「快來呀∼快來呀∼」

  太宰治想了想,買了一個抹茶紅豆聖代。

  飛鳥開心地圍著他跳來跳去,對一會兒會入嘴的冰淇凌口感期待極了。

  「治,你真好∼」

  然而這句話剛說完,她就看見太宰治舀著冰淇凌往自己嘴裡送了一口。

  飛鳥:「……?」

  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她露出晴天霹靂的驚恐表情。

  太宰治笑眯眯:「抹茶的苦味、紅豆的甜、再加上冰冰涼涼的感覺,中和在一起剛剛好呀。」

  飛鳥心裡有很多大問號。

  「難道……難道不是給飛鳥買著吃的嗎?」

  太宰治也露出鱷魚的驚訝:「當然是我自己吃的呀∼小御主每日的甜食攝取不是定量的嗎?」

  飛鳥:QAQ

  「我以為唔唔噫……」

  她撅著嘴,軟綿綿的臉蛋憋紅一片,眼睛閃著波光。

  太宰治心情極好。

  他用小勺挖了點,遞到小朋友嘴邊。

  「不過可以偷吃一點點哦∼」

  作者有話要說:

  飛鳥的稱呼,包括但不限於

  御主,陰陽師大人,主公,刀客特,隊長,艦長,指揮官……

  .


第九章

  國木田獨步今日的心情也不是很美妙。

  這個「也」字,就用得很絕。

  因為他從前幾天開始,就沒有順利執行過自己的計劃。

  這全得怨一個家伙——那就是他新來的搭檔,太宰治。

  雖然才相處了幾天,但國木田已經充分認清楚了對方的煩人精本質——喜愛搞事,舉止輕浮,浪費繃帶,鐘情自殺。

  反正讓那個家伙坐一天辦公室這種事情是不存在的。

  太宰治就像是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總是能見縫插針地以各種借口消失不見。

  就像是現在這樣。

  國木田本來准備抓搭檔去處理昨天收到的新委托,結果一抬頭,對面辦公桌哪裡還有那自殺愛好者的身影。

  「太宰!!!」

  國木田君愛的咆哮(?)響徹了整個偵探社。

  他氣勢洶洶衝出大樓,准備去附近的河裡或者樹上瞧一瞧,八成是能逮到混蛋太宰的。

  但讓人意外的是,剛離開大樓走了不到五米,國木田便捕捉到了那位繃帶浪費裝置的身影。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對方並沒有在嘗試前往三途川,而是在……

  帶孩子?!

  國木田獨步滿頭問號。

  那個家伙什麼時候和飛鳥的關系那麼好了?二人居然還聊著天、牽著手回來?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雙方視線對上了。

  金發男子的眼睛裡除了疑惑,還含著被鴿的怒火,而棕發繃帶男眼中則是了然與茫然的矛盾集合體。

  「呦!國木田君。」

  「太宰,我昨天給你說了吧,十九時左右我必須要到達情報商那裡!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國木田獨步衝著搭檔咆哮完,臉上立馬換了一個表情。

  他彎著腰看向飛鳥時包含慈愛,這教科書級別的變臉讓小家伙不由得小海豹鼓掌。

  「飛鳥,你怎麼會和太宰在一起呀?是要去什麼地方沒有大人陪,剛好找他一起了嘛?」他用眼角瞪了太宰治一下,「當然,如果是這家伙前往三樓專門把你拐走,這件事情就又另當別論了。」

  本來想皮一下,裝裝主世界太宰的書內世界首領宰突然感受到了危險的打宰氣息。

  首領太宰治:不妙的預感。

  還沒等到兩人解釋,國木田獨步突然注意到了面前棕黑發青年的穿著。

  「你到底摸魚摸了多久?連衣服都跑回宿舍換掉了?」

  青年身上不是一直以來的沙色風衣,反倒是剪裁良好服帖的黑色西裝三件套。

  仔細看看,綁繃帶的風格似乎也和往常有所不同——這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把右眼遮了起來。

  中二病時期難道還沒過嗎?國木田獨步死魚眼在心裡吐槽道。

  「不是的,獨步誤會了。」小團子使勁搖搖頭,連糾正對方稱呼的事情都放在了一邊。

  她正想把情況解釋給對方聽,又是一道輕飄飄的聲線傳來。

  「國木田君,你在這裡干什麼呀?」

  國木田獨步渾身一震。

  他愣愣地看著正對面的太宰治。

  對方歪了歪頭,露出一個非常無辜的表情,還帶著一點關心的意思,仿佛是在問:怎麼了嘛?

  那會是誰?

  自己面前的太宰治沒有張嘴,為什麼他的聲音還會從自己背後傳來???

  那一刻,國木田獨步想到了自己中學時,班級內流傳很廣的都市軼聞。

  說有的鬼怪智商很高,會在人身後,用你熟人的聲音呼喚你的名字。

  如果你直直往前走,就算那鬼怪將手搭在你肩膀上,你都不會有事。

  但如果你回頭……

  「國∼木∼田∼君∼」

  在國木田獨步眼中,面前太宰治的嘴巴依舊沒動一下,但那家伙標志性的語調和聲音卻越來越近了。

  他全身寒毛都要炸起來了!

  是的,沒有人知道,嚴肅、理智、做事有條有理的武裝偵探社社員國木田獨步——其實很怕鬼!

  然而,他不敢回頭查看的舉動反而給了兩個太宰可乘之機。

  內核相同的二人對視的那一瞬間,雙方眼底都仿佛流淌過了無數黑泥。

  其中,穿沙色風衣笑容爽朗的那位,陰謀論更盛。

  畢竟他是不知道飛鳥工作室的特殊之處的。

  他能在數息之間判斷出面前這長相完全一樣的人確實是「自己」。

  卻不能明確這個自己出現在這到底有什麼目的,這個自己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又會對他以前寫好的劇本產生多少影響。

  除了「死」這個訴求是相同的以外,剩下的一切都是未知。

  就算他們都是太宰治……不,應該說,正因為他們都是太宰治,才會不確定對方在考慮些什麼。

  已經洗白上岸的武偵宰用不信任的目光掃過那眼熟的西裝,掃過那眼睛上沒拆開的繃帶。

  而且對方比起自己似乎還要更成熟一些……

  這是如果沒有離開港口Mafia的他嗎?

  首領宰任由他看,想要搞事的心蠢蠢欲動,面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真實情緒。

  但即使如此,二人還是確定了一個事情。

  那就是……

  國木田獨步眼神掙扎半晌,向面前的太宰小聲求證:「太宰,你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首領宰疑惑的表情很真實:「沒有啊……不過國木田君的臉色為什麼突然這麼差勁?你還好嗎?」

  「國木田君∼你轉過頭來看看我呀∼」

  一模一樣兩個聲音就像是約定好了一樣,一前一後出現在國木田獨步的身前身後。

  突然,一只青筋明顯的蒼白手掌搭上了金發男人的肩膀。

  盡管是□□,國木田獨步卻恍如墜入魔窟。

  那一刻,恐懼攀升到了頂峰。

  「噫嗚嗚噫!出現啦——!!」

  高大理智的男人口中不受控制地溢出一聲驚叫。

  ——————

  三大一小四人坐在咖啡館中。

  國木田獨步正在用自己的鐵拳猛敲己方太宰治。

  而敵方(?)太宰治捧著咖啡,笑眯眯看戲,和身邊的小可愛一起構成歲月靜好的畫卷。

  他雖然也很想將這個幫凶教訓一頓,但畢竟不是自己真正熟悉的那個人,只能按耐下來。

  「飛鳥……」國木田獨步才開了個頭,小家伙就報出了今天的昵稱。

  「是御主!」

  「御主,這個家伙是怎麼回事?也是太宰嗎?兩個人真的一模一樣!」邊說著,國木田鎮定的聲音仔細聽過去還是有點點抖。

  「是哦,這個是治,和噠宰是一個人。」

  善解人意的小可愛最終還是沒有接受首領宰那「無視另一個我」的建議,而是起了新昵稱。

  「不過這是平行時空的他哦∼」說著,她捧著牛奶杯,像小貓貓一樣小心湊近,低頭伸舌頭添了一口奶。

  再抬起臉,嘴邊奶胡子便出現了。

  三位成年男士:……可惡!居然可以這麼可愛!

  首領宰身為名副其實的臨時監護者,眼疾手快地用紙巾幫小姑娘擦掉了奶胡子,還招手讓咖啡店的店員拿來一根吸管。

  穿女僕裝的小姐姐很快將東西送來,還偷偷用眼神打量了對著坐的兩人。

  ——這兩兄弟長得真像。

  抱著這種想法,她又退了下去。

  國木田獨步收拾好了自己面對萌物砰砰跳動的心,大松了一口氣:「那太好了,這個世界果然是不存在鬼魂的。」

  「不是哦。」

  「不是呀。」

  卻沒想到,他立馬被一大一小反駁了。

  武偵宰立馬想到了什麼,眼裡警惕褪去,悠悠閑閑准備看搭檔的戲。

  飛鳥認認真真說:「雖然治是平行世界來的啦,但他其實已經死了哦。」

  國木田獨步甚至顧不上用手指著人不禮貌這點。

  他哆哆嗦嗦拿手指向穿黑西裝的棕發青年。

  「這……這麼說他……」

  「嗯!」小家伙笑彎了大眼睛,軟綿綿的臉蛋上蘋果肌特別可愛,讓人想掐一掐。

  但國木田卻再次感受到了她小惡魔的威力。

  「治是靈魂體哦,只有靈魂體才能被我從B類世界召喚出來啦。」

  「噫!」金發青年不自覺發出一聲驚叫。

  旁邊他的隊友,武裝偵探社社員太宰治仿佛還嫌棄這刺激不夠。

  他打了響指,好奇地問:「那這麼說來,包括我昨天見到的周防尊先生在內,小御主的全部監護人都是靈魂體咯?」

  飛鳥腦海裡閃過唯一的活人阪田銀時的臉。

  ——混蛋銀時前幾天偷喝草莓牛奶的仇還沒報!

  「對!大家都是靈魂體啦!」她眼神飄忽一下,然後很堅定用力地點點頭。

  大名鼎鼎的武士白夜叉成功被死亡。

  回到自己世界搶JUMP的某人同一時間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國木田獨步:……再見了,這個水深火熱的世界。


第十章

  「沒想到英武神勇的國木田君怕鬼啊∼」

  太宰治輕飄飄地說道,臉上笑意盈盈。

  國木田獨步強裝鎮定,推著眼鏡的手微微顫抖,一臉肅穆:「不是害怕鬼,這只是對未知保持了最基本的敬畏。」

  「噗噗。」

  兩個世界的太宰齊齊嘲笑出聲,就立馬收到了金發青年虛張聲勢的瞪視。

  飛鳥歪頭,想了一下。

  她伸出軟軟的爪爪,拍了拍國木田獨步安慰道:「獨步不要怕,大家都是好鬼,怨靈在這個時代是很少見的。」

  然而這根本沒有成功安慰到金發青年。

  如果說,他可以將保留了人性的鬼魂當做人類看待,只是存在方式略有不同。

  那麼怨靈這種東西……簡直就和想像中的怪物一模一樣了啊。

  「啊,國木田君的靈魂要從嘴巴裡跑出來了呢。」

  武偵宰瘋狂在旁邊說著風涼話。

  眼見搭檔變得萎靡,太宰治也變得稍微正經了一點。

  他也有重要的事想問。

  「小御主,既然別的世界有靈魂,我們的世界,肯定也會有吧?」

  他問出這句話時,嗓子發干,腦海中一直浮現的都是那熟悉的身影。

  「有的。」飛鳥肯定地點點頭。

  太宰治手都不受控制抖了抖。

  多年以來,即使他心裡總是相信擁有彼世,猜測織田作的靈魂看到他選擇了救人地那邊一定會很高興。

  但聽到確切答案的那一刻,他還是難掩狂喜,臉上地微笑發自內心,完全繃不住。

  他看了穿黑西裝的自己一眼。

  心裡有點驕傲。

  這個沒有離開港口Mafia的家伙,或許沒有和織田作相識吧。

  他能確定,只要和織田作成為朋友,就必定會受到那人的感染。

  這一刻,太宰治的幼稚情緒完全上線。

  即使他心底已經整理出「織田作沒和太宰治相識,是不是說明平行世界的織田作還活著,在寫自己心愛的小說」這樣的結論,卻依舊堅決認定,自己本世界的太宰和織田作才是最最棒的。

  「你有可能,將我們本世界的靈魂變成員工嗎?」他雙手交握,焦慮地摸索著。

  飛鳥:「理論上是有可能的……」

  說著她鼓了鼓臉頰,看起來在生誰的氣。

  她身邊的黑西裝青年給她理了理劉海:「怎麼了?」他的聲音及其輕柔。

  「沒什麼唔,是想到了一個超嚴肅超凶的家伙。」她用小拳頭憤憤不平敲桌子。

  太宰治選擇性忽略這些,依舊追著問:「為什麼只說理論上可以?」

  飛鳥立馬將前一件事情放下,繼續解釋:「第一,我們所在的事情不是B類世界,不能從卡池裡強制抽取。」

  「第二,雖然直接去找剛死亡沒多久的靈魂簽勞工合同也可以,但是我不敢……」她越說越小聲,委屈巴巴對著手指。

  現在的她,和被江戶川亂步欺負時一模一樣,都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別說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看到這種狀況十分奇怪,摸不著頭腦。

  就連身為她監護人的首領宰也搞不懂——畢竟才來一天,臨時上崗,怎麼也比不著那些和熊孩子相處許久的老媽們。

  好在她自己繼續講下去了:「我以前也有試過的,然後剛准備締結契約,就被來自地獄的一個超凶獨角鬼警告了1551。」

  國木田獨步剛剛回神,就聽到這邊開出了新地圖,又多了一個新物種。

  但人被嚇得多了,也就有了抵抗能力。

  他手抖了抖,臉上很鎮定地繼續聽下去。

  「他說不能破壞陰陽兩界的規矩,雖然我從別的世界抽出來的靈魂他管不著,但是想搞本世界的靈魂絕對不可以QAQ。」

  那位不明姓名的獨角鬼顯然是給小家伙帶來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她眼淚汪汪的樣子就是一只小哭包,完全看不出昨日中氣十足跳樓的囂張模樣。

  太宰治暗嘆一聲,彎道超車讓飛鳥把織田作召喚過來看來是不可能了。

  身為一個自殺愛好者,他很快又換了一個自己鐘愛的話題。

  「地獄是怎麼樣的呢?小御主知道嗎?」

  當然他只是不抱希望地隨口一說。

  畢竟那位地獄的獨角鬼和小家伙聽起來不怎麼對付。

  卻沒想到飛鳥點了點頭。

  她用紙巾擦掉眼眶中完全沒有掉出來的眼淚,嚴肅點點頭。

  小軟團招招自己的肥爪爪,示意聽眾們靠近一點,還將頭左轉右轉觀察著。

  她這幅謹慎模樣瞬間逗笑三個大人,但他們還是很配合地貼了過去。

  「地獄很可怕的,要努力做個好人,千萬不要下地獄哦!」她努力擺出長輩姿態,語重心長道。

  「那裡的兔子會將靈魂打成爛泥,有時候靈魂會被放進鍋裡咕嘟咕嘟煮,獄卒會逼著你從好高好高的地方往下跳,下面全是刀,裡面的小動物也會把人咬得一片一片!」

  她一邊說,一邊張牙舞爪地比劃。

  其余三人面面相覷。

  聽著就覺得好疼。

  他們都飽覽各類著作,自然也看過一些有關八大地獄和八寒地獄的記載。

  對方說的那些無疑和書中一模一樣,當然有一些也讓人不明所以。

  比如兔子把靈魂搗成爛泥。

  為什麼兔子會這麼凶殘……天宮的玉兔不是在搗藥嗎?搗人又是什麼操作?

  雖然想要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假的……但泉水飛鳥這樣的小孩子連靈魂的召喚得出來,又何必欺騙他們呢。

  如果地獄是真實存在的話……

  這時,飛鳥剛好說到了地獄內的審判流程。

  「閻魔大王會先根據一個人的生平,來定他的罪。犯下的罪種類、數量越多,之後要受的刑也就越多,時間也會越長。所以千萬千萬不要做壞事!」

  國木田獨步聽完後還好,太宰治聽完,眼神立馬漂移了一下。

  如果按照日本地獄內那復雜嚴苛的審判規則,他可能沒有投胎的那天了吧……

  照這個思路想想,織田作以前是殺手,估計現在也在某個地獄內受刑呢。

  自殺愛好者第一次對死亡產生了微弱的抗拒感。

  他們聊這個沒聊太久,晚上還有工作的國木田獨步就拉著自己搭檔武偵宰告辭了。

  畢竟國木田的「19時左右到達」,指的是左右20秒誤差。

  剩下一大一小和他們揮手告別,也坐電梯回到了三樓。

  「幸好小御主將我召喚過來了呢。」進家門之前,太宰治突然說道。

  雖然不知道他所在的世界有沒有地獄,但他真的不想嘗試。

  孤獨一人在地獄忍受毒打什麼的……絕對不要!

  飛鳥歪頭,一時間沒有想通他到底在指什麼。

  小團子只以為他是喜歡上了這個特殊的家庭,以及非常喜歡她。

  因此,她招招手,示意太宰治彎下腰來。

  他對人心超乎尋常的把控在瞬間就判斷出她誤會了什麼,還猜到她要干什麼。

  但仍舊順從地去做。

  不如說,死了以後的他簡直對這只幼崽心軟到不行,完全無法反抗她的醫院。

  「啾!」帶著奶香的吻印在青年的臉頰上。

  小團子又甜又軟的笑了:「飛鳥也喜歡治哦!」

  「……」

  明明已經預測到了,為什麼還會臉紅啊!

  太宰治飛快扭過頭,用手揉了揉臉,像只貓一樣。

  他深吸一口氣,准備重新按密碼鎖開門。

  結果將頭轉回來,就看見了盯住他不放的紅A老父親。

  太宰:……

  雖然太宰治還不知道這個用Archer為名的男人具體有什麼特殊能力,但看那肌肉就知道武力值不低。

  但他現在也是可愛幼崽的飼養員了,被自家小乖乖表達親昵怎麼了?

  他馬上又理直氣壯地挺直了腰杆。

  「歡迎回來,Master。」紅A移開自己的死亡視線,表情柔和地看橘金色頭發的小可愛。

  他伸手揉了揉她軟軟的頭發,立刻得到對方下意識地蹭蹭。

  冠位老媽不自覺地甩給太宰治一個眼神。

  太·三歲·宰:有什麼好得意的哼!

  「今天走這麼遠,中午還沒有休息,累不累?」他讓開門口的位置,放兩人進來,還非常賢惠順手地將小家伙脫下來的鞋子塞回鞋櫃。

  飛鳥不被提醒還感覺不到,一回家、一被關心,立馬打了個打哈欠。

  「困惹。」她撅嘴說道,眼睛不斷往寫有【廚房】牌子的門上瞟。

  紅A就知道,就算困,這個饞貓也想吃甜點。

  他用猜都能想到她在外面偷偷吃了其他零食,但還是裝作不知道:「Master可以吃一個布丁墊墊肚子,然後去洗澡吧。」

  「好!」小家伙立馬開心地原地蹦跳,像是只到處撒歡的兔子。

  她衝進廚房,眼睛亮亮地按了按冰箱側面鑲嵌的黑色屏幕。

  太宰治這才發現,原來家裡的冰箱也是被改造過的。

  牛奶布丁放在冷藏櫃最上面一層。

  但是只要在屏幕上選中,最上面一層就會自動往外送,然後下降到飛鳥能夠得上的高度。

  也幸好冰箱足夠大,沒有像一般人家那樣堆得滿滿當當,稍微動一下都要往下掉東西,她才能順利這麼做。

  正在三人圍坐在一起吃布丁時,最外面的大門發出了響動,接著響起了俠客開朗的聲音。

  「飛鳥,我們回來了,你快來看看這具義骸有沒有什麼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泉水宅構造是這樣的

  占據整個三層,一條直通到底的走廊左右兩邊都有房間,兩大區域

  實驗室、展示室(兼職會客室)、公共廁所、電梯、樓梯被劃分在一邊,直接電梯上三樓就能看見

  每個人的臥室、客廳、浴室等劃分為生活區

  兩個區域中間有一個很高級的防盜門的門


第十一章

  飛鳥一臉嚴肅,她覺得自己應該把名字列成一個表格,這樣大家就不會總是叫錯,她也不用一直解釋了。

  可是每天該被如何稱呼都是晚上睡覺,現場夢見的……

  看來制作一個能收集她夢境的道具勢在必行呢!

  「御主,你來看看。」俠客被紅A提醒,隨口改正,將肩膀上扛著的簡易人體丟到榻榻米上。

  飛鳥放下手裡捏著的布丁小勺,噠噠噠走過去。

  在一通檢查按壓之後,她點了點頭,招手讓太宰治過來。

  「治,快試一下合不合適。」

  義骸很容易就被靈體穿上了。

  太宰治動了動手指,還捏了捏自己的臉,有了實體和直接是凝實的靈魂體,感覺果然不太一樣。

  飛鳥看著棕發男人四處活動的模樣,對這具義骸的質量也有了一些判斷。

  她伸出小手,在太宰治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拍了一下他的腿。

  只聽見咚——得一聲響,沒有靈魂支撐的義骸又突然軟piapia倒了下去。

  太宰治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又被小小孩一巴掌拍出了肉·體。

  他疑惑地看著飛鳥。

  按理來說,身體好了就該穿上了啊。

  飛鳥卻又指揮著俠客將東西扛起來,給她送到實驗室裡去。

  她解釋道:「很多世界的能力體系都不一樣噠,飛鳥得給你改裝一下。」

  說完,她衝著紅A伸出手求抱抱。

  明顯是逛街耗費了巨大精力,撒嬌耍賴連一步都不想自己走了。

  Archer滿臉無奈,抱起軟乎乎的小團子。

  小團子埋在他肩膀上,衝太宰治眨眨眼:「治等著禮物吧,飛鳥今晚一定弄好的。」

  太宰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鐘。

  改裝義骸這種事情肯定費時不小,別說是晚飯了,以「今晚」為單位的話,說不定還得熬夜。

  他看著紅A俠客帶著小家伙出了門,很想要攔下三人。

  義骸晚一天再弄也來得及,沒必要這麼逼迫自己。

  而一回家就進了廚房的宇智波鼬阻止了他。

  「讓御主去做吧。」

  他將自己和周防尊今日份的布丁都拿了出來,得到後者的感謝。

  喜愛甜食的鼬放松全身,回來時周身冷厲的氣質完全散去。

  他吞下一口香甜布丁時,眼睛愜意地眯起。

  然後繼續道:「御主陷入研究熱情的時候,別人是很難勸住的。」

  太宰治坐了下來:「但要花費那麼多精力,對小孩子的成長沒有益處吧?」

  「嗯……」宇智波鼬沒有說,其實自己在原本世界,幼年時為了完成任務,高強度工作與頻繁熬夜完全不在少數。

  他也是被召喚出來,真正體會到了「和平」後,才知道小孩子可以比自己原本設想地還幸福很多。

  ——所以他每每想起佐助時,都會覺得溫暖又愧疚。

  「紅A會看著她的。以前她熬夜很凶,所以睡眠質量也差。現在約法三章,有熬夜到幾點必須睡的限制,還好。」

  一旁沉默不語的周防尊也想起了事情。

  他用的身體雖然是倉庫內備用的,但剛到手時還是有小部分模塊沒有修改完全,飛鳥也是那樣興致勃勃折騰到半夜。

  「我記得她前段時間為了不讓人念叨,成功開發出了助眠眼鏡?可以加速身體和精神恢復的那種。」

  宇智波鼬呆了一下,最後點點頭。

  他和阪田銀時算是這些人裡面對電器最不熟悉的,尤其是他,自然就會遺忘一些飛鳥的發明。

  太宰治詢問了一下那眼鏡的具體功效,也不由得嘀咕。

  「到底都靠著什麼樣的技術呢?」

  宇智波鼬眼神漂移,擺出嚴肅臉:「別問,問就是黑科技。」

  ——————

  「嗯……」

  小軟團站在寂靜的山林中,夜梟的叫聲偶爾響起,天上的月兒高高懸掛。

  她看看前面,再看看身後,一時間摸不准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便干脆找棵樹,靠著樹干蹲下來。

  她捏住肉肉的下巴,像個大人那樣思考之前都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准備好一切,在拜托了四樓偵探社的大家幫忙看家後,便在穿越機中輸入了編號GM2618。

  按理說,進行空間跳躍的時候,落地會出現在指定地點附近才對。

  但這次出了個意外。

  他們都沒想到會在中途遇見了以維護歷史為己任的刀劍男士們。

  雖然飛鳥這類高維存在並不是「歷史修正主義者」的一員。

  但對於別的世界來說,也確實是原歷史沒有的外來者。

  雖然世界規則不會排斥飛鳥及她的下屬們,但有點死板的時之政府可能就不這麼想啦。

  若他們的身姿被戰鬥記錄儀記載,時政就會瘋狂給審神者頒布任務。

  刀劍男士們都是很好、很溫柔的付喪神,大部分審神者也善良優秀。

  飛鳥並不想讓他們難做。

  因此如果不小心在跨越空間時碰到,她都是老老實實主動退讓的。

  不過他們一堆人一起穿越呢,退讓的時候自然而然就分散開了。

  「哎,也不知道他們沒了我行不行。」她繼續唉聲嘆氣。

  小小一團卻如同大人一般想事情,可愛到人心都化了。

  她並且尤其擔心太宰治。

  他的身體素質算是所有員工中間最差的一位了。

  雖然腦子頂頂好使,但是根據紅A幾人收集到的資料,本世界的特色物種(即特產)都是那種身體能力絕佳的麻煩生物。

  身體改造後的太宰治雖然可以用其異能「人間失格」免疫本世界名為「血鬼術」的奇怪能力。

  但若到依靠肌肉硬碰硬的家伙,顯然會比較狼狽。

  「不過我給他塞了好多實用發明……應該沒有問題吧?」她不確定地撓了撓臉頰。

  飛鳥戳了戳手腕上的腕表,調出地圖。

  有代表不同人顏色的點分散在各個地方。

  雖然都處於日本境內,但想要短時間到達對方身邊,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對比了一下每個人的速度和到她身邊的距離,覺得肯定是宇智波鼬或者紅A能拔得頭籌。

  飛鳥又打開他們那跨界也可以聊天的內部聊天室(耗電賊高),決定報個平安,順便將任務下發下去。

  群裡刷過了一些言簡意賅的對話。

  太宰治和周防尊尤其擔憂飛鳥。

  老板:【我沒事,別擔心。】

  但在另外兩人心裡,飛鳥完完全全就是個小孩子。

  除了能使用那些發明,什麼特殊能力都沒有,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老員工看見他們擔憂到爆手速發出來的信息,感到一點點心虛,和億點點看戲。

  俠客:【其實老板是我們當中最強的啦……雖然外表很有迷惑性就是了。】

  太宰治:【?】

  周防尊:【?】

  花京院典明:【咳咳……因為契約的緣故,老板能復制我們的所有人的能力。是第64號條款。】

  遙遠的其他小鎮裡,穿紋付羽織袴的太宰治皺眉回憶。

  果然發現記憶中多出一個只要不被提醒,就絕對不會發現的契約條款。

  內容很多,但他直接跳到了第64條。

  看完後,他也不由得沉默震驚了。

  飛鳥所在的高維種族大約是一脈相承地屑。

  招來的員工不僅幫忙干活,能力還會被完全復制,甚至身體素質也在被剝削的行列。

  泉水飛鳥如果樂意,她完全可以用著俠客的腕力,吐宇智波鼬的豪火球。

  如果這份契約不是從古至今流傳,並非飛鳥本人制定出來,員工們怕是早就要造反了吧。

  哪有現在這樣風平浪靜的養崽崽日常。

  太宰治將所有人的能力在腦海裡轉悠一圈,十分悲傷的發現,需要保護的人,還真就只有他。

  阪田銀時雖然是個普通人類,但據說用木刀削穿了宇宙戰艦。

  花京院典明的替身能力防不慎防,除了他們這些被改造過義骸的同事,也只有同樣的替身使者才能看見,短期內沒生命問題。

  周防尊死前是一位用火的王權者,死後因為換了世界,能力依舊被保留,反正攻擊力上比他強。

  剩下仨高武世界出來的人就更別說了。

  噠宰:那麼問題來了,員工中腦子最好使的我現在寫劇本還來得及嗎?

  剛換了世界的黑泥怪陷入了沉思。

  飛鳥則火速布下了以太宰治為行動中心的任務。

  除了比起太宰,離她更近點的宇智波鼬,剩下幾人全在她的要求下前往太宰治或花京院典明所在地。

  一通信息來往,靠特殊能量驅動的腕表電掉了十分之一。

  她趕快關閉手表,只保留定位功能。

  「資料上說那種叫做『鬼』的生物都是晚上出沒,現在簡直是探險的最好時機!」

  「郊游郊游!」

  監護人沒一個在身邊,飛鳥的心浪到飛起。

  她開開心心從被空間折疊技術拓展的挎包裡取出水壺,像春游的小學生那樣舉著水壺喊了一聲「前進」。

  她加載了宇智波鼬的身體素質和力量體系模版,將查克拉附在腳底,找了一顆高大的樹爬了上去。

  四處看看,西邊不遠處有點點燈光,似乎是有一個鎮子。

  「這裡的鬼要吃人,那應該會在有人的地方逗留吧。」

  分析完畢,她踩著樹枝枝飛快向有光點的地方跑去。

  飛鳥:實驗材料!我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飛鳥:你以為我是團寵,其實我是戰力天花板噠!

  俠客:就是太矮了只能打人膝蓋(劃掉

  ——————

  時間線完全混亂

  bug到處都是(扶額

  比如我就忘了義骸到底長啥樣


第十二章

  夜裡樹影搖晃,一眼看過去,還會以為是什麼妖怪現身,陰森森怪恐怖的。

  在鄉間的小道上,一個小小的白影子飄在半空,慢悠悠晃了過去。

  它離地面不到一米,下面完全不沾地,也幸好這山嶺中,夜晚是不會有人出來的,不然指不定給這阿飄嚇了個半死。

  這是慢騰騰趕路去鄉鎮的飛鳥。

  她本來是用宇智波鼬模版的,但又想到自己近期才完成的新發明,便將其從小兜兜中掏出,放棄了人力趕路。

  太陽能驅動的浮空滑板車。

  技術方面非常先進,是小可愛同族長輩們留下來的老東西了。

  外形上也比普通滑板車可愛一些。

  那滑板車是小鴨子外形,扶手可以升降,現在被放得比較低,腳踩的地方可以展開放寬。

  因為可以調整模式,內裡用了特殊材質,坐著也十分柔軟不硌屁股,再加上白天充了電晚上持續供電8小時,能量轉化率和利用率很高——

  這簡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備小車車。

  唯一缺點就是最高時速也就30公裡每小時,但不累啊。

  她甚至給行動不太方便、機動性持久性比較差的員工都配了台。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大家似乎不太願意用的樣子。

  眾員工:不廢話嘛?!正常形態還好,為什麼要統一做成小鴨子啊!

  他們一群人高馬大的大男人,坐個兒童版小鴨子車是怎麼回事。

  這時候,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總有一天要喊出真香。

  飛鳥只能暗嘆,可能是最高時速對於員工們來說不太友好。

  她以後調整一下,弄幾款速度比較快的吧。

  她飄蕩到山腳下,這才發現這裡原來有一戶人家。

  這間屋子不太大,但蓋得還挺結實。門口空地整理得比較干淨,旁邊還放著一捆木柴,應該是燒飯用的。

  因為這裡比較偏,沒有像鎮上通電,村民夜晚沒什麼娛樂活動,睡得也早。

  之前飛鳥便沒看出這裡有人。

  她看了看這間屋子,再看看遠處的小鎮。

  有點點糾結。

  「這間屋子的主人會不會知道鬼的事情呢?」她撓撓頭。

  總是本地人,問一下比她亂竄要好吧?

  這麼想著,她慢悠悠地下調了飛行高度,將小車車——全名【飛鳥坐黃鴨·三號】——收進口袋中。

  她可是知道的。

  現在這個社會不過剛剛通電,飄在空中這種事情,讓他們接受也太難為人了。

  愚昧的人會認為是妖怪或者神跡,聰明的又能想到這種技術也超出世界水平太多。

  這可真麻煩。

  騎小黃鴨的小姑娘不開心地撅撅嘴,這種宗教與科技交替的時代就是這點不好。

  她拍一拍自己的實驗室用白大褂,理理自己被夜風吹亂的劉海頭發。

  想要給為自己開門的古代人類們留個好印像。

  「啪啪啪——」她開始敲門了,然後將小腦袋貼上去聽聽。

  裡面傳出了一陣騷亂聲。

  但又詭異地停了。

  飛鳥:「?」

  她歪歪頭,不接,想對方說不定還在穿外衣。

  「啪啪啪——」

  她再敲敲。

  裡面傳來了顫抖的詢問聲,仔細聽居然帶著哭腔。

  「誰呀?!」

  似乎很驚恐的樣子。

  「你好∼我是路過這裡的,嗯……游客,想問一些情況∼」小家伙使勁想措辭。

  裡面一男一女的哭聲更大了。

  飛鳥:QAQ飛鳥難道很可怕嗎?

  「真的是路過啦!」她被感染了情緒,也開始帶上了哭腔。

  小孩子最容易被環境影響了。

  即使是高維生物幼崽也不例外。

  門裡悉悉嗦嗦響了一會兒,這才有人小心翼翼走過來的聲響。

  飛鳥往後退了幾步,不再挨著門。

  沒一會兒,裡面的人試探地、小心翼翼把門打開了一條縫。

  一個年輕男人探出頭,小心翼翼左右看了下。

  沒發現任何人,他的臉色越發嚴肅了。

  「這裡,這裡!」飛鳥努力蹦跶跳起來。

  男人低頭,終於借著月光看清楚了那穿白衣服的一小團。

  ——————

  一對年輕男女和小小的飛鳥圍坐在房內升起的火堆旁。

  旁邊榻榻米上還鋪著夫妻倆的鋪蓋。

  兩大一小大眼對小眼一陣,飛鳥朝他們點點頭:「打擾了。」

  驚恐的夫妻二人觀察了她半天,確信這是個人類小孩,這才放松許多。

  那其中的妻子湊過來,和飛鳥有一搭沒一搭聊她來在哪裡,叫什麼,幾歲了。

  飛鳥面對不熟的人總是一副很乖的樣子。

  就說自己叫泉水飛鳥,和大人失散了,等著人來找呢,6歲半了。

  兩個大人對視一眼,心想大人把一個小孩大晚上扔在深山老林,估計是不想要了。

  這要是碰見惡鬼……

  夫妻(同情的眼神):真是可憐孩子……

  飛鳥:?

  她歪歪頭,就開始打聽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這裡有鬼嗎?」

  夫妻一驚,丈夫說:「小孩子家家打聽這個干什麼?莫非……」

  然後他們又腦補了一下,這小孩不是被家人扔掉,而是家裡人被鬼吃了,所以才追問這些。

  夫妻(同情的眼神):真是可憐孩子……

  飛鳥:??

  她小大人嘆氣。

  可能,她與古代的成年人們也有了共同的鴻溝叭。

  「鬼是很可怕的,除了獵鬼人,沒人都收拾他們哩,你不要因為想要報仇就想這些啊,實在不行也得等長大了加入獵鬼人才行。」丈夫說道。

  妻子在一旁配合:「我沒嫁給丈夫之前,家鄉那邊出過一次鬼吃人事件呢!那一陣子人心惶惶啊,多虧了獵鬼人的各位大人!一般人都會以為那是假的,嚇小孩的故事,其實真相很可怕的。」

  他們也忘了之前對小孩的警惕——他們以為這是鬼,後來想想哪有鬼進別人家敲門——苦心囑咐著。

  畢竟現在仔細在火光下看,多麼可愛的小孩子啊,他們覺得,估計只有像京都那樣的大城市,才能養出來這麼白淨好看的小女孩。

  就是小女孩身上的衣服怪奇怪的。

  飛鳥:???

  他們說的每一個詞她都是懂得,連起來就覺得困惑了。

  就像聽著銀時說話一樣,每個詞都知道,但就覺得對方在說天書。

  她迷迷糊糊點了點頭,正想問問他們這邊小鎮有沒有什麼古怪事情發生,或者說「鬼」出現時。

  木質的、本來鎖上的大門猛地被拉開了。

  夜風灌入。

  門外站了個體型健壯的古怪人影。

  作者有話要說:

  噠宰&卡Q因&尊哥:打死也不騎小黃鴨電動車!

  需要橫穿n座城市時——

  所有人:真香!

  懶散銀時(躺在黃鴨上):嗨,人類本質就是真香,為什麼不早點用,不受苦呢?


第十三章

  夜風突然吹得更猛了一點,山上的樹葉仿佛在咆哮,這間小屋的窗戶、拉門也被吹得啪啪作響。

  屋內三人呆呆地看著門外的不速之客。

  對方力氣極大,明明關好的插銷,卻被生生拗斷了。

  那斷裂處的木刺很尖銳,來人卻不太在意地將一手搭在上面。

  他們眼睜睜看著木刺扎入那人皮肉,對方卻毫無反應。

  「你是誰?!」

  男主人面色極差。他站起來,將妻子和暫時來這的小孩護到身後。

  那身型粗壯古怪、眼睛放著詭異微光的家伙卻沒看他,而是圍著那小小的軟團子打轉。

  他吸溜口水的聲音很大。

  「嘿嘿嘿,一個稀血∼我真是走運,今天可以吃到這樣的小家伙。」

  那聲音粗糙辣耳,包含貪婪與惡意。

  聽懂了這話裡的內容,這對年輕小夫妻的臉色霎時間白如絹紙。

  妻子哆哆嗦嗦地喃喃:「居然是鬼!」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他們住的地方離別的人家遠,今日估計是沒有活路了。

  當時眼淚就下來了,悲痛難忍,抱頭痛哭。

  那鬼看起來也不急。

  他一邊吸著口水,一邊往房間裡踏了一步。

  點燃的火光立馬就照亮了他醜絕人寰的臉。

  他一點都不著急,反而生出了幾分戲耍屋內幾人的心思。

  就是那個小稀血,還是稍稍要抓緊時間吃掉的。

  誰知道這附近還會不會有別的鬼聞到香味趕過來呢?他可不想將自己的零食分別人一口。

  於是他用尖長的指甲撓了撓大腿,不耐煩地衝夫妻說:「你們自覺地讓開一點,別擋在小稀血面前,我可以晚點再吃你們。」

  那對夫妻聽了他的話,面色變了幾回。

  妻子最終還是抖著手將穿奇怪白袍的小女孩攬到了懷裡。

  「真是不識抬舉。」鬼嘖了一聲,「要不是她我可來不到你們家裡。既然不願意讓開,那先殺了你們,待會再吃也是一樣的。」

  他嘴角扯到了耳根,一口尖牙露出,手一伸就朝著最前方的男主人掏去。

  「看這邊,鬼先生∼」

  那個他們以為已經被鬼嚇到失聲的小孩說道。

  鬼下意識看過去時,男主人渾身力量爆發,從他指甲邊擦過去了。

  他們三個將目光集中在舉起手的小姑娘身上。

  妻子想用身型遮掩住她,小家伙卻先一步從包裡掏出了什麼。

  「【我的夢想是種太陽】!」她將一朵長半米、向日葵形狀的東西高高舉起。

  然後按下了向日葵莖杆上的一片葉子,嘴裡還念念叨叨:「讓飛鳥試試這個好不好用,資料說說鬼是怕太陽的……」

  高壯的鬼:……感覺有點不妙。

  他還沒來得及判斷自己該干什麼,一束光線就從那朵太陽葵花盤上冒出。

  那明亮又帶著熱度的光將整個房間都照亮了。

  「哧哧——」

  那光照射到了鬼的身上,本來被木刺扎也不會有任何反應的軀體突然開始發出聲響。

  鬼的皮膚被灼傷,很快,直接接觸到的那部分就變成了黑灰。

  那只鬼瞪大了自己擁有的三只眼睛,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情況。

  他半天沒反應過來,等到遮擋在眼前的小臂都被灼燒完,他才驚恐地連滾帶爬跑出了大門。

  「啊啊啊啊啊————!!」

  凄厲地慘叫回蕩著,不知道的人肯定會以為鬼遇到的那人才是真正的「鬼」。

  鬼:她就是啊!她的手段是絕無僅有的,身體卻相當柔弱,她到底是什麼人?

  飛鳥卻不知道這個神奇物種正在害怕自己。

  她不知道從哪裡摸出實驗員護目鏡,帶上。

  即使隔了一層,也擋不住那眼睛裡閃爍著的興奮的光:「有用的,記錄下來!」

  她又撥了幾下莖杆上的綠色葉片,那向日葵中散發的恐怖光線便弱了不少。

  鬼試探地伸jiojio,踩進光的籠罩範圍。

  刺痛的感覺立馬順著腳趾傳來,他更怕了。

  「這是什麼?明明不是日輪刀。」他瞪著飛鳥。

  正在記錄研究數據的飛鳥有問必答:「飛鳥說過它的名字啊。」

  小小孩瞥他一眼,不自覺露出了「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我的夢想是種太陽】,就是這個發明的名字。基本能完全模擬太陽光,很厲害吧。」她談論起自滿的發明時精力滿滿。

  飛鳥嘴裡蹦出一個又一個知識點,但那些東西對其他三人而言無異於天書。

  即使她把所有知識掰碎了喂到這個時代的人類嘴裡,他們也學不會。

  鬼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了。

  但他還是不想離開。

  那可是稀血哎!吃一個頂至少50人!

  而且他雖然一句話都沒聽懂,但是他自己覺得,那向日葵狀的東西,其實就是手電筒,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和太陽光有同樣效果。

  手電筒那就好辦了,總有沒電的時候吧。

  只要沒電了,他就吃了他們!攪碎骨頭挖出腦漿細細品味!

  正在這麼想的時候,他眼角突然瞥到一抹亮藍色。

  那影子飄忽不定,速度奇快無比。

  漂亮的藍色光暈接連閃過,呼吸之間,就從百米之遠來到近前。

  鬼的眼睛驚恐地睜大。

  他的眼睛中映出那人的樣子。

  扎起的黑發亂翹,藍色的眼睛平靜無波。

  他撞色的羽織隨動作翻飛,右半面的顏色看久了會有一種暈眩感。

  那藍色的水光,離近了便看得清楚了。

  ——是日輪刀。

  ——是型。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動。」

  那人和他擦身而過,收刀入鞘的聲音干淨清脆。

  鬼感覺到自己的視角變了,他看見那人高傲地和他落在地上的頭顱對視。

  那雙藍眼睛中沒有絲毫感情。

  「啊啊啊!可惡!!就差一點就能吃到稀血了!」

  原來如此,他被鬼殺隊的人殺死了。

  明明那個能大幅度提高實力的稀血還沒有吃到嘴裡啊啊啊!!

  鬼憤怒又不甘,他操縱著和自己聯系越來越弱的身體去撓那黑頭發男人。

  誰知道對方直接抬腿給他補了一腳,當場加快了他的死亡速度。

  「可惡!!!」

  他一點一點消失,神智逐漸模糊。

  他努力轉動自己的三只眼睛,想再去看看那沒吃到嘴裡的稀血。

  誰知道卻發現那小稀血盯著他,臉上露出了天崩地裂的表情。

  她軟綿綿的小臉蛋皺成一團,眼睛裡開始往外面掉金豆豆。

  小稀血跌跌撞撞衝著他還沒有完全消散的腦袋跑過來,悲傷得情真意切。

  中途甚至差點摔上一跤,幸好被那冷漠高傲的男人提住了後衣領子,這才避免了平地摔破相的命運。

  在閉眼前的最後一刻,他看見小孩握緊毫無力道的小拳頭,捶拎她的人(然而手短打不到)。

  「壞!壞!飛鳥還沒有記錄完全呢!這麼好的實驗材料,還沒有切片分析,好浪費呀!QAQ!」

  鬼:……?

  作者有話要說:

  鬼:終究還是錯付了!

  義勇:……這個材料不稀奇的(干巴巴)


第十四章

  「壞!」

  「……」

  「壞人哼!」

  「……哦。」

  飛鳥:?!

  一大一小對視著。

  冷淡的藍眼睛仿佛沒有看到那暖紅中的波光粼粼。

  小孩子的軟臉頰像倉鼠一樣鼓起,眼睛濕漉漉,充滿控訴。

  青年則居高臨下瞧著她,半點都沒有安撫小可愛的意思。

  就算再熊,在可愛上也是無往不利的飛鳥震驚了。

  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這樣絲毫不受幼崽影響的家伙嗎?!

  不會吧?不會吧?

  本來三分的委屈,在大人的無視下也變成了十分。

  熊孩子眼裡含著一泡眼淚,要掉不掉,哭唧唧地試探說:「你不安慰一下飛鳥嗎?」

  那對經歷了夜間驚魂,最後安然活下來的夫妻也扭頭看那及時趕到的獵鬼人。

  雖然對方砍鬼的舉動,在身為大人的他們看來是再正確不過的事。

  但小孩子又搞不懂這個,更別說這還是個奇怪的小孩。

  她只會覺得自己被搶了玩具,從而生氣委屈。

  自己惹哭的小孩自己哄。

  這可是至理名言(?),所以這位高傲冷酷強大的獵鬼人大人應該會……哄孩子的吧?

  然後黑發藍眼的水柱就回了小孩一個疑惑的音節。

  「嗯?」

  富岡義勇現在就很懵逼。

  因為他實在是搞不懂這小孩子為什麼哭。

  根據他這幾分鐘的觀察,對方是在惡鬼斷頭後才開始委屈的。

  那委屈的原因應該就是……看到了鬼怪殘缺的身體和突然消失的模樣,因此被嚇到了?

  真是弱小又可憐啊,就和以前的他一樣,要快點堅強起來才不會失去重要的東西,也不知道這樣的小孩子在什麼時候才會懂得這樣的道理呢?

  他想了想。

  成功的家長不應該一味地溺愛孩子,更重要的是培養出她堅定的心靈,安慰的角度要找好。

  水柱清了清嗓子。

  飛鳥(期待):哦哦哦!他要開始安慰飛鳥了!

  「不要遇到小事就懦弱地哭,如果想要培養心性,想要面對惡鬼也有反抗的力量,就努力變強,然後加入鬼殺隊吧。」

  夫妻:……

  飛鳥:……?

  「嗚哇嗚嗚嗚嗚——!!」

  小孩子突如其來的哭聲如同魔音穿耳,嚇得山上樹間停留的夜梟都撲棱棱飛起。

  富岡義勇:……為什麼她哭得更大聲了?

  水柱癱著一張臉,眼神已經呆滯了。

  他看著剛剛還和他對視的小丫頭一陣暴風狂嚎,腦袋上出現好多小問號。

  小家伙一個兔子蹬腿,轉頭就埋到了蹲下安慰她的妻子懷裡。

  這對夫妻一起用譴責的眼神看這個武力值很高,情商卻低得發指的獵鬼人。

  「大人,您應該安慰孩子而不是教訓她。」

  富岡義勇默默後退一步,一臉無辜地說:「我是在安慰啊。」

  難道剛才說的那句話不會讓人覺得感動嗎?

  妻子臉上立馬露出了犀利的吐槽表情:「您不會說話就少說點吧!」

  ——————

  四個人圍坐在火堆旁邊,被鬼扯壞的拉門暫時靠木箱子頂住。

  飛鳥抽抽嗒嗒坐在一邊,眼睛紅紅,眼眶紅紅,這下真成一只兔子了。

  她烤著溫暖的火,本來哭到發抖的身體漸漸平靜下來。

  她終於不好意思地擦擦眼角,低頭:「給大家添麻煩了……」

  泉水飛鳥是個聰明的小朋友,情緒顯然來得快,去得也快,且天生的高智商會使她對自己先前的撒潑打滾產生名為「羞愧」的情緒。

  飛鳥之前覺得自己被訓,那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現在反而有興趣偷偷打量那個刀刃會出水的家伙。

  仔細想想,資料中第二種奇異物種或者說有特殊能力的人類,就是一種會使用「呼吸法」、刀上能出現各種元素的家伙。

  研究材料這種東西,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雖然鬼被砍死了,但是也還是有好處的,這個人類看起來可比那只鬼強太多了。

  這麼想著,她偷偷挪動,想要貼近目標觀察。

  富岡義勇何其敏銳,一秒看向她。

  飛鳥頗為害羞地和他對視,小爪爪試探地伸出。

  富岡義勇全身緊繃,眉頭皺緊,開始警惕。

  但小家伙只是像一只可可愛愛的小動物那樣,幼嫩柔軟的爪子捏上他的羽織。

  水柱(眼神飄移):……唔。

  青年的面癱臉被火光照得泛紅,飛鳥看他沒有拒絕自己的接觸,就極為活潑地開始介紹自己。

  「叫我老板就好了。」

  「富岡義勇。」水柱也奉上了自己的名字。

  「義勇!」飛鳥眼睛亮亮地看他。

  水柱是傳統的青年,實在是無法接受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初次見面的孩子稱呼自己的名字。

  他表情嚴肅地指正:「叫富岡先生。」

  「義勇,飛鳥可以研究你的刀嘛?」小團子的眼睛還是亮閃閃的。

  「是富岡先生,不是義勇。」

  「吶吶吶吶∼義勇,你的刀會冒水,真的好厲害,到底是什麼樣的材料做的呢?」

  「不是……」

  「那個水和義勇使用的那種叫做呼吸法的東西有關吧?好想知道你們的身體構造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樣,可惜不能剖剖看……不過飛鳥帶了檢查機器哦,到大一點的、有電的地方拍片看看怎麼樣?」

  飛鳥無愧於她的本名,大聲嘰嘰喳喳的時候,能吵的人頭疼。

  義勇:我放棄了。

  相對於糾正對方對自己的稱呼,他現在將注意力放到了其他方面。

  這個小孩子怎麼會知道呼吸法?

  飛鳥還揪著他的袖子,興奮地說一些讓人聽不明白的話。

  富岡義勇干脆去問一旁遭受到巨大驚嚇,現在安靜跪坐著的小夫妻。

  「她是你們的孩子?」雖然看起來不太像,這個小家伙全身上下都透露著古怪。

  「獵鬼人大人怎麼會這麼想。」男人擺擺手,「這個孩子也就比您和那只鬼更早一點來敲門,剛開始我們還以為她是鬼呢。」

  妻子補充道:「後面聊天才知道是在後面山上和大人走丟的可憐孩子。」

  義勇低頭看了眼□□自己羽織的小孩,腦中儼然已經依靠這點信息腦補出了十萬字的劇情。

  「她進家以後就問了一些關於鬼的問題,不像是普通的小孩呢。」

  水柱大人繼續腦補。又知道呼吸法又問鬼,莫非這個孩子是哪一位培育師的弟子?

  可是這軟胳膊軟腿的……

  他正想著,就看見了女人身邊放著的向日葵。

  那巨大的向日葵花盤還放著微弱的光。

  「那是什麼?」

  女人順著富岡義勇的視線瞄到這道具,她一拍腦門,趕快將向日葵塞給飛鳥,不過飛鳥沉迷富岡義勇的袖子,這是隨便放腿上。

  小家伙剛才看到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實驗材料一號被二號削成灰,跑過去時就順手把向日葵塞到了女人手裡。

  水柱不提,她都快忘了自己還拿著這個。

  她說:「這是老板的東西。」

  發「boss」的音時,她還皺了皺眉,這顯然是一個外來語。

  不過緊接著,她喜笑顏開,露出了開心又崇敬的表情,她由衷地敬佩著飛鳥。

  「這個名字特別長的東西可厲害了,那裡面發出的光都能將鬼燒成灰!」

  富岡義勇猛地扭頭,緊緊盯著那向日葵。

  他嘴裡不敢相信地喃喃:「不可能,除了日輪刀和太陽……」

  「是真的!」小夫妻堅定地說。

  富岡義勇當然反應過來這個東西有多麼重要。

  如果在夜晚也能靠這個東西去擊退鬼,那鬼殺隊的生存率將會有一個飛躍。

  這東西就連普通人都能使用,如果可以的話,每個隊員帶一個,就是相當於每個城鎮都能分配一個了。

  必須要帶這個孩子去面見主公。

  他上下打量飛鳥,伸手拍了拍小孩橘金色毛茸茸的頭頂。

  飛鳥立馬停住了絮絮叨叨,抬頭看他。

  她說起實驗啊、研究呀這些時,除非被這樣的外力打斷,否則會喋喋不休到搞明白為止。

  富岡義勇:「本來是想給你紫藤花香囊的,但這朵向日葵事關重大,你願意和我一起去主宅嗎?」

  稀血人類繁多,不可能將每個都保護起來。鬼殺隊一般都會將鬼最討厭的紫藤花曬干,塞進香囊,給被救下來的稀血們。

  富岡義勇最開始就想這麼處理飛鳥。

  但這個奇奇怪怪的小姑娘實在是與眾不同,只好換一種方法。

  不過,小姑娘說是在等家人。

  既然她都那麼神奇了,那不妨假設一下等人這件事是真的。

  也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跟著走。

  義勇還在擔心,小姑娘卻已經眼冒金光。

  「主宅!會有很多和你一樣會用呼吸法,刀裡冒水的家伙嗎?」

  義勇誠實地搖搖頭。

  就在小朋友蔫巴時,他嚴謹地說:「大家的呼吸法屬性都不太相同,不全是水。」

  飛鳥:……

  不知道為什麼,小小的拳頭裡突然就蘊含了大大的不爽。

  作者有話要說:

  忍姐(微笑):還有紫藤花毒。

  義勇:嗯?(沒有反應過來

  忍姐:……(額頭上的青筋漸漸冒出


第十五章

  被滿地的實驗材料(?)誘惑,飛鳥很容易就答應了富岡義勇的邀請。

  青年帶著她辭別了這對勞累了一夜的小夫妻,往城鎮的方向而去。

  他將她抱在臂彎,飛鳥眨眨眼睛裝身體柔弱的小女孩,任憑自己被照顧。

  「我們去哪裡?」

  沉默寡言的面癱男人沒有回話,只是動作敏捷迅速地跑動。

  獵獵疾風吹得飛鳥臉蛋疼。

  她皺了皺鼻子,將自己主動埋進義勇的肩頸處,對方身上帶著細微的汗味和皂角味,倒不是很難聞。

  沒過太久,富岡義勇就停了下來。

  飛鳥從他懷裡抬頭扭身,面前是日式主宅庭院,規模還有點大,木門上印著紫藤花的紋路。

  青年把她放下來。

  他的手指剛在木門上叩了一下,門內便嘎吱一聲,一位老婦恭敬地將他們請了進來。

  富岡義勇原定就是要來這裡借宿的,只是來的途中,鎹鴉突然引他偏了個方向。

  他便知道有鬼在作惡,幸好來得及時,不然又會有一個家庭被破壞掉。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單單分出了一小點意識跟隨老婦人走動。

  等回過神來,義勇才意識到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尾巴不知道竄到哪裡去了。

  扭頭一看,瞧見她正滿臉驚嘆地看院角那在夜間仿佛能自己散發淡淡輝光的紫藤花樹。

  小團子在樹下蹦跳,看起來妄圖揪一點花瓣來玩。

  但是她太矮小了,不管怎麼努力都是白費力氣。

  富岡義勇上千提溜住她的衣領,准備將頑皮小孩拖離這裡。

  「資料說鬼討厭紫藤花,飛鳥要摘點樣本回去!」她努力在水柱手中扭動。

  青年停下了動作,回頭:「這些事情你都是從哪裡知道的?」

  小家伙沒有理他。

  單靠她自己的那點力氣,根本不足以掙脫,就鼓起臉頰加載了俠客模版。

  幻影旅團出身的俠客,盡管是團內菜雞水准的技術人員,但臂力少說也是可以上噸的。

  她將手反伸向身後,原本柔弱無力的手指一點點掰開了富岡義勇對自己衣領的鉗制。

  水柱一時震驚於她陡然變化的力氣,居然看著她在掙脫以後,跳到了樹上,摘那些紫色的花串。

  要不是她對紫藤花沒有一點反應,富岡義勇都會懷疑她也是一只年幼的鬼。

  這家伙到底是什麼啊。

  富岡義勇看著她將手伸進自己的背包口袋,在裡面掏了掏,便摸出了那個小包裡絕對放不下的大型儀器。

  她小心翼翼取了花、花枝,這才戀戀不舍地跳了回來。

  她發現青年在看她,便解釋了一通:「飛鳥要看看你們這裡的紫藤花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對比一下,鬼是懼怕所有世界的紫藤花,還是你們世界的特產紫藤花。」

  義勇(死魚眼):……她在說什麼?

  青年有一點點意會,但好像又將思緒變得更加混亂。

  就在這時,引路的老婆婆無聲地出現在一旁。

  「獵鬼人大人,浴室准備好了。」

  義勇點點頭,強硬地牽著小家伙的手往前走,免得別人一個不注意,她就又蹲在紫藤花樹下不挪窩。

  明明不太髒的飛鳥被塞進浴室強行rua了一遍。

  她委委屈屈地穿著超寬松的浴衣,打開腕表,想要將自己這邊的事情告知其他人。

  那上面,宇智波鼬正飛速朝這邊接近。

  這位天才忍者看來已經打定了晚上不睡覺的主意。

  飛鳥算了算,他們說不定在明天中午就能會和。

  其他幾人也在靠攏中,希望脆弱的治不會出問題。

  老板:【和鬼殺隊接觸。】

  其他人看來是沒有登入聊天室,她的消息孤零零懸在那裡。

  但飛鳥也不緊張,發完就退出超費電模式。

  他們之後總會看見的,看到之後同樣接觸鬼殺隊的人來找她就行。

  一扭頭,發現義勇立在門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不過可能都看見了,因為面色有點僵硬的樣子。

  科技在愚昧的時期就和魔法沒什麼兩樣嘛,超出常識的東西,任誰都會警惕害怕的。

  他們對視了一會兒。

  他率先扭開頭,自顧自吃晚飯去了。

  那移動時悄無聲息的老婦人端上了一大一小兩份傳統日式料理。

  飛鳥也摸了摸肚子,蹭到了飯桌邊上,安靜吃起來。

  ——————

  在遙遠的另一個城鎮,將時間線往前撥一點。

  太宰治看了看不妙的天色,選擇去城鎮旁邊的樹林對付一晚。

  不是他不去城內借宿,而是時間確實不方便。

  再說了,在城內溜達著,等他和鬼真的遇見,還不知道誰會先遭難。

  他心情輕松地哼歌,左右一看,便選定了幾棵排布恰到好處的高樹。

  太宰治在荷包裡掏了掏,摸出一個大頭釘。

  看到那白色的、材質特殊的釘子時,他眼中閃過好奇和欣喜,看著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我才不是因為想試用新發明就不借宿呢∼」他嘴裡哼唱著奇怪的內容,然後就按了按大頭釘頂端。

  大頭釘像是自動鉛筆那樣被按動了,它瞬間擴大了十幾倍。

  太宰治就將這個巨大的圓腦袋、尖腳物體使勁·插·進了泥土中。

  他推開幾步,沒過一分鐘,那大頭釘就像是長在地上的植物,瞬間變高,最後定格到和周圍大樹一個高度,那最上頭的圓球直徑也至少有了三米。

  太宰治又回憶起了自己和飛鳥關於這個發明的對話。

  他:「這個設計概念……是不是抄襲了哆啦A夢?」

  小家伙當時氣鼓鼓又有點心虛:「沒有啦!只是相似!致敬!」

  太宰治慢悠悠地走回大頭釘下面,仰頭看著那高三五米的圓球。

  「這該怎麼上去?」他在支撐圓球的柱狀體上到處戳戳。

  最後按到了什麼,一個小而迷你的攝像頭探出,對著他的臉掃了一圈。

  「驗證成功。」

  機械音響了響,頭頂圓球就發出了聲音,是簡易電梯轟隆隆降了下來。

  他踩上電梯,進入高處圓球內,柔軟舒適,鋪了整個球的大床映入眼中。

  太宰治沒骨頭一樣地撲了上去,開心打了個滾。

  有這些神奇黑科技做堅實支撐,這出差可真舒服。

  他按下球體牆壁上的開關,關燈的同時開啟外在隱身模式。

  奇異材料組成的塗層將會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

  他從床頭摸出了幾顆巧克力,那是專門放在那裡的,用於飽腹的零食。

  太宰治吃下巧克力豆,安心地躺著休息,等人來找自己。

  能悠悠閑閑過日子,為什麼還要辛苦呢。

  ——————

  一大早,飛鳥就被搖晃醒了。

  在看見自己腦袋頂上方那黑發藍眼睛的面癱臉時,飛鳥停住的思緒緩緩轉動。

  這個人是……嗯,是獵鬼人義勇,昨天他們兩個一起在紫藤花開的地方借宿了。

  他要帶她去看好多細枝末節不相同的觀察目標。

  一定能盡早將這個世界的特殊能力研究完畢(握拳)。

  「別發呆,起床。」富岡義勇又晃了晃她,力氣沒收著,差點將軟綿綿的小團子推出被窩。

  飛鳥忍了又忍,還是沒克制住自己。

  她鼓著臉頰,在富岡義勇的叫起服務中裹著被子打了個滾。

  義勇:?

  小團子上演了不想起床的十八般武藝。

  每當富岡義勇想要上手把她撈起來時,她就會轱轆轱轆往前轉兩圈,義勇再伸手,她就再轉。

  義勇:「……」你是大風車嘛?

  幾次成習慣之後,富岡義勇干脆抱臂站在房間中央,已經被追趕成習慣的飛鳥就圍著整個房間瘋狂旋轉成一個圓。

  義勇的眼睛從左邊移動到右邊,猛地揮出帶著刀鞘日輪刀。

  「噫!!!」

  一團影子重重地撞上了刀鞘,腦袋瓜和刀鞘相碰的聲音非常清脆——嗯,這個西瓜熟了。

  飛鳥疼成一團,被子把全身裹了個嚴實,她將腦袋埋在榻榻米上哼唧哼唧更不想動了。

  她可憐巴巴從被子裡露出臉,眼睛濕漉漉看著被子外面走過來的大人,妄圖得到安慰。

  以前她磕了撞了,阿茶典明他們都會安慰她的。

  要吹吹才不痛哦。

  義勇上前,雙手捏住她的被角。

  飛鳥:「QAQ?」

  義勇「刷——」得將被子完全掀開。

  「起床。」

  飛鳥:……

  「嗚哇哇哇哇哇——!!」

  很好,義勇暫時代替銀時成為了最可惡的人!


第十六章

  飛鳥氣鼓鼓的情緒沒能保持太久。

  先不說富岡義勇壓根沒有接收到她的情緒,表現得一臉淡定得亞子。

  其次,吃完飯要趕路。在趕路問題上,她又有新的事情可以氣了。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這麼難纏又愛生氣的小孩。

  飛鳥: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新出爐的生氣,主要原因是在【飛鳥坐黃鴨·三號】這項發明上。

  純種古代人義勇不信任從沒見過的奇怪高科技,想要抱著小孩趕路。

  但飛鳥覺得人肉座椅不太舒服,跑起來一顛一顛的,別說多膈屁股了。

  飛鳥是瘋了,才會放棄平穩耐用的高科技小黃鴨不使,轉而去用人力拉車。

  她被富岡義勇堅硬的手臂箍住了腰,為了不和好心辦壞事的黑發藍眼帥哥打一架,致使他受傷。

  可愛又善良的飛鳥只能piapia用爪爪拍他的背。

  「你這是生產力的倒退,逆著歷史的河流而上是沒有好下場的。」

  她滿臉嚴肅地說。

  義勇:……?

  小小孩嘴裡說出的詞語都不在水柱的知識儲備範圍內,他毫不客氣地將「聽不懂」,轉化為「我不聽」。

  帥氣的黑發藍眼青年單手制住小屁孩,衝著前來送行的老婦人一鞠躬,轉而就抱著飛鳥離開了。

  【飛鳥坐黃鴨】就依靠著小家伙的操縱,亦步亦趨地跟在水柱後面,小輪子在石板地面上一顛一顛,移動得磕磕絆絆。

  「飛鳥要下來!」她扭動掙扎。

  富岡義勇絲毫不理飛鳥的動作,繼續放空腦袋,快步往城鎮外面走。

  他抬頭瞄了一眼今天的大太陽,再次確定了這小孩不是鬼。

  就在發呆的時候,突然有什麼硬邦邦的東西磕上了他的腦殼。

  富岡義勇腳步一頓,扭頭去看,黃鴨懸浮車車頭上的鴨腦袋正正對著他。

  那鴨鴨的眼神似乎還帶著嘲諷。

  「飛鳥能飛,義勇不行。」

  泉水飛鳥小朋友得意的聲音傳了過來。

  富岡義勇是真的震驚了。

  他在走南闖北殺鬼的過程中,雖然有聽說過有能在天空停留的機械,但見到還是第一次。

  水柱退後兩步,認認真真將自己之前沒放在眼裡的「嬰兒車」打量一遍。

  「怎麼飛起來的呢?」

  他疑惑地盯著那外表平平無奇的幼兒玩具,又看了看一邊房屋上站著的鳥。也幸好大早晨的,他們走來的這條路上沒什麼人,不然得有更多的人蒙圈。

  「這就是科學的力量!」飛鳥更加得意了,「飛鳥要坐黃鴨,直線趕路更快,不坐人力車!」

  她在心裡很囂張地想:顫抖吧!古代人!

  純正的古代人富岡義勇,和所有人類一樣,對天空滿懷敬畏和期待。

  盡管他面上看著淡定得一比,似乎沒有絲毫動搖,其實毫無波動的藍色眼睛已經在偷偷冒光了。

  義勇矜持地點了下頭:「試試。」

  然後把手裡的小家伙放在地上。

  雖然柱都能靠呼吸法在樹林間穿梭,甚至可以靠體能跳小懸崖,感受速度與激情。

  但高空下墜與一直懸浮、飛翔肯定是不一樣的。

  飛鳥見他被自己說服,眼睛一亮。

  小手在那萬能的異次元口袋裡掏掏,另一只小黃鴨便被摸出來。

  比她這個要大上一圈,是幾位死要面子的家長沒有拿走的。

  「你是想站著還是坐著?」她一邊調試設備一邊問。

  義勇看了她一眼。

  飛鳥給他演示一番。

  「飛在空中的時候戰坐都可以,站著得控制好身體,免得側翻。在地上跑比較推薦站著,坐久了腿可能會麻。」

  小家伙坐姿多樣,要麼盤腿,要麼跨著坐,兩條腿腿耷拉在半空,晃呀晃的。

  富岡義勇在她的指導下跨坐上懸浮在半空的滑板車,腳尖還能貼著地面,長腿膝蓋微微彎曲。

  他突然想起城鎮大街上,那些有錢人文化人能騎的自行車。

  飛鳥騎在自己的黃鴨上,飛在他附近指導。

  「這個把手往前推是前進,按這裡是剎車,拐彎就這樣轉,和自行車電動車摩托車一樣一樣的,如果想再升高就調這個杆。」

  等到富岡義勇學會了初期操作,能上上下下跑起來了。

  覺得這個學生又乖又聽話的飛鳥滿意點點頭,慢吞吞帶著新手司機上路。

  坐著的姿勢,再加上懸浮滑板車自帶的平衡器,就算是剛飛上百米高空的富岡義勇手腳僵硬,也好歹沒有側翻過去。

  一大一小保持著勻速,悠悠閑閑往鎮子外飛。

  除了有幾個干農活中途抬頭看天空歇息的農民,再也沒人發現腦袋頂上還飛這兩個人。

  就算是看見了二人,不相信人能在天空飛的農民們也很快以「眼花」說服了自己。

  飛鳥享受著半空吹拂的風,富岡義勇坐著小黃鴨面無表情和她並肩而行。

  黑發藍眼的大帥哥與幼兒園車車組合在一起,看久了居然會有一種詭異的萌感。

  「指揮官。」

  「嗯?」飛鳥滿臉驕傲等著人誇呢。

  「你方向錯了。」

  富岡義勇抬手指了指另一邊方向。

  飛鳥:……對哦!

  剛才一段路,因為富岡義勇還是個新手司機,都是她帶路的。

  她怎麼可能知道對方想去的方向呢。

  飛鳥晃了晃腳丫,也不尷尬,就隨時准備跟著走。

  一七幾的青年,氣質清冷,長相又很帥氣,但就這麼坐在幼兒園風格的小車車上。

  富岡義勇面無表情的臉,和鴨鴨車上面無表情的鴨頭,看久了居然能感受到一種詭異的萌感。

  在飛鳥小朋友看來,這位新朋友反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所謂好朋友,就是要開一樣炫酷的車!

  大孩子壓抑住飛上天的激動,開心地開著飛車往目的地進發了。

  車車的爆發力雖然沒有人跑步好,但勝在穩定性高,持久,不用耗費體力。

  如果覺得曬,飛鳥甚至能從包裡掏出兩個遮陽的帽子來用。

  等到了中午,他們也不用停車。

  設置鴨鴨車勻速向某個方向行駛,兩人就可以直接盤腿坐在車上吃飯團了。

  飯團是今天出門之前,老婦人專門准備的梅子飯團。

  酸甜的梅香微微染上白米飯,縈繞在鼻尖嘴裡,就能讓人吃的口齒生津。

  剛剛吃完沒多久,不遠處就傳來了幾聲烏鴉叫聲。

  都說烏鴉像征著死亡,會帶來不幸。

  但是一大一小兩個人顯然都不相信這個。

  他們聽到聲音,臉上反而出現了喜悅或熟悉的神情。

  富岡義勇還不太明顯,只是那雙不知道在發呆還是干什麼的眼睛閃動一下,飛鳥表現起來就很活潑熱情了。

  他們倆都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一抹烏黑的影子從天空那邊而來。

  水柱富岡義勇以為這是自己昨天晚上傳完信又回來的鎹鴉。

  昨晚,他讓鎹鴉給主公遞去了信。

  如果鎹鴉不眠不休地飛,現在確實應該收到「同意」或「不行」的回復。

  但那只烏鴉飛到近前後,他才發現這麼大一只鴉和自己那只不太一樣。

  那黑黑的烏鴉眼睛轉起來要更加靈光一點,直勾勾就衝著飛鳥飛去了。

  它蒲扇著翅膀,減速並且找准角度,准確落在了飛鳥頭頂。

  富岡義勇和烏鴉對視一會兒,黑黢黢的鴉突然衝著他大叫一聲。

  「這個是……」義勇看出了這只烏鴉和飛鳥間的親昵。

  「是來找飛鳥的家人哦!」

  飛鳥抬起手,烏鴉就用自己的鳥喙在對方細嫩的手指上蹭了蹭。

  就是憨憨義勇眼神十分微妙。

  義勇:原來你的名字叫飛鳥,家人也真的是鳥。

  他再次思考起這年頭妖怪變成人形的可能性。

  但沒等他糾結太久,飛鳥真正的「家人」便找上了門。

  大概在烏鴉找人的半小時後,那黑鴉就再次從飛鳥頭上飛起,繞著兩人不停地叫了起來。

  「已經到了嗎?」飛鳥先是很開心地問道。

  接著,不情不願嘟起嘴抱怨:「不能飛上來嗎?」

  沒有人回復她的問題,烏鴉只是作出往下飛的姿態。

  下方是一處矮丘陵,林木密布。

  飛鳥只能跟著那只烏鴉往下飛,同時招呼富岡義勇跟上自己。

  在下降到一定高度後,富岡義勇終於看到了。

  烏鴉立在一個男人肩膀上,那人腳步輕盈,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踩在寬闊的葉子上,卻完全不會掉下去。

  那個男人有黑色的順滑的頭發,和自己一樣扎一個小辮。長相帥氣卻因為法令紋而顯得過分成熟,一雙眼睛黑而沉。

  他穿的衣服樣式奇特,像是……忍者?

  在迷惑中,飛鳥已經竄到了對方身邊。

  男人動作親密地摸摸她的頭發,然後二人都朝富岡義勇看過來。

  被盯著的那一刻,水柱更是能感受到對方身上驚人的氣勢。

  不過只有一瞬間,面前的男人就將那點泄露出來的可怕收了回去。

  看來只是下馬威。

  義勇坐在鴨鴨車上不動聲色地想。

  實際上——

  宇智波鼬先觀察一番自家小孩,發現沒什麼問題,就打算去看看臨時與熊孩子組隊的當地人。

  千萬不要給本地居民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一七幾大男人特別乖地坐在幼兒園車車上。

  宇智波鼬:噗嗤。

  氣勢不自覺一出一回。


第十七章

  接納宇智波鼬進隊伍裡並沒有花太久時間,富岡義勇完全沒反對的想法。

  畢竟是人家小孩的監護人,你想要把小朋友帶出去玩耍,那家長跟著,一點都不過分吧。

  不過宇智波鼬是非常在意自己帥氣形像的大家長(?),不論小孩如何撒嬌撒潑,他堅決不乘坐鴨鴨車。

  「為什麼不?」富岡義勇非常不解。

  多好用啊,這可是能讓人類飛向天空的神奇玩意。

  外表?咱們水柱不在意外表,他可是堅定的實用主義支持者。

  宇智波鼬:……噗。

  所以為什麼你能接受啊。

  黑發黑眼睛的頂尖忍者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用了,比起鴨鴨車,他寧可大庭廣眾之下開著高達在天空飛。

  最終解決方案就是,富岡義勇和飛鳥兩人更在宇智波鼬之後飛。

  在山林中時,他們就把高度降到比樹梢高一點的位置,兩個大人還能聽飛鳥來一場科普講座。

  到田間,人比較多的地方,三人就分兩隊,該上天的上天,再地上跑的繼續跑。

  當然,水柱先生對宇智波鼬那踩樹枝、踩樹葉、甚至踩水的功力非常佩服且好奇。

  這是何等奇人!雖然拒絕了好用的鴨鴨車,卻可以自己飛檐走壁。

  富岡義勇的眼睛裡難得浮現出佩服。

  「是查克拉哦,這種特殊的能力附著在腳底,就能將自己固定在任何平面上了。」飛鳥在他身邊講解。

  不講解不行,好奇使富岡義勇不自覺調低了鴨鴨車的高度,想要更靠近正在別人家房檐上踩踩踩的某位旁友。

  再降下去,全鎮鎮民都能看到大帥哥使用幼兒園裝備的英姿了。

  飛鳥雖然只是六歲半的小小孩,但她自覺有義務有責任阻止好奇心過於旺盛的大人做一些傻瓜事。

  果然,聽到陌生詞彙,水柱的注意力轉移了回來。

  有責任心的小朋友立馬調高了自己的車車,黑發藍眼的青年自覺跟了過來。

  在鎮上逛街的古代人民免受了一場三觀考驗!

  「他真的是忍者嗎?」義勇將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問出口。

  「對呀。」

  「……那我認識的忍者為什麼不會這個。」在富岡義勇帥氣的臉上,懷疑人生、冷漠、嫌棄等因素均勻組成一個扇形圖。

  學藝不精這四個大字在飛鳥嘴邊溜達了一圈,她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去。

  小家伙用幼嫩的爪爪捏住下巴,嚴肅:「這關乎了世界的真相,你確定想知道嗎?」

  沉迷砍鬼工作,對其他了解甚少,很是單純的水柱歪歪頭。

  「想知道啊。」他不覺得所謂的世界真相有什麼可怕,畢竟每天殺鬼卻死活殺不完,鬼舞辻無慘的消息死活沒有——沒有什麼能比這個更可怕!

  將這世界惡鬼除盡,富岡義勇受限於時代的願望就是這麼質樸單純。

  飛鳥小大人一樣嘆了口氣,開始興致勃勃科普平行世界概念。

  中途看見富岡義勇的表情逐漸僵硬,還再次簡化了語言,就差當場給人畫繪本輔助理解。

  她做老師可以說做得非常稱職,爭取給班級中的差生補上基礎。

  「雖然鼬和你認識的人一樣是忍者,但由於世界不同,能力體系也不同,自然不能飛檐走壁。不過,你們這個世界雖然沒有查克拉,但擁有呼吸法呀。」

  飛鳥亮晶晶的眼神第n次挪動到富岡義勇腰間:「刀裡冒水真是太神奇了!」

  富岡義勇:……

  (大腦負荷過重,一時半會無法抵抗小老師對自己佩刀的覬覦)

  不間歇的趕了一陣路,晚上的時候還順手砍了幾個被血的味道吸引,傻傻撞上來的鬼。

  在這期間,富岡義勇也終於得以親眼見證,一朵太陽花是如何殺掉鬼的。

  看著那不需要技術和力氣就能使用的葵花,他的內心湧上了狂喜。

  也正是因為想要早點將這種奇跡一般的「發明創造」帶到主公大人面前,他們才選擇晚上不歇息地前往大本營。

  索性,三人都是貫會熬夜的人。

  宇智波鼬甚至因為義骸的緣故不會禿頭,自然沒人對連夜趕路有意見。

  等到第二天,太陽在地平線上冒出一絲絲紅光,清晨到來,他們才終於到達了產屋敷所在地。

  宇智波鼬看著富岡義勇,想了又想,最終還是看在人設同為「酷哥」的同伴愛份上,硬生生將一大一小都從鴨鴨車上揪了下來。

  當然……在進山頭之前,有沒有鬼殺隊的人看到了水柱如此幼稚的樣子,這個就不好說了。

  ——————

  產屋敷耀哉先生是鬼殺隊這一代的當主。

  身為五個孩子的爹,他本人其實還非常年輕。

  如果不是詛咒帶來的傷疤,他甚至可以稱得上貌美。

  但在家族的敗類鬼舞辻無慘的拖累下,產屋敷一族的壽命越來越短(特別是男孩),即使不斷融合神官家族的血脈,能活到30歲依舊是奢望,25以後的都算是家族的超超長壽老人。

  耀哉先生和從古至今的所有產屋敷一樣,是「無慘快來曬太陽賞紫藤花協會」的狂熱會員,目前正兼任著會長。

  這位最希望無慘去死的人(之一),在昨日晚上收到了自家水柱富岡義勇的來信。

  雖然富岡義勇在眾柱之間擁有憨柱之名(劃掉),咳,重來一次。

  雖然富岡義勇的性格使他對外界情緒變化比較遲鈍,每每作出的反應也比較吃頓,但這個人高潔的品格並不作假,非常誠實。

  所以,當產屋敷耀哉收到了他的來信,信中說又有了打擊鬼的、能減少傷亡的新手段時。鬼殺隊當主大人毫無懷疑地便相信了這件事。

  即使身體不好,他收到信後,還是第一時間回信,讓義勇帶著那位神奇的小小姐前來拜訪。

  甚至因為興奮和等不及,活動頻率減到幾乎沒有的他還讓兩個女兒攙扶著自己在家裡走了兩圈,飯都多用了點。

  一大早,聽到自己夫人天音說拜訪者已經到了,他急匆匆換好衣服,來到了會客廳。

  他先是認認真真打量富岡義勇,確定對方身上沒有什麼傷,這才轉而去關心兩位貴客。

  小孩子很可愛,腦子聰明說話邏輯清晰,比起自家被迫早熟起來的孩子也分毫不讓。

  那名忍者一看就知道能力高超。如果不是故意顯露出自己的氣息、身形,估計不會被任何人察覺吧。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落在耀哉先生身上的目光,總是讓他覺得有點微妙。

  但鬼殺隊當主相信那是善意的目光,就沒有放在心上,轉而用溫和的聲音和小朋友交流起來。

  而眼神微妙的宇智波鼬腦子裡全是奇怪念頭。

  比如:面前這位男士的聲音和四代目一模一樣。

  宇智波鼬將視線投到飛鳥身上,他直覺她知道這些秘密。

  但就像是飛鳥變幻不定的稱呼那樣,這個不可名狀的秘密還是不要多嘴去問比較好。

  三查克警告!


第十八章

  波風水門(劃掉)……產屋敷耀哉端正地跪坐在飛鳥和鼬對面。

  他動作優雅,舉止端莊,品茶時姿態斯文,一點都看不出被詛咒侵蝕,每時每刻都處於痛苦中。

  飛鳥和面前的大人說著說著,思緒就開始跑偏。

  她視線一直往那猙獰的詛咒上飄,跪坐在腳上的小屁股不安分地扭來扭去。

  大家長鼬伸手揪了下她的呆毛。

  但她只是將白嫩的小臉皺成一團,該怎麼動,還是怎麼動。

  「博士(刀客特),怎麼了?」產屋敷耀哉聲音柔和地詢問。

  「是在意這個嗎?」他伸手摸了摸額頭。

  小家伙點點頭。

  對方額頭上的「傷痕」很異常,好奇心旺盛如她自然想要研究一番。

  產屋敷耀哉笑了笑,說:「我也正好想和您講講這個詛咒的來源呢。」

  「畢竟您和家臣來自遙遠的地方,應該不太清楚鬼具體是什麼樣的存在。我們鬼殺隊又是什麼性質的組織吧。」

  他言簡意賅地說明了鬼如何形成,具體闡述了鬼之始祖鬼舞辻無慘犯下的那些罄竹難書的罪行。

  然後,產屋敷耀哉將產屋敷家與鬼舞辻無慘之間的淵源告訴飛鳥和鼬,他們之間有血緣關系的證明就是那侵蝕生命的詛咒。

  最後具體解釋了鬼殺隊的理念。正是因為失去親朋好友的仇恨之火無法被撲滅,所有隊員才會以人類之軀對抗怪物。

  「人類的身體太過脆弱,和鬼那能無限復活的身體對抗,無異於蚍蜉撼大樹。」

  「直到我們擁有了日輪刀和呼吸法,才終於有了能和鬼對抗的能力。」

  「但是這還遠遠不夠。」

  產屋敷耀哉說著,露出了悲痛的神情。

  「有資質的隊員太少了,大部分只能勉強和普通的鬼對抗。我們是非官方組織,根本無法覆蓋到全部地區。」

  「要成為柱更是艱難,但即使成為了柱,也只是能對抗下弦鬼,上弦鬼已經很久沒有變動過,我們甚至沒有他們的資料。」

  「所以在得知您和您的發明的存在後,我完全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

  「除了日輪刀和太陽,居然還有別的能傷害到鬼的存在。」

  「不限使用的時間,也不像日輪刀和呼吸法用起來需要天賦。」

  「如果那種發明能夠量產,我幾乎可以斷言,您的到來,預示著鬼舞辻無慘即將迎來終焉。」

  產屋敷耀哉現在興致很高,說話難免有一些激動。

  但他的身體不支持他情緒波動太大,於是一連串猛烈的咳嗽聲便從他的胸腔中傳出。

  「主公大人!」富岡義勇臉色一變。

  在他有其他動作前,一旁陪著的天音夫人就扶住丈夫,力度適中地拍著丈夫背部。

  「冒犯了,我能幫您看看嗎?」宇智波鼬起身行至產屋敷耀哉身邊。

  「當然,您也是醫生嗎?」鬼殺隊當主笑得風光霽月,很溫和。

  和鼬記憶裡的四代目擁有很相似的特質。

  「不全是。我所在的世界有特殊的方法,可以比較清楚的知道一個人具體的狀態。」

  宇智波鼬說著,將手搭在對方手腕上。

  治療查克拉跑了一圈,將產屋敷耀哉的身體狀況反饋回來。

  「身體很虛弱。詛咒直接作用是一方面,它也使您睡眠不佳,食欲不振吧?」

  「不能及時回復精力,補充營養,會加速衰弱速度的。」

  「也是沒辦法的事。」產屋敷耀哉輕輕嘆了一聲,但很快又充滿希望地笑起來。

  「如今看到事情有轉機,我會更努力照顧好自己。」

  飛鳥聽著二人對話,皺著細小的眉毛。

  她又看了一眼對方頭上的詛咒,低頭開始翻自己萬能的背包。

  鼬看到她的動作,笑著摸了摸自家小店主的頭。

  「先不提葵花燈量產那麼久遠的事,博士(Docter)有發明能幫您改善身體狀態。」

  「不是葵花燈,它有名字的。」飛鳥鼓起臉頰,不太開心。

  「太長了,不方便。」鼬回答得淡定。

  「好吧……勉強允許大家這麼稱呼【我的夢想是種太陽】。」她自顧自點點頭,人小鬼大的。

  然後從包裡拿出一個大玻璃罐、一只眼罩。

  「是……糖?」

  天音夫人好奇地看著玻璃罐裡五顏六色、小女孩拇指指甲大小的物品。

  飛鳥笑出一口小白牙,顯得有些得意,「不是普通的糖哦∼」

  「一天只需要一顆,就能補充到人體所需的全部營養∼當然,口味也很多樣,能想像到的水果我都有做的。」

  「因為不會產生飽腹感,所以可以當做保健品吃,效果很好。」鼬打開瓶蓋,給在座的大家都倒了一顆。

  他自己吃到的是西瓜味的,很容易就能嚼碎咽下去,口中西瓜味卻能保留數小時。

  「因為我們總是說博士吃太多零食沒有營養,所以她專門做出了這個。」鼬的語氣滿是無奈。

  「鼬,完全不驚訝飛鳥把【美味糖果】帶出來了呢。」飛鳥珍惜地嗦著草莓味的糖。

  盡管她的小發明非常有用,但也不能多吃,誰讓她面臨換牙呢。

  因此,在平時,【美味糖果】都是被放客廳零食櫃的。

  還是出差前一天,飛鳥才將糖罐偷渡到自己的萬能包包中。

  「Archer默許你帶的,怕你吃不慣這個時代的飯營養落下了。不然你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地將糖罐偷出來。」

  飛鳥:QAQ

  飛鳥還以為自己超厲害呢哭哭。

  天音夫人倒是擔心地看了飛鳥一眼,「這個給夫君的話,博士之後怎麼辦呢?」

  鼬很淡定地擺擺手。

  「沒事,她還藏了一罐巧克力口味的。」

  「比起水果糖,她更喜歡吃巧克力。」

  飛鳥:……明明是做好事,但總感覺被大家抓包自己護食?!

  她點點頭,小身子扭扭,臉有點紅。

  小羞澀過後,又開始介紹另外一樣發明。

  「【睡吧乖寶貝】,是助眠產品哦,還能幫忙調整身體狀態,減緩疲憊。」

  其實就是助眠眼罩。

  「對了!還有一個可能用得上的!」她突然眨眨眼,又翻找起來。

  五秒後,宇智波鼬看著她掏出來的翠綠的帽子,淡定臉裂開了。

  他猛地把帽子按回飛鳥包中。

  「這是漁夫帽款頭部按摩儀,很好用,但還是等博士把顏色改了以後再給您吧。」

  鼬默默記了銀時的小本本。

  都怪銀發天然卷亂提餿主意帶壞小孩子!

  下周的草莓牛奶無了!


第十九章

  不提中間的綠帽子插曲,次元屋和鬼殺隊的合作很快就在宇智波鼬的把控下初步敲定。

  更細一些的合作條款,雙方各自得失之類,還得等細心(指心眼和藕一樣多)的太宰治來了再說。

  除了葵花燈,能補充營養的糖果也加入了量產套餐。

  畢竟劍士們趕路著急時,通常一個飯團就解決,很容易營養不良。

  說到這個問題時,產屋敷耀哉還看了跪坐在一邊發呆的富岡義勇一眼,「說不定之後大家還能再長高一點呢。」

  義勇(迷之自信):嗯,應該不是在說我。

  「葵花燈的外形能否修改呢?」產屋敷耀哉拿著長半米,花盤巨大的葵花燈,面露苦惱。

  雖然樣式很可愛,但總覺得和劍士不太搭呢。

  不過,義勇應該沒有這種煩惱吧。

  聽說他今天就是坐鴨子外形的卡通小車從天而降的。

  「哎∼?」飛鳥撅嘴。

  明明那麼可愛為什麼要改啦!

  「葵花的花盤太大了,不好攜帶。而且你之後要量產,浪費材料。」鼬不愧是高級養崽大師,一句話就能將幼崽的胡攪蠻纏堵在肚子裡。

  他淡淡地指出:「做成手電筒模樣也是可以的吧。」

  飛鳥:!!!

  大家長怎麼胳膊肘子朝外拐嘞?!

  她扭身瞪宇智波鼬,紅寶石一樣漂亮的大眼睛圓睜,氣鼓鼓。

  要不是這裡人太多,而她又是要面子的小朋友,現在已經躺倒在榻榻米上滿地打滾了。

  「實用為主。」鼬毫不動搖。

  平常她自己用的小道具做成喜歡的模樣沒有關系,但給合作者提供的產品還是簡單樸素一點,對大家都好。

  飛鳥深吸一口氣,小手抱胸,艱難地點點頭。

  為了各種屬性的呼吸法,為了猩猩緋砂鐵和猩猩緋礦石,為了鬼的血肉,她忍了。

  小小孩憋屈地扭過身,背對著一群大人跪坐。

  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她孤單落寞的背影寫著:我生氣了,快哄我!

  「飛鳥困了。」她的聲音委屈巴巴。

  雖然她搗鼓發明的時候,更久不睡的經歷都有。

  但她現在就是不想和這些只會欺負人,沒有想像力的大人說話!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宇智波鼬很溫柔地凝視她。

  最終他無聲嘆氣,把一小團抱進懷裡,順了順後背。

  天音夫人很及時地叫來了隱的人幫忙引路。

  早在昨天,主宅就已經收拾了好幾間屋子出來。

  「失禮了。」

  「沒事,該是我們說抱歉。不僅讓博士和您連夜趕路,還要求第一時間商量合作。」

  鼬熟練地抱著孩子站了起來,雙方互相行了禮,又約定晚餐的時間再見,這才分開。

  天音夫人吩咐下面端來早餐,並記得給客人那邊也送去兩份墊墊肚子。

  產屋敷耀哉則一心二用,留了一半心神在房內,吩咐下面讓鎹鴉將飛鳥幾位屬下的相貌特征傳達出去。

  剩下思緒則去捕捉外廊上宇智波鼬和飛鳥的對話。

  這一大一小聲音並沒有可以放低,步速也不快,所以能聽得很清楚。

  「博士真是整個宇宙中最聰明的人,她的發明總是能讓我吃驚。」

  「……哦∼真的嗎?鼬真的是這麼想的?」

  「不只是我,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麼厲害。」

  「哼哼哼,沒錯,飛鳥就是這麼優秀的存在。」

  「博士不僅能將奇思妙想變為現實,她還是一個總為別人著想的乖孩子。」

  「……對,飛鳥很乖(氣弱)…………勉強原諒你們改動葵花燈的外形吧。」

  產屋敷耀哉(肅然起敬、戰術後仰):……!

  看不出來,冷面的忍者先生還是哄孩子的一把好手。

  這忽悠技術,一看就是千百次磨練出來的!

  宇智波鼬抱著自家小老板前往了客房。

  房間裡打掃得很干淨,還留有淡淡的熏香氣味。

  角落的木質案幾上放有素雅的插花,牆壁掛著穹勁有力的書法。

  他們先是問了浴室的方向,洗漱一番過後,才由宇智波鼬負責鋪床。

  天音夫人安排的早餐也是這時候送了上來。

  產屋敷家底蘊深厚,招待貴賓的早餐內容豐富,Archer設想中小孩挑食的場面並沒有出現。

  吃完飯得稍微消消食,不好直接睡覺,飛鳥便自己將綠帽子頭部按摩儀一戴,邁著小短腿在房間裡慢吞吞繞圈圈。

  宇智波鼬嘴角抽搐一下,干脆點開手表查看聊天室信息去了。

  眼不見為淨。

  「博士(Docter)。」光屏浮現,鼬翻了下記錄,語氣有點嚴肅。

  「怎麼惹?」

  飛鳥並沒有察覺到氣氛的轉變,她揉著自己軟乎乎的肚子,轉身。

  「太宰和銀時昨天下午會和,晚上遇到了會【血鬼術】的鬼。」

  「哦哦∼怎麼樣?有用特制試管采集術的樣本咩?血肉有收集到嗎?」小家伙噠噠噠地飛奔過來,掛在了宇智波鼬的背上,從他肩窩處探頭看屏幕。

  鼬反手拍了拍她的腦瓜。

  「那個鬼很強,如果不是太宰的【人間失格】可以消除對方的術,如果不是他們撐到了Archer到來,太宰和銀時估計會選擇跳轉空間,直接回家。」

  飛鳥聽著聽著,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

  「他們現在身體狀況如何。」

  「今晨太陽升起來時已經成功脫困,其間Archer開了寶具和對方對轟,擁有優勢,但鬼的恢復力太強大了,沒能打死。」

  「三人身上的傷勢都用治療儀治療過,還救下了兩名鬼殺隊隊員。」

  「不過,除Archer之外的其他四人均有輕重不一的中毒現像,解毒藥丸還得再吃兩天觀察一下。」

  飛鳥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還好,只要能支撐到戰鬥結束使用治療儀,就說明情況還能控制。

  她伸手捂住自己噗通噗通直跳的小心髒,下定決心,一定要研究清楚鬼快速重塑肢體的秘訣。

  如果之後將這種技術添加到員工的義骸上,想必他們的安全會更有保障。

  至於□□之軀的銀時,除了努力將治療儀縮小到手環大小,讓他不會輕易死掉外……

  飛鳥:多發點工資應該能成功安慰到銀時吧。

  畢竟對方經營的萬事屋裡還有兩張嗷嗷待哺的嘴呢。


第二十章

  「除此之外,花京院、俠客、周防三人昨晚碰面了,地點離我們現在所在的鬼殺隊總部很近。」

  「他們同樣遇到了會血鬼術的鬼……」

  瞥到自家小孩緊張抿起的嘴,宇智波鼬嘴角勾出堪稱溫柔的弧度。

  不過小不點在沒注意到就是了。

  「別擔心,鬼在接近他們的時候,就被綠之法皇束縛住了,俠客的天線很輕松就操縱了對方。周防將鬼多余的手腳燃燒掉,最後將其收納到了安有屏蔽裝置的特殊容器中。」

  「呼∼」飛鳥放松了之後,頓時又覺得有些可樂。

  她正了正有些歪的綠帽,抱著膝蓋坐在鼬對面。

  「不管是典明的替身(Stand),還是俠客的念能力,在這個世界都無法被本土人看到吧。」飛鳥搖頭晃腦,嘿嘿笑起來,「那那個鬼被圍攻時,會不會覺得自己遇到了幽靈呢?」

  鼬:……

  估計是留下心理陰影了。

  「為了照顧花京院的趕路速度,俠客和花京院大概今天凌晨能到。」

  「哦∼!那晚飯的時候把這件事給耀哉提一提,免得他們不蒙眼睛就自己上來,顯得失禮。」

  「直呼對方名字才會失禮……算了,這是你們種族的傳統。」也沒辦法糾正。

  飛鳥人小鬼大、仔細思考問題的時候,軟綿綿的白嫩小臉就會很板得很嚴肅。

  當然,這是她自己的錯覺,事實上是看起來可愛到讓人想上手掐一把。

  她就頂著這樣可愛的臉和表情,單手托腮,閉著眼睛,很認真在那裡分析自家員工的情況。

  「阿茶他們遇到了鬼殺隊隊員,而耀哉讓鴉鴉給所有隊員遞送了大家的樣貌情報,也就是說大家很快就能在這裡相遇kia!」

  「……」

  飛鳥:剛才發生了什麼?

  她的臉蛋是不是被偷襲惹?

  她睜開眼睛,左看右看,最後將視線定格在對面宇智波鼬身上。

  可是家長滿臉淡定,沒有絲毫動動搖。

  甚至衝她投來詢問的目光。

  莫非是她感覺錯了?

  飛鳥疑惑歪頭。

  「睡覺吧。」宇智波鼬淡定地拍了拍鋪蓋。

  小小孩橘金色的眼睫撲閃一下,帶著滿臉疑惑,慢吞吞爬到了床上。

  鼬幫她取下漁夫帽,蓋好被子,掖好被角,利索地躺進她旁邊被褥中。

  「鼬,安。」

  「安。」

  房內一片寂靜,院外有細小的水流聲傳了進來。

  但是並不吵,反而組成了一首催眠搖籃曲。

  被子暖暖的,有太陽的味道。

  熬夜的疲憊感洶湧撲來,飛鳥很快就在這溫馨的環境裡睡去。

  宇智波鼬扭頭,凝視著她的面龐。

  小孩皮膚很白,透著健康的粉色,鼬很容易就能聯想到弟弟小時候的模樣。

  他又突然回憶起最後一次被穢土轉生出來時,佐助的表情。

  少年俊秀的臉上一片冰涼,鴉黑的眼睛裡燃燒著仇恨的火焰。

  佐助不適合那個表情……

  但弟弟已經長大了,應該擁有自由選擇仇恨或者原諒誰,不需要他去干涉。

  再說,他現在也同樣有新的責任。

  宇智波鼬笑了一下。

  之前偷襲了飛鳥臉蛋的右手一動,他閉上眼睛。

  ——————

  兩天後,次元屋完全體成功在鬼殺隊總部上線。

  宇智波鼬和產屋敷耀哉一商量,雙方一致認為應該先各自內部開個會,然後再湊一起討論具體合作事宜。

  畢竟鬼殺隊那邊還有幾個柱忙著呢,沒趕回來。

  吃飽喝足睡夠,飛鳥及她的七個葫蘆娃圍坐在一張長桌邊,准備開個內部會議。

  不像其他人只是矜持地揉了揉飛鳥的頭發,太宰治直接抱起軟萌的崽崽開始吸。

  「嗚哇∼有隊長的可愛能量治愈,我又活過來了!」

  飛鳥就像是一只拒絕被鏟屎官親近的貓貓,使勁用軟綿綿的爪子推太宰治湊過來的臉蛋。

  但小孩子和大人的力量不能一概而論。

  幾次拒絕無果後,飛鳥怒而加載俠客的面板。

  正當她准備使用以噸計數的力量,將吸貓的大人從自己身上撕下來時,太宰幽幽怨怨開口說話了。

  「隊長好冷酷,我之前差點被鬼重傷呢,就連這點福利都不能擁有嗎?」

  飛鳥:……

  「只能再吸最後一口哦。」

  她頭頂的呆毛晃了晃,耷拉下來,放棄抵抗。

  太宰治立馬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露出得逞的狡詐笑容。

  其他養崽大師:生氣.jpg

  太宰:不,你們是嫉妒。

  他一邊捏小孩軟軟的臉蛋,一邊在心裡戲精。

  沒辦法,放不下身段就是吸不到崽崽啊。

  誰讓其他人端著架子呢。

  但他注定不可能得瑟太久。

  俠客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就衝被吸到表情空白的飛鳥招了招手。

  「隊長快來,我從之前遇到的鬼那裡收集到不少素材。」

  「血、肉、骨都有哦。」

  「那只鬼的話,等到了別的地方再放出來給你看吧。」

  「昂!來了!」飛鳥發出了興奮的聲音。

  在科研之魂buff加持下,她也顧不上太宰治幽不幽怨,十分靈活地從對方懷中逃脫。

  活潑的橘金色小貓貓像是聞到了貓薄荷,眼睛閃閃地湊到了蜘蛛腦身邊。

  她扒拉著俠客肌肉鼓鼓的手臂,一眨不眨看著對方從腰包裡掏試管。

  阪田銀時喝著草莓牛奶,在蔫巴的黑泥精旁邊補刀。

  「強擼灰飛煙滅。」

  「切∼!」

  太宰治融化了似的,沒骨頭地趴在桌子上。

  紅A看著一群散漫的問題兒童,頭大地和花京院典明對視。

  Archer:辛苦你了,花京院,明明你是這群家伙中年紀最小的一個,肩上卻擔著不該有的重擔。

  「適可而止,開會了。」

  大家長敲了敲桌子,還在鬥嘴、交流的人紛紛閉麥。

  所有人一致坐端正,看過來。

  花京院讓法皇把投影設備打開,桌子前端出現了一面巨大光屏。

  上面有兩個文件夾。

  按照分類來看,一個是紅A、太宰治的戰鬥記錄儀錄像,另一個是俠客他們遇見的鬼使用血鬼術的錄像。

  「先看看這個吧。」紅A點開第一個文件夾,太宰治身上的戰鬥記錄儀錄下的視頻,「當時遇到的鬼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隨著話落,視頻開始播放。

  最開始出現的是兩位帶著驚恐表情的女性,從裝扮來看,明顯是鬼殺隊隊員。

  然後一位白橡發色,頭頂像被潑了血一樣的美青年出現在了畫面中。


第二十一章

  時間倒轉回銀時、太宰遇到美青年時。

  這美青年有著七彩傑克蘇的眼睛,穿著精致華麗,手上還拿著一對金色的蓮紋鐵扇。

  毫無疑問是個精致boy。

  但他唇角的血漬,和淡漠無情的面龐,卻說明此貨非人。

  他追著鬼殺隊裡的兩位漂亮女隊員而來,動作卻不緊不慢,仿佛逗弄老鼠的貓。

  他是獵手,而人類是他的獵物,食物。

  兩組女隊員遭遇了在外面游蕩的太宰治和阪田銀時,盡管害怕,滅鬼的責任感還是占據上風。

  她們渾身顫抖地轉過身來,握緊日輪刀,蚍蜉撼樹般擋在傑克蘇面前。

  傑克蘇笑著展開了金扇,擋住下半張臉,漂亮的眼睛一彎。

  笑著開口了:「比起男的,果然還是女性的血肉聞起來更好啊。」

  「帶著甜香呢∼」

  銀時把著自己的洞爺湖,當場摳著鼻子吐槽:「哇,不愧是你,如此變態的話也能面不改色說出口嗎?就這樣也會有粉絲喜愛,果然這個世界都是看臉的,阿銀我自閉了。」

  七彩美青年:……?

  這個家伙在說什麼?

  銀時語速賊快,引起極度迷惑。

  太宰治隱約覺得深究下去會掉san,因此干脆提取關鍵信息。

  「銀時,你知道他啊?」

  「那是自然,阿銀我可是有在追《柱滅之刃》的。這不就是那個磨磨頭嗎,本名童磨,還挺強。」

  這段話中因為有太多危險內容,最終被屏蔽得只剩下:那是自然,阿銀我可是【嗶——】,這不就是【嗶——】,【嗶——】,還挺強。

  太宰治:……?

  這個家伙在說什麼?

  沒人能聽懂銀時的加密言論,這群話不投機半句多的人很快打了起來。

  兩位鬼殺隊隊員雖然持有日輪刀,但先前就有受傷,力氣又不敵七彩傑克蘇,很快就被折斷了刀刃,強行出局。

  讓童磨意外的反而是另外兩個男人的表現。

  明明沒有學過呼吸法,力氣卻比普通人大得多(太宰的義骸被改造過)。

  尤其是那個死魚眼吊兒郎當銀發天然卷。

  那一刀刀砍上來的力道震得他虎口疼。

  最離譜的還是對方的刀。

  他的金扇連日輪刀都能折斷,卻偏偏奈何不了一個制作粗糙的木刀!

  「哢。」

  當微小的聲音響起時,七彩精致boy突然發現自己的金扇裂開了。

  細小的裂紋橫在蓮紋雕花上。

  磨磨頭:!!!

  他氣到開眼(劃掉)……他氣得眼睛裡浮現「上弦貳」,血鬼術全開。

  不能再玩下去了。

  雖然金扇也不怎麼貴重吧,但好歹也用了那麼久呢!

  然後他又經歷了離譜的事情之二。

  血鬼術神秘失蹤事件。

  磨磨頭:當時我害怕極了。那麼大片的蓮葉冰啊、蔓蓮華啊……瞬間就沒影了。

  他甚至一度懷疑自己壓根沒用血鬼術。

  幾次試探之後,終於明白了。

  原來他的血鬼術被那邊不聲不響的棕頭發弄沒了。

  對方聞起來確實是人類,卻能擁有類似血鬼術的力量。

  這到底是人是鬼?

  童磨轉變了目標。

  之前是吃掉女的,殺死男的。

  現在是吃掉女的,將銀發天然卷碎成幾段,然後把棕頭發的抓回去。

  三人鬥了挺久,就在銀時和太宰治逐漸落入下風,情況越來越不好時,又一人突然加入戰局。

  Archer,綽號阿茶、紅茶、紅A等,生前是名叫衛宮士郎的正義的伙伴,因為一些原因,成為了英靈。

  眾所周知,英靈節省能量時可以靈子化,這時候會處於肉眼不可視狀態。

  而紅A就借著隱身的當頭,背刺了七彩傑克蘇磨磨頭。

  童磨慘啊,實慘。

  猝不及防之下,頭都□□將莫邪削掉了。頭滾了兩圈後還要被銀發天然卷踩腳下。

  幸好這不是日輪刀,否則麻煩就大了。

  Archer參與戰鬥後,場面開始變得宏大、華麗起來。

  投影魔術就是好用。

  童磨則越打心中越迷惑。

  如果說之前兩個人聞起來還有人味,現在這個黑皮的味道就很飄忽了。

  他現在也不再妄想能將人捉回去,安全撤離後將情報帶回去就謝天謝地。

  但是童磨忘了,他的老板一向很屑。

  對方正是「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的忠實踐行者。

  就在童磨想開溜的時候,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圍觀的頂頭上司突然在腦袋裡說話了。

  「我要那個棕頭發和這個黑皮。」

  磨磨頭:………………

  好的老板,沒問題老板。

  老板發話了,就算有問題,也要說沒問題。

  這就是職場處世哲學。

  童磨放空腦袋,才忍著沒有想「你他媽怎麼不上天」之類的粗鄙之語。

  好的下屬要學會自然的拍馬屁,怎麼會吐槽腦子有泡、想一出是一出的老板呢?

  他,上弦二,當然是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工作。

  當然,如果酣戰到天明卻還是沒能完成任務,也只能怪敵人太強大或者老板給的工資(血)不夠高。

  童磨先用寒烈之白姬,後用結晶之御子。

  中間輔佐以玄冬冰柱、凍雲、枯園垂雪等等招式。

  他的想法很簡單,如果能用這些招數毒死或者打死這群人最好。

  如果搞不死,那就用來拖時間混日子唄。

  絕技【血鬼術·霧冰·睡蓮菩薩】當然可以用。

  但就算是他,用了這招後也會感覺累的。

  如果過早用出來,再被那棕頭發找准了機會,一下子消除掉,那他去哪裡哭啊。

  要是後繼無力,他直接死在這裡怎麼辦?

  當然,童磨跟了自家老板很久了。

  以上的想法都只是模糊混沌的碎片,老板不可能真的讀取出來。

  所以這點摸魚的小心思並沒有暴露。

  這樣的話,就算之後任務失敗了,也頂多就是被教訓一頓,不會有什麼傷筋動骨的大懲罰。

  三對一果然將時間拖往天明。

  棕頭發和銀發天然卷明顯被毒拖累,戰鬥力下降得厲害。

  但黑皮就像是感覺不到累一樣,比他們鬼的身體素質還好。

  童磨看准時機,凝結出睡蓮菩薩。

  然後借著血鬼術的遮掩,飛速竄進山林的陰影中。

  這是他一開始就制定好的逃跑路線!

  那之後發生的事情更讓他慶幸自己溜得快。

  黑皮手中的雙劍(刀)化作靈子消散。

  金色的光粒飄在空中,魔力吹動紅色的衣袍,他用低沉的聲音開始吟唱。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

  Steel is my body,

  and fire is my blood.

  I have created over a thousand blades.

  Unknown to Death,

  Nor known to Life.

  Have withstood pain to create many weapons.

  Yet, those hands will never hold anything.

  So as I pray,

  Unlimited Blade Works.*

  固有結界,【無限劍制】,展開。


第二十二章

  「哦哦哦哦哦!」

  「嗷嗚嗷嗚嗷嗚!」

  「啪啪啪啪啪啪啪!」——這是掌聲。

  在紅A展開固有結界,充滿武器、火焰和巨大齒輪的世界出現的那一刻,愛湊熱鬧的幾人全都歡呼起來。

  不知道的人估計還以為他們是在看電影。

  「阿茶好帥呀噫嗚嗚噫∼」

  飛鳥捧著小臉,迷妹一樣小臉通紅,眼中閃星星。

  「阿銀我也想要這麼炫酷的技能!」

  永遠處在中二期的銀時同樣在嚎叫。

  然後他又展現出吐槽本質道:「Archer的寶具只有一個缺點,前搖長過頭了啊。」

  「銀時你不懂!」紅A第一迷妹——雖然主要迷的是對方做菜的手藝——泉水飛鳥小同學反駁道。

  「這就和魔法少女變身一樣,就是要長才會有魅力。阿茶的聲音多好聽呀!」

  紅A:…………

  「不過,吟唱咒文的時候確實容易被襲擊啊。」她托著下巴歪歪頭,「如果可以做出一種讓時間停止的裝置就好了。」

  「?」

  銀時察覺到要素,加入談話。

  然後以下這段對話就進入了加密狀態,為了保護人類的三觀,充斥著消音。

  銀時:「你的意思是像JOJO裡那樣,解說自帶時停?或者魔法少女番,變身自帶時停?」

  飛鳥:「對。阿茶開寶具吟唱咒文最少要5節,不時停的話,他就得邊躲敵人攻擊邊念,這樣就不帥了。畢竟現實世界又不像《FGO》手游,還能打回合制。」

  銀時:「我懂我懂。那開發這個難嗎?」

  飛鳥:「倒是不難,就是用的次數不能太多,免得被世界踢出去。」

  其他人:又開始了,又開始了。

  還沒見識過此等大片消音對話太宰治和周防尊陷入迷茫。

  而老員工則是見怪不怪。

  俠客甚至有閑心吐槽嗶嗶聲太吵了。

  「沒事。」花京院典明端著茶喝了一口,並不知道某兩位超游玩家正在討論JOJO。

  他語氣溫和對同事說:「習慣了就好,銀時和隊長說起話來經常會出現這種情況。」

  至於為什麼在次元屋大本營沒見識到這類盛況?

  別問,問就是在為草莓牛奶互相賭氣,故意不和對方交流。

  反正阪田銀時都快30的人了,能和6歲多的老板冷戰也是挺稀奇。

  童心未泯,童心未泯。

  「你們看過放在客廳書架上的JUMP嗎?」花京院問兩位才來不久的新同事。

  次元屋的客廳非常大,因此職能相當豐富,亦是餐廳、廚房、會議室。

  又因為這裡還有占據整面牆的書櫃、尺寸驚人的液晶屏幕等等,它同樣兼具娛樂的功能。

  書櫃上的內容很雜。

  其中大頭是JUMP和漫畫單行本。老二是各類游戲碟、動畫碟。其他人看的書只占據小塊。

  「看過……」周防尊說著,面露遲疑。

  太宰治將後面的話接了下去,他吐槽道:「明明是分在漫畫標簽下,為什麼內容都是小初高課本啊。」

  紅A聳了聳肩,「不能看的漫畫據說都是超越我們所在次元的產物。銀時和隊長看到的是正常內容,我們去看就變成了本世界讀物。」

  太宰治沉默了一下,又問:「是不是只要和漫畫扯上關系,包括官方小說、被改編成漫畫的原著、同ip游戲等等都被屏蔽?」

  幾位老員工同時意味深長看向他。

  這家伙腦子轉的真快啊。

  看到自己的猜測被認可,太宰治很快提出了新的設想。

  「除非我們的人生就是以漫畫形式被呈現,否則不需要這麼大費周折的屏蔽吧?」

  「動漫人物嗎?」周防尊咬了兩下香煙的過濾嘴。

  「好了,回歸正題吧。」Archer用指節敲了敲桌子。

  這種問題不能太過深入去思考,容易懷疑人生。

  「你們兩個也適可而止啊。」他同樣教育另外兩個始作俑者。

  然而某兩位聊起JOJO劇情上頭了,看來一時半會還停不下來。

  大家長額頭青筋一跳。

  他使用投影魔術變出一塊石頭,然後將石頭精准地砸向銀發天然卷的額頭。

  聊天聊得正歡的銀時毫不意外中招了,額頭很快腫起一個紅包。

  「好——!疼——!」

  他嗷嗚一聲,捂住了腦門,怒視紅A。

  「杜蕾斯on是這麼用的嗎?」

  紅A:?

  於是第二塊石頭也衝著他腦殼飛來。

  銀時身體一扭,靈巧地躲開,繼續氣哼哼地抗議:「為什麼不打這個臭丫頭啊?」

  「叫隊長!」

  小可愛炸毛!

  銀時完全不理她的炸毛。

  「一個巴掌拍不響,剛才總不能是我在自言自語吧?明明同樣在吵,為什麼臭丫頭沒事?」

  「是隊長!」小可愛繼續齜牙咧嘴,但在紅A的視線掃過來時,十分乖巧地坐端正了。

  「因為飛鳥一直超乖,只是偶爾說話聲音有點大。」

  她說著,還很贊同地點點頭。

  「飛鳥是乖孩子,鼬也是這麼認為的。」

  小小孩睜著閃亮亮的眼睛,期待地看向宇智波鼬。

  喝茶看戲的鼬哥:…………

  他的思緒回到幾天之前。

  他哄人改葵花燈外形的時候,確實說過對方是個乖孩子。

  於是他昧著良心,無視同樣瞪著眼睛看他的銀時,緩緩點頭。

  銀發天然卷悲憤地環視一圈。

  諾大的和室中,竟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同事們:對·不·起。

  但是幼崽紅著臉尋求認同的模樣真的很可愛嘛!

  ——尤其是受害者還不是他們的時候。

  「你們就寵她吧!」

  是阿銀不配。

  剛才還聊得熱火朝天的二人組瞬間鬧掰。

  看來短時間內,消音的嗶嗶聲不會再響了。

  大家繼續討論因為鬧劇而被遺忘的、感覺很沒排面的七彩傑克蘇。

  「你們來之前,我和飛鳥簡單與鬼殺隊當主產屋敷耀哉交流過。」

  宇智波鼬伸手放大了傑克蘇眼睛處。

  「對方提到了上弦鬼和下弦鬼。還說百年來都沒有擊殺過上弦了。」

  「如果上弦的能力是這種強度,那確實挺棘手的。」俠客擺弄了一下手機。

  同樣是使用血鬼術,被他插了天線的那個可菜太多太多。

  「這也同樣說明,這家伙吃了不少人吧。」周防尊有一下沒一下按著打火機,數次想點燃嘴上叼著的萬寶路,卻在看到飛鳥的時候放棄了。

  「對方這次受傷不輕,要重新補充的話肯定要吃一大批人。」

  紅A:「雖然不知道其他鬼的情況,但追擊這個上弦二,應該是可以辦到的。太宰。」

  太宰治從腰包裡掏出幾根試管。

  裡面裝著紅色的液體,是從地上收集到的上弦二的血液——就是對方被紅A偷襲,鬼頭落地的那次。

  飛鳥的黑科技中,有一個就有著靠身體組織尋找本體的功能。

  她掏出了自己的【尋人拐杖】,然後打開拐杖前端,將試管塞了進去。

  太宰治:「……」

  「隊長,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又抄……借鑒哆啦A夢。」

  作者有話要說:

  銀時和小老板相處時會有大量超游對話

  只要提到番劇,或者過度劇透,都會被嗶掉

  但可以用暗示鑽空子

  ————

  PS:飛鳥沒看過2015年後連載的番,因為太忙了

  PPS:因為是高維生物,一出生就會思考,只是日常會變得幼稚


第二十三章

  被狠狠瞪了一眼後,太宰治將「抄襲」改成了「借鑒」。

  「我們所用的技術完全不一樣,只能說飛鳥的靈感來源是哆啦A夢。」小家伙哼唧兩聲。

  她將尋人拐杖放到地上,拐杖轉動了幾圈,最終啪嗒一聲倒向西南方。

  「可以去只會鬼殺隊的一聲了。」

  會議暫時告一段落,他們決定先督促著劍士們一起去削上弦二。

  沒道理明明知道消息,卻還是放著一個食人魔不管吧。

  一行人走在外廊的木質地板上,太宰治突然想到了什麼,扭頭問身後的Archer。

  「說回來,之前你和上弦二打的時候,對方有一陣子是想逃走吧?」

  紅A是攻擊的主力,在局中時反而沒想起來,直到現在被當時在旁邊圍觀的同伴點醒。

  「是啊,然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突然打起精神來了。」那技能一個接一個的。

  「我知道,很簡單,《柱滅之刃》的設定上有說明嘛。」銀時一臉懶散地說。

  同事:不,你不知道。

  你就算知道又有個什麼用,我們聽到的都是消音!

  唯一能聽懂的飛鳥驚訝抬頭,看了銀時一眼。

  「什麼《柱滅之刃》?」

  銀時聽到小小孩的問題也懵了。

  這時候都顧不上兩人之前還在冷戰,於是充斥著消音的對話又開始進行。

  銀時:「《鬼滅之刃》啊!你居然不知道?你是活在哪個時代的家伙啊?這幾年的《周刊少年JUMP》都白看了是嗎?」

  飛鳥(心虛):「…………看是有看啦。」

  銀時:「你不會只追《海賊王》的連載吧?」

  飛鳥:「也有追《全職獵人》啦!」

  銀時(死魚眼):「獵人那還用追?就算《銀魂》都完結了,它說不定都沒進黑暗大陸。」

  飛鳥:「銀魂是完結了啊。」

  銀時:「閉嘴!阿銀我的靈魂不死它就永遠沒有完結!」

  飛鳥:「哦∼原來你的意思是你死了獵人都沒法進黑暗大陸。」

  紅A:…………

  怎麼回事,現在用不公平待遇挑撥離間這招已經對這兩人不管用了是嗎?

  和好的速度有點驚人啊。

  兩人還在吵吵。

  飛鳥理直氣壯指責道:「說到底,飛鳥不知道這部漫畫,還是要怪銀時你。畢竟15年後的連載我都只看單行本,你為什麼不買《鬼滅之刃》的單行本啦!」

  銀時跳腳:「哈??你是什麼大叔嗎?15年你都沒出生。你自己算算2015年以前開始的連載,到2020還活著的有幾個!你才6歲,給我跟上點時代啊!」

  「而且阿銀我為什麼不買單行本你心裡沒點數?我的工資養活家裡的兩個飯桶已經很不容易了,唯一多余的快樂就是買《JUMP》。我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小家伙鼓腮,被說到妥協:「飛鳥回去就補!」

  說到底還是她太忙了的鍋。

  研究人員的時間可是很緊張的。

  飛鳥最清閑就是剛出生那會兒了(高次元生物只要存在就可以思考)。

  所以她追的漫畫、買的單行本都是2015年以前就有的。

  2016就忙起來了的她,自然不知道有一部新神作開始連載。

  「如果飛鳥和銀時一樣清閑的話,肯定不會漏看《鬼滅之刃》。」她猶有不甘地嘀嘀咕咕。

  然後被阪田銀時一把戳穿:「你空閑的時候都在偷偷肝《明日方舟》《陰陽師》《Cytus 2》《星露谷物語》……別以為我不知道!」

  泉水飛鳥同學,完敗。

  銀時擺出了勝利者姿態絮絮叨叨:「除了《鬼滅之刃》,記得把《咒術回戰》也補起來啊。少女們的新老公5t5,和我一樣是銀發,嘖。想當年,阿銀我也……」

  「知道了知道了。」飛鳥連連點頭。

  銀時一開始憶當年,就有點停不下來。

  「說起來,好安靜鴨。」飛鳥眨了眨眼睛。

  一般他們倆對話時間久了,都會有人出來制止才對。

  大多時間是阿茶,偶爾是典明和鼬……

  她懵懵地扭頭。

  外廊上空空蕩蕩,只有一年四季盛開的紫藤花香被風送來。

  「銀時。」她扯扯兀自陷入哀愁的某人的袖子。

  「大家都走掉了。」

  ——————

  等阪田銀時和飛鳥姍姍來遲,那邊的家長們已經和鬼殺隊交流了一波。

  雙方一致認為,上弦鬼這種東西,既然找到了就應該殺啊。

  尤其是在突如其來的異世界外援們十分強力的情況下,不殺不是大正人。

  飛鳥二人落座時,他們正在討論戰術。

  感覺這個場子裡有超游二人組和沒有,好像也沒什麼差別的樣子。

  但二人的加密對話最終還是排上了用場。

  畢竟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其他人,能比看過漫畫的銀時還要了解鬼陣營的貓膩了。

  雖然他們說的某些話會被屏蔽,但顯然也有空子可鑽。

  比如在太宰治提出猜想——上弦二突然轉變主意,從要逃走到打起精神對戰,一定是突然得知了什麼信息——的時候,飛鳥能點頭同意他的說法。

  「有沒有這種可能。」首先要用這句話表示這是我猜出來的,並不是劇透。

  通常這段開頭一出現,懂得家長就悟了。

  「他本來是想走的,但是突然接到了頂頭上司的信息,所以不得不留下來繼續打工。而這個上司當然就是無慘了,畢竟他都上弦二了,能命令他的也沒誰了吧。」

  太宰治挑眉:「腦電波的感覺?外加視覺共享?」

  飛鳥點頭:「飛鳥覺得是。」

  「那鬼舞辻無慘應該是想知道為什麼普通人類能擁有『血鬼術』,所以才會給上弦二下達命令,讓對方將你們抓回去。」產屋敷耀哉看了眼太宰治和紅A。

  太宰:「鬼最大的弱點就是太陽,他說不定還會認為我們是已經不懼陽光的鬼。擁有人類的氣味只是偽裝。」

  伊黑小芭內細細打量這些自稱是異世界來客的家伙。

  「他可能會想到你們是擁有特殊能力的人類。」

  「聽形容他是個膽小鬼?又能苟又會躲。」太宰挑眉,「這樣一個人應該只會想到自己切身相關的利益。他認為人類是低自己一等的生物,所以潛意識就會排斥那個答案。」

  「這樣的話,如果要打上弦二,應該考慮的事情就多了。」俠客按著手機記備忘錄。

  他的傀儡手機是念能力,甚至不用充電。

  太宰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對方用的是自己不認識的圈圈點點文字。

  不過仔細觀察的話,能察覺到這些文字是以五十音圖為基礎的變體。

  看了一會兒,太宰就能順利念出來了。

  「第一,擊殺上弦二時切斷對方和無慘的聯絡,以免暴露更多我方信息。」

  「第二,一旦擊殺上弦就會驚動無慘,最好提前知道鬼王所在地,縮短間隔時間……說的是呢,畢竟對方是個膽小鬼,如果藏起來躲個幾十年,就很麻煩。」

  俠客倒沒介意他看自己手機,笑著說:「學得很快嘛。」

  「畢竟語法還是日語語法。」只要記住對應的五十音,當日文念就好。

  「可是鬼舞辻無慘的蹤跡不是那麼好得知的。」產屋敷耀哉淡淡道。

  他摸了一下額頭上的詛咒:「除非給他理由,拿出足夠的籌碼吸引他來。」

  「主公大人!」

  「您別衝動,我們一定還能找到別的誘餌!」

  俠客眨了眨眼睛。

  看來死過一次還是會對性格產生影響,不然他怎麼會突然有點感動於鬼殺隊的同伴情呢?

  嘛,不過這樣也不賴。

  畢竟雖然還總是以蜘蛛自居,但他是幻影旅團團員這事,確實也只發生在上輩子。

  他笑著攬住飛鳥的肩膀。

  「隊長,快用你萬能的黑科技想想辦法。」


第二十四章

  然而這次出乎俠客的意料,就算是掌握無敵黑科技的飛鳥也暫時沒辦法找到鬼舞辻無慘。

  畢竟找一個只知道名字的人(鬼)就已經很難了。

  找一個牛逼到苟了千年都沒被發現所在地的家伙,更是難上加難。

  俠客:「但『暫時』沒辦法的話,也就是說給你點時間,解決方法就會出來了是吧?」

  小家伙想了一下,緩緩點頭。

  「飛鳥得做個新裝置。」

  「估計需要大家幫忙。」

  畢竟又沒有足夠的、鬼舞辻無慘的身體組織,那尋人拐杖就無法使用了。

  想要找到對方,就必須迂回一下。

  她記得銀時在來開會的路上有簡單介紹,說越厲害的鬼身體中含有無慘血液的濃度就越高。

  既然這樣的話,她只要抓到足夠的鬼,然後做一下提純就可以了。

  將血液中含有特殊力量和變態恢復力的那部分取出來。

  就相當於獲得了無慘的身體組織。

  「俠客,你之前不是抓到了一只鬼嗎?在哪裡?」她扭頭問。

  「這呢,給你。」俠客說著,從兜裡掏出一個魔方大小的盒子。

  將東西遞給她以後,人還在那裡很感興趣地問:「咱們現在打開看看?」

  他們在這聊了幾句,那邊鬼殺隊眾人臉色都變了。

  這裡可是鬼殺隊總部,要在這出現了鬼,無慘豈不是能直接定位,將他們一網打盡。

  雖然這樣做的話,他們同樣也可以埋伏到無慘,但是風險太高了點。

  大本營一暴露,萬一之後沒成功殺死對方,那就相當於斷了獵鬼人的傳承。

  以後沒人對付鬼了怎麼辦?

  總之,鬼殺隊的柱不是眼界、心胸都非比尋常的產屋敷,他們和這群異世界人類之間本來就不夠信任,現在對方妄圖搞出這種危險操作,他們不爆炸才怪。

  暴脾氣如風柱不死川實彌,此時刀都已經出鞘了一節。

  那刀刃泛著青綠的光,一看就很鋒利。

  惡鬼滅殺四個字特別顯眼。

  除他以外的柱表現當然也沒好到哪裡去。

  一直表現得開朗而熱情洋溢的炎柱煉獄杏壽郎,此時眼角眉梢都變嚴肅,有點嚇人。

  蟲柱蝴蝶忍的笑容更核善了。

  水柱富岡義勇……他不算,他一直都一個表情。

  但不論如何,大家的手都按在了刀上。

  並且眼睛死死盯著魔方一樣的、據說是儲存器的東西,一動不動。

  飛鳥這邊,感受到對面不友善氣息的家長們也一個二個戒備起來。

  花京院仗著本土人看不見替身這點,綠之法皇都直接將從身體上伸出來的繩狀物戳到了每個柱眼前。

  只要一聲令下就能快速勒住他們的脖子。

  「大家應該給予盟友多一點信任。」產屋敷耀哉說話的語氣很溫和。

  他的聲線自帶一種感染力,很輕易就能讓冷冰冰的氣氛回暖。

  專注於儲存器的飛鳥壓根沒有感受到氣氛的詭異。

  產屋敷耀哉突然說話,她才懵懵地抬起頭來,大眼睛眨了眨。

  飛鳥:他們到底怎麼了?剛才在開小差完全沒注意周圍哎……

  不管了,這種時候只要微笑點頭,擺出一副「確實」的樣子就星了吧?

  於是她點頭點頭,呆毛也隨之晃了晃,然後繼續看著手裡的「魔方」,面對她的那一面正是監視屏幕。

  柱:…………

  如果不是有富岡義勇作證,確定對方的發明很厲害。

  光從外表看,她真的不太聰明的亞子。

  雖然熊孩子的殺傷力才是最大的,但既然主公大人都那樣說了。

  柱們默默恢復了端正的坐姿。

  蝴蝶忍提出了質疑。

  「鬼被放在這個裝置裡面,沒問題嗎?會被感應到的吧。」

  「這個可以放心。」紅A解釋,「特制儲存器不被打開時,就相當於一個異空間,和外界完全隔絕。」

  「物品被關進去的一瞬間,就相當於其在這個世界被抹消了存在。」

  俠客笑眯眯地補充:「事實上,在我的能力操縱了這只鬼的那一刻起,對方的□□和思維的控制權就都被我奪取啦——從這個角度來說,在鬼舞辻無慘那邊看來,這個鬼早就在幾天前就死亡了。」

  他死去活來一遍後,念能力的開發更進了一步。

  以前只能單純操縱別人的身體,現在連思維也能奪取。

  當然,同時最多控制數量為2。

  控制的時間長短和實力、意志是否堅定有關。

  不過因為次元屋員工協議,他無法對同事使用這招。

  還有補充條款,如果【攜帶他人的命運】操縱別人後,只要他老板泉水飛鳥並不認可他的行為,那思維控制就會失效。

  現在,飛鳥很顯然同意他完全控制那只鬼。

  那這只鬼在獨立空間時還是安全的,只要出現在現世,又會在第一時間重新被控制。

  中間沒有時間差,所以無慘完全不會察覺到不對。

  俠客:「大概就是這樣,總之沒有風險啦。」

  他舉著自己畫的小卡片,說明被抓起來的鬼所面臨的處境。

  畫風極度靈魂,另花京院典明側目。

  「隊長,將鬼放出來給他們看看唄。」長著娃娃臉,瞧著一派陽光的俠客慫恿道。

  「不要啦,放出來味道很臭!」

  俠客逗著自家小老板,像個鄰家大哥一樣。

  光從長相,根本無法看出他有這麼危險的、涉及精神方面的能力。

  太宰治多看了俠客一眼。

  如果是生前的他,絕對會將這種危險能力者控制起來,就像控制Q一樣。

  紅A的能力很強,周防尊那邊也不差,據說聖域發動時,燃燒一切的火焰相當於英靈開寶具。

  但太宰治真的寧可對上這種力量型。

  他們打起架來雖然也會有戰術,但總體是硬碰硬,誰能力強誰贏。

  能控制別人(尤其是連精神也能控制)的家伙,就叫人防不勝防。

  每天都得警惕周圍的人,就真的很容易狂躁。

  腦子一不理智,基本就相當於全線崩盤。

  飛鳥此時並不清楚新員工在經歷頭腦風暴,她點了點儲存器屏幕,光點組成的、所有人都能看到的立體投影就出現在半空中。

  鬼在獨立空間裡的所有舉動被看得一清二楚。

  這等神跡讓古代大正人露出震驚的表情。

  雖然現在的大城市已經擁有「電影」這種讓人在屏幕上動的裝置,但和立體投影帶來的震撼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事實上在現代2020年,立體投影也還未發展到民用。

  富岡義勇試探性地拔刀,在投影鬼的脖子上劃了一下。

  光粒被勁風帶著浮動了幾下,便又重新穩定。

  義勇慢所有人一拍震驚地瞪大眼。

  那只鬼在獨立空間中使用血鬼術,嘗試逃跑。

  立體投影就組出相同的景像。

  小小孩指指這只鬼,紅寶石一樣的眼睛亮閃閃。

  「飛鳥需要大家幫忙抓鬼,然後從他們的體內將鬼舞辻無慘的細胞提純,最後使用尋人拐杖。」

  「因為最差也得要會血鬼術的,所以只能麻煩各位柱啦!」

  她從包包裡掏出一個「魔方」,又掏出一個「魔方」,直到每個柱面前都有一個。

  「裡面能裝好幾個鬼呢,不擠的。」她邊說邊點頭,「總之辛苦大家啦。」

  柱們面面相覷。

  和飛鳥有過同路情誼的富岡義勇率先將魔方揣到了兜裡。

  「有什麼要求?」

  「嗯……因為不能被無慘發現。」她呆毛一搖,「所以大家得稍微演演戲。」

  「比如右手作勢用刀劃對方脖子,結果並沒有砍頭,而是左手使用精靈球……啊不是,儲存器將鬼收了起來。」

  「這樣的話,就算無慘不小心來查看,也會以為自家手下的鬼已經灰飛煙滅啦!」

  嘻嘻,可以擁有好多好多的實驗材料了。

  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

  太宰:要將能操縱生物思維的家伙控制起來。

  俠客:嗯?

  花京院:嗯?

  鼬:嗯?

  飛鳥:嘻嘻,人才輩出人才輩出。


第二十五章

  會議結束以後,所有人都陸陸續續離場,只有飛鳥扭扭捏捏不動窩。

  還用眼角偷看產屋敷耀哉,將「飛鳥有話要說」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天音夫人有點好笑地看她這樣。

  飛鳥和她的孩子們差不多大,所以看著也很親切。

  更別說對方小小年紀就獨立了(經營次元屋),而且員工中都是一群男人,沒有能照顧她的女性。

  並不知道紅A老媽屬性的天音夫人對著飛鳥滿心關愛。

  「怎麼了?」她輕聲問道。

  這孩子多好啊,聰明又像個小天使。

  甚至還在努力幫他們打無慘呢。

  然而她並不知道,這個小天使還有著熊孩子的一面。

  具體表現為對認定想要的東西絕對任性。

  而且她非常擅長順著杆子往上爬。

  比如現在。

  飛鳥噠噠噠地蹭到了天音夫人和產屋敷耀哉身邊,然後掩著嘴巴,悄悄說:「其實,雖然我們很同情這個世界裡大家的遭遇,覺得吃人的鬼很壞,但也不可能做白工的,耀哉和天音懂得吧?」

  兩個大人都被告知過飛鳥有稱呼他人名字的習慣,所以此時也並沒有生氣。

  反而很淡定,帶著笑意地點頭。

  原本的合作內容只有那兩項方便的發明,鬼殺隊這邊則需要提供呼吸法和特殊礦石。

  但幫忙找無慘蹤跡這項,顯然已經超出了原本的約定。

  飛鳥如果不要任何報酬就是情分,要了也很正常。

  「隊長需要我們提供什麼呢?」產屋敷耀哉很溫和地問。

  飛鳥的眼睛左轉右轉,瘋狂心虛,猶猶豫豫說:「其實這個不算是讓你們來給報酬啦……但飛鳥想要做的這件事,不和你們商量又不太好……」

  說著說著,她就理直氣壯起來,熊孩子氣質一覽無余。

  「飛鳥想要鬼舞辻無慘,他不能死。」

  這句話一出,得虧柱們不在這裡,不然得二次拔刀。

  這回真的誰也別想攔著了,刀能直接架在小屁孩脖子上。

  但產屋敷耀哉和天音夫人不愧是見多識廣的大佬,聽到如此可怕的言論也能保持冷靜。

  他們的腦子甚至還在飛速轉動思考。

  既然次元屋已經決定幫助他們,那就說明在立場上,他們之間是沒有衝突的。

  那就是解決方法上面有細微差別?

  「你想要鬼舞辻無慘做什麼呢?」鬼殺隊主公大人問。

  他記得當時義勇的報告中,也記錄了飛鳥將鬼稱為研究材料的事情。

  莫非她是想要用鬼做實驗?

  「不算是想要他做什麼,而是想要用他做什麼吧∼」飛鳥露出可可愛愛的笑容,呆毛晃動,明顯興奮起來了!

  然後她就頂著一張超萌蘿莉臉說出了理智又可怕的話。

  「第一是想知道鬼的起源啦∼無慘作為世界上第一只鬼,沒有人比他還清楚吧?就算他記不得了,研究他的身體肯定能有所收獲。」

  「當然,飛鳥想要搞懂這點並不是要制造出來什麼,反而是想要留下點資料,這樣也可以預防之後有同樣的事情發生。」

  「第二,飛鳥想要知道鬼快速愈合的秘密,改進一下說不定能作用在義骸上,又或許能啟發制作快速恢復的傷藥。」

  「當然直接提純,制作超級戰士血清,弄成美國隊長那樣還是別了叭。萬一鬼的恢復力和吃人屬性相輔相成怎麼辦?就算兩個因素間沒關系,也不可能批量研發,那容易破壞秩序……」

  她掰著手指在那裡數無慘的多種用途,認真得和廚師研究雞蛋的多種做法一樣。

  當然說到「第二」那段時,有一大部分被消音屏蔽了,特別詭異。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飛鳥做出了最後的魔鬼發言:「只要不見陽光,他就永遠不死,那飛鳥現在假設。」

  「假設,將他關到類似魔方儲存器的那種獨立空間中,然後讓太陽光和黑暗交替出現。」

  「每當照射到太陽,他的肉·體就會潰散,飛鳥猜測,這其中一定發生了某種反應,有極大可能產生大量能量。同理,當處於黑暗時,他開始恢復自身,肉體重塑也有可以提取出的能量,如果這樣來回反復操作……」

  「飛鳥就可以得到簡易版(無慘版)的永動機了!」

  她激動地跳了起來。

  「如果測試過後,發現這其中產生的能量足夠龐大,說不定就能用於【卡池】,從而抽更多的卡!」

  「抽卡!抽卡!抽卡!」

  「新卡池!新卡池!」

  她壓抑不住激動,像個小瘋子一樣滿房間蹦來蹦去。

  產屋敷耀哉&天音:……

  具體的情況我們沒聽懂,但你的意思是准備讓無慘生不如死,甚至還要他當工具人這點還是懂了的。

  他們這個時代科技還很落後,無法限制鬼舞辻無慘,因此只能竭盡全力尋找殺死對方的方法。

  但有能力控制住無慘行動的未來瘋狂科學家就比較恐怖了,分分鐘抓過來當小白鼠。

  大正人:是我們naive了。

  一聽能讓無慘生不如死,堪比在地獄受罰,鬼殺隊當主和其夫人就很快樂地加入了群聊。

  「萬一無慘逃出來了呢?」

  「不可能的,安心∼其實之前阿茶解釋的不太清楚啦,特制的魔方儲存器,不是普通開了個空間那麼簡單,它涉及維度的問題。」

  看古代人不能理解維度,飛鳥撓了撓頭,左右看了看。

  然後將魔爪伸向了木幾上的茶杯。

  她很干脆用食指蘸了蘸水,然後在桌面上畫出一個可可愛愛的小胖鳥。

  「我們目前處於三維空間中,很立體,而茶幾上被飛鳥畫出的小鳥就處在二維空間,它無法察覺到我們,但卻實際存在。」

  「飛鳥的魔方儲存器,相當於一種操縱維度的道具,它能將三維的轉變為二維,再將原本屬於三維卻被降維的東西,重新變回三維。」

  這段話有點繞,但聰明的兩個大人意會了。

  簡單點說,人能變成紙片人,然後再重新變回人。

  但紙片人永遠不能成為人。

  總之,無慘出逃是不可能的。

  將這點問清楚之後,兩位大人就沒有什麼可猶豫的了。

  將無慘帶走當然好了,他制造那麼多鬼,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直接弄死他真的有點便宜他。

  就該讓他也嘗嘗沒有反抗權利的滋味。

  對這種人間之屑,就別說那些有的沒的自以為善良、實際卻很愚蠢的話了。

  他們非常贊同廢物利用這等好事。

  「不過,鬼王不死的話,如何將其他藏起來的鬼找出來並處掉是個難點。」

  飛鳥頭搖得像個小撥浪鼓,「不難不難。」

  「還是用【尋人拐杖】。」

  「所有鬼都有無慘的血,那在他的血於這個世界消失之前,尋人拐杖是不會停止倒下、指出方向噠。」

  這也是由鬼的特性所導致的。

  「那就,合作愉快?」

  產屋敷耀哉伸出手,飛鳥也伸出帶著肉窩窩的小爪子。

  一大一小兩人正兒八經地握住手,晃了晃。

  看來鬼殺隊當主還是跟緊時代的,西洋禮儀用得很順溜。

  飛鳥回到客房那邊時,紅A正在書寫合作協議,俠客、太宰這倆腦袋聰明,心長成藕那樣的家伙在旁邊摳字眼、做補充。

  剩下幾人則很悠閑地坐在外廊上閑聊。

  飛鳥湊到他們身後,幾人似乎是在討論如何育崽。

  鼬:「給他一個目標,然後督促他不斷上進。」

  飛鳥:給佐助一個殺了你為全族報仇的目標,你老跑到他周圍刺激督促他,他叛出木葉,最後跑到大蛇丸那裡上進。

  花京院:「小孩子的話,不好好吃飯就會營養不良,這種時候就得強硬一點呢。」

  飛鳥:是,典明粥,超有名的。

  尊:「帶在身邊養吧,離家長太遠就會寂寞的。」

  飛鳥:嗯,安娜被赤組的大家養在酒吧裡呢——要是一般小孩,這麼養絕對會出問題的吧!

  銀時:「阿銀我都是放養啊,家裡那兩個臭小鬼簡直是討債的!尤其是那個神樂那個小丫頭,簡直就是飯桶啊!」

  飛鳥:你拿著工資打小鋼珠買JUMP吃甜品也不逞多讓,真正辛苦的明明是新吧唧?!

  小小孩睜著半月眼,內心有蛋蛋的憂傷。

  這群大人沒一個靠譜的,果然,次元屋能順利存活到今天,靠的還是可靠的店長,也就是她本人!

  紅A扭頭看過來時,就發現某位小朋友笑得傻乎乎的,也不知道腦補了什麼。


第二十六章

  「回來了,又商量了什麼?」

  紅A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成功喚醒陷入腦補的飛鳥小朋友。

  「嗚嗚唔。」幼崽發出哼哼唧唧的委屈聲音,顯然對這個來自家長的爆栗十分不滿。

  她伸出小手給自己揉了揉,才將新的協議說了一下。

  邊說還壓抑不住興奮,又跳噠起來。

  家長們聽完後都震驚了。

  大家都知道飛鳥他們這個種族很屑,但沒想到還能更屑。

  「為什麼這個表情?飛鳥明明沒有很過分啊。」並沒感覺到自己哪裡不好的小家伙還在那裡憤憤不平。

  「說真的,原本飛鳥想的是將所有鬼都關起來,一起做工,就像是《Rick and Morty》有一集那樣。」她邊說邊點頭,「後來想想,有的鬼說不定並不是自願要變,又或者被人騙了……總之一切都讓罪魁禍首擔著吧。」

  「反正鬼舞辻無慘一個人能比其他鬼加起來還要有用。」她最後還小聲bb。

  家長:不愧是你,瘋狂科學家。

  這段話無慘聽了都能感動到落淚。

  將合作協議簽署完,飛鳥一伙人就先行告辭了。

  他們還得回去將葵花燈和美味糖果的生產線復制一份帶過來。

  但由於兩邊世界的流速是可以調整的,所以從鬼殺隊那邊看來,飛鳥他們走了沒幾天,宇智波鼬就帶著周防尊和俠客回到了總部。

  三人從被擴大了空間的背包裡掏出一塊塊巨大零件,最後和鬼殺隊隱成員一起,按照說明書將生產線完全組裝。

  飛鳥給的東西很全面,尤其是美味糖果那邊。

  只要你將各種水果蔬菜等原材料按照要求投進去,出來的就是自動封裝好的、一罐一罐的糖。

  葵花燈稍微有些麻煩,核心材料需要從飛鳥那邊進口,所以鬼殺隊得靠錢財購買。

  當然飛鳥有說,除了硬通貨黃金,給一些有收藏價值的物件也可以。

  而產屋敷家族殺鬼這麼久,傳承也是從平安時代開始,倉庫裡還真有不少有年份、給出去不心疼的器皿。

  這次接觸花費了3天,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交易很是愉快。

  第四天早上,負責交接東西的三人過來請辭。

  「那我們就回去了,如果機器哪裡出了問題,替換零件在這裡。」俠客直接把一個小包留給了產屋敷耀哉,「這個空間背包隨意使用就好。」

  「如果有事,可以來這個地址找我們,這是臨時基地。」其實就是他們最開始架設空間門的地方。

  如果不是跨越世界中途被刀劍男士衝散了陣型,降落的時候就應該全員都出現在這個宅子裡。

  「鬼最近有什麼大動作嗎?」

  周防尊叼著煙,手在煙卷上一彈,紅色火光閃起,白煙就飄了出來。

  「來的路上遇到好多。」因為無法殺掉,所以都收到魔方儲存器裡了。

  「鬼那邊在尋找你們。」產屋敷耀哉將最近收到的情報分享出來。

  「正如太宰先生所說,無慘似乎將你們當作脫離他控制,並且不懼陽光的鬼了呢。他最大的心病就是對陽光束手無策,所以現在讓鬼頻繁在各地活動也是意料之中。」

  「抱歉。」鬼的活躍無疑給鬼殺隊帶來了巨額工作量。

  產屋敷:「沒關系的,剛好要幫小店長抓實驗材料不是嗎?」

  「葵花燈很快就能發下去投入使用,到時候鬼估計就會藏起來了。」

  雙方對視,都神秘地笑了起來。

  等到飛鳥的機器研究出來,不管鬼躲到哪個角落裡,都能被一個不剩地揪出。

  「小店長實驗進度如何?」

  「她還那麼小,要注意身體啊,千萬別累壞了。」

  鼬:「放心,紅A和花京院看著呢。」

  所以熬夜是不可能熬夜的。

  「不過兩邊世界時間流速可以小範圍調整,現在大概……我們這邊過去一天,他們那邊過去三天吧。」俠客爽朗地笑了笑。

  「在飛鳥看來,我們已經出差一周了,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想我們。」

  當然雖然說是這麼說,在場三位員工都知道他們的小老板絕對不會想他們。

  想他們這次帶回去的錢應該還比較有可能。

  畢竟科學研發是需要金錢支撐的嘛,如此現實也是沒有辦法。

  這時天音夫人和兩個女兒分別抱著幾把脅差和兩把打刀從內室走了出來。

  「這是這幾天專門托刀匠打得日輪刀。次元屋中只有兩位擅長使用刀吧,所以有幾把刀並沒有打成常規制式,脅差的話,用來輔助各位砍掉鬼的頭也很不錯。」

  隨著產屋敷耀哉話落,他的妻子和女兒將刀遞了過來。

  「和那個背包一樣,這算是送給合作伙伴的小禮物。」他微微一笑,親切感撲面而來。

  「您有心了。」鼬雙手接過,直接將一把脅差從刀鞘中抽出一節。

  凜凜寒光顯露出其鋒利。

  「好刀。」雖然他本人不用刀,但木葉用刀的人不少,甚至佐助使用的也是草薙劍——他眼光終歸被鍛煉出來了。

  「刀匠村手藝也傳承了近千年,大家都是非常優秀的刀匠。」

  這樣直接打開禮物,並且毫不掩飾的誇贊,顯然很讓鬼殺隊當主開心,那份驕傲溢於言表。

  雙方約定好半個月後來拿柱收集的鬼,然後趕路回到了架設著空間門的宅子內。

  輸入地址,按下確定鍵,空間門閃現出七彩的水波。

  三人跨越過去,一段時間之後,重新出現在位於紅磚樓3樓的飛鳥研究室。

  「滴!」

  一直攜帶的通訊手環響起,三人同時發現有消息被傳送進來。

  俠客低頭,打開光屏查看,原來是來自泉水飛鳥小朋友。

  【To:俠客】

  【今日要稱呼飛鳥為主公哦!千萬別叫錯了,不然飛鳥會很·生·氣!】

  【PS:所有熟人將強制訂閱本條咨詢,不可取消訂閱。】

  【From:飛鳥】

  這樣還挺方便,以前也應該寫一個類似的程序嘛!

  果然還是她認識的人越來越多,逼得她勤快起來。

  三人走出實驗室,將門鎖好後,又打開了居住區的大門。

  然後在客廳正面撞上了修羅場。

  ——————

  時間倒轉回5天前。

  在俠客三人前往異世界出差時,銀時也回了自己世界,拿著出差補貼去投喂在萬事屋中嗷嗷待哺的員工。

  紅A和花京院留下太宰治看幼崽,兩人則跑到另一個他們經常去的位面,通過某位合作商的渠道進口一些稀有金屬。

  但問題就出在了太宰治看幼崽這裡。

  不是說他不靠譜(雖然這個黑泥精屬性的家伙很多時候確實離譜),而是他被人找上門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地獄的某位獄卒。

  當然不是那個獨角的、超級S的鬼神輔佐官,對方很忙的,來的是其下屬。

  如果是其他下屬也就算了,偏偏碰上的是這一位。

  其實碰上也就碰上了吧——但命運就是喜歡惡作劇一樣捏造無數巧合。

  地獄公職人員到的時候,某位新入社沒多久的偵探社社員也正在飛鳥家裡玩耍,尋找能愉快致死的高科技。

  就是在這種情形下,太宰治,首領太宰治。

  和他們的白月光織田作之助猝不及防地相遇了。


第二十七章

  紅A將家裡廚房的食材整理一番,看向太宰治。

  「我們走了以後,盯著她。」

  「嗯嗯∼我都記住啦。」太宰治掰著手指說,「每天的零食都有定量你已經分好了天數,就算點外賣也要每頓都吃飯,不能讓她熬夜超過十二點……」

  「嗯。那家裡拜托你了。」

  「交給我吧∼」

  第一次被人說這樣的話,還有點奇怪的感覺呢。

  這就是溫暖嗎?

  他衝離開家門的同事揮揮手,同事回了一個拜拜後,還往他身邊看了一眼。

  紅A:「陰陽師大人,不許太任性。」

  「上次你將周防忽悠出去買零食,我不相信你這次還能忽悠住太宰。」

  小小孩老大不樂意撅個嘴。

  沒錯剛才那些針對她的叮囑她聽了個全程。

  「飛鳥是很成熟的女生了,並沒有很任性。」

  花京院挑了挑眉,「如果成熟的陰陽師大人真的表現良好的話,我們從斯塔克那裡回來後可以給你帶甜甜圈。」

  飛鳥:!

  「好的!保證完成任務!」她立馬雙腳一並,敬了個軍禮。

  等房門關上,看不見兩位大家長身影後,卻還能聽見他們兩人的交流聲。

  「買那麼甜的東西給她吃?」

  「有什麼關系?稍微少吃一點還是可以的。」

  「那我們還專門跑去店裡買?那得重新規劃一下行程。」

  「沒事,我覺得斯塔克的秘書小姐肯定很樂意讓飛鳥替她boss分擔一些甜蜜的煩惱。」

  太宰治:可還行。

  他感受到有小小弱弱的力道在扯他的衣角,低頭一看,飛鳥正在賣萌。

  他是說,小老板正在仰著頭看他。

  用這個角度,那肉感很好的蘋果臉,和紅寶石一樣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顯得很明顯。

  小小孩:「飛鳥在每天的定量之外,真的不可以去樓下漩渦咖啡廳再要點別的嗎?」

  太宰治:「你覺得呢?」

  他掐掐對方頰肉,「你三秒之前答應了花京院什麼?忘了嗎?」

  「你也不想他們好不容易帶回來的異界甜甜圈,最後進了銀時肚子裡吧?」

  飛鳥幻想一下那樣的場面,氣成一只倉鼠。

  「要!忍!耐!」

  「那飛鳥去實驗室了。」她有氣無力地揮揮手,將掛在一邊的粉色長袍一拿,蔫巴巴地走了。

  「實驗小心,預祝一切順利∼」太宰治將電視機和PS4打開,拿起手柄,「我會乖乖玩游戲,中午再去叫你吃飯哦。」

  飛鳥:!!!

  她工作對方玩游戲?!

  生氣!

  她力氣超重地關上了門!

  太宰治:哎,逗小孩真好玩。

  但大約是逗小孩太過,老天都看不下去,沒多久,他的報應就來了。

  他聽見有堅持不懈的敲門聲響起,為了不打擾到飛鳥研究,太宰治很不爽地將游戲按了暫停。

  「誰?」他邊問邊拉開房門。

  然後一張看著超級眼熟的臉,絕對每天都見的臉出現了!

  「……你敲錯門了。」他面無表情關門。

  「沒有錯啦,我是來找小飛鳥玩的。」武偵宰滑溜地和泥鰍一樣,彎腰,一個蛇皮走位繞過防線。

  要麼怎麼說最了解你的人還是你本人呢?

  他預料到如果是首領宰來開門,看到是他肯定要第一時間關門,所以早就做好溜進去的准備。

  而首領宰現在生活幸福溫馨安穩,剛剛又沉迷游戲,自然沒能完成經典套娃,「我預判你預判了我的預判」。

  「飛鳥不在?」武偵宰脫掉皮鞋,自在地四處看看。

  「實驗室裡,閑人免進。」

  「哎∼?難得你們回來了我也有空的說,還以為能和她一起玩。」

  首領宰將他帶到客廳,就繼續玩游戲不再管他。

  「給客人的茶?」

  「自己去冰箱拿啦。」

  武偵宰晃悠到那邊冰箱,不知道發現了什麼,一直發出驚訝的聲音。

  首領宰邊按手柄,還邊在心裡翻白眼——原來「我」這麼吵的嗎?

  太宰治拿了一杯罐裝咖啡回來,因為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牌子,猜到是異世界買來的,所以想要嘗嘗看。

  他看著「自己」打游戲的電視畫面,一邊瞎指揮,一邊漫不經心打開易拉罐喝了一口。

  「唔?這個味道很不錯!」武偵宰的眼睛閃閃發亮。

  首領宰剛把這一關打通,活動著手腕無意間瞥過來。

  「你居然拿了這個?!是最後一罐了哎!這個味道超棒的!」

  首領宰很憤怒地瞪「自己」,這下只能等下次銀時帶著物資來店裡了。

  這個世界上他最討厭的人果然就是太宰治。

  不過比起自己,這個異世界的另一個人更會惹人嫌。

  「哦∼?咖啡有什麼問題嗎?」武偵宰笑嘻嘻,「你讓我隨便拿嘛!」

  「切。」是的,早該料到的,如果是自己的話,就算他已經把這罐咖啡藏到了不起眼的角落,還是會被這個狗幣翻出來。

  既然沒辦法趕走這個麻煩精,那就壓榨他的價值。

  「來來,我這有個需要雙人通關的游戲。我們想法差不多,有你加入,通關應該會比較容易吧?」

  「從沒見過的新作品哎。」武偵宰端著咖啡坐過來。

  首領宰遞給他自己之前在用的手柄,又重新在電視櫃裡拿出來新的,接上。

  武偵宰思考一秒,淡定地拿著手柄。

  然後就到了選人物角色階段。

  「我用這個,火焰法師,建議你用這幾個。」

  邊說著,首領宰還扭頭,微妙地衝著「自己」笑了一下。

  「我又不清楚每個人的技能,這要怎麼選啊?」

  這部游戲是某個世界裡的同人游戲,當手柄操作鼠標移到游戲人物頭上時,上面並不會浮現具體技能操作。

  當然,這個同人游戲的原作首領宰這幾天是看過的。

  「沒事,我當然是清楚你的喜好才會給你推薦這幾個啊。」首領宰說,「你相信我。」

  武偵宰:……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家伙就是你。

  於是他在聽還是不聽建議之中稍微糾結了一下,就選擇了一個不再推薦內的角色。

  嘴裡還笑嘻嘻地說:「嗯,這個小姐姐看立繪最好看啦,精靈公主嗎?玩這個好了。」

  游戲順利進入加載頁面,就在即將開始的前一刻,武偵宰又作妖了。

  「我能和你交換游戲角色嗎?看起來你的那個立繪更好看哎。」

  說是這麼說,其實只有太宰治才知道自己的游戲水准。

  就算之前推薦給他的那幾個不好操作,但是首領宰自己選出來自己用的這個,絕對不會坑。

  不過這也是在觀察過首領宰現在用的那個手柄不是按鍵相反後,才做出的決定。

  明明只是玩個游戲而已,這兩人已經暗地裡互相預判了好幾輪。

  首領宰扭頭,笑容詭異,昏沉沉的鳶色眼睛緊緊捕捉武偵宰的面部表情。

  「你不怕我故意選了個難的游戲角色等你來換?」

  「那我就中圈套嘛∼認栽咯!」

  武偵宰將手柄遞出去,「來吧來吧。」

  「行。」首領宰語氣輕柔地應了一聲,雙方交換。

  游戲開始了。

  一上來就是滿地的小兵衝他們奔來。

  首領宰按著手柄,操縱角色一個跳躍,逃到一塊浮空石塊上。

  武偵宰也按著手柄,操縱著角色一個下蹲,然後瞬間就被前來的小怪淹沒了。

  火焰法師血條飛速下降,然後才頗為狼狽地跳到了滿血的精靈公主身邊。

  屏幕上,穿著華麗的精靈公主和一身暗紅長袍的法師形成了鮮明對比。

  與此同時,首領宰張狂的笑聲響起。

  「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怪來了居然還下蹲哈哈哈!」

  武偵宰被坑得一臉郁悶。

  他試著操縱火焰法師在屏幕上移動,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原本好好的手柄,按鍵突然改變了。

  上是下,左是右。

  和他當年坑中也時一模一樣。

  「天道輪回吧?」首領宰笑得眼角帶淚,賤兮兮湊過來,「你說的中圈套認栽啦∼」

  他哼起亂七八糟的小調,心情賊好。

  「誰能想到是手柄上的圈套啊!換回來換回來!」

  這種手柄玩起來很難受哎,這上面肯定是有什麼玄機,能一秒切換按鍵位置。

  他一時半會摸不透這個小機關,還是換回來保險一點。

  「行吧∼」

  於是兩人又重新交換手柄。

  果然,剛剛還有問題的手柄一被首領宰拿著,就又變得溫馴起來。

  兩人安靜地打了一會兒游戲。

  兩分鐘後——

  「這個精靈公主怎麼那麼!難!用!」宰三歲要氣到摔手柄了!

  首領宰繼續嘲笑:「我都很善意地提醒你了,誰讓你非要自己選,還一下就選到了最難的角色。」

  這輪預判,終究還是他贏了!

  嘻嘻!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一輪預判首領宰心態不穩,輸了

  後一輪預判武偵宰信息不足,輸了


第二十八章

  時間倒轉。

  飛鳥一進自己的實驗室,就進入了嚴肅狀態。

  她板著一張可愛臉蛋,抱著倉鼠平板,手指在上面寫寫畫畫。

  「生產線的任務已經搞定,不需要再考慮。」

  「提純機器還需要一些稀有金屬,等阿茶和典明回來。」

  「果然還是得先研究鬼的血肉。對無慘血有了解的話,不管是提純還是後續研發都會有幫助……」

  「好嘞!編輯成功啦!」她把小倉鼠平板放一邊,朝實驗台走過去。

  但她並沒有直接開始實驗,而是在桌面上一滑,光幕出現,輸入密碼過後,某一處牆面的光學迷彩產生波動,最後消失不見。

  迷彩後面顯示出一道門。

  門後是她另一個實驗室,某個開拓出來固定在這門後的異次元空間。

  盡管這裡只有她一個人在,飛鳥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地縮縮脖子,左右看看。

  沒辦法,外面這個顯露出來的是她的機械實驗室,裡面這個藏起來的則是生物化學實驗室了。

  電影看多了,裡面不是經常會有瘋狂科學家將手伸向人體實驗嗎?

  雖然她本人是不會干這種事情啦,但裡面有收藏很多其他世界生物的標本,還經常用它們做實驗,被發現的話果然還是會被別人用奇怪眼神看待吧。

  「哎∼不想啦,反正不會對人做什麼。為了進步!為了次元屋!」她握拳,精神滿滿開始工作。

  她身上散發出奇異的波動,波動和那扇門的門鎖提示燈以共同的頻率閃爍,然後只聽見「嗡——」的一聲,門自動開啟了。

  飛鳥邁步進去,先是從消毒室走了一圈,然後將被注射了特制麻醉劑的鬼關到觀察室。

  實驗室助手系統操作機械臂,將其綁在束縛椅上。

  也不知道鬼先生醒來以後看到這樣的場景會有什麼感想。

  實在是太慘了。

  明明不久前才添了撞鬼的心理陰影,現在又要追加瘋狂科學家為主題的恐怖片。

  飛鳥小小的嘴角一勾,讓機械臂多抽了鬼幾管血。

  慢慢來∼

  沉浸在實驗中,時間就總是過得很快。

  飛鳥就覺得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助手系統就提示她實驗室門外有訪客。

  她疑惑地命令實驗室助手打開外面的監控眼。

  難道是治?可是現在還沒有到吃飯時間啊。

  監控視頻出現在她實驗台前光屏上。

  有一個紅頭發的男子正站在三樓走廊。

  「是作之助!」飛鳥眼睛一亮,飛快跳下踩著的高台階。

  摘掉手套就啪嗒啪嗒跑過去開門。

  ——————

  織田作之助今天從上司手上領了個任務。

  他到的時候,上司正在監督閻魔大王的工作。

  地獄的鬼神輔佐官黑著臉,拎著狼牙棒將一個不知死活、妄圖逃跑的鬼揍開花。

  在看到自己這幾個月培養出來的助手時,對方臉色才緩和不少——從超S變成普普通通的S。

  「鬼燈大人。」

  「嗯。」

  對方點點頭,將出差文書遞給他。

  「你去這裡,警告那個小丫頭不許簽約本世界亡魂,然後把那只魂帶回來。」

  說著說著,上司臉色又恐怖起來,「你給她說,下次再犯,就請她來地獄玩,她不是最喜歡看芥子小姐打人了嗎,這次可以看一天,還有不喜處地獄,想待多久都可以。」

  織田作之助想了一下芥子小姐——一只小白兔——打魂能將其揍成肉泥的凶殘模樣,內心有點疑惑。

  飛鳥她的喜好真的這麼偏嗎?

  普通小孩不應該害怕這種東西……不過她不普通,那喜好和常人不一樣確實挺正常。

  被上司鬼燈誤導的織田作之助並不知道,飛鳥超怕來地獄的。

  不是看到慘烈景像會被嚇到,而是那麼可愛的小動物卻能那麼恐怖,簡直撕破她美好的幼崽幻想。

  織田作之助和上司告別,就回宿舍收拾收拾東西,出發去現世了。

  他看著文書上所記載的地址,心情有點復雜。

  武裝偵探社樓下。

  他得小心避著點太宰,畢竟已死去的亡魂最好還是別和現世牽扯太深。

  織田作之助死於兩年前,在世時是港口黑手黨的底層成員。

  他擁有強大的異能,優秀的作戰意識,卻因為堅持不殺人而一直沒有升遷機會——頗有一點浪費天賦的意思。

  他的頂頭上司森鷗外一向是喜歡搞「最優解」的優等生,陰謀詭計玩得溜溜的。

  所以織田作之助就被對方坑得不得不為組織捐軀。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的好友太宰治聽了他的建議,早早從港口Mafia血汗工廠出來,棄暗投明。

  按理來說,太宰治叛逃港口Mafia,決定去洗白的時候,他已經死了,並不知道後續才對。

  但也不知道是地府程序出了漏洞,還是紀德和他相似的異能對撞出的異能奇點的鍋,總之他沒能及時被投入地獄。

  ——他成了一只游蕩在橫濱的阿飄,得知了很多關於這座城市的事情。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泉水飛鳥的出現。

  對方那時剛剛搬到這周圍,興致衝衝開始了她的【抽卡大業】。

  結果沒有揪來別的世界的靈魂,反而把他召喚了過去。

  之後的事情就順理成章起來。

  他這個失蹤許久沒去地府報道的幽靈終於有了信號,幾天後,拎著狼牙棒的鬼燈大人親自來現世,將他帶了下去。

  聽說還附送了好奇心旺盛的飛鳥一趟地獄游。

  為什麼是聽說?

  因為那會兒他正在被閻魔大王審判。

  像他這樣殺人又行善的復雜履歷,就很不好搞。

  鬼燈惜才,有說他本性不差,這才把他編進了地獄公務員隊伍中。

  成為公務員之後,經過他的努力,一些權限也漸漸向他打開。

  比如,他就能查到咲樂他們早早投胎去了,家庭環境非常好。

  再比如他會關注一下太宰治近況,知道對方已經通過了武裝偵探社考驗,站在了陽光下。

  挺好的。

  總之,心裡一放松,他就專心工作去了,也有一個多月沒再關心武偵所在那棟樓的情況。

  於是乎,也不知道飛鳥又召喚了新員工。

  更不知道這個所謂的新員工,因為和這個世界的關聯極大,所以被誤認為是本世界的靈魂。

  乘坐電梯到達三樓後,織田作之助取下了頭頂的帽子,稍稍松了一口氣。

  然後就泡到實驗室前的電子屏,登記來訪人員信息。

  鬼燈大人既然讓他這個時間來,就說明現在家裡有人。

  根據他在這待過那幾天所得出的經驗,飛鳥在實驗室的概率更大。

  沒讓他等太久,實驗室大門突然從裡面被打開。

  一個小小軟軟的身影抱住他大腿。

  幼崽揚起粉嫩的圓臉,上面還帶著激動的紅暈,大眼睛水汪汪的特別可愛。

  「作之助!你來啦!」

  她頗為興奮,畢竟面前的男人差點就成了她的員工——如果不是恐怖鬼神中途截胡。

  「你是來看飛鳥的嗎?是不是想飛鳥了?」她像是一只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說話。

  松開手以後就特別活潑地圍著男人蹦跳起來。

  「真難得哎,鬼燈居然給作之助批假期了嗎?最遲什麼時候回去啊?」

  織田作之助:「……」

  該如何給歡喜的小小孩說自己這趟來其實是出差呢?

  而且還是又想帶走一個她新員工的那種差?

  紅發男人蹲下摸了摸對方的頭,然後彎腰,將一身奶糖味的小小孩抱到懷裡。


第二十九章

  織田作之助特別誠實地交代了一下自己來的目的,甚至還轉述了上司對其的關懷,小姑娘當場表演了一個川劇變臉。

  對方本來飛揚的眉毛擰緊,可愛臉蛋皺成一團,全身都寫著不開心。

  她嘆了一口氣,陷入憂傷中。

  「新員工剛入職的那周,鬼燈沒有派人來的時候,飛鳥還挺高興呢,想著地獄的設備還挺靠譜……」

  「沒想到是真的離譜。」

  「嗯?前段時間鬼燈大人在忙著給獄卒們重新排班,下班後也不睡覺連軸轉了好幾天。」織田作大概給人解釋了一下。

  她努力重新打起精神,小手環住了織田作的脖子,「總之不是地獄所設想的那種情況啦。」

  「這次的新員工來自平行世界。因為我們現在所處世界有一模一樣的存在,靈魂波動完全一致,所以才會被地獄裡的設備感知錯。」

  一大一小打開房門。

  「飛鳥回來了,家裡來客人了哦。」她一邊喊道,一邊脫掉鞋子,踩在光可鑒人的木地板上。

  飛鳥噠噠噠地跑向客廳,織田作就不緊不慢跟著。

  她打開門衝進去的同時說:「泡個茶吧!」

  然後才看見了電視機前坐著,倆長一模一樣正捏著手柄玩游戲的人。

  「噠宰∼你也來玩啦?歡迎。」小可愛招財貓式揮手打招呼。

  這時首領宰正從地板上坐起來,而專門被點了名的武偵宰作勢舉起手,看起來是要回應的模樣。

  然後兩人突然一起呆住了。

  他們的眼睛不可置信一般慢慢瞪大,瞳孔緊縮,死死盯住飛鳥身後,甚至手和嘴唇都在微微顫抖。

  飛鳥疑惑地歪頭,差點凹出一個直角的造型。

  他們兩個這是怎麼惹?

  她回頭去看被二人眼眸鎖定的人,織田作之助正好在此時嘆了一口氣。

  現在這片空間安靜到詭異,如同被按了暫停鍵的磁帶。

  這聲嘆息反而打開沉默開關,瞳孔地震的兩人一瞬便鎮定下來。

  他們兩個人一致露出那種雲淡風輕卻又有真實溫度的笑容,就像是在故意壓抑自己的情緒,「織田作,好久不見。」

  紅發男人對突然出現的狀況很是無奈。

  明明他打算避開好友,卻偏偏猝不及防在這裡直接撞上兩個太宰。

  計劃不如變化。

  他撓撓頭發,也揚起了他們熟悉的笑容:「好久不見。」

  ——————

  現在氣氛很是微妙,吃瓜群眾飛鳥偷偷打量大人們臉上的神色。

  作之助還挺正常,另外兩人時不時就要互相給對方一眼刀,簡直是仇人中的仇人。

  他們三個正在交流織田作在地獄的工作,也不知道是不是靈魂相同的緣故,首領宰和武偵宰總是會問出同樣的問題。

  這更加激化了兩人之間的矛盾。

  終於,這兩個幼稚鬼吵了起來。

  「你怎麼老是學我說話?」

  「你怎麼老是學我說話?」

  「學人的家伙是你才對吧,你這個學人精!」

  「學人的家伙是你才對吧,你這個學人精!」

  相同的聲線,毫無時間差的話語……

  太有默契了,沒辦法。

  飛鳥邊喝果汁邊暗搓搓看戲,但火很快燒到了她身上。

  「飛鳥,你說,是不是他學我?」

  「飛鳥,你說,是不是他學我?」

  「是陰陽師大人!」先條件反射炸了一波毛,小小孩立馬陷入沉默中。

  按理來說,這種死亡問題不應該對著修羅場中心問?

  為什麼要難為一個單純可愛的乖乖幼崽呢?

  飛鳥:就因為飛鳥吃瓜,所以就要這麼懲罰飛鳥嗎?

  她想了想自己看過的那麼多漫畫,努力找出解決辦法。

  她看向窗戶外。

  嗯∼今天天氣很不錯呢。

  已經快進入11月,天藍陽光也溫暖,總之怎麼想都比現在的室內氛圍好。

  飛鳥歲月靜好地嗦了一口果汁,假裝自己聾了,木有聽見。

  她不在車裡,她在車底。

  大約是終於意識到了幼崽正在被迫害,織田作爽快地岔開話題。

  他看向首領宰,問飛鳥:「這就是你召喚出來的員工。」

  飛鳥:「嗯,平行世界的噠宰。」

  雖然太宰治們長得一模一樣,但在織田作眼中,他們的氣場差別很大。

  武偵宰洗白了兩年,那種危險的感覺被藏了起來。

  首領宰現在生活得很舒心,但他多了些上位者的壓迫感。

  武偵宰剛開始還醋了兩秒織田作看的不是自己,但一瞧好友將二人分得清清楚楚,便高興起來。

  他眉眼挑釁。

  首領宰解讀了一下,意思是:外鄉人,略略略。

  「某些人,說到底還是別的世界來的呀∼這可是這個世界的織田作∼」太宰治攬住好友的肩膀,裝作不經意地說。

  意思就是,這是我的人,別覬覦,沒可能。

  首領宰被戳了痛腳,呵呵冷笑兩聲,說話也不客氣了,刀刀見血,「某些人,失去了才轉過來珍惜,像我,就喜歡把自己珍視的保護好。」

  兩雙一模一樣的眼睛對視,惡意慢慢流淌出來,分毫不讓。

  織田作稍微關注了二人一會兒,繼續和飛鳥聊天,「也就是說,那個世界的太宰已經死掉了是吧。」

  「嗯。」

  聽到好友(雖然不是自己世界的)提及自己,首領宰感受到了對方話語裡夾雜的火氣,裝作輕松地解釋起來。

  「因為發生了一些關於世界的大事啦,所以我才死掉的,並沒有隨便放棄生命。」

  「死之前我可是有好好的享受過哦∼」

  他面不改色撒謊,立馬就看出來的武偵宰嗤笑一聲。

  坐在港口Mafia首領的位置上能享受什麼?權力嗎?那種玩意配得上那麼高貴的動詞?

  直到將首領宰看慫,織田作才移開了那給人很大壓力的視線。

  「既然是這樣,我得盡快回去給鬼燈大人彙報一下這件事。」邊說著,他用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哎?這麼快就離開?」武偵宰不滿又不舍。

  「一起吃個午飯嘛!織田作現在這種狀態可以吃現世的飯吧?」在這種問題上,首領宰也不杠了,爽快站在統一立場上。

  織田作之助瘋狂猶豫。

  然後飛鳥牽住他的小拇指,成為最後一根稻草,「飛鳥好餓,要吃中午飯,作之助別走。」

  紅發男人嘆了口氣,摸摸幼崽軟軟的頭發,「我不適合長時間出現在橫濱,萬一被認出來。」

  雖然已經過去兩年,但這種事情還是要小心一點。

  飛鳥立馬搖搖頭,「等我!」

  她一路小跑出去,大人們聽到了走廊大門打開的聲音,估計是去拿什麼有用的發明了。

  趁這會時間,織田作眼神很柔和地看向好友(們)。

  「看到你們擁有了新的朋友,我很高興。」

  對太宰治來說,在哪裡待著都沒差別。

  但陽光下有會釋放溫暖情緒的同伴啊。

  武偵宰聳了一下肩膀,但織田作能看出他隱藏的別扭。

  「都是同事啦。」

  「安吾他……」織田作欲言又止。

  「就那樣唄,似乎是天天在異能特務科加班,感受發際線日益後移。」

  織田作想問的是他和安吾的關系有沒有轉好的可能,聽對方回復的這話,也不再多言。

  他轉而看向首領宰。

  首領宰也一樣聳肩,「我這也是同事情。」

  他歪了歪頭,又思考一下,遲疑地說:「或許再加上養同一只幼崽的家長情?」

  武偵宰立馬瞪了他一眼,用嘴形說:學人精。

  首領宰全當沒看見。

  織田作看著兩人互動,輕輕笑了起來。

  「你們關系真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並不好!」

  「並不好!」

  兩只宰惡狠狠互瞪了一眼。

  在發現自己居然說出教科書一般的傲嬌話語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飛鳥這時拎著一個錫罐回來了。

  問她這是什麼,她神神秘秘笑了一下——當然這個表情由她做出來超級好笑——然後說:「我將它命名為【巴啦啦魔法變身】。」

  她衝織田作揮揮手,示意對方蹲下來,兩只宰同樣好奇地彎腰。

  小小孩將噴口對准,小爪子按了一下噴頭。

  「哧——」一聲,織田作暗紅的頭發變成和飛鳥一樣的橘金。

  「哧——哧——」又是兩聲,屋子裡站了4橘金腦袋。

  太宰治×2:……

  直說這是噴霧式染發劑不就好,為什麼要取那麼生草的名字啦?!

  作者有話要說:

  仔細想想,在首領宰這,織田作拿的就是替身梗劇本?


第三十章

  三大一小四人,頂著一模一樣的發色從三樓出發去定食屋吃咖喱。

  結果他們在大樓門口碰見了去衝繩出差回來的江戶川亂步。

  亂步發出了很輕的疑惑音,然後從口袋裡掏出眼鏡帶上,翠綠的瞳從眼鏡片後露出。

  兩個太宰治在那一瞬間僵了一下,又很快放松下來。

  說實話,兩年過去後,要說誰能一眼看穿織田作,那無疑是這位「異能」超推理的大偵探。

  但亂步先生有一個優點,他不是個話多的人,謎題解開以後就會將題目放置,索然無味得超級快。

  「原來如此。」他收了眼鏡,又將眼睛眯成慵懶模樣,不過提醒道,「這位先生還好,太宰你才該注意一下,別兩個人一起撞上□□裡認識你的家伙。」

  一個太宰治就夠恐怖的了,要是讓□□首領知道了還有第二個,甚至順藤摸瓜到飛鳥身上,那才是煩人。

  「不會被發現噠。」飛鳥反而搖搖頭,「除了亂步,不會有人能看穿【巴啦啦魔法變身】。這個不僅能改變發色,更重要的是模糊認知哦!」

  也只有江戶川亂步這個級別的洞察力和智商,才能突破高科技造成的認知模糊。

  亂步笑了下,對小小孩毫不掩飾地誇贊很滿意。

  他摸了摸飛鳥的頭,「最近有時間一起吃下午茶嗎?」

  飛鳥大眼睛一眨,呆毛晃悠兩下,「等待分析結果的空隙時間可以去嗷。」

  「明天下午見。」

  亂步先生揮了下手,走進大樓,帥氣的棕色披風飄出好看的弧度。

  飛鳥看看對方背影揮爪爪,然後低頭看看自己身上。

  10月下旬,她已經穿上了薄毛衣和燈芯絨背帶褲,等再冷一點,是時候給自己做像亂步身上那種小披風了!

  肯定超級有氣勢的!

  ——————

  進入定食屋後,他們四人果然憑借發色和顏值成了在場最炫目的崽。

  店內的服務生小姐姐們用托盤掩住半張臉,一雙亮晶晶的眼在四人身邊來回轉悠。

  仔細聽,還能聽到她們的抽氣聲和交流聲。

  「是四兄妹哎!」

  「天吶男孩子們都是池面我好了!」

  「崽崽好可愛哦∼」

  飛鳥驕傲地挺了挺軟乎乎的小肚子,四人進了空包廂,織田作接過菜單,很有長男風範地點了一份辣味三份普通咖喱。

  原本吃完飯就想撤退的織田作,在等咖喱期間被纏著割地賠款,一不留神就答應了兩個太宰治的眾多無理要求。

  這兩人在這種事情上,戰線特別一致,絲毫沒有先前的小學雞吵架模樣。

  好不容易結束了這頓賊長的午飯,織田作松一口氣准備返回地獄述職,卻被飛鳥小同學抱住了腿。

  「陰陽師大人。」紅……橘金發色的男人摸了摸小小孩腦袋,「我該回去述職了。」

  「之後再來現世出差,我會專門來看你們的。」

  飛鳥瘋狂搖頭,「騙人!鬼燈是不會放你出來的,一般情況下,地獄前往現實的門都關得很死,不如說出差才是少數情況吧?」

  別以為她年紀小就好騙!

  之前地獄一日游後,她可是將這些事情摸透了哦!

  果然,此話一出,織田作之助就接收到了來自太宰治們的幽怨眼神。

  「飛鳥跟你一起去一趟。」她死死黏住。

  為了治的身心健康,她一定要去一下地獄,給自家員工將好友拐回來當員工福利。

  果然,她是一個體恤下屬的好老板!

  織田作迷惑地看她:「?」

  兩個太宰躍躍欲試的。

  「我能下去玩嗎?」

  「我能下去玩嗎?」

  「太宰最好不要下去。」織田作想了想回復道,「地獄對沾染殺生罪惡的靈魂不是很友好。」

  他說話說得比較委婉。

  就怕這兩人下去後,鬼燈大人現場將他們倆扣下,罰上幾十年再放上來。

  然後又對飛鳥說:「要去也可以,鬼燈大人也有邀請你的意思。」

  飛鳥:……

  偷偷一抖。

  她覺得鬼燈嘴裡的邀請,和作之助嘴裡的邀請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小小孩挺胸,攢足了勇氣,道:「飛鳥下去是為了和地獄談合作噠!」

  才不是參觀小動物凶殘可怖的另一面!

  行吧。

  織田作跟著小飛鳥又回到3樓次元屋,等對方收拾了一大堆用品,這才帶著小小的腿部掛件一起返回單位。

  按理來說,太宰治(首領ver.)身為監護人,是應該阻止幼崽這種突發奇想的行為的。

  奈何織田作的誘惑力太大。

  實在是沒辦法嘛(攤手!

  他也只能看著小家伙衝他可愛揮手,對他說:「之後靠手表聯絡哦!」

  「好∼早點回來。」首領宰同樣眼睛亮亮告別。

  只要是處於同一世界,不管飛鳥是去了地獄還是天上桃源鄉,總是會有信號的,靠電就能用——只有在其他世界才需要特殊能源驅動和信號基站。

  因此,小丫頭說是出了趟遠門,其實還挺方便。

  他的情況可比異世界出差的幾人方便多了。

  等織田作和飛鳥坐上公交車,看不到身影時,首領宰才悠哉地抱著倉鼠抱枕,往長幾上一靠,故意惡心武偵宰說:「有些人吶,還得通過他最討厭的人走關系,才能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保持聯系。」

  「就挺有趣的。」

  他邊說還邊露出了惡意的笑容。

  武偵宰面無表情地將注意力從窗外拉回,看著「自己」,眸色沉沉。

  然後也假笑了起來,「沒事,不拘什麼手段,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你說呢?」

  隱含的意思也很明顯了:你想和我爭奪好友嗎?你配嗎?配幾把啊?

  ——就算你再得瑟,我也是踩著你,重新和「我的」朋友聯系上了。明明就是被我利用,也不知道在得瑟什麼。

  二人兩看相厭。

  能讓他們保持和諧的關鍵人物都不在了,繼續擱這待著,那就是瘋狂給自己找氣受。

  他們雖然熱愛自·殺,但這種受虐狂還是不願意當的。

  正好,四樓武裝偵探社內傳來了國木田獨步的怒吼。

  武偵宰往天花板看了一眼,周身冰冷的氣氛回暖很多。

  「拜拜∼」

  他慢悠悠換鞋,沒等回話,自己開門出去了。

  他按了電梯按鍵,電梯下來三樓,接上太宰治之後,又重回四層。

  這個狗男人故意沒從電梯裡走出去,而是專門等門又合上,

  沒過一會兒,門再次打開,國木田獨步怒氣衝衝的臉映入眼簾。

  「surprise!」

  太宰治抬起雙手,開開心心轉了幾個手花,臉上帶著欠扁又燦爛的笑。

  「surprise你個頭!!!」

  沒想到混蛋搭檔就在電梯內,國木田獨步的臉黑成煤炭,青筋跳動,盡顯暴怒 。

  他好歹還記得電梯內不能打鬧,硬是拖著對方的衣領,將人拽出來後,才一腳踹過去。

  「太!宰!」

  「你又翹班!」

  「要是再把工作推給我,下次你的工資也一並給我好了!」

  「國木田君,冷靜冷靜嘛∼我只是去吃了個午飯啊,哪裡有翹班?」太宰治裝出了委屈巴巴的模樣,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國木田獨步狠狠瞪他,一個中午飯,能從早上10點吃到下午3點?

  簡直是信了他的邪!

  「有新委托了,走。」國木田一把提溜住搭檔命運的後脖頸,不容分說地將人帶走。

  不過路上走著時,倒是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你今天心情不錯?」

  「那是∼」

  「因為什麼?吃了一頓豐盛的咖喱飯?」

  「哦?是亂步先生給你說的?算是吧!超好吃哦!」

  ——————

  飛鳥衝穿著妖嬈清涼的牛頭馬面揮爪,得到了二「人」看可愛小崽子的寵溺笑容。

  等從地獄之門進入後,飛鳥才挨著織田作之助的胳膊小聲說:「不管幾次看都覺得好神奇哦。」

  就很想研究研究。

  但想到鬼燈那張臉,飛鳥秒慫。

  也不是說不能對付對方啦……就是那個氣質,懂吧?

  太S了,恐怕只有面對小猿的銀時才能稍微和他比一比。

  反正飛鳥是不敢在對方眼皮子底下造次的,生怕狼牙棒飛過來,然後對方再次拎著自己去看芥子小姐搗靈魂。

  路過三途川時,飛鳥看著上面擁擁擠擠的靈魂,和下面湍急的水流,扭頭問織田作:「作之助,這裡會不會出現踩踏事件吶?」

  「偶爾會有。」對方給她答復,「這幾年因為工作過多而自殺或者猝死的靈魂越來越多了。」

  然後織田作還像是開玩笑一樣地說:「總體算起來,國內因為正經工作而死亡的靈魂,比黑幫火拼死掉的還多。」

  「我在下地獄之前,還不知道在正常企業工作會有這麼危險。」

  他這話剛好被獄卒壓著的某幾個靈魂聽到了。

  打工人的DNA在躁動,幾個魂忍不住雙手顫抖著留下了悲愴的淚水。

  一想到如果立馬就要去投胎,那很快又會被洗掉記憶,重新來一遍學習-進入社會-打工-累到死這一流程,頓時悲痛地扭動哀嚎起來。

  「我不要去上班!不要打工!」

  「拒絕996!拒絕007!」

  「讓我受刑吧,我寧可在地獄受刑也不想上去啊!」

  獄卒們聽聞此話,一時回想起因人手不夠而被地獄鬼神輔佐官壓著加班的日常,也悲從心來。

  他們手下用力,箍著不斷掙扎的靈魂,大聲喊道:「別說了!快別說了!」

  頭上張了兩角角的黑眼圈男獄卒憤怒地吼道:「你們懂什麼?你們以為地獄就很舒服嗎?地獄就不用打工了嗎?」

  「連續工作一周每天睡2小時的痛,你們普通人類才不懂!」

  「誰說我不懂!我懂!我都懂!」

  靈魂聽到地獄工作人員居然敢鄙視自己,回叫道:「你以為熬夜寫代碼很輕松嘛?你以為我沒有經歷過每天只睡兩小時嗎?」

  「但你們鬼神會掉頭發嗎?不會吧!但人類會啊,你看看我,32歲就禿了!死之前還是條單身狗啊!」

  整個三途川附近頓時陷入悲愴中,哭聲陣陣,連穿著暴露,不停撩衣服露出「香肩 」的奪衣婆也不能吸引他們的目光。

  大家紛紛叫嚷著,誓要比出誰更凄慘一些。

  整個地獄內頓時彌漫著快活的空氣。

  飛鳥:……

  織田作:……

  能連接高次元思維的飛鳥小大人嘆氣。

  同是社畜,干嘛要互相傷害呢?

  都是老板的打工人嘛——除非學學她,直接給員工使用不會掉頭發的義骸(拇指!

  「這怎麼亂糟糟的。」好聽的男音一出,原本和靈魂爭得面紅耳赤的獄卒們瞬間閉嘴。

  獄卒A(使眼色):啊,這聲音傳來的地方是身後,誰扭頭去看看。

  獄卒B(裝傻):嗯,只要我不回頭,鬼燈大人的工作套餐就追不上我。

  獄卒們心裡的緊張感致使他們順便將皮繃緊了。

  手上一僵硬,可不久給某些靈魂制造出了逃跑機會。

  原來是某個殺人犯靈魂偽裝成了打工人,在裡面渾水摸魚,挑起社畜爭端。

  只見他這會兒終於尋到了機會,滑泥鰍一樣從獄卒手裡溜出。

  「嘿嘿!沒想到吧?這就是我的逃跑路線噠!」

  靈魂跑飛快,一時沒人反應過來。

  「咻——」

  「duang!!」

  凌厲的破空聲劃過,狼牙棒狠狠砸在了靈魂的後腦殼。

  場面異常血腥,至少飛鳥看了後,最近不想吃燉豆腐了。

  「鬼燈大人!」

  「鬼燈大人!」

  裝傻的獄卒們紛紛向鬼畜上司行禮。

  飛鳥也順著狼牙棒來的方向看去。

  地獄鬼神輔佐官那張經典的「不高興」臉出現在不遠處。


第三十一章

  鬼燈,閻魔大人第一輔佐官,日本地獄的實權者,是地獄內全體獄卒恐懼和崇拜的對像。

  他張了一張俊俏帥氣的臉,但是比起臉,更為人所知的是那超S的性格,但偏偏本人沒有這方面的自覺。

  總之,記住一件事——

  在地獄裡就是招惹到閻魔大王和伊邪那美命,稍微自救一下你都能活。

  但如果你惹怒的是地獄第一鬼神……真的自求多福吧。

  沒錯!這個男人就是這麼恐怖!

  PS:女性和乖巧小孩在他的S性格裡活下來的幾率還是蠻大的,但飛鳥一般是在熊孩子和乖崽崽之間反復橫跳的類型,所以關於她的事情,鬼燈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鬼燈踩著木屐,每一步都仿佛是踏在周圍人心上。

  他慢悠悠走過去,從破碎的鬼魂腦袋上拿起狼牙棒。

  在他將異物抽掉時,之前被砸得支離破碎、腦漿炸裂的靈魂開始一點點恢復原樣。

  第一鬼神揮揮手,立馬有獄卒重新將這只逃跑失敗的「竹鼠」捏在了手裡,可想而知,等待對方的將是什麼樣的命運。

  等鬼燈將這圈亂糟糟的事情處理好,他才轉身看向織田作之助。

  「回來了。」鬼燈衝優秀的下屬點頭,上挑的凌厲鳳眼睨向倚在下屬腿邊的小小孩,「她不願意交出違章扣壓的靈魂,所以被你帶回來參觀地獄了嗎?」

  邊說著,鬼燈甩了甩拎在手中的狼牙棒。

  上面沾著的紅紅白白被盡數甩到泥土中。

  飛鳥一慫。

  但她很快想到,自己是無辜的。

  她什麼都沒做呀——那為什麼要害怕?

  小小孩鼓起了勇氣,叉腰挺肚,「飛鳥是來做客的哦∼順便談談合作嘛!」

  鬼燈的回應是給了她一個詭異的眼神。

  體會一下其中意思就是:扣壓鬼魂的小屁孩還敢來說合作的事?

  沒有用狼牙棒揍人,已經是鬼燈最後的仁慈。

  「走吧。」地獄鬼神走在前面領路,准備找個清靜的地方和自己下屬交流一下對方出差的情況,畢竟三途川附近人多眼雜的。

  沒有走太久,通過獄卒使用的員工通道,他們很快被鬼燈帶入了一間和式宅邸,從側面一眼看過去院子特別大。

  進門後,鬼燈帶二人繞過主屋,後院景色便能被人一覽無余地收入眼底。

  「哇∼∼!!!」飛鳥眼睛亮了。

  她興衝衝地邁著小短腿,飛奔到美麗的「花園」裡,用手指戳戳花朵。

  花朵發出了讓人掉san的聲音。

  這種聲音甚至擁有傳染性,一只金魚草叫起來,千千萬萬的金魚草叫起來。

  鬼燈的宅邸頓時被神秘的聲音充斥。

  但厲害的是,在場3個人臉色絲毫未變,其中兩個甚至能流露出積極情緒。

  「嗚哇∼∼!」飛鳥雙手激動握成小拳拳,「好大一片金魚草,想剖開看看!」

  「所以到底是動物還是植物呢?叫起來真的好惡心哦!超厲害!!」

  「之前從漫畫裡看到的時候就想近距離觀察實物了∼!」

  鬼燈忽略那個【嗶——】的消音,開始說明,「劃分種類是『動植物』,一下兼有兩種特性,非常獨特吧?」

  養殖金魚草是他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一說這個就能上頭,一時間連正事都拋在腦後。

  鬼神輔佐官有興致詳盡介紹,飛鳥也願意捧著臉頰再將已經知道的知識聽一遍。

  從生長在地獄邊緣的弱小個體,發展到現在,能每年秋天舉辦金魚草選拔會——金魚草的逆襲之路簡直是漫畫主角級別的。

  飛鳥超給面子、超捧場的在鬼燈說明時熱烈鼓掌。

  熊孩子氣息被藏得嚴嚴實實,地獄第一鬼神一時間被幼崽迷惑,給小家伙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後,居然答應對方晚上親自操刀做一盤金魚草刺身。

  金魚草不但能觀賞,還能吃——雖然被自己主人毫不留情吃掉有點可憐嗷。

  飛鳥嘴角留下淚水。

  織田作之助抄著手,眼神柔和的坐在外廊上,一片歲月靜好的模樣。

  正在帶娃的鬼燈無意中掃了他一眼,動作一頓,突然反應過來最初的目的。

  果然,就算是工作狂抖S,在處於舒適的環境且面對可愛幼崽時,也不自覺會松懈一些。

  放任飛鳥在自己的金魚草田裡穿梭,鬼燈以同樣的姿勢坐到外廊上,和下屬交流了一下「小小孩私自扣押靈魂」的事情。

  「所以那不是太宰治,而是平行世界裡的人。」鬼燈了然地點頭,這樣靈魂波動一致的事情就能理解了。

  要知道剛開始他還以為是飛鳥的召喚,導致了本就因常常自殺靈魂不穩定的太宰治生魂出竅了呢——所以原計劃是把自殺狂魔的靈魂帶回來好·好·調·教一下,然後再重新丟回現世——現在這個念想倒是落空了。

  飛鳥整個人埋在花田裡,貓嫌狗厭地逗弄金魚草。

  左拽拽矮墩墩金魚草A的尾巴,右扯扯瘦高高金魚草B的葉片。

  說真的,如果不是還記得這些超S鬼神的珍藏,小熊孩手下可不會這樣專門收著力氣。

  金魚草們被瘋狂騷擾,卻睜著呆滯的死魚眼,苦不堪言,委屈巴巴的淚水在眼眶中轉悠。

  先撩者賤。

  金魚草為了反抗發泄,一邊劇烈搖晃著細弱的竿莖,一邊發出了憤怒的吼叫。

  紅紅的動植物形成一片波浪。

  不過它肯定沒想到,越是叫聲洪亮,反而會激起魔鬼研究人員的興趣。

  最終,叫得最歡的那盆金魚草慘遭毒手,被飛鳥從鬼燈那討了過來。

  飛鳥決定先將對方帶回去改良改良、做做實驗,等金魚草的身體變得博咯啵咯(破敗)之後,再將對方殺掉吃肉。

  飛鳥:這只金魚草病了,我們將它切片,做成麻辣水煮魚!香味飄出去十幾裡,樓上的亂步都饞哭啦∼

  最終,飛鳥以幫助鬼燈改良金魚草品種為敲門磚,順利獲得了和閻魔大王面對面,商談合作項目的權力。

  嗯,這不是賄·賂,不是。

  閻魔大王是一個長得超高大,脾氣卻特別好的老好人。

  非常弱氣。

  飛鳥來到裝修精致華美的閻羅殿後,不禁用同情的眼光瞥了一眼上首的閻魔大王。

  ——因為對方剛才偷懶,被鬼燈抓了個正著。

  現在,地獄的第一實權、地獄的黑幕正在毫不留情用狼牙棒暴打上司。

  同樣是老板、上司的飛鳥一時間思念起自家員工。

  想想他們都沒有對自己動過粗,也不會以下犯上——頂多是管制零食——不禁感動地吸了吸鼻子。

  同一時間,位於鬼滅之刃的俠客、鼬哥、尊哥,位於漫威的紅A、卡Q因,位於銀魂的銀時,和在本世界現世的噠宰,一起打了個好大的噴嚏。

  感動完之後,小小孩又在心裡稍微為自己辯解了一下。

  和會偷懶所以被打的閻魔大王比起來,飛鳥果然還是很勤奮的吧?

  她自我肯定地點點頭。

  每天都泡在實驗室,非常積極在工作,在搞新發明。

  雖然有時候也會不小心弄出點小動靜、小麻煩——但那是認真工作的副產品哎,按理來說也不該被克扣零食吧?

  飛鳥自認為找到了家長們所做決定不合理的地方,默默將此條記到小本本中,決定等紅A回來就和對方抗議。

  這一會兒發呆的功夫,閻魔大王重新打理完儀容儀表。

  對方這數千年來已經習慣了鬼燈的鬼畜,完全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心理。

  小飛鳥終於得以闡述自己設計出來的新刑罰。

  她坐在鬼燈差人搬過來的小椅子上,狡黠而亮晶晶的眼轉動,屁股還好動地扭扭,一看就是個聰明孩子。

  閻魔大王就喜歡像小飛鳥這樣的可愛機靈小幼崽,這會讓他想起自己的小孫孫。

  如果他能擁有一男一女兩個小輩,那女孩子肯定就是飛鳥這樣。

  然後飛鳥就闡述了如何設置一個慘無人道的007社畜地獄。

  具體內容是這樣的:地獄和小小孩都拿出一筆錢,以此為資金制造一批鬼魂能使用高轉換率腳踏式發電機,然後讓每個犯下罪行的鬼魂輪換去踩腳踏板。

  每天工作打卡,並且按照工作量(發了多少電)來抵消判了多少年的刑。

  壓榨他們,讓鬼魂創造價值。

  這樣既能在體力上懲罰人,又能在精神上折磨人。

  要搞搞多樣化,而不是單純下油鍋、跳刀山,只折磨肉·體,畢竟要與時俱進嘛!

  死後還要打工,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深惡痛絕的事情了。

  甚至還是重復性的體力勞動!

  飛鳥敢打包票,這一輪工作下來,鬼魂們的精神肯定被折磨到個個如智障,大腦一片空白。

  當然,由於地獄和次元屋是一起投了錢,飛鳥還提供了技術,所以她要求得到腳踏板所得能量的6成。

  閻魔大王:…………

  明明長相乖仔,這撲面而來的屑味是怎麼回事?

  鬼燈:嗯?嗯,不錯啊。

  如果真的能發很多電,這個舉措還能順便節省地獄開支。

  剛剛被不知道有貴客來訪的獄卒押進閻羅殿的鬼魂:…………

  「啊啊啊啊啊!!!」

  「為什麼!?為什麼死了以後還要打工!!?」

  打工人鬼魂留下了兩行慘兮兮的血淚。

  作者有話要說:

  下集預告:時空傳送出差錯,飛鳥現原形苦找回家路,卻被世界第一5t5暴打?!

  #沒想到五條老師還會暴打小朋友#


第三十二章

  在聽了對方所能提供的技術後, 即使持家如鬼燈,也不得不承認這筆買賣做的值得。

  用之後所得的部分能量,交換那些完全超脫於時代的、只有飛鳥懂得的黑科技, 絕對不虧。

  見了實物,並飛速計算過後, 飛鳥和鬼燈在閻魔大王詭異的視線中很歡快完成了交易。

  有備而來的飛鳥掏出紙質合同和簽字筆,將之推到鬼燈面前。

  後者不是鬼殺隊那樣純粹、無力量的人類,自然能感受到其中包含有的規則的波動。

  看了小家伙一眼,鬼燈和閻魔大王都簽上字。

  契約結成,一道極細的金色絲線從合同中飄出,最後消散在半空中。

  如此熟練而肆意的利用天地規則, 就算是伊邪那美命那樣的原初的神明也無法做到。

  高維生物恐怖如斯。

  將合同小心翼翼收好,飛鳥滿足地拍了拍自己的小包。

  儲存足夠的能量, 她就能去開發其他A類世界了。

  要是知道, 和《鬼滅之刃》前後腳出來的世界還有3個呢, 她當時做了好久的選擇題。

  事實證明, 她還選的挺對。

  一想到之後會得到無慘永動機, 飛鳥的嘴角就開始控制不住地往上揚了。

  地獄發電站和無慘永動機結合一下,之後她想去哪個世界就去哪個世界,找到新卡池就可以開始抽卡,甚至能長期開啟世界通道不關閉, 壕得一批。

  飛鳥(猖狂):現在就可以說全都要了!

  其他人看見小小孩笑容逐漸不受控制,還以為她是簽了合同特別開心,就沒有放在心上。

  鬼燈揮手,讓剛才在一旁等著閻魔大人空出時間的下屬上前。

  那下屬手中捏著的鬼魂還在瘋狂扭動掙扎,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因為鬼聽到社畜地獄的構想後,叫得太吵太慘, 然後他嘴就被一塊抹布堵住了。

  一瞧那鬼魂的模樣,居然還有點眼熟哦。

  正是之前在三途川搞小聰明鬧事,然後被鬼燈用狼牙棒砸到腦袋開花的那位兄弟。

  在三途川時以為他是個假社畜,但從他剛才聽到對話的反應來看,又很真。

  鬼燈還挺好奇他生平,等下屬將他壓著跪在地上後,立馬就抄著狼牙棒催促閻魔大王工作。

  巨漢閻魔大人委屈巴巴,面對185的輔佐官一點都沒得上司威嚴。

  只能從書桌上掏掏文件,念出此人生平。

  原來這家伙之前真是一個普通社畜,過著平靜的生活。但因為外面有無能上司壓迫他給他氣受,回家有老婆孩子瘋狂埋怨。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裡變態。

  一代社畜變態成了殺人狂。

  在將自己的老婆、孩子、上司殺掉後,平靜日常一去不復返。

  他迷戀鮮血飛濺的場景,在變態之路越走越遠。

  「那他是怎麼死的呢?」飛鳥眨巴眼睛。

  日本這個國家很神奇的,黑幫火拼能死很多人,社會壓力也會逼死很多人——但死刑卻很難判下來。

  就算跪著的這家伙是個窮凶極惡的連環殺人犯,但讓日本刑罰將他判死刑也還挺難。

  反正飛鳥是寧可相信這人是酒駕出了車禍。

  「嗯……」閻魔大王沉吟著,翻了翻文件,「哦!找到了!」

  此人變態以後,專門找幸福美滿的家庭下手。

  在第二個家庭慘遭毒手後,這家伙樂呵呵地開車離開,結果拐到盤山公路上,拐彎時輪胎突然完全癟下去,車因此側翻下山崖,然後人就被摔死了。

  「順帶一提,輪胎之所以會出問題,是他在去那家附近踩點時,被他殺害的小孩和其朋友們在那附近玩,用釘子戳出的小洞。」

  雖然很想說干得好,但熊孩子的這種行為完全不可取。

  「因果報應。」織田作眼神涼涼地掃過了跪著顫抖、被堵住嘴的變態。

  將這種能對小孩下手的家伙記住了,之後在地獄裡服刑時,一定給他特別關照。

  對方嘗試無法逃走後,就被「世界上有地獄」這個事實嚇傻了。

  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明明有那麼多解決生活中困難的方法,但他偏偏使用了最極端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面對這種家伙,就是該用油鍋、刀山、火海折磨他的「身體」,社畜工作折磨「精神」。

  飛鳥還湊到鬼燈那邊,和他悉悉嗦嗦說話,兩人之間補了一個補充合同,簡直是一拍即合。

  讓特別窮凶極惡的罪人踩腳踏式發電機(充能機)還是有些輕松了,飛鳥決定制作一部分特別版——通電款出來。

  只需要一點點電,維持在讓受刑人的靈體感覺又癢又痛的地步,這樣是不是就折磨多了呢。

  飛鳥甚至還在心裡打起小算盤。

  靈體被折磨著,情緒波動肯定很大。

  那她說不定還能制造個頭盔,將這部分的「能量」也收集起來。

  之後不論是給一些裝備加buff,還是當電池用,都挺好。

  不過這頭盔她暫時還沒有實體,無法說服鬼燈。

  等下次送貨上門的時候再簽這條協議吧。

  飛鳥愉快地給自己安排了工作一二三四,十分充實。

  ——當然充實的結果就是無法在地獄多住兩天,吃完晚飯就得趕回去,畢竟研究項目還堆在那裡呢。

  晚飯是鬼燈大廚親自動手接待的。

  一條接近一米的金魚草被按在案板上,鱗片已經提前刮了個干淨,但還活著,尾巴在上下擺動,似乎是想要反抗這才被觀賞完、就又被吃的狗屎命運。

  鬼燈還算心懷仁慈。

  他先是一刀背將金魚草徹底打暈,然後才動做飯大菜刀。

  他不愧是技藝高超的第一鬼神,片魚手法精妙絕倫。

  金魚草魚片厚薄適中,魚身紋路清晰,肥瘦適宜,沾一點加了芥末的醬油後,吃在嘴裡滿嘴噴香,魚腥味極淡,反而有些草木香。

  簡直是唇齒與味蕾的極致享受。

  金魚草刺身是超美味的大菜,其他出自地獄食堂的小菜也各有特色。

  飛鳥邊吃,邊很配合地吹起了真誠的彩虹屁,居然哄得鬼燈松口再送她一盆金魚草。

  但她好歹還記得自己晚餐前,與太宰治通話時所答應的「不許吃太撐」的約定。

  差不多九成飽,她就摸摸肚子,再渴望地看看飯桌,可憐巴巴放下了筷子。

  鬼燈正推著自己精心熬煮的腦漿味增湯來飯桌,看到飛鳥不再進食、一副吃飽的樣子時,還頗為遺憾。

  他盛出一碗味增湯,准備再勸勸,萬一還能吃下呢?

  「來一碗飯後湯嗎?」

  飛鳥眨巴眨巴眼。

  閻魔大王:……

  織田作之助:……

  閻魔大王干笑著,伸手將腦漿味增湯半路截下,說:「小孩子晚飯不能吃太飽,消化不好,容易積食,晚上還會睡不著。」

  「我來一碗就行了。」

  織田作之助也眼底暗含譴責地看著上司。

  給小孩子吃這種應該馬賽克的味增湯,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鬼燈大人一看就是不會養孩子。

  「飛鳥已經吃飽啦,謝謝。」

  小姑娘揉著軟肚子拒絕,讓在場三大人中有兩個都長舒一口氣。

  然而他們放心的有點早。

  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就算是不喝,也想看看湯裡到底煮了什麼。

  她的呆毛晃了晃,腦袋往閻魔大王桌前的碗探去。

  巨漢老爺爺心裡一驚,動作飛快將味增湯端起來,一口蒙掉——臉上頓時露出了詭異而豐富的表情。

  然而飛鳥眼神多尖吶。

  她橘金色的眼睫毛一眨,「花花白白的,是豆腐湯啊。」

  閻魔大王:謝天謝地,孩子沒有學壞!

  閻魔大王拿出做老大的威嚴,衝著鬼燈擠眉弄眼。

  意思是趕快應下「豆腐」這個詞。

  鬼燈癱著一張臉,正想不顧暗示,實話實說時,飛鳥二度開口了。

  只見她拍著自己的小胸脯,撅著小嘴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還好飛鳥沒有吃。」她自顧自點頭,「今天下午鬼燈揍人的時候把靈體腦漿都打出來了——那時候飛鳥就下定決心這幾天絕不吃豆腐!」

  然後她又嘀嘀咕咕:「雖然烤豬腦花是真的很好吃,但最近還是別吃能讓人聯想到人腦的食物了吧……」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地獄食堂。

  鬼燈想到自己養的一子二子,總算良心發現了一下下,默認了豆腐湯這事。

  一頓晚飯有驚無險吃過,飛鳥將鬼燈送自己的兩盆金魚草塞進便攜式溫室,再塞進被擴展了空間的包包中。

  終於能將飛鳥送回現世,就連親近小孩如織田作之助也不自覺松了一口氣。

  帶泉水飛鳥小朋友,居然比他活著時養5個孩子還累人!

  當小孩的頭腦超乎尋常地好使時,她熊得程度和方式是指數型增長的。

  一路抱著小飛鳥,聽著她聲音軟糯地和平行世界太宰治通話,即使是行走在靈魂慘叫聲回蕩的地獄,織田作之助也從心底感受到了平靜和安寧。

  按照鬼燈的交代,他將飛鳥抱到閻羅殿某個空房間內。

  正一頭霧水呢,就看到小小孩從包裡掏出一堆堆的東西。

  她給自己裝上蜘蛛似的機械臂,然後像拼積木一般,將巨大零件組裝起來。

  很快,一扇門就成型了。

  飛鳥為這扇門通上電,按下門旁邊的按鈕後,才對織田作解釋:「這種連接同世界不同地方的門對能量要求並不苛刻,只需要一點點稀有提取物做內核芯片,然後通電就可以啦。」

  織田作看著門已經開始泛起淡藍色、水波一樣的光澤,若有所思地看向小臉紅紅的幼崽。

  「是為了我和太宰?」

  小家伙點點頭,五短身材被點頭力道帶著還會晃悠兩下,「以前飛鳥不知道你和噠宰的事情嘛,以為你對現世沒什麼留戀來著,所以沒有提出要專門建造一扇門。」

  「在知道以後,當然要出力啦。」她理所當然說,「治是我的員工,就當是員工福利;噠宰是新朋友,還沒有送他禮物;作之助也差點成為了我的員工,很有緣分哦!」

  她指著門旁邊的旋鈕,教織田作使用方法。

  「就和《哈爾的移動城堡》一樣……啊忘記你們不能看。」幼崽先是說了一句只能聽見消音的話,接著說,「通過調節旋鈕,可以前往地獄在現世各地的駐扎點,還可以去桃源鄉哦∼說起來和走正規渠道是一樣的,只不過傳送門會更快一些。」

  「然後這個!」她笑嘻嘻指著側面的小屏幕,「這是指紋鎖,飛鳥已經提前輸入你的指紋啦,按了以後就能觸發隱藏選項。」

  她用鼓勵的眼神看著織田作,後者十分配合,將手放上去。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理,這東西居然真的能掃描靈體的「指紋」。

  接著織田作就聽到一聲「驗證成功」。

  這時,哢噠一聲,指紋輸入屏幕從右側彈開,露出了裡面藏著的小按鈕。

  飛鳥:「按了以後,傳送地點就是次元屋實驗室,作之助可以每周周末去找噠宰聊天了哦。」

  她又雙手合十,做祈求狀搖了搖,「還有治,雖然是平行世界的,但也拜托了。」

  織田作柔和了眉眼,蹲下來平視飛鳥,摸摸她的腦袋,很認真道:「謝謝。」

  「嘿嘿∼」飛鳥頭頂被壓下去的呆毛又自己翹起,「飛鳥超善解人意der∼」

  雖然軟綿綿的臉蛋紅成一片,但她還是很驕傲地叉腰,超級神氣。

  她還順便多解釋幾句,來寬織田作之助的心,「飛鳥已經和鬼燈商量好啦,他每月會盡可能給你空出休息日噠!而且只是去現世找知曉地獄的朋友聊天,並不會觸碰禁忌嗷。」

  「不要擔心。」

  飛鳥帶著肉窩窩的手在織田作劉海上摸了摸,安撫之情流於動作。

  織田作俯身,輕輕環抱住她散發著暖意和奶香味的身體。

  別看她小小一只,非常年幼的樣子,但其實只要想,只要用心了,考慮到的地方不比大人少。

  雖然織田作竭力在友人面前表現得雲淡風輕,一副沉穩模樣,但有機會再和還活著的太宰治交流,他心底是很喜悅的。

  但喜悅中會參雜不安。

  就如之前所剖析的那樣,地獄屬於被隱藏起來的另一側,比異能力藏得更深,本就不應該與現實世界多接觸,因為那樣一定會干預到現世。

  他知道自己觸碰到了潛規則,所以心有不安。

  兩位太宰治能看穿他的心情,才會鬥嘴越鬥越凶,甚至讓他做出一些承諾。

  織田作本以為飛鳥並不清楚,但沒想到自己的演技一點也不好——或許還是孩子太聰慧了。

  「謝謝。」言語能直白地說出感激之情,不過只是用說卻無法將這種情感完全表達。

  他下定決心多關照一下次元屋的太宰治。

  「嗯哪∼等作之助下回放假再見哦!」

  飛鳥原地跳噠兩下,揮揮爪爪。

  然後,她又按著通訊手表給太宰治打了一通電話,拜托他提前幫自己在浴室放好洗澡水,泡上喜歡的藥包。

  她最後將機器多處螺絲檢查一遍,邁步進入傳送門之前還在嘀嘀咕咕:「感覺地獄裡的磁場和現世有微妙不同啊,畢竟沒有提前做過實驗,降落地點會不會有些許偏差呢?」

  「比如落在四樓武裝偵探社……」

  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藍色水波中,話的尾音同樣飄在空房間裡,還帶著點回聲。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織田作之助多慮了,總覺得那片傳送水波中似乎有電光閃過?

  他並不是非常懂這黑科技,只能看著機器於十幾秒後緩緩自動恢復成開啟前的模樣,藍色水波完全消失——在飛鳥給的說明書裡有寫,這說明人已經被傳送到了即定地點。

  織田作認定自己是看錯了,便離開閻羅殿,走路回了獄卒宿舍那邊。

  兩分鐘之前,次元屋內。

  太宰治哼著自編的自殺小調溜達去了浴場,按照飛鳥的指示,他按下浴池旁按鈕,看著巨大的五人用浴池自動分割成三塊。

  他在其中一塊裡面丟下了選好味道的【飛鳥制異世界獨一無二湯料包】。

  這個時候小家伙絮絮叨叨的聲音持續傳來,太宰治就在那裡很敷衍地嗯嗯啊啊應和,沒過一會兒對面掛電話,他就知道幼崽進入通道了。

  這個時候還是沒什麼的,但通過浴場系統設置溫度適宜的熱水時,太宰治心中隱約劃過了一絲不妙,第六感響了兩下。

  他以為是錯覺。

  但很快,現實打了他的臉,告訴他人還是得相信一下直覺。

  飛鳥設置的通道那是真的節省時間,按理來說她很快就能到達實驗室,然後開開心心打開家裡大門,噠噠噠像只小兔子一樣四處蹦跶——應該是這樣才對。

  但現實情況,卻是5分鐘過後,世界依舊冷冷清清。

  太宰治回想起對方之前自言自語所說的「降落地點會出現偏差」。

  不過他自己很快就否掉了這個猜測。

  再怎樣偏差,也不至於一個電話都不打來。

  太宰治舉起腕表,想主動撥號,聯絡一下人,對面卻傳來了飛鳥自己錄下的可可愛愛提示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有重要的事情可以留言嗷,等飛鳥從異世界回來就可以聽到啦!」

  太宰治:…………

  不會真去異世界了吧???

  他垂頭盯著自己的腕表,仿佛要將聯絡工具盯出一枝花。

  ——————

  飛鳥垂頭喪氣地托腮蹲在地上。

  她臉頰肉被小手擠成一團,眉毛皺成醜醜的八字。

  太難了,實在是太難了。

  不過是一次簡簡單單的同世界空間傳送,居然直接來到不知名異世界——這事要是傳出去了,誰還敢在次元屋買東西呀QAQ!

  她真的不是偷工減料的黑心商人吶!

  飛鳥:沒了!沒了!飛鳥良心店家的好名聲沒了!

  早知道就不在察覺到磁場有細微變化時,使用自己的力量去干涉降落地點。

  說真的,如果不干涉,現在頂多偏到港口mafia大樓去。

  哀愁過後,幼崽開始思量起怎麼回去。

  如果包裡有空間門,直接搭建好、通個電就可以回了——但問題是她身上沒有。

  那就還有一個方法——治應當已經發現她失蹤了,有可能會去找正出差的同事幫忙,或者在家中等待自己的信號,飛鳥只要將坐標發送回異世界就行。

  也不知道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差異大不大。

  「發送信號倒是不難,但變回本體就沒那麼可愛惹。」小姑娘不太開心地嘀嘀咕咕。

  突然,她頭頂上的呆毛仿佛雷達一樣感應到了什麼,陡然立起。

  直覺使飛鳥立馬加載宇智波鼬身體模版,運用查克拉快步跑到了牆壁上站著。

  就在她立穩的下一秒,一團黑影砸到了她原先站著的地方。

  煙塵彌漫,碎石塊濺起,無防備的飛鳥吸了一口氣,嗆得她咳到小臉憋紅。

  她趕快從小包中摸出一只口罩,在躲避不明生物第二擊的同時,將印有貓貓鼻子和胡須的口罩扣在臉上。

  「好煩哦,居然偷襲6歲小朋友,不講武德!」飛鳥將小包重新拉上,叉腰斥責道,「飛鳥勸你好自為之!」

  清脆可愛的斥罵聲回蕩在這片空間中,與她對應,奇怪的哼哼聲也響了起來。

  偷襲的玩意接連兩次攻擊都沒有奏效,它終於停下了無腦揚塵的舉動,盯著幼崽開始踱步。

  待煙塵消散,飛鳥才終於看見了卑鄙無恥的偷襲者真面目。

  對方是個很神奇的生物,飛鳥懷疑它的種族是奇美拉。

  因為它長著猙獰如豬的腦袋,羊的角,一口鯊魚牙,人類一樣的健壯上軀,和牛一般的粗壯下·體,混搭得特別隨意,特別過分。

  光看它就知道這裡不是什麼正經異世界。

  它顯然已經具有一定的智慧,因為在發現自己對飛鳥束手無策後,「奇美拉」就停止了對幼崽的無腦攻擊,轉而發出了像豬像羊又如牛一般的哼哼聲,眼睛裡全是惡意。

  它張開一口牙進行威懾,尖利的牙齒上沾著血跡和肉絲。

  飛鳥一看就知道這怪物不學好,欠教育,用肉眼瞧著就是想在自己的實驗台上安家。

  人萌心善小飛鳥決定實現對方這個小小的心願。

  於是她開始主動攻擊這個怪物了。

  一出手就是需結印的忍術。

  礙於目前似乎處在某個不知名建築物內,飛鳥沒有挑選諸如「龍炎放歌」「豪火滅卻」這種宇智波祖傳起舞忍術,而是掏出了鼬哥珍藏多年的水遁。

  「水遁·水牙彈」是頗具殺傷力的忍術。

  原理大致是將水壓縮後再加以旋轉,就能變得和螺旋尖刺一樣指哪鑽哪。

  飛鳥靈活地使用這招,沒一會兒就將奇怪生物戳得滿身是洞。

  按理來說對面怎麼樣都改表現出虛弱了,可小怪物就是越打越穩,絲毫沒有被影響的樣子。

  飛鳥開始考慮這家伙是不是有什麼特殊之處了。

  按理說不應該啊,下屬們的力量已經被她改造的不管是有實體還是幽靈都能對付……

  這不會又是什麼新的世界設定吧——就像鬼滅世界裡,鬼只能被三種物品殺死那樣。

  在想到好解決方法之前,飛鳥干脆一拳打穿牆壁,從這片空間溜了出去。

  她一邊放風箏想對策,一邊好好看看這是哪裡。

  拐出她一開始待著的屋子,外面的情況盡入眼底。

  空間似乎被什麼位置力量扭曲了,顯得雜亂無章,恍若立體迷宮。

  不過飛鳥從這裡面看出點門道——這片混亂之地似乎是屠宰場。

  切割肉類的機器,懸掛動物的鉤子,飛濺四處的棕褐色血點,漂浮不定的碎骨,一切都讓人很不舒服。

  豬頭人身牛屁股的怪獸又咧著尖牙過來了,飛鳥除了閃避,別無他法。

  被騷擾得心情煩躁,又死活找不到從這裡脫離的方法,幼崽惱怒地叉腰,決定給對面的怪物找點麻煩。

  鼬的寫輪眼瞳術中,寄宿於右眼的「天照」是非常麻煩的、被稱為最高級的火遁忍術。

  飛鳥紅寶石一樣的眼睛中,三顆勾玉滴溜溜打轉,最後完全混合在一起,形成大風車一般的花紋。

  黑色的永不熄滅的火焰直直撲去,如同附骨之蛆般糾纏住了那只煩人的豬豬頭怪物。

  黑火不燒盡所附之物就不罷休,怪物即便真的無法為忍術所殺也沒有討到好處。

  天照在它身上各處徘徊,它灰溜溜跑掉了,准備先慫住,等將身上麻煩解決後再來糾纏。

  飛鳥很滿意自己敲打對方後的結果,將背著的包包抱緊,毫無遲疑地閉上雙眼。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讓她先變回本體看看這是什麼世界,感受一下時間流速,然後再給治發送所在地坐標。

  隨著飛鳥的呼吸,擬態被解除,如同濃霧於林間鋪開,飛鳥的身體連帶衣服一起變得模糊起來。

  絲絲縷縷的紅色絲線環繞在她身邊。

  接著,她全身散成透明的赤色流動物質,漂浮在半空中。

  點點金光於她寶石般的身體內出現,飛鳥(原型)愜意地將本體攤成一張餅餅,伸了個舒服的懶腰。

  她調皮地把身體整個散成紅色毛線球那樣的細絲團,然後放出幾根去打探周圍情況,接著就放任自己感受起世界的規則。

  嗚啊,離文豪野犬好遠,這個世界的時間的流動速度意外的快——不過這對目前的她來說是好事啦。

  她可以多在異世界探索幾天,而不用擔心耽誤了排成一列的工作。

  好了好了∼坐標已經發送出去了,讓她看看本世界叫什麼名呢?

  【ZS……】

  「呼——」

  沉悶難聞的空氣之中,似乎有清風拂來,淺淡又清爽的香氣傳入飛鳥的嗅覺中。

  透明的紅色絨線團一顫,大部分毛線重新聚集成水或凝膠似的流動物質,並且呆呆地睜開「眼睛」,即將感官從世界規則上轉到身體周圍。

  她看到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突然出現一個炫酷銀毛掃把頭,好像火影旗木五五開。

  而且對方明明用黑色眼罩遮著眼睛,卻托著下巴打量她,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

  飛鳥:……

  這個家伙從哪裡冒出來的啦!

  不過這個眼罩造型有點眼熟哦?

  「有點意思嘛。」青年自顧自地說,看來完全沒有想給飛鳥搭話茬的意思在,「像生物又不是生物,不過有咒力,那果然還是咒靈?變異了?」

  「你倒是我咒術師生涯中見過的最好看的家伙——半透明的金紅色真美啊,希望不是由鮮血轉變而來的,對吧?」

  「不過你的生得領域是屠宰場,這可和你不相配。」

  飛鳥:……

  什麼靈?生得什麼?

  能不能展開講講?

  啊……似乎有什麼藏在深處的記憶浮現了……

  並不能聽見她內心的小九九,他繼續道,語氣有點遺憾,「可惜你是咒靈,就必須被祓除。」

  說著,這位突然出現的不知名青年伸手往飛鳥本體上拍去。

  恐怖的力量在那看起來單薄修長的手上聚集,飛鳥被這青年一出場就打孩子的舉動驚呆了,趕忙把本體捏成甜甜圈模樣,讓這手掌從中間空地穿了過去。

  這要被打一巴掌,雖然沒什麼大事,但疼啊!

  飛鳥被自家監護人們寵愛著長到現在這麼大,哪裡受過這種體罰,當即就委屈上了。

  飛鳥:QAQ,果然還是怪飛鳥的本體不夠好看!

  她是人類模樣時,就算是闖禍也不會被打,更別說被陌生人打。

  她哭唧唧地控訴:「你是這個世界的土著人類吧?怎麼能不問緣由地打小孩呢?」

  軟軟糯糯還帶著鼻音的幼崽哭腔回蕩在這片空間內,能讓不明真相、充滿母愛的人瞬間心軟。

  只可惜剛剛打孩子的五條悟並非男媽媽type,小孩聲音和赤色奇怪外表聯系起來,他第一反應只會將飛鳥往不好的地方想。

  他先是在心裡驚訝了下這個咒靈能和人溝通,狡猾程度肯定高,然後才基於對自身實力的自信,雙手環胸,決定再與面前的奇怪家伙聊兩句。

  「咒術師祓除詛咒是理所當然的吧。打咒靈的事兒,怎麼能叫揍小孩呢?」五條悟樂呵呵地與半空中的漂浮史萊姆講道理。

  飛鳥:這家伙怕不是看了太多周樹人先生的著作,好濃的康一味。

  「可飛鳥不是你說的詛咒啊,飛鳥是高維生物,從其他世界而來。」

  和人類打交道,最好使用人類的模樣,因為這種生物最喜歡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一套。

  雖然在異世界人面前暴露本體已經算是失策,不過還來得及補救。

  飛鳥一點點重新凝聚出橘金毛小短腿的人類形態,等完全成為「純正人類」時,漂浮的本事也沒了,從半空掉下來的時候差點把自己摔一跤。

  還好踉蹌兩下站穩了,就是承受了衝擊的波棱蓋兒和小jiojio都痛。

  人形幼崽給自己揉揉腿,叉腰,抬頭,小模樣神氣,氣哼哼地說:「飛鳥大概知道你說的咒靈是什麼了,但飛鳥不是那麼醜的奇怪玩意啦!」

  雖然她本體不可愛,但也沒有醜成豬頭怪物那樣吧?

  「嗯?」白毛掃把頭在看見她人形時就發出疑惑的聲音。

  對方伸手將帶著的眼罩扯了下來,邁一步便跨越好大一段距離,蹲下湊近了她,在她說話時便把一雙大手捏在了她軟嘟嘟的臉蛋上,還像捏面團似得扯扯。

  「話說你怎麼會長那麼高,就算是看蹲下的你,飛鳥的脖子也快斷了!」她被揉了臉蛋,卻依舊堅持不懈絮絮叨叨,並且努力與揭下眼罩後變年輕的「少年」對視。

  對方似有碎光的澄澈藍眼睛上下打量她,銀色的眼睫毛像是由月華凝結。

  說真的,上一個她見到的眼睫毛顏色如此優秀的人,還是她自己呢。

  「還真的變成毫無咒力的人類小孩了啊?」這長得賊俊的銀發帥哥自言自語,順便還念叨了兩句飛鳥臉蛋手感真好。

  「不要用力捏,捏紅了!」幼崽很生氣地想去拍開對方的手,然後更讓人生氣的事情就發生了。

  明明現代ver.卡卡西能捏她,她卻死活碰不到對方手背。

  這明目張膽的雙標簡直氣死人。

  她齜起一口小米牙,作勢要去咬對方和自己皮膚接觸的手指肚,銀發男才一臉意猶未盡的撒開手。

  顯然,幼崽的蘋果臉手感絕佳,使人上癮,捏過的都說好。

  兩人終於能和平共處,飛鳥心有余悸地瞄瞄五條悟那既能凶殘打幼崽,又能捏紅幼崽臉的可怕手指,默默往邊上挪了幾步。

  飛鳥:飛鳥不是怕,飛鳥只是覺得他長得太高了,仰脖子看人好累。

  在距離產生美之後,飛鳥小嘴叭叭,簡明扼要講了自己是誰,為什麼會淪落到異世界,現在所面臨的困境是什麼。

  說完後,還眼巴巴的用45度超絕仰角看人,可愛得人心都化啦。

  她剛才越說越覺得自己可憐又委屈,現在鼻音很重。

  幼崽吸吸鼻子道:「你相信飛鳥不是長得醜的咒靈了吧?」

  五條悟全程手指蠢蠢欲動的,想要揉揉可愛小家伙的圓腦袋。

  直到發現了真正展開生得領域的那個祓除目標,才將玩小孩的心思壓下去。

  這會兒聽見了飛鳥的問題,他把視線從門口那探出豬腦袋羊角的醜陋咒靈上收回,笑眯眯點頭,聲音輕飄飄:「從看到你人形的那一刻就確定了哦∼」

  他指指自己漂亮的藍眼睛,「畢竟我的眼神比一般人要好一些。」

  對方異世界生物的話,也剛好能解釋他看到赤色史萊姆時,心中的違和感。

  像生物又不是生物,卻擁有著部分和咒力同源的力量,再加上已經成型的生得領域,這些都混淆了他的判斷。

  現在被告知真相,之前奇怪的地方就順暢起來。

  「走吧。」長腿大高個青年戴上眼罩,衝可愛的短腿崽崽伸出手。

  「既然你的家人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來接,那先從這裡離開吧?這片領域的味道可不怎麼好。」

  飛鳥瞅瞅他。

  這個人說話的調調和治很像哦,不過內在相似卻又有微妙不同。

  大概一個是愛搞事又充滿惡意的黑泥精……

  另一個是蠢蠢欲動狂傲不羈的瘋批美男……

  她把小手塞進青年寬大的手掌中,對方輕輕松松就將她扯過來抱進懷裡。

  還衝她解釋:「牽手走我得彎腰,抱著會更方便啦。」

  飛鳥坐在他臂彎裡,從側面看他帥氣的臉。

  唔,帶上眼罩後,塗了唇膏的嘴就突然很吸引注人意力?

  她最後還是小聲提醒:「不用解釋啦,解釋起來反而像是什麼道德敗壞的人渣壞叔叔。」

  「哎?真的嗎?」青年很委屈地嘆了口氣。

  同時右手輕描淡寫用咒力彈開咒靈的偷襲。

  「快點解決快點回去吧,也不知道悠仁、惠和野薔薇現在情況好不好。」他像是自言自語說著,伸出沒抱孩子的右手,食指上聚集了小小的黑色圓球。

  【術式反轉·赫】

  這是只有五條悟才能使用的【無下限術式】的變體。

  攻擊力驚人,是效果恐怖的掃圖AOE衝擊波。

  別說豬豬頭咒靈打過來的術式攻擊了,連豬豬頭本靈都被這招祓除得一干二淨,渣都沒有。

  在咒靈消失的下一瞬,由其咒力構建出的生得領域也消失不見。

  扭曲的空間頓時變回了普通的屠宰場布局。

  「哇哦!」飛鳥超級捧場地小海豹鼓掌。

  下場就是因為太過可愛,軟臉蛋上多出了被捏的紅印。

  她生氣地在五條悟托著她小屁股的手臂上打了一下,但看這位帥哥嘴角的笑意,估計是不打算改。

  飛鳥:算了算了,飛鳥還得通過「卡卡西」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情況,氣出病來無人替。

  「對了,你叫什麼鴨?」她眨眨眼睛,才想起來沒問對方名字。

  一直用火影裡卡卡西的名字稱呼別人也不好——這樣的話,她心裡偷偷罵這個人的時候,豈不是波及了無辜的卡卡西老師?!

  盡管對方已經蒙住了眼睛,但飛鳥覺得他視線其實並沒有受阻,因為她覺得自己被「看到」了。

  青年看她一眼,笑著說:「忘自我介紹了,我是五條悟∼請多指教。」

  飛鳥點點頭,又好奇地問:「那悠仁、惠和野薔薇是誰?咒術師?」

  五條悟:「是咒術師哦,是讓我驕傲的學生們。」

  飛鳥睜大眼睛:「哇∼那你真的是老師啊……」

  看來她之前用卡卡西老師指代他也不算是離譜。

  「對對∼我們目前所在的國家有兩所專門培養咒術師的學校,我就任職於『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簡稱咒術高專。」

  飛鳥聽著他的話,懵懵懂懂點頭,腦子裡將新了解到的詞彙排列組合。

  詛咒,咒靈,咒力,生得領域,祓除。

  五條悟,悠仁,惠,野薔薇,咒術高專……

  五條悟!?

  ??!!!

  【記憶回溯】

  銀時:「除了《鬼滅之刃》,記得把《咒術回戰》也補起來啊。少女們的新老公5t5,和我一樣是銀發,嘖。」

  然後飛鳥回次元屋根據地的當晚,仔細翻了翻以往的JUMP,稍微了解了一下《咒術回戰》裡有些什麼設定和人物後,全心全意補《鬼滅之刃》去了。

  【回溯終了】

  打開了記憶大門後,再看五條悟的臉,確實和漫畫上一模一樣。

  尤其是那能改變發型的、除耍帥外沒別的用途的眼罩——雖然廣大群眾調侃芥見下下畫眼罩純粹是為了偷懶——簡直讓人印像深刻。

  飛鳥:這原來就是萬千少女的新老公5t5啊!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諧音梗:

  咒術回戰的粉絲有的戲稱自己是「咒術人」(周樹人

  康一的日文發音非常像孔乙己,所以看JOJO4的時候就能看見滿屏此類彈幕


第三十三章

  飛鳥用好奇驚訝的小眼神打量了五條悟一路, 後者並非毫無察覺,只是覺得有點好笑。

  「難道是要問我為什麼戴著眼罩也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

  「飛鳥超聰明的,才不會問那種傻乎乎的問題。」

  小家伙牛氣哄哄地抬頭道:「你自己之前說自己有一雙特殊的眼睛嘛!我猜它可能像是火影忍者的白眼那樣, 能夠透視?」

  中間有一串關鍵信息被奇怪的消音省略了,但「透視」二字五條悟還是能聽到。

  因此已為人師, 還挺喜歡和別人說明些什麼的他稍微講解了下自己的眼睛:「有點像吧?我觀察力還挺強的。正常來說,就算是有人站我背後,我也能瞬間察覺。」

  「哇!那更是火影裡的白眼啊白眼!還是日向宗家!」幼崽興奮地驚呼出聲,順便還隔著眼罩輕輕罩住五條悟眼球,問,「這樣也能看見?」

  「當然啦。」

  「厲害!而且你的眼睛顏色像已經被打磨切割出許多面的寶石一樣, 比純白色好看多了∼」

  「謝謝你的誇獎,不過為什麼總是會出現【嗶——】的聲音?」

  「那是因為飛鳥說了一些不能為此世所知的, 更高維度的世界真相。為了保護各個世界土著人類的世界觀, 只要說出來, 就會被消音。」她抿抿嘴, 嘗試不說漫畫的名字, 單說「白眼」二字,這下就成功了。

  她解釋道:「飛鳥剛剛說的就是這個,是一種別的世界的、依靠血脈流傳的瞳術哦。」

  「嗯,六眼也是靠血脈流傳。」

  「真好, 好想剖剖看——只是想而已哦,飛鳥是不可能對人類動手的。」小小孩一本正經搖頭晃腦。

  青年聞言笑了。

  他笑起來不太正經,給人吊兒郎當的雅痞感,似乎很不靠譜,又有些接地氣,讓人覺得親切。

  但飛鳥還是能敏銳察覺到他刻在骨子裡的唯我獨尊和瘋, 仿佛隨時都能像脫韁野馬一樣浪得不著邊際。

  現在還好好的戴著面具,完全是因為他選擇戴上。

  「悟有點厲害。」

  「當然∼」五條悟這句話說的毫不猶豫,他對很多人都說過,此時也不介意對異世界來客強調,「我是最強的。」

  「啊,起碼這個世界我是最強的。」他稍稍補充了一句,「其他世界不清楚,但我肯定不會死。」

  有無下限術式在,別人想殺他確實蠻難的。

  飛鳥覺得這家伙補充的一點誠意都沒有,唯我獨尊的本性和恐怖的能力使他確信自己特別牛逼。

  ——事實上就連穿越經歷豐富的飛鳥,也無法否認他是站力天花板那一層的人。

  幼崽用詭異的目光瞥五條悟一眼,撅撅嘴說:「飛鳥說的不是實力厲害。你最強這種事,在你用含有彈射之力的小黑球狂揍豬豬頭時就知道了。都說了飛鳥不會問傻瓜問題。」

  「飛鳥的意思是,你的自我管理能力真的很強,厲害成這樣還願意去教書育人。」

  「咒術師的處境是不是還挺難噠?」幼崽結合自己豐富的看番經驗,猜測了一下,「比如制度腐朽?」

  飛鳥是多麼聰明的小朋友啊,這麼短的時間裡就通過已知線索分析了好多。

  隨便一拓展思路,就知道牛逼如五條悟,選擇當老師肯定有貓膩。

  索性五條悟也沒有真的把她當成無知六歲小孩,畢竟本體形態都見過了,那高維種族從小就思維敏捷豈不是理所應當。

  他直爽解釋道:「殺人簡單,教人很難。雖然我很想直接將上面的蠢貨都解決掉,但改革得一步步來,你懂那個意思吧?」

  飛鳥點頭:「就是先開化頭腦,再變革制度的意思?」

  「嗯,沒錯。咒術師傳承千年,就像一灘渾濁的死水。我必須慢慢的另挖渠道,形成循環盤活它 ,而不是不斷將水從坑裡舀出來。」

  「池子沒變化,死水依舊是死水。」

  此時他們已經到達了屠宰場不遠的城鎮,小城規模還挺大,上面為五條悟安排的是舒適的溫泉旅館。

  進入到有人煙的範圍,飛鳥就發現自己視線中出現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基本都很辣眼睛。

  她伸手指向其中一個衝他們飛過來的小玩意,「這些都是詛咒?」

  「嗯。」五條悟本來右手抱她左手插兜,看詛咒襲擊過來也懶得動,干脆偷懶,晃了下右手食指,詛咒就尖嚎著被祓除了。

  「你這種狀態下能看得到啊。」

  五條悟停下等紅燈時仔細和飛鳥對視,終於還是靠六眼發現了她眼睛深處那一點點金光。

  極其細微的、類似於咒力的力量藏在裡面。

  「普通人平時都是看不見的哦,生死關頭除外。」五條悟示意她去看某一只藏在牆角的鼠形態詛咒,「那是因人類對老鼠的厭惡形成的,在鄉鎮上很常見。」

  飛鳥盯著那只「老鼠」,若有所思摸摸下巴。

  「那屠宰場那個就是……啊!老鼠衝過來了!」

  「嗯,詛咒都有這樣的特性,感官很敏銳,當發覺有人能看見它們時,就會過來纏上。」老鼠也被戰力天花板5t5隨手祓除,「所以很多咒術師都會帶墨鏡,遮擋視線,免得惹不必要的麻煩。」

  「但悟戴眼罩肯定只是為了耍帥吧?」

  「哎呀∼被發現啦?」

  「屠宰場那邊。」青年抱著她過了馬路,瞬間轉換話題,

  他開口時語氣神神秘秘,像是在講暗芝居,「聽溫泉旅館老板娘說,幾年前有個盤踞在這座城鎮的連環殺人犯……」

  「JOJO4吉良吉影?」

  「什麼?」怎麼又消音了。

  「咳咳,沒什麼,玩梗而已啦。」

  五條悟知道她肯定又說了什麼「不能為世人所知」的話,干脆無視她跳脫的思路,飛快說完了這個鬼故事。

  「總之殺人犯最後被人發現是屠宰場的員工,對方甚至在值夜班時,將被他殺害的人的屍體掛在那些掛豬牛羊的鉤子上。」

  「人們對那裡的恐懼和厭惡催生了咒靈,他們豐富的想像力甚至會覺得自己某天從屠宰場買回來的肉是同類的肉。」

  「噫。」

  飛鳥嫌棄地做了個顏藝。

  簡直可愛到不行。

  五條悟遇到詛咒都巋然不動的左手此時突破封印,飛快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來,在飛鳥頭頂摸了一把。

  本就不被束縛的橘金色齊肩發完全炸開,亂糟糟的,搞得飛鳥像是不愛整潔的髒小孩一樣。

  「生氣了!」幼崽怒而衝糟糕大人的手咬去。

  發現不管如何都咬不到後,再也憋不住滿腔委屈,紅寶石一樣的大眼睛啪嗒啪嗒開始掉眼淚。

  「嗚哇!」人民教師五條悟慌了,「別哭別哭。」

  他「欺負」飛鳥,是因為小家伙有可愛的外表,和比較成熟的內心。

  簡單來說就是,他是個喜歡可愛幼崽卻又嫌棄小孩幼稚的屑。

  現在碰到只保留可愛的飛鳥,可不得帶著小羊使勁薅。

  但飛鳥可是還有熊孩子一面的。

  五條悟毫不掩飾的密集薅毛行為顯然已經觸碰到忍耐底線。

  小天使是無法另無恥大人住手了,那就換熊孩子來。

  泉水飛鳥小朋友哭起來的時候驚天動地,打響雷下大雨。

  周圍路人頓時都投來不贊同的眼神。

  「盲人爸爸」「惹哭小孩」此類讓五條老師哭笑不得的話層出不窮。

  甚至有懷疑他虐待小孩的警察從附近趕來,嚴厲教育這個帶娃來旅游的外地單親爸爸。

  也幸好這些人光知道五條悟是外鄉人,不知道他剛來的時候是從一個人到的,否則就該誤會他拐賣小孩了。

  等警察走後,五條悟走到街邊自動販賣機,掏錢買了一盒果汁,塞到了小可愛手中。

  「別哭了,水分都哭沒啦,嗓子不痛嗎?」

  飛鳥幼崽落淚的中途瞥了一眼對方手中的果汁,如果是不喜歡的口味就繼續哭,哼!

  結果——

  啊∼水蜜桃!喜歡!

  她憤憤地將臉埋到五條悟肩窩,後者理虧地沒使用無下限術式,任由小小孩把眼淚抹在自己衣服上。

  飛鳥抬起頭,頂著紅紅的眼眶,伸出肉窩窩小手接過了果汁。

  「謝謝。不過飛鳥還是很委屈。」

  說話還抽抽嗒嗒的,特別可憐。

  「別委屈了,讓你欺負回來好不好?」五條悟頭疼。

  幸好他是高中老師,不用對付幼稚小屁孩,也不用對付中二病。

  「敬業愛崗」的五條老師第一次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珍惜現在的教學生涯。

  飛鳥吸著盒裝果汁,眼睛亮亮。

  顯然對欺負少女們的新老公5t5這件事很感興趣。

  「我不用術式。」所以不管是揉他頭發還是打他手,現在都可以做到了。

  「哼哼。」飛鳥覺得必須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她視線在五條悟俊得不行的臉蛋上巡回。

  「嗷嗚!」

  一口小米牙,伴隨著口水,一起糊在了戰力天花板臉上。

  用的力氣還不輕,是不會出血但印子能留兩天的那種。

  五條悟:…………?

  !!!

  毀容了啊喂!

  頂著幼崽牙印還怎麼耍帥裝逼?

  所有人都只會以為他是個笨蛋奶爸好嗎!?

  飛鳥得意地抹了抹嘴,拍了拍五條悟左肩膀(右肩有眼淚和鼻涕)。

  「很好很好∼飛鳥消氣啦!」

  五條悟:但是我氣開始不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悟是真的不適合帶孩子

  輕浮的代言人(托腮

  PS:本文是很日常的養崽文,我不水哦(QAQ求生欲


第三十四章

  溫泉旅館老板娘看到住在這裡的銀發蒙眼帥哥外出回來時, 眼睛一亮,笑著揮手,高聲打了招呼。

  池面這種生物, 就算是遮了半張臉你也能感受到他的帥。

  所以賞心悅目的五條悟就十分受老板娘歡迎。

  但等老板娘看清他現在的狀態時,沒憋住, 噗嗤笑出聲來。

  「五條君,怎麼出去一趟就變成這樣了。」

  然後她的眼睛一瞬不轉看向可愛幼崽——長得好可愛好漂亮,長大以後顏值肯定更絕。

  「這是您的女兒嗎?來這裡找您的?」

  五條悟頂著牙印,已經淡然了。

  他現在的心理就是——只要我不去想,尷尬就追不上我。

  「不是我的,是哥哥的, 他要去忙所以把孩子送過來了。剛剛我惹小家伙生氣,於是被咬了一口。」

  他面不改色給自己捏造了個兄弟出來, 反正不要自己喜當爹。

  雖然飛鳥很可愛, 但他可是行情正好的黃金單身漢吶, 怎麼能被幼崽耽誤!

  「真可愛∼」老板娘從櫃台摸了個夾心巧克力, 「給小可愛的見面禮。」

  「謝謝姐姐。」

  「嘴真甜∼」人快至中年的老板娘笑的花枝亂顫。

  五條悟戳了一下飛鳥臉頰, 說:「給老板娘說再見,我們回屋了。」

  飛鳥瞥他一眼,然後衝老板娘甜甜的笑了。笑容軟乎乎的,像是夾了可愛餡兒的棉花糖。

  「漂亮姐姐拜拜∼」還揮揮白淨的小手。

  老板娘:!!!

  顏值暴擊, 阿偉死了!

  為什麼這麼乖乖的小孩不是我家的崽呢?!

  被萌到的老板娘當下承諾,晚飯後會給他們免費多上一道雪媚娘,然後眼巴巴看著二人消失在一樓貴賓區通道。

  剛回到房間內,五條悟一雙大手就掐在了飛鳥腋下,給她來了個舉高高。

  「蕪湖∼!飛啦!」被一米九大長腿舉起來的感覺,和自己使用裝備飛又不一樣。

  飛鳥超開心, 這時候總能感覺到自己是被大家寵愛的崽崽。

  五條悟順著她的心意,將人拋起來又接住。

  他力道剛剛好,每次飛鳥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頭毛碰到了天花板,卻不會撞到腦殼。

  小孩歡樂清脆的笑聲頓時充滿了整個房間。

  幾分鐘後——

  「不玩了不玩了,你頭不暈嘛?」五條悟保持掐腋下舉高高的姿勢,總算想起自己現在最該做的事情是算賬。

  「我剛才介紹自己是你叔叔,你轉身就叫人家老板娘姐姐?」

  飛鳥眨巴眨巴眼睛,小表情意思很明顯:你要那麼介紹,我有什麼辦法嘛,不怪我。

  她說:「飛鳥是情商很高的好寶寶,40歲以前的女性都該叫姐姐。」

  五條悟:可還行。

  幸好這是個小女孩,要是小男孩那還了得?

  但五條悟還用胡攪蠻纏的語氣逗她,「這樣就把我叫老了。」

  「我也才28,很年輕的,長得帥,還有錢。」

  飛鳥死魚眼盯了一會兒掃把頭青年,嘆氣。

  哎∼這些大人都好不成熟哦,居然還計較這個,爭風吃醋。

  「好吧,飛鳥勉為其難安慰安慰你。」

  五條悟感興趣地豎起耳朵。

  他倒是要聽聽這古靈精怪的小姑娘會說出什麼來。

  「你沒有吃虧啦,現在流行把人叫老,輩份大,這樣就是占便宜啦,懂嗎?比如……」

  五條悟額角青筋一跳,不好的感覺襲來。

  飛鳥接著說:「你知道嗎?其實飛鳥是有一個兒子的。」

  「……啊?不是,你這麼個小不點哪能有孩子?」

  「他現在比飛鳥矮些,還特別喜歡抱飛鳥,粘人。」小家伙邊說話,眼睛就一直盯著舉著自己的蒙面帥哥的臉。

  五條悟:…………

  硬了!拳頭硬了!

  打小孩屁股的DNA動起來了!

  「你和誰學的。」

  「德雲社(消音),反正這就是占便宜啦……你那笑容是怎麼回事?」

  「嗯?沒有哦∼我笑得很核善的∼」

  「那李把捏窩臉蛋的搜放哈!」

  玩鬧了一陣,五條悟完全將養崽的喜悅和累都體會個遍。

  他終於記起來自己快步回旅館的初衷是換衣服——他外套肩膀處可是被小小孩當作手帕,糊了滿臉眼淚。

  「你是不是鼻涕也抹上去了。」五條悟脫掉黑色外套,露出裡面的白襯衣,再扯下眼罩。

  他修長手指捏著衣領子,露出一絲絲嫌棄。

  「直接扔掉再做新一件好了。」

  「沒有哦沒有鼻涕。」飛鳥心虛地轉轉眼珠。

  然後她良心發現,在小包裡掏了掏,掏出一只鋼筆大小的物件,「給你,別浪費資源啦。」

  青年彎腰接過,擺弄了一下手上的物件,又像橡皮擦又像膠棒的,拔開蓋子,裡面的內容物可以被旋轉出來,撒發著好聞的椰子香氣。

  「超長型唇膏?」

  五條悟抿抿嘴唇。

  他是有塗唇膏的習慣啦,但沒有想到會收到這種禮物。

  新買的還沒有用完,要不要把那個丟掉,換成幼崽的心意呢?

  「卟卟!」飛鳥用手臂打了個叉叉,發出錯誤提示音,「這是【一抹就干淨】——其實就是便攜式的衣物清理棒。」

  「哦?那種不太好用。」五條悟晃晃【一抹就干淨】,「不過味道不錯。」

  「哼∼飛鳥可是超超超厲害的跨時代的科學家啊!」她叉腰,驕傲地仰頭,「市面上的東西怎麼能和飛鳥的發明相提並論。」

  「悟快試試啦,它的效果就是字面意思。」

  五條悟死馬當作活馬醫,反正大不了就是報廢一件衣服,陪「小科學家」玩玩也沒什麼。

  他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將黑外套鋪展開,椰子味衣物清理棒隨意一抹——拜他良好的觀察力所賜,他發現衣服上的污漬真的都沒了蹤影。

  「這是什麼原理?」沒看錯的話,那些污漬是直接經過某些反應消失不見了。

  「就算解釋原理悟也聽不懂啦,不過我店裡的大家都說,以後給別人說明時,用『黑科技』形容就行咯∼」飛鳥抱著膝蓋坐在他對面,看起來特別乖。

  五條悟這時候才發現,對方穿的衣服比自己這邊還厚,看來她原來所在世界比本世界要冷。

  「有沒有新衣服可以換?一會兒我們去泡溫泉。」

  畢竟還是在血腥味那麼濃的生得領域裡待了,最好還是洗澡把臭味消掉。

  小姑娘拍了拍自己的包包,「都有的∼紅A有給飛鳥准備春夏秋冬衣服加睡衣各兩套∼」

  五條悟看了看那外表平平無奇的兔耳朵包包,很難想像裡面能裝下那麼多東西。

  「拓展了空間?」

  「對的∼」點頭點頭。

  「哦……」五條悟心動了,他覺得可以讓自己學生們買一些。

  咒術界很多近戰法師都是靠自己背武器,極少數能養熟有空間能力的式神。

  比如他的學生真希就苦惱於咒具攜帶問題,每次工作時,都是壓榨同學胖達去背。還有野薔薇,萬一哪一次出任務時帶的釘子不夠多呢?

  有這個包就方便多了啊。

  「裡面能裝多少東西?」

  他湊到飛鳥身邊,好奇揪包包的毛茸茸耳朵。

  飛鳥將拉鏈打開,瞅一眼回復道:「嗯,飛鳥這次帶的是中型的,有貨車那麼大的空間。」

  五條悟頓時目光閃閃看她。

  沒錯了,這就是撿到寶藏的感覺!

  飛鳥同樣興奮,握住五條悟的手,「悟是想從次元屋買東西對嗎?」

  能將產品賣出去的話,就代表她出品的商品沒有任何問題!

  所以傳送門一下子把她送到異世界,並不是她發明的鍋!

  是磁場出問題了!

  磁場!

  「多少錢?」

  五條悟決定替自己學生問問價格。

  飛鳥一眨不眨盯著他,報出一個數字,還強調「已經打折了。」

  五條·咒術界御三家五條家扛把子·特級咒術師·土豪·悟笑著擺擺手,「很便宜嘛,這麼好的東西居然賣這麼低的價格?」

  「嘛……也是要看緣分的。」飛鳥一聽標價被接受,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次元屋的信譽保住了!

  她解釋道:「像這種跨時代的發明,飛鳥一般是不會售賣的,因為會帶來麻煩。」

  然後她用手指戳了戳五條悟的衣角,「關系好,確定人品沒問題才賣的哦。」

  畢竟是銀時嘴裡的5t5嘛。雖然據說明明是主角方的老師,卻偏偏活得像個反派。

  總之是能信賴的人,他自己本身就該知道,空間包包這樣高科技產物不能大量流入市場——給熟悉的、關系特別好的咒術師配一下頂天了。

  「飛鳥很喜歡悟的。」她可可愛愛點頭,「靈魂閃閃發光,有特色。」

  所以,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能搜索到一個《咒術回戰》B類世界,她絕對要瘋狂氪金,爭取將很有特色又很強的五條悟老師從卡池裡抽出來!

  五條悟心中正浮現暖意,突然覺得後背一涼。

  他完全不知道飛鳥已經在腦補如何抽到平行世界死亡後的他了。

  「走去衝澡,一會兒泡溫泉。」五條悟拍拍她的腦袋,先將小孩往浴室裡推,「你自己能行吧?」

  「當然。」飛鳥點頭。

  說起溫泉,她又想到從地獄出來之前,讓治幫忙放洗澡水的事情了。

  嗚嗚嗚可惜了!

  她將兔子包包放到木質矮幾上,將睡衣、大毛巾從衣服那欄裡拿出來。

  五條悟瞟了一眼,是熊貓。

  突然想到自家學生胖達,完全忍不住笑了一聲。

  「嗯?」飛鳥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這個大人怪怪的嗷,更年期提前來了嗎?

  她再次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具,也都是可可愛愛的小動物模樣,裝在籃子裡。

  「飛鳥很快出來。」

  五條悟看著她踩著白襪子進入浴室,不知為什麼,就突然有種我家女兒會自己洗漱自己穿衣服的欣慰感覺。

  五條33:等一下,這種思路的話,不就完全喜當爹了嘛?!

  作者有話要說: 喜當爹!喜當爹!

  五條悟之後還會被其他人問這個問題

  ——說相聲的場合——

  虎子:飛鳥是老師的女兒?

  飛鳥:不,我是悟的爹。


第三十五章

  溫泉泡著要很久, 飛鳥又還是小小孩。

  他們倆在商量過後,就都裹著浴巾,將自己塞進水中。

  雖然溫泉水並不是來自天然泉眼, 但那舒適的溫度,和藥材苦香依舊讓人卸下負擔, 放松肌肉,癱在池子內。

  這期間五條悟還詢問了很多有關飛鳥發明的事情。

  有時候不知道還好,一了解多了就忍不住自己想要買買買的手——五條悟就是這樣的家伙。

  更何況不管是他本人還是他之後會繼承的家族,啥都可以缺,但絕對不缺錢。

  補充能量的糖果?買。

  幫助睡眠的眼罩?買。

  能瞬間治愈外傷的治療儀……!!

  居然還有這種好東西?

  「治療儀的體積有多大?」

  「便攜式的有手·槍大小,正常型號是行軍床那樣的。」

  「能力範圍是?」

  「都可以再生器官。」飛鳥打了個比方, 「如果一個人四肢都斷掉了,便攜式再生兩只胳膊後就需要再次衝能, 但行軍床型號的能量可以連續救治五名斷四肢的人。」

  「很厲害嘛!」五條悟頭上頂著冷毛巾, 笑著衝飛鳥比了個大拇指。

  小小孩眨眨眼, 看向他那一口保養得極好的大白牙。

  這個人不管做什麼表情居然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哎, 果然還是拜好看所賜?

  待泡完澡換了衣服, 也不過才下午5點多。

  飛鳥改良過後的吹風機實在好用,也就兩分鐘不到,二人的發絲都變得干干爽爽,甚至有種抹了精油的光澤感。

  五條悟穿著深藍T恤黑色運動褲, 盤腿坐在榻榻米上,一臉精神。

  與之相對的就是一身熊貓睡衣的飛鳥,此時已經自力更生、鋪好被褥,拱進被窩裡。

  等五條悟拿著電視遙控器漫無目的換台,定格在喜歡的節目後,再回身看小家伙, 對方居然已經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嚕。

  他看到後,哭笑不得地伸手掐掐睡紅的臉頰肉,「這麼困吶,這是通宵沒睡?」

  他並不知道自己真相了,對生物鐘還是文野世界的飛鳥來說,現在確實是大半夜。

  但是睡著的小姑娘當然不會回答他的問題。

  五條悟臉上露出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和」表情,並不是一貫以來的輕浮,也不是上了頭的囂張瘋癲——只是平淡而又真實。

  他帶著這樣的表情盯著飛鳥發了會呆,又將房間空調調整到適宜溫度,還把幼崽藕一樣白白的小短腿塞回夏涼被。

  做完一切之後——

  「等一下!不過才認識幾個小時而已,我為什麼會這麼自覺地狂奔在成為奶爸的道路上啊?!」

  沒給他泄氣的時間,放在矮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五條悟動作迅速地將音量調小,起身到洗漱間接起電話。

  就是這一通電話,讓他臉色來了個完全反轉。

  接電話前表情有多麼平和真實,接電話後臉色就有多麼冰冷難看。

  他沒有帶遮擋面部的墨鏡或眼罩,那雙漂亮奇特的眼睛完全暴露在外,裡面燃燒著憤怒,還有不加掩飾的瘋狂。

  這一幕沒有任何人看見。

  唯有在他的視線不小心掃過正睡覺的飛鳥時,小幼崽呆毛一抖,直覺系地蜷縮成一團。

  五條悟深吸一口氣,慢慢將憤怒和殺意重新收斂起來。

  等他回去的時候,上面的老家伙可都得給他洗干淨脖子等著。

  他在心裡衡量了一下連夜趕回東京,和明天大清早趕回東京的利弊。

  但逝者已逝,他這裡還意外多了一個需要精心照顧的幼崽。

  明天早點起吧。

  不過他調整情緒的速度還是有點慢了,飛鳥在夢裡不□□穩,生生被五條悟的殺氣凍醒。

  那種恐怖的氣勢就像是有人拿著刀在皮膚上剮。

  雖然後面轉好了,但她又不是毫無警惕心的小朋友,總該看看情況。

  「Satoru?」她半睡不醒的,鼻音很重,軟軟糯糯黏黏糊糊,把五條悟心裡最後那點怒火也埋了起來。

  「怎麼醒了?」高個青年走過去,盤腿坐在她身邊,笑著拍了拍她的背,「繼續睡吧。」

  看了一眼牆壁上時鐘,「你才睡了20分鐘。」

  「嗯嗯嗯∼」飛鳥搖了搖頭,臉頰肉在枕頭上左蹭右蹭,「有∼殺∼氣∼」

  她挑著眉毛,一字一頓。

  看向五條悟的大眼睛似乎在嫌棄地說:你怎麼那麼遲鈍,那麼強的殺氣還能那麼淡定?

  人小鬼大。

  五條悟發泄一般按著她腦袋一頓揉搓。

  「飛鳥不要變成小瘋子!」幼崽咆哮!

  然後開始在被窩裡打滾蹬腿反抗。

  得了,這一鬧完全醒了。

  幼崽氣哼哼地從鋪蓋裡爬起,眼疾手快將睡衣帽帽帶好,用以保護自己的頭發。

  她小手揪著兜帽,用警惕地小眼神瞪人。

  這些幼稚的大人嗷,總是覬覦她柔軟濃密的頭發。

  一定是他們掉發掉到快禿頂,對她羨慕嫉妒,想把她也薅禿。

  五條悟看著這只可愛「熊貓」幼崽的一系列舉動,終於放松了心裡繃著的弦,收起偽裝的笑容,只用溫和平淡的眼神注視她。

  飛鳥眨巴眨巴眼,放下防備,敏銳地感知到他心情不好。

  雖然和她不給摸頭發的事無關,但他可能需要可愛的事物幫忙調解一下?

  飛鳥(歪頭):嗯∼沒辦法,心地善良的飛鳥只能犧牲自己惹。

  她跪坐在腳跟上的小屁股扭動兩下,慢慢挪到了五條悟身邊,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圓腦袋上。

  自投魔爪後,她伸開胳膊,「抱抱?」

  散發著藥材苦香的幼崽暖融融的,像個小太陽一樣。

  五條悟將她撈到懷裡,手指幫著她梳理亂糟糟的頭發,自己心緒也被這樣重復的機械動作理順了。

  或許是氣氛太溫馨,或許是因為幼崽是來自異世界的完全的局外人,他沒有壓抑住自己傾訴的欲望,倒豆子一樣說了很多。

  先是講了御三家,再講了咒術界不懂變通的沉悶和腐朽,中間穿插著關於詛咒師的話題。

  最後提到了他看好的學生們。

  「就在剛才,我失去了自己的學生,他是被我寄予了希望的同伴。」

  說完這句,五條悟輕聲嘆了口氣。

  就像是只允許自己的啰嗦到此為止,調整好心態後,他的聲音重新變得輕浮。

  「呀,沒想到小飛鳥會因此安慰我吶?真是可愛又惹人喜歡的小小姐∼」

  「不是飛鳥,是陰陽師大人。」

  「嗨嗨∼」

  「他叫什麼名字?」飛鳥突然扭頭看五條悟。

  「虎杖悠仁,光聽名字就知道是個精神小伙吧?」

  飛鳥突然想起銀時之後吐槽咒回,說它開局就玩主角祭天法力無邊。

  「他沒死哦。」她想這麼說,然而由於被世界規則監測到有劇透嫌疑,這句話毫不留情被消音。

  生活不易,幼崽嘆氣。

  她開始擴充句子,鑽規則漏洞。

  「飛鳥之前有說過,有些異世界是擁有『地獄』這個概念的吧?」

  她側著頭,笑嘻嘻露出一口小米牙,「雖然不知道你們的世界有沒有地獄,但飛鳥很肯定『靈魂』是存在的。」

  「只要悠仁的靈魂還存在,飛鳥能和你保證,會將他救回來。」

  ——————

  鑒於飛鳥還是個需要吃好喝好的孩子,他們倆商量後,一致決定早睡早起,明天再趕回東京。

  睡一個晚上而已,耽誤不了什麼的啦。

  第二天大清早,五條悟左肩背著行李包,右手抱著幼崽,頂著過路人忍俊不禁的眼神,出發坐上回東京的新干線。

  到達東京,第一時間不是去看虎杖悠仁的屍體,而是讓伊地知潔高開車,把二人送往之前誕生了未知咒胎的少年院。

  車上,伊地知通過後視鏡瘋狂偷瞄後座位一大一小。

  那懷疑又驚恐的小眼神在五條悟和飛鳥之間來回跳轉,並且多次將目光停留在前者臉頰的牙印上,甚至不小心笑出聲音。

  「伊地知,這樣開車很容易出車禍的。」

  「是!!」

  被五條悟輕飄飄一句話嚇到手指僵硬,伊地知挺直了脊背,不敢再亂看,但是身體裡的八卦之魂在騷亂,就和有貓抓一樣。

  ——五條先生身邊出現了從未見過的人!還是個超超超可愛的小孩子!

  他又一次偷瞄,不小心看到了當代最強咒術師哄孩子的舉動。

  那個五條悟哎,居然會那麼有耐心地說出「還困的話就靠著我再睡會兒」這種話,天上下紅雨啦!!!

  所以,果然是父女關系吧?

  不然無法解釋五條先生反常的舉動!

  也無法解釋五條先生臉上明顯屬於幼崽的牙印!噗噗噗∼

  風華正茂·年輕帥氣·五條悟內心絕望起來。

  他光是看到伊地知的小動作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雖然小家伙很可愛,但他真的不想讓喜當爹的八卦阻止他找女性約會啊。

  五條悟:「這是朋友的孩子。」

  伊地知(一臉正直):「嗯嗯。」

  雖然嘴上答應得很好,但伊地知腦補的是有一位年輕女性以前被五條先生拋棄,他們分手時她已經懷孕,孩子6歲時媽媽去世,親爹接受到了孩子媽臨死前的信息,最終領回私生女——這樣的戲碼。

  五條悟扶額:沒救了,伊地知沒救了。


第三十六章

  到達少年院以後, 氣氛變得沉重起來。

  伊地知之前被車上氣氛緩和了的神經再度緊繃。

  這次行動雖然不是他下達的指令,但傳達人卻是他。

  他不知道上面的人是什麼想法,但他的內心備受煎熬。

  與虎杖悠仁交流的時間只有降下【帳】前, 短短幾分鐘,他卻通過這點時間了解到那個孩子是多麼有活力又純粹的人。

  這樣的少年的死亡, 有他一部分責任在。

  伊地知這自責的模樣,讓本想刺激他兩句的五條悟都閉上了嘴。

  這位咒術界扛把子從可憐的輔助監督身上收回視線,轉而打量少年院附近區域。

  咒力殘穢分布的情況,清楚反應了這邊復雜的打鬥過程。

  雖然還沒看到伊地知或伏黑惠提交上去的報告,五條悟也能猜到當時的經過。

  「怎麼樣?」他抬頭問飛鳥。

  小家伙此時正騎在他脖子上,拿著望遠鏡四處瞄, 聽到他問話,搖了搖頭:「沒有哦, 應該在身體附近。」

  靈魂最愛徘徊在自己的死亡地和屍體旁邊。

  「那我們去看悠仁, 他的屍體正存放在學校的停屍間。」

  「好∼」將望遠鏡收進包包。

  伊地知跟在二人身後欲言又止。

  所以到底是不是父女啊?

  真的會有父親帶女兒去看自己學生屍體嗎?

  還是他誤會了, 這孩子其實是個保持童顏的超厲害咒術師?

  但五條先生能這麼親切地讓人跨坐在肩膀上?

  頭腦風暴的伊地知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把心裡話都吐嚕出來了。

  「飛鳥不是咒術師, 雖然能看見詛咒啦。」小家伙還騎在一米九幾的五條悟肩膀上, 此時正扶著「大馬」的腦袋,回頭看伊地知,嚴肅地解釋。

  「飛鳥是偉大的科學家!」

  伊地知:「……」

  想吐的槽有點多,不知從何說起。

  飛鳥看出了這個社畜在懷疑自己, 頓時氣鼓鼓,想要掏出自己無敵的黑科技去證明。

  拉開兔包拉鏈,她陡然想起自己昨晚承諾五條悟的事情。

  雖然不用刻意收斂,但也不要主動承認自己的特殊與不同,我認可可以說的人除外。

  總之這招是為了防咒術界那些疑心病重的蠢貨們。

  ——5t5語。

  飛鳥是信守諾言的小朋友,收回拉拉鏈的手後, 她伸手抱五條悟脖子,用下巴磕了磕對方腦殼。

  「悟∼悟∼!快解釋給潔高聽!飛鳥是多麼偉大的科學家、發明家!」

  「嗨嗨。」五條悟應和時,順從的樣子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他頂著飛鳥,轉身面對伊地知,一臉嚴肅,超級認真,伸出右手食指說教:「伊地知怎麼能懷疑小飛鳥……」

  「是指揮官!」

  「咳!怎麼能懷疑指揮官說的話呢?她很認真的,她真的非常聰明,非常厲害,是跨時代的發明家。」

  伊地知:「……」

  不,五條先生,你這完全就是傻爸爸模樣啊。

  為了討女兒歡心,所以正在無腦附和女兒的話,對吧?

  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飛鳥聽到五條悟幫自己真誠地說明了,頓時滿意地抬高小下巴。

  她明明是個五短身材的湯圓,在190的大高個身上待久了,此時也覺得自己是個成熟的高個姑娘。

  「飛鳥最厲害了。」她被誇得小臉紅紅。

  「沒錯。」五條悟真誠吹捧附和。

  伊地知扶額:沒救了,五條先生沒救了。

  兩個大人一前一後在心中互斥對方沒救,面上倒是毫無端倪,由伊地知開著車,安安穩穩到達目的地。

  現在正處盛夏尾聲,外面蟬聲嘶鳴,但停屍房建在地下,陰冷陰冷的,能有效防止屍體腐敗。

  五條悟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露出解剖台上少年的臉和胸膛。

  胸膛中央有一個大洞,這是心髒被硬生生挖去了。

  五條悟積攢掩藏的怒火再次熊熊燃起,當他沒壓住脾氣折騰伊地知時,飛鳥就將小手搭在解剖台,用眼睛觀察這個一頭粉毛的少年。

  明明是個年輕孩子,卻因為咒術界內部的明爭暗鬥丟了性命,真可憐。

  讓她康康靈魂在哪裡呢?

  飛鳥掏出了隨身攜帶的治療儀,問那邊正在放殺氣、給伊地知掰扯這次任務內情的五條悟:「悟,飛鳥可以治療嗎?」

  說著眼睛看向伊地知。

  「可以。」雖然伊地知夾在上層與幾位支持變革的咒術師間,有點裡外不是人的悲慘。

  但他本質善良又不會多話,還是值得信任的。

  「好噠。」飛鳥打開治療儀,往虎杖悠仁屍體上一放,嘴裡還在低估,「讓機能停止的身體運轉起來很難啊,沒帶正常型號治療倉簡直是失策。」

  「悠仁的靈魂在附近嗎?」

  「不在哦。」飛鳥指了指面前的屍體,「在這裡面,很完整……嗯∼不過他是不是一體雙魂啊?兩個魂魄都藏在怪怪的地方呢。」

  藏在生得領域裡。

  雖然飛鳥不太清楚,但五條悟卻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說到底,他最開始就不相信兩面宿儺會放任能幫助其復活的悠仁死去。

  而悠仁死這麼一遭,絕對是對宿儺有利。

  這個狡猾的詛咒之王還不知道在謀劃什麼——最有可能的是,他會以復活為誘惑,和悠仁定下一些條件奇奇怪怪的【束縛】。

  「能侵入那裡嗎?」五條悟無視伊地知詭異的眼神,只是警告了他,「今天的事情不許彙報上去,不然你知道後果的吧?」

  「可以噠。」飛鳥話音剛落,那邊推拉門發出響動。

  屋內三人一起扭頭看過去,是成熟美麗但擁有黑眼圈的漂亮姐姐踏著高跟鞋進來了。

  一看就是老社畜了。

  漂亮姐姐一進門就維護了可憐巴巴的伊地知:「你怎麼又欺負伊地知?他也很難做的。」

  然後第二眼瞧見了正湊在屍體前的飛鳥,本來懶洋洋的表情都凝固了,眼睛吃驚地瞪大,「這是你們倆誰的孩子?」

  「長這麼可愛不可能是伊地知的孩子,他也沒膽帶小孩到這種地方來。」

  雖然沒被誤會是好事,但伊地知的胸口被這一刀戳中,痛到窒息。

  「悟你的孩子嗎?」

  「你真能當一個好爸爸?」

  眼見昔日同窗兼友人露出了懷疑的眼神,知道學生靈魂健在而松一口氣的五條悟不滿地敲著屁股下的架子,「硝子,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帶孩子超厲害的我給你說,別看不起人!」

  「哈?」家入硝子挑眉,顯然沒當回事。

  她還伸手點點自己臉頰,再指向五條悟,調侃地嘲笑,「哈哈哈∼帶孩子超厲害?」

  飛鳥眼見不靠譜的大人陷入騷亂,無奈嘆氣。

  哎呀,她簡直承受了太多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痛。

  幼崽摸著虎杖悠仁的脈搏,心髒被重塑之後,那裡有了微弱的跳動。

  之後就算把靈魂拉回來,也不會因為身體的虛弱再死一次,准備ok∼

  小小孩紅寶石一樣的眼睛泛出金光,她的小手變回本體模樣。

  屬於人類的肉色退去,留下寶石或者是史萊姆那樣的內核。

  伴隨著耳邊的吵嚷,飛鳥眼前一黑,逐漸下墜。

  嗯……外面有悟解釋,就算本體那部分被發現啦,應該也嚇不著人吧?

  飛鳥心安理得地開始探索起新地圖。

  這裡燈光昏暗,地上鋪著一層水。

  不知名動物的肋骨像橋一樣搭在這片區域,中央地面上堆砌著古怪獸類的頭部骨骼。

  「噫,濕乎乎。」飛鳥算是靈魂進入此地。

  而只要不是本體的人類擬態,她就能使用自身的力量——比如懸浮。

  腳的部分變成赤紅的絨線團,她飄著四處打臉,「人呢?」

  耳朵一動,有動靜從天上傳來,飛鳥機敏一躲,兩只靈魂擦著她摔到了水中。

  仔細一看,他們長得都是□□的那副模樣。

  但一個臉上有紋身,看著就是不良老大爺,另一個朝氣蓬勃、非常稚嫩,是被不良老大爺欺負壓榨的單純少年。

  大爺此時坐在少年背上,少年被迫用不知哪來的水洗嘴,想要反抗,卻只能被大爺的體重鎮壓。

  飛鳥在旁邊嘀嘀咕咕:「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哦∼倚老賣老欺負小孩啦!」

  兩面宿儺:……?

  虎杖悠仁:……?

  二人一頭霧水,壓根不知道這裡怎麼突然多了個人。

  視線轉到對方腳下——是紅色的、漂浮的絲線哎!

  …………

  「哇!是幽靈嗎?」虎子大呼小叫,被宿儺一巴掌拍了腦袋。

  「冷靜點,你自己現在也是幽靈吧。」哪好意思在那裡驚訝?

  丟人!

  「你那什麼眼神,咱到底誰更丟人啊?這是你的生得領域,為什麼會出現外人啊?」虎子憤憤翻了個白眼,「快從我身上起開!」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會有靈魂能進來。」

  兩面宿儺是活得久見得多,但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

  「小丫頭,你是誰?」宿儺大爺最終還是決定先放大不敬的虎杖悠仁一馬,站了起來,「咒靈?」

  飛鳥露出郁悶的表情,看了眼自己的本體形態小jiojio。

  她真的不像咒靈那種醜醜的東西吧?這邊世界一個兩個的都怎麼肥四?

  生氣了!

  「哼唧!」她氣成河豚,衝宿儺大爺做了個鬼臉,「略略略。」

  然後並不回復他的話,轉而面向淳樸少年虎子。

  兩人無視兩面宿儺聊起來了。

  「悠仁,飛鳥是來接你回到身體裡噠,跟飛鳥走吧∼」

  「哎?這麼說你是咒術師?年紀好小啊。」

  「嗯……不是咒術師,但被悟拜托了來救你哦。」

  大爺:……

  這兩個人怎麼回事,他們還記得這裡是我的領域嗎?

  「莫非你是……」虎杖悠仁瞪大眼睛,腦袋上仿佛出現了一個燈泡。

  他露出「我懂了」的表情。

  「五條老師的女兒?!」他自顧自點頭,右手握拳敲左手,顯然很認定,「這就能解釋了,也就只有最強的五條老師才會有這麼可愛又厲害的女兒!」

  飛鳥臉紅紅,小手捧臉蛋,過濾信息後只能聽見誇獎。

  「哎呀∼雖然飛鳥真的很聰明很厲害,但也不用誇得那麼直白啦。」

  宿儺大爺:……明明聽見誇獎就很高興。

  哼,這麼虛偽,果然不是咒靈。


第三十七章

  兩面宿儺的腹誹並沒有造成任何不良影響, 反正虎杖悠仁和飛鳥已經通過暗號「五條悟」成功接頭。

  虎子思路跑偏,誤以為可可愛愛的小朋友是自家老師閨女,反而更加信任飛鳥所說的話。

  等幼崽用柔軟的小手手拉著他, 說要帶他從這出去,回到自己身體內, 虎杖悠仁二話沒說就點頭同意。

  圍觀的宿儺大爺急了。

  眼看即將到手的熟鴨子要在年幼仙女教母的指點下飛走,他直接插話,上眼藥加搬弄是非來了一套,「小鬼,你就這麼信任她?」

  宿儺又指著飛鳥的jio,發出種族歧視的聲音, 「她真的是五條悟找來復活你的嗎?她有九成可能是個咒靈,在騙你。」

  飛鳥熊孩子的霸道脾氣瞬間被點燃。

  這什麼人吶?自己不想復活還阻止別人復活?

  就你有一張嘴能叭叭?

  「少誣陷飛鳥, 都說了不是咒靈。飛鳥是異世界而來的高維智慧種族, 很厲害的!」她不滿地叉腰, 氣成河豚, 「你攔著悠仁, 不讓他和我走,是不是不想讓他復活。」

  「你可真壞!自己墮落就算了,還非得拉著尋求上進的小朋友和你共沉淪,你是上廁所需要人陪著壯膽的小學生嗎?」

  「哈?我怎麼可能不想幫他復活。」

  宿儺嗤笑一聲, 轉頭盯著虎杖悠仁,囂張道:「小鬼,比起這個來歷不明的臭丫頭,你還是相信、選擇我比較好。再怎麼說,我和你也用著同一個身體,沒必要故意害你。」

  「我可以幫助你復活, 只要你答應我幾個小小的條件。」

  詛咒之王恬不知恥地將自己的要求提了提。

  「屁嘞!」飛鳥衝居然敢當著她的面坑人的兩面宿儺呸呸呸,「糟老頭子壞得很!」

  她氣到不顧可愛形像(虎子:雖然還是特別可愛啦),說出髒話。

  也幸好紅A啦、花京院啦這樣注重管教禮儀她的大家長不在,不然肯定是要被罰點心量的。

  飛鳥氣得小臉紅紅,圍著虎杖悠仁跳噠。

  「別信他別信他,誰知道他會用你的身體干出什麼事。」小小孩拉著少年的手,語重心長得有些搞怪的萌感,「你看他多菜啊,居然還要條件才肯復活你,飛鳥就不用。」

  虎子:我就像是什麼價值非凡的寶物,引得買家們爭相出高價競拍?

  看看兩面宿儺,再看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小女孩。

  詛咒之王與他之間相處也有半月,每每都在他腦袋裡嘮叨,按理來說,確實更親近點。

  但虎杖悠仁可沒有忘記,到底是誰掏出了自己的心,害自己死去。

  說什麼讓你復活。

  那施舍一般的語氣,還敢開出條件——好像當初種下的惡因不在他兩面宿儺身上一樣。

  他寧可相信模樣有些奇怪的陌生人。

  至少他的直覺感知到,可愛幼崽是真的為他著想,替他著急。

  比假惺惺的詛咒之王坦誠多了。

  虎杖悠仁握緊了飛鳥的手,狠狠瞪了宿儺一眼。

  不管這家伙後續有什麼計劃,在這就給他把苗頭掐掉。

  飛鳥超開心。

  她手化成紅色流動物質,再散成絲線,一圈圈纏上了虎子的手腕和腰,然後還在那裡對自己的行為做解釋,「這樣可以幫你的靈魂快速適應身體,而且……」

  她帶著少年飛快躲過了突然偷襲的兩面宿儺,把後半句話補了,「而且還能保護好你,免得被人偷襲,被人阻攔。」

  說完躲開再次踢來的宿儺,狂瞪對手並且炸毛,「說的就是你,恬不知恥,不講武德,哼!」

  「等著吧,飛鳥不用多久就會研究出來針對咒靈的武器。」

  飛鳥暗暗用打量實驗小白鼠的眼神上下打量宿儺。

  既然他能對悠仁說出復活這個詞,想必擁有重塑已經消失的心髒的能力。

  這說明什麼呢?

  說明他兩面宿儺是第二個鬼舞辻無慘。

  說明永動機二號有著落了。

  說明飛鳥一直以來想要實現的跨世界通訊,已經有了前期鋪墊,在能源方面滿足條件了。

  更別說咒靈比鬼更好的地方在於,他們的咒力、負面情緒單獨提出來時,又能形成另外的能量。

  飛鳥那激動的眼淚,簡直要從嘴角流下。

  她奶聲奶氣威脅起來,眼冒綠光,「今天你偷襲的仇,飛鳥記在小本本上了,以後有你還債的時候!」

  哼哼!顫抖吧,無知的未來社畜哦!

  飛鳥裹著虎杖悠仁,嗖一下飛出了光線昏暗的生得領域。

  隔著眼皮,眼球重新感受到朦朧的光。

  飛鳥猛然睜開眼睛,第一反應是看向被自己救助的人。

  少年胸前的大洞已經合攏,脈搏有力地跳動,飛鳥再聚精會神一些,甚至能聽到皮下血管內,血液汩汩流動聲。

  嗯,靈魂也好好地躺在裡面。

  飛鳥取下放在對方胸膛的治療儀,收進包裡。

  躺在解剖台上的少年迷迷糊糊睜開眼,適應了下光線後,緩緩坐了起來。

  然後第一反應就是摸向自己全·裸、但完好無損的胸膛,接著掀開白布往身下瞄了一眼,哇了一聲。

  「□□?讓人有點害羞啊。」

  他發出聲音的時候,那邊排排坐著的伊地知和陌生女性瞪大眼睛,嘴裡還說著「真復活了啊?!」這樣的話。

  唯有戴著眼罩的五條老師笑著看他,起身走過來和他擊掌。

  「老師,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虎杖看向趴在自己手邊,睜著漂亮眼睛看他的小女孩,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謝謝你啦。」

  接著扭頭問自己老師,「五條老師,這個孩子果然是你女兒吧?」

  「哈哈哈看吧∼」

  「噗嗤。」

  五條悟本人還沒有反應,那邊不知名的女性和監督伊地知已經憋不住笑出聲。

  虎子:「???」

  他一臉迷惑看自家老師。

  「吵死了,你們倆。」學生成功歸來,五條悟心情超好,懶得和那兩個家伙計較。

  他插兜,活動了一下脖子,解釋道:「你醒之前,我們在打賭。」

  虎子(顏藝):「啊?賭什麼?」

  五條老師頓時換了表情,即使擋著眼睛,虎杖悠仁依舊能感受到對方周身恨鐵不成鋼的氣息。

  「賭你醒來之後會不會問飛鳥是我女兒這個問題。」

  在旁邊安靜等待五條悟和學生交流感情的飛鳥頓時怒了。

  都說了不要叫飛鳥的名字!

  「是指揮官!!!」

  生氣了!

  飛鳥不是小心眼的小朋友,但是不能總縱容大人的錯誤行為!

  這會讓他們產生不必要的自信!

  飛鳥拉拉虎杖悠仁的小拇指,搖頭搖頭。

  然後一本正經,語重心長地對少年說:「告訴你一個秘密。」

  她頓了一下,神秘地眯著眼睛繼續道:「飛鳥其實是悟的爸爸。」

  五條悟:「哈?你說什麼?」

  動了動了!

  打崽的DNA再一次動了!

  「……哈哈哈哈哈∼」那邊家入硝子比伊地知笑起來豪放得多,她可不怕五條悟。

  「好可愛的小孩,真的是異世界來的嗎?也太可愛了吧?」

  她湊過來輕輕戳了戳飛鳥臉頰,然後才出門去拿衣服——虎杖悠仁還光著呢。

  引出這串連鎖反應,虎杖懷疑的小眼神在飛鳥與老師間來回掃視。

  「真的嗎?指揮官是五條老師的爸?」

  飛鳥對他的上道感到滿意。

  看看,這才是靠譜的人,從來不會在她的雷區蹦迪。

  五條悟超嫌棄地皺鼻子,伸手往單純學生的腦門上敲了一下。

  「當然是假的啦,你為什麼要思考這麼久啊?」

  虎杖一臉正直,挺胸,大聲說:「因為我覺得咒術師有無限可能。而且五條老師是最強的啊,和你有關的事情不能用常理來判斷!」

  五條悟:「……不,麻煩你還是用常理判斷一下,謝謝。」

  虎杖可有可無地點點頭,反正老師說的都對。

  「那五條老師,我能問個其他問題嗎?」

  「問吧。」這個孩子是想問惠和野薔薇的情況嗎?

  虎杖一臉正直:「老師,你臉上為什麼會有個牙印?」

  精准踩雷。

  五條悟(怒):「給我換一個問題!」

  家入硝子帶著換洗衣服走進來,將實驗室標配T恤褲子扔給虎杖,然後牽著飛鳥小手,將她帶到了門外。

  男性換衣服,她們還是避嫌比較好啦,尤其是飛鳥。

  小孩子會長針眼的。

  家入硝子蹲在飛鳥面前,興致勃勃地開始問她一些關於她所在種族的事情。

  飛鳥大致說了說。

  這位眼底帶著加班青黑的姐姐眼睛在發光,食指下意識玩著頭發說:「真想剖剖看,不過不出意外,我肯定是比你死得早吧?真可惜。」

  飛鳥睜大眼,托著下巴冷靜分析。

  「應該是,飛鳥地種族還挺長壽的。」

  說完,她又小大人一樣拍拍硝子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飛鳥也想剖剖看自己的同族,但是從沒有遇到過同類,硝子不用傷心嗷。」

  家入硝子將小家伙抱到了懷中,還親昵地蹭了下。

  「哎……真可愛。」

  這麼善解人意的小天使,誰又舍得剖剖她呢?

  當然是選擇親親抱抱舉高高啦∼


第三十八章

  黑眼圈社畜姐姐剛抱上可愛幼崽, 狂吸不到兩口,就又有一人從停屍房出來。

  仔細一看,大高個、掃把頭, 不是世界第一的五條悟又是誰呢?

  「我去悠仁的宿舍拿他的衣服。」五條悟解釋道,「硝子, 我們聊聊?」

  顯然這是指和家入硝子在路上聊聊。

  「好吧。」

  確實得聊兩句,虎杖悠仁突然死而復生,這事該怎麼解決要先商量好。

  兩人一起往外走,五條悟突然轉頭看著硝子,然後伸出手抓住了飛鳥軟綿綿的小手。

  「我來抱她吧,你不累嗎?」

  飛鳥是個小可愛沒錯, 但她常年蹲在實驗室,不怎麼運動, 還有軟肚肚——確實比同齡小孩要敦實一點。

  聽出五條悟潛台詞, 飛鳥變成小河豚, 哼唧哼唧扭過頭。

  但她是個心疼漂亮姐姐的好寶寶。

  雖然賊生氣啦, 還不是得選擇原諒他。

  飛鳥衝五條悟方向展開雙臂求抱。

  因為她並沒有回頭去看五條悟的表情, 所以也就不知道後者露出特別狡猾、計劃得逞的笑容。

  硝子將一切看在眼裡,很無語。

  都28的人了,還以為自己是8歲小學男生呢?

  兩人完成了小秤砣的交接。

  硝子活動了一下胳膊,看向五條悟:「你是真的很喜歡她啊。」

  「那是當然。」畢竟小孩逗起來是真的好有意思。

  想到這裡的時候, 五條悟突然回憶起自己被狠狠咬了一口的過往。

  逗小孩須適度,否則結局就是被所有見到他的熟人追問臉上為什麼會有牙印。

  他嘖了一聲,生硬又果斷地轉了話題,和家入硝子商量起為虎杖悠仁的復活保密這件事。

  飛鳥安安靜靜當一個背景板聽兩人談話,腦中卻在想怎麼對付這個世界的特產——詛咒。

  五條悟說了,詛咒只能用同樣含有詛咒的咒具, 或者擁有咒力的人祓除。

  她處於人類形態時,除非加載員工模板,否則就是真的很弱。

  而員工們的力量體系,目前沒有一個能和這個世界直接關聯。

  要讓自身擁有祓除詛咒的力量,果然只有兩條路可走。

  第一,給員工所穿義骸上加載轉換器,變得可以在咒術世界使用。

  第二,人工制作蘊含詛咒的咒具。

  由於紅A是英靈、銀時是人類;太宰治和典明則多用原世界能力,基本體術無能——所以兩手都得抓,兩手都要硬!

  義骸內的轉換器挺好弄的,和以往操作一樣,多加個世界坐標就行。

  量產咒具嘛……

  飛鳥覺得自己簡直是有先見之明!

  她之前還在想,地獄裡的靈魂受刑時過於痛苦,會產生怨念,可以收集起來,或許會有用——瞧瞧,現在不就可以用這種「詛咒」制造咒具了嗎?

  她偷看五條悟。

  也不知道這邊咒具價格幾何,如果賣的貴,應該能薅不少羊毛回去。

  「你在看什麼啊?」青年感受到她的視線,笑著捏了捏她的鼻頭。

  飛鳥皺皺鼻子,小手拍開他的手,又看了一眼家入硝子。

  這個漂亮姐姐都可以幫悟掩藏悠仁復活那麼重要的事,想必是值得信任的。

  於是她直接問了:「悟,你們世界的咒具,賣的貴嗎?」

  兩位大人也將正事聊的差不多,聽到她的問題,雖然不解,卻自動思考起來並解答。

  「那得看等級。內含的詛咒越深厚越凶厲,賣的越貴。」

  硝子捏著下巴,想了想說:「我記得真希有一個特級咒具,放出去賣的話,至少5億日元?」

  「對。」真希的老師五條悟給予肯定,「特級咒具【游雲】,是三節棍呢。」

  飛鳥一聽五億,眼睛閃閃發光,特別亮。

  一看就是掉進錢眼裡的小財迷了。

  「飛鳥能去看看那個特級咒具嗎?」她扒著座駕五條悟的肩膀,和對方對視,一臉真誠。

  「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剛好我之後要帶悠仁修煉,得暫時把你送去那邊,你可以自己給真希說……但你看了之後要干嘛?」

  被幼崽拒絕捏小鼻子後,五條悟的爪依舊蠢蠢欲動,這次捏上了軟軟的嬰兒肥臉蛋。

  飛鳥死魚眼。

  她飛了五條悟好幾個眼刀,直到齜開自己超凶的小米牙時,對方才做出「好怕哦」的表情,松開手。

  小姑娘得意地晃了晃手指:「飛鳥想看一下特級咒具含有的詛咒是什麼規模的,這樣就可以判斷出飛鳥最多能生產什麼級別的咒具。」

  「你要人工生產咒具?」

  「要怎麼做到?」

  咒具皆是被詛咒的兵器。

  用咒具祓除詛咒,那就是以毒攻毒——總之咒具對普通人來說其實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想而知,促成咒具形成的情況,也不是什麼友好和平的情況。

  「嘿嘿∼」飛鳥挺起胸膛,點點頭,「飛鳥在另一個世界,可是和當地地獄有合作關系噠!」

  她小嘴叭叭一說,將自己的計劃透了出去。

  「如果飛鳥成功做出了特級咒具,你們這邊會有人買嗎?」羊毛羊毛!

  硝子和五條悟看清楚了,漂亮眼睛裡面已經被錢的符號占滿。

  「會買的。」五條悟挑著嘴角,肯定地點頭,「但一口氣大量流入,絕對會引起市場價格波動。」

  小孩明明年齡不大,此時卻流露出老奸商神情。

  她笑嘻嘻搖頭晃腦,仿佛分·身的呆毛也興奮搖晃:「飛鳥懂∼都懂的∼」

  「飛鳥可以先將做出來的武器賣給悟親近的學生、朋友之類的,到時候還能給他們開放武器定制業務哦!」她比了個大拇指,「只要稍微加點點錢,物超所值噠!」

  聽了飛鳥的話,五條悟唇角也越擴越大,隱約還有點瘋狂藏在笑容裡面。

  有他前途無量的學生們在,現在本來就已經是個改革咒術界的好時機了,沒想到還會碰上飛鳥這種讓人驚喜的意外!

  如果適量使用飛鳥提供的黑科技產物,就能在不依賴對方所提供的產品的基礎上,保證變革的成功率,增強學生的能力。

  他伸手拍了拍飛鳥發頂,「我這次出差,可真是帶了個好禮物回來。」

  在分開前,家入硝子和飛鳥小朋友做了交易,商品是便攜式治療儀和正常型號治療倉。

  硝子用於購買的貨幣當然非本世界紙幣,而是萬金油的黃金珠寶等物。

  飛鳥熟記目前居住的文野世界的黃金寶石價值,因此稍微換算一下,聰明的腦子就計算出對方需要給她多重的黃金或寶石。

  她先把之前給虎杖悠仁治療的便攜式治療儀給了社畜姐姐,答應等她回到次元屋後,就把治療倉送來。

  硝子則是要在她回自己世界前把錢給她。

  「硝子要幫忙保密啊。」五條悟將食指抵在唇邊,做了噓聲的手勢。

  家入硝子將視線從治療儀上挪開,「知道了,就算是看在它的面子上,我也會保密的。」

  東京都立咒術高專的建築群非常復古,追溯一下就是隔壁華夏唐朝的建築風格。

  五條悟抱著幼崽,和家入硝子在一處院門前分開。

  他人高腿長,不故意磨蹭的時候走路很快。

  一邊走一邊給飛鳥講解了下自己幾個學生的情況。

  二年級,咒言師,狗卷棘。持有增幅言靈或產生強制力的術式,所以平時說話只說飯團餡料。

  「嗯……有商機。」

  二年級,使用咒具超厲害的禪院真希。出身於咒術界御三家禪院家,卻因為沒有咒力,連詛咒也看不見,所以基本算是和家族鬧掰。不太喜歡別人用姓氏叫她。

  「嗯∼有商機!」

  二年級的胖達,熊貓模樣的咒骸。雖然是咒骸,但擁有人的言行和認知。

  「想剖剖看!!!」

  「不可以哦。」

  五條悟彈了她腦殼一下,繼續講解一年級學生。

  伏黑惠,雖然叫惠,但是是男孩子。擅長禪院家代代相傳的、以影子為媒介召喚式神的術式。

  「禪院?」

  「嗯∼惠不負責的爸以前姓禪院。」

  釘崎野薔薇,大氣堅韌,也很瘋的女孩子,術式為芻靈咒法。

  「她的術式得說明一下,你知道那種詛咒的方式吧——就是扎稻草人,往上面戳針戳釘子的那種。」

  「嗯哼。」

  「野薔薇的術式就是這個哦。只要讓她得到了詛咒對像的一部分,她就可以遠距離造成傷害。」

  五條悟把她帶到了操場附近,遠遠可以看見那邊有幾個學生在訓練。

  然後他停住腳步。

  「就送你到這裡了,我還得去拿悠仁的衣服。」他蹲下,捏了捏幼崽鼻尖,接著從兜裡翻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惠。」

  「嗯,我回來了,現在交給你個任務。」

  「嗯,我知道悠仁的事情……當然不會衝動。總之我出差回來帶了特產,一會兒你們就能看見了,幫我照顧她一會兒。」

  飛鳥能聽到電話那邊頗為疑惑無語的聲音在說:「為什麼特產要用『她』指代,老師你到底帶回來了什麼?」

  但五條悟超雞賊,假裝沒聽見後續問題直接掛電話。

  「去吧去吧∼別說悠仁的事情啊。」五條悟推了推飛鳥後背,接著一揮手瀟灑離開。

  飛鳥撅了撅嘴。

  哼,悟以為只要耍帥,她就猜不出他溜走的目的了嗎?

  天真!

  飛鳥:不就是不想讓學生看見他臉上的牙印嘛!


第三十九章

  五條悟想的挺好。

  只要現在不和學生見面, 等明天這牙印一消,那孩子們以後就算聽說了這個故事,也是死無對證的。

  但問題就在——飛鳥那裡其實有這個「證」存在。

  飛鳥衝雞賊大人的背影略略略吐舌頭後, 自己邁著小短腿往跑道那邊走。

  說真的,她還對高專學生們挺感興趣的, 因為光聽五條悟的形容,就知道那是一群潛在客戶呀!

  尤其是狗卷棘和禪院真希,一個需要【意識-文字轉換器】,另一個需要【空間包包】。

  她覺得她可以賺一筆。

  飛鳥:飛鳥又可以了!

  不加載模版的時候,人形態飛鳥就是個普通小孩。

  在這麼熱的天氣下自己走路,沒走兩步她就快化了。

  掏掏包裡, 果然,衣物那格還收著她特制的小陽傘!

  「感謝阿茶, 他真是細心的男媽媽∼」

  小家伙開心地嘀咕, 將【特制·小雛菊陽傘】打開。

  印著小雛菊的遮陽傘非常好用。熱量和太陽光經過傘面特殊材質與傘骨制冷系統的轉化後, 反而會散發出適宜溫度, 很涼爽。

  而且這把傘冬天也同樣適用, 只不過是吸冷制熱,就像是自走空調一樣。

  有這樣的神器存在,她很快活了過來。

  在靠近到一定距離時,被操場上幾人發現。

  「誰家的小孩?」真希將手中的長棍背在身後, 左右看了看。

  這邊除了這個撐傘的短腿小屁孩和他們外,根本沒有別的人。

  「可能……」之前在和她對打的伏黑惠挑起眉毛,「哪個咒術師帶著孩子來學校裡了?」

  畢竟咒術高專也相當於咒術師的據點,可不僅僅是學生出沒在這裡。

  「鮭魚。」衣領遮臉的狗卷棘點點頭。

  他們討論的這會兒,胖達還在給野薔薇加訓,那個撐傘的小身影已經走到了跟前。

  那是個很好看的小孩。

  白皙帶著嬰兒肥的小臉, 紅寶石一樣的大眼睛,橘金色的長睫毛,同色系的頭發落在肩膀上。

  身上穿著白色T恤和牛仔背帶短褲,露出藕一樣的小胳膊小腿,腳上則穿著白色印花花運動鞋。

  一看就知道是被家人疼愛的孩子。

  倒是盯著他們打量,靈活轉動的眼睛顯露出活潑來。

  真希蹲下,問:「你是誰家的小孩?和大人走散了?」

  她表情平淡,聲線是一如既往的冷裡帶著點囂張,狗卷和伏黑甚至都擔心她會嚇到孩子。

  但被「冷淡」對待的幼崽並沒有被嚇到,反而還揚起了笑容。

  她笑起來的時候軟乎乎的,笑容是甜甜的草莓牛奶味!

  飛鳥:嗯!這一定就是潛在客戶真希吧!

  「大家好,很高興見到你們。飛鳥的全名是泉水飛鳥。」幼崽說話帶著明顯的孩子氣,說到自己時從不用「我」,而是習慣用名字。

  「今天得叫飛鳥指揮官哦!叫錯的話,飛鳥會很生氣的!」

  她邊說邊板出超嚴肅的表情,點頭點頭。

  禪院真希&狗卷棘&伏黑惠:……?

  為什麼小孩突然就開始自我介紹啦?中間是不是省略了什麼重要過程?

  所以說幼崽那個不負責任的監護人到底是誰啊?!

  趕快把孩子領走!

  剛剛停止訓練的胖達&釘崎野薔薇:???

  這怎麼突然冒出一小孩?

  被少年少女用困惑的顏藝圍觀,飛鳥回以無辜地眨眼。

  想想還是補充了一句:「是悟讓飛鳥來的哦。」

  伏黑惠的腦海裡瞬間浮現五條老師的囑托。

  【記憶回溯】

  五條悟:「總之我出差回來帶了特產,一會兒你們就能看見了,幫我照顧她一會兒。」

  【回溯終了】

  伏黑喃喃自語:「原來這就是特產……」

  所以為什麼小女孩會作為特產被帶回來啊?!

  老師,你在干什麼啊老師!——正直的伏黑惠瞳孔地震。

  五條老師總能刷新伏黑對其無下限這點的認知。

  倒是真希聽見「監護人」名字後,一臉淡定地借著推眼鏡的動作翻了個白眼。

  「悟的小孩啊,那沒事了。他不負責任很正常。」

  狗卷棘再次深以為然點頭,順便還朝飛鳥打招呼:「昆布。」

  「昆布!」飛鳥墊腳跳了跳,飛快學習起狗卷語。

  因為學說話的模樣太過可愛,甚至有點呆,惹得心裡腹誹五條悟的幾人都飛快柔和了眉眼。

  五條老師到不到位無所謂,「特產」小可愛他們很滿意就是了。

  這一群少年少女都沒有什麼帶孩子的經驗,思索一會兒,還是把胖達推了出來。

  「為什麼是我啊?」熊貓模樣的咒骸超級無辜。

  「因為熊貓很可愛,很受小孩歡迎。」伏黑惠推著他,示意對方趕快去和小朋友交流一波。

  胖達再看同年級的另二人,他們也給他使眼色,意思是快上。

  「女孩子不應該更加有親和力加成?」雖然小孩可愛,但誰知道哪時候會變成小惡魔,畢竟是疑似和五條悟有血緣關系的娃(小聲bb)。

  而且飛鳥看著正是奇思妙想一大堆,貓憎狗厭的年紀。

  「哈?」

  「嗯?」

  野薔薇和真希一起挑眉看向胖達。

  話語和動作裡,不良少女那味兒快溢出來了。

  基本只簡單發音的狗卷棘,和一本正經的伏黑惠齊齊搖頭。

  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大姐頭們不存在對小孩的親和力。

  「胖達前輩。」伏黑惠比大拇指。

  就你了,別慌,不就是帶孩子嘛。

  你被強化了,快上。

  說得輕巧,他也沒有經驗啊。

  胖達挪步到小女孩身邊,坐下。

  小丫頭歪頭,好奇地打量他,完全沒有驚訝「熊貓居然會說話哎」,或者「熊貓直立起來到處走啦」這樣的事情。

  反而是和他討論了一下,身為咒骸發現自己有人的感情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圍觀群眾(肅然起敬):……

  這果然得是五條悟的女兒吧?

  畢竟不論是睫毛畫風,還是出乎意料的程度,只有五條悟基因才能解釋!

  「嗯∼」聽了胖達的描述,飛鳥眨眨眼,很是開心地轉了轉傘。

  「為什麼會對這個好奇呢?」小小孩的思維模式還是很成熟的,這個發現另胖達放松下來。

  他本就是性格親和的咒骸,有所了解後就不再抗拒帶孩子。

  軟綿綿的幼崽沒有直白回答問題,而是說了另外的事情。

  「胖達的存在,對操縱咒骸的術師來說,是奇跡吧?」

  胖達點頭。

  他誕生後,在特殊圈子內確實引起轟動。

  「飛鳥是個科學家哦,一直都想要創造出真正有自己感情的人工智能。但是那樣的話,就相當於創造出了一個全新種族——而飛鳥自身種族的規則中,並不被允許創造生命。」她小心翼翼摸了摸熊貓咒骸的皮毛。

  「胖達之於用咒骸的咒術師,就如強人工智能之於科學家。所以飛鳥想通過類比,從你這得到一些經驗。」

  說白了就是解解饞。

  自己無法造人工智能,可不就得饞同類型的生物嘛!

  順帶一提,托尼的AI管家也在她眼饞的行列裡。

  只不過賈維斯還在成長中,胖達這顯然就已經是長成了,更讓人想知道它對外界的想法。

  聽她說話的幾人正在瘋狂提取關鍵詞。

  科學家?

  不是咒術師嗎?

  釘崎野薔薇心直口快:「五條老師的女兒夢想當科學家?」

  雖然科學家是很好啦,但就有種咒術界要完蛋的錯覺。

  其他在誤區越陷越深的少男少女也驚異地看乖乖坐著的小孩。

  人類就是容易犯這樣的錯誤,猜測在一次次的自我重復中,就容易逐漸變成「真相」。

  或許其他人不至於讓他們誤會到這種地步,但五條悟嘛……

  不好意思這個家伙實在是讓人無法用常理衡量。

  出差一趟順便將私生女(指沒有婚姻事實誕生下來的小孩)接回來做手信什麼的,不是沒可能的。

  飛鳥鼓起臉頰。

  這個梗簡直要過不去了。

  就因為這個梗,她次次都要被這邊本地人誤以為是咒術師!

  明明科學家才更帥!

  能怪誰呢,當然還是要怪那位不靠譜的人民教師。

  他到底在他學生心裡都是些什麼形像哇?!

  飛鳥:說悟是臨時監護人、臨時家長可以,但不要是爸爸,不要是爸爸!

  要是真的擁有那種只會捉弄、惹哭幼崽的爹,她寧可和銀時做親父女!

  若這個世界有規定,她必須和悟產生血緣聯系,不然就得死的話,那她願意當他的爸爸。

  她願意承擔一個父親的沉重責任。

  總之,因為五條悟,飛鳥覺得不好過了。

  記仇,她得報復回來。

  「飛鳥真的是跨時代的科學家和發明家哦!」

  她看著釘崎野薔薇因訓練而熱得通紅的臉蛋,伸手把自己的小雛菊陽傘遞過去。

  野薔薇道謝後,有點困惑地接受了幼崽好意。

  結果——

  「這不是陽傘這是空調吧!」

  她臉上混雜著驚喜和吐槽欲,湊到真希身邊,拉她一起感受。

  「哼哼∼知道飛鳥的厲害了吧!」

  如果泉水飛鳥小朋友存在尾巴,現在應該已經翹到天上去了。

  事實上現在本體呆毛就很精神得立著。

  她戳了戳自己的腕表,神神秘秘說:「你們以為悟真的去忙了嘛?大錯特錯!」

  「他是因為愛面子,所以才不來見大家的。」

  浮空的光屏彈出,五條老師的臉出現在他學生們面前。

  這是通訊手環拍出來的最強咒術師高清帥氣沒有眼罩版本大圖!

  那天空一樣的藍眼睛簡直驚艷。

  順帶一提拍攝時間是昨天,喜當爹的5t5帶幼崽玩耍,舉高高那會兒。

  「……」

  然後不知道是誰先忍不住了。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悟這是什麼造型啊哈哈哈哈哈!」

  「明明是個帥哥,臉上頂個牙印就只剩傻爸爸的感覺了哈哈哈!」

  幼崽哼哼兩聲。

  「這就是他想做飛鳥爸爸的下場!」


第四十章

  飛鳥毫不留情就把五條悟賣掉了。

  不是她討厭對方, 而是被提的多了,仔細思考過後,就覺得:她要真有這樣的家長, 也太不妙了吧。

  所以不可以。

  絕對不。

  流言麼麼的,果然需要扼殺在搖籃內。

  於是她坑過五條悟, 就非常認真地和幾位學生解釋了自己的來歷。

  這幾人都算是【五條悟派系】,背景身份純粹可考,所以說出去也沒什麼。

  果然,大致聽了一耳朵過後,真希就開始對她的兔兔包感興趣,並且詢問了價格。

  飛鳥將五條悟所評價「便宜」的價錢報給幾人聽。

  真希很大氣地一點頭, 「買了。」

  另外幾人用看富婆的目光看她。

  野薔薇蹲在一邊,頂著顏藝, 很憂傷, 「啊∼到底買不買, 好想買一個小號的放釘子啊……可是之前下定決心要入那套楊樹林口紅的, 買包包後, 錢就完全不夠……」

  這次對戰特級咒靈,她就是因為釘子不夠用才差點被吞掉。

  次元屋小號空間包包有小轎車大小,且非常堅固,不易被破壞, 她買了以後完全能往裡面塞幾大箱釘子,可以說是物美價廉。

  飛鳥感受到了顧客的動搖,她挪到野薔薇耳邊,惡魔低語:「命要緊啊。而且這已經是親友價了,現在購入,還附贈美膚神器哦∼」

  「嗯?麼麼?」野薔薇瞬間精神, 眼中閃光,看向飛鳥。

  「是飛鳥特制的泡澡藥包,不僅能美白、使肌膚更細膩,還能舒緩疲勞∼」幼崽伸出食指,侃侃而談,「一盒6個,因為留香很久,所以建議隔周使用,效果更佳。」

  然後她還轉頭看向禪院真希,「真希也有的哦。」

  帥氣姐姐推了下眼鏡說:「我倒是無所謂。」

  幼崽呆毛晃了晃,「嗯……那給真希換成購買咒具打九五折?」

  「還賣咒具嗎?」

  熱情的咒術師們又一次包圍了幼崽。

  「是的。」飛鳥再次露出笑容,如果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張可愛的蘋果臉上,到處都寫著「奸商」二字。

  她叭啦叭啦將自己的咒具生產計劃闡述一通。

  「飛鳥這裡是接定制服務噠,如果要買,想要麼麼兵器可以說。用來鑄造武器的材質也不用擔心,飛鳥會使用好材料的,夠凶煞也夠堅硬。」

  尊第一次出差時,被俠客和鼬帶著去虛圈打大虛,那時還剩了不少骨頭,正好做武器材料。

  真希瘋狂心動,剁手簡直停不下來,張嘴就決定要買。

  她先是帶著小孩去自己的武器庫溜達一圈,見識見識【游雲】。

  武器庫內,一排排兵器立在那裡,不只是飛鳥發出捧場的哇哦聲,連惠和野薔薇也露出了沒見過市面的表情。

  將真希對咒具的復雜要求記下後,飛鳥再次眼睛閃閃看向其他人。

  「惠,你不定做一個?」真希掃了一眼自家學弟,「不是找到了隨身攜帶武器的好方法嗎?」

  伏黑惠已經確定自己能將咒具藏在影子裡了。

  不知道空間包之前,真希就打算在兩校比試時,把自己的咒具存放在對方那。

  現在有更好的的方法,當然還是隨身攜帶武器更方便。

  伏黑惠想了下,問飛鳥定制了一款丁字拐。

  每一個遠程法師都有一顆近戰的心——如果能有好武器將自己武裝起來,那為麼麼不干呢?

  「啊∼浮萍拐∼」幼崽將眉毛高高挑起,像是想起了麼麼,「飛鳥那邊有現成的、超級凶煞的浮萍拐哦!」

  畢竟是恭彌那家伙用過的舊物。

  「飛鳥以那個為基礎,幫你熔點特殊材料進去,使之更堅固,然後注入詛咒,可以嘛?」

  「嗯。」惠惠點頭。

  最後兩只沒有購物的小羊也沒被她放過。

  胖達因為討厭水,加之不怎麼出汗,所以一到夏天,除臭劑使用量就激增——飛鳥為他激情推薦之前給五條悟用過的衣物清理棒,和【玩偶專用干洗屋】,還可以加精油調味道的那種。

  狗卷棘那裡,她也如願把【意識-文字轉換器】推銷出去,其實她的通訊手環上就有使用類似技術。

  只要按開手環開關,心裡想什麼就都會出現在對話框上——當然這時候還只有自己能看見,必須在光屏點擊「發送」,才會變得全員可見。

  這麼設計也是為了防止出現事故。

  「一個月之內能送到嗎?」他們之後有和京都咒術高專的交流賽,武器當然是越早交付越好。

  「等飛鳥回去之後,很快就能做好。」時間不夠就使用調整時間大法,把咒術世界調慢,文野世界變快,很方便的∼

  將該整的活整完,飛鳥進入了倦怠期。

  她被幾人帶著,一起吃了午飯後,便撐開傘、掏出睡袋放賽道旁邊,將自己埋了進去。

  「你要不要去我宿舍裡睡?」野薔薇蹲在她身邊,伸手把散在幼崽臉蛋上的發絲撥開。

  「沒事,特制睡袋,舒服……」飛鳥含含糊糊回復,又從包裡掏出特別隔音、但用久了容易耳朵疼的耳塞,帶好,「午安。」

  她今天起太早了,現在手上沒有研究,精力值便掉得飛快。

  話剛說完,倒頭就睡。

  小眉頭還皺著,不時蹭蹭枕頭,看來耳塞是真用的不爽。

  幾人把最安靜,且暫時不會用到能力的狗卷棘派來照看孩子,接著又一對一特訓去了。

  飛鳥吃晚餐也是跟著幾人一起,這期間五條悟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連電話也沒有一個。

  直到夜幕降臨,月亮高懸,今夜的溫度似乎有點高。

  飛鳥在五條悟的房間內又一次變回原型,將所處坐標二度發給太宰治。就在這會兒,她感受到了十幾公裡外能量的震動。

  動靜其實挺大的,但高專處在偏僻的深山老林中,沒引發騷動。

  飛鳥也只有變回原型,才能隱約感受到。

  她保持著漂浮流體的模式,猶豫地在五條悟房間內轉了一圈,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湊去看看。

  沒等她做出決定,五條悟開門進來了,看上去心情還挺好。

  「你怎麼變回原型了?」男人隨手摘下眼罩,放到玄關。

  然後兩步走到飛鳥身邊(他腿長),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本體。

  「手感有點奇特……像流水一樣呢,仔細看看是真的很漂亮。」

  五條悟興致勃勃抓住一團「史萊姆」,捏來捏去,權當在玩解壓玩具。

  「幸好飛鳥本體沒有性別,不然悟這就是三年起步,最高死刑。」飛鳥被誇,有點高興,便任由他玩耍,內心翻著白眼吐槽。

  「飛鳥在往監護人那邊發送坐標啦,應該也快能回去了吧……」

  「所以剛才的動靜是不是你弄出來的?」她分出一縷紅色的絲線,往五條悟外套上拂了一把,「有硫磺味。」

  「嗯……」五條悟嗅嗅自己,嫌棄地把外套脫掉,扔在洗衣籃裡,「今天一個咒靈主動找上門求揍,長得可有意思了,像富士山一樣,還會說話呢!除宿儺外,我可是第一次碰見能溝通的咒靈。」

  「至於硫磺味,應該是岩漿噴發時帶出來的氣味粘在衣服上了。」

  「這樣∼?」飛鳥落在書桌上,將本體癱成一張餅,任由身體到處流動。

  她分出一只觸須撓了撓自己「腰部」,然後猜測道:「那個咒靈,莫非是因為人類對富士山的畏懼形成的?畢竟富士山是不知道麼麼時候會噴發的活火山嘛!」

  「哦?這個解釋有點意思,還挺有根據的。」五條悟拉過椅子,翹著二郎腿坐那繼續道,「那只脾氣不好、生氣就噴火的咒靈還有一個同伴哦,術式也很精妙。」

  「麼麼麼麼?」飛鳥好奇。

  「它能瞬間讓空蕩蕩的草地開滿鮮花,還能操縱樹藤,悠仁就是被樹藤抓了起來。」

  「哦∼那有可能是因為人類對森林的恐懼而形成的?日本的神隱傳聞,大多數都和山林有關吧。」

  「說的有道理。」

  「那照這個趨勢。」飛鳥突然立起,本體逐漸凝聚成人形,「會不會有因為恐懼海嘯或大海而形成的咒靈……」

  「更重要的是。」

  她重新回歸人類形態,坐在桌子上晃了晃腿。

  「會不會有因恐懼人類而形成的詛咒?畢竟常言道,人心最不可測;很多悲劇都是人對人的欺壓所造成;又或者比鬼怪更可怕的是人心……等等說法。」

  人類是最復雜的動物。

  五條悟挑了一下眉毛,「我覺得這個咒靈絕對存在。」

  因為人對人的惡意是無窮盡的。

  ……

  「其實飛鳥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說。」

  「那兩個詛咒最後祓除了嗎?悟那麼厲害,應該……好的,看你臉色,當飛鳥沒問過。」

  五條悟憂傷嘆氣:「主要還是因為我作為老師太優秀了,才讓兩只未登記的特級咒靈逃掉。」

  飛鳥:???

  好不要臉。

  「那飛鳥換個問題問。」

  「你說。」

  「你和咒靈打的時候,臉頰上的牙印有沒有影響你發揮?」

  悟:「…………(怒)。」

  世界第一怒氣衝衝地將幼崽臉頰當面團亂捏。

  「這還不是怪你!」

  作者有話要說: 飛鳥磨刀霍霍向咒靈

  ————

  5T5沒有用反轉術式的原因還挺多

  1.他哄幼崽,覺得超可愛,對自己不斷需要解釋喜當爹的現狀挺滿意(對,就是口是心非瘋得厲害)

  2.畢竟飛鳥是展現了善意的異世界來客,他正在進退之中摸對方底線,並不想真把未知生物搞炸毛

  但是這是一篇沙雕文,所以大家可以只看原因1


第四十一章

  日子就像進入了平穩期。

  之後幾天, 飛鳥要麼就跟著五條悟訓練虎杖悠仁,要麼就跑去和伏黑惠他們玩。

  偶爾,伏黑他們訓練時會提到「死去的」虎杖。

  一說這個名字, 兩個一年級就像打了雞血。

  頓時腰也不酸,腿也不疼, 身板一挺,又能繼續挨胖達和禪院真希的打。

  飛鳥往往在旁邊欲言又止。

  然而答應了五條悟的事情又不好反悔。

  她也有和五條悟提過這件事。

  「雖然要保護悠仁,訓練他在這段時間變得更強……但是惠他們是可以信任的吧?不能說嗎?」

  「這不是挺好的嗎?」五條悟推了推墨鏡。

  他現在打扮的就像是橫濱中華街上拉二胡的盲人樂師,氣質懶散吊兒郎當流裡流氣,又如同街邊滿嘴胡話的算命先生——真的是靠顏值支棱著,才不至於辣眼睛。

  「好?」

  「是啊。同伴(同學)在任務中死亡, 為了以後不再次經歷失去,或是干脆自己死亡, 他們是不是特別用功, 特別努力?」五條悟笑得不懷好意, 天空一樣的眼眸中滿是狡黠,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得適當的保持距離啊, 距離產生美嘛。」

  「唔?飛鳥以為這個詞多形容情侶。」

  「很多地方都適用啦∼你還是見的太少。」

  五條悟伸出「鹹豬手」在她腦殼上揉了一把。

  待在咒術世界的幾天,沒有實驗台和儀器,飛鳥也沒有完全閑著。

  她專注又精准地畫著咒具等物品的設計稿,這樣回去就能將圖紙放入塑形機中, 分分鐘把商品外形做出來。

  終於,在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四天,通訊手表響了起來。

  飛鳥簡直要喜極而泣,她第一時間打開光屏,查看上面信息。

  一邊正對打的五條悟和虎杖悠仁也被她的動靜吸引,紛紛扭頭過來看。

  「哦哦哦∼!是光屏!有高科技那味了!」悠仁興奮。

  「果然, 沒有光屏的科學家不配被稱為跨世紀的發明家。」五條老師一開口就是老俄羅斯套娃了。

  飛鳥沒理會見識少的二人,反而在發了信息之後打開地圖。

  整個東京市被立體投影出來,其中有一個藍色小點在裡面閃爍——如此符合高科技電影的帥氣場面又引來兩聲驚呼。

  飛鳥鼓著臉頰,像只小河豚,怒首:「你們好吵哦!超級吵!」

  虎杖悠仁:「我想買這個!集通訊、3D地圖、手表功能為一體,也太帥了吧!不愧是你出品的東西!」

  「順便一說,請給我運動手表模樣的!我記得阿迪達斯有一款……」

  五條悟:「我也要買,有這麼好的東西為什麼不早點說?外表能不能做成百達翡麗的這款?」

  說著還用術式將放在一邊的手機撈了過來,打開網頁搜索起圖片。

  飛鳥:……

  算,算了!

  看在你們這麼喜愛次元屋產品的份上哼!

  她一轉剛才嫌棄人吵的模樣,心情變好,呆毛偷偷比出一個愛心。

  然後毫不客氣地接了單。

  「不能做成別的牌子的模樣,要保護版權啦版權!」飛鳥計算出通訊手表所需要的價格,換算成金銀珠寶,將二人各自需要掏多少報出來,「手表設計費也包括在裡面,已經打折了。」

  五條悟:「我的和悠仁的,差價很大啊。」

  飛鳥:「你的要求不是百達翡麗那種嗎?鑲鑽和寶石可不得花大價錢?」

  「OK∼」五條悟扶住額頭,「好啦悠仁,我答應幫你兌換需要的黃金,別再晃了,我腦震蕩要被你晃出來了。」

  虎杖悠仁立馬撒手,笑得特別陽光,給自家老師比了個拇指:「需要多少錢老師告訴我,我之後轉賬哦!」

  五條悟可有可無點點頭。

  飛鳥開開心心記賬,又是滴滴兩聲消息提醒。

  點開一看——

  太宰治:【制作人,出發了嗎?】

  飛鳥:……哎呀糟糕!

  突如其來的黃金珠寶是那麼美味,居然一不小心將自家員工忘在了腦後。

  飛鳥:【出來了出來了,你先找家快餐店坐著,高專離市內好遠。】

  太宰治:【嗯哼∼別再待原地不動了哦。】

  飛鳥頓時羞愧臉紅。

  地圖功能就是這點不好,當你咕咕時,就會被抓現行1551。

  她趕快扯扯五條悟衣袖,讓後者幫忙。

  無敵的五條老師將暫時沒有任務的伊地知招來,開著車前往太宰治所在地。

  ——————

  東京都,新宿區。

  昏暗的小巷內,香煙燃起時有星星點點紅光明滅。

  幾個小流氓混混在這裡笑鬧,言語粗俗地討論著女性的身材。

  腳步聲傳來。

  幾人扭頭去看,裡面走出來一個瘦高的身影。

  明明他們在這裡蹲了有一會了,也不知道這人是什麼時候進去的。

  那是個怪人。

  青年長相俊秀,五官輪廓精致異常,卻不知道為什麼露出的胳膊和半張臉都纏了繃帶。

  哎,不管怪不怪,送上門的小白臉,欺負敲詐就完事。

  小混混們紛紛伸長自己的腿,將小巷出口完全堵住。

  「小子,借哥幾個一點錢花花?」

  太宰治淡淡地瞥了幾人一眼,低頭,撩開當外搭穿的花襯衫衣擺,露出了腰包。

  接著在混混們期待的目光下,從裡面掏出一把槍。

  質感很好,上膛時聲音悅耳。

  小混混們臉色驟變,訕訕地笑著,非常恭敬地將擋路的蹄子移開。

  起身,點頭哈腰道:「您請,您請。」

  媽的,撞上硬茬了哎!

  這小白臉穿得像個花花公子——藏藍色花襯衫、白內搭、米色亞麻長褲的——還長得瘦瘦弱弱,誰能想到是個狠角色哦?!

  太宰治晃了晃槍,笑首:「借我點錢花花?」

  有借無還的那種。

  小混混們苦著臉掏腰包,一個個將錢包中的紙幣遞上。

  花錢消災。

  能用錢解決的事,干嘛非得把小命搭上?

  太宰治接過紙錢看了看,除了上面印的大頭不一樣,其他和文野世界一致啊。

  「謝啦。」

  「不用不用,應該的。」小混混們抹了抹汗。

  直到那一直用槍指著他們、倒著走路的青年消失在眼前,才松了口氣。

  太宰治手指靈活一轉,將「槍」收了回去。

  「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那麼害怕水槍。」他假惺惺地自言自語首,「裡面只是裝了麻醉藥而已啦。」

  沒走兩步,他就看到一家規模中等,櫥窗锃亮的書店,腳步一轉拐了進去。

  一個小時後,帶著墨鏡的白毛帥哥抱著超級可愛的小女孩出現在了這裡。

  「是這?」

  「嗯嗯。」下車之前確認過地點,太宰治一直就在這個書店內沒有挪窩。

  五條悟抱著飛鳥推門而入,他正仗著人高,四處打量哪有顯眼目標呢,那邊飛鳥已經揪著店員姐姐問起來。

  「請問國內文學作品區在哪裡?」

  店員姐姐瘋狂偷瞄五條悟,後者一低頭,墨鏡下滑,露出了那雙蒼色眼睛。

  店員臉色爆紅,結結巴巴回應飛鳥:「在,在二樓,上樓後往右走,就能看到。」

  「謝了。」五條悟人高腿長,幾步就跨上樓梯,消失在拐角。

  店員這才回神,與此同時同事幾個悄悄湊到她身邊。

  「媽呀,帥到我窒息!荷爾蒙爆表!」

  「今天一連見到兩個帥哥,我值了!」

  「一會兒偷偷去要電話怎麼樣?」

  「別了吧。」店員姐姐回過神來,「人家不是帶著小孩來的嗎?萬一已經結婚了呢?」

  此話一出,火熱的氣氛像是被涼水撲滅,所有人都消停了。

  二樓,飛鳥一上來就看見坐在飄窗,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的太宰治。

  五條悟也第一時間發現這個人——主要是對方身上暗藏的晦暗氣息,讓人腦子裡的神經一下就緊繃起來。

  飛鳥拍拍五條悟手臂,示意人形座駕放自己下來。

  然後噠噠噠小跑過去。

  她一撲,太宰治就早有准備地打開了手臂,將幼崽摟住。

  二人還說了兩句悄悄話。

  幼崽:「四天不見,超想你噠∼」

  飛鳥都已經將感情表露得這麼直白了,所以把之前咕咕卻被戳穿的事情忘了吧,求你!

  噠宰:「我也想你,雖然只是幾小時沒見。」

  好吧,我是寬宏大量的好員工,不計較了。

  圍觀群眾五條悟:行吧,人真正監護人來了,我這臨時家長就該卸任了。

  嘖。

  說悄悄話的兩人分開。

  太宰治和五條悟互相用目光挑剔對方一番,飛鳥為他們倆做了簡單介紹。

  等幼崽不再說話,他們才禮節性地握手,臉上的笑容挺假的。

  「治在看什麼?」飛鳥探頭去瞅太宰放在手邊的名著。

  青年將幾本書拿起來,一一展示給飛鳥看。

  「《中原中也詩集》《森鷗外短篇小說集》《中島敦小說集》……」他笑眯眯說,「文字都很優美哦。」

  了解《文豪野犬》劇情的飛鳥死魚眼。

  五條悟在一旁插話:「太宰先生沒有購入『太宰治』的作品嗎?」

  本來他還以為這位太宰只是湊巧同名同姓,現在看來沒那麼簡單。

  太宰治:「啊,那個不用,我的入職禮物就是太宰治作品全集。」

  飛鳥眨巴眼睛看二人交鋒,二度心虛。

  她應該提前為雙方將不同世界的特殊之處講清楚才對……嗯,回去再說肯定也不晚!

  自我麻痹成功!

  飛鳥被太宰治牽著手,對方另一只手則抱著一堆書。

  三人一起下樓結賬。

  在店員有些詭異的目光中,太宰將一堆書放到櫃台。

  「治有錢嗎?」

  飛鳥擔憂,甚至想扭頭就去扯五條悟衣袖。

  當然,後者不用提醒,就特別上首地伸手進口袋摸錢包了。

  「有啊,是好心人給我的。」太宰治特輕松地說。

  他瀟灑掏錢,然後小心地將牛皮紙袋包裝好的書抱入懷裡。

  其他書不怎麼值得他用心,但問題是裡面有一本《織田作之助文選》。

  啊,黑/吃/黑咯。

  猜到了內情,另外兩人也沒有多話。

  飛鳥再度被臨時監護人抱起,三人一起出了書店門。

  他們身後神情詭異的店員們:要命!是帥哥戀人兼可愛小孩的組合!

  阿偉死去活來!

  作者有話要說: 悟:你還是見識的太少。

  飛鳥:……(暗自記仇)

  悟:哇哦,光屏!

  飛鳥:見識少。

  ——————

  本文沒有任何cp傾向,不拉郎配

  店員想歪完全是腐眼看人基(狗頭


第四十二章

  路上, 飛鳥在沒有涉及漫畫內容的前提下,將兩個世界的特點說了說。

  五條悟也因此了解到身邊這位就是「太宰治」本人。

  「只不過是不寫文反而跑去混黑,最後死了又活的太宰治哦∼」太宰說起自己的經歷, 語氣歡快,沒有一平方釐米的心理陰影。

  這人也挺瘋的。

  五條悟心想。

  還有對方那個【人間失格】的異能, 這要是咒術世界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那該多好。

  那邊一大一小並不知道五條悟心中所想。

  太宰治從腰包裡掏出自己帶來的魔方儲存器,裡面裝著之前待在實驗台上當小白鼠的鬼,這是飛鳥點名要的東西。

  「對了,悟,有個事情想問問你。」飛鳥戳戳五條悟胳膊。

  「嗯哼。」

  「你覺得, 不要殺死咒靈,而是將他們封印起來——這個主意怎麼樣?」她眨巴眨巴大眼睛。

  五條悟手指搭在下巴上, 思考一下, 說:「可是祓除更簡單啊。」

  對他來說就是這樣, 留下咒靈的性命反而束手束腳的。

  ——一般來說, 他將虛式丟出去的時候, 咒靈多半都連渣也無了。

  飛鳥瞪了一眼這只總是無意識開屏的孔雀,試圖講道理,拓寬對方的思路,「普通咒靈被祓除掉無所謂嘛, 但是像兩面宿儺,還有你那天晚上遇見的能交流的咒靈,直接祓除難道不會覺得可惜嗎?」

  五條悟這下聽出了幼崽話語中的循循善誘,他被逗笑,開玩笑道:「怎麼?你還能將這些咒靈(垃圾)回收再利用啊?」

  沒想到飛鳥真的順著他的話狂點頭。

  「嗯嗯嗯,有大用處哦!你看這個∼!」

  幼崽往他這邊挪了挪, 幼小又軟綿綿的觸感從身側傳來。

  五條悟正因為小小孩的親近而心中柔軟一片呢,面前突然彈出來了光屏,還是3D立體模式。

  那數據流組成的、長得超醜的鬼,差點和他來了個貼面禮。

  五條悟:!?

  世界第一的額頭上冒出了幾條青筋。

  錯覺,什麼心中的柔軟,全都是錯覺。

  「這是什麼?咒靈?」五條悟專注地打量那只正抓耳撓腮,看起來焦躁極了的生物,「不像。」

  即使是擁有六眼的他,沒看見鬼的實體時也無法直接下結論。

  「你將這東西關在了這個魔方一樣的器具裡?萬一逃出來了呢?」他從飛鳥手裡接過儲存器,上下拋了拋。

  電子流形成的3D投影因這個動作溢散出光點。

  「不會逃出來。」說到這個,飛鳥可是最自信的。

  據她所知,目前掌握了升維降維技術的,可只有她所在的種族。

  為了安五條悟的心,她稍微把這個原理提了提。

  「你關這些東西,想做什麼?」

  五條悟不懷疑她的能力,這個小家伙既然能夠批量生產咒具,那自然也能通過改進科技,將咒靈困起來。

  他只是想知道她想用咒靈做些什麼。

  飛鳥理直氣壯,信誓旦旦握了握拳頭,說:「為科技獻身的事情,怎麼能說是關呢?」

  「飛鳥只是想稍微研究一下他們,然後就將他們制作成永動機而已。」

  五條悟:……嗯,而已。

  「咒靈身上的大多咒力都來自於這個世界的人類吧?那只要人類會恐懼火山和森林一天,他們的咒力就是源源不斷的,於是他們為飛鳥生成的能量也會源源不斷。」年幼的屑老板邊說邊點頭,「真好真好∼之後多做幾個永動機,放在不同的世界,再添上發信器,這樣跨世界溝通網就能完成了。」

  五條悟:……

  突然就想為已經被盯上的兩面宿儺和小火山抹一把辛酸淚。

  「那,是要將那些咒靈揍到基本沒有行動能力,才能將它們收到魔方儲存器中嗎?」

  「不用啦。」飛鳥歪頭,「如果打個半死,就隨便碰哪裡都行。如果打不到半死,那就只要碰到額頭,然後按這個鍵。」

  她一邊教學還一邊誇自己,叉腰挺肚肚,「是不是特別簡單?比祓除咒靈還簡單?不愧是飛鳥∼偉大的次元屋店長!居然發明這麼好用的東西!」

  在鬼滅世界那是怕鬼舞辻無慘看出端倪,才小心翼翼的搞事。

  咒術世界又沒有那個限制,當然是大開大合捉咒靈啦!

  是簡單過頭了。

  誰也不會想到能力那麼霸道的「咒物」,封印的達成條件卻相當於沒有吧。

  青年勾起嘴角,他將魔方儲存器拋給太宰治,後者雖有些驚愕,但還是憑借多年練就的反應速度將儲存器接住了。

  然後太宰治就看見五條悟大笑著,一把將坐在身邊的可愛幼崽撈入懷裡,抱著一頓揉搓頭發和臉頰。

  飛鳥又變成了亂糟糟的小瘋子。

  剛剛還成熟穩重,頗有奸商氣質的泉水飛鳥小朋友驚呆了。

  她一時間只會瞪大眼,不可置信看著五條悟,仿佛沒有料到自己又莫名其妙遭遇毒手。

  太宰治心道不妙,當機立斷,先一步伸手堵住自己耳朵。

  果然,下一刻,魔音穿耳!

  小孩子的聲音本來就尖、細,再一嚎,那簡直能把人嚇出心髒病。

  前排開車的伊地知被突如其來的魔法音波攻擊震到手抖心顫,轎車在公路上硬生生飄了個S形出來。

  還好現在已經到了郊區,前後沒什麼車,這才沒有釀成交通事故。

  「好了別叫了,很危險哦!」五條悟語氣嚴厲地指責飛鳥,仿佛罪魁禍首不是他一樣。

  「乖巧的小朋友才不會在大人開車的時候鬧騰。」

  飛鳥超生氣!

  她特別想不管不顧繼續發泄情緒,尖叫、跺腳、打滾……怎麼樣都好。

  然而剛才的S抖動也確實嚇到了她,只好鼓著臉頰悶悶不樂,並且妄圖用惡狠狠的眼神對世界第一造成傷害。

  太宰治放下掩住耳朵的手,撐著下巴看戲。

  他覺得五條悟某些地方和他還挺像。

  比如他自己也喜歡撩撥幼崽,看小小孩炸毛。

  只不過他的同事們總會毫不留情鎮壓他。

  現在看其他人逗小老板玩,就很有趣。

  ——當然太宰這是判斷五條悟對飛鳥沒有壞心後,才放任了對方。

  五條老師像個標准大反派一樣,又說了一些刺激幼崽的話。

  等飛鳥憋得眼眶都紅起來,在爆哭的邊緣時,才手法嫻熟地順起毛來。

  他感慨一般地說:「我們制作人真厲害啊,要知道能封印那種級別咒靈的器具,可都是特級咒物哦,超級厲害的。」

  飛鳥繼續怒瞪。

  別以為這樣隨便不走心地誇誇,她就會不生氣。

  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她不是那麼膚淺就能被收買的小朋友!她很成熟!

  五條悟:「而且,我們的制作人還是個溫柔又會為別人考慮的好孩子。拿出魔方儲存器,雖然嘴上說著是要將咒靈當作永動機,但從事實而言,幫這個世界解決了很多麻煩呢。」

  咒靈誕生於人類的負面情緒,可以說是人不滅亡,他們也不滅亡。

  就算動手將這批特級咒靈除掉,但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新一批咒靈又會誕生。

  與其除掉因恐懼天災而形成的咒靈,不如將這些咒靈控制起來,這樣的話,那些破壞力巨大的「異常」便會永遠處於人類眼皮下。

  當然,做到這一切的前提是,有信心能夠好好收納咒靈而不讓它們逃出去。

  飛鳥剛好能做到。

  從她的角度,是得到了能源;從咒術世界的角度,是完全控制了力量超出規格的咒靈。

  還有魔方儲存器的存在,其實也減輕了咒術師的負擔。

  五條悟可能會因為有各種顧忌而致使沒能殺死咒靈,讓其逃掉。

  但他必定能在咒靈毫無防備時碰到對方額頭。

  「哎∼制作人怎麼會那麼善解人意呀?簡直是小天使哦!等會我出趟門幫你買點甜點吧,想吃什麼呢?」

  「……」飛鳥舔舔嘴唇。

  牙白,敵人使用了賄·賂攻勢,有點頂不住了。

  「嗯∼冰淇淋可麗餅,放開心果碎和當季水果?」

  「冰淇淋要香芋味的!」

  飛鳥,敗北。

  ——但是贏得了好吃的甜點哦!

  五條悟成功哄好幼崽,不由得在其看不到的死角偷偷比了個V。

  太宰治覺得這場戲很精彩。

  原來同事們看他逗弄幼崽時就是這個感覺,很不錯。

  只不過同事都不如他這樣開明。

  太宰撇撇嘴,明明他將飛鳥逗生氣後也能哄回來的,可是那群溺愛孩子的人愣是不讓他嘗試。

  生氣。

  一行人到高專的地盤後,五條悟就將教師公寓內,自己隔壁的屋子劃給次元屋使用。

  沒錯,既然已經來到了新世界,那不管來的原因是什麼,搭建空間門通道,建立長期往來關系,那是必須的。

  五條悟在之前就和校長夜蛾申請過,後者基於溺愛孩子的原則(劃掉)……

  夜蛾校長從次元屋能帶來的利益,和其曝光會引發的危機這兩方面考慮,最終同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將通道大門開在教師宿舍,且不報告給咒術界知道。

  至於那些扎堆冒出,真實面目為高科技產物,卻會被誤以為是咒具的發明……

  只好由遠在國外的乙骨憂太,和時常去外面出差的五條悟背鍋咯。

  別問,問就是從國外寄回來的特產。

  什麼,你說用特級咒具當特產是在扯淡?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特級咒具和咒物?

  你以為你是在對著誰說話?

  你的意思是,要教特級咒術師做事咯?

  雖然是咒術界高層,但你連一級都沒到。

  你都不是特級,怎麼知道人家特級能不能做到?

  所以,閉嘴啦憨憨∼!

  作者有話要說: 悟: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飛鳥:木大木大木大木大!平角褲平角褲!

  ————

  PS:壺寶真實身份還沒泄露,他其實是因為人恐懼大地(地震?)這個原因形成的。

  但由於術式和外形,被五條33和飛鳥直接猜測是小火山∼

  (哎,多麼充滿愛的稱呼)


第四十三章

  飛鳥疲憊地癱在太宰治背上, 被後者帶著跨越空間門,回到了基地所在的文野世界。

  別問被稱為基地的地方為什麼處於繁華都市內老樓三層,問就是大隱隱於市。

  「治, 飛鳥覺得自己好虧哦。」她看了一眼手表上標出的文野世界年月日、時分秒,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嗯?」太宰治單手拖著她小屁股, 合上了實驗室大門,接著又通過指紋打開了前往居住區的門。

  飛鳥皺著一張小臉,繼續解釋道:「那邊世界明明已經過去了4天,這邊卻只是幾個小時……總感覺飛鳥的工作時間正在無限延長中。」

  「而且異世界玩一次,增加好多工作量。」

  她想到離開前自己在平板上列好的工作計劃,又回憶起在地獄和咒術世界接下的單……

  即使是研究狂魔, 此時也感到了一絲絲窒息!

  太宰治沒有絲毫安慰她的意思,反而順著自己的心意開始暗暗「欺負」小朋友。

  「可是異世界又沒有工作台和需要的器具, 你明明就是去放假了幾天嘛∼」

  飛鳥:……

  心虛一秒鐘。

  「再說產品也賣了不少錢, 未來還能空手套能源, 這麼一想是不是很劃算。」所以就別再賣慘了啊, 沒有用的。

  繼續說下去就是凡爾賽文學的開頭了。

  飛鳥哼哼唧唧, 被說到不想理會太宰治。

  到了她的房間,因為她實在是懶得動,兼職家長的太宰勉為其難幫她鋪了床。

  「睡吧,起來就該干活了哦。」太宰治蹲在她身邊, 毫無慈悲心地說出了這句話。

  飛鳥的悲傷逆流成河。

  因為這些發明,她已經把世界流速都調過了。

  沒辦法,誰讓別人都趕時間,就她本世界的工程不趕呢。

  結果等她第二日早早起床,進入實驗室,就恨不得把得出這個結論的自己拍死在實驗台上。

  已知:咒術世界內半數訂單都要附加詛咒buff。詛咒來源是處於文野-鬼燈的冷徹-地獄內接受刑罰的犯事鬼魂。

  問:地獄的訂單和咒回的訂單應該先處理哪個。

  廢話!當然是處理地獄的啦!

  但就因為如此……

  飛鳥悲傷的眼淚只能由自己吞下——這麼一比較, 最能拖下去的、死線最遠的訂單反而是鬼滅之刃了呢哎嘿!

  畢竟拜托柱們捉的鬼還沒快遞到,有什麼辦法嗎?沒有。

  決定好順序,她就偷偷變回了本體,開始加班的日常。

  沒辦法,論手的數量,人類形態還是不夠看。

  她一半的觸肢組裝腳踏式發電機的生產線,另一半觸肢研究頭戴式情緒收集器,忙得要命。

  中途太宰治進來找她吃飯,居然被第一次看見的飛鳥本體嚇一跳。

  然後這個屑大人就因為好奇,硬是賴在實驗室裡捏她本體玩,不走了。

  他簡直是不干正事只會添亂的典型代表!

  強烈譴責!

  飛鳥對這只會耽誤自己工作的家伙很不滿,於是就給鬼燈打了電話,拜托對方給織田作之助放幾天假,讓人來現世,拯救一下他可憐的合作商。

  「救救孩子,救救咱們的項目QAQ!」

  小孩在電話裡的哭訴太過悲傷,鬼燈一琢磨,有發電機之後能省下不少獄卒勞動力,現在支付一個獄卒出去完全值得。

  於是鬼燈就把織田作叫來,命他收拾行李在次元屋多住幾天。

  「鬼燈大人說,如果能正好催催你,讓東西趕快生產出來,就由我一起帶回去。」

  飛鳥捂臉:「別催飛鳥,在做了,已經在做了。」

  她都已經分出八十只手在做啦!

  天使一樣的織田作立馬摸摸她的觸肢安慰道:「不著急,你很努力了。」

  幼崽:嗚嚶,飛鳥永遠喜歡織田作!

  叫來織田作的決定果然是對的,太宰就像個渣男一樣,立馬轉換了目標,對小老板的史萊姆本體用過就丟,粘到了織田作身邊。

  不過飛鳥的記仇小本本已經添上了太宰的名字,於是……

  「叮咚——」

  門鈴響起。

  太宰治心中立馬警惕起來,但表面上一派淡定,還笑著對織田作說:「我去看看,說不定是什麼搞上門推銷的。」

  織田作沒有懷疑,看著他離開客廳。

  太宰治深吸一口氣,開門。

  棕黑色頭發的纖瘦青年笑著和他打招呼。

  果然是你!

  太宰治深吸一口氣,假笑道:「不好意思,我們不買保險。」

  然後立馬關門,完全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

  說真的,家裡門上真的該考慮安一個貓眼,不然開門就遇到一些奇怪人物那也太糟糕了吧?

  比如眼神超級惡心的青鯖。

  他回到客廳,剛坐下,就見對面的織田作抬頭看向門口。

  「太宰,你來了。」

  次元屋.太宰治:???

  我的摯友,你在說誰?

  隨著織田作之助話落,穿沙色風衣的武偵宰腳步歡快冒了出來。

  他伸出一只手在臉邊揮了揮,模樣超可愛,「哈嘍∼」

  首領宰的臉色頓時就僵硬了。

  念頭在腦海裡電光火石般閃過,終於鎖定了一個嫌疑犯。

  「是飛鳥幫你?不然你不可能會知道織田作來現世了,也不可能會打開門。」

  武偵宰笑眯眯地在長桌邊坐下,不回答,好像是默認了。

  那副和自己一樣的面孔太過得意,讓首領宰氣得不行。

  然後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一直以來的思維盲點。

  兩個太宰治是平行世界的同一個人,也就是說「世界上不存在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這個論調在他們這裡是不成立的。

  於是——

  次元屋的大門有他(首領宰)的指紋,就相當於也錄入了本世界太宰治的指紋。

  這他媽。

  不就等於家裡的門擋不住這個人(狗幣)了嗎?!

  他(武偵宰)上一次從門縫艱難擠進來是故意的,這兩次都按了門鈴也是故意的,故意掩蓋他一直能在次元屋來去自如這個事實。

  好深的心機。

  首領宰想到了這點,卻沒表露出來,也沒說話。

  只是在武偵宰和織田作聊天時,高深莫測看了對方後腦勺一眼。

  就假裝自己沒想到好了,他一會兒就從系統裡將自己的指紋刪掉。

  這樣開門就只能通過輸入密碼——至少能多惡心武偵宰兩輪。

  兩個太宰就能演一出暗流湧動的大戲。

  在織田作看過來時,他們言笑晏晏,互相用話中話挑戰對方底線。

  在織田作寫小說構思時,二人就通過游戲互相坑害,拳腳相向,火.藥味濃得一匹。

  飛鳥暗自吃瓜圍觀。

  這事情和她又沒什麼關系呀,她只是個忙碌的年幼科學家而已。

  一連幾天,武偵宰似乎都沒有委托,也不用處理文書工作,他就這麼賴在次元屋,晚上甚至直接和織田作一起睡客房。

  首領宰走在給對方添堵的道路上,毅然決然搬著被子也挪到客房。

  三人便一起過上睡大通鋪的生活。

  織田作之助為人赤誠,日常生活中反應有點遲鈍,但又不代表他不聰明。

  那兩位幾次交鋒,他算是將情況了解清楚了。

  不過朋友們都這麼有活力很好啊。

  況且太宰治才更了解太宰治,雙方多多接觸,之後就會感到默契了。

  嗯,織田作就是懷抱著這種天然黑的想法。

  兩個一樣的人是能互相理解沒錯,但太宰顯然賊討厭和心髒的家伙互相了解,他更是討厭自己。

  所以默契什麼的,不存在的。

  三人就保持著這種絕頂微妙的修羅場好幾日,把7天後出差回來的俠客、周防尊、宇智波鼬也看愣了。

  鼬的目光瞥向看起來很勞累的飛鳥,摸摸她的頭。

  他們回來時正值中午飯,在吃咖喱的飛鳥見到人以後,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像這幾天這樣思念他們。

  啊,太好了!

  家裡有別人後,就能將織田作送回地獄了呢!

  這樣的話,既沒有人騷擾自己做研究,也不用在吃飯時體驗「我應該在車底」的不妙感覺。

  飛鳥嘴也沒擦,放下勺子就是一個飛撲,挨個抱抱。

  中途被細心又會照顧人的鼬哥按著擦了嘴。

  而同樣也是看到這一行人,雙宰知道,他們快樂又痛苦的日子就要結束了。

  哎,雖然青鯖走了很好(那只蛞蝓是真的很會起外號),但織田作還是讓人舍不得啊。

  午餐過後,武偵宰和織田作很自覺地回房間午休,將兼職會議室的客廳留給次元屋的人做工作報告。

  飛鳥先是講述了自己的咒回世界大冒險,接著出差三人說了說路上遇到的事情,將這回收獲的「特產清單」發給飛鳥。

  小禮物日輪刀一人一把,飛鳥抓著分給自己的脅差,正在思索是否能將這把刀重新熔鑄成解剖器具。

  俠客看穿她心思,幫著她在清單上翻了翻,指著其中一處。

  「那種性質特殊的礦石這次帶回來了一塊,是在產屋敷家倉庫裡發現的。應該是以前讓劍士選擇鍛刀材料時剩下來的。」

  飛鳥一看,喜笑顏開,終於放過了無辜的脅差。

  周防尊遞來兩個魔方儲存器,道:「儲存器裡,一個裝普通的鬼,另一個是會血鬼術的,如果不能派上用場,一會兒我帶他們去曬個太陽。」

  飛鳥戳了戳顯示按鈕。

  普通的那個鬼擠鬼,血鬼術那裡一只鬼獨占整個房間。

  「不管什麼種族,精英永遠是少數卻能占更多資源的類型。」她自言自語一句,接著對周防尊燦爛笑了。

  「謝謝尊,普通鬼飛鳥也剛好有用。收集負面情緒的插件剛剛做出來,就用普通鬼試試叭。」

  說著,她按了下魔方其中一格,在打開外殼後,將芯片塞了進去。

  「被關在不明所以的地方。以鬼那種暴躁種族來說,肯定是生氣焦躁怨懟恐懼等負面情緒混雜……這些鬼的情緒能達到幾級咒具呢?」

  「讓飛鳥看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80個評論,沒有!(慫

  等我下次攢幾章再繼續玩

  ——小劇場——

  【約定好的下午茶時間】

  亂步:太宰是不是又在樓下?

  飛鳥:是噠,有事情拜托他幫忙。

  亂步(笑):話說回來,你這麼忙,居然還記得來找我吃下午茶啊?

  飛鳥(嚼嚼嚼):頭可斷,血可流,美食不可負嗚嗚。

  (是的,她雖然說著自己很忙,其實中途還是有摸魚噠)


第四十四章

  特級咒具不愧為「特級」, 就那十幾只鬼的負面情緒,對比所需要的總量來說就是杯水車薪。

  果然還是得靠更多的數量來取勝呀。

  第二天,飛鳥重新打開空間傳送門, 連接地獄後,揮揮手暫時送別織田作。

  說是暫時, 那是因為織田作帶上了第一批貨物,作為「先遣部隊」去地獄鋪設試驗點。

  收集負面情緒的頭盔當然也一並帶了過去,飛鳥願意讓出一成由腳踏式發電機產生的能量,來換取地獄那邊同意給犯事靈魂戴頭盔。

  鬼燈當然知道,肯定是那頭盔有的賺,飛鳥才會這樣安排。

  但對方有誠意, 他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反正讓鬼魂進入社畜地獄時,順便把頭盔戴上也不費事。

  事情就這樣輕松安排下去。

  之後的一個月, 次元屋的員工們幾次回來又出門。要麼是進貨, 要麼是前往各個世界賣一些無傷大雅的專利, 或者去多個世界收租(飛鳥專愛購房)。

  織田作則每周日來一次, 順便和太宰治們聚會完, 便帶著新生產出來的發電機回去,這樣的工作他還得繼續重復幾周,直到將社畜地獄布置完全。

  這其中有一回,他還帶著飛鳥一起去了地獄。

  幼崽下去也沒別的事, 就是實驗室的輔助系統提醒她,地獄裡收集的能量集滿了部分電池,她得把「負面情緒壓縮包」帶回來繼續生產咒具。

  到達社畜地獄時,犯事鬼們還要一個小時才會下班。

  飛鳥往他們那邊瞥了一眼。

  真的好慘啊,尤其是罪行過大,在通電的腳踏式發電器上工作的那些鬼。

  早知如此, 何必當初呢。

  現在留下的血淚,都是當年腦袋裡進的污水。

  小大人一樣搖了搖頭,飛鳥溜達到社畜地獄入口處的儲物櫃邊上。

  這些便是存放頭盔的儲物櫃。

  頭盔被從中拿出來時,裡面有收集功能的插件就開始運作,將帶著它的靈魂於工作時間產生的負面情緒儲存。

  等下班,頭盔重新被放回儲存櫃,插件內的負面情緒會彙總到位於儲物櫃的多塊電池中。

  這樣的設計,保證了人取電池的便捷性,不用挨個去拆頭盔。

  飛鳥的手手變回本體形態。

  儲物櫃側面的一塊光屏感應到了程序內設定的能量,便發出滴一聲,蓋子自動彈開,露出其中的大片「電池」。

  幼崽扭頭看向織田作,問:「作之助要不要錄入自己的靈魂信息?這樣之後再收集滿,飛鳥就不用親自下來,你去現世時順便帶上就好。」

  她就是在光明正大偷懶。

  但織田作是個很好說話的人,略一思考就答應下來。

  飛鳥為了他和友人做了許多,只是順便換電池而已,不礙事。

  「嗯吶!那之後飛鳥將電池狀態同步給你。」

  小家伙邊說話邊按動按鈕,那些信號燈變成紅色的電池就自動彈出,落到了下面的盒子裡。

  飛鳥把盒子塞進包包,再手動把空電池裝進去。

  哎,這個步驟是真的有點麻煩,交給別人去做果然是正確選擇∼

  帶著一堆「詛咒電池」回到實驗室,飛鳥又專心投入咒具生產中。

  終於,在文野世界又經歷一周後——

  ZS826世界,即咒術回戰世界,2018年8月中旬某日。

  「悟(satoru)∼れゾプよ∼!」

  五條悟一打開房門,就被幼崽可愛度爆表的笑容給閃到了。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萌的崽崽?!

  大早上的剛睡醒,他腦子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這小孩怎麼會在這。

  兩秒後,他才露出了同款燦爛笑容,將小可愛抱起來,舉高高轉了一圈,「早上好∼你怎麼會來啊?不是應該正忙著?」

  現在距離幼崽離開不過才半個月,「莫非你已經把東西做完了?」

  也太肝了吧。

  小孩笑意盈盈的臉,肉眼可見變得灰暗。

  「嗚嗚嗚,別說了,飛鳥在另一個世界可是除了吃飯睡覺外都待在實驗室裡……」

  「你們這一天,那邊世界三天,飛鳥已經連軸轉一個半月啦,東西當然都已經做完。」

  「所以你來這裡是,交貨順便放松?」五條悟拍了拍她的背,「走,今天帶你去耍!」

  「好耶!!」

  超開心的飛鳥湊近五條悟,給人臉上糊了個大大的啵嘰。

  「但是出去玩之前,先找其他人啦∼飛鳥這裡還有需要給他們的東西呢!」

  「好吧,走咯。」

  五條悟就這麼抱著她前往操場。

  「對了,這個包包是悟的東西∼」說著,她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給五條悟專門定做的黑色腰包。

  雖然外表只有巴掌大,但其實是容量最大的一款,體積相當於一套帶花園的別墅。

  而這是他下意識就要最貴那款的結果——可想而知五條悟有多款爺。

  青年並沒有接過,反而問:「手表也在裡面?」

  「嗯嗯,你要帶上試試看嗎?」

  「好啊,你幫我拿一下。」

  他抱著飛鳥,沒有多余的手拉開腰包。

  善解人意的幼崽自然就幫他在包裡翻找,一邊找還一邊給他展示包內分類。

  「這個格子是放衣服噠,之後可以把出差要用的東西都放進去。這個是放雜物的,硝子訂購的治療倉在裡面,之後要記得幫飛鳥給她哦……」

  「嗯嗯∼」

  絮絮叨叨完畢,飛鳥取出一只紫檀木材質的盒子,「當當!就是它啦!」

  「次元屋出品,匠心打造,復古感與未來科技的完美結合!絕對配得上您身份的奢華體驗!」

  「你和誰學的廣告詞哈哈哈。」五條悟笑得不行。

  「當然是飛鳥自己寫的,不許笑。」

  「我沒笑。」五條悟繃緊嘴角,「我受過專業訓練的。幫我打開。」

  「哼唧。」飛鳥不想理他,專心開小盒子,嘴裡還抱怨,「早知道最後是飛鳥自己開箱,就不用這個盒子了。」

  別看這個裝手表的木盒一眼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其實是她專門做出來的機關盒。

  沒錯,飛鳥就是想故意折騰折騰五條悟。

  之前在車上氣她的事情,別以為她就能那麼輕輕松松放過!(記仇.jpg)

  五條悟嘴角一抿,壓住笑意,沒說話。

  他很早以前就說過了,他眼睛很尖。

  機關盒終於在其制作者手中被打開,絲綢材質的防震墊中,躺著一只有著墨藍色表盤,銀白合金腕帶,零星鑲嵌白色與藍色鑽石的手表。

  就算只看設計,也確實比他給出的那張百達翡麗的圖精巧。

  飛鳥開始展示這只手表高科技的一面了。

  「你將手指按在這一會兒……好的,已經成功輸入指紋,並錄下靈魂特征,這下你就是這只表的唯一主人啦∼」

  「通訊手表有兩套操縱系統,一種是靠意念,另一種是更接近人類習慣的手動。手動的話,有說明書,在盒子的夾層裡。」說著,飛鳥扯出牛皮紙說明書,晃了兩下。

  「這個悟之後自己學啦,現在試試意念操縱?很方便的,就是有些費腦子。」

  「我倒是不怕費腦。」五條悟似笑非笑說。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飛鳥覺得他的情緒在一瞬間變得很低落。

  「哦?這麼說你頭腦很好咯?」飛鳥不服氣地晃晃腿。

  五條悟調整情緒,笑得很自信,點頭道:「那是,我現在基本上是每時每刻都保持著無下限術式的發動,超級燒腦的。」

  「正因為如此,才要吃那麼多甜食?」

  五條悟揉了揉她頭發,「算是吧……反正吃多了就也挺喜歡的。」

  「嗯∼飛鳥也喜歡甜甜的東西——快試試意識操作系統啦!」

  一聊起來就沒完沒了的,別到時候找到惠他們也還沒干正事呀。

  意識操縱系統對於人類來說,確實有些摸不著頭腦,因為這似乎和靈魂的聯系過於緊密。

  但五條悟硬生生憑借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像開了掛那樣,十分鐘內就摸得透徹。

  什麼打開網頁,意識打字,調出地圖等等,全都不在話下。

  他嘴上還道:「確實有點難。同時維持意識操作和無下限術式,我使用反轉術式治療腦細胞的壓力又大了一點。」

  飛鳥:……

  什麼叫做凡爾賽文學?(戰術後仰)

  這個才是!

  知道你厲害行了吧?真的不要再秀啦!

  五條悟仿佛找到了有趣的新玩具,手表投影出來的光屏隨著他心意閃現出不同畫面。

  他同時還會問一些問題:「能接入網絡嗎?」

  飛鳥點頭:「能的,每去到一個世界,就會自動接入當前世界的衛星。」

  「那如果當前世界沒有衛星呢?」

  「手表中內嵌超級貴超級貴的特殊能源,可以鏈接其他手表一起構成簡易網絡。」比如鬼滅之刃的世界就是這樣。

  「哦?還可以下載一些頻繁使用的app嘛,真方便。」五條悟說著,下了推特、line等等軟件。

  「畢竟是飛鳥的作品,當然是順便替代了手機和電腦的功能。」飛鳥叉腰。

  五條悟下意識伸手戳了下光屏上一個自帶的陌生圖標,「這個聊天室是?」

  飛鳥看到他的動作噗噗笑:果然人類還是習慣用手嘛!

  偷笑完畢後回答道:「所有手表使用者的聊天室,由來自不同世界的人組成。當然共同點是大家都是次元屋的顧客∼」

  五條悟看了一下群成員,基本都是黑的,只有他、飛鳥還有悠仁的名字閃閃發光。

  飛鳥注意到他的目光,也失落了一下下道:「飛鳥正朝著跨世界聯絡的方向努力,可是需要的能源龐大。」

  「不過現在已經看到曙光啦!咒靈可真是好東西呀。」

  飛鳥眨眨大眼睛,眼神暗示:你懂吧?懂吧?

  五條悟:「懂了懂了,給你把那些能說話的特級咒靈都抓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飛鳥已經探索過的世界大概有:

  家教,死神,漫威,柯南(加食戟之靈和各種運動番)——四個毫無能量可挖掘的世界(7*3和無限寶石拿不走,虛最大功用是骨頭,柯南就柯學可以看看)

  加上現在的文野(加鬼燈)、鬼滅、咒回——好世界啊,都擁有被毀後能再生的好物種(指地獄靈魂,鬼,咒靈)


第四十五章

  飛鳥與五條悟很順利就將一二年級訂購的貨物交到他們手上, 那時候,青春洋溢的高專學生們還在操場上揮散汗水。

  每個人都試了試自己花大價錢買回來的東西。

  飛鳥一點也不怕他們現場驗貨,對從自己手中出去的物品, 她還是很有自信的。

  真希拿著自己那超方便、可拆卸的長刀,眼中閃閃發光。

  她一會兒將整個長刀舞得虎虎生風, 一會兒又將其變成三節棍+短刀組合。

  飛鳥的設計完全滿足多種戰鬥需求。

  野薔薇也對自己新得的外形時尚的真皮皮包愛不釋手。

  她總覺得自己是花了一份的錢,得到了奢侈品+實用物兩種東西。

  五條悟看看學生們一臉「我花的錢值了」的模樣,嘴角一勾,一張嘴就是要幫飛鳥賺更多的錢。

  「如果還有多余存款的話,可以拿出來購買這款手表哦。」

  款爺一伸胳膊,將已經扣在左手腕上的鑲鑽手表展示出來。

  釘崎野薔薇:「老師, 我倒是想買……嘖,真好看啊。」

  不愧是五條老師, 賺得真多嗚嗚嗚。

  禪院真希:「……我對奢侈品沒興趣, 有錢多買咒具不好嗎。」

  狗卷棘:「木魚花。」意思是不想買。

  惠:「我可不像老師一樣有那個閑錢。」他養家負擔還挺重的呢。

  胖達:「我帶手表會不會很奇怪啊?」

  以為自己頗受學生愛戴, 振臂高呼就有千萬人響應的五條悟老師受到了傷害!

  「可是悠仁就買了啊……」他用只有飛鳥能聽到的聲音小聲bb, 「為什麼其他孩子沒興趣。」

  「啊, 老師你說什麼?」野薔薇挑眉。

  「沒什麼,我和艦長說,應該給你們仔細介紹一下這只手表。」五條悟再次展示自己的土豪鑽石表。

  就在學生們一頭霧水時,他突然通過意念打開了顯示光屏。

  「嗚哇!!!」本來圍著看的幾人全都被嚇得後退。

  「哈哈哈哈哈哈。」人民教師毫不掩飾地大笑出聲。

  飛鳥:好幼稚的大人。

  他是真的欠揍。

  要不是沒人能打得過他, 五條悟早都被對他充滿怨念的人群暴打百八十遍了。

  在學生們拳頭邦邦硬,想嘗試以下犯上時,他又擺出一副正經模樣,將高科技手表的各個功能講了一遍。

  因為要掩藏悠仁還活著的事實,他並沒有將那個跨世界聊天室打開。

  買了這只表,就相當於買了手機電腦加定位器, 那是真的很劃算。

  飛鳥當然也很想將生意做成功,於是從吃瓜模式轉為奸商模式,給荷包並不富裕的學生們說:「可以讓悟幫大家代付,然後大家每月分期還款。」

  「如果表的外殼不需要做這麼復雜,還會更便宜。」

  這兩人嘴皮子都利索,一通天花亂墜說下來,幾個學生就被忽悠進「買買買,不買不是咒術人」的狀態中。

  剁手模樣堪比隔壁陷入雙十一購物節的華國民眾。

  在簽下購物合同的三分鐘後,激情退卻。

  幾位學生一拍腦門,才發覺自己被忽悠瘸了。

  手表的功能確實很豐富、很酷,但說實話並不是必需品啊?

  怎麼就稀裡糊塗下單了呢?

  飛鳥神秘一笑,搖搖手指,將最後一項重磅功能介紹給他們。

  「聽悟說,你們這邊有一種被稱為【帳】的結界,一鋪開之後,裡面的通訊設備就不能再使用了?」

  「是這樣沒錯。」禪院真希推了下眼鏡,「帳成立的根本是與咒力相關的東西,即人、咒靈、咒物。聯絡設備如果只是單純的工業造物,那它的電波信號自然會被屏蔽。」

  「嗯哼∼所以飛鳥制造的通訊手表就解決了這個問題哦!」

  飛鳥戳戳五條悟,後者心念一動,從手表側面彈出一塊非常小的芯片。

  「這是咒力(負面情緒)儲存器,是飛鳥出品的一切高科技產品能對咒靈產生效用的根本。」

  「只要定期將一定咒力輸送到手表中,就可以保證即使在【帳】內,也能溝通聯絡。」

  「手表在第一次『認主』之後,其他人不能再在其上進行操作,但是,如果手表主人主觀、主動同意的話,其他人也能使用被開放權限的功能。」

  胖達歪頭,「也就是說,像真希這樣沒有咒力……」

  野薔薇突然驚恐地扭頭看向敬佩又喜愛的學姐。

  「那真希把輸入咒力的權限開放給其他人,別人就能將咒力傳輸進去,從而實現在賬內構築通訊網絡。」

  「就是這樣∼」五條悟打了個響指,「怎麼樣,是不是完全不虧∼反而覺得賺大了?」

  他給幼崽來了個拋高高,並不吝嗇地吹起飛鳥彩虹屁。

  旁邊圍觀的學生們:……

  本來還挺興奮呢,被你這一臉傻爸爸模樣惡心到,現在心裡完全沒有波動。

  「對了,棘。」飛鳥臉上還帶著興奮玩耍的紅暈,突然想到什麼,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示意他停一下。

  狗卷棘:?

  「制作意識-文字轉換器時,飛鳥就已經留下了芯片凹槽,之後把做出來的其他功能的芯片塞進去就好,不用多花冤枉錢。」她點點頭,露出甜甜笑容,「飛鳥可是講信譽的好商人。」

  才不是如同浦原喜助那樣的奸商!

  她的笑臉和期待被誇的表情萌得人小心肝亂顫。

  當然是選擇滿足她咯!

  ——————

  五條悟:「哎……」

  飛鳥:「為什麼嘆氣?」超級不解。

  「我覺得惠他們更喜歡你哎,明明我也是他們認真負責的老師,怎麼我的人氣沒有想像中高呢?」

  你聽聽這個自怨自艾,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就說明某人心裡沒有一點ac數。

  飛鳥忍住從可愛擔當變成吐槽役的衝動,比了個剪刀手。

  「飛鳥就是很值得人喜歡嘛!」

  五條悟不服氣,輕哼一聲道:「那我們去找悠仁,讓他選更喜歡誰。」

  幼崽叉腰,露出「比就比」的神色。

  「肯定是可愛又聰明的飛鳥,悠仁見到飛鳥第一面就特別直白的誇獎飛鳥。」

  沒錯,他們這會就是在前往虎杖悠仁所在地的路上。

  由於類似於親子玩樂(?)或是散步漫談(?)的理由,反正五條悟就這麼抱著小孩走在高專的林蔭道上。

  這段時間咒術師們都忙著呢,加之一大早高專也沒幾個人,所以並沒有其他同僚看見「咒術界扛把子帶娃」這樣的世界名畫。

  二人很快就溜達到虎杖悠仁鍛煉【逕庭拳】時所待的道場。

  少年每日很早就起來,苦練基本功,讓身體活躍起來。

  然後在五條悟沒去出差時,和對方對打,增加經驗。

  「老師,你來啦。」虎子露出燦爛陽光的笑容,接著衝飛鳥揮揮手,「小老板,今天應該怎麼稱呼你啊?」

  「叫艦長哦∼」飛鳥回以陽光燦爛的笑容。

  幼崽:這就是飛鳥喜歡悠仁的原因!!!

  他有那麼好!那麼善解人意!

  和他比起來,悟的情商就是屑(狗屎)!

  大概強的人不需要情商(小聲bb)。

  「你來這邊說明,東西已經做好了?」虎杖悠仁拿起毛巾,擦了擦腦門、脖子上的汗。

  稍微收拾了一下才湊過去。

  他眼睛挺尖,看到了五條悟(故意顯擺出來)的手表,發自內心且毫不掩飾地誇獎道:「外形超華貴!」比拇指。

  五條老師在自家最活潑也最善解人意的學生那裡得到了安慰。

  哪像那幾個,見他多半都是臭臉。

  「悠仁的在這裡!」飛鳥舉起從包裡掏出的盒子。

  虎子打開銀白色的鐵盒,防震墊中躺著塊設計酷炫,黑紅色交織的運動手表。

  「帥的!超級帥!」他的大拇指發動,飛速點贊。

  「來試試吧,這有說明書。」飛鳥開心地招呼悠仁,示意對方看盒子地下的牛皮紙。

  而就在虎杖悠仁拿起那只手表,輸入了指紋的一瞬間,已經開始走低調路線、基本不開口的兩面宿儺,突然在少年的側臉上裂開一張嘴。

  宿儺眼睛睜大,憤怒地吼道:「小丫頭,你干了什麼?!」

  虎杖悠仁和五條悟將目光集中在幼崽身上,只見飛鳥臉色平靜地和宿儺對視,眼睛依舊清澈無煩惱。

  「飛鳥沒做什麼。」小小孩無辜搖頭。

  「那我怎麼會感覺靈魂外圍多了一層束縛。」宿儺險些被睜眼說瞎話的小孩氣笑,「你是想完全控制我?」

  「你心思好肮髒哦。飛鳥做這個不是為了束縛你的靈魂,只是給悠仁的添了一層保護.傘……當然,你們的力量、靈魂都有部分交織在一起,對你而言,那或許是有些束手束腳吧?」她眨巴眨巴大眼睛。

  接著不再理會持續叫囂的宿儺,反而給另外兩人解釋道:「有這只表在,靈魂就會很穩固啦,可以抵擋好幾次給予『魂』的重創呢。」

  「這樣的話,就不會再出現悠仁的靈魂完全昏迷時,會被清醒的宿儺鉗制了肉·體的情況。」

  對,她指的就是讓虎杖悠仁完全吃了個大虧,被掏掉心髒的那件事。

  表的存在相當於保護.傘,相當於穩固的錨點。

  她才不會給宿儺抹滅悠仁的靈魂,奪取身體的機會。

  要是宿儺就這樣復活了,她會失去一個超喜歡的小伙伴不說,還要丟掉一大塊能源電池!

  堅決不要!

  飛鳥勸悠仁趕快將表帶上,將保護靈魂的功能完全開啟,這樣的話,那個混蛋就不能想什麼時候出來,就什麼時候出來了。

  除非對方願意耗費大量咒力,在悠仁身上開張嘴只為說話,那飛鳥願意敬他是個鐵頭娃。

  在表帶完全扣上的一瞬間,五條悟通過六眼,確認了宿儺和悠仁交纏得越來越緊密的咒力逐漸變得明晰,就像是中間多了一層薄塑料,將大部分力量分隔開。

  作者有話要說: 咒回還在連載,有bug就都是私設


第四十六章

  耳邊安靜了, 飛鳥滿意地點點頭。

  接著就像是給其他人說明手表一些特殊設定那樣,給虎杖悠仁也講清楚情況。

  「經過我主觀同意就能開放各種功能的話,保護靈魂那條也包含在內嗎?」他好奇的轉了轉手腕。

  「是的, 只要是經過你同意。」飛鳥點點頭,「但是絕對要防著宿儺哦, 不能給他權限,他超級陰險的。」

  「你想想,他當初忽悠你,說能幫你復活時,還敢提占據你身體一分鐘的憨憨條件。」

  「他自己不上進,還拖我們後腿, 總之那只靈不是好東西。」

  飛鳥仗著宿儺大爺無法回嘴,瘋狂說些大實話。

  但詛咒顯然不能通過常理衡量, 人家詛咒之王還就是那麼頭鐵。

  宿儺耗費大量咒力, 在虎杖悠仁側臉頰上開了張櫻桃小嘴, 然後:「我呸!」

  飛鳥(炸毛):?!!

  過分!千年老妖怪欺負小孩子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條悟笑得蹲在木地板上, 恨不得躺下打滾。

  飛鳥超生氣, 呆毛扭成憤怒的閃電形,嘴裡還咋呼著:「飛鳥要去和他單挑!!!」

  她剛剛說完這家伙不能再輕易開口,還沒幾分鐘就被打臉。

  這份疼痛絕對要十倍奉還嗷嗷嗷!

  「算了算了,艦長你冷靜一點!」虎杖悠仁雙手按著暴怒小朋友的肩膀, 一個頭兩個大。

  「五條老師,你別笑了,快把她攔下來啊,她已經要變原型了!」

  「哈哈哈哈。」五條悟一手捂著肚子,面前從旁邊挪過來,將小小孩一摟, 按進了懷裡。

  「唔唔嗷……」某個小朋友被壓制,憤怒的聲音只能隱約傳來。

  兩面宿儺見好就收,立馬消失,溜回角落養耗費掉的咒力。

  不蒸饅頭還爭口氣呢,就算頭鐵,剛才那聲「呸」也必須要說。

  他是跑得快,但苦了被留下的五條悟和虎杖悠仁。

  這一青年一少年,盤腿坐在木地板上,哄孩子哄了十分鐘才見轉好。

  此時二人正在未來堅決不結婚生子的邊緣徘徊。

  養小孩太難了。

  她笑起來像小天使,鬧起來卻是小惡魔。

  她能讓大人的壽命減掉十年,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難對付的生物。

  五條悟:特級咒靈遠比不上她一根手指。

  五條悟:我沒有在說霸道總裁語錄,是指讓我頭疼的程度。

  終於把孩子哄開心,被小孩折磨到頭大的五條老師決定將話題轉到來之前就想好要問的那件事。

  現在他必須聽點好消息開心一下。

  這會兒悠仁剛被飛鳥折磨完,他獲勝的概率應該大不少吧?

  五條悟手指摩挲下巴,勾唇笑了起來。

  不小心看見的悠仁(一抖):惡寒.jpg

  「悠仁啊。」五條悟沒有老師架子地伸手去搭乖學生肩膀,這個懶漢幾乎把所有重量都挪到了「衣架子·悠仁」那裡。

  「老師,好重啊。」虎子齜牙。

  拜托五條老師對自己190大高個有點自知之明吧。

  「咳咳,悠仁,老師問你個重要問題。」他陡然變得嚴肅起來。

  虎子也被這個氣氛感染,注意力從五條悟的體重上挪開,「您問,我一定如實回答。」

  「我和她,你最喜歡誰?」來吧,快說更喜歡偉大的五條老師!

  五條悟的表情很鄭重,就仿佛這是他彌留之際一生的請求。

  悠仁:……

  鄭重過頭吧!

  就這?

  就這???

  虎子眼神死,心也死。

  他嘴角的每一次抽動,都暗含了他想以下犯上打老師的心。

  問題是飛鳥也用期待目光看著他。

  這一大一小不靠譜的兩個家伙!

  然而還能怎麼辦,還不是像老父親一樣把他們原諒。

  虎子托腮,仔細思考起來。

  「嗯……五條老師是最強的,我很尊敬喜愛您。」五條悟翹尾巴。

  「艦長性格活潑、善解人意,長得也可愛,我也很喜歡。」小飛鳥挺肚肚。

  「但說起最喜歡的……」

  二人期待又緊張地捏起拳頭。

  「果然還是詹妮弗·勞倫斯啊!」悠仁笑得一臉燦爛,露出白牙,比了個大拇指。

  飛鳥&悟:???

  讓你從A和B裡選擇,你干嘛非要去選C啦!

  「五條老師問最喜歡的,當然得回答理想型啊。」被老師和幼崽怒瞪,悠仁委屈巴巴辯解了一句。

  但是心裡:當然必須得選C啦,不要修羅場,不要!

  ——————

  後半天,飛鳥是在秋葉原度過的。

  這個世界也有很多不同的新漫畫、游戲,她拉著五條悟一起,來了個大掃貨,最後滿載而歸。

  吃過飯後,兩人在空間門前依依惜別——其實主要是飛鳥不想回去干活。

  要認真說起來,他們倆人也算是短短幾日內,結成了似親人又像損友的奇妙關系?

  五條悟在異世界來的、和此世毫無關聯的神秘生物面前,似乎比在學生、同行面前更加輕松。

  雖然放松的結果就是無下限的程度又刷新了。

  但飛鳥出現的時間段,確實是他在那件事後最開心的時候了。

  飛鳥呢,遇上五條悟這麼個在某些方面完全沒長大的瘋批,被家長的愛拘束起來的熊孩子天性得到解放。

  她可以由著性子瘋鬧,反正五條悟不會真的生氣,甚至還能把她哄回來。

  有瘋孩子心的大人,和有成熟一面的熊孩子,結成了的忘年交。

  太宰治認為自己和五條悟像而不同,是基於二人本質做出的判斷。

  但也正是因為那點不同,使他大多時間依舊處於「家長」的位置,而不像五條悟被飛鳥認為是「好朋友」。

  太宰治是完全悲觀的,他被看得過於透徹的自己拘束起來,厭惡充滿醜惡的世界,和非要在這樣的世界裡勉強活下去的自己。

  渴望他人救贖,又自我厭棄,是個矛盾體。

  但五條悟則是個自我意識強到有些過剩的瘋批——這大約能算作誇獎。

  他也將事情看得很透徹,但這貨卻能在這種狗屎世界中找到自己的目標,以絕對的自信,和一種任性又強大的姿態,將一潭死水攪個天翻地覆。

  飛鳥是個喜歡被誇獎,同樣自信心爆表的小朋友。

  和五條悟一樣,生而不同的強大和絕頂的頭腦賦予了他們絕對自信。

  五條悟通過他自己所見,和一系列讓他成長的事情,汲取到少部分「溫柔」、「體貼」之類的美好品德,從而保證自己不真的成為大反派。

  飛鳥也從周圍人的愛和教導中,變成了小天使與小惡魔的混合體,沒有一屑到底,和她某些同族一樣去假扮所謂「系統」玩弄人類。

  總之,二人之間產生共鳴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們可以互相當對方的爹,可以嫌棄對方不想有牽連,也可以一起當幼稚鬼,去問虎子一些幼稚問題。

  友誼並不受年齡束縛。

  只是三觀和靈魂的溝通。

  飛鳥:「1551,今天一別,也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惹。」

  五條悟笑得很燦爛,沒有絲毫離別的感傷,張嘴就給小朋友加工作量:「我們這邊世界的9月初見吧。之後就要舉行兩校比賽了,手表還是早點送過來比較好。」

  飛鳥:怒瞪.jpg

  假哭居然都不能騙過你,讓你延緩一下交貨時間嗎?

  果然是小看你了!

  「好吧,飛鳥會盡快的。但是另一個世界的第一批研究材料已經送到,手表的話估計得全機械組裝打造,再也沒有匠人手藝了。」她幽幽嘆氣。

  「沒事,他們訂的表,外形都簡單的要命,只要芯片不出問題就算完美完成任務。」五條悟好奇地湊近空間門,「我能通過這個跨越到你所在的世界嗎?」

  「嗯?可以哦。」飛鳥點點頭,「但有兩條要求。」

  「說說看。」

  飛鳥伸出有肉窩窩的小胖手,掰手指數道:「第一,不能離開飛鳥半徑一米遠,否則空間的排斥力會一點點壓迫你的五髒六腑;第二,時間不能超過24小時,超過了世界就會強行將外來人士驅逐到外側。」

  「你的店員們都不受這兩條限制,是因為束縛嗎?」

  「對,他們都簽了員工入職契約呢,將能力復制給飛鳥的同時,受到飛鳥的庇護。」

  「那,」五條悟露出超感興趣、超想搞事的表情,「我能簽訂契約嗎?」

  「…………哎?」飛鳥愣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A類世界的土著居民,主動和她說,自己想成為次元屋的一員。

  畢竟以前遇到的人,都……沒這麼瘋?

  他們基本都對自己的世界充滿留戀,或者又擔有責任。

  不像卡池裡抽出的人,來的時候就是已經是涼透了,B類世界還絕對無法進入,徹底斷絕了回去這個選項,只能接受飛鳥的強買強賣。

  「不行嗎?我還挺想出去玩呢……雖然祓除咒靈的工作很多,但等悠仁他們成長起來,我就能經常抽出時間去玩了吧?」他思維縝密地設想道,「反正你這個空間門能調整世界之間的時間流速比?」

  「這……」

  飛鳥歪著頭轉換了一下思維。

  打刀劍亂舞/fgo/癢癢鼠等游戲時,除了從卡池(B類世界)裡抽出來的人物,還有探索地圖或者打完劇情得到的掉落。

  ——那由此可得,如果A類世界有人主動……對吧?

  在咒術回戰,五條悟就是那刷圖得到的UR級別掉落卡牌。

  賺了啊!

  「行不行?給個准話。」

  「嗯……沒人規定不可以呀!」

  一大一小對視一眼,開心地彎腰or跳起來擊掌。

  「好耶!」

  「到時候,悟就像銀時那樣,定時來次元屋就行。但是被分配了工作的話必須得到,那會要在咒術世界請假。」飛鳥托著下巴,小臉上帶著竊喜,嚴密計劃中。

  另一邊,五條悟突然右拳敲左掌,笑著提議道:「不如我現在就跟你簽契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計劃中,是沒有五條悟在的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寫著寫著居然就加入了(撓頭


第四十七章

  「啊???」

  飛鳥滿腦子問號。

  這個人也太積極了吧, 是不是積極過頭了。

  莫非是常年累月的工作壓迫在他身上,終於使他放飛自我?

  她這個眼饞無下限術式的寶寶都沒有催促呢,餡餅居然就自己快遞上門?

  總, 總感覺有詐的樣子。

  她眼神微妙的看著五條悟,翻譯一下就是:小老弟, 你不對勁。

  五條悟彎腰、俯身,彈了下她的額頭。

  「你在想什麼,那個眼神……我只是想做就做。總是拖延下去,還不知道哪時候才會有空閑時間,擇日不如撞日。」

  「而且,那邊時間流速比這裡快吧, 我早點能去你所在世界,就有更多自己的時間用來放松休息了。」

  飛鳥:不愧是你。

  就這樣進階為時間管理大師了嗎?

  幼崽背著手, 小大人嘆氣:「悟就沒有想過, 自己在別的世界度過更多的時間, 會導致身體老得很快嗎?」

  五條悟聳肩, 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無所謂, 反正老了我也是最強的。」

  更何況他還長著一張娃娃臉,除了頭發長短改變了,現在的他和高專時期幾乎沒什麼區別。

  就算老了,也依舊又帥又強又富。

  飛鳥:……真的, 不愧是你。

  「好吧,其實和飛鳥簽訂契約之後,處於青壯年的時限就會被延長,也就是壽命會變得更長。所以就算總是往異世界跑,也不會老得快。」

  要不是五條悟先前並不知道這條情報,飛鳥甚至以為這家伙如此積極找她簽契約, 其實是為了延長壽命。

  「走吧走吧,和飛鳥一起回文野世界,你說的對,擇日不如撞日。」

  她看了一眼手表,光屏隨心意閃現,上面標注出了文野世界此時的年月日時分秒。

  「他們正好都在,契約儀式需要所有員工見證與祝福。」

  哼哼,不管悟是不是覺得「無敵是多麼的寂寞」,所以才想去異世界瘋一瘋。

  反正這會兒她是不會放過這顆送上門來的大白菜噠!

  她也想用超帥氣的【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激動!

  沒錯,她確實又邊工作邊摸魚了。

  使用本體時就是有這點好,手多不說,腦子還能清晰地處理不同的事情。

  她在不需要進行大量計算高強度用腦時,便伸出兩只爪爪,去翻偷偷帶進實驗室的《JUMP》。

  這樣斷斷續續補著,基本上是一天一話,目前才看見一個叫東堂葵的猛男暴打惠,還看見悟瘋狂嘲諷京都校咒術高專的老人家。

  ——她也是這會兒才知道,原來她賴在悟房間補覺的那天早上,發生了那麼多事。

  嗯,講這些只是想說,開領域是真的帥1551。

  飛鳥超級眼饞噠。

  不管是兩面宿儺的【伏魔御廚子】,小火山漏瑚的【蓋棺鐵圍山】,還是悟的【無量空處】——節目效果都滿分嗷!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復制啦!

  飛鳥撓頭想了想,身為一個好商人,她還是應該再強調一下復制能力和體質這回事,萬一悟之後因為這個後悔惹,豈不是對他們之間的友誼有損害?

  五條悟依舊不在意這個,「你復制過去的話,無所謂吧。」又不是咒靈與詛咒師得到術式和六眼。

  他反而調侃笑道:「幸好你的腦子聰明,不然估計復制過去也無法使用。」

  「哼哼。」飛鳥很自信地叉腰。

  別的不說,她腦子肯定是超一流水准。

  五條悟彎腰將她抱起來,一腳踏入空間門。

  他的氣息頓時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只是蠢蠢欲動的咒靈們並不知道出現了這麼個好時機。

  「在簽契約之前,我其實只有一件事想問。」

  飛鳥:?

  幼崽歪頭看著他,五條悟的側臉輪廓清晰可見。

  跨世界通道內是五彩斑斕的黑,無數光粒從他們身邊飛躍而過,被遠遠拋在後面。

  「可以幫我,召喚並復活一個人嗎?然後和他簽契約,帶他離開這個世界。」

  最能泄露情緒的眼睛被藏在黑色眼罩後,但即便如此,飛鳥也能察覺到五條悟心底的低落和悲傷。

  飛鳥還沒將更新至今的《咒術回戰》看完,老老實實在《JUMP》上找咒回第一話看的她,亦不知道此漫畫還有個前傳。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悟想拜托她復活的那個人是誰。

  她思索了一下,回答:「可以召喚啦,如果靈魂還存在的話。但是簽契約果然還是要看本人的意願?雖然強制簽訂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擔心對方會因此產生不滿呀。」

  對契約不滿,就是對之後的工作不滿,影響工作效率,就是得不償失嗚嗚嗚。

  她曾在別的世界裡也復活過一些人(被細致刻畫過的動漫角色),妄圖鑽空子,直接從A類世界撈卡牌。

  但事實證明,這些人活過來的第一選擇都不是跟著她走。

  未完成的心願,無法放下的現世羈絆將他們困在原本世界內——到後面,她干脆不再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除非她認可的人來拜托,且給足錢和資源求她復活某個人。

  所以說,像五條悟這樣,明明是個大活人,卻主動提出要跟往飛鳥其它世界跑的家伙,才是超稀有物種。

  「沒事,我就是提前問一下,你只需要復活他,其它事情我來解決。」五條悟的大手拍了拍她後背,充滿安撫意味。

  飛鳥不置可否地點頭。

  反正這種事情她又不吃虧,也不用她給召喚來的靈魂做心理疏導。

  不遠處出現了門形狀的白光。

  踏出通道的一瞬間,五條悟能感覺到周身被施加了不知名的壓力,就連無下限術式也不能幫他分擔太多。

  「這就是世界的規則,悟對本世界來說是外來物種,它從你踏入的一瞬間就開始警告你,想要驅逐你。」

  飛鳥摟住他的脖子,更貼近他時,那種詭異的壓力就小一點,松開手離他越遠,壓力就越大。

  「你是飛鳥的客人,看在飛鳥的面子上,這份耐心會持續24個小時。」

  小家伙指著門口,示意對方抱自己出實驗室門。

  在此期間,五條悟快速掃了一眼這間除實驗台外,一片亂糟糟、堆滿各種機械、零件、稿紙的工作間。

  飛鳥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心虛了一秒——她自己基本不怎麼收拾外間的機械實驗室,都是靠紅A他們定期整理。

  裡間的化學生物實驗室要求無菌,器材更復雜,殺傷力更大,倒是每次都干淨又工整。

  但這點心虛很快就無了,飛鳥解釋了一句:「忙得沒有時間搞這個啦,不過亂中有序、亂中有序咳咳。」

  「總之我們回家吧,阿茶他們都在各自房間或者客廳呢。」

  五條悟和她一起出了實驗室大門,就進入到一條長走廊。

  走廊被一道防盜門分隔為兩半。

  因為對方馬上就要加入次元屋大家庭,飛鳥伸出爪爪開始介紹。

  「這間是本層的外部廁所,飛鳥安裝了自動清潔系統,配備了清掃機器人,不用人工打掃也能保持五星級水准。御手洗,來打個招呼。」

  然後五條悟就看到一只機械手臂突然從裡面伸出來揮了揮。

  「飛鳥不能創造擁有感情和逆天學習能力的強人工智能,但這種程度還是可以做到的。」幼崽又介紹起另一個地方,「這裡是展示間,飛鳥的已完成的發明都會擺在這裡。」

  打開門,五條悟進去看了一眼。

  空間包包、聯絡手表、光屏之類的東西都沒有。

  「太過超越時代的在這個隱藏空間裡。」她在一面牆上劃了一下,光學迷彩產生波動,後面顯現出一扇門。

  「這裡是被開拓出來的異次元空間。」裡面空間賊大,收錄的東西都很復雜。

  從簡單的補充能量的【美味糖果】,到巨型高達(可愛動物形態,可變形),應有盡有。

  參觀完外面的,飛鳥用自己的指紋打開生活區大門。

  「飛鳥回來啦∼!」

  她嗷了一嗓子,沒幾秒,一個長相英俊的粉發男人就打開房間門,出來迎接。

  「歡迎回家。這位是……?」對方疑惑地看向五條悟。

  等注視到那標志性的眼罩,他陡然反應過來,笑道:「五條悟先生吧,您好。」

  「典明∼」飛鳥衝對方揮了揮爪爪,然後還莫名其妙地捏了下身前某處的空氣,「法皇∼」

  幼崽拍了拍五條悟的胳膊,給雙方做介紹。

  「這位是五條悟,飛鳥新認識的小伙伴,咒術世界的臨時監護人,當時多虧他收留哦。」

  「這位是花京院典明,替身使者,飛鳥的男媽媽2號……咳,飛鳥的意思是家長2號。」

  被花京院無奈又不贊同的眼神注視,飛鳥利利索索改掉了那奇奇怪怪的愛稱。

  然後她又指向只有能量波動,卻完全沒有顯現出任何東西的地方,「這位是典明的替身,綠之法皇。雖然官方說法是替身沒有自己的意識,不過飛鳥並不那樣認為哦。」

  五條悟:……

  飛鳥的眼神純潔又真誠,她和五條悟隔眼罩對視了一會兒。

  五條悟:「所以能量產生波動的地方其實有一種『生物』?只是連六眼也看不見全貌是嗎?」

  飛鳥恍然大悟道:「對哦,非替身使者看不見替身。」

  「沒事的,一會兒簽完契約就能看見同事的能力啦∼」雖然不帶特定道具還是看不見除了這只法皇外別的替身,但只要不去到JOJO世界,這就夠用了。

  花京院&剛剛出來迎接幼崽的紅A:……什麼同事?這不是一個大活人嗎,哪裡來的同事?

  「阿茶∼」飛鳥給紅A飛了個麼啾,繼續介紹道,「這是次元屋大家長,飛鳥的男媽媽一號,家務EX的英靈阿米婭!職介是弓兵。」

  「叫紅A或者Archer就可以啦∼」

  冠位老媽子Emiya捏緊了拳頭。

  孩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作者有話要說: —剛看咒回的飛鳥和每周追更的銀時—

  飛鳥:day到了,day到名場面了。

  飛鳥(陰沉囂張):五條悟,就由我來殺死。

  飛鳥&銀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銀時:我再給你表演一個後面劇情裡才會出現的,咳咳(醞釀)……

  銀時(驚怒):要我拖住五條悟一分鐘不是要我死嘛?!!

  飛鳥&銀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壺寶:……你mua的。

  ————

  原台詞是:就算耗盡幾千回愚昧人類的一生也做不到啊!——指拖住五條悟一分鐘。

  你該不會就為了把這種天方夜譚推給我們,才跟我們聯手的吧?——指拖住五條悟一分鐘。


第四十八章

  「宇智波鼬, 以前是忍者。」

  扎著黑色小辮,臉上有明顯法令紋的俊秀青年微微鞠躬,「你好。」

  「周防尊, 以前是王。」

  紅發青年長著一張不好惹的臉,但禮數意外周全, 點了點頭,算打招呼。

  「俠客,以前是蜘蛛。」

  金棕色頭發的娃娃臉青年撇了撇嘴,氣哼哼補充:「是盜賊,盜賊團的標志是蜘蛛。不介紹完整會顯得我很奇怪唉!」

  「俠客開心就好。」

  「什麼叫我開心就好啦?!」

  「阪田銀時,現役MADAO。」

  銀發天然卷拿著草莓牛奶在吸, 頂著一對死魚眼,一看就很沒干勁, 「你這麼說, 阿銀有覺得被冒犯到。」

  「只會打小鋼珠, 不事生產的大人可不就是廢柴大叔嘛。」

  「……嘖, 你今天嘴真的很毒啊。」

  「太宰治, 以前是Mafia老大,你見過的。」

  身上和半邊臉都纏了繃帶的棕黑發青年笑著揮了揮手。

  「五條悟,咒術師,戰力天花板。」

  「大概就是……空條承太郎, 吉爾伽美什,宇智波斑,金.富力士,石板,虛,中原中也這種感覺。」

  「又強又是池面……啊, 除了石板。」

  五條悟:那都是誰?

  其他人(除銀時):為什麼你會對我們世界的事情知曉得那麼清楚……算了,感覺問了會掉san,還是不問了。

  銀時:你mua的,又刀我?

  飛鳥將所有人介紹完畢,蔫巴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不能怪她今日嘴毒,因為——

  她之前大聲說阿茶是男媽媽,並且把方舟和廢狗夢幻聯動,結果被對方敲了腦袋,扣了點心。

  嗚嗚嗚,點心。

  也不知道那些點心最後會進誰的肚子裡。

  她偷偷瞪了一眼銀時。

  不管最後是誰吃掉,總之先遷怒甜食控到得了高血糖的銀時吧。

  「所以,五條悟先生是來這邊做客?」

  太宰托著下巴,隨意地笑著,「這邊世界裡特別的、值得參觀的建築啊,我想想。」

  「對了∼」他很淡定地指著窗外那五棟高聳的大樓,然後說出了恐怖的話,「那邊,是港口Mafia的大樓,上面風景特別好,要不要去玩一下呢?」

  俠客根本不嫌事大地挑撥道:「說起來我們到這個世界後也沒去那裡玩過呢,要不要組團觀光一下?會不會吸引到港·黑的人上來圍攻我們呢?」

  阿茶超憤怒地拍了下桌子,道:「你們倆適可而止,別想忽悠人去一些奇怪的地方啊。」

  不過說到底,一般人聽到黑·手·黨這個詞,就不會想要去……

  「好啊。」五條悟笑容都沒變就應下了,「從那麼高的樓上眺望夜景,感受和飛在空中又有些不一樣吧?」

  紅A:……好的這不是個一般人。

  總感覺團隊內的搞事分子又加一人,不妙啊,不妙。

  五條悟笑著就和隊伍裡代表性的搞事精們打成一片。

  但其實,他們互相間都知道自己沒被對方認可。

  飛鳥既然已經開口,說五條悟會成為同事,後者也沒有反駁,那這件事基本就是板上釘釘。

  即使是這樣,搞事精二人還是將新同事定義為「客人」。

  五條悟(笑):果然是害怕我這個同定位的活人進來以後分走他們的關愛?

  咳,開玩笑。

  主要是他們幾人更像是同類,都知道對方不是省油的燈,所以很懷疑五條悟如此主動是在打什麼壞心眼。

  「所以說,艦長為什麼會同意讓能隨時回自己世界的活人入職啊?」俠客用手指敲著桌子,一副感興趣模樣,「明明有銀時一個特殊的家伙就夠讓人煩惱了。」

  (背景音)銀時:哈???

  提到這個,飛鳥可就精神了一點。

  她比了個大拇指,眼睛放光:「無量空處,帥呆了!」

  銀時作為除領域主人外,唯一知道她在說什麼的人,附和:「這個阿銀贊同!」

  邊說著,還右手結了個領域展開時的印。

  五條悟笑容收斂了一點,懷疑人生。

  他可從沒有提過或演示過自己的領域啊,為什麼這兩人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花京院典明心思細膩,拍了拍他肩膀,又看著書架那邊道:「不要在意,她和銀時時常能突破次元,從某些書上獲得一些關於我們的情報,知道再多都不為過。」

  撤回手的時候,花京院對「無下限術式」也有了個大體認知。

  越近越慢的感覺還挺奇妙的。

  這邊五條悟被花京院引著,陷入了深奧思考中。

  那邊俠客太宰和飛鳥之間的對話還在繼續。

  「我們的能力難道不酷炫嗎?惡魔手機操縱人時感覺多爽啊。」

  「是啊,人間失格無效化的效果簡直是bug啊。」

  飛鳥搖搖頭。

  「鼬的須佐能乎(高達)用起來很酷,尊的聖域一開就能顯現達摩克利斯之劍也很帥,阿茶無限劍制的寶具效果非常宏達,典明的法皇用起綠寶石水花也不錯……」她的眼神飄忽一下。

  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是兩位心眼多如藕的人精已經理解了她話裡面的意思。

  就是比起有內涵的文藝片,她更喜歡擁有爆炸、追車戲的爆米花爽片。

  她是一個同時喜歡可愛動物和炫酷場面特效的復雜小店長。

  拇指。

  太宰治&俠客:嘖,輸了。

  「除此以外呢,你還看上他什麼了?」太宰治的戲是真的很多。

  他這時候的語氣就像一個慘遭渣男拋棄的怨婦。

  飛鳥抖了抖,惡寒了下,小聲說:「他還很有錢又有勢力哦。」

  「一些稀有礦當然是越多越好吧?這樣就多出一個進貨途徑了,很完美。」

  總之不管五條悟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主動加入,又不妨礙飛鳥做研究和賺錢,找到更多的稀有材料。

  相反,戰力大氣層又多出一個,這讓飛鳥更安心了些。

  之後就能往更加危險的世界跑了呢(握拳)——比如探索漫威世界的廣闊宇宙,還有進入某些完全不知名的末世世界挖礦。

  飛鳥臉上表情毫不掩飾透露出:大家都是我的好員工(工具人)。

  員工們:……

  除了答應還能咋辦呢。

  反正本來就無法反對她已經做出的決定。

  這一番詢問也只是想更進一步了解她的想法罷了,畢竟家長們總是擔心孩子出門在外因年紀太小而被人忽悠。

  其他人:五條悟這個長相和性格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安分的(小聲bb)。

  悟:嗯?

  當初為太宰治接風時念的詞,現在又念了一遍。

  「五條悟。」

  「歡迎來到次元屋。願汝在此實現夙願,待吾歸位之時,不留遺憾,獲得快樂,走向安寧。」

  五條悟半蹲著依舊很高,小小孩按著他肩膀,又踮著腳才成功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

  契成。

  一瞬間,很多關於世界的、次元屋的知識都流入他腦海。

  身邊的排斥力也全部消失不見。

  飛鳥拉著他的小拇指晃了晃道:「成為次元屋一員後,會被所有世界所接納,也會被所有世界所排斥——總之直接說結論吧,要時常去不同的世界出出差哦,免得長期待在一處出現問題。」

  「這倒沒事。」五條悟滿不在乎地笑著,漂亮的藍眼睛滿是戲謔,「反正我本來就准備以後一到睡覺時間,就跑這邊來。」

  按照目前的時間流速,睡覺的8小時在文野世界就是整整一天——非常不錯,時間管理成功。

  「萬一有什麼緊急任務找你,你不在不是很糟嗎?」

  「所以飛鳥的跨世界聊天室,可能得加把勁做出來了。」五條悟表情絲毫不變,依舊放松,「這樣的話悠仁和惠還能通知我。」

  飛鳥:啊,本來沒有DDL的工作居然被附加了截止日期……

  狂熱的研究人員又感到了一絲絲窒息。

  她喜歡自由自在的做實驗,而不是被人拿小皮鞭抽著啊。

  眼看幼崽被自己說到眼神死,五條悟大聲笑道:「騙你的,如果真碰到那種,等我回去再處理也是來得及的。」

  「區別只是以前會坐交通工具出行,以後遇到類似事改成術式瞬移出行。」

  飛鳥糾結地看看他,再看看他。

  總感覺讓忘年交兼新下屬一直瞬移趕工良心有那麼一點點痛。

  反、反正跨世界聯絡機器總要做出來的,不然之後就先投放咒術世界吧。

  「飛鳥會加油的。」

  「嗯∼!謝謝你啦∼」

  圍觀群眾:這家伙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要知道,飛鳥此前一直念叨要第一時間聯通的地方可是斯塔克大廈,她眼饞托尼的AI管家很久了。

  沒想到啊,這才在新世界待了幾天,就改變主意。

  不過想想咒術世界中那些永動機材料……

  嗯,可以理解(違心道)。

  作者有話要說: 托尼&賈維斯:最終還是錯付了。


第四十九章

  由於每個世界之間時間流速不一樣, 所在的季節自然也不同。

  咒術回戰還處於8月中旬,最炎熱的夏季。

  文豪野犬已經來到了12月初,正式邁入冬天。

  橫濱臨海, 總體溫度沒有那麼低。但濕冷的天氣是魔法穿刺攻擊,足夠穿的少的人喝上一壺。

  也只有在這種天氣下千錘百煉過的一些女性, 才能依舊光腿出門。

  講這些只是想說,要不是飛鳥將整個三層改造了,集中供暖,五條悟到達次元屋基地第一時間,感受到的恐怕就是氣溫的熱情款待。

  「飛鳥之前就想問,夏天穿高專的黑色校服, 不熱嗎?」

  小家伙這會兒已經換上了小恐龍長袖居家服——之前的夏季打扮雖然她覺得溫度還好,但有一種冷叫做你媽覺得你冷。

  既然媽媽都發話了, 那換個衣服又沒什麼。

  「還好吧, 習慣了就好。」

  五條悟這會兒單穿一件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寬松T恤。

  說是看上去平平無奇, 主要還是因為這衣服的標價是真的很過分。

  「大多數咒術師穿黑色, 只是因為這樣的話, 血濺上去不明顯。」不管是自己的血,還是咒靈的血。

  「啊,當然我沒有那個煩惱,我只是單純挺喜歡穿工作服, 這會提醒我,自己是一名教書育人的老師。」

  「嗯,雖然並不是什麼正經的人民教師就是了。」

  銀時的吐槽之魂躍動,插了一句。

  五條悟瞥了這個乍一看是普通人,其實能用木刀捅穿宇宙戰艦的家伙一眼,聳聳肩為自己辯解一句:「只是有時會忘記給學生講解一些比較關鍵的事情啦。」

  飛鳥&銀時:所以說, 最不該忘記的就是那些「關鍵」啊。

  還不如不解釋呢。

  紅A又掏出了店內的記賬本,在那裡邊算邊寫寫畫畫。

  又有新人加入,工資當然也要多發一份。

  雖然說面前這人是個還有其他金錢來源的活人,但大家都有的卡,他肯定也得有吧。

  紅A媽媽簡直是為這個家操碎了心。

  五條悟看見遞到自己面前的卡倒是有點吃驚。

  他和飛鳥之間,從來都只有給出黃金寶石的份,哪裡還會有收入。

  「飛鳥又不是拖欠工資的黑心商人,當然會發錢啊。」幼崽很不滿地鼓起臉頰,「雖然沒有五險一金吧,但各種福利也不差的。」

  「收下吧,之後你在這個世界活動,總會需要這個世界的卡。」

  紅A看了一眼那邊和俠客聯機打游戲的太宰治,哼笑道:「就是沒有印福澤諭吉的錢花起來像假的,感覺有點奇怪,你試過之後就知道了。」

  五條悟瞬間笑噴:「這麼說,這個世界的學生可真幸福。」

  花京院、紅A、周防尊三人瞬間聽懂了這句加密發言,齊齊點頭,順帶回憶起了被日本近代時期文豪支配的恐懼。

  「你和銀時一樣,都會時常回到自己本世界,所以這邊給你准備的房間會稍小點,沒問題吧?」

  「OKK∼」

  「衣服和被褥你自己看,是從家那邊帶過來還是之後新買。今天晚上的話不用擔心,飛鳥那邊一直准備著的超大碼睡衣,只拆開來洗過,全新的。」

  紅A之前和飛鳥了解過一些五條悟的具體情況。

  他覺得自己還是別難為這位大少爺,去穿已經被人穿過的衣服比較好。

  幼崽看向五條悟,給了他一個露出牙齦的燦爛笑容。

  簽契約後的第一個晚上,員工都得和她一起睡,這是為了進一步穩定靈魂。

  正因為如此,她房間常年備著大號被褥和各種size的睡衣。

  而所有員工中,還是第一次有五條悟這個高度的,一直在衣櫃裡躺著的最大號睡衣總算是有了工作。

  次元屋之前的身高擔當是冠位老媽,187——但他是被飛鳥第一個召喚的,那時候,小小幼崽還沒有准備這些方便的雜物。

  五條悟對這些安排表現得很佛系,基本就是點頭就完事。

  在這個沒有咒靈的世界,又身處絕對安全的環境,他拋棄對無下限術式的維持,腦子一下也不轉,就僅憑著本能行動。

  懶著懶著,睡意就湧上來了。

  折騰了這麼久,按照原本的生物鐘,也到了該困覺的時候。

  飛鳥拉著他衣角,示意人跟著自己移動。

  「等契約生效時間久了,生物鐘就會隨著世界的變動自動轉換。睡睡之前先去洗個澡吧?」

  「好。」五條悟自簽契約後,就再也沒把眼罩帶回去。

  這會兒,他露著那張過分童顏的臉。

  當他腦袋放空時,表情平和,就顯得整個人都單純起來了,超級乖。

  ——飛鳥當然知道那都是錯覺啦,但面對這張臉時,就莫名感覺,這會兒自己應該拿出點姐姐範兒。

  圍觀群眾目送這二人離開客廳,片刻之後,小聲討論起來。

  「飛鳥是在玩家家酒嘛?是的吧?」

  「她居然在認認真真的照顧人哎!不可思議!」

  「啊,五條悟,可怕的男人。」

  一群人一邊說笑,一邊對自己這個不管做什麼都不會ooc的同伴有了個基礎認知。

  ——————

  五條悟就這麼開始了自己在兩個世界之間來回的通勤路。

  剛開始生物鐘轉不過來,是稍微有點辛苦。

  但一周(咒術世界)後,他已經變得能自如應對。

  在次元屋的生活很有趣,簽契約後,他總算能看清「綠之法皇」,還有俠客身上的「念能力」。

  這段時間,他只要來,基本就在飛鳥的成品展示間度過,裡面有各種奇奇怪怪的發明,真的很好玩。

  同時,他還切實體會到了自家新上任小老板的忙碌。

  鬼滅世界新一批試驗品到位了,不光是會血鬼術的鬼,甚至還有兩個下弦。

  這些鬼體內含有濃度較高的無慘血肉。

  有他們存在,是時候來試試機器提純了。

  ——於是,被外人看到的話,絕對會被罵沒有人性的實驗開始了。

  鬼被日輪刀殺,就會死,死了就灰飛煙滅。

  而實驗需要的是藏在鬼體內的無慘血肉——也就是說,實驗途中鬼必須全程不死,直到完全把無慘血剝離,他才能得到解脫。

  於是乎,這整個畫面就過於血腥殘暴,稍微心理素質差點的人看了都得狂吐,接著做噩夢。

  有這層原因存在,花京院典明和周防尊這兩個人生經歷相對單純的人,是第一個被排除在叫飛鳥出門吃飯的行列外的。

  就怕他們不小心瞄到什麼惡心畫面,以至於自己中午飯吃不下去了。

  最優選擇是俠客。

  惡屬性過分溢出的幻影旅團哎,什麼沒見過沒做過?

  其次是太宰治。

  人間黑泥精,懂得都懂。

  接著是人生經歷超級豐富的紅A銀時鼬哥三人。

  他們雖然不喜歡簡單類似的事情,為人正直,但見到了也不會產生動搖,不會影響胃口。

  至於新來的五條悟嘛……

  眾人試探後發現,這家伙瘋得厲害,而且信念極其堅定。

  別老一天到晚沒個正型,其實人超級理性。

  因此,五條老師也光榮成為了叫飯團隊的一員,偶爾會接受安排,去敲實驗室的門,呼叫幼崽出來干飯。

  飛鳥的實驗有了進展。

  在消耗數枚實驗材料後,她終於得出一組穩定又相對高效的數據。

  之後只要再驗證個幾次,就能把所有被抓到的鬼融在一起提純啦。

  為了慶祝實驗告一段落,飛鳥決定好好休息兩天,補一補最近都沒時間看的咒術回戰。

  (PS:她和銀時討論之後,發現鬼滅之刃的劇情現在還沒有開始,於是補番計劃就往後擱置了。先補正在進行時的。)

  正哼著歌,快樂地打開實驗室大門,飛鳥就看見了同一時間出家門的五條悟。

  「咦?你今天回去那麼早?」飛鳥還專門看了一眼手表,確認自己沒有算錯時間。

  「我馬上要出國,之後一段時間都不在,得早點回去幫悠仁聯系一下帶他實戰的咒術師。」五條悟蹲下來問,「你手表都做好了嗎?做好了的話我帶回去。」

  飛鳥哽住,快樂瞬間沒有了。

  她小小聲說:「基本都做好啦,只是咒力插件需要一些精密操作,飛鳥還沒來得及弄完……」

  「飛鳥好想去看漫畫哦。」

  「沒事,離兩校交流賽還有幾天呢。只是我去國外就無法再回來幫你帶東西,所以順便問問。」五條悟晃了晃手指,笑道,「去休息會兒吧。既然沒做好,那就等比賽當天再給他們好了。」

  飛鳥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露出了微妙的眼神:「悟真的想把悠仁還活著這事一直瞞到最後一刻啊?」

  畢竟手表一到手,看到聊天室那閃亮亮的虎杖悠仁的大名時,就瞬間暴露了。

  「那樣不是很好嗎?到時候我再幫悠仁想一個出人意料的出場方式,絕對會讓惠他們超級驚喜的。」

  青年撅著自己塗了唇膏的嘴唇,用非常少女的動作嬌嬌氣氣思索,「他們會不會感動到哭出來呢?」

  飛鳥:……想多了吧。

  那種時候只有詐屍了的驚嚇,沒有驚喜吧。

  希望惠和野薔薇不會氣到把悠仁當場送走。

  沒死咒靈手中,反而因為搞事被同伴打死也太生草了。


第五十章

  飛鳥揮別要去出差的五條悟, 帶著快樂直奔客廳。

  剛才悟開門時她可是聞到了,是奶油的香氣∼!一定是媽媽紅A做了點心!

  「m……阿茶!」她特別努力才把差點脫口而出的稱呼收回。

  紅A很無奈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白發黑皮的高大男人穿著一身休閑服,圍著深灰色的圍裙。如此居家休閑的打扮, 和周身溫和安定的氣質中和了他眉眼間的銳利,也將這個人的危險度弱化。

  「你做了什麼好吃的?」她從廚房門框邊緣探出小腦袋和小半邊身體, 整個人就像一個【暗中觀察.jpg】的表情包。

  「是黃油曲奇。但你今天的甜點攝入量已經到警戒線了,我准備的是明天的點心。」

  「哎∼?可是真的很香啊∼吃不到的話,今天會睡不著的。」

  紅A和家中崽崽水靈靈的大眼睛對視,幾秒後,還是敗下陣來,「你先去洗澡, 一身的消毒水味。」

  「好耶!」飛鳥喜笑顏開。

  她小鼻子動動,嗅了嗅自己, 也不滿地撅嘴道:「要不要給消毒水換個味道呢?」

  紅A一邊注視著烤箱的狀態, 一邊回應她的奇思妙想, 「你想換個什麼味的?」

  「百香果?」飛鳥捏著下巴皺眉思考。

  「哈?」紅A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地抬頭, 「算了吧, 那樣的話實驗室是好聞了,但你不覺得自己每次喝百香果茶都是在喝消毒水嗎?最重要的是,消毒水的定位都變得模糊不清了,它到底是芳香功效還是消毒功效啊?。」

  飛鳥聞言, 打了個哆嗦。

  好像是超糟糕哦?!

  「消毒水味還是有它的存在必要性的。」她裝模作樣,充滿哲學性地肯定道。

  「好了好了,你快去洗澡吧。」紅A直接將她趕了出去。

  飛鳥還頗為不死心地又探頭補充一句:「要百香果綠茶。」

  老媽毫不猶豫就否決掉這個提議:「不可以,這麼晚喝綠茶睡不著,牛奶。」

  「可是牛奶搭配黃油餅干會膩……」飛鳥嘀嘀咕咕,不開心地撅嘴。

  「那你就少吃兩塊, 就這麼決定了。」

  飛鳥:……居然坑到了自己,嗚嗚嗚。

  她委委屈屈地前往自己房間拿睡衣,然後在走廊上遇到了周防尊尊。

  飛鳥猜測他是聞見點心香氣,出來覓食了。

  別不相信,其實尊除了是個老煙槍外,意外地對甜食還是有那麼點興趣噠。

  尤其對草莓制品有偏愛。

  「尊,阿茶今天做的是黃油曲奇哦。」她將吃點心會膩的苦惱丟在身後,快快樂樂地和周防尊分享情報。

  周防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手掌很暖。

  男人表情一向很少,顯得有些冷淡,但這其實只是生前一直在控制威斯曼偏差值,導致習慣了情緒管理。

  至少飛鳥能感覺到自己被他深深關懷與喜愛著。

  要說在這個家裡,誰能扮演老父親的角色,那飛鳥第一個就會想到他。

  沉默寡言,不會多說什麼,但是會時刻關注她的一舉一動,關鍵時刻將她護在羽翼下。

  順帶提一提其他人的定位。

  媽媽角色就不說了,這個家只有那個人是官方指定唯一大家長,冠位男媽媽。

  飛鳥給鼬哥的定義是成熟穩重又溫柔的大哥。

  而一個家不能有兩個媽,所以典明是溫柔聰明,偶爾有些惡趣味的大姐。

  銀時是不事生產,成天賴在家裡看漫畫,花錢打小鋼珠的廢柴叔叔。

  俠客是笑容陽光可愛,其實一肚子壞水的哥哥。

  太宰治和五條悟的定位則要更復雜一點。

  這兩人可以是飛鳥的哥,也可以是飛鳥的弟,年齡和地位排序在整個家族內大幅度波動。

  可靠的時候可以超過父母兄姐,幼稚的時候連飛鳥也不如。

  沒錯,說的就是你們,不管做什麼都不會ooc的兩個男人。

  路遇家中沉默寡言的「爸爸」,飛鳥當然得表達一下自己的愛。

  她衝周防尊招招手,示意對方蹲下來。

  像慵懶雄獅一樣的青年雖然很疑惑,但還是如她所願,彎下腰,完全配合。

  飛鳥給他側臉糊上一個軟乎乎的啵唧。

  這個啾咪來的猝不及防。

  周防尊震驚立在原地,有點呆滯地捂住被親吻的側臉。

  這種被幼崽撒嬌的體驗還是初次的……雖說也養過安娜吧,但兩者性格和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飛鳥親完以後,就揮揮手,像只快樂小雞仔一樣蹦噠走了,完全不給老父親反應過來的時間。

  同樣被香甜氣味吸引出門的宇智波鼬正好看到這一幕,他眼睛一彎,很溫和地笑了:「周防,被飛鳥表達親近了啊。」

  說到幼崽名字時,他還放輕了聲音,免得又被堵到糾錯。

  鼬拍了拍周防尊肩膀,二人結伴往客廳走去。

  周防尊緩緩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比起太宰或者五條,我更沉默一點吧,她似乎總害怕我會誤以為自己被她冷遇了,所以一直將親近很認真地表現出來。」

  「……她願意去思索考慮的時候,心思真的很細膩。」宇智波鼬贊同道。

  他剛來次元屋時,也偶爾會因想起佐助情緒不高。

  幼崽每次都能做到只要她在就精准地過來撒嬌。

  周防尊:「嗯,其實我知道她的好意,也知道她很重視我,只是因為性格不同,每個人和她之間的相處模式也不同。」

  現在這種偶爾會通過各種小舉動互相表達親近的模式就很好。

  而此時在房間裡拿睡衣的飛鳥:沒辦法,「爸爸」太不會爭寵啦,只能由絕世大可愛主動了∼

  ——————

  一杯芒果牛奶,一碟黃油曲奇,幾本《少年JUMP》。

  哦呼!多麼美好噠生活!

  飛鳥穿著小熊睡衣,趴在榻榻米上幸福地看著漫畫。

  兩只穿粗毛線花襪子的小jiojio還一晃一晃。

  然後就被中途路過,看不慣她壞習慣的紅A敲了腦殼。

  「坐在桌子邊看,離書遠一點,眼睛還要不要了。」

  紅A發出了每個老媽都會發出的聲音。

  飛鳥笑嘻嘻地應答:「好∼」

  然後一扭一扭,像只毛毛蟲一樣撅著屁股爬起來,坐到了長木桌邊。

  她嘴裡還在說些討打的話:「可是阿茶,飛鳥的眼睛擁有本體的力量,不會輕易近視的啦∼」

  認真說來,她整個身體都是本體的擬態變形,就算得了什麼小毛病,調整一下就行。

  但飛鳥知道,家裡的人都不喜歡那樣,總覺得她是仗著有支撐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所以她從來不會說的太直白。

  「不要等有病了再治,能預防就預防。」紅A瞪了她一眼,轉身出去洗澡了。

  飛鳥努力保持著書與眼睛之間的距離,繼續補她的咒術回戰。

  哦哦哦∼是新篇章啦!

  幼魚與逆罰嗎?

  她邊嚼餅干,邊沉浸在了故事情節中。

  ……大約5分鐘後……

  「娜娜明是什麼金句制造機啦!他也太有意思了叭∼」

  她哈哈哈哈笑著,特別歡快地翻過了一頁。

  這句話雖然提及了某個人的名字,但由於沒有說更多,也就沒被屏蔽。

  但這反而造成甜點組幾人的疑惑情緒。

  只有同樣在看漫畫(不是咒回)的銀時從自己的情緒裡拔出思緒,學了一句台詞:「勞動是狗屎!」

  「哈哈哈哈哈哈!」飛鳥立馬笑到捶桌。

  銀時將自己的表情藏在漫畫書的遮擋後,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

  現在可勁地笑吧,之後看到刀,不知道能不能笑得出來呢?

  ……大約15分鐘後……

  「真人可別再忽悠了,孩子都被忽悠瘸了。」她翻著白眼吐槽了一句。

  「那種價值觀只適用於非人生物吧?emmmm,和普通人類完全不相稱。」

  人要是丟棄道德底線和良心——總感覺就變得連野獸都不如了。

  有善有惡,亦黑亦白,這才是人類嘛!

  哎,這種哲學問題還是不要在快樂的補漫畫時間思考比較好。

  說起來,她自己本來也並非「人類」這個種族的,但是從感情上、思考方式上來定義,從小就被紅A他們養大的她,也是個廣義上的人了叭?

  飛鳥心情挺好地晃了晃腦袋。

  ……大約20分鐘後……

  「真人不愧是人類惡啊……黑泥精中的戰鬥機?這個術式嘖嘖嘖,有點過分了。」

  一旁來廚房拿水喝的太宰治:要素察覺.jpg

  「嗯?什麼什麼?什麼黑泥精?」

  他湊過來瞄了一眼,發現是寫著《少年JUMP》字樣的小學課本,頓時蔫巴了。

  「啊,看不到,真煩啊!」

  ……大約25分鐘後……

  「唔姆,悠仁和順平,真好。」

  銀時:是的,真好。

  銀時:繼續看繼續看,刀大概快來了?

  銀發天然卷換了一個躺姿。

  「潔高,好慘……下次再見到他,給他送點小禮物吧。真的好慘一只社畜哦。」

  ……大約30分鐘後……

  一聲小小孩的怒吼/慘叫,響徹了整棟小紅磚樓。

  「啊啊啊啊啊!哦卡桑!!!」她痛苦地捶桌。

  銀時(毫無慈悲):啊∼看到了看到了∼黑化和刀的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這就是大鴿我的看漫畫實況。

  點開咒回漫畫,將整個《幼魚與逆罰》以5分鐘一章的速度看一遍,就知道飛鳥在嚎什麼了。


第五十一章

  所有沒在客廳的人, 都被她這聲慘叫給吸引過來。

  剛洗完澡的紅A匆匆套上衣服,甚至來不及擦流到睫毛上的水珠,直接奔了過來。

  「怎麼了?」他眼神銳利地掃視整個客廳。

  飛鳥依舊正面朝下, 趴在茶幾上,小拳頭捶桌。

  旁邊的甜點黨們淡然自若, 喝水的喝水,玩耍的玩耍。

  沒有任何異常……不,要認真說的話……

  紅A盯著飛鳥面前那本攤開的漫畫書(教科書),陷入沉思。

  說起來,以前也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呢。

  幼崽看漫畫時,嘴裡除了嘀嘀咕咕的吐槽外, 偶爾還會念叨一些或認識或不認識的人名。

  不知道這是又看到了哪一個角色的死亡?

  紅A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一把頭發,質問小家伙:「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看漫畫時, 盡量別發出那麼大動靜。」

  雖然他們也基本習慣了, 但總是聽到突然冒出的笑聲或慘叫, 還是很考驗心髒的供血功能啊。

  幼崽:QAQ……

  「飛鳥被被刀了, 飛鳥好痛!」

  紅A嘆氣:「既然被刀痛了, 那就別看。」

  「點心吃完了,也差不多該到睡覺時間,自己把拿出來的漫畫收回去,去刷牙。」

  「不可以不可以。」

  飛鳥瘋狂搖頭, 收起悲痛的表情,「正看到關鍵時刻呢,這個篇章還沒看完,如果就這麼卡著了,飛鳥晚上一定會睡不著覺的!」

  「求你∼阿茶∼球球你!」

  非常想讓飛鳥和他一起吃更多玻璃渣的銀時也在旁邊幫腔:「Archer,讓她康讓她康!求你, 球球你∼!」

  暫時沒有發表言論的圍觀人群:……

  飛鳥做【貓貓求你.jpg】就很可愛。

  銀時做出來……簡直就是在強·奸人的眼睛啊。

  紅A嘴角抽搐兩下。

  「行吧,最多再給你半小時,聲音小點啊。」

  雖然他們這片不是居民區,但大半夜的,太吵也不好。

  「嗯嗯嗯嗯。」飛鳥瘋狂小雞啄米點頭,帶著會吃到一箱刀片的預感,堅強地拿起下一期《周刊少年JUMP》。

  有一說一,攢百本沒有認真看過的JUMP一口氣看完的感覺就是爽!

  總之,咒回和鬼滅的單行本都給安排上了,絕對要買!

  ……大約3分鐘後……

  「嗚哇嗚哇,順平只是一個普通人啊,被欺負導致黑化了挺正常,但和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刀劍相向也太虐了叭?!」她捂著嘴、皺著眉頭嘀咕。

  太痛了這個刀。

  「jjxx沒有心!」

  ……大約7分鐘後……

  「沒錯!悠仁加油!把被真人蒙了心的順平打醒!」

  她完全投入其中,握著小拳頭為虎子加油。

  「希望能有個HE結局啊……」

  聽到她自言自語的銀時意味不明地笑了。

  感受絕望吧。

  銀時抱著「我受到的衝擊,你也一定要感受一遍」的原則,沒有給她絲毫提示,完全看戲。

  終於終於,飛鳥看到了萬惡的第27話。

  「………………」

  幼崽捏著書頁,手指尖顫抖,小奶牙磨地咯吱響。

  「什麼感覺?」銀時不知道什麼時候挪到了她身邊。

  「……真人和宿儺,真的不愧是純惡的愉快犯啊……雖然早都猜到會是這個結局了。」

  「但是。」

  她抬起低垂的腦袋,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他們太適合成為永動機了,永無止境的勞作非常適合他,飛鳥一定要得到他們!」

  銀時拍拍她的頭發,眼中藏著溫柔:「准備做點什麼嗎?」

  幼崽看漫畫時總是比他投入更多感情,所以看她超怒,然後變臉,是真的很有意思。

  …………原因大概是她更清楚的知道每個世界都是真實的吧。

  而銀時自己,則因為以前經歷的太多,即使思維能突破次元壁,也無法像她那樣。

  他只能努力揮刀保護身邊的人。

  但談到「是否付諸行動」這個問題時,飛鳥又蔫巴了下來。

  「到底救不救這件事,根本不能細究下去,不然就會繞到一些哲學思考上了。」

  比如救了這個人,到底救不救同樣被咒靈迫害的另一個人。

  比如其實與其救人,不如直接掐滅威脅來源。她可以努力努力大約可以辦到,但真的有必要由她這個外來者背負責任嗎?

  畢竟她稍微和某一個世界的關系緊密一些,都會極大程度地影響世界線的進展。

  鬼滅之刃還好一點。

  鬼本來就不該存在,聽銀時說,之後的結局也是完全消失。

  就算提前一步除掉他們,也是順應歷史,不會引起社會動蕩。

  但咒術世界的咒靈由來已久,有人類就有他們。

  萬一她真腦子一抽,自己除掉這些東西,導致了更壞的結果,人類文明也受到損害——這樣的話算誰的鍋?

  「飛鳥不會主動去救,但可以考慮……稍微插手布置或提示一番。」

  她捏著下巴,「仔細想想,其實關鍵性的『道具』,飛鳥已經提前給出去了。」

  飛鳥:「明明那時候還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但已經陰差陽錯准備周全了呢。」

  銀時:「這樣嗎?不愧是你。」

  「不過……」她緩緩合上了漫畫書,「雖然飛鳥不會事前出手,免得自己陷入糾結中。」

  「但如果出了些差錯,可以考慮做點事後工作。」

  她伸了個懶腰。

  人由生到死,是正常的順序。

  咒靈是那個世界每個人都有可能面臨的「天災」變種,只不過是可以由特殊力量人類阻止的那種天災。

  她如果突然主動又強硬地插手一個,就會陷入要不要管第二個的糾結中。

  但,由死轉生這種事,卻不在正常序列內。

  她在一直以來,也是由著自己的喜好和心情,去不理智地處理「復活」這件事的。

  「刷牙牙刷牙牙。大後天去一趟咒術世界好了,當當馬後炮,時間應該差不多。」她扭頭還邀請阪田銀時,「銀時要去嗎?」

  銀時哆嗦了一下,道:「這種東西說起來就是鬼嘛!」

  飛鳥也看過銀他媽,完全知道他的弱點,所以阪田銀時干脆沒有偽裝地表達出了自己對鬼的怕與慫。

  「鬼真的不行,不行。」

  「哎∼?飛鳥可以給你制作能看到詛咒的眼鏡,然後給你帶個咒具。」她拉住阪田銀時的袖子,晃來晃去,「可不可以呀?能看見就只是一些長得奇怪的生物,完全不可怕!」

  銀時:…………我好像又可以了。

  他勾著飛鳥肩膀,一副哥倆好模樣,「那咱們能去那個世界感受一下領域展開的魅力嗎?」

  邊說,他邊來了個五條悟使出【無量空處】時擺出的手式。

  「哦唔∼」飛鳥睜大眼睛,「好啊好啊!」

  她復制到五條悟的眼睛和技能辣麼久,還沒有試過——因為一天到晚都泡在實驗室裡。

  「咱們直接去打真人怎麼樣?毫不留情當場抓住他,將他扣押打工,就在學校劇情的那會兒去。」銀時又提議。

  他也認識飛鳥好久了,完全摸清這個小小矛盾雙標狗的心思。

  幼崽不願意為那些復雜問題苦惱,所以她絕對不會因為「救人」這個意圖,而插手其他人的死亡過程。

  但這件事不是沒有回轉余地。

  那就是把目的從「主動救助別人」,轉為「為了自己」。

  先前提過的「復活某個人」,就是在沒有打斷由生到死這個自然過程的基礎上,做些能讓自己高興的事。

  還有一種方法,讓她去完成一件對自己而言非常重要、必須做完的事,結果間接地改變了某些人的命運。

  她在這種問題上就會顯得穩重又成熟。

  舉止完全貫徹了「自己不是神,只是個普通的、稍微有些任性的高維生物」這點。

  銀時腦海中想到了很多,嘴上依舊忽悠著飛鳥:「而且你想啊,五條悟和我,上班都得來往於兩個世界,信息還不通暢,很多時候都不方便啊。」

  「真人這麼大一個電池的行動軌跡擺在你面前,不去攔一攔,那還是人嗎?」

  飛鳥心動了。

  想想鬼舞辻無慘,正是因為找不到他在哪,所以飛鳥才會迂回著找方法,做實驗。

  而真人就這麼直直白白送上了門……

  不搞不是干飯人!

  飛鳥端起自己的芒果牛奶,一口悶掉,用手背豪爽擦擦嘴。

  「干了!」

  「為了無量空處!為了跨界通訊!」銀時伸出手。

  「為了無量空處!為了跨界通訊!」飛鳥回握住。

  「哦!!!」

  他們倆互相打氣,來了一套超級默契的DAP「組合技」。

  來催孩子睡覺的紅A媽媽(眯眼):這倆問題兒童又想搞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國外街頭打招呼的那一套,查了查縮寫似乎叫DAP


第五十二章

  裡櫻高中內。

  虎杖悠仁此時被咒靈膨大數倍的手掐住, 按在牆上,陷入了極度的憤怒和絕望之中。

  他不知道順平和這個縫合線咒靈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能感覺到, 那只咒靈滿身的惡意。

  對方就像是正在戲耍獵物的大型猛獸,高高在上地俯視著順平的痛苦。

  甚至他有一種預感, 這個咒靈就是順平痛苦的來源。

  「順平!快逃!離那只咒靈遠一點!」

  他忍著五髒六腑都被擠壓的不適感,衝順平大聲喊道。

  順平似乎陷入了驚慌和某種動搖中。

  他嘴上說著「真人先生不是壞人」,但正面他的虎杖悠仁能從他收縮的瞳孔中看到他的驚懼。

  那只咒靈將另一只手按在順平肩膀上,笑容中滿滿惡意溢出。

  沒給虎杖悠仁太多反應時間,讓人驚懼的一幕出現了。

  順平整個人在咒靈術式的作用下收縮變形,腦袋開始膨脹, 身體收縮變短,一陣讓人恐懼又惡心的塑形轉變後, 原本俊秀靦腆的少年, 變成了一只矮墩墩的長脖子大嘴巴怪物。

  眼睛酸脹, 一陣發熱。

  悠仁覺得有什麼東西要流出來, 可是憤怒卻生生將軟弱憋了回去。

  變成怪物的吉野順平毫無理智, 對著他就衝了過來。

  盡管虎杖悠仁被這幾下衝擊地咳出血,卻依然不願意對朋友出手。

  他死死抱住了「順平」的脖子,第一反應就是去找體內的兩面宿儺求救。

  「宿儺,幫我, 之後隨便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之前遭遇過縫合線咒靈的七海建人給虎杖分享過相關情報。

  這個咒靈是靠著改變靈魂而間接影響改變肉·體的。

  虎杖不知道這種情況兩面宿儺能不能治,但是現在擁有治愈手段的只有詛咒之王。

  兩面宿儺本來在他體內看戲看得美滋滋,卻沒想到一向對他討厭到骨子裡的臭小鬼居然會主動求他。

  即使身上套著某個死丫頭的限制,這種好玩狀況也還是值得宿儺花費咒力出去嘲笑一番。

  「你提的意見很誘人……」

  虎杖悠仁的笑容剛剛揚起一點點。

  「但是我拒絕。」

  兩面宿儺囂張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愉快!太愉快了!!你不是仗著那個小崽子給你的手表囂張得很嗎?!」

  「現在居然能拋下尊嚴和未來,過來求我!!!」

  「哈哈哈哈哈哈!慘不忍睹啊小鬼!」

  兩面宿儺的嘲諷在耳邊嘰嘰喳喳,虎杖只感覺到如墜冰窟。

  但一絲靈光卻在那些噪音中顯現。

  小崽子、手表……

  飛鳥當時怎麼說的來著?

  他記得……

  手表能夠穩定且保護他的靈魂!!!

  並且和手表其他的所有功能一樣, 可以被轉移!

  雖然不想承認,但兩面宿儺提起之前,他真的忘記了手表的特殊性。

  「順平!我一定會救你!撐著點!」

  在他思考期間,那邊的縫合線咒靈真人也像是想通了什麼,狂笑起來。

  真人的笑聲和兩面宿儺的笑聲組成了噪音二重奏。

  「哈哈哈哈你拿什麼救他啊?不自量力!」

  沒時間理會那兩個徹頭徹尾的惡意集合體,虎杖悠仁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將手表摘下,並且無師自通了之前一直搞不定的「意識操縱系統」。

  炫目的藍色光屏突然顯現,並且飛速跳轉到了權限界面。

  在他給順平手臂上帶好手表的一瞬間,【靈魂保護】的權限,由【虎杖悠仁】分享給了【吉野順平】。

  「悠……仁?」

  伴隨著「順平」斷斷續續的聲音,溫和的白光從手表上炸現,將其身體完全包裹起來。

  「哈哈哈——嘎?!!!」

  兩個狂笑的咒靈一時間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震驚,笑聲都僵在了喉嚨中。

  白光裡,可以看到原本被扭曲成怪物的少年正一點點朝著正常形態轉變,這完全超出了真人的預料。

  「怎麼會?這怎麼可能?」他疾步上前,試圖確認這白光的情況,並且再一次施展術式【無為轉變】,卻直接被那看起來溫和的光灼燒了手指。

  「這個光居然能攻擊到我的靈魂?!」

  趁著他陷入震驚,胸口被慶幸和欣喜塞滿的虎杖悠仁一拳捶到了他的鼻子上,直接將他高挺的鼻骨敲斷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真人此時心情很復雜,忌憚又喜悅。

  對那奇怪的手表充滿忌憚,卻喜悅於那脫離他掌控的新鮮感。

  相反,兩面宿儺的心態爆炸了,氣到癲狂。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是不小心給虎杖悠仁送了助攻,畢竟那時他也沒想起權限能轉移這件事。

  「那個小兔崽子!臭丫頭!做出來的都是什麼破玩意?!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多麼好一場戲啊!是能看到這個臭小子陷入絕望的絕好時刻!就這麼被她破壞了!!!」

  真人本來期待著虎杖悠仁能回答他的問題,結果被惹毛的少年現在只顧著對准他的臉全力輸出。

  倒是通過宿儺的話,真人提取出了關鍵信息——某個小兔崽子、臭丫頭。

  「吶吶吶!這只手表就是兩面宿儺嘴裡所說的那個人給你的嗎?真好啊,真想見一面,到底是什麼樣的術式能達成這樣的效果呢?」

  「如果她也是個精於靈魂一道的人,改造她之後肯定可以多次重復使用吧?」

  真人瞳孔因興奮震顫,瘋狂地裂開嘴角,惡意滿滿。

  虎杖悠仁當作沒聽到,完全不想理他,只想趁真人不專心的現在多揍他兩拳。

  真人不開心地切了一聲,很不死心和冒嘴的宿儺搭話道:「那兩面宿儺呢,能告訴我她是誰嗎?」

  之前突破手表屏障,耗著咒力也要嘲笑虎杖悠仁的宿儺大爺不想說話——誰規定一個小小咒靈和他搭話他就必須要答啊?

  他只想緩緩被氣到炸裂的心,和少得可憐的咒力,因此也當沒聽見。。

  「哎∼?我是被討厭了嗎?」

  「是啊,我以為你對不受歡迎這事有自知之明的。」虎杖悠仁狠狠一拳捶向真人,被後者用手臂變成的羽翅防住。

  虎杖速度極快地拳變掌,抓住真人的手臂後,腰腿用力,凌空翻過,又是一拳砸向了毫無防備的後腦。

  兩人來來回回過了好幾招,真人不斷將自己的肉·體拉伸成各種利於戰鬥的形態,戰鬥的破壞範圍越來越大。

  為了不讓縫合線咒靈傷到還在休養中的順平,虎杖悠仁主動將戰場移到了教學樓外。

  他們一人一靈,戰鬥經驗都不是很足。

  但真人那邊咒力龐大,可以不斷治療自己,虎杖悠仁漸漸落入下風。

  就在危機時刻——

  「娜娜明∼!」

  「都說了不要這樣叫我。」

  一級術師七海建人加入戰鬥!

  而此時,【帳】外。

  某處光線產生波動的高空中。

  飛鳥騎在鴨鴨車上,飛在半空中對著結界內張望,「啊,正在打,正在打∼」

  在她身邊,是翹著二郎腿,同樣坐鴨鴨車的銀發天然卷死魚眼MADAO。

  阪田銀時扣了扣鼻子,將分泌物(鼻shi)彈到下方不知道哪個地方——希望沒有人遭受到這團「天降正義」。

  他道:「娜娜明參戰了嗎?」

  「參啦……」飛鳥轉播道,「銀時,你自己戴上眼鏡看呀!很赤雞的!」

  看著那樣熱血的戰鬥場面,即使是飛鳥,也會感到心潮澎湃。

  「嗨嗨∼不過我眼神沒你那麼好啊。」銀時把腦門上頂著的眼鏡放下,眯著眼看下方戰鬥。

  「真人放出他的改造人了。」

  「…………」飛鳥扣了扣鴨鴨車的把手。

  她不是聖人,只是個自私的商人、科學家、發明家,僅此而已。

  「之後飛鳥會為他們唱安魂曲的。」她垂下腦袋,興奮勁兒全散了。

  「讓他們的靈魂以人類形態前往彼岸。」

  銀時操縱著鴨鴨車拐到她身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飛鳥:「……」

  飛鳥:「!!!!」

  「銀時!你剛剛用的是哪只手?!」

  天哪這個家伙可是才扣完鼻子!!!

  銀時訕訕地笑了下,一邊吹口哨一邊看天,以最最最假的方式轉移話題。

  「啊∼今天的天氣可真好啊!阿銀渾身暖洋洋的,好想睡覺啊!」

  飛鳥:怒怒怒怒!

  她伸出自己的jiojio,想要將阪田銀時從空中踢下去。

  然而後者是家裡唯一一個不排斥騎幼稚車車的人,車技精妙絕倫,堪稱又一代秋名山車神。

  只見銀時輕輕一拐車把,就從小短腿的攻擊中溜走了。

  「打不著略略略∼」

  「可惡!回去飛鳥就要給媽咪(紅A)告狀!說你欺負我!」

  「什……什麼!你是小孩嗎居然還要告家長?」

  「哼哼∼飛鳥本來就只有6歲半∼略略略略嫉妒吧?」

  「既然你不仁,別怪我不義。阿銀要去告訴Archer你又偷偷叫他媽咪!」

  「納、納尼?卑鄙!」

  兩人在空中你追我趕,打打鬧鬧。

  幸好有能在普通人面前隱身的裝置,這才沒有讓人看到空中有一大一小兩個傻瓜在飛。

  等他們兩個玩鬧告一段落,帳內的真人已經習得領域展開。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對真人說「再您媽的見!」


第五十三章

  真人是才擁有形體沒多久的咒靈, 之前連咒術戰的定點【領域展開】都沒有學會。

  但這家伙是個聰明的、成長型boss。

  在娜娜明與悠仁配合默契的攻擊下,他逐漸落於下風,卻也因此在戰鬥中頓悟了領域的使用方法。

  飛鳥與銀時看過去時, 真人已經將七海建人拖入自己的領域中。

  而虎杖悠仁則安靜地憤怒著,咒力濃厚卻穩定, 一拳拳地往封閉的領域上砸。

  此時正是悄悄進入【帳】,圍堵真人的好時機。

  銀時緩緩抽出了腰間的刀。

  不是他一直攜帶的洞爺湖,這是由產屋敷贈予的日輪刀,所改造的咒具。

  用阪田銀時的說法,如果洞爺湖被注入了詛咒,那他才要睡不著覺了。

  還不如前往其他世界的時候換把刀帶著, 可別霍霍他的寶貝

  坐在鴨鴨車上,並不是適合拔刀發力的姿勢。

  然而自銀時腰間的□□出鞘, 他渾身氣勢陡然轉變。

  懶洋洋無精打采的MADAO不見了, 現在在這裡的是從血海屍山中殺出來的、讓人聞風喪膽的白夜叉。

  在飛鳥的驚嘆聲中, 白夜叉出刀了。

  這柄日輪刀咒具被賦予的最簡單的術, 力道越強破壞力越高, 就和禪院真希手中的【游雲】一樣。

  這樣的咒具,再加上銀時那能捅穿合金機器人的力道……

  飛鳥想想還是提示了一句:「別把整個帳都劈開了哦。咱們是要潛入。」

  「安心。」

  刀劈了下去。

  幾道凌厲的白光閃過,帳上正正好被開了一個夠鴨鴨車鑽入的四方形的口。

  「厲害厲害∼!」飛鳥小海豹鼓掌。

  等銀時收了刀,他們利索地開車車進去了。

  飛鳥身上的米白色防曬羽織隨風飄飄, 衣擺穿過了黑色結界。

  飛鳥突然感覺有麼麼地方不對勁,反應了過來。

  她立馬操縱鴨鴨車跑出結界,伸手戳過去。

  ——手指很順利地進去了。

  「……」

  飛鳥這次沒從被打開的洞口走,而是直接往黑色結界上撞去。

  結果沒有受到絲毫阻礙,成功進入。

  銀時:「……啊。我突然想起來,這個結界是不是可以進, 不能出來著?」

  說著他從裡面戳了戳黑色的帳,嗯,果然觸到了一堵「牆」。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行吧,是他們沒有記住劇情的鍋。

  先前還搞那麼帥的拔刀切結界,結果根本不需要啊1551!

  先前還雄赳赳氣昂昂的一大一小,此時像是鬥敗了的公雞,沉默且迅速地抵達了能排積水的下水道旁。

  這就是漫畫中,真人的逃跑路線。

  鑒於飛鳥還沒試過開領域會占多少空間,所以他們商量過後,一致決定,就在地面上堵對方。

  下水道則可能會有砸自己的風險。

  飛鳥看著那邊還沒破損的領域,小小聲對阪田銀時道:「銀時等會負責攔住娜娜明哦。」

  要不然娜娜明被卷入領域,怕不是會因突如其來接收到的巨額知識量而大腦受損。

  雖然術師要比普通人類的承受能力強得多,但還是不要冒險比較好。

  阪田銀時衝她比了個ok,朝那邊接近了。

  就在這時,真人的領域被破開。

  他從肩膀到腹部被斬出很深的裂痕,虛弱到極致。

  就像是所預料的那樣,他將自己膨脹數十倍,吸引住了虎杖和七海目光的同時,分出了真正承載著意志的肉·體,迅速逃向下水道口。

  氣球一般的障眼法被虎杖一拳打破,發現被騙的七海建人抓著武器就要衝過去追趕逃竄的咒靈,卻不知道被從哪裡冒出來的□□攔住。

  真人離下水道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讓他逃走,無力回天。

  一個軟糯可愛的聲音突然響起。

  「飛鳥猜你的下一句話是,『這就是我的逃跑路線噠,JOJO!』∼」

  伴隨著聲音,幼小可愛的小女孩的身形,在真人逃跑的必經之路上顯現。

  接著,她抬起了自己帶著肉窩窩的胖爪爪,用右手單手結印。

  以前見過那個印的七海建人與虎杖悠仁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這一刻,在他們心中,期待和不敢置信兩種情緒交織著。

  「領域展開。」

  【無量空處】

  純黑的結界瞬間吞噬了沒個人形的真人和小女孩。

  在結界閉合之前,領域外其他三人都短暫窺見了那恐怖領域中,一閃而逝的宇宙星辰。

  ——————

  星河被踏於腳下,宇宙秩序與萬物規律盡數灌入腦中。

  時間停止,時間飛逝。

  此為起始,此為終止。

  「呦∼」

  飛鳥衝動彈不得,瞳孔緊縮的真人灰灰小爪子,笑眯眯道:「廢話不多說,飛鳥這就回收廢品,為淨化世界做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啦。」

  真人(動彈不得):…………

  怎麼回事啊?!

  說好的五條悟出差呢?

  從哪裡來的第二個無量空處?

  ——————

  「真的用出來了?不可能……可是……這是誰?」

  理性社畜七海建人陷入了完全混亂中。

  世界上存在一個五條悟就已經夠讓人頭疼了,現在又出來一個?

  還是這麼小的小孩子???

  在這個年齡就能展開領域,這是何等恐怖的天賦?!

  而且不是說好了五條家的六眼是幾百年才會顯現一次的絕頂天賦嗎?

  現在這算麼麼?大白菜?

  七海·娜娜明·建人腦門上的問號全都化為實質,一度難以控制自己的表情。

  他甚至都沒有心思去追究之前擋住自己,才免得他被卷入領域中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誰。

  而虎杖悠仁,在剛才的震驚過後,就顯得輕松許多。

  雖然不知道為啥飛鳥能用五條老師的術式,但能用一樣的術式,能開一樣的領域,就相當於自己這邊多了一個戰力天花板啊。

  咒術界最強出馬不能解決掉縫合線咒靈的話,那咒術界要完。

  他相當輕松,且沒心沒肺露出笑臉,好奇地去看救下娜娜明、沒讓其踏入領域的人。

  那是個看起來特別沒干勁的銀發天然卷。

  「喲,你好。」虎杖悠仁衝阪田銀時打了聲招呼,「你是和小飛鳥一起來嗎?」

  「嗯,我是阪田銀時,是她店裡的員工。」

  「哦哦哦!」虎子頓時激動起來,「這麼說果然是異世界來客咯!名字和阪田金時有麼麼關系嗎?」

  「是捏他啦捏他,總的來說沒啥關系。」

  兩個人非常自然地聊起天來。

  腦中混亂的娜娜明:???

  合著你們還認識是嗎?

  也對,那能用【無量空處】的小孩一看就和五條悟有點關系,虎杖悠仁是五條悟的學生,雙方認識也完全說得過去。

  「所以,誰給我解釋一下,現在是麼麼情況。」

  他特別冷靜地固定了一下自己的墨鏡,然後將手中的武器收回背後。

  「啊……」虎子看向阪田銀時。

  雖然他和飛鳥認識,但是也搞不清這兩人怎麼會突然出現。

  銀時伸手在腰間撓了幾下,一副無賴樣道:「我也不好解釋清楚,總之等館主那邊結束吧。」

  虎子:「館主?小飛鳥的今日昵稱?」

  銀時:「對啊,她到達這個世界的第一時刻,系統應該自動群發過信息才對。你沒收到?」

  他裝作根本不知道手表下落的樣子。

  而這剛好提醒了之前全心全意胖揍真人的虎杖悠仁。

  他陡然欣喜地睜大眼睛,「對了!一會兒館主出來,能讓她幫忙看看順平的情況嗎?那是我朋友,靈魂上受了傷,也不知道館主能不能治。我先去看看順平,如果他狀況還可以的話就把他抱來。」

  他想到就做,立馬一溜煙地跑到沒影。

  徒留阪田銀時和七海建人面面相覷。

  但他倆之間的尷尬情緒還沒來得及蔓延,那邊的領域解除了。

  橘金色頭發的可愛小女孩漂浮在空中,手上還抱著一只魔方。

  她面無表情看過來時,七海建人也正好看過去。

  那雙清透的紅眼睛像是布滿夕陽的天空,仿佛能看透一切。

  和她對視的感覺,幾乎與和五條悟對視時一模一樣。

  真的,他們要是沒麼麼血緣關系,七海建人第一個不信。

  更別說她之後還做出了酷似五條悟的舉動——

  飛鳥剛解除領域看過來時還帶著泠冽的殺意,但等到下一秒,她立刻舉高一只手,特別爽朗可愛地笑了起來,衝這邊二人呼喊道:「銀時∼和那位不知名字的哦吉桑∼飛鳥贏了哦!」

  她的大眼睛彎成月牙。

  七海:輕浮!太輕浮了!和五條那家伙一模一樣!嘖。

  雖然能袚除特級咒靈這點還是值得誇贊。

  只能說五條悟給人的固有印像太深刻,以至於和他扯上關系後,可可愛愛的小飛鳥都會給人以——啊,這個小孩一點也不懂事,八成是個熊小孩——這樣的感覺。

  風評被5T5陷害。

  從展開領域開始,飛鳥的大腦就在不斷計算,無下限術式的每一個都精准釋放。

  等落在地上,她才完全松了一口氣,解除了五條悟模版。

  別看咒術界扛把子的稱號很霸氣,但都是靠著無數腦細胞前僕後繼地送死才換來的。

  「你好,初次見面,飛鳥的全名是泉水飛鳥。」小孩努力抬頭注視七海建人,伸出爪爪自我介紹道。

  不姓五條,很有禮貌。

  七海稍微將她和五條悟的形像區分開了些。

  「你好,七海建人,一級咒術師。」他也保持禮貌,下蹲和飛鳥握握手。

  入手是獨屬於小孩子的溫暖柔軟觸感,七海面無表情板著的臉都因此變柔和了。

  看來這孩子是個乖巧小天使,而非五條那種問題兒童。

  然後,飛鳥開心地笑出一口大白牙,特別親切地喊道——

  「娜娜明∼」

  (nanamin)

  七海(nanami):…………

  硬了,拳頭硬了。

  哪有天使?

  這完全和五條悟一樣,是個惡魔啊。

  作者有話要說: 真人變電池,距離腦花死還會遠嗎?

  我舒坦了


第五十四章

  這是第一次見面的幼崽。

  這是不僅繼承無下限術式, 還因為有六眼,能把術式用出來的幼崽。

  不能打,不能打。

  娜娜明給自己絕贊洗腦中。

  「你和這位阪田先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七海將個人情緒掩埋, 一鍵切換成不加雜私人喜好的工作模式,語氣客觀地詢問。

  小丫頭聽見他的問題, 先是將手上不知為何抱著的魔方塞進包裡,然後才一副小大人模樣清清嗓子。

  「我們是追蹤到了悠仁手表中的定位器,才能准確到達學校噠。」

  手表中的定位器……?

  五條悟裝進去的嗎?

  七海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然而:「我的意思是,你們為什麼會剛好這個時間來找虎杖。」

  別說是完全碰巧,這也巧的太離譜了。

  閑著沒事怎麼會查看同伴的位置, 還找過來。

  雖然很感謝他們及時趕來,但這事還是得好好問清楚, 免得留下不必要的隱患。

  幼崽眨巴眨巴眼睛, 看起來純潔可愛, 然後一張口, 就是忽悠。

  「飛鳥是為了送貨才會跑來找悠仁噠。悟說這批貨不久以後就要用到, 所以要盡快送來。」

  七海習慣性邊思考邊理了理因打鬥而凌亂的襯衫,「五條先生訂購的東西嗎?」

  「不是,是學生們訂的啦,就悠仁用的那種手表。開啟權限的話就能探查同伴的位置, 也能被同伴看到自己的所在地。」飛鳥解釋道,「他們說是要在交流會上使用。」

  七海:行吧,現在學生腦子活泛,走在科技前沿。

  了解到這裡,七海建人差不多就能補清楚前因後果了。

  學生們訂了手表,按理來說應該將貨交給五條悟或者訂貨者, 但是由於一邊出差,一邊聯系不到,所以這小孩就直接順著手表定位來找虎杖悠仁了。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

  她第一時間聯系了五條悟,是出差的五條悟告訴了她,說虎杖這邊遇到了棘手的、能改造人類當武器用的特級咒靈,然後就讓這不知道為什麼能使用無下限術式的小孩過來一趟,送手表的同時,看看能不能幫忙兜個底。

  七海:不愧是是你,五條悟,這也在你的算計中嗎?

  遠在國外的5T5:阿——嚏!!

  「咦?是不是飛鳥想我了呢……」

  七海建人和飛鳥對視,小小孩神情真誠,臉上仿佛寫著「你問吧,我都配合回答」這樣的話。

  但是娜娜明不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相反,他待人接物相當有原則。

  是「只要雙方在工作方面能好好配合,那一切都好說」的類型。

  他當然知道剛才那個當他面用出來的「領域展開」問題大了去了。

  他也知道大多數人都會在小孩這種配合的態度下問,她和五條悟到底是什麼關系。

  但是,他在這方面和大多數人不一樣。

  那些問題老實說和今日要寫的彙報文書沒什麼必要關聯,所以他也懶得去探究。

  當代社會人必知的一條准則,就是同事之間要保持社交距離。

  這小孩是五條先生的私生女也好,他們之間有什麼更深的關聯和秘密也好……

  社畜不care。

  他再次蹲下來,和飛鳥平視,沙啞冷淡的音色中藏著獨屬於娜娜明的溫柔。

  「謝謝你。」

  多虧有你,那個咒靈才能在此就被祓除。

  沒有給他更多成長空間,這樣他就不能去危害更多的人。

  飛鳥聽到以後,慢慢睜大眼睛,眸子變得水潤潤的,笑容怎樣都抑制不住。

  哦哦哦哦!

  這就是娜娜明!全天下最好的娜娜明!

  嘴上說著重視工作和規則,看起來冷心冷肺,其實內裡溫柔極了!

  「娜娜明∼!」

  飛鳥抑制不住心情,衝上去就給了高大的混血男人一個抱抱,還附贈幼崽貼貼∼

  七海建人被這一突然襲擊搞得猝不及防,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不知道該不該大力撕開這小年糕,只能用眼神不斷示意在一旁事不關己的阪田銀時,快把這小孩拉開。

  「怎麼能隨便就親近陌生人呢?家裡大人沒有教你要提防外人嗎?」他這樣教訓道。

  但重點都不放在自己突然被抱住、被貼貼這件事上,反而是生氣小孩沒有自我保護的意識,擔心她吃虧。

  幼崽:再說一次!全世界最好的娜娜明!

  「飛鳥很厲害很厲害噠,沒人敢欺負飛鳥∼而且娜娜明是很好很好的成熟大人,又不是壞人!可以貼貼∼!」

  雖然現實中是第一次相見,但飛鳥已經在休息時間,將好幾個人這一生中發生的重要事情都看過了。

  其中也包括七海建人。

  與現實中的娜娜明短暫交流後,飛鳥對他的認知更全面了。

  就覺得這個人物更豐滿了,是真正活了過來,而不再是她腦海裡原來的那個動漫角色。

  反正,對任性的飛鳥來說,她已經認識七海建人很長時間啦,那她表現的這麼友好,就是理所當然,毫不突兀的事情。

  「啊,館主,那只咒靈已經解決了嗎?」

  就在七海絞盡腦汁,想辦法說服在這個突然熊起來的小孩時,虎杖悠仁抱著吉野順平如同天使一樣到來,解救了他。

  虎子:「咦?怎麼突然抱著娜娜明不撒手?等一會兒再親近他啦,能拜托你先來看下順平的傷嗎?」

  七海:…………

  沒有天使,沒有。

  和五條扯上關系的只有惡魔。

  明明伏黑惠還挺正常的,怎麼一到虎杖悠仁和泉水飛鳥,就將五條的輕浮和不正經學了個完全!

  不過多虧了虎杖悠仁轉移小孩的注意力,飛鳥總算撒手松開七海建人,轉而跑去看因之前許多不經意的操作,而救下來的人。

  吉野順平被悠仁放在平坦的草地上,他身體還留有一部分怪物的模樣,並沒有完全變回來,但手表散發出來的光已經很微弱了。

  也是因為這點,七海看向飛鳥的目光稍微帶了點探究——看到這情形,即使虎杖沒有說明,七海也能判斷出那手表對靈魂能產生作用。

  但他什麼都沒說。

  並且已經開始思考如何將這次的文書報告編得天衣無縫了。

  這個疑似有六眼的小女孩八成是不能出現的,這個中了【無為轉變】卻能恢復原樣的少年最好直接寫沒中術式。

  飛鳥蹲在順平身邊,仔細看了看才說:「嗯,靈魂已經逐漸穩定下來了,只是手表中維護靈魂的能量不夠,所以他才沒繼續往人形恢復。」

  「能完全變回去嗎?」虎杖悠仁很擔心地問。

  「可以的。」飛鳥點點頭,「只要再次注入能量。」

  說著,她伸手從包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以後,裡面放了小鑷子和十個小芯片。

  她指著吉野順平的胳膊上的表,對虎杖說:「你調一下,先將控制權限分享給飛鳥。」

  「好。」

  虎杖悠仁伸手點點點,跨時代、如同科幻電影的光屏出現。

  他偷瞄了娜娜明一眼,發現後者干脆移開視線,眼不見心不煩。

  他將權限分享完畢,然後湊到飛鳥耳邊小小聲說:「光屏果然超容易露餡,現在根本沒有這種科技存在啊,能不能增加一個普通顯示屏。」

  飛鳥一邊更換芯片一邊回答:「手表就那麼大一點點的東西,普通顯示屏看著很累人的。」

  「其實沒關系啦,你們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又不會手表的各種功能,也就是出任務祓除咒靈的時候,會使用通訊、地圖功能等等。」

  「而面對咒術師使用的時候,彈出的光屏就很好解釋了呀。」

  悠仁好奇:「怎麼說?」

  飛鳥的手手雖然看起來軟軟的,可愛又無力,其實做精密操作時非常靈巧。

  三下五除二就將維護靈魂的芯片換好,剛才暗淡下去的光又重新變得明亮又溫暖。

  飛鳥這才給他展開講講。

  「咒術師是能力超級復雜的群體,基本有多少咒術師,就有多少祓除咒靈的方法。這個事情,悟也給你說過吧?」

  乖學生虎杖悠仁點點頭。

  他認識的咒術師裡,伏黑使用的影子式神,釘崎的芻靈咒法,五條老師的無下限術式,娜娜明的十劃咒法……

  大家完全沒有一絲絲相似性。

  所以他總是在糾結,咒術高專到底能交學生點什麼。

  因為學生們繼承的術式不同,就沒有什麼能上的通用課程了。

  「所以啊,既然有那麼多術式千奇百怪的術師,怎麼就不能有一個術師能利用自己繼承的咒術造出這種表呢?」

  「哎?」虎子震驚,「居……居然還能這樣嗎?」

  「嘻嘻∼」

  飛鳥吐吐舌頭,露出小惡魔牌狡猾笑容。

  這一刻,她又是那個年齡小,卻屑味十足的次元屋小老板了。

  「這件事無法被證偽,因為天下術師無奇不有,如果你沒見過只能說明你孤陋寡聞。而恰好得到這些神奇手表的悟是特級術師,你怎麼能確定這種厲害人物沒什麼你不知道的奇遇呢,畢竟你又不是特級術師。」

  七海&虎杖:…………

  這也太不講道理了,是詭辯啊。

  七海終於不再裝自己又聾又瞎,他低頭扶了下眼鏡插話:「上面的人要知道有這種東西,絕對會要求上交並且拆開檢查的。」

  「然而他們做不到,因為手表有【權限】設定。除非是手表的主人同意開放權限,否則誰也無法拿到且奪走它。」

  一邊說著,飛鳥還一邊試驗給七海建人看。

  只見先前她還可以操縱的虎杖悠仁的手表,在分享結束之後,卻怎麼也沒辦法觸摸到。

  飛鳥大眼睛狡猾地轉了一圈,「能得到飛鳥出品的手表的人,都是悟信任的人,換而言之多多少少都和上面的蠢貨不和。」

  「那麼大家又怎麼會把權限給出去呢?當然是選擇看他們吃癟啦∼」

  飛鳥可可愛愛比了個剪刀手。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飛鳥:全世界最好的娜娜明!

  悠仁:咦?不是我嗎?——不過我也超喜歡娜娜明的!

  七海:……謝謝,duck不必。

  說是社畜不care,但其實娜娜明之前已經聽到了「異世界」等關鍵詞,他不問只是因為飛鳥間接救了許多人,他認為飛鳥不該因為做了好事而被盤問。

  全世界最好的娜娜明!

  (同時再讓我怒罵真人一萬遍!


第五十五章

  七海建人聽完這一通說明, 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孩是將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既然不能強硬地把這一看就知道問題極大的表拆開檢查,那就只好捏著鼻子承認那上面所有跨時代的異常是「某人的術式」造成的效果。

  「其實飛鳥覺得自己也不算是說謊啦, 說不定真就有人的術式能做到這一點呢∼!」她點點頭,肯定自己說的話。

  然後還舉例道:「比如說, 說不定有術師的術式能再現高達!」

  沒錯,她指的就是與幸吉的【機械丸】系列。

  什麼正常形態機器人啊,繼承了記憶和行為模式、在操縱者死後也能動的小機器人啊,還有長得特別像初號機的高達啊……

  「高達嗎?」虎杖悠仁順著她的思路幻想一下,也激動起來,「哦哦哦!我覺得可以!也太帥了叭∼」

  「是吧是吧?」

  七海:……這倆孩子談正經事的時間能不能久點。

  這思維也跳脫過頭了吧。

  還是說他們五條一脈都是這個鬼德行?

  他們討論了沒多久, 那邊躺在草地上的少年輕咳兩聲,醒了過來, 慢悠悠睜開眼睛。

  「啊, 順平!現在感覺怎麼樣?」虎杖悠仁探頭過去, 明媚的笑臉中帶著慶幸, 眼中滿滿都是擔心。

  順平呆呆地和他對視, 嘴巴微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眼眶漸漸紅了,有液體控制不住地從裡面滲出。

  吉野順平經歷了一次「死亡」。

  那時的他被改造, □□和靈魂撕裂一般疼,有一小段時間甚至無法再感知外面發生的事情。

  直到感受到從虎杖悠仁身上傳來的溫度。

  少年抱著他的脖頸時手收得很緊,憤怒和悲傷順著一起傳遞過來。

  正是因為這個,他才能從讓人窒息的疼痛中找回一點點理智,看清楚堅持要救自己的少年的臉。

  那時周圍的聲音很嘈雜,他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接著, 他突然被溫暖的光包裹,身上的疼痛從胳膊開始一點點遠去。

  當時的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只有一個念頭在腦海中回轉。

  他被拯救了。

  真好,沒有被留在永恆的黑暗中,反而重新感受到了陽光,看見了藍天。

  風吹在身上好溫柔。

  他果然,果然還不想死。

  「順平,順平,你還好嗎?」和他對視的虎杖悠仁手忙腳亂,看起來甚至想要抓住他的肩膀晃一晃,「莫非是還有哪裡在疼?館主,你快來看看啊!」

  伴隨著虎杖的叫喚,吉野順平發現視線探出第二個人。

  那是個長相特別可愛的小女孩,對方純淨如紅寶石的大眼睛正仔細看著他。

  「嗯,應該治的差不多了啊。現在不說話可能只是因為突然清醒,沒反應過來吧?」

  小女孩用小胖手撓撓嬰兒肥的臉頰,然後比了個拇指:「總之,先喂點熱水吧!」

  虎杖:「哦∼是為了潤喉嗎?像電視上經常演的那種,病人剛醒來,喉嚨干痛到說不出話,這時就由家屬朋友喂點水。」

  飛鳥心虛的眼神躲閃。

  阪田銀時蹲在一邊補刀,揭露真相道:「遇事不決,先喝熱水。這只是經典的直男操作而已,你可別再誇她了。」

  飛鳥狠狠瞪了下自己面子的混蛋銀時一眼,哼唧一聲。

  哼唧完之後,心虛沒了,瞬間又自得起來,「反正多喝熱水總是對身體好的。」

  「沒錯!就是這樣!」她小小一只,此時卻雙手叉腰,超級神氣地站著。

  而另兩個年長她一些的,卻只能配合點頭,一臉「你說的都對」。

  「噗哈哈——咳咳咳!」

  吉野順平被他們三人之間的互動逗笑,卻又因此扯到了干疼的嗓子,猛咳起來。

  「給!悠仁!熱水!」

  小女孩立馬從隨身小包中掏出一個大大的兔耳朵暖水壺,還給出一根塑料吸管,准備賊齊全。

  順平看著水壺和小包的體積差距,完全想不通小孩是怎麼把這東西裝進去的。

  被稱作館主的小女孩似乎也察覺到他驚異好奇的目光,因此拍拍包,特別淡定認真地解釋道:「飛鳥的包包是用途特別的咒具哦,裡面有很大空間的。咒術界很奇妙吧∼?」

  銀時:……可還行。

  這孩子現在已經進化了啊。

  之前還會為自己被誤認為咒術師而炸毛,現在已經可以淡定扯咒術師這面大旗,來忽悠好欺負的單純少年了。

  順平正叼著吸管喝水,他聽著飛鳥解說,還以為神秘的咒術界向自己揭開了面紗一角。

  居然連這麼精妙的用具都有嗎?

  然後,這種時候總是異常耿直虎子開口說話了:「這不是館主出品的高科技產物嗎?」

  「咦?是這樣嗎?」相比小孩子,順平顯然更相信虎杖悠仁的話。

  虎杖一臉懷疑地看飛鳥道:「館主,剛剛是在捉弄順平嗎?不可以哦,只有壞孩子才會那麼做。」

  壞!壞孩子!

  飛鳥瞬間蔫巴,遭遇打擊!

  「飛鳥不是……只是看順平很好奇,開個玩笑……」她撅著嘴,不太服氣。

  但又突然想起自己看過的、漫畫中對吉野順平經歷的回顧,頓時擺正態度。

  她抿著嘴唇,輕輕握住少年的手,「對不起。」

  突然聽見這充滿真誠的話語,吉野順平呆了一瞬。

  接著,他自己都不知道身體中的哪個開關被打開了,早都停住的眼淚又嘩嘩流個不停。

  「啊啊,順平你別哭啊!」

  「嗚哇對不起!飛鳥真的不是壞孩子!」

  「不怪你……只是我……(吸鼻子)嗚……」

  銀時托著腮,從旁觀到跟著手忙腳亂:「他哭的根本原因不在你們身上……喂!你們兩個清醒一點,不要莫名其妙也跟著眼眶變紅啊!」

  七海建人站在外圍,聽著幾人在那裡吵吵鬧鬧的,有一瞬間錯覺現在這樣也很不錯?

  活潑而雜亂的歡聲笑語,反而讓人覺得溫馨起來。

  正這麼想著時,娜娜明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距離裡櫻高中降下非法的帳已經有段時間,窗那邊肯定已經觀測並彙報給上面。

  那只咒靈死後,帳消失,他們這群人又在這磨了不少時間——

  這麼說,上面派來的人是不是該到了?

  七海一臉麻木:「你們幾個再不收拾一下現場不應該出現的東西,就要被上面抓包了。」

  他好像已經看見校門口那邊有人跑進來了。

  飛鳥:!!!

  「不可以嗷∼悟說了飛鳥還不能正式露面的!」

  她手忙腳亂地把水杯之類的都收起來,拍了拍銀時,然後打開光學隱身設備。

  在一陣波動後,二人一起消失在虎杖他們面前。

  虎杖悠仁眨了眨眼睛,喃喃自語:「好厲害,真的完全感覺不到。」

  不只是肉眼看不見,包括氣息、痕跡等等,一切都被隱藏。

  那邊已經坐鴨鴨車升到半空的飛鳥聽見誇獎,忍不住搭話道:「那是當然噠,飛鳥最厲害了。」

  七海:「收聲。」

  上面派來的監督已經離得很近了。

  飛鳥乖乖屏息閉嘴,將鴨鴨車上升到了安全高度。

  在她和銀時的眼皮子底下,來善後的人接應到了三人。

  他們幫著虎杖扶吉野順平上擔架,然後在七海建人的指點下,回收起那些被扭曲的改造人。

  「對了,還要唱歌。」看見這一幕,她突然想起。

  飛鳥衝銀時點點頭,接著就變回了原型。

  【安魂曲】只是一種代稱,其實它並不是用人類聲帶震動而出的、由音階組成的旋律。

  也就是說這種「聲音」不在人類能聽見的音域範圍內。

  這是只有靈魂才能感知到的,十分玄妙的「歌聲」。

  「……——……——……」

  赤紅的流體以緩慢而規律的節奏波動著,其中金閃閃的顆粒似乎和太陽光在交相呼應。

  人耳所不能聽到歌聲緩緩蕩開,鳥兒收起翅膀,野貓晃動尾巴,生靈被這份寧靜吸引,紛紛沉浸其中。

  盤旋在學校的扭曲亡靈,和無法再見陽光的、位於下水道的被改造亡靈,全都一點點變回原型。

  疼痛和悲傷漸漸消失了。

  曲畢。

  盡管無法再恢復意識,亡靈們依舊帶著笑容去往該去的地方。

  飛鳥重新變回人形,情緒不佳地看了一眼自己裝魔方儲存器的包。

  某只咒靈,搞出這麼大事,傷害那麼多無辜的人,使她消耗了不少力量——這個仇絕對要報回來。

  無眠無休的全勤007,可好好等著吧,哼!

  不過,真人貿然消失,也不知道假夏油的下一步計劃還會不會繼續……

  要不干脆早點把他們一窩端,抓來當電池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七海::五條一脈都這麼不正經嗎?

  惠惠:謝謝,有被冒犯到。


第五十六章

  不出所料, 發生在裡櫻高中的這起事件受到了上面矚目。

  主要還是能夠改造人類,使之變成醜陋怪物並且擁有咒力的事情前所未有。

  以御三家為首的老頑固派,基本都是唯咒力論和血統論的家伙。

  簡而言之, 家族中的普通人不被看得起,厲害的咒術師如果沒有熟悉的姓氏, 他們亦會產生排外心理。

  「所以才說,他們是一群無可救藥的蠢貨啊。」

  五條悟笑著喝了一口咖啡,他說話中途還不安分地給七海建人飛了個wink ,被後者嫌棄地避開。

  他在結束了國外的工作後,立馬利用咒術返回國內。

  如果不是國外給他安排的那個助手矜矜業業,這會一個非法出入境怕是跑不掉了。

  不過他這麼耗費腦力精力趕時間也是有原因的。

  之前也說了, 腐朽的咒術界上層很重視咒力。

  但他們的家族中,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遺傳到強勁的術式, 甚至有一些族人根本沒獲得術式——比如比較出名的禪院真希。

  於是啊, 疑似出現一個能將普通人改造成術師的咒靈, 就突然變成了香餑餑。

  他們礙於立場, 無法說出「你們怎麼能把這只咒靈直接祓除?」這樣的指責, 但是卻可以道貌岸然地要求七海,將疑似被成功改造的案例——吉野順平交出來。

  理由也找到了現成的——吉野順平獲得力量後威脅了裡櫻高中全校師生的生命,這樣的詛咒師,理應受到審判。

  並在對他用刑, 獲得能得到的情報後,再對其執行死刑。

  他們大多都是干事不行,叫囂第一名的傳統代言人。

  對他們來說,吉野順平身上代表著一種「人造術師」的可能性,他們想從他身上得到那絲「希望」。

  但同時,如果這希望降臨在非家族出身的咒術師身上, 那就給他們一種自己被侮辱了的感覺。

  所以吉野順平貢獻出情報以後,理應接受之前詛咒普通人的懲罰,快快去死。

  七海雖然是一級術師,但混血出身的他背後是沒有家族支撐的。以順平需要靜養的借口保得住少年一時,卻不能解決隱患。

  所以他一個電話,把五條悟叫回來了。

  五條悟對處理這類事情非常有經驗,老他經常用實力、背景(這個只是錦上添花)做籌碼,逼得咒術界高層不得不接受他任性的後果。

  這個後果包括不限於虎杖悠仁、乙骨憂太等等。

  現在也不在乎多一個吉野順平出來——更何況這孩子雖然憤怒過頭,但由於中途被制止,一個人都沒害死。

  「那群腦子裡有蛀蟲的蠢貨,一天到晚都想著如何剝奪年輕人的青春。」五條悟語氣歡快地說著,但還是不難聽出,他對高層這種沒臉沒皮的行為厭惡透頂。

  「人類總是在重蹈覆轍,展現出人性中醜陋一面的,不管是否擁有特殊力量——從這點來看,咒術師和非咒術師壓根沒有區別,無論如何都是人。」飛鳥坐在兩人身邊,說出與外表不相符的話。

  但不論是五條悟,還是已經上了五條一派賊船,了解飛鳥背景的七海建人都沒有什麼驚訝情緒。

  「不過,亦黑亦白的人類,很多時候也會綻放出善的輝光,正因為如此,人類文明才得以延續。」

  然後飛鳥突然轉變畫風,瘋狂誇誇在場的幾個大人,仿佛一個麼得感情的誇誇群群主。

  「娜娜明負責任的樣子超可靠,沒讓壞人綁走順平呢;悟飛速趕回來救場的時候特別帥氣,保護了少年的青春哦;銀時雖然是廢柴大叔沒做什麼正事(銀時:喂!),不過也因為有你兜底,所以飛鳥全程都覺得很安心哦!」

  五條悟笑著掐了掐她的嬰兒肥:「喝了多少蜂蜜水啊,怎麼今天嘴這麼甜?」

  飛鳥「啪」得拍開他手,怒視,嘀嘀咕咕:「這時候應該反誇回來才對!」

  5T5簡直是破壞氣氛最佳小能手,永遠不按規則走。

  難道她做了這麼多好事之後,想要一個真誠的誇誇很難嗎?

  「誇!我!」

  ——來了來了,因為想要大人們誇獎,自她出生起便難得見一回的「我」字都冒出來了。

  阪田銀時和五條悟這倆不正經、又和她很熟的大人,聽到幼崽一本正經的主動要求後,爆笑起來,完全直不起腰。

  只有七海建人,雖然看著嚴肅,冷心冷肺,但是卻是個溫柔的好人。

  不忍心她被熊大人氣到眼眶通紅,輕輕在她劉海上撫了一下,誇道:「做得很好。」

  飛鳥:再說一次!全世界最好的娜娜明!

  至於悟和銀時,發霉了,丟了吧,哼!

  等那邊經過逗小孩又哄小孩的一系列流程後,七海建人向五條悟說明了關於手指的事情。

  七海:「那根手指我已經交上去了,給你的話又會直接讓虎杖吃掉吧?」

  五條:「嘖。」

  七海建人墨鏡下的白眼翻上天,然後才在沉默了一會兒後道:「手指的事情,虎杖知道了。」

  畢竟吉野順平那邊活得好好的,兩個少年在去病房的路上,就將發生在吉野家中的事情交流一遍。

  「悠仁那小子,肯定會產生負擔吧。他就是那種會為此自責的人。」

  五條悟沒有形像地癱在沙發上,還將無處安放的大長腿搭在茶幾上。

  飛鳥左看右看這倆突然沉默下去的大人,疑惑插話道:「既然孩子有可能會產生心理問題,為什麼不考慮在學校裡請一個負責心理疏導的老師呢?」

  五條悟:「……因為咒術師裡面沒有人去念心理學專業?我們都是高專四年還沒畢業,就邁入職場除咒靈了啊。」

  飛鳥:「那可以考慮校醫兼職,稍微研修一下心理學?」

  七海(沉默地合起手中報紙):「聽說家入小姐當時考取醫師證時,是靠作弊才通過的。」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啊,那是事實啦。」

  飛鳥:…………

  你們咒術高專吃棗藥丸。

  「可是,祓除咒靈這個工作還挺危險啊,時常就會殃及生命。不論是自己陷入險境,還是同伴身亡的事情都會發生吧?還是高中的小孩很難只靠自我梳理完全走出陰影吧。」

  「或者是各班的班主任,或者是了解咒靈的專業心理醫生,誰都好,總得找一些心靈強大又溫柔的過來人引導他們,免得最後孩子們得了心理疾病,陷入思維誤區,影響一生。」

  她說的這個事情絕對值得鄭重考慮,畢竟鑽入牛角尖,結果直接拐入歧途的例子超多。

  典型人物就是現在在這坐著的七海建人本人,還有五條悟的好友夏油傑。

  甚至這兩人到現在都沒走出來。

  夏油死之前還是想建立只有咒術師的世界。

  這樣的話,咒術師能控制情緒代謝,咒靈就不會被催生出。

  咒術師不需要再替「猴子」擦屁股。

  ——這孩子完全鑽牛角尖了啊。

  事實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咒術師也只是有特殊能力的人。

  假定普通人類真的都死光了,那誰來生產吃喝,誰來維護生活條件,新的階級分層是不是又會出現?

  而且資源變多,總人口變少的話,閉著眼睛猜都知道,術師中的野心家會開始撕資源,撕著撕著,各家術師就會不再成為人,而是被擺在爭鬥台上的棋子。

  零零總總,越想越知道夢想實現後情況會更差。

  畢竟不是誰都像夏油傑那樣內心溫柔的。

  還有七海。

  同伴死亡之後,他根本走不出來。

  別看他冷淡,其實內心超溫柔的,是個老別扭人了。

  正因為他心灰意冷,才會去會社打工。回歸咒術師,也不過是因為兩邊都是狗屎,所以選了熟悉的那個圈子。

  你看看,過早讓孩子們接觸到慘烈的死亡,卻不給孩子做心理疏導的後果有多可怕。

  心理醫生到底能發揮多少作用暫且不論,但沒有醫生是萬萬不能的!

  況且飛鳥覺得,這個心理醫生在高專設置完畢後,應該會比普通學校的心理醫生要負責任很多。

  ——因為學生少。

  飛鳥:「必須得有醫生啊,還得篩選一下,找三觀正常,能關懷學生的那種類型。」

  這裡就要強烈譴責只顧闡述觀點,結果沒注意到孩子(夏油)心理狀況已經歪掉的最後一名特級術師九十九由基。

  飛鳥:「高專總不能奢望老是面對死亡的十幾歲的孩子能一直樂觀向上,毫無負面情緒吧?」

  「尤其是悠仁,更應該重點關注。他以前是生活超安穩的普通學生哦,又有責任心。突然把他和極惡的兩面宿儺捆綁在一起,以他的性格,肯定會把本屬於宿儺的鍋都背在自己身上吧?」

  「這樣可不行!」

  狗幣宿儺!狗幣!

  在幼崽堪稱嚴厲的質問中,五條悟和七海建人都被說服了。

  雖然他們咒術師比起普通人,那就是瘋得厲害,但這不是畏懼就醫的理由,對吧?

  正好這時,來找他們的虎杖悠仁探出腦袋。

  五條悟(嚴肅):「泉水飛鳥小朋友,就暫時任命你為高專的心理輔導老師吧。」

  飛鳥:???!!!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覺得他們高專需要配幾個心理醫生

  有沒有用另外說,但不要畏懼就醫啊啊啊!

  像悠仁一樣有東堂這樣的基友開導還好說,如果像傑哥那種偽裝得太好,結果正好碰到一個只管幫忙開拓思維,不管把孩子拉回正軌的九十九由基……QUQ


第五十七章

  幼崽呆呆地張大嘴巴, 一時震驚到忘記去反駁對方那有問題的稱呼。

  飛鳥:合著剛才說的那麼多,你們都沒聽進去啊???

  讓他們找去心理醫生,結果最後將她一個6歲半的不專業奶娃推出去干活?

  何等墮落!何等無恥!

  這些過分的大人!

  她轉頭注視了一下全世界最好的娜娜明。

  七海建人保持沉默, 皺眉思索。

  看表情似乎是覺得五條悟這個決定有毛病,但又認為可能還是有一些可取之處。

  飛鳥:果然和悟湊在一起人都會被帶壞!

  那邊剛進門的虎杖悠仁壓根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麼。

  少年撓了撓頭, 最後還是覺著得先說自己想說的。

  虎杖:「其實我還是有點擔心順平的事情,想私底下來問問。他不會被執行死刑了吧?」

  五條悟伸手一招,虎杖一頭霧水地來到沙發這邊。

  前者一伸長臂,摸了摸少年頭頂,笑道:「之後不用擔心了,老師出馬, 那還不是一切都輕輕松松?」

  虎子立馬露出了單純陽光如小太陽的笑容。

  「但是,」五條悟晃了晃手指, 「他們可能會下一些惡心人的小絆子哦。」

  虎子繃緊了臉, 捏緊拳頭。

  「不過你們天賦都不錯, 又肯努力。再加上現在還有博士(docter)的科技產品做後盾, 老師相信你們能靠實力打穿一切陰謀詭計。」

  「要變得更強啊。」變得有我這麼強。

  「嗯!絕對不會辜負老師期待的!」虎杖悠仁元氣滿滿揮拳。

  接著他表情一變, 抱怨道:「但是老師以後說話能不能別再大喘氣了啊?」

  那停頓,嚇得他心髒停跳。

  「哎∼∼」五條悟像個賴皮糖一樣,癱在長沙發上撇嘴,語調千回百轉的, 「就把這當成是鍛煉吧,鍛煉心肺功能。」

  虎子&飛鳥&娜娜明:……

  好無恥啊這個人。

  五條(仿佛感受不到鄙夷視線):「對了,你一會兒先幫我給順平帶個話,就說轉學手續我搞定了。」

  「真的?太好了!老師辦事好可靠!」虎子立馬雙手比拇指。

  「小事一樁,校服之類的明天就能送到。」

  五條悟瀟灑打了個響指,先前不靠譜的印像立馬被他自己補救過來, 堪稱是教科書級別的救場+轉移話題。

  虎杖:「那老師,我啥時候可以感受重逢的喜悅呢?」

  他雙眼閃閃發光,超級期待。

  因為這次,他能給伏黑和釘崎帶回三倍的快樂——第一他還活著,第二他變強了,第三他帶回了新的小伙伴!

  「哦?我想想……」

  飛鳥一聽五條悟玩味的聲音,就知道不太妙。

  現在的她,既知道五條悟搞事的心思,又看過劇情,當然猜到這位人民教師腦子裡在轉什麼壞念頭。

  飛鳥:哎……悠仁,走好。

  是的,她不准備攔著男孩子享受自己的青春(露出看戲的表情)。

  「不如我們搞一個勁爆點的出場方式吧?讓他們都感動到哭出來!」

  等這對師徒商量好,五條悟就將飛鳥打包兜售給虎杖悠仁。

  他還揮揮手,說自己會招待好阪田銀時,帶對方去這邊好吃的甜點店,讓她不要太想他們兩個。

  銀時:「你就放心去吧,阿銀我會把咱倆的芭菲都吃夠本。」

  悟:「一會兒見,docter(醫生)。」

  飛鳥:這兩個不做人的家伙!

  幼崽氣鼓鼓地被虎杖悠仁抱在懷裡帶去找吉野順平。

  虎杖本人是很疑惑自己為什麼會被安排帶孩子工作的,但飛鳥在路上就很快進入了心理醫生模式。

  不管樂不樂意干這份附加工作,悠仁可是她喜歡的小伙伴,開導安撫是應該的。

  飛鳥:「悠仁已經知道順平母親的死因了吧?」

  少年的身體很明顯僵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勉強,他失落道:「嗯……是宿儺的手指吧?」

  「我剛開始以為是哪個詛咒師咒殺了阿姨,後來聽順平詳說的時候,提到那個。」

  「是哦,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那只縫合線咒靈『真人』和其同伙,將宿儺手指放進他家裡的。」

  飛鳥伸手,輕輕撫摸虎杖悠仁的頭發,道,「悠仁在自責嗎?覺得是因為自己,順平的媽媽才會死亡?」

  「……」

  「難道不是這樣嗎?那本來就是我的責任,但是我卻沒能及時回收手指,反而害人死去。」

  「說到底,如果我那天不去阿姨家裡吃飯,她是不是就不會被盯上了?就是我的錯才……」

  「有時候,我甚至在想,我吃掉手指讓宿儺有機會現世,是不是做錯了。」

  虎杖悠仁本來不想散發負面情緒的,在老師和好友的面前,他都表現的很好,和以前一樣樂觀又積極。

  甚至吉野順平在得知他是兩面宿儺容器時,也並沒有遷怒他,只是對從一開始就心懷惡意布局的真人痛恨不已。

  但虎杖自己不能釋懷。

  他是個真正會為其他人身上發生的悲劇而感到悲傷的、善良的人。

  這樣的孩子不好好引導的話,雖說不至於直接走入歧途吧,但如果突然發生一連串打擊,就很容易走向自我放棄的境地。

  虎杖抱著幼崽坐在了廊邊長椅上,不知道為何,對著別人無法敞開的心扉,就能在明明還小的飛鳥身邊傾訴。

  他所不知道的是,幼崽的話療是「專業」的。

  她偷偷打開了包包內能讓人放松神經、睡得超香的香包,借著這絲香氣,和無害的外表,成功開聊。

  飛鳥嚴肅:「悠仁,你是一個人類吧?」

  「啊?」虎杖悠仁的情緒突然被打斷,不知道她為什麼問這個,呆呆開口,「是啊……肯定是人類吧……雖然擁有咒力了。」

  飛鳥小手一攤:「對啊,那你為什麼總是往自己身上添一些不必要的負擔呢?你現在給飛鳥錯覺,仿佛自己是這個世界的神哎。還是說個人主義英雄片看得太多,忘了個人的力量其實是有限噠?」

  虎杖悠仁:「……」

  哎哎哎?!這是被小自己好多的妹妹嚴厲批評了嗎?

  他隱約覺得對方是在鑽什麼空子,卻又無法反駁。

  「可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他遲疑地說,「而且我也不會說要去拯救所有人,只是想力所能及地幫身邊的人。」

  「你很清楚這些,那就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好嗎?不要背負那些並不屬於自己的錯誤。你可以難過,可以將其化為動力前行,但是不要不知不覺間就將那些歸咎於自己。」

  「你和兩面宿儺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個體,你得分清楚你們的不同,別總是想宿儺的錯誤就是你的錯誤,這樣你只會崩潰,而不是進步之後幫助更多的人。」

  「是這樣嗎?」

  「是這樣的。」

  飛鳥嚴肅點頭道:「不管別人或者你自己怎麼看,在飛鳥看來,悠仁一直是個無辜的普通人,甚至算是個受害者。你原本不用摻合進這些事情中,只是因為懷抱著正義,被命運選中,就突然背上了很多不屬於自己的重任。你真的很棒,是非常優秀又善良的人,而且做到了踐行自己的承諾,已經很了不起了。」

  「飛鳥這樣講,不是想要說服你、勸你逃避,只是想說,你可以更加全面的看待問題,甚至更深入的設想和思考一些未來可能出現的困難,這樣就不會出現一不小心將所有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的情況。」

  「要知道全面思考並不是逃避。」

  「比如這次發生的事情。」她又順了順少年肉粉色的頭發。

  「始作俑者是誰呢,真人。一手造成了事情的發生,改造了那麼多人類,中途還坑蒙拐騙,差點將順平忽悠瘸了,完全的、純惡的咒靈。」

  「順平有沒有責任呢?當然有。他給你講了他和真人是如何認識的嗎?他最開始與真人接觸時的心態絕對不對,不然他能給你撒謊,說自己什麼都沒看見嗎?」

  「欺負順平的同學,沒有仔細關心學生狀態的老師有責任嗎?也有的。順平犯下的那些錯誤,對其他無關人員產生了冷漠不關心的情緒,說到底是他們造成的。」

  「和他們比起來,你在這件事裡的錯誤不知道要排到哪個後面去。宿儺根本不幫你尋找手指,你又不是全知全能,怎麼會想到順平早都和真人認識,怎麼會想到極惡的咒靈會把手指放進別人家。」

  飛鳥頓了頓,總結道:「說這麼多,可能也不會改變你目前的想法。但飛鳥還是希望,你能稍微把這些記在心裡,在感覺自己快到臨界點了的時候想起來。」

  「分析得全面一點,並不是在逃避責任,將錯誤往別人身上推。」

  「不管怎麼說,心中的信念都不要被擊敗了。」

  飛鳥給了陷入思考的虎杖悠仁一個啾咪,道:「兩面宿儺是個人渣,爛泥,但你不是,你是小天使噠!」

  「也別以為宿儺是被你吃了以後,才會有機會出來干壞事。就算你不行動,他也不是那種會任由自己一直被人類封印的類型。不如說你的突然插入,才有可能打亂了想要復活他的那些家伙原本的計劃。」

  虎杖摸著自己被親的臉頰,聽到這話反問:「哎?他會有布局嗎?都千年過去了哎?」

  飛鳥:「咒術師和咒靈,都不能用常理衡量啊。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千年來一直追隨他得家伙存在呢?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穩步變強!」

  「打起精神來!繼續向著未來前進叭!」

  「哦!」

  二人擊了個掌。

  不管治療效果如何,飛鳥是真的盡力了,畢竟她也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

  不過……一般來說,只要將心中的苦悶傾訴出來,自然而然就會舒坦點。

  飛鳥偷看了一眼包包裡的香包。

  敞開心扉的絕好幫手,永遠滴神!


第五十八章

  「順平, 我們來啦。」

  虎杖悠仁敲敲門,在聽到裡面說「進」之後,才推門走了進去。

  他們兩個都還不能光明正大出現在高專校園內, 因此就結伴待在校內某棟五條悟能掌管情況的樓中(有權有勢有錢的5T5先生)。

  進到房間,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窗邊看書的少年。

  他嘴唇有些蒼白, 但精神並不差。

  他先是面色輕松地和好友打了招呼,接著才看見虎杖懷中的小小孩。

  在見到飛鳥後,他眼睛一亮,笑容充滿了感激:「博士(docter),你也來啦。」

  「喲∼順平。」小家伙揮揮爪子,「阿姨的情況怎麼樣?」

  吉野順平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掛墜, 笑容更真實了些:「多虧有你,沒想到媽媽還能有復活的機會, 真的很感謝!」

  飛鳥頭頂的呆毛晃了晃:「主要還是多虧阿姨求生意志堅定。」

  「不過遭遇咒靈的場面還是太過刺激, 阿姨以前是普通人, 可能得修養個一兩年, 等她完全恢復意識, 飛鳥會幫你制作一具好用的身體。」

  「嗯!」吉野順平用力點頭,眼角微紅,但臉上還是綻放出喜悅的笑容,「到時候我會准備好作為硬通貨的黃金的, 放心吧。」

  說著還和虎杖悠仁對視一眼,他的消息來源是誰不難猜。

  飛鳥很滿意他的上道。

  其實她原本沒有准備收錢的啦,畢竟是自己隨心意決定要救的人。

  但是對方主動要交,她也不好阻止是不是∼?

  「放心,飛鳥到時候一定把身體捏的很年輕很健康。」

  這樣一具不用安插件的普通人身體價格不貴,做法簡單, 輕輕松就能搞定。

  談到讓人高興的事情,整個屋子都彌漫著快活的空氣。

  吉野順平這時才注意到了虎杖悠仁不正常微腫的眼皮。

  他很詫異又稀奇地盯著虎杖。

  從他們兩人相識起,虎杖悠仁一直都是陽光向上小太陽的類型,像現在這樣真的很少見。

  這是剛哭過?

  吉野順平關心地問了虎杖悠仁幾句,後者伸手摸了摸鼻梁,心虛地不知道該怎麼說。

  雖然虎杖知道吉野阿姨最終還是能活下去,但以前死過的經歷不會消失,他不會因為知道這個消息就不愧疚。

  但這「多愁善感」的一面暴露在飛鳥面前是一回事,讓同齡小伙伴知道又是另一回事啦。

  飛鳥一本正經:「悠仁剛才想著馬上就能帶你回高專,感動到哭出來了。」

  順平在相信和懷疑的邊緣徘徊,「真的嗎?」

  他怎麼感覺這小小孩又逗自己。

  虎杖悠仁在是否說實話之中糾結,撓了撓臉頰,耳朵燙紅一片,眼神也亂飄。

  吉野順平:……這表現得也太明顯。

  估計是因為他的事,壓力很大吧,之前居然裝得那麼好?

  他伸手在虎杖背上拍了一把。

  「馬上就能向你同學展示你進步有多大,爭氣一點行不行。」

  就當這家伙是真因為此哭的好了。

  「嗯!」

  兩個少年相視一笑。

  陽光透過窗戶為他們鍍上一層光邊,他們的未來還有很長。

  這段青春歲月也注定會留在記憶深處,永不褪色。

  ——————

  「嗯∼這就是青春啊。」

  五條悟被夜蛾校長夾在胳肢窩下,還一臉開心看著那邊虎杖悠仁被釘崎野薔薇暴揍,可以說將惡劣的性格發揮到了極致。

  「順平看起來也挺適應的。」

  圍觀群眾飛鳥默默往旁邊挪動一步,表示和此人撇開關系,更貼近了給人以無限安全感的周防尊。

  這會兒正是他們兩所高專交流會現場,先前,五條悟推著推車閃亮登場,給了兩所學校一個「大驚喜」——

  活著的虎杖悠仁,及突然冒出的新小伙伴吉野順平。

  這兩顆□□可真是把兩所學校炸得人仰馬翻。

  就飛鳥觀察,那位長得挺老,其實有Rocker魂的京都校校長眉毛都被氣得翹起來了。

  學生那邊也滿頭問號。

  等反應過來後,才揍人的揍人,相互認識的相互認識。

  又背著校長做出那些驚天大事的五條悟,不可避免被對方逮著捶了一頓。

  實屬活該。

  幼崽在這邊暗中嫌棄「新家人」,沒想到她挪動遠離的動作吸引了京都校樂岩寺校長的注意。

  酷似禿頭尼特羅的老校長狠狠瞪了她一眼。

  飛鳥:?

  她明明很乖,什麼都沒做?

  但其實飛鳥能和周防尊一起光明正大站在這,就已經夠樂岩寺校長不爽的了。

  這可是外人,憑什麼能圍觀兩校之間的比試?

  難道就憑著那小孩是五條悟的私生女嗎?!

  是的,在飛鳥不知道的時候,五條悟已經淡定地放任了流言在咒術界傳播。

  以前他還在乎自己黃金單身漢的形像,現在……

  5T5:嗨∼大不了就是未來和別的世界裡的女性結婚唄∼

  而且說實話,他一直忙得很,也沒什麼女性能讓他感興趣。

  更別說未來兼顧自己世界和次元屋的事,更是腳不沾地。

  談戀愛沒有搞工作香。

  確信.jpg

  總之,飛鳥給五條悟說,自己想光明正大現身比試現場,讓對方想個辦法。

  五條悟不願意暴露異世界的存在,自然只能自毀青白。

  周防尊的身份也很好解釋,就說是他給「女兒」准備的保護者。

  他祓除咒靈,忙得腳不沾地。

  找個人幫忙照顧一下獨立生活的小孩,不是很正常嗎?

  五條悟現在就想帶沒有遺傳六眼,也沒有遺傳什麼強力術式的自家小孩出來玩玩,難道很過分嗎?

  之前還不知道虎杖已經復活,面對五條悟有些不占理的咒術界高層自然會在這點小問題上退讓。

  ——順帶一提,之前來裡櫻高中支援娜娜明和虎子的監督,基本上都是和五條悟有點關系的,所以根本不會多話。

  總而言之,一切還都在無敵的戰力天花板計算範圍內。

  有這麼些彎彎繞繞在,身為做出退讓、讓飛鳥來賽場玩耍的決定人之一,當樂岩寺校長發現虎杖悠仁還活著的時候,那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狀況,自然讓他給不了幼崽好臉色。

  飛鳥可不知道這些事。

  她頗為委屈地繞到周防尊身後,扯著青年手,從人腿後偷偷探頭,與樂岩寺嘉伸對視。

  飛鳥:「略略略∼」

  她吐吐舌頭,藏起來不再理人老心沒那麼善的樂岩寺校長。

  這絕對不怪她沒有尊老愛幼的心嗷。

  正式比賽之前,兩個學校都會分開做動員,做戰術規劃。

  東京校這邊狀況頻出,一下新加入了倆由普通人轉變來的咒術師。

  這打得雙方都措手不及。

  京都校並不知道吉野順平和虎杖悠仁的具體能力,同時還必須接受殺掉這兩人的任務。

  除了我行我素的猛男東堂之外,其他人一個比一個臉臭。

  東京校又是高興又是愁,一下多兩個戰力固然很爽。

  但問題有二。

  一,他們沒打過配合,默契不夠。

  二,新接觸咒術,也就意味著兩人都是由五條悟從頭帶出來的。

  「那個眼罩白痴真的能教好人?」禪院真希做出顏藝,第一個表示不相信。

  真的,那家伙不誤人子弟就算是合格教師了。

  時間有限,他們也只能大致磨合一下,就直接趕赴「戰場」。

  飛鳥直接跟著高專教師團隊,選擇先看會「直播」混日子。

  她現在就在賭,等著那些咒靈會和原著一樣來襲擊高專,帶走大量咒物。

  飛鳥已經給以腦花為首的特級咒靈准備了一套千層餅,就等著那些家伙上鉤呢。

  這是以飛鳥能突破次元作弊為基礎,為咒靈們設下的套。

  由於有「不能劇透」這樣的限制,五條悟並不了解她具體要做什麼。

  但他很信任幼崽,自然十分配合。

  事情還得從裡櫻高中那會兒說起。


第五十九章

  在七海建人將特級咒物「兩面宿儺的手指」, 從吉野順平家回收,到他將這東西交上去,中間是有一段時間差的。

  身為一個能突破次元的作弊人士, 飛鳥擁有專業的素養,她就專門挑了這段時間搞事。

  腦花不是讓咒靈在這根手指上留下咒力, 用以之後尋找到高專的藏寶庫嗎?

  飛鳥就學他。

  飛鳥反其道而行之,利用咒靈都不怎麼熟悉高科技這點,將超小超迷你的跟蹤器塞進了宿儺手指節的縫隙中。

  等咒靈們將九相圖等等咒物帶回他們大本營,飛鳥就能直接帶著自家一眾打手們來個一鍋端。

  咒靈們想要在10月底搞五條悟是他們的事,反正飛鳥9月初就要將節能電池收入囊中。

  什麼?

  苦心謀劃打大魔王五條悟的咒靈們就這樣被搞了,有點可憐?

  飛鳥:屑老板只會壓榨人, 沒得良心。

  反正她不覺得這些家伙可憐啦,怪只怪jjxx將全員惡人形像塑造的太好了吧。

  哦對了, 這群咒靈中, 只有一個家伙例外, 能稍微享受一下正常打工人的作息。

  問就是那句至理名言——漏瑚可以活, 真人必須死。

  飛鳥和高專的老師們一起, 坐在小房間內,利用一級咒術師·冥冥的能力觀看兩校比賽直播。

  雖然大體情況都已經在漫畫上看過一次,但會動的、有配音的畫面,給人的感覺還是不一樣。

  等看見三輪霞和機械丸一前一後喪失了行動能力, 飛鳥就知道情況差不多了。

  她可以先去湊熱鬧,把那兩個討人厭的詛咒師擋住。

  她扯扯周防尊的手,示意對方跟著自己出門。

  還在五條悟歪頭示意「你要去哪裡」的時候,小聲說自己去廁所。

  五條:「去吧去吧∼小心別迷路。」

  並不清楚他們之間半點血緣關系沒有的庵歌姬嫌棄地看五條悟。

  就這樣的男的,還敢生養孩子?

  你明知道這一大一小對高專並不熟悉,你這當爸的就不能主動帶帶小孩?

  五條悟扭頭:「歌姬, 你在想很失禮的事情吧?」

  庵歌姬:「失禮的是你啊?!我好歹是你學姐,給我帶敬稱!」

  五條悟立馬撇嘴,直男發言道:「可是歌姬你很弱哎,敬稱叫不出來……」

  庵歌姬:京都粗口*!

  要不是打不過,她真的殺五條悟一萬遍!

  飛鳥出房間的路上聽了一串小劇場,默默同情庵歌姬。

  人和人相處時,老實人就是容易遭到迫害。

  比如伊地知、比如七海建人、比如庵歌姬,而食物鏈頂端的大混蛋們每天過得都很快樂。

  飛鳥哼著歌,也沒去什麼洗手間,而是直接出大門,往比賽場地溜達。

  感覺到冥冥操縱的烏鴉能看見自己後,她還靠著和周防尊撒嬌打補丁。

  「裡面好悶哦,一點意思都沒有。」飛鳥指著一處,「去那邊吧,風景好。」

  小孩子揚著可愛小臉,純真的模樣特別迷惑人。

  別人看過去都會覺得這是小天使,只有五條悟和她身邊的周防尊,看見了她露出來的惡魔尾巴。

  她一副搞事情的模樣,兩個監護人、同時也是她員工,當然是選擇配合她啊。

  孩子雖熊,但干出的每件事本性不壞,反正他們都能給她兜得住底。

  於是——

  周防尊將飛鳥抱了起來,往「風景好」的地方去。

  五條悟則安撫自己同事,說反正那邊只是賽場邊緣,去透透氣也無所謂,不用非得將人帶回來。

  飛鳥就這樣愉快地被罩進突然降下的帳中,和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詛咒師正面遇上。

  斜扎馬尾,長得還挺年輕好看的詛咒師小哥,一開口就是個老病嬌了。

  另一位光頭要更變態一點,張口閉口都是把人做成燒烤架。

  兩人看向胖乎可愛的飛鳥時,都眼睛放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倆煉銅老色批。

  「噫。」飛鳥超嫌棄他們的,小鼻子皺起。

  她尤其是不喜歡那斜扎馬尾,衣服露出半邊胸的小哥。

  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這貨會在澀谷那會兒捅伊地知潔高和伏黑惠,差點就將兩人捅沒了,堪稱苟逼中的老狗逼,撿漏第一名。

  「尊,拜托你了。」

  飛鳥給了家中嚴肅爸爸一個拇指,邁著小短腿飛快溜向一邊。

  「別跑∼!」兩名詛咒師聲音很蕩漾。

  顯然,光是幻想到虐·殺·小孩,就能讓二人產生快·感。

  周防尊氣壓更低了,眉頭不悅地擰起,根本沒客氣。

  聖域開啟,熾烈的紅覆蓋了目之所及,空中巨大而花紋繁復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

  和生前不一樣,死後他的力量重歸顛覆時期,威斯曼偏差值穩定,頭頂巨劍正是最完整威嚴的時候。

  達摩克利斯之劍一出,聖域內威壓達到頂峰。

  在這個範圍內,周防尊就是說一不二,無法被人反抗的王。

  兩個詛咒師怔怔地呆立原地,主要是現在這情況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

  他們知道咒術多變,沒想到還有這種?

  他們二人挖空腦袋,終於想起,領域戰中似乎有一種,以開放領域、不將其封閉為代價,換取超大攻擊範圍的「開放領域」。

  二人:但這個技能不是只有他媽兩面宿儺才能用嗎???

  這個人是誰啊?

  從哪裡冒出來的狠人?

  他們一邊被赤紅色的烈焰追著烤,一邊在心中罵罵咧咧。

  同一時間,發現學校被入侵的高專老師們也在震驚。

  他們心裡吐槽的內容和兩位詛咒師的想法直接重合,最多再多加一句——五條悟又從哪裡挖出來的人?

  樂岩寺校長藏在長眉毛下的眼睛來回打量五條悟,顯然對五條一脈又進一步壯大的事極為不滿。

  而五條悟絲毫不虛,他早知道自己同事的力量體系被改過,當時第一反應也是扯「開放領域」這張大旗。

  他現在就一臉淡定地催促老師們快去賽場上救救孩子。

  雖然學生們也很強,但都是很寶貴的,最好別出什麼意外。

  ——————

  賽場內。

  特級咒靈花御,以及正掏出畢生所學的努力抵擋花御的高專學生們一起走神。

  主要是那個達摩克利斯之劍太吸引眼球了啊啊啊!!!

  「那是什麼?」真希皺眉,一臉驚疑不定。

  她詢問地看向身邊伏黑惠,後者也嘴角緊抿,搖了搖頭。

  咒術師圈子不大,他們待得久認識的人也多,但是沒有聽說過誰用這種術式。

  所以,這是敵人的術式?

  ……這麼強的嗎?!

  真希猛然回頭,重新看向花御,這個咒靈居然也呆呆地看著那邊空中巨劍。

  她心下安定。

  看來這不是對方的人,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今天站在飛鳥身邊的,那個一頭紅發的男人?

  她從空間包裡直接摸出游雲,衝了上去,趁著對手沒有反應過來,往他長樹枝的眼睛上打出沉重一擊。

  伏黑惠也在同一時間搞偷襲,玉犬撓人防不勝防。

  兩邊又打了起來。

  同一時間,正往這邊趕來的「兄弟」二人,交流正在進行。

  東堂葵:「兄弟(Brother),看來今天出現了很了不得的人物,不知道是敵是友。」

  他捏著下巴思索。

  虎杖悠仁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這不怪他知識匱乏,主要是「敬業愛崗」的五條悟老師壓根沒有給人好好上過理論課。

  連【帳】是什麼,都是虎子出了任務後,由同學和監督解釋的,這樣的老師還能留著干什麼。

  七海建人都比他更有老師樣!

  ——對不起,用娜娜明來比較,是5T5高攀了。

  大人中的大人,和性格惡劣的狗男人之間,不具有可比性。

  總之,東堂一見自己Bro如此迷茫,當即肩負起好老師的責任,認認真真給人講解。

  正處於奇妙狀態中的虎杖悠仁對「兄弟」這個設定接受良好,聽了對方的解釋茅塞頓開。

  「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友方……不過還是先去看我們正前往的地方吧。」那邊距離他們太遠了,但離高專老師很近,不如交給其他人負責。

  「好!」

  二人又一次加快了速度,在樹林中穿梭。

  他們對懸空巨劍討論紛紛,而在達摩克利斯之劍下方,三人纏鬥還在繼續。

  聖域的覆蓋範圍過大了,兩名詛咒師想要擒住溜走的小孩威脅周防尊,卻無論如何都突破不了防線。

  越來越狂暴的赤紅烈焰席卷而來,光頭還好,斜扎馬尾的小哥已經被燎成短發了,二人身上也帶著火烤的燒傷焦痕。

  再這樣下去,別說完成什麼任務,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兩人互相給對方使了個顏色,一起悍不畏死地朝著周防尊衝去。

  強忍被火烤的痛意,在周防尊警惕他們即將到來得到攻擊時,快速朝完全相反的兩個地方逃開。

  飛鳥躲在某顆樹上,舉著望遠鏡觀察戰況。

  瞧見這一幕,嘀嘀咕咕吐槽:「jjxx果然是獵人看得多。」

  ——沒錯,她就是在捏他小傑奇犽從信長的看守下逃脫的那幕。

  可是他們以為這樣就能成功逃掉嗎?

  太天真了!

  被改造了軀體後的周防尊動作快到驚人。

  他本人去追側馬尾,但火焰灼傷了光頭。

  都說了聖域中,王本人就是至高存在,在妄想逃跑而非對敵的一瞬間,兩個詛咒師已經輸了。

  「哎∼」她裝模作樣搖搖頭嘆氣,手上卻點開了手表。

  讓她康康宿儺的手指有沒有被偷出來∼?

  這次沒有真人,到底是誰來偷的呢?

  腦花本人為了不留下夏油傑的咒力殘穢,應該不會親自來。

  那就是御三家中的火系,或者是還沒從咒胎中孵化出來水系寶可夢其中之一咯。


第六十章

  沒錯, 來偷手指和其他咒物的,正是御三家火系寶可夢漏瑚。

  在幾個特級咒靈中,本來就是他更像個有野心的成熟大人。

  其他個個都是問題兒童。

  在真人失蹤的現在, 當然只能派他來偷東西——盡管這家伙的頭才長好沒多久。

  帶著對五條悟的恐懼,漏瑚很艱難地跟隨花御和兩名詛咒師來到高專。

  到地方沒多久, 發現那邊已經成功鬧起來後,漏瑚小心翼翼跟隨咒力的指示,尋找起此行目標。

  高專的人大概是對「天元大人」的結界過度自信,漏瑚像是逛自己後花園一樣來到了修建在地底迷宮中的儲藏室。

  小偷壺快速將此洗劫一空。

  周防尊聖域內,蹲在樹上的飛鳥一看見小紅點動了,立刻激動地往上竄了竄, 差點沒踩穩掉下去。

  果然,不論真人到底有沒有被祓除干淨, 腦花的計劃還是照常繼續著。

  嘻嘻, 既然這樣。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 透過黑乎乎的結界, 可以瞧見上空有一個小黑點懸浮著。

  飛鳥知道那是誰。

  果然, 五條悟此人,雖然性格一塌糊塗,但實力非常可靠。

  作為一個又強又懂得多方面咒術知識的巨佬,他用了比咒靈預料中更短的時間將帳破開。

  不過他卻在直衝過去打花御的時候, 放了水。

  具體表現為沒有直接用無下限術式所能形成的技能,而是手動打擊。

  即使如此,五條悟也相當輕松地廢卸掉了花御一只手臂。

  他整個人表現出來的狀態,就是要捉活的,壓回去審問這種感覺。

  花御抓住機會,一個虛晃一招, 飛快鑽到地底逃走了。

  畢竟他們這次的主要目標,倉庫收藏已經到手,再留在這除了被打死,沒有其他意義。

  五條悟眯著眼睛收手。

  他重新把眼罩帶好,雙手插兜。

  「?」東堂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你在放海?」

  虎杖悠仁看不出來,他一個參觀過戰力天花板打架現場的人還看不出來嗎?

  面對肌肉猛男凹出的黑人問號表情包,五條悟裝得高深莫測,並不回答。

  其實是他也一時半會沒搞清楚,飛鳥為什麼突然發信息讓他別把靈打死了。

  「你們找硝子治療。」五條悟笑笑,「我一會兒會把後續解決干淨。」

  雖然不清楚飛鳥具體想要做什麼,但他開動了自己聰明的小腦瓜。

  以飛鳥那天天嘴裡念叨電池的架勢,照理來說,是不會放走送上嘴的肉的。

  產生例外,只能是——放長線釣大魚。

  事情果然如同他所料,沒過一會兒,周防尊抱著飛鳥過來了。

  周圍知道聖域出自誰手的咒術師,都或崇拜或警惕沉默不語的前赤王。

  樂岩寺校長甚至陰陽怪氣了一把,「五條君,你給孩子找了個厲害的臨時監護人啊。」

  五條悟笑著陰陽怪氣回去,「沒辦法,運氣好,擋不住。別人就算酸也酸不來。」

  樂岩寺·別人·校長:……

  忍住,打不過,忍住。

  樂岩寺校長和夜蛾校長本來要組織所有人在校內展開搜尋,就見剛過來的飛鳥衝五條悟招了招手。

  「奶爸」很聽話地將耳朵湊到了「女兒」嘴邊,飛鳥小小聲說了什麼。

  五條悟重新直起腰,身邊氣場冷淡下來,扭頭衝夜蛾校長道:「去看一下天元大人那邊,他們撤退得太輕易了。」

  夜蛾正道:「……你的意思是?」

  他有很不好的預感。

  要說天元大人所在地什麼東西最值得一提,除了那位擁有不死術式的咒術師本人外,就是藏在迷宮裡的收藏室了。

  「就是你想的那樣。」五條悟道,「收藏室可能被偷了。」

  他略帶嘲諷地嗤笑一聲,頭微微側向樂岩寺校長那邊,「如果直接讓悠仁吃掉幾天前拿回來的那根手指,就沒現在這破事了。」

  樂岩寺伸嘉也不是蠢人,前後一聯想,邏輯接上了。

  但他怎麼可能承認自己的保守和錯誤,當然是臉色難看,然後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

  「走吧。」五條悟拍了拍飛鳥的背,三人准備一起離開這裡。

  夜蛾正道:「你去哪?」

  收藏室被盜可是很嚴重的事情,這刺頭怎麼在這會兒離開學校。

  五條悟義正言辭:「沒想到學校裡這麼危險,我還是把我家這小只送回去。」

  泉水·這小只·飛鳥:……

  現在情況緊急,等之後,必須要多多的零食才能填補她受傷的心!

  走出一段距離後,她又扯扯五條悟袖子,小聲道:「要不要帶你的學生過去鍛煉?」

  在遍布刀片的劇情中,飛鳥決定殺出一條血路,將隱患一次性解決。但長遠來看,並不利於孩子們成長。

  五條悟歪頭思考,「不了吧,機會有的是。」

  現在這個時代,厲害的咒靈層出不窮,不用非逮著這幾只薅羊毛。

  飛鳥贊同點頭,心安理得把所謂劇情攪合得一團糟。

  到時候她給做個連接意識的虛擬訓練機,打鬥經驗照樣到手,那不比身邊伙伴真實去世要爽?

  二人達成一致,不再停留,速度地離開了高專。

  然後——

  「哇我們騎鴨鴨車去嗎?我可以。」

  五條悟笑得可燦爛了,沒有絲毫不好意思。

  他大長腿一跨,毫不猶豫騎幼兒車上。

  周防尊:…………

  不可。

  他不可。

  他和飛鳥對視,妄圖改變小店主的決定。

  然而飛鳥只是用閃亮純潔的大眼睛看著他,好像只是單純在疑惑,自家員工為什麼不上車。

  如果不是她嘴邊掛著的小惡魔笑容,周防尊幾乎要信了。

  這孩子真的是和安娜完全不一樣。

  鬼精鬼精的。

  周防尊暗嘆一口氣,最終屈服地坐上幼稚園小車。

  沒辦法,趕時間,從空中走直線比較快。

  五條悟:「噗。」

  可以想像,這麼一個獅子一樣的酷蓋和鴨鴨頭小車有多麼不搭。

  畢竟不是誰都像沒臉沒皮(五條:?)的五條悟一樣,坐在幼兒園玩具車上也不ooc的。

  五條悟十分作死地舉起通訊手表拍照留念,動作之浮誇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

  他嘴裡還念叨:「回去以後我要發到群裡。」

  周防尊:……

  拳頭硬了。

  但規則限制,同事打不得。

  如果要報復,只能從別的方面找機會。

  周防尊深深地看了五條悟一眼。

  先是默契地舉手環給這個不會ooc的男人拍照,然後眼尾瞥過露出小惡魔本質的飛鳥。

  被迫ooc的前赤王:很好,回去就告訴Archer,他們兩人和銀時一起偷吃過量甜點。

  鴨鴨車被改造升級,速度又變快了些,現在相當於一輛能在市區常速行駛的小轎車。

  在隱身裝置的掩護下,三人從空中一路跟著地圖上閃爍的紅點移動。

  飛鳥先提前給五條悟打預防針道:「一會兒不論看見什麼,你都不要驚訝。」

  五條悟:「我受過專業訓練,不會驚訝。」

  飛鳥:「真的嗎?飛鳥不信。」

  小小孩說出了經典陰陽怪氣語錄,她小眉頭皺著,嘴撅起,頭微微往一側偏,凹了個顏藝。

  要不是她不能劇透,這會兒已經大聲喊出夏油傑的名字,然後欣賞一下說自己「不會驚訝」的那人,是如何上演超級大變臉的。

  他們一路走直線,來到了一處偏僻郊外。

  飛鳥看著紅點不再移動,才點點頭,很確信地指指下方。

  「我們的行動目標是什麼?」飛鳥握拳,小臉嚴肅。

  五條悟高高舉手。

  飛鳥:「悟同學來回答一下。」

  五條悟:「老師∼我知道,是沒有蛀牙∼!」

  飛鳥:「……你是日本人,你清醒一點!」

  五條悟做作地撅嘴:「這是我去華國出差交流的時候,和那邊業內人士學的流行語,難道不地道嗎?」

  飛鳥:「說實話,這是個超超超老的梗。」她一臉噫惹,特別嫌棄。

  飛鳥小大人一樣背過手,咳了咳道:「行動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將所有咒靈抓起來當電池!」

  她說著,從包中掏出了裝真人的魔方儲存器。

  「用這個抓,你們包包裡也有的。」

  按亮投影光屏,光粒組成真人的模樣,呈3D效果投射在半空中。

  可以看到,真人被抓之後無聊透頂,每天都閑著無聊,只能改造自己的手腳當作游戲。

  飛鳥揮舞著魔方,氣勢滿滿。

  她這一劇烈動作,帶著裡面的真人也不安生。好好的地面開始狂震,讓人東倒西歪。

  她渾然不覺自己在折騰犯錯咒靈,只是特別精神地為這次突擊行動打call。

  飛鳥:「飛鳥說咒靈,你說電池。咒靈——」

  五條悟:「電池!」

  「咒靈——」

  「電池!」

  飛鳥:「飛鳥說腦花,你說去死。腦花——」

  五條悟:「去死!」

  「腦花——」

  「去死!」

  最後一句「去死」,周防尊迫於形式,甚至也跟著嘀咕了一句。

  喊完之後的五條悟問:「腦花是誰?」

  這個詞因為沒什麼前後關聯,又是粉絲昵稱,所以並沒有被規則屏蔽。

  飛鳥神神秘秘笑,肉肉的爪爪五指張開,做黑虎掏心凶狠狀,道:「你一會兒就知道了,他會是你最討厭的人!」

  五條悟:「比咒術界上層的蠢貨還討厭?」

  飛鳥:「那簡直是討厭一百倍!」

  他們仨制定完並不正式的行動計劃,轉而分三個角停留,構成一等邊三角形。

  飛鳥此時已經加載好五條悟的能力模版,想要領域展開的心蠢蠢欲動。

  「3,2,1——」

  兩大一小三人一齊從空中向下方墜去,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穿了下方天花板。

  「喲∼」

  五條悟在見到裡面某個人時,有一瞬間瞳孔一縮,但他很快想到了飛鳥的提示,神情絲毫沒變,隨手扯下眼罩。

  在所有咒靈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表情中,他燦爛笑著,天空一樣的眼中透著冰冷。

  他右手單手結印。

  「領域展開。」


第六十一章

  五條悟敢直接展開領域是有原因的。

  之前也說過, 他們次元屋內部不能相互傷害,具體就表現在他領域就算包裹住周防尊和飛鳥,也不會往這兩人腦子裡面灌輸知識。

  並不需要碰到他倆, 此二人也能自由自在在領域內部旋轉跳躍閉著眼。

  於是,被這一手「突襲高地」技術打得猝不及防的幾位咒靈, 一邊恐懼五條悟,一邊滿腦袋問號地看著另倆人和回到自家似的,到處溜達。

  飛鳥邁著小短腿溜達到漏瑚身邊,上下打量這位暴躁火山,然後她眯著眼睛開口了——

  「五條悟,就由我來殺死!」

  現場被人騎臉嘲諷的壺寶:…………

  媽的這哪裡來的小孩?!

  要不是現在動彈不得, 他絕對要原地表演個火山爆發。

  「噗哈哈哈哈。」小孩自己笑了個仰倒。

  要不是情況不對,占著夏油傑身體的腦花甚至想要一起笑。

  五條悟:???

  滿頭問號。

  兩位監護人完全聽不懂小孩在說什麼。

  只有周防尊, 回憶起當初阪田銀時和飛鳥小朋友似乎有過相同對話。

  然後飛鳥又再次開腔:「讓我拖住五條悟一分鐘不是讓我死嗎?!」

  壺寶:………………

  媽的, 這小孩好邪乎, 為什麼會連這個也知道???

  這會兒漏瑚完全想不起來臉面什麼的了, 只想知道這小孩的消息來源。

  這些話明明只有他們咒靈內部才知道啊。

  腦花則想的更多。

  知道這些對話, 是不是同樣說明,這個小孩知道他們原本制定的澀谷計劃?

  就算和飛鳥對話的咒靈沒有回復,甚至無法做出表情,但小戲精幼崽還是裝著能聽見回話那樣, 不住點頭。

  「嗯哼∼嗯哼嗯哼∼」

  她右手在胖乎乎的小雙下巴下比了個「八」,自認為自己很帥。

  飛鳥:「沒錯,你們沒有想錯∼!飛鳥知道你們的計劃,甚至知道和你們聯系的背叛者是誰。」

  五條悟聽到這句話,也投來視線。

  高專的信息向來難打聽,更別說兩校間交流場地是不久前才決定的。

  咒靈和詛咒師能得到消息, 那肯定說明有內部人士將消息透露出去了。

  五條悟:「是誰?」

  表情是一片冷淡,漠然到有點嚇人。

  「……是學生嗎?」

  飛鳥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與幸吉,就是操縱傀儡『機械丸』系列的那位,想要借真人的【無為轉變】恢復健康。你知道的,他那個狀況。」

  「飛鳥覺得,這個應該由被襲擊的學生們決定要不要原諒他。」

  可恨之人有可悲之處。

  與幸吉天生就身體殘缺,以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想恢復是不可能的。

  他的身體永遠無法出現在陽光下,要和同學們正常相處簡直是種奢望。

  五條悟點了點頭,贊同飛鳥的說法。

  他被次元屋的大家提醒後,也差不多猜到飛鳥和銀時能突破次元,得知信息。

  這次也幸好學生們沒事,不然與幸吉再悲慘,都和他無關,他又不是什麼慈善家。

  他就算不能為學生報仇,肯定也讓對方不好過。

  領域展開極其耗費咒力,不過對五條悟而言,這點時間不過是毛毛雨,並不會很費勁。

  不過飛鳥看他興致不高,估計是被接二連三的事情給衝擊的。

  先有死去的好友重新站起,人生再開。

  後有學校的學生暗中背刺,誤入歧途。

  飛鳥眨眨眼,也不廢話了,直接揮了揮手中魔方。

  她操著一口小奶音,軟乎乎地說著恐怖的話:「別怕,飛鳥現在就去送你們和真人團聚。」

  漏瑚努力在知識流的衝擊中找回自我,奮力吐槽。

  壺寶(咬牙切齒):我謝謝你啊。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沒有死的這麼憋屈。

  畢竟他是認真要開創一番事業,帶領咒靈走向巔峰的。

  幾靈眼睜睜看著領域內三人各拿一個魔方靠近他們。

  借著,魔方碰了碰咒靈們的眉心。

  飛鳥負責漏瑚,她邊收「妖怪」,嘴裡還邊給壺寶造成精神傷害。

  「幸好你之前被悟打到只剩一個頭,別的地方都是重新長出來的,要不然飛鳥還碰不到你呢∼」

  壺寶:血量-100000。

  KO!

  他在心裡罵罵咧咧,然後放空大腦。

  得知自己即將死亡,漏瑚覺得很不甘心,但有什麼辦法呢?

  再見了……

  同甘共苦的咒靈兄弟們……

  也不知道真人在地獄……

  真、真人?!

  漏瑚震驚地眨了眨自己碩大的一只眼睛。

  真人果然是死了,不過沒想到這個沒心沒肺的靈居然還能主動來迎接他?

  果然是不妄他漏瑚在生前像老媽子一樣包容真人。

  「真人,你是什麼時候死的,被誰打死的?」漏瑚忍住聲音裡的哽咽,「果然,裡櫻高中那會兒,就不該放任你一個人去。」

  真人:一臉嫌棄.jpg

  同伴這性格簡直比人類還人類,這就是活得久的代價嗎?

  人類稱呼為更年期的時段?

  「什麼死不死,我們當然還沒死啊。」真人躺在地上,鹹到摳腳。

  他灰藍色的頭發披在身後,也幸好咒靈不用洗澡,不然這會兒漏瑚看到的就是一個大油頭。

  漏瑚:「……沒死?」

  真人更嫌棄了:「你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咒力還在恢復嗎?咒術也能用。」

  他手肘撐在地上,托腮道:「我是被一個能用無下限術式的小丫頭弄進來的,這裡應該是一個特殊空間,可以困住我們。我找了好幾天,沒有任何能出去的地方。」

  但漏瑚的關注點顯然不對。

  這位可憐的咒靈戰力天花板被戰力大氣層暴打後,對無下限術式啊,六眼啊之類的過分關注。

  在他心裡,無下限術式=五條悟。

  所以,他發出了憨憨驚叫。

  「什麼?五條悟居然還能夠變成小丫頭?」

  又減齡又變性,不愧是你,五條悟!

  那家伙一定是為了迷惑他們咒靈,才將自己能變身的事情瞞得死死的!

  真人:…………漏瑚,你不對勁。

  他將白眼翻上了天。

  「一個金頭發,紅眼睛的小屁孩,不是五條悟!」真人郁悶又生氣的單手拍地面,將白色的地板拍得啪啪響。

  「她直接一個無量空處,我動彈不得,然後就被丟進來了。」

  「哦……哦!」

  漏瑚想到了自己,一模一樣的被捕方式。

  害自己動彈不得的領域雖然不是小孩展開的,但卻被那不知為何了解他們許多秘密的小屁孩騎臉嘲諷。

  等一下!

  一樣的術式,一樣的六眼,相同的睫毛畫風……

  再仔細看看,都長了張精致的臉,眼型似乎也有些許相似……

  「我知道了。」漏瑚的聲音充滿憤怒,「那是五條悟的女兒!」

  他擲地有聲道,越說越確信,顯然是將六眼基本幾百年才出世一次的事情忘得干干淨淨。

  「只有這個解釋,他們還長得很像,性格都一樣惡劣!」

  「五條悟,不愧是你。好陰險,好算計。」漏瑚氣得磨牙。

  真人就癱在地上看同伴表演。

  說真的,他在這純白空間一待快一周,再沒點娛樂就得瘋了。

  漏瑚那邊還在繼續。

  「他故意出差,只為了引我們上鉤。其實卻暗中把能開無量空處的女兒放在日本,替他解決掉麻煩的咒靈。」

  「我們都上當了!」

  真人:是嗎?是這樣嗎?

  黑人問號.jpg

  漏瑚氣到腦袋噴岩漿,發出像托馬斯小火車一樣的嗚嗚聲,空間內的溫度陡然升高。

  還沒等真人制止他繼續發熱,脆生生的小女孩聲音突然在整個空間內回蕩。

  她是這麼說的:「嗚哇!壺寶你在什麼?不要浪費能量!」

  真人微妙不爽。

  喲謔,他在這裡躺了快一周,半點聲音沒再聽見。

  現在漏瑚來,占他租下的獨棟別墅(?)不說,房主還立馬來噓寒問暖?

  漏瑚也就是氣一瞬,平白無故浪費咒力不是明智之舉。

  他聽見聲音,就知道自己在那魔方裡做什麼,外面都能知道。

  於是他重新端起自己身為咒靈的高傲面孔。

  先前被嘲諷,卻因物理原因無法反擊那會兒不算,現在他要證明自己是高傲的漏瑚。

  他陰沉地拄著手杖,冷笑,那冷笑裡有三分狂妄、三分不屑、和四分自信,「小丫頭,不管你用了什麼特別的咒物將我們關起來,我們總有一天會找到出去的方法的。」

  像草莓棉花糖的一樣小孩奶音頓了頓,回復:「壺寶,你之前放話說要殺死悟的時候,是不是就擺著同款表情?」

  漏瑚:……好了,你不要再說了!

  「臭!小!鬼!」他又一次炸了。

  真人虛假地勸著:「算了,算了大哥。」

  但動作沒變,依舊看戲。

  「壺寶,都說了別浪費能量啦。」她嘖嘖道,聲音裡充滿可惜,「御三家中,我最看好的就是火系和水系,因為你們倆一個是火力發電一個是水力發電,需要安裝的插件最簡單。」

  漏瑚能聽懂她闡述的大多數單詞的意思,不過御三家……?

  真人在旁邊及時注解道:「是Pokemon啦,因為初始選項一直都是水火草,所以被稱為御三家。」

  他摸了摸下巴,「這麼說,我應該是超能力系?或者普通系?」

  壺寶還是聽不懂。

  但是沒關系,他想反駁的並不是這個。

  「不是壺寶!是漏瑚!」

  「給我叫本名啊,臭小鬼!我們又不熟,你亂喊什麼?!」

  飛鳥:「哦?你的意思是,熟了就能這麼稱呼了嗎?」

  她軟乎又甜滋滋的聲音持續傳來:「你現在是飛鳥的工具人啦,咱們未來會很熟的。」

  「飛鳥現在提前預支未來關系,咳咳。」

  「壺寶,你還有許多工作需要完成。現在還不能休息哦。」

  作者有話要說: 壺寶ェヒスゆ、漏瑚ク!


第六十二章

  飛鳥是偷看漏瑚真人室友二人有沒有好好相處時, 發現前者在浪費能量的,因此才忍不住發聲提醒。

  在此期間,周防尊將御三家中另兩個收了起來。

  而五條悟還盯著死而復活的好友夏油傑, 沉默不語。

  飛鳥真的好替他著急。

  她左看看右看看,小聲提議道:「在領域裡它無法動彈, 不然你把它先裝進去,確保這家伙不能逃掉後,再問問題?」

  總不能一直大眼瞪小眼吧。

  五條悟接受了提議,走過去,拿魔方在假夏油腦殼上敲了一下。

  一晃神的功夫,假夏油消失不見。

  被降維打擊的他, 出現在魔方儲存器中。

  飛鳥他們這次行動,像龍卷風一樣不講理地來, 又像龍卷風一樣走。

  咒靈們盜走的咒物壓根沒有時間用, 怎麼樣被帶過來, 現在五條悟就原樣將東西帶回去。

  「你在哪根手指上放的定位器?」

  五條悟從一袋咒物中摸出一個皮制卷筒工具包, 一打開, 十多根手指根根分明,按照順序排列在包內。

  他彎腰將工具包遞出,飛鳥墊腳看了看。

  「這個。」她說著,小手伸出, 將那根手指取下。

  然後又從自己包裡拿出鑷子,從宿儺手指的指關節褶皺縫隙中,將定位器取了出來。

  待她重新將手指還回去,五條悟卷好工具包,將包上的封印粘好,然後毫不猶豫將所有手指揣進自己兜中。

  不用問, 問就是之後隔周投喂虎杖悠仁。

  飛鳥眨眨眼睛,問:「那你准備什麼時候把其他咒物還回去呀?」

  五條悟拎了拎袋子,笑著回答:「看上層們的表現。」

  要是上面總讓他不高興,這些玩意就只好再晚點回到收藏室中。

  飛鳥聽懂他未盡之語,露出了他現在的同款笑容——有點假,漫不經心的。

  「那,要不要先把東西借給飛鳥研究研究?」她對這些奇怪玩意超好奇的!

  五條悟對幼崽相當寬容,這種「小玩具」也是說給就給。

  「行,你拿去用,反正不著急。」

  飛鳥開開心心指揮他把袋子塞進了自己的空間包包中。

  就這樣,三人帶著新收的「Pokemon」,外加一堆「飛鳥的神奇新玩具」,再次走空路,悄默默回到了東京咒術高專。

  五條悟找的借口是送女兒回家,所以飛鳥他們再度光明正大出現在校內就不太合適了。

  二人一路隱身到教師宿舍,空間傳送門所在的那間屋。

  幼崽興奮:「飛鳥先一步回家研究腦花,等你回來的時候,再問他你想知道的事情吧。」

  五條悟:「好。」

  這次他根本沒見到什麼腦花,但飛鳥這句話的意思……

  是在說傑……嗎?

  飛鳥和周防尊揮手告別五條悟,包袱款款滿載而歸。

  一回到文豪野犬,幼崽眼睛放光投身實驗室。

  她只來得及和周防尊說一句拜拜,就開心折磨起魔方內的新實驗素材去了。

  周防尊搖搖頭,為她帶好實驗室大門,開門走進生活區域。

  「回來了。」紅A第一時間出來迎接,但只看到大人,沒有那個小小身影,「她人呢?」

  「實驗室。」周防尊從兜裡掏出萬寶路,敲出一根煙。

  孩子不在家的時候,老煙槍就抓緊時間抽根煙。

  「我回房間。」

  「好,等到了吃飯時間我回去叫她。」

  被飛鳥戲稱為爸媽的二人,一揮手交錯分開。

  飛鳥在實驗室全情投入。

  跨界通訊有了眉目,這讓她怎麼能不激動。

  不過她一進入無菌室,助手系統就開始彙報她離開前所進行實驗的實驗數據。

  順便還念了她為自己制定的詳細計劃。

  飛鳥(突然驚醒):對哦,還有鬼滅之刃的工作要做!

  她特別遺憾地把咒物從包裡掏出,丟到超大的陳列櫃內,看了又看,才忍痛揮手道別。

  「你們乖乖的,飛鳥之後再來研究你們。」

  如果咒物有意識能說話,這會兒的回復應該是:謝謝,但dark不必。

  它們更想被放在收藏櫃裡,而不是怪奇科學家的實驗台上。

  但他們沒有意識,不能說話,也就不能為自己辯駁。

  飛鳥點點頭,仿佛聽到了它們贊同的聲音。

  「好的,你們好乖哦。」

  她像給洋娃娃過家家一樣,溫聲哄了哄,接著興高采烈地,啪嗒合上了通向自由的大門。

  咒物們無路可逃!

  不過慘並不是只有它們慘,被抓住的咒靈們不逞多讓。

  飛鳥將提前做好的幾片插件插·進魔方中。

  最主要的一片會讓咒靈們感覺到全身咒力不受控制被吸走。

  另外幾片則是根據他們不同特性來的。

  比如漏瑚那放了能收集熱能的,陀艮(水系)那裡放了收集潮汐能、水能之類的芯片。

  彙總成一句話,那就是——

  不放過任何一個薅羊毛的好機會。

  「不愧是飛鳥。」

  幼崽開心笑著,給自己一套小海豹鼓掌,以示大功告成。

  她戳了下魔方上某個按鈕,連接儲存器內部的通訊。

  魔方單面屏顯示出內部畫面,同時漏瑚咋咋呼呼的聲音也響起。

  漏瑚:「怎麼回事?我的咒力在消失?!」

  真人:「真的哎,我的也在消失。」

  陀艮:「……我好像聽到了漏瑚的聲音?」

  花御:「*%&#@(我也聽到了)!」

  飛鳥托腮:同時接通就是這點不好。

  飛鳥:「moximoxi,能聽到嗎?」

  咒靈那邊被小惡魔的聲音刺激到,瞬間全部閉麥。

  「嗯,看來大家都聽得很清楚,那飛鳥來說明一下。」

  「是這樣的,你們現在都被飛鳥抓住啦,成了俘虜,也就是免費勞動力,工具人。飛鳥這邊會提供娛樂產品給你們,之後你們也可以住在一個監獄,但有唯一的要求——那就是提供咒力。」

  「工作制度是真實意義上的007,擁有年假3天,畢竟各位咒靈都比較強壯嘛,應該不會猝死。」

  漏瑚:???

  幼崽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似乎屑得有點過頭,她輕咳一聲,心虛道:「睡覺的6小時吸取量會減少,不要擔心。」

  漏瑚:這不依然是強買強賣的非法勞工合同啊?!

  飛鳥重新理直氣壯起來,她專門點出真人的名字,像所有狗幣上司那樣斥責道:「真人應該心懷感恩!」

  真人:嗯?

  他還在哀痛自己一去不復返的、輕松快樂的改造人類生活。

  「所有靈裡面,就你最壞。」飛鳥嚴肅道,「從咒靈的角度來看,害死人不可怕……」

  飛鳥想到自己的員工們,誰手上還沒背負過幾個人命呢?

  畢竟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情況擺在那裡,所以奪取他人性命就成了習慣,盡管這陋習不該存在。

  「但是像個變態一樣折磨無辜的人類就是你的不對。」

  將生命當成橡皮泥一樣胡亂塑造,沒有絲毫同理心和克制力,這就是變態!

  同理可得,能虐殺小動物,單純以折磨為樂的人類也是變態!

  飛鳥本人因為職業的緣故,總是在成為變態的邊緣徘徊(比如解剖鬼),但她從不以此為樂(頂多是為實驗有所進展而快樂)。

  她身旁有人教導,並沒有長歪。

  真人就不一樣了。

  他誕生於人對人的惡意,比起有崇高理想的漏瑚,比起環保人士花御,他對人類非常好奇,但也像幼童一樣,單純又殘忍,可以輕易毀掉那些自己看上的「小玩具」。

  其他有思維的咒靈大多時間甚至懶得搭理普通人類,只有想要利用時才會殺人。

  簡單來說,就是並不以此為樂。

  真人就像是由純惡捏成的熊孩子,一開始對人類是單純的、帶著探索的惡意,到後面就是故意的了,他甚至以看到咒術師斬殺被變形的同類為樂。

  簡直就是變態中的變態。

  他實驗人類的多種變形時,自稱變態科學家的飛鳥在他面前就是地上的小螞蟻。

  「真人,你是沾了壺寶的光,才能擁有那6小時的休息時間,你最好牢牢記住這一點。」

  當然記不住也沒關系,未來他單獨和腦花被關一屋,真正執行無休007。

  什麼年假,不存在的。

  她哼唧一聲,不等回答,啪嗒按斷通訊。

  還是那句話,誰都可以活,真人和腦花biss。

  將魔方儲存器放好,飛鳥終於動手繼續鬼的研究。

  提取無慘血肉的工作基本已經完成,她現在正在改進空間固定裝置。

  如名字所示,將這東西的開關打開後,空間移動類型的能力就不能再用了。

  不管是火影中的飛雷神和神威、五條悟無下限術式運用的瞬移效果、又或者鳴女的無限城,都會被限制。

  這東西飛鳥以前就做過,現在改進是為了放大作用範圍,並且縮小體積,增大產量。

  最好之後是每個柱人手一個,大家都是要去揍無慘的,怎麼能厚此薄彼呢?

  其實之前,飛鳥還想再做個防止無慘四分五裂逃跑的道具的。

  但後來,她復制到了五條悟的六眼及無下限術式。

  辛辣甜鹹!

  一袋米要扛幾樓!

  飛鳥:……哎等下,吸引力的話,好像是萬像天引才對?

  作者有話要說: 佩恩名台詞:

  一袋米要扛幾樓(感受痛苦吧

  一袋米要扛二樓(思考痛苦吧

  一袋米我給多了(接受痛苦吧

  一袋米呦我洗了(了解痛苦吧

  口口有泥(從現在開始

  誰給你一袋米呦(讓世界感受痛苦

  辛辣甜鹹(神羅天征!!

  ————

  神羅天征:相當於無下限術式反轉術式,排斥力。


第六十三章

  如何處理腦花, 這是一個問題。

  五條悟和飛鳥,一大一小,托著下巴盯住關在玻璃觀察房內、插翅難逃的假夏油傑。

  「夏油傑」此時的表情並不好看。

  首先, 他的計劃失敗了,還沒開始呢, 就被不講理的外來者攪得破破爛爛。

  五條悟直接衝到他面前這點,是他怎麼都想不到的。

  其次,他似乎來到了不得了的地方。

  這裡太干淨了,他半點咒靈的氣息都沒察覺到,總讓覺得是換了一個世界。

  或許真的換了也說不定。

  他暗自打量關住自己的、能束縛咒力的玻璃牆,又看了眼被小孩捏在手裡的魔方儲存器。

  這些東西用咒具或者咒物來解釋……有點牽強。

  假夏油傑在裡面看來看去, 玻璃牆外面的兩人在憂愁。

  五條悟很篤定地說:「這是傑的身體,之前感受到的咒力是他, 我不會認錯。」

  但不是夏油傑本人這點, 他也不會認錯。

  雖然兩人分道揚鑣多年了, 但他們都很默契地互相稱對方為曾經的摯友。

  飛鳥點點頭, 開了上帝視角的她能肯定這個推斷。

  她戳了下五條悟手臂, 道:「你看他腦門上的縫合線。」

  待銀發男人視線集中過去時,她才繼續說:「看著是不是像做了個換腦手術?傷口還沒長好的那種。」

  五條悟聯想到她之前所說的「腦花」,若有所思。

  「所以他不是傑本人。」

  玻璃房中的假夏油可以聽見他們所說的話,嘴角一抽, 似乎想說些什麼辯駁一番。但外面兩人都是一副「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怎麼跑火車」的表情,他的話就被堵了回去。

  流年不利的惱火情緒一股腦湧上來,假夏油氣急,決定使出一招衝擊二人的大腦神經。

  他手一抬,手指靈活地將額頭上的縫合線拆了,夏油的天靈蓋就被他取鍋蓋一樣整個掀開。

  白花花大腦的模樣實在不怎麼美觀, 更別說上面還有一張別致的嘴,一口牙看起來閃亮又健康。

  除此以外,鍋蓋(腦殼)上還在往下滴不明液體凝聚成的水珠,讓人聯想起某種濕滑黏膩的詭異觸感。

  再配合腦花控制夏油傑的下半張臉扯出來的詭異笑容——

  飛鳥:「…………」

  五條悟:「…………」

  腦花現在什麼也干不了,就是想要惡心一下這一大一小作為報復。

  看到他們沉默不語,臉色僵硬,他就很開心。

  「你們真是敏銳,我確實不是夏油傑,但這具身體很好用。」大腦上的嘴一開一合,惡心和驚悚的感覺倍增,「還要感謝你呢,五條悟,多虧你沒有把他的身體送到家入硝子那裡去銷毀,才讓我白撿了個大便宜。」

  五條悟:「……」

  他做了個超級嫌棄的,能作為表情包的顏藝。

  腦花:?

  這個反應不太對。

  五條悟不應該臉色慘白,瞳孔地震嗎?

  然後腦花猛然轉動夏油身體上的眼珠,看向小小孩,發現後者幾乎給出一個同款嫌棄顏藝。

  什麼小孩對人體器官的恐懼啊,不存在的。

  飛鳥可不是那些會被生物課上人體模型嚇到的普通孩子。

  她是會將生物切片解剖做實驗的小小科學家啊。

  「噫。」飛鳥撇嘴,眉頭皺成個倒八字,可愛的小臉現在醜萌醜萌。

  她扭頭問五條悟,「悟,你確定嗎?你真的真的要讓好友在這具已經髒掉的身體上復活嗎?」

  小小的人,聲音感情卻很復雜又深刻。

  那痛心疾首的模樣,不知道的以為她痛惜的是某個失足援·交少年。

  腦花:…………

  它就是操縱了一下這具身體,給夏油傑做了個換腦手術,應該罪不至此吧?

  五條悟:「……說真的,我有點動搖。」

  他扭頭,將小孩抱起放在腿上,然後開始現場了解起人造的身體的優缺點。

  這已經不是有點動搖了,這是7級地震的水平。

  在見腦花之前,他們倆就「如果要復活夏油傑並和他簽契約,那是本體復活好,還是人造身體復活更好」這個問題,進行了簡單探討。

  五條悟在這方面的想法比較傳統。

  在他看來,原本的身體沒壞的話,適配性當然比後期造一個要好用啊。

  這就和「蘋果手機原裝充電線永遠比你在精品店買的幾十塊一條的好用」是一個道理。

  當時的他還「too young too simple, sometimes naive」,並不比開上帝視角的飛鳥有大局觀。

  所以早早知道腦花玷污了夏油傑身體的飛鳥,只能眼睜睜看他「陷入歧途」。

  還好還好,孩子還有救,現在治療還來得及。

  五條悟被腦花一同操作惡心到了。

  與其讓好友回到被做了開顱手術的身體內,不如給他重換個新的。

  這就和「原廠生產的電腦主機比不過大佬自己買配件組裝的超級主機」是一個道理。

  飛鳥就是那個大佬。

  她動手改裝的給員工用的義骸,浦原喜助看了自愧不如,托尼·斯塔克瞧見都要吹口哨稱贊。

  就是牛逼。

  她巴拉巴拉將人造身體的妙處一通闡述,五條悟甚至也心動。

  銀發青年懸崖勒馬,最終決定放棄被腦花弄髒的原裝身體,給自己摯友換一套新配置。

  五條悟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傑他收服的咒靈要怎麼辦?」

  被稱作腦花的不明生物能夠使用夏油傑的「咒靈操術」,相當於進一步證明了術式是附著在肉·體上的。

  夏油傑換身體後,以前辛苦收集的打手們不就沒法用了?

  飛鳥搖搖頭,回答:「靈魂與肉·體的關聯是很復雜的,飛鳥會想辦法將咒靈從他原本的身體上剝下,可能得麻煩傑重新收服一次。」

  雖然抹布味的咒靈是真的很難吃。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當著玻璃隔離房內腦花的面,將後續都決定好。

  當兩人討論完畢,得到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答案後,視線轉到假夏油空蕩蕩暴露在外的大腦上——

  一大一小:辣眼睛.jpg

  他們無法控制面部肌肉,露出嫌棄表情。

  飛鳥想用軟乎乎小手揉被刺激到的眼睛,五條悟下意識攥住了她的手。

  主要是紅A的奶爸教育太過成功,像「人手上帶有細菌,所以要阻止小孩揉眼睛」這種事,已然在其教育下深入每一位家長心中。

  飛鳥撅撅嘴,乖乖任他將手握住。

  她「小聲」道:「悟,你覺不覺得……它不穿衣服的樣子好像一個變態呀?」

  沒蓋天靈蓋·整只腦裸`露在外·腦花:?

  五條悟深以為然點點頭,然後將大手擋在飛鳥眼前,假惺惺教育道:「太變態了,小孩子不可以看髒東西,會長針眼。」

  五條:「你以後長大了,也要學會分辨變態,不能和這種人一起玩知道嗎?」

  飛鳥:「好∼飛鳥乖乖的,是一個愛干淨的好孩子,不和髒東西一起玩∼」

  腦花:媽的。

  這兩個家伙欺人太甚!

  「那這個家伙現在怎麼處理?」五條悟指指玻璃房內憤憤不平的腦花,「還要花時間將咒靈剝離,也就是說還要留這家伙一段時間吧?」

  飛鳥點頭:「把他和真人關一起,壺寶轉移到御三家的盒子裡,讓兩個惡人相親相愛去。」

  五條悟笑著捏動手指關節,道:「等傑復活以後,這家伙就沒用了吧?到時候我能不能給他來一套男男混合雙打?」

  「如果傑樂意配合你的話。」

  飛鳥眨巴著大眼睛,叫夏油傑的名字叫得極為順口。

  反正五條悟承諾了會將夏油傑說服,她才不會去探究其中手段,她只需要知道結果就行。

  五條悟吊兒郎當推推墨鏡,一邊眉毛上挑,像花花公子一樣的放蕩不羈。

  這個母胎solo的花花公子道:「他肯定很樂意。」

  畢竟他們摯友二人只是後期理念不同,但性格依舊很合拍。

  夏油傑死前,二人甚至可以和和氣氣開玩笑呢(驕傲)!

  飛鳥:不愧是你們,對著好友or自己的臉都能痛下殺手。

  「那飛鳥會在你們打死他之前,將腦花研究得更透徹一點。」她握拳拳揮揮。

  夏油傑的身體做得很順利。

  在咒回世界賺了一大筆,她再讓店內員工去浦原喜助那裡進貨時,底氣就很足——指買普通義骸毫不還價,大手一揮就往倉庫裡備了好幾具。

  她也不是做不出能附著靈魂的□□,只是嫌棄麻煩,買現成的再改造反而能更快點。

  夏油傑的靈魂就附著在原本身體上,只是被腦花壓制住了,陷入沉睡中。

  飛鳥在改造完義骸的第二天,就在次元屋眾人的見證下,將對方的靈魂剝離召喚,然後放到了新身體上。

  有著一頭柔順黑長發的男人緩緩睜眼,那雙丹鳳眼形狀好看,充斥著冷靜,並沒有因被眾多「猛男」包圍而陷入混亂。

  看來他心態是真的很好。

  ——又或者是因為在這群人裡看到了個子最高最顯眼的五條悟,所以放下心來沒有慌亂?

  飛鳥發四,她看到夏油傑眼睛掃過五條悟時,十分不明顯地呼出一口氣。

  不過,既然她都能發現這種細節,基本也就代表著次元屋全員都知道了這個「小秘密」。

  但大家都是厚道人,應該也沒誰嘴賤,會把這個說出……

  「傑,你剛才是不是緊張了?」五條悟湊過去,還像是在高專時那樣,自然地將手臂搭到夏油傑肩膀上,絲毫不防備這個被自己殺死的人。

  飛鳥:好的,當飛鳥沒說過之前那句話。

  本屋中不厚道的人確實存在,嘴是真的欠……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傑哥加入次元屋大家庭

  大家鼓掌∼!

  ————

  飛鳥:員工福利,傑想把咒靈的口味改成什麼樣的?牛奶糖怎麼樣?


第六十四章

  夏油傑倒沒有在意五條悟不厚道的誠實發言, 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肩膀上了。

  隔著衣服能感受到了好友的體溫,這家伙沒用無下限術式啊。

  他笑道:「你還真不怕我突然襲擊你。」

  五條悟露出無所謂的無賴表情,道:「拜托, 你都死過一次了,就當恩怨已經了結了吧!現在我們已經不在原本世界咯, 你難道不想出去玩玩,看看更多風景嗎?」

  夏油傑沉默兩秒,緩緩活動手指。

  他確實死了,這點他記得很清楚,還是半邊身體都被打爛那種死狀。

  但是現在的軀體卻完好無損,甚至有一種更輕靈的感覺——他能感覺到, 自己的身體素質似乎變得更好了。

  夏油傑環顧了一下周圍的人,他確定都是生面孔, 從來沒有在咒術界上層見過, 應該是普通人。

  但是這些家伙身上危險的氣質, 讓人無法單純認為他們都是看不見咒靈的「猴子」。

  除此之外, 這邊過於干淨了。

  他視線放到窗外, 就連四級咒靈的影子都看不到。

  而且外面那五棟高得嚇人的樓是什麼?看那大橋和摩天輪,這裡明明就是橫濱,怎麼會存在莫名其妙的五棟樓?

  五條悟似乎沒有騙他——

  這裡確實是個新世界。

  不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因為普通人死光了, 進而使所有咒靈消失的「新世界」。

  而是,異世界。

  他將笑嘻嘻沒個正形的五條悟從肩膀上拍開。

  「聊聊。」

  「好嘞∼」

  五條悟被好友嫌棄,也不惱,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扭頭看向了飛鳥,「隊長, 我借會客廳用用。」

  飛鳥點頭,並朝驚訝看過來的夏油傑揮揮小胖手。

  嗯,她理解的∼

  對方應該是木有想到,這麼一群「肌肉猛男」之中,是她這樣的小朋友做主的吧?

  飛鳥擺出店主派頭——具體表現為抬下巴、挺圓滾滾小肚子——問道:「要茶點嗎?冰箱裡有哦∼是昨天阿茶做好的。」

  被小家伙點到名字的黑皮白發男人將手放到她頭頂,輕輕拍了拍。

  飛鳥心虛地睜大眼,輕咳一聲,又扭頭看向紅A,詢問道:「可以嗎?」

  畢竟是紅A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不問他的意見就擅自做決定不好,飛鳥可是禮貌的好孩子。

  「可以。」紅A點點頭。

  然後他衝夏油傑簡單點頭,當作打招呼,才對五條悟說:「我們剛好去商場轉一圈,給這位先生買些日用品。」

  「好耶!逛街!」

  夏油傑看到幼崽歡呼著,高興地在原地蹦跳。

  她還拉著一位長相俊秀、臉上綁繃帶的棕黑發青年一起胡鬧——最可怕的是後者毫無芥蒂,臉上帶著笑跟著跳。

  夏油傑嘴角不自覺抽動了一下。

  他察覺到了,這可能又是一個五條悟。

  他強迫自己挪開視線。

  大家長決定了後,所有人都回到自己房間換出門的衣服,而五條悟引著夏油傑到會客廳。

  他沒有給好友介紹這邊每個房間的功用,因為這是獨屬於飛鳥和員工的相處時間。

  「喝點什麼?」五條悟打開雙開門超大號的冰箱,將玲琅滿目的飲料酒水展示在夏油傑面前。

  後者也同樣心大,湊近以後跟著挑,嘴裡還在說:「好多沒有見過的牌子啊……這個是什麼?」

  夏油傑指著幾罐放在一起的咖啡,上面印著奇怪的文字,不是他認知中的任何語言。

  外星文才會長這樣吧?

  他在心裡吐槽。

  「啊,那個味道超棒的!」五條悟豎起大拇指誇贊道,「那款咖啡是從銀時的世界裡買來的,外星品牌,原料裡似乎加了一些外星作物,超好喝。」

  「哈?真是外星來的?」夏油傑噗得笑出聲,「喝了沒事嗎?會不會變異?」

  外星生物入侵的電影裡都那麼演。

  五條悟:「飛鳥專門檢查過,安全無害,放心喝。」

  說著,他撈了一罐,白皙修長的食指彎曲,一扣打開了易拉罐。

  咖啡醇厚的香氣飄出。

  「聞著感覺不錯。」夏油傑也拿了一罐。

  他又看了看側面放著的好幾瓶沒有任何標簽的紅酒和清酒,問道:「這是你們自己釀的?」

  五條悟:「不是,我來之前就有,聽他們說,是去一個吃飯會爆衣的世界買的。這些是那邊的頂級廚師專門釀出來的酒,味道確實很驚艷,是我嘗過的酒中最好的。」

  「聽著好像是什麼美食漫畫。」夏油傑好奇,「那你喝了嗎?」

  五條悟:「……你是想問有沒有爆衣吧?」

  夏油傑歪頭挑唇,假裝無辜的樣子像個腹黑又調皮的大男孩。

  那一刻,五條悟夢回高專時期。

  他們經歷了很多,已經回不到原來純真稚嫩的時候。

  但還好,已經快30的二人還能擁有更多時間,還有未來。

  五條悟笑著搖頭:「爆了哦,等明晚吧,家裡會給你設宴,你可以嘗嘗。」

  說完,他率先出廚房,盤腿坐到榻榻米上。

  五條悟大大咧咧拍著身邊地板,「來坐著聊。我知道你忍到現在還沒問問題,是真的很辛苦。」

  夏油傑收起笑容,表情嚴肅起來。

  他坐下,剛想開口,突然瞧見會客室門口探出一只橘金色小腦袋。

  門框邊像是生長出了各色的蘑菇,除了橘金色的,又接連冒出棕黑色的、粉色的、銀色的、金棕色的。

  五顆蘑菇從下到上長成一排,看起來有點詭異的萌。

  五顆蘑菇沒有想到自己偷看直接被抓包,都很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不過這五人既然能在門檐邊上偷聽偷看,自然就不怕被發現。

  因此他們頂著無辜的表情,很純潔地和夏油傑對視,用實際行動彰顯了對這位新家人的好奇。

  夏油傑將視線移開,轉向正對面的五條悟,他可不相信遺傳了六眼的這位沒發現他身後有人。

  五條悟也用同款無辜表情,很純潔地看過來。

  夏油傑:…………

  不對勁。

  這個地方不對勁。

  「你們幾個在干什麼?」紅A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五只蘑菇仿佛是聲控的,瞬間縮回去,消失不見。

  「沒干什麼呀∼」這是甜膩膩的男聲。

  「飛鳥很乖。」這是可愛草莓棉花糖一樣自我肯定的聲音。

  「阿銀只是想知道他們在干嘛。」這是懶散的大叔音。

  「我也是路過這啦。」這是爽朗又陽光的少年音。

  紅A:「花京院你為什麼也跟著他們一起?」

  溫柔的男聲帶著憂郁回答:「我死之前也只是17歲的男子高中生啊,我就是想和大家一起行動一會兒……」

  紅A:…………

  盡管知道花京院這是腹黑病犯了,正在裝憂郁,但指責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沒辦法,只能委屈新成員忍受這些家伙了。

  這也算是溝通交流的一部分……大概。

  他正色道:「出門了,別都擠在這裡。」

  「好∼!」

  「好。」

  「好的。」

  孩子們七嘴八舌回答。

  他們蹦蹦跳跳出門去,在路過會客室大門時,還一個二個給五條悟和夏油傑比拇指or手指愛心,外加擠眉弄眼。

  紅A看得頭都大了,這一刻,他真的認同了家中老母親的身份。

  他看向自己身後的宇智波鼬和周防尊,果然還是這兩個讓人省心。

  等紅茶媽媽將一堆小雞仔趕出家門,三層才安靜下來。

  五條悟左手捧杯右手托底,用品茶的手勢做作地喝了口咖啡。

  他道:「咱們現在可以安靜聊聊了,你問吧,我知道的都會回答。」

  夏油傑揉了揉額角,「這裡可真夠熱鬧的。」

  他想問的問題多了去。

  不管是自己醒來的那間放著各種高科技器械的屋子,還是異世界,又或者剛才有人提到的「死之前」這個話題……

  但最主要的還是——

  「首先,我死後發生了什麼,能告訴我嗎?」夏油傑緊緊盯著五條悟,對方低頭喝咖啡時,墨鏡下滑,露出了銀白色的纖長睫毛。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而不是在高專。

  五條悟抬起眼簾,鏡片沒能遮住那雙洞察一切的淺色眼睛。

  「那我就從兩面宿儺的手指說起吧。」

  ——————

  這一大家子高品質帥哥走在路上,回頭率真的超高。

  就飛鳥目之所及,已經有十多個年輕女孩和幾個年輕男孩捧著手機,蠢蠢欲動想來要通訊號。

  太罪孽了。

  她打量一圈自家員工們。

  不過這就是池面的該有的待遇啊。

  就連唯一的MADAO銀時換上剪裁合適的衣服後,也能放進抽卡游戲中騙氪。

  「隊長,我剛剛想到一件事。」

  紅A突然開口,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

  「……嗯?什麼?」飛鳥剛才在想明日o舟最近新出的活動,反應慢了一拍才回復。

  Archer面色嚴肅,緩緩道:「你……學校是不是該開學了?」

  飛鳥:!!!

  無法冷靜分析.jpg

  周防尊:?

  太宰治:?

  什麼開學?

  飛鳥這一看就不尋常的小孩還要上學?

  上什麼?

  大學嗎?

  其他人:……!

  對哦!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

  他們經常到異世界出差,每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不一樣,目前次元屋基地所在的文野世界流速最快。

  玩弄時間的結果就是,偶爾會容易忘記其他世界的事。

  飛鳥忍住看手表的想法,用強大的心算能力計算了一番,可愛的蘋果臉僵住了。

  「是……是哦……」

  她學校所在世界和文野世界的時間流速比大致是1:3,也就是說,學校7-9月放兩個月暑假,文野世界過去大約半年。

  說是該開學了,其實——

  「後……後天就開學……」她小聲地說出計算結果,自己都不敢相信。

  這時間過得也太快了吧!

  太宰治:「所以,隊長到底上的什麼學?」

  「……」

  「小學一年級。」弱氣。

  作者有話要說: 想不到吧,我們飛鳥是有老實上學的

  就是常常玩弄時間,延長假期

  ————

  咒術回戰就告一段落,接下來搞定鬼滅,然後去上學

  我們的目標就是保證別死那麼多人

  剩下的問題大家可以自行解決

  ————

  PS:因為胖達和與幸吉成了朋友,有主動拜托飛鳥治好他,所以咱們機械丸在傑哥復活之前就已經成功下地∼

  大家都原諒了他,代價是請客去銀座最好的店吃十頓飯

  PPS:女孩子們說想去牛郎店見識見識,被眾人攔下了(與幸吉看著滿臉好奇,差點被帶壞的三輪霞,瘋狂搖頭拒絕


第六十五章

  太宰治將微微有些胖的小姑娘抱起來, 上下打量。

  「隊長,你該減肥了。」

  「哼唧!」幼崽鼓起臉頰,將頭偏過去, 用行動表示自己的不合作。

  「不過你居然也要像普通小孩一樣讀一年級,倒是讓人想不到。」他重新把長相討喜有福氣的小朋友放到地上。

  說真的, 如果不是現在的人造身體被調整過,就這會兒手臂都得酸。

  太宰治抱飛鳥覺得累,飛鳥還嫌棄他手掌箍著自己腋下好疼呢。

  她伸出小手給自己揉了揉,不高興道:「怎麼啦?飛鳥的年紀就該是上小學一年級啊,有什麼問題嘛?!」

  眾人:如果是正常小孩,這並不讓人意外, 但是你的話……你不覺得有一點用鶴丸國永殺雞的感覺嗎?

  飛鳥心裡其實是後悔的,但她這會兒又心虛又嘴硬, 她絕不承認後悔了。

  她當時突然腦抽, 讓阿茶幫忙入了學籍。

  剛開始一兩周和同齡小朋友玩得還挺好, 但後來就發現, 上課是真的很浪費時間, 她利用這段時間在實驗室裡做實驗豈不是美滋滋。

  而且——

  她進入小學一年級學習的主要目標並沒有達成。

  「隊長的學校不在這個世界吧?」

  太宰治被召喚來已經快4個月(文野時間)了,完全沒見小朋友去過學校,由此推斷,學校在別的世界。

  「嗯。」飛鳥苦大仇深地點頭, 「學校在一個經常發生命案、世界人口數目突破新低的世界。」

  太宰治&周防尊:???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啦,反正後天就得送我去上學QAQ。」飛鳥皺巴著一張臉,發出了萬千學子的心聲,「不想上學。」

  花京院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

  「珍惜上學時間啊。」

  不要等到成為法定社畜後才學會珍惜。

  飛鳥蔫巴地點點頭。

  但今天大家出來就是為了玩耍,買好吃好喝好玩,怎麼能讓家中唯一的小朋友陷入難過情緒中呢?

  旁邊的俠客察言觀色能力一流, 已經早早備好了剛才去店裡買的奶茶。

  「隊長,你最喜歡的芋圓奶茶哦。」俠客拎著中杯奶茶,放在飛鳥眼前晃了晃。

  小家伙完全被吸引了。

  她一雙大眼睛凝成鬥雞眼,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在紅A的默許下,這杯奶茶被飛鳥雙手捧在手心,讓人不禁想到了華國經典奶茶大牌的廣告詞。

  飛鳥在俠客的幫助下成功戳好習慣,然後大大地喝了一口,湯圓一樣的包子臉鼓起,然後又飛快消下去。

  接著就能看見她像小松鼠一樣動嘴,十分認真地嚼吸上來的芋圓。

  一口芋圓奶茶下肚,她心情舒暢了。

  然後走在路上就開始安排工作:「等我們回去,悟應該已經說服了傑,咱們直接開個會,討論一下如何輔助鬼殺隊解決掉鬼舞辻無慘。」

  既然後天開學是不容爭辯的事實,那就趁著明天把該解決的工作做完。

  這次任務結束後,鬼滅之刃的時間就不用再調來調去了。

  「行。」紅A媽媽給她理了理後領的褶皺。

  他們都對五條悟展現出了超乎通常水平的信任程度,沒有將他沒勸動夏油傑這個可能放在考慮內。

  畢竟五條悟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人,就算是面對好朋友,估計談話間也會將威逼利誘那一套玩得溜溜的。

  次元屋一大家子進入橫濱最大的商場,期間還不小心與前來此處找負責人談話的一群黑衣人相遇了。

  兩方人馬,人數都比較多,正好在商場大門口撞上,你往左讓我往右讓,結果還是互相堵住對方的路,一時間不由得大眼瞪小眼起來。

  飛鳥看到站在一群黑衣人最前方的橘發嬌小身影時,第一反應是用眼角去捕捉自家隊伍裡太宰治的身影。

  很好,太宰治反應迅速又不著痕跡地躲到了紅A身後。

  187的猛漢男媽媽能將他擋得嚴嚴實實。

  真沒有想到,來橫濱快半年了,還真能在大街上看到Port Mafia的干部中原中也。

  今天是值得紀念的一天,撒花∼!

  她笑了起來,眼睛彎成小月牙,然後在圍觀橫濱市民膽戰心驚的視線中,衝中原中也甜甜地道:「大哥哥,你和你的朋友不用動啦,我們會讓開噠。」

  說完,她邁著小短腿往左挪,身後一大家子跟著往左走。

  兩群人這才成功錯開。

  而太宰治憑借自己出色的躲藏技巧,一路將同事們當成便於躲藏的柱子,成功將每一步都卡在中原中也的視線死角,平安進入商場大門。

  「中原大人?」黑西裝下屬疑惑地呼喚自己上司,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還盯著剛才那群人離去的方向一直看,「他們有什麼問題嗎?」

  說起來,那幾個男人確實都給人不好惹的感覺,怕不是道上混的……但也從來沒見過啊?

  下屬越想表情越嚴肅,甚至暗暗做出了摸手槍的手勢。

  只要中原中也一聲令下,他們就能直接衝進商場將人揪出來突突了。

  「啊,沒事。」中原中也陡然回神,他揉揉額角道,「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了很惡心的氣息。」

  剛才他拳頭都下意識硬了,就那小姑娘笑那會兒,感覺還稍微好點。

  真是奇怪。

  「那我們要不要把那些人攔下盤查一番?」下屬繼續提議,「他們的氣質很危險,但我從來沒見過,估計是外面來的。」

  「我也沒見過。」黑西裝們紛紛應和。

  「沒事。」中原中也搖頭,他一向不喜歡疑神疑鬼。

  橫濱這片土地足夠混亂,卻也能包容各種各樣的人,看著剛才那帶著甜美笑意的小孩子,他幾乎能腦補出一個黑幫打手脫離組織從良、努力過正常生活養女兒的故事。

  或許這都不是故事,因為他就知道有一個人會這麼做。

  雖然他和那位沒有交情,但還是很佩服對方。

  「走了,回去了。」

  Port Mafia積威甚重,再往這站一會兒,今天本打算到商場購物的普通人都該打道回府了。

  就算是黑·幫,也不該侵擾到平民過自己小日子的權利。

  一群黑衣人浩浩蕩蕩簇擁著中原中也離開。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的青鯖感應雷達是真的很靈光。

  雖然感應到的是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

  「嗚啊∼這個世界的中也也是那麼有氣勢呢∼嚇死我惹。」太宰治誇張又做作的深呼吸,湊到飛鳥身邊感慨道,「如果被看到了,絕對會被打一頓吧?畢竟在這個世界裡,我又不是他必須尊敬的上司。」

  飛鳥眨眨眼,閉嘴不言。

  何止打一頓哦,中也殺人的心恐怕都有。

  誰讓本世界噠宰離職時還往人家的車上裝「煙花」,被打死也是活該。

  「這個世界沒有我的話,也就是說現在的首領還是森先生咯。」纖瘦俊美的棕黑發青年捏著下巴道,「真是不愉快啊,果然不管是哪個森先生我都不喜歡。」

  「那和中也比起來呢?更討厭哪個?」飛鳥好奇道。

  太宰治立馬露出了「你在說什麼呀?!」的驚恐表情。

  他道:「為什麼非要讓我從巧克力味的屎和屎味的巧克力中間做出選擇?」

  次元屋眾人:…………

  為什麼要用這麼有味道的比喻?

  飛鳥展開想了一下他說的「屎味巧克力」,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我為中也感到委屈。」

  不至於,中也明明很好,不至於用那麼可怕的東西形容他。

  治果然是在嫉妒對方身處黑暗,卻敢於接受自我、積極生活,甚至能善良到扶老奶奶過馬路這點!

  ——————

  他們帶著吃的喝的用的,大包小包回到家裡。

  還沒等飛鳥去按指紋,裡面人聽到聲音,主動打開了門——是夏油傑。

  毫無疑問,這代表著五條悟的勸說成功了。

  正想著呢,銀發青年從會客室(兼職娛樂室)探出頭,這會他沒帶老氣又像神棍的圓片墨鏡,臉幼得像是個十幾歲高中生。

  五條·偽·高中生·悟手上拿著Switch,藍紅黑配色的機子裡傳來了Pokemon經典對戰bgm。

  他道:「歡迎回來,我餓了∼」

  「你用的,是寫了你名字的那個盒子的游戲卡吧?」飛鳥問。

  家裡收藏的游戲一大堆,像寶可夢這種基本每個世界都存在的游戲,卡帶最多了。

  為了區分不同人的記錄,寶可夢游戲卡從來都是按人頭分裝。

  「是的是的。」五條悟百忙之中抬頭,衝飛鳥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自己圓滿完成了勸說夏油傑的任務。

  大家庭中又多了一個人,雖然花銷也大了,但更熱鬧了。

  紅A都在感慨,這個家庭真的是不斷壯大,他需要做的飯也越來越多,幸好廚房內有自動處理食材的機器。

  等五條悟將他的利歐路抓到,所有人都正色,看著飛鳥為夏油傑舉行正式的契約儀式。

  等儀式完成,紅A拎著大包小包去做飯,其他人則湊在一起聯機對戰。

  花京院難得表現出活潑一面,「在次元屋,最讓我覺得幸福的事情之一,就是能玩到各個世界的優秀游戲。」

  比他上學那會好太多太多。

  聞言,幾個網癮少年齊齊點頭。

  「不如我們今天一起通宵把OO打通關吧?」飛鳥興奮地說。

  她沒注意控制音量,那邊廚房內做飯的紅A聽到後探頭出來,「你後天開學,明天工作,今晚不是還要開會?」

  飛鳥:…………

  在大人們的哄笑聲中,她蔫巴了。

  行吧行吧。

  沒完成工作的打工人不配玩游戲。


第六十六章

  夏油傑其實並沒有完全扭轉自己的觀念, 堅持了近十年的事情,不是說變就能變的。

  不過他也是個灑脫人。

  都死過一次了,還有什麼不能嘗試的呢?

  五條悟都能忙裡偷閑, 以活人之軀加入這個異世界奇怪組織,他身體都是次元屋幫忙造的, 給自己一個重新認識世界的機會有什麼不好?

  在飯桌上,配著美酒,連比較沉默的幾位話匣子都被打開,夏油傑很快就和次元屋的老人們聊在一起。

  大家都會討論自己生前(除5T5)的經歷,從那些經歷中,能窺見不同世界的運行秩序。

  夏油傑聽著聽著, 偶爾都會產生「我所在的世界真和平啊」這樣的錯覺。

  比如鼬先生所在的忍者世界。

  據他說,在他上一輩, 6歲小孩都得拿著忍具上戰場。

  等到他這一代, 雖然不用6歲吧, 但說真的, 12歲也沒比6歲好到哪裡去。

  然後, 夏油傑聽到他說漏嘴,說他自己死在了弟弟手中。

  傑哥:……

  這是什麼感天動地兄弟情。

  就比我死在好友手中差一點點。

  再比如俠客所在的獵人世界。

  獵人是他們世界的特殊職業,待遇非常優越,每個人都能去追尋自己想要的東西, 各個國家都大開綠燈,全力支持。

  獵人的報考條件相當於沒有,就連通緝犯和殺手也想考就考,通過了沒死就給你發證。

  他還說,那裡有個叫流星街的地方。因為戰爭改變了那裡的磁場,變得不再適宜居住、開發, 所以各國很默契地將垃圾往那邊傾倒。

  「後來,就不只是垃圾了。」俠客笑容爽朗,他雖然喝了酒,但眼神依舊清明,甚至冷漠,「屍體啦、違法實驗生產出來的廢品啦、不想要的小孩啦……只要是不想留在人類文明社會中的東西,都可以丟到流星街。」

  「不過,流星街不會拒絕任何東西,遠比其他地方更具有包容力。」但也別想從他們手中搶走任何東西就是了。

  夏油傑光聽敘述就能想像到那個世界有多混亂。

  而且對流星街這麼熟悉,這位長著陽光少年臉的同事怕不是就出身那裡。

  唯一因為年齡沒有喝酒的飛鳥默默夾了一只炸蝦天婦羅,塞進俠客碗裡。

  她還老氣橫秋地拍了拍對方手背。

  俠客的笑容帶了點溫度。

  他直接伸手捏住蝦尾,將炸蝦天婦羅塞進嘴裡,邊咀嚼邊誇贊:「Archer手藝真好!」

  飛鳥滿意地暗自點頭,繼續拿著小勺舀自己的蝦仁茶碗蒸,完全沒有發覺從桌上各處投來的、帶著笑意的視線。

  夏油傑冷靜旁觀這一大家子的表現。

  不得不說,就算泉水飛鳥小朋友是個沒有咒力的普通猴崽,她也會是個極討人喜歡的可愛小猴崽。

  「她真的很好吧?」五條悟湊過來小聲說。

  夏油傑一聳肩。

  邊吃邊喝,等到了後半段,會也順便開完了。

  畢竟內容還是挺簡單的,主要就分兩步走——找到無慘,捉住可循環利用的清潔能源無慘。

  「悟你要去嗎?」飛鳥探頭問道。

  五條悟:「占時間嗎?」

  「還好吧,我們到時候會用調整時間大法。」飛鳥掰著手指道,「換算方法大概是咒術世界1天,文野3天,鬼滅能過6天。」

  這已經是玩弄時間的極限了。

  「飛鳥後天(文野時間)要開學,所以最多去任務世界待3天,很快就能完成工作。」

  五條悟算了算,那就相當於自己本世界一個晚上唄。

  這點空閑當然有啦。

  「去的去的。」他興致勃勃道,「那邊世界有什麼有趣的嗎?」

  「那邊還處於大正時代哦∼」飛鳥來了興致,巴拉巴拉說道,「街景充滿時代氣息,走在城市內,就能感受到傳統與現代的碰撞。」

  五條悟很給面子的哇唔一聲,又問:「還有呢還有呢?」

  「還有就是他們世界的特產了。鬼、鬼殺隊、呼吸法這些,鬼就是……」飛鳥滔滔不絕地說著。

  她還不是那種普通的介紹方法。

  身為一個聰明又能干的科學家,她總是會順便把自己對鬼血肉的研究數據帶進去一起說。

  五條悟:笑容逐漸消失.jpg

  雖然他頭腦很好,但是飛鳥介紹的內容中,專業度會不會太高了一點?

  最終還是紅A壓制住興奮起來的小朋友。

  「吃甜點。」

  「好耶!甜點!」飛鳥注意力轉移,眼睛閃著小星星,專注看著添加了鹽漬櫻花的水信玄餅。

  五條悟暗自松了口氣,他假裝自己沒看到好友幸災樂禍的笑容,反而湊過去和對方說悄悄話,「不愧是Archer,果真是家裡大家長。」

  次元屋的男媽媽!

  夏油傑稍微掩飾了一下嘴角放肆的弧度,也同樣壓低聲音回問:「所以,Archer的本名是?」

  他之前聽到介紹,知道這是對方降臨在此世的職介名稱。

  五條悟的聲音小到幾不可聞,「聽說是叫阿米婭(Amiya)。」

  夏油傑:???

  紅A有這樣的個頭、肌肉、聲音,沒想到竟然是個女孩!?

  耳朵賊好使的紅A:???

  紅A:夠了,這個梗過不去了是嗎?

  說到底衛宮(Emiya)和阿米婭差別很大的好嗎?

  既然A和E都能搞混,你們還當什麼日本人?

  是不是能將や段假名和り段假名全部記混?!

  「我以前叫衛宮士郎,但現在叫Archer或者紅A就可以了。」男媽媽假笑著自我介紹,糾正錯誤。

  臉皮厚如城牆的五條悟一臉「對,就是紅A說的這樣」的贊同表情,沒有半點窘迫感。

  夏油傑覺得,如果不是這個家裡問題兒童太多了,五條悟這種家伙絕對會被紅A第一時間丟出門外。

  他視線在今天見到的幾只聲控蘑菇身上掃了一圈——一個二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A……Emiya真是辛苦了。

  ——————

  第二天,他們做好萬全准備之後,一大群人包袱款款(其實只有每人一個空間包包)來到了新世界。

  人多了,又都是大大小小的問題兒童,現場氣氛就顯得像是小學生秋游——是的,鬼滅世界已經進入了秋天。

  五條悟一臉悠閑地打量著復古和式宅邸——也就是他們在這個世界的臨時基地。

  他看起來對這間屋子興趣沒那麼大,視線反倒在頗具時代風情的座機電話上溜達了兩圈。

  不過可以理解,五條悟就是出身自古老又龐大的五條家族。

  五條家比次元屋買下的臨時院子豪華到不知道哪裡去了,他都看習慣了,自然沒有從小住城市內的幾人來的驚喜。

  飛鳥摸著下巴思索起來。

  這麼一想,大正時代對他們的吸引力還真不是很大呀。

  「走了走了。」紅A像是趕小雞仔一樣,催促所有人趕快出門。

  他們這次可是爭分奪秒完成任務,耽誤不起。

  沒錯,在媽媽的心中,上學是最重要的,就算自家天才寶寶上的是浪費時間的一年級,那也是頭等重要的大事了。

  這座宅子離鬼殺隊本部距離適中,但自從知道這群「外鄉人」會從這裡出入本世界,產屋敷耀哉就專門派了隱成員在附近活動。

  他們一群俊男加一個小美女的組合比較引人注目,剛出門,就被隱的人看到了。

  對方先是過來打了招呼,才在允許下傳信去鬼殺隊(雖然他們肯定會比信先到地方,但該做的流程還是要做)。

  基本算是全權跟進這邊進度俠客負責詢問近況。

  隱成員自然知道只是合作伙伴,於是事無巨細講解了。

  鬼滅世界這邊,距離他們第一次來僅僅過了3周,但這3周確實精彩豐呈,遠比過去三年有趣。

  在他們離開後,鬼舞辻無慘的布局分為2步走,而產屋敷耀哉預判了他的計劃,也制定了2步對策。

  首先,無慘差手下大肆尋找疑似脫離自己控制且能見陽光的鬼——沒錯就是紅A、銀時、噠宰這三個正面剛上弦二的狠人。

  他的動向和產屋敷預測的一模一樣。

  鬼殺隊當主就給自家的獵鬼人傳達了指示:柱們辛苦一點,多跑幾個地方,能抓多少進魔方儲存器就抓多少。

  普通的隊員們盡量結伴行動,借此機會多除掉一些普通的惡鬼,發現打不過要及時逃跑或向附近的柱求助。

  直到隊內達成人手一只葵花燈(手電筒)成就。

  鬼殺隊出其不意開始全面反擊。

  利用葵花燈,只要和鬼殺隊遭遇了的鬼,非死即傷。

  隊員們人人都能越階殺鬼,隊內氣氛空前高漲。

  鬼舞辻無慘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後來才意識到了有葵花燈這種對鬼寶具。

  他苟慫的天性第一時間冒出,直接強制約束還活著的鬼不許出門,大家一起宅家躲起來。

  他等想辦法破解這個葵花燈的秘密才行,要不然以後的處境會愈加艱難。

  不管他是怎麼打小算盤的,鬼殺隊一瞧他不准備繼續冒頭,那可是非常高興。

  宅家好啊,鬼都不出門,就代表著人安全了。

  而且……飛鳥也該帶著她的新發明來了。


第六十七章

  宅在家裡, 這是一個持續性動作。

  無慘的這個命令,非常巧合地幫了鬼殺隊的忙。

  他自己不動,有一個好處, 那就是尋人拐杖的方向會非常精准。

  飛鳥帶來的高科技能直接鎖定無慘的快樂老家,一群人一擁而上, 直接將他抓起來當小白鼠。

  他讓別人也不動,又有另一個好處,那就是無慘被抓之後,留足了鬼殺隊抓其他鬼的時間,不用擔心這個時間範圍內會有人死。

  說不定每個鬼都遇到了精准堵門之後,會以為是濃眉大眼的老大(無慘)當了叛徒, 才將他們都供了出去。

  飛鳥他們趕路比較著急,稍微和隱成員同行了一段, 了解到基本情況後, 他們就加速開始趕路。

  「快上鴨鴨車, 跑得慢的都要坐上去。」飛鳥虎這一張完全沒有威懾力的臉, 嚴肅道。

  擁有審美能力的幾人表情一言難盡。

  但無恥如阪田銀時、太宰治、五條悟, 已經很自覺地晃著長腿,坐在車上了。

  不僅如此,他們還要呼朋喚友。

  銀時:「鼬哥來啊來啊∼Archer也別害羞嘛!」

  噠宰:「花京院,俠客, 快來試試∼坐著很舒服。」

  五條:「傑!快來感受高科技,還有尊也別害羞,你之前的照片,大家不是都看過?」

  他們一邊笑嘻嘻說,一邊檢查又被飛鳥拿去升級了一次的小車車。

  車把手這會兒能調「低中高」三個檔的速度,分別是30、60、90公裡每小時。

  有這個速度, 在空中上演逮蝦戶也不是不可能。

  最終最終,紅A為了能讓孩子按時上學,還是放下臉皮,坐到了車上。

  他表情淡定,一臉「只要我不覺得尷尬,尷尬就追不上我」的超脫表情。

  大家長都屈服了,別人就只能合群啊。

  雖然有幾個身體素質好的一批的家伙,不用車也能跑出車的速度。但不騎卡通小鴨鴨,那就是看不起咱們小飛鳥啊。

  他們含恨丟掉自己的正常審美,用起兒童用品。

  飛鳥:不,明明你們的審美才更奇怪啊。什麼透視漁網裝(鼬哥)、兜襠布(紅A)、漏肩緊身背心和燈籠褲(俠客)等等等。

  她的審美才是可愛又正常呀!

  幼崽鼓著臉頰,下定決心要拍下這神聖又值得紀念的時刻。

  她讓大家湊近了一些,然後趁大人們不備,照下了四位新成員加入以來第一張全家福。

  所有人都騎著可愛卡通鴨鴨車,翱翔在藍天上,背景是潔白雲彩,大家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飛鳥心滿意足,毫不猶豫發到群中,然後也不管其他人看到照片是什麼表情,一馬當先發動車車,出發!

  背後,剛剛聽到叮咚聲,看了群消息的眾人——

  要臉的大人:窒息.jpg

  不要臉的大人:洗出來掛家裡牆上吧?多好看啊這照片!

  一群人騎著可愛小車車,打開手表上的隱身鍵,浩浩蕩蕩朝著鬼殺隊總部飛。

  車車速度很快,又是走暢通無阻的貴賓通道——天上,他們一行人很快停車停在鬼殺隊所在的半山腰處。

  發現他們突然出現的巡邏人一邊在心中驚訝外鄉人科技,一邊激動地引著一群人往本宅走。

  他們當然激動。

  若如主公所說,他們即將迎來勝利的曙光,那這些人毫無疑問就是送來火種和希望的「神」。

  幾人暢通無阻,一路進入產屋敷家的會客廳,發現不只是產屋敷耀哉匆匆趕來,現任的活著的柱都穿著羽織,大步進入會客室。

  「大家都在哎?」飛鳥驚訝地看向他們,眼底藏著欣喜。

  看完《鬼滅之刃》後,這裡就多了很多「熟人」。

  飛鳥的內心其實超級激動der∼恨不得每個人都撲上去貼貼!

  但現在氣氛比較正經,古代人又木有那麼開放,隨意貼貼會造成不好後果,她也只能忍了。

  (娜娜明:所以對著我就可以隨便貼了是嗎?)

  煉獄爽朗地笑起來:「之前約定了一個半月後共同去討伐無慘,我們都不願意錯過,當然都准時回來了。」

  飛鳥也確實不辱使命,不僅來了,她的家屬還增多了。

  事不宜遲,在大致介紹完五條悟和夏油傑後,飛鳥掏出了自己的尋人拐杖。

  本世界土著居民都死死盯著這根據說能帶著他們打無慘的拐杖。

  他們眼神火熱,呼吸長而深——這是正在極力平復心情的證明——只等待一個結果。

  飛鳥也不吊人胃口。

  她拎起拐杖,垂直於榻榻米地面。

  然後放手。

  「啪嗒。」

  清脆一響後,內含有無慘血肉的拐杖倒向了東面,偏南一點點。

  能找到,說明這家伙並沒有躲在無限城裡面。

  也是,對他來說,葵花燈不過是小麻煩,因這個苟起來只是因為膽小,又慫又怕。

  「馬上出發。」

  產屋敷耀哉一拍板,所有鬼殺隊的柱一齊單手扶佩刀,單膝跪地。

  他們身上醞釀著仇恨和激動,戰意衝天,凜冽的殺氣似乎能化為實質。

  「是!」

  他們回答的聲音堅定肅穆。

  但有次元屋這群人在,這種肅穆的情緒似乎並不能持續太久。

  原因就是——

  「鏘鏘鏘!」飛鳥轉著手花,模仿閃亮登場,blingbling的特效,「這是飛鳥為了讓大家節省體力,舒服地奔赴戰場所特制的【橘貓大巴車·飛速版】。」

  如她所說,一輛橘貓外形的又長又圓的橢圓形鐵盒子出現在後院草坪上。

  銀時:「你這是抄襲《龍貓》對吧?」

  飛鳥生氣:「只是致敬!致敬!」

  明明外表不一樣,動起來的原理也完全不一樣,怎麼什麼都拿抄襲說事!

  其他人沒搞清楚《totoro》是啥,自然也不太在意他們倆的對話,而是專注觀察鐵皮盒子。

  土著民:是和電車還有汽車很像……

  外鄉人:一時不知道鴨鴨車和貓貓大巴哪個更幼稚一點……

  飛鳥看大家都對貓貓大巴展現了好奇,當即將不會說話的惡毒銀時拋在腦後,轉而介紹起大巴的功能。

  由於時間緊急,她主要說明了車車的速度,和在空中飛的時候有多麼平穩。

  ——是的,趕路這種事,要選就選貴賓通道,飛在空中完全不用繞路,多香啊!

  而且飛鳥的所有空中載具自帶鳥類磁場,帶翅膀的感覺到以後都會自覺避開。

  一聽能上天,本來心中對貓貓大巴的外形有那麼點異議的本世界土著人都換了個心態看這鐵皮盒子。

  他們瞬間給這東西套上十層美顏濾鏡,怎麼看怎麼喜歡。

  能上天哎!天吶!

  終於能親自感受飛在空中的感覺了!

  ——富岡義勇那個憨憨連飛行體驗都說不清楚,嫌棄他。

  柱們一個二個邁著輕快堅定了步伐走進車裡,統一坐在了右側,左邊留給次元屋一大家子。

  主要是大家人數非常接近,都是人多勢眾的大家庭。

  現在的情況就是,兩個家族,一群身強體壯年輕人,打著飛的,去揍無慘這個千歲老人。

  是人性的缺失,也是道德的淪喪。

  飛鳥看向自家大人,眼裡的暗示也很明顯。

  人家家的那麼積極,你們好意思不上去嗎?

  一群人如果都堅定地認死一件事也就算了,但只要有一個出現動搖,那離分崩離析也不遠。

  剛好,他們這群人裡總有幾個厚臉皮的家伙不太堅定。

  ——對,還是那三位帶頭,快快樂樂上了大巴車。

  腹黑的花京院也就比他們晚了一步,他一邊笑著搖頭,一邊坐下來。

  很好,今天這車是不得不上了。

  次元屋其他人端著虛假的淡定臉,也坐了進去。

  飛鳥這才心滿意足溜達上去,且故技重施,眼疾手快地拍了一套「討伐無慘前夕」紀念組圖。

  「一路順風。」產屋敷耀哉在夫人的攙扶下站在廊檐處,他唇角的笑容親和真誠,讓人如沐春風。

  別說是第一次見他的五條和夏油被這感染力震懾到,就連和主公相處許久的柱們依舊抵不住這包容一切的溫暖笑容。

  飛鳥卻覺得,他們都出征去抓無慘,身體不好的產屋敷耀哉在宅子裡擔憂,這就像是放孤寡老人獨居家裡,還不配備娛樂設施,這實在是不太人道。

  飛鳥想:得給孤寡老人配個投屏電視機。

  想必有直播節目可看的話,留守的產屋敷耀哉、以及其他鬼殺隊工作人員肯定不會再覺得寂寞了。

  她可真是個天才!

  飛鳥在心中給自己比了一套666你真牛,低頭在包中翻出隨身攜帶的設備,遞給產屋敷耀哉。

  「耀哉,這個給你,使用說明書在這裡,你等會跟著步驟操作就行。」

  被叫名字的鬼殺隊當主一臉迷茫。

  不過他依舊脾氣很好地接過小盒子,還衝炸毛的柱們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為這點小事驚奇。

  直接叫名字是飛鳥所在種族的習慣,這點已經和孩子們解釋過了,大家怎麼還是那麼毛毛躁躁。

  「拜拜∼不要太擔心哦!」

  飛鳥揮揮手,關上了貓貓大巴車的大門。

  大巴車載著打無慘的鬥士,載著人民的希望,在原住民看神跡的眼神下,緩緩發動,然後浮上天空。

  到一定高度後,車顏色幾度變換,最終完全和藍天白雲融為一體,看不真切。

  「我們出發啦!」

  「主公!不用擔心!」

  「很快就回。」

  「等打完這仗,我就回家吃一整桌子的甜點!」

  「……」

  「……」

  「是誰!?最後那個立了標准flag的家伙是誰?!」

  「是悟的聲音!我不會聽錯!」

  「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好兄弟,居然出賣我?!」

  吵吵鬧鬧的聲音遠了。

  風吹過。

  作者有話要說: 嘟嘟——

  次元屋和鬼殺隊聯合團建啦!

  大家跟緊飛鳥老師不要走丟哦∼

  看這裡,茄子——

  哎∼好。

  這張團建照片好看!


第六十八章

  五條悟這個家伙玩心真的大, 隨隨便便一出口,就是一個標准flag高高掛起。

  可見,不管在哪個世界, flag模板都有異曲同工之妙。

  飛鳥狠狠飛了他一個白眼,臉頰鼓起。

  旗子這種東西, 能不插還是別插,就當圖個吉利。

  也只有像五條悟這麼囂張的家伙,才敢將這話掛在嘴邊。

  或許是因為這次戰力充足,大家都比較放松,坐在貓貓大巴上時,還都有心情聊聊天。

  對這個世界好奇很久的夏油傑和健談的煉獄杏壽郎聊了起來, 其他人也都和身邊同伴說幾句話,車車內充斥著秋游的快活氣息。

  飛鳥坐在車頭的位置, 時而拿著尋人拐杖調整橘貓大巴前進的方向。

  後面也沒有聊太久, 大約半小時不到就安靜了。

  和所有常見的出游情況一樣, 平穩的車內特別容易讓人困倦, 他們都放倒座椅, 閉目養神。

  飛鳥突然察覺到有人靠近,扭頭一看,原來是夏油傑過來了。

  他坐到副駕駛位上,條件優越的長腿隨意曲著。

  飛鳥察覺到他是想找自己聊天。

  「如果這是需要手動駕駛的車車, 可不能找司機聊天呀∼」她小聲笑著說,然後看了一眼後面睡倒的人們,將車頭跟車廂之間的透明材質隔斷放下來。

  夏油傑也同樣開玩笑道:「如果這是普通的車,他們也不可能放你一個小孩來駕駛。」

  他裝作十分感興趣地看著操縱面板,上面都是繪有卡通小動物的彩色按鈕,滿是童趣。

  「這個鍵是干什麼的?」他指著一只熊貓。

  飛鳥看了看:「哦∼那個能放華國的童謠, 你有沒有聽過他們國家的《種太陽》?啦啦啦∼種太陽∼」

  傑哥:???

  「所以這些按鈕是?」

  「是歌單呀!」飛鳥一臉純潔地回答道,「你看這個,獅子,這是英國童謠歌單∼」

  說著,她哼唱起《倫敦大橋垮下來》。

  她聲線綿軟又甜,還有一點小孩特有的小跑調,可愛異常。

  傑哥:以為這是操縱面板的我最終還是錯付了。

  「那要如何操縱大巴轉向,使它動起來?」夏油傑這次是真心實意地疑惑了。

  剛開始他就准備隨便問問把話題引起來,現在不搞懂這個原理他可能得一直想下去,不得安寧。

  「嗯?」飛鳥伸手手招呼他往自己這邊靠一點。

  夏油傑手撐膝蓋,探頭看去。

  「這裡。」小飛鳥指著椅子扶手上的、像是游戲機按鍵的小按鈕。

  「這個搖杆調整車頭方向,這是前後左右鍵……」

  夏油傑嘴角抽動:「你當這個是賽車小游戲嗎?」

  「啊,靈感就是那個啦∼」飛鳥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笑容可愛道。

  傑哥:所以你們次元屋的人心有多大,將載著這麼多人的車交給一個不靠譜的小孩來開。

  不,仔細想想,可能大家根本不知道這是按照游戲賽車操作方法造的。

  自我安慰一番的夏油傑三觀保住了。

  飛鳥看他臉色如此慘白,不知道該不該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其實這個車也有兩套操作系統啦。

  手動看起來是不太靠譜,但更多其實需要意識操縱——以她那轉起來媲美計算機的大腦,開個車車不是輕輕松松?

  搞清楚了車到底怎麼開,夏油傑只覺得自己更憔悴了。

  要是再多和飛鳥聊點別的,他可能會郁悶致死。

  「你怎麼看這邊的本地人,就是那些用呼吸法的鬼殺隊成員?」他不再繞彎子,直接問。

  「什麼怎麼看?」飛鳥歪頭,一心二用。

  還好夏油傑不知道她是意識操縱車車,不然這會得擔心在空中出車禍。

  「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啊!鬼殺隊的大家都經歷過失去家人的痛苦,卻還能振作地拿起刀,是真的很偉大。」

  「你還認為他們是人嗎?」夏油傑問,「呼吸法那種東西,刀上還冒水冒火的,說他們已經脫離了人類範疇也可以吧?」

  「當然是人啊,生理結構是人,和人類吃同樣的食物,由人養大,有人類的的感情和智慧。」飛鳥不解地掰著手指,「這不是人類是什麼?」

  她歪歪頭,「傑是想和飛鳥做哲學辯論嗎?飛鳥很討厭這個的。」

  「人的定義本來就很復雜。不只是這個問題,任何問題都是,如果非要死鑽牛角尖,只從一個角度去看的話,不論如何都得不到更全面的答案吧?真理都是在一定範圍內才能被稱為真理,何況是別的。」她認真地和夏油傑對視。

  後者裝作若無其事,其實有些狼狽地移開視線,看向窗戶外面。

  他甚至錯覺,飛鳥知道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知道他的理念。

  但五條悟應該不至於那麼無聊,給小孩子將那種讓人睡不著的睡前故事。

  「你如果單純問飛鳥的看法的話……舉個例子吧?」幼崽托腮道,「飛鳥雖然從生物層面上說,不是人類這種動物。但是,飛鳥覺得自己擁有人性哦,所以也可以自信的說,自己是個好人!」

  「世界上可能會出現那種有些特殊的人,比如你們咒術師,比如治那樣的異能力者,但大家依舊是社會性動物啊,需要吃飯穿衣服,閑下來的時候和認識的人聚餐喝兩杯。除了職業比較特殊、比較魔幻,大家也沒什麼不一樣吧?」

  飛鳥點點頭,肯定自己的說法。

  「但是,你說的這種『魔幻職業』,死亡率很高啊。不管是咒術師,還是這邊的鬼殺隊。」夏油傑的笑容有點諷刺。

  他是個溫柔的人,也是個固執的人。

  可能是飛鳥這似乎將性命看輕的想法刺到了他。

  「職業當然是可以選擇的呀。鬼殺隊的大家可以選擇不殺鬼,但他們被信念驅使著,走向就算死亡也不會後悔的獵鬼路。」

  「咒術師當然也能選擇去公司當普通社畜,飛鳥覺得這也不是逃避,跳槽這事不還是挺常見的?」

  「至於死亡率……飛鳥說了,你們的職業比較特殊,更像那種保家衛國的軍人吧?只不過對抗的威脅人類社會的敵人,都是一些特殊怪物。」她攤手,「但就算如此,人還是人啊。」

  看來荒木老師真是永遠的神,一句「JOJO,我不做人了」,包含了多少哲理。

  「獵鬼人和咒術師這兩種職業確實都需要改革,完善制度。比如飛鳥幫這邊獵鬼人發明了葵花燈,安全性大大提高。」

  飛鳥道:「咒術師那邊也能擴招,然後組成搭檔出任務嘛。再設立一些咒具研究會,將咒術師們武裝到牙齒,保證大家就算不能祓除咒靈,也可安全保命不就行了?」

  她嘀嘀咕咕:「真是搞不懂你們世界的咒術界,不知道推動咒術科技發展,擴大招生就算了,還一天到晚剛愎自用、下一些憨憨命令裝神秘,也不知道在圖什麼。」

  「正常的國家都會發展軍事力量,搞高技術戰爭,完善醫療設備呢,你們居然還單純指望著那少得可憐的反轉術式咒術師,太菜了,腦子進水……」

  夏油傑就聽著小小孩將咒術界痛批了一遍。

  他突然笑了下。

  錯的好像並不是咒術師這個職業,雖然他學弟那陣子嘴邊一直說「咒術師是狗屎」。

  錯的是那個不求上進的大環境。

  再重要的職業,如果不隨著時代的進步而進步,總是讓一群憨批掌控的話,早晚會成為狗屎吧?

  要殺了所有的猴子,說實在還有點難。

  因為人類文明發展到現在,即使很多工業已經由機械替代,但人力依舊重要。

  普通人全死了以後,咒術師的生活水平估計得直接倒退回古代吧?

  他如果要做這件事(指抹殺普通人類),一定會被其他咒術師阻攔,普通人的世界也會通緝他。

  過去十年,他在人類社會還能如魚得水的活著,純粹是因為咒術界腐朽又自傲,沒有把他的情況通知到警察系統中。

  如果是像飛鳥說的這樣,改變咒術界,增加研發投入……還真說不定能比殺光普通人更易達到「咒術師不會再輕易死亡」這個目的。

  ——說回來,這就是悟這些年在做的事情啊。

  雖然這家伙還沒有想到「科學研發」上面。

  他腦子裡亂糟糟想了很多。

  然後夏油傑伸手,在飛鳥頭頂拍了拍。

  「我去後面躺會。」

  飛鳥下意識在他粗糙溫暖的手心蹭了下。

  嘴上道:「哎好。不過可能還有1刻鐘就到地方,傑你能睡得著嗎?」

  「……小孩子別操心那麼多。」

  這空中飛直線的速度也太快了點?

  不說了不說了,能睡當然得睡。

  作者有話要說: 飛鳥嘴上說著討厭哲學思辨,其實很努力在引導傑哥觀念

  我覺得鬼殺隊的精神應該對他觸動蠻大的


第六十九章

  「固定空間的設備大家都帶好了嗎?」

  「帶!好!了!」

  「能治愈一次致命傷的膠囊吊墜大家都帶好了嗎?」

  「帶!好!了!」

  「對講耳麥大家都帶在耳朵上了嗎?」

  「帶!上!了!」

  「好!」飛鳥振臂高呼, 「大家出發吧!」

  勇敢的少年少女們,快去創造奇跡!

  東風吹,戰鼓擂, 打慘路上誰怕誰。

  你不揍,我不揍, 阿慘何時能不苟!

  你一拳,我一拳,無慘明天變能源!

  十多個精英戰士,扛著傳統武器日輪刀,佩戴著新式高科技防護用具,走上了剿滅變態的大前線。

  這可謂是傳統與現代的完美融合, 本次行動是附和歷史規律的!必定會成功!

  本次,打慘突擊隊使用的戰術, 是飛鳥多次使用, 越用越喜歡的那款。倒在此戰術鐵拳下的, 有咒術回戰知名反派真人、漏瑚、腦花等, 可謂戰功赫赫。

  此招數名為「天降正義」。

  解釋一下就是「您可曾見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

  總之就是, 無慘某天白天還正睡覺呢,一群不講武德的年輕人就舉著刀砸爛了他們家的天花板。

  這是不講道理的光明正大闖民宅。

  他還沒來得及生氣,睡夢中的大腦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不應該啊,按理來說這裡怎麼可能被怒砸呢?

  這處房產又沒有礙著什麼人?

  然後他看到了扛著大刀筆直衝進他臥室, 表情冷酷的獵鬼人們,陡然醒悟。

  是哦,他的房產沒有礙著任何人,但他本人身上背了不少血債啊……

  等一下!

  鬼殺隊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是毫無預兆突然哐啷一聲冒出來的!

  這會他有點後悔放便宜妻女出去旅游了。

  早知道會有今天這事,應該把她們兩個留下來當人質,稍微拖一點時間啊!

  無慘驚愕地叫了一聲, 有點惱羞成怒又有點凄慘。

  然後他穿著睡衣,頭發凌亂地在心裡呼叫鳴女。

  這會兒情況太反常,事情發生地太迅速,他就算有五個大腦,都無法很好地理解事情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

  遇事不決,就先進無限城躲躲再說。

  鳴女因為空間能力被苟無慘(沒有罵他的意思,只是在誇他會保命)看中,身為無慘近侍,當然是全年無休,隨叫隨到。

  這就是助理,這就是秘書。

  她睡夢中被無慘的尖叫喊醒,當即抱緊了三味線,面色也嚴肅了起來。

  畢竟她從被提拔到現在,真的從來沒聽對方發出過那麼沒有風度、如同殺豬的慘叫。

  咳咳,對不起,辱豬了。

  到底是什麼事,能讓苟出了風度,裝出了從容的屑上司發出如此聲音?

  鳴女非常好奇。

  當然,這份好奇在百年歷練下已經能藏得很好,尤其是在上司情緒劇烈波動時,那些有點點不敬的思緒更是仿佛沒存在過。

  她好奇,她暗自陰陽怪氣,但她也很老實地波動三味線,將老板從所在地轉移。

  撥動弦的時候,鳴女總感覺今日手感有點艱澀。

  而後面也證明了手感不對是真的,因為被她傳送過來的無慘差點臉著地,毀了那張俊俏的皮。

  「鳴女!你怎麼回事!這種錯誤都出?!」

  本來心情就不好的屑老板就像個火·藥桶,被這點小事引燃。

  他不敢在大白天有大太陽時和鬼殺隊硬剛,難道他還不能在家裡作威作福收拾鳴女嗎?

  本就007隨叫隨到的鳴女不僅沒有收獲感謝,還被上司痛批且體罰。

  要是讓飛鳥看了,絕對要搖頭嘆息自愧不如。這疼痛教育就和某些狼性企業文化一樣,又狗屎又傻叉,怪不得同時屑老板,她泉水飛鳥人見人愛,鬼舞辻無慘就如老鼠過街人人喊打。

  對不起,辱老鼠了,對不起。

  鳴女被懲罰,頓時不敢將之前感受到的情況說出去。

  以屑上司目前惱羞成怒的小人程度,聽了絕對不會信她,只會覺得她在找借口。

  到時候別又迎來一頓胖揍加死亡威脅。

  被訓斥辦事不力的鳴女深深彎腰鞠躬,行了個土下座,將腦袋磕在木地板上,祈求陰晴不定的狗上司寬恕自己。

  鬼舞辻無慘整理著自己亂糟糟的真絲睡衣,隨意揮揮手,示意鳴女起來。

  他煩躁地吩咐道:「把上弦和下弦都招呼過來。」

  說完,臉色陰沉地讓鳴女送他去無限城內他的房間,睡衣太不雅了,他要去換一身人模人樣的正裝。

  邊扣襯衫扣子,無慘臉色陰沉地開始偷看自己下屬們目前都在干什麼。

  為什麼要看呢?

  那是因為他懷疑有不老實的鬼和鬼殺隊聯手,背叛了他。

  不然他的臨時住地為什麼會被那群不懂得耗子尾汁的人類發現?

  肯定有不知廉恥、吃裡扒外的家伙泄密。

  不過看了一圈,他發現屬下們睡覺的睡覺,閑著摳腳的摳腳,享受教眾伺候的也還在享受……

  大家的作息習慣都像往常那樣,很正常。

  但這會兒無慘內心充滿警惕啊,那個被害妄想症完全爆發。

  她覺得,一切都正常,才說明有貓膩,是不正常的。

  不行,除了得把上下弦搞來,他還得讓鳴女去抓一個鬼殺隊的柱來問問情況。

  於是他在無限城大廣場(其實沒這種地方,只是個空曠房間拆了牆面而已)挨個用激烈手段審訊完手下後,命令鳴女再去自己的原住地撈個披風鮮艷的家伙回來。

  鬼舞辻無慘家裡其實一直藏有鳴女的眼珠——是的,鳴女被變態上司逼著當斯托卡,世界最慘——這會兒,這眼珠一轉,悄悄從牆角看滿臉焦躁、在整棟住宅內竄來竄去的鬼殺隊,還有幾個穿著和服,但外表氣質奇怪的人類。

  鳴女一時間不知道選誰抓進無限城更好,干脆睜開眼睛和無慘描述了一下。

  在說到「棕發繃帶、白發黑皮、銀發死魚眼」三人時,之前同樣被暴怒無慘波及胖揍的童磨睜大眼睛。

  屑老板和二號小弟磨磨頭面面相覷,沒想到一直找不見的特殊鬼,這次居然手到擒來,自己往外冒?

  這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之前主要被打對像——下弦鬼自然也知道有這三人存在。

  他們在這會腦子轉得很靈光很快,當即叫嚷道:「他們一定才是告密者,大人您明鑒啊!絕對不是我們!」

  無慘一摸下巴,思索起來。

  說不定,就是這些鬼讓他察覺不到,卻能根據他分給他們的血肉進行反追蹤,所以才能清楚找到他在現世中的住宅。

  不得不說,老屑人真相了。

  飛鳥追蹤他的原理,確實是根據他分出去的血肉反定位。

  只是來源是無慘幾十上百鬼·子鬼·孫。

  哎,這自欺欺人的老年人啊。

  總是叫嚷著他們年輕人不講武德,殊不知是他自己思想頑固,不願承認那些都是有特殊能力的人類,因此才會在錯路上越走越遠。

  總之,自認為邏輯通順的無慘當即一拍手,讓鳴女先把一名柱和這三個叛徒給自己轉移過來。

  鳴女三味線一動,空間波動。

  她同樣感受到了微弱的不和諧感,這很奇怪,因為轉移別的下弦時,沒碰見這事。

  但這回她進行了微調,總之新來的四位人類落地順利又安全。

  對方在上司家中是什麼樣的姿態,來到這裡也沒有變,很穩。

  來得人中,柱是蝴蝶忍。

  因為無慘的要求是撈羽織鮮艷的柱嘛!

  鳴女她操縱著自己的眼睛在屋內溜達了一圈,就蝴蝶忍的羽織最絢燦奪目!

  像是真蝴蝶羽翅一樣!真美!

  這位蟲柱不僅穿得好看,長得也好看。

  最喜歡吃美女的童磨這會兒眼睛都黏在人身上了,就差吞咽口水。

  童磨還故意展開自己的蓮紋金扇,擋住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沉醉的七彩瑪麗蘇眼睛……

  不得不說,綜合來看,這舉止有點變態。

  無慘故作高深,居高臨下看著這幾個被抓進無限城的弱小生物。

  他想,在面對自己這樣的究極生物時,這些螻蟻只能瑟瑟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真是可愛又可憐的小寵物。

  實際上的另外幾人:這家伙站得高了不起啊?

  什麼居高臨下,還不是有舔狗下屬專門將他站的那塊地板抬高了。

  他要是和大家一個水平線,187的猛男紅A絕對能碾壓獲勝!

  無慘高深了這麼幾秒,順便放放殺氣。

  自認為重新樹立了自己恐怖形像的究極生物(卡茲:啊?)終於准備審問了。

  但是鬼殺隊和次元屋這邊,則不准備給予他廢話的機會。

  目的已經達到了,別廢話開打吧!

  下面站著的四人露出了惡意+嘲諷的笑容,表情有點扭曲欠打。

  無慘心中警鈴大作,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頭!

  但已經晚了——

  「嗨?這邊是次元屋救援隊,今天接到的救援任務是給孤寡老人送溫暖!」可愛幼崽晃了晃呆毛,突然從蝴蝶忍身邊出現的黑色裂口裡走出。

  「請問鬼舞辻老人是哪位?獵鬼志願者為您訂購的愛心鐵拳按摩套餐已經送來了∼」


第七十章

  「給鬼舞辻老人預定的愛心鐵拳按摩套餐已經送達, 麻煩簽收一下?」

  突然從空間裂口中冒出的飛鳥揮揮爪爪,衝最高處的鬼舞辻無慘笑得甜美又可愛。

  但無慘只覺得心口後背發涼。

  後面還有更涼的情況存在。

  只見一個個穿鬼殺隊隊服,身披艷麗羽織的柱們, 和表情輕松如郊游,身上卻散發不容小覷氣勢的猛男們也陸續從空間裂口裡走出。

  這些猛男排成整齊地兩列, 開口有氣勢道:「愛心鐵拳按摩套餐到了,鬼舞辻無慘!滾來簽收!」

  無慘整個身子都涼了。

  無限城應該是最安全的才對啊!

  怎麼會,這群人是怎麼冒出來的?

  鳴女——!

  他目光如電一般射·向鳴女,卻見下屬手忙腳亂抱著三味線,不時撥動,但什麼都沒有發生。

  鳴女臉色慘白, 哆哆嗦嗦和無慘對視。

  看起來恨不得再次將腦袋扣地面上,求得饒恕。

  無慘明白了, 自己得力秘書的能力不知道為什麼完全失效!

  這真是要老命!

  他超級生氣!

  比起襲擊底細不明、不知道為什麼變那麼厲害的鬼殺隊, 苟無慘再次選擇窩裡橫。

  他胳膊變化, 手一下伸長就將鳴女掐在了地上, 然後毫不猶豫捏爆了下屬的腦袋。

  「沒有的東西。」他冷酷地說。

  不過抱著鳴女能力說不定哪時候又能恢復的設想, 他沒讓人直接回歸自己(指吸收掉),而是甩掉手上的血跡,等鳴女自己恢復好。

  實在是太糟糕了,現在的狀況。

  鬼殺隊那群人看起來可以在無限城自由出入, 他卻連發生了什麼都不清楚。

  危及到自己性命的這一刻,無慘終於放下了一點點究極生物的高傲,轉而更全面考慮問題。

  或許他一開始就是錯的,那三人根本不是鬼,而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人類變異體。

  他抬頭看了看——上面是無限城的天花板。

  這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鳴女能力沒有解除, 也就是說明他短時間都不用考慮他唯一的天敵——陽光的威脅。

  不要多想。

  他這麼告訴自己。

  他的上下弦也都在這裡,干脆把這一批柱一鍋端掉好了。

  日輪刀根本無法殺死他,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無慘的眼神堅定而冷酷,他衝著蓄勢待發的下屬們一揮手,道:「殺光他們。」

  兩波人馬隨他的話對衝,混戰在一起。

  基本上,上弦那要三個人一起上,下弦就是一對一隨便剛。

  無慘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第一時間去找笑容可愛、說話難聽、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的小女孩。

  他決定了,要當著鬼殺隊的面將小女孩的骨頭一寸寸打斷。

  這就是鬼殺隊這群人當著他面帶孩子來郊游的下場。

  但他眼睛剛巡視了一圈,還沒找到那小小身影,就被不知死活的兩個人類擋住了。

  這一黑發一銀發穿的有點奇怪,像鬼殺隊隊服,但又不是(其實是高□□服)。

  他們倆面對他這個鬼之支配者時,甚至還有閑心互相開玩笑,說說垃圾話。

  五條悟:「傑,我們也好久沒有一起出手啦∼」

  夏油傑:「這個看上去挺強的,可惜不是咒靈,不能收了。」

  五條悟:「別想著吃這種野外沒加工過的生食。主公說的對,那有病菌的,多不衛生啊。」

  夏油傑:「說的對。不過主公真的能將負面情緒壓縮成咒靈這點是我沒想到的。」

  五條悟:「以前老吃那些詭異口味的咒靈,辛苦你了。」

  夏油傑:「沒事,都過去了。主公新做的牛奶糖味咒靈,感覺還不錯。」

  無慘:……

  你們倆能不能聊點我能聽得懂的?

  不對!

  被帶進溝了!

  面對他,鬼之支配者、究極生物、鬼王——鬼舞辻無慘,為什麼還能如此平常地閑聊!

  這簡直是把他臉皮往地上踩!

  無慘暴怒,也不管什麼小小孩了,直接就和高專二人組打在一起。

  而被所有人忽視了的小朋友,此時正在——

  「各位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來到僅有一屆的打慘大會!」

  「這裡是可愛的飛鳥為大家現場直播∼」

  小朋友加載了五條悟模版,漫步空中,用通訊手環盡職盡責搞著現場直播。

  說好的要給留守老人產屋敷帶去歡樂與關懷,那就絕不會食言。

  「大家能看到飛鳥嗎?下面戰況也能看見嗎?聲音錄制情況如何?」

  她可愛的臉,和會晃動呆毛出現在畫面中,很清晰。

  當鏡頭轉到下面對戰區時,也很忠誠地將畫面傳送到遙遠的產屋敷宅。

  飛鳥看到光屏最上端飄出一個1,就知道是一切正常。

  這款直播器材相對而言比較簡陋,彈幕僅有設定好的幾種。

  比如「666」「1」「棒」這之類的內容,主要發多了就挺費能源的,為了節省能源,只好犧牲互動感。

  確認順利開播的飛鳥更加活躍了,你能聽到她的解說詞涵蓋全場。

  「現在我們看到的是太宰治、蝴蝶忍、阪田銀時三人,對戰上弦二童磨。童磨已經是二度遭遇能將血鬼術無效化的治了,可以看出來,他出招很謹慎,還不太敢使用大範圍的招牌冰系血鬼術。確實,用了就是做白工啊,非常不劃算。」

  「他主要針對的是銀時和忍。銀時他之前對戰過,我們阿銀力氣大得嚇人,他看起來還是有點慫的。火力主要集中在蝴蝶忍身上,因為對方是女孩子,以前又沒有打過,童磨一直在試圖往忍身邊湊,好變態哦∼」

  「但忍可不是那種柔弱女孩,她可是掌控著蝶屋的爸爸,她真的會任由童磨囂張嗎……漂亮!忍利用磨磨頭的疏忽,成功將紫藤花毒送進對方體內了。」

  「哼哼,磨磨頭的冰·毒也不值得一提。所有人來之前都服用過飛鳥特制藥丸,童磨的毒,木大木大木大——!」

  「或許有些觀眾朋友們不知道,童磨與我們次元屋的三人都有糾葛,除了正在打的治和銀時,還有誰呢……哎,對!就是我們人見人愛的男媽媽阿茶!各位可以看向上弦一所在處,阿茶、鼬、不死川實彌三人正在對付六只眼睛的黑死牟。」

  「黑死牟不虧是活了這麼久,一手劍術出神入化,阿茶三人壓制,他居然也能隱隱保持上風。估計想要帶走他,就只能開大。比如無限劍制,須佐能乎什麼的……」

  「不過黑死牟眼睛這麼多,真的很容易……Yes!鼬用了寫輪眼!月讀!是月讀!此術能達到外面一秒裡面三年的效果,大家看著不明顯,其實黑死牟被折磨很久了。精神反應到肉.體,果然,他露出了弱點!」

  「啊啊啊!觀眾朋友們,你們看到了嗎?剛才那一招,聯動了,居然聯動了!銀時和阿茶迅速換位,銀時的劍術及力道足以和黑死牟抗衡,而阿茶——他居然二度上演背刺!童磨腦袋又被他砍掉一半下來!這次吸取教訓,用的是日輪刀!童磨就算還沒死,這戰鬥力也大大下降了!」

  「我們再來看鬼舞辻無慘這邊,夏油傑和五條悟的任務是消耗無慘,看樣子作戰計劃很成功,無慘老妖怪已經現原形了呢∼哎呀,無慘打得相當艱難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傑操縱的咒靈,這個世界的人根本看不見,只能靠戰鬥直覺猜測位置。當然,我們的直播設備是能記錄下來的,大家應該看到那只咒靈了吧?」

  「無慘也知道自己從傑那裡討不到什麼好,總是想要去捉悟。但五條悟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無慘的攻擊從始至終就沒有命中過悟,相反,悟相當游刃有余,他現在只用了術式反轉的排斥力……當然,順轉的術式是我們商量後,一起決定先不用的,到時候可以給無慘一個驚喜!」

  「嗯,下弦這邊好菜,大家快死光了呢,看來又有不少人能騰出手來,圍攻上弦幾人。果然,沒有鳴女幫助打輔助,這群家伙就是不行啊。」

  可愛的幼崽搖頭,嘖嘖感慨。

  她的解說詞全面又到位,彈幕上時不時就要飄過「棒」「666」之類的。

  要不是沒有開通打賞業務,留在本宅的產屋敷耀哉和鬼殺隊普通成員這會說不定會給她刷火箭。

  但是,總被她魔音騷擾的戰鬥組心情不是很好。

  自己人就算了,越聽心裡越樂呵。

  鬼那邊,都恨不得將小朋友從天空揪下來暴打一頓。

  上弦三猗窩座抬頭數次,還是他刻在骨子裡的准則——「不殺也不吃女人(小女孩也是女的沒錯)」瘋狂彰顯存在感,他才沒有一跳而起,將「空中飛鳥」拍落。

  但其他幾個上弦可沒這種堅守。

  飛鳥只要敢湊過去,他們就敢忙裡偷閑,將招式往天空招呼。

  打是打了很多次,就是一招也沒有命中。

  空中飛鳥依舊自在啼鳴。

  哎嘿!

  無下限術式,永遠滴神!

  她走位風騷,「沾花惹草」卻不會帶走一片草葉,讓鬼們恨得牙癢,卻無可奈何。

  幾只上弦鬼遙遙看了一眼,決定拉開距離,開大。

  現在人群太密集,開大很容易給自己人扯後腿。

  上弦:等我解決完這群蟲子,再來收拾天上的臭小鬼!

  飛鳥並不知道仇恨已經積累了這麼深,繼續悠閑自得飛啊飛。

  甚至還給遠在主宅的一群人講起了他們進無限城之前做下的布局。

  是的是的,砸千歲老人家的天花板,然後再等對方將人傳送進無限城——這一切都在飛鳥的計算中!

  (感謝治、俠客為代表的智囊團為計劃作補充!


第七十一章

  事情是這樣的。

  在把大家叫醒之後, 在檢查設備開始突擊作戰之前,飛鳥開了個短會。

  「雖然我們可以直接衝進去,固定空間, 將鬼王抓住,但大家不覺得這樣其實有點浪費嗎?」飛鳥嚴肅托下巴。

  「怎麼說?」

  「展開講講。」

  「無慘他的傳統技能, 就是苟,對吧?」她攤手,「那他發現鬼殺隊能精准襲擊,第一反應,肯定是逃到安全地方,然後招呼他的手下來開會, 查查內奸。順便,人多壯膽, 手下越多他覺得越安心。」

  「那我們為什麼不利用他這個特性設套呢?」

  太宰治是最擅長把控人心的。

  他理了理袖子, 慢條斯理道:「可以試試。手下很多, 又身處安全屋, 這都會讓無慘感到安心。而人處於安全的地方時, 就會比往常更大膽。」

  「現在人類的行動這麼不可捉摸,他一定會抓一個看起來了解事情發展的柱,逼問改變的原因。在他看來,不會有人能掌握打開安全屋的鑰匙, 他這麼做沒有任何問題。」

  「他只是沒想到,我們不用鑰匙,而是直接用機器暴力拆牆。」俠客接話,「我覺得挺好。可以試。」

  「那如果他沒有按照料想的那樣行動,直接逃掉,我們還能再次找到他的位置嗎?」煉獄很沉著地問。

  「當然可以。」飛鳥點頭。

  雖然尋人拐杖難以指出無限城的位置, 但是她卻能變回原形,找到空間不自然的那一點,並且侵入。

  只是對原住民來說,她本體或許會有些嚇人。

  咳咳,能不變回去就不要變嘛!

  無慘不是那種會搞意料之外騷操作的鬼,其實不用擔心他干出什麼出乎意料的事。

  果然,鬼舞辻老人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每一步都按照已經下好的套走,毫不猶豫就把路走窄了。

  上下弦果然一起送上門,簡直就是買一贈多大禮包。

  飛鳥通過被抓走幾人帶著的空間固定器確定了坐標,毫不猶豫摸出自己的設備,破開空間,將兩個家族的青壯年一起傳送到千歲老人面前,給孤寡老人送溫暖。

  就算無慘想讓鳴女用無限城把他們都送走,也做不到。

  因為請神容易送神難,固定器已經被打開了,這塊空間能波動一下就算飛鳥輸!

  鬼舞辻老人很無奈啊,只能接受來自年輕人的熱情招待。

  這趟不止服務他一個人,還順帶服務了他的老下屬們,畢竟大家快樂才是真的快樂,吃獨食是不對的。

  這關愛孤寡老人的精神,每個當代年輕人都應該學習到,牢記於心。

  解釋完這前因後果,飛鳥通體舒暢。

  終於知道反派boss為什麼喜歡廢話了,因為不把自己的計謀講出來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損招,就應該被說出來,大家一起開心開心。

  憋著多沒意思啊。

  就在她嘮嘮叨叨這會兒,下面戰局又發生了變化。

  首先是磨磨頭那裡。

  他終於經不住蝴蝶忍的紫藤花毒,反應越來越慢了。

  居然又又又被紅A背刺成功。

  這回童磨整個腦袋都被日輪刀削掉,可真是無力回天。

  他整個人已經開始化作飛灰,蝴蝶忍正假笑著蹲在他腦袋跟前和他聊天。

  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說了什麼屁話,忍伸手,捏著他的頭發,將他帶著紅暈的俊俏臉蛋按在木地板上來回摩擦。

  「嘖嘖嘖,變態抖m啊。」想起原著的飛鳥大概猜到二人的聊天內容。

  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除此以外,對戰黑死牟的宇智波鼬換到了猗窩座那邊。

  這是飛鳥拜托他做的事,鼬哥找了個機會,趁著鬼們還未分太開時,和煉獄交換了位置。

  飛鳥遠遠看過去,沒有湊得很近。

  要說上弦中,哪位朋友最慘,那真的非三哥莫屬。

  其他人都是憑借自己的祈願和欲·望,自願成了鬼舞辻無慘的爪牙。

  只有三哥,是無慘看他賊強,直接爆頭,強買強賣啊!

  太!屑!了!

  無慘這樣的上司就是狗屎!

  所以,飛鳥才悄悄拜托鼬哥,一定要找個機會,給粉頭發帶紋身的社會鬼哥來一發月讀。

  「他失憶了。鼬,幻術能作用在精神上,拜托幫他找回記憶吧!」

  宇智波鼬對小店主當然是完全信任。

  他二話沒說,在交換後、猗窩座沒來得及閉眼時,一個月讀甩過去,侵入對方的精神。

  月讀是能夠依施術者心意,來調整意識世界和物質世界時間比的超強幻術。

  鼬被召喚來,穿上義骸,寫輪眼的副作用也通過調整完全消失,因此想讓精神世界過多久就多久。

  但從其他人角度看,上弦三就是突然攻擊動作停頓了一兩秒,然後下一刻眼淚就簌簌而下。

  不僅如此,他粉色的頭發褪色,臉上的紋身也全都消失,露出了清爽俊秀的本貌。

  「戀雪……」

  他收了攻勢,抬頭,仿佛看見了誰。

  他微微側頭,似乎是枕在誰的手心,悔恨的眼淚不斷留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這會兒,那站著的不是上弦三猗窩座,而是【狛治】。

  「太好了嗚嗚嗚,飛鳥感動。」幼崽頭頂呆毛狂搖,大大的紅眼睛裡擒著淚。

  她眼中的世界,比常人要豐富很多。

  因此狛治身邊的粉色和服女子,她瞧得一清二楚。

  這對陰陽分隔的有情人,終於能在數百年後團聚,真的是可喜可賀QUQ。

  狛治牽著戀雪的手,轉向站在一邊的宇智波鼬和其他遠遠看過來的人,很認真鞠躬道謝,並且祝他們成功討伐無慘。

  反而是戀雪,察覺到了從空中而來,投向自己的視線,抬頭望來。

  她和飛鳥的眼神對上,可愛的幼崽毫不吝嗇地給她一個甜滋滋的笑容。

  戀雪想,她可能知道是誰幫她達成了心願了。

  她扯扯身旁人的袖子,示意對方往空中看。

  狛治抬頭,瞧見了之前還嫌吵,想要揍一頓的小孩。

  嗯,現在用平常心觀察,是很可愛的孩子嘛。

  「狛治先生,她能看見我。」戀雪道,「要說謝謝哦。」

  小夫妻二人很乖地衝天上的飛鳥鞠躬道謝,期間狛治的身體已經開始消散,差點站不穩栽倒,惹來戀雪偷笑。

  飛鳥衝他們揮揮手,然後拔下自己一根頭發,並解除了頭發的人形擬態。

  晶瑩的紅色細絲悄默默纏上了二人靈魂的小拇指,並且打了個死結。

  狛治和戀雪驚訝對視。

  他們露出幸福的笑容,衝天空揮揮手,轉身走入白光中。

  飛鳥還能聽到從紅線上傳來的他們聲音。

  「轉世後還要做夫妻啊。」

  「要是和狛治先生的孩子也能像小恩人一樣可愛就好了……」

  真好。

  飛鳥在心裡為自己打了一套666,然後恐怖冰冷的眼神掃向無慘。

  上弦們也死得差不多了,就剩你了,無慘!

  現在就來料理你,不要太囂張!

  其實打無慘這事還是挺簡單的,畢竟他們這那麼多人呢。

  但是,有一句話,叫「攻心為上」。

  給千歲老人送溫暖這件事呢,不能光搞一些表面工夫,還要發自內心去付出,讓老人呢,也能從心底感受到,年輕人對他那澎湃而熾熱的「愛」。

  光普普通通地打他,那當然是不夠的啦。

  還要讓他留下心理陰影,讓他知道廣大人民群眾是不好惹的。

  將上弦一個個「超度」之後,全鬼殺隊的人,都排著隊來服務鬼舞辻老人。

  大家一腔情誼凝聚在刀中,刀刀入肉。

  砍他的時候呢,也沒什麼心理負擔,畢竟這家伙已經變原型了——怪物不像人就是有這點好處。

  鬼舞辻無慘無能狂怒。

  更可氣的是次元屋眾人,都收了手在旁邊看戲。

  但是每當無慘想要搞偷襲什麼的,比較強的幾位就會出手,圍魏救趙。

  超級生氣的無慘發現再這樣下去不行。

  就算這無限城不破,他曬不到陽光死不了,但這一刀一刀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更何況,他們真沒有辦法將自己從這裡面搞出去嗎?

  這群人既然能進來——

  那能帶著他出去,也不是沒可能啊?

  要逃,現在就要逃!

  無慘子堅定了信念,又和一群柱過了百招,趁所有人不備,使出大分裂術!

  他四散為數不清的小碎片,往各處逃竄。這處平台漂浮在半空,許多碎片還往下落,形成碎片雨。

  場面一度非常惡心,讓看到的人胃裡泛酸。

  飛鳥卻微微一笑。

  就等著這一招呢!

  想當初,日之呼吸劍士·繼國緣一將鬼舞辻無慘逼入絕境,後者就是從這條「逃跑路線」上獲得一線生機。

  現在,無慘想要故技重施。

  是因為他心底深處其實就堅信,他這招一出,絕對能逃掉,畢竟這一招再搭配「苟法」,可是能耗死那個繼國緣一呢!

  飛鳥等這個,就是為了打破他的信心,他那點安全感。

  要讓他惶惶不得終日!

  狗幣!

  接招!

  所有人非常默契地戳了下手上的固定器。

  空間禁錮動搖了一瞬間,很快給這些人開了個後門。

  除五條悟以外,其他人都被傳送到了離這裡最遠的地方。

  鳴女發現這裡產生波動,也沒什麼用處。

  以她對空間淺薄的理解,還無法准確找到飛鳥打開的那道「後門」。

  「satoru!衝鴨!!!」飛鳥在遠處握著小拳頭,呼喊應援。

  隔得遠,大家僅僅只能看清五條悟瘦高的身型,銀發還依舊亮眼。

  他沒轉身,就隨意一揮手,表示聽到了。

  【術式順轉·蒼】

  無限城內,木屑崩裂飛濺,紙窗撕裂。

  周遭一切被強烈的吸引力聚集。

  無慘當然也不例外。

  小老弟,你以為你逃得掉?

  想屁吃。


第七十二章

  無慘被捉住了。

  普天同慶!

  鬼殺隊中, 大家激動落淚,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飛鳥抓著五條悟遞過來的魔方儲存器,嘴角也留下了感動的淚水。

  不容易, 太不容易了!

  想了這麼久的東西,終於到手了耶!

  她戳開魔方上的顯示屏, 想要觀察一下無慘能不能適應裡面環境。

  她可是等比復制了鬼燈那邊的焦熱地獄,就是為了給鬼舞辻老人提供一個溫馨的家。

  無慘看上去似乎有點搞不清楚目前狀況,他的皮膚不斷因灼烤變得焦黑,又不斷被求生欲所引動的力量修復。

  他拖著身體在縮小的焦熱地獄裡打轉,尋找出去的方法,但都是徒勞。

  雖然他能摸到地獄的邊緣, 卻無論怎樣浪費力氣也出不去。

  那是當然的,被他找到方法的話, 飛鳥自己可能就要因科學家失格而羞愧致死(倒也不至於)。

  飛鳥想了想, 還是再晾這位一段時間。

  反正無慘一直都被火烤著, 要是不想死, 就必須用力量——那樣的話, 她必定能收集自己想要的能源。

  到底和不和他溝通,員工的心情又怎麼樣……說實話,她不是很care這種本質是在勞動改造的臨時工啦。

  嗯,沒錯。

  就是這麼資本主義。

  大家毫無留戀地走出無限城, 登上貓貓大巴,准備先回本宅那邊把慶祝會開掉。

  看著鬼舞辻無慘悲慘的模樣,他們都能舉著酒杯多喝幾輪。

  等慶功會一開,估計就又要進入一段忙碌期。

  普通隊員們繼續巡邏,打探鬼的下落,而柱們, 則分成幾波——一些支援普通隊員,另一些則跟著【尋人拐杖】的指示殺鬼。

  他們從鬼舞辻無慘那處房產進去,出來也是從同樣的地方出。

  按理來說,他們搞這麼大動靜,周圍都應該已經圍滿了鄰居,甚至來了警察。

  但那都是正常情況啦,有飛鳥在,大家面對的永遠都是不正常情況。

  眾人路過被迷暈在洋房各處的僕人,心中有點愧疚。

  飛鳥見狀,急忙解釋這是必須要有的步驟。

  事實上,這些僕人吸入的是一種名為【記憶修改瓦斯特別款】的東西。

  吸入後,會陷入睡眠中,然後使用者可以合理添加修改中招者的記憶。

  飛鳥就是靠這個迷暈了眾位僕人,讓他們不要打攪到剿慘行動。

  記憶也修改成這個模板——家裡男主人和人做生意的時候動了不該插手的領域,害了許多人性命,因此被特殊部門的人帶走了。

  這個話不怕被拆穿。

  上層其實都知道鬼的存在。

  這會兒鬼王被除掉了,那他死之前用的是誰的身份,這些肯定都會往上報的。

  就算無慘那可憐的工具□□女去問,也會得到同樣的答案。

  無慘真的害人不淺!

  他要是無緣無故的失蹤,工具□□女絕對要惦記他一輩子。

  所以飛鳥必須給弄個合理的、且打破他經營出來的好好先生假像的理由。

  一群人來到後花園,重新上車。

  橘貓大巴在操縱下慢慢悠悠飛上了天。

  啟程回家!

  飛鳥伸出手腕,露出手表:「大家來拍照片吧!」

  美好時光需要記錄,大家紛紛響應。

  盡管不少人衣服上都粘著土,還有破損——滅鬼終究是危險的事情,盡管有後勤支持,外表狼狽也必少不了——但他們的笑容是最美的。

  「飛鳥喊三二一,大家說ХユИ哦!」飛鳥讓自己的上半臉和呆毛出境,將或微笑、或擺著搞怪表情的大家囊括進去,「三、二、一——」

  「ХユИ——」

  哢嚓一聲,笑容被定格在這一刻。

  打鬼的喜悅毫無保留的借著圖像傳遞出來。

  如果說人強烈的感情是能形成某種「波」的話,毫無疑問,這張照片比之前偷拍的那張更讓人記憶深刻,因為那種代表喜悅的「波」被記錄下來,且能通過照片分享給其他人。

  飛鳥喜滋滋地舉著手環,給每個人都看了一下這張美照。

  還說:「等回去飛鳥就把彩色照片洗出來∼」

  現在的照片只有黑白技術,彩色照超級稀奇的,鬼殺隊的人很開心同意了。

  回去時精神太過振奮,反倒沒有人睡覺。

  大家聊天說了一路,遠遠看見產屋敷主宅屋頂時,都激動起來。

  現在的情況,就像是出門打比賽的電競戰隊,拿總冠軍以後,衣錦還鄉,回自家訓練基地和留守的工作人員一起嗨皮。

  車車一停下來,產屋敷耀哉就激動地前來迎接。

  這個激動沒有體現在他的臉上,鬼殺隊當主的表情還是相當克制的。但是體現在了每一個動作中,都是藏不住的小細節。

  大家從車上下來後,第一反應都是去看產屋敷耀哉的額頭。

  那裡原來有很顯眼的、詛咒造成的痕跡,現在因鬼舞辻無慘已經不再存在於此世,痕跡似乎有所淡化。

  飛鳥催他去坐著休息,等二人一坐一站,高度終於又差不多時,她才湊近,幫忙檢查了一下詛咒的情況。

  「唔……確實在消失。但由於無慘沒被直接殺死,這個詛咒沒有被一下子剔除,還是會侵害你的身體一段時間。」

  「大概會持續多久呢?」蝴蝶忍同樣跪坐在旁邊,擔憂地問。

  要是對主公身體危害太大,那將鬼舞辻無慘留下來折磨這個提議就不太劃算了。

  「嗯……兩三年?或許。」飛鳥歪頭猜測。

  「不過不用擔心,這個帶好。」幼崽又掏出一個手環,「侵蝕的速度會和治愈速度齊平,身體會逐漸轉好的。」

  「這是飛鳥在研究了鬼和咒靈的自我治愈方式後,改進了的治療儀。」她將手環扣在產屋敷耀哉手腕上。

  那是個精巧的彩色編繩,還墜著檀木雕刻的寶葫蘆,就像是從哪個寺裡求來的一樣。

  說實話,要不是她說這是高科技產品,別人真的想不到。

  「手環式治療儀具有緩慢恢復,增強身體素質的效果,能長時間使用。」她嚴肅地點點頭,「要一直帶著哦。」

  看到小不點這麼認真,產屋敷耀哉忍俊不禁道:「好。」

  他撫了撫手環。

  往後能活的所有日子,對他而言都是禮物,是驚喜。

  鬼禍能終止在他這一代真是太好了。

  「主公!」隱的成員興衝衝從別的院子竄了過來,「宴席都准備好啦!」

  「哦!!!」

  「今天可以不醉不歸!」

  院子裡的成年男人興奮地舉拳喊起來。

  那模樣,就像是還沒喝就已經醉得不行。

  產屋敷耀哉笑著看了一眼依舊將自己包裹地嚴嚴實實的隱成員,「你怎麼還穿成這樣?」

  來通知的人其實也是個少年,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然後將臉上的遮擋物取下。

  他紅著臉說:「我太激動過來,忘……忘啦……」

  院子裡頓時響起善意地調侃聲,隱成員趕快捂著臉跑走。

  酒席沒開始,氣氛就一茬高過一茬。

  他們勾肩搭背聊著天,這會兒這裡沒什麼本地人和異世界人的區分,有的只是戰友。

  一群人還在那裡交流打鬼心得——什麼我和誰誰誰今天配合的好,什麼我的刀法凌厲今日手感賊棒。

  還有人誇贊起阪田銀時和紅A的那次交換是多麼激動人心,他們看直播的時候直接蕪湖起飛。

  宴席開始。

  起先,大家還很正常。

  產屋敷耀哉作為鬼殺隊代表發表一下講話,雖然有激動到哽咽的時候,但總體來說情緒穩定,給了一個讓人覺得溫馨的、很不錯的開頭。

  大家愉快地邊聊邊吃。

  酒桌文化中,發言順序是輪流的。

  產屋敷耀哉之後,就到了合作方次元屋的代表說話勸酒。

  不過真到飛鳥那裡時,情況稍微有點點偏離。

  因為她掏出了自己的魔方儲存器,不僅打開監控視頻,還打開了通話頻道。

  眾人看著鬼舞辻無慘的慘狀,帶著反派一樣的笑聲,喝下了第二杯酒。

  無慘聽到不知從哪裡傳來的交談嘲笑聲,無能狂怒。

  他越怒,酒桌上的氣氛就越暢快。

  無慘的表演真的很下酒——這一下酒,人就容易喝多。

  真的,但凡少看無慘一眼,多吃一顆花生米,好多人也不會醉成現在這樣。

  無慘,永遠的禍害。

  慘慘子:關我什麼事???

  喝醉的人一般就容易話多。

  自認為敞開了心扉,然後劈裡啪啦地什麼都往外講。

  那邊伊黑小芭內在暢想自己未來老婆什麼樣,這邊宇髓天元凡言凡語,說什麼三個漂亮老婆是很好,可是有時候會身體疲憊吃不消——就這種黃暴發言。

  花京院典明一把捂住了飛鳥耳朵,正在埋頭狂吃甜點的幼崽疑惑看他,眼神很純潔。

  花京院哄道:「乖,他們說的話會帶壞小孩,我幫你捂著,你繼續吃。」

  飛鳥困惑。

  但甜點的誘惑無人能擋,她繼續吃吃。

  宇髓天元大著舌頭,拋棄了忍者的堅持在那喝酒,凡言凡語還在繼續,不過潛意識裡依舊尊重老婆,話裡內容也就是騎騎自行車的程度。

  那邊的太宰治才叫恐怖。

  他似乎將清酒混合著不知道從哪裡摘來的蘑菇一起吃下肚了,這會兒正頂著通紅的臉蛋肢體扭曲地滿世界撒瘋。

  看到的人都san值狂掉,卻又覺得太宰治的舉動很魔性。

  許多抵抗力弱的人在喝高後,不知不覺加入了舞蹈狂歡。

  花京院:……

  他扯來模樣正常的五條悟和夏油傑,三人像是高大厚實的牆,一起將飛鳥保護得密不透風。

  堅決不讓孩子看到這麼辣眼睛的場景——醉酒的大人太糟糕了,不能讓小孩產生大人很不靠譜的想法。

  但,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五條悟瞧著正常,其實喝了很多。

  他和夏油都借著這個機會,像是發泄情緒一樣在喝,邊喝邊將過去的想法都說出來。

  這其實是倆醉鬼。

  五條悟這會兒沒有眼罩,冰藍色的眸子半睜著,裡面是被酒精熏出的水汽,他不太明顯地撅著嘴唇,沒有掩藏不高興的情緒,雖然大家都不知道他在不高興什麼。

  夏油傑也是差不多模樣。扎好的頭發披散在後背,額前碎發則頹廢地搭著。他眼眶紅了,鼻尖也紅著,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鼻音濃重,嗓子沙啞。

  但是等花京院典明反應過來這倆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昔日好友,昔日死敵。

  五條悟和夏油傑執手相看淚眼,突然爆哭起來,眼淚刷刷地流。

  他們一邊哭一邊大力拍打對方的後背,然後邊哭邊笑,瘋瘋癲癲。

  花京院看看那邊帶頭群魔亂舞的太宰治,再看看這邊抱頭痛哭的二人……原來這裡只有他一個正常人。

  他默默抱起飛鳥退到了角落。

  飛鳥:心虛.jpg

  【敞開心扉香包】的效果是不是有點凶?

  作者有話要說: 有關【敞開心扉香包】

  幼崽聞不慣酒味,於是隨手掏了香包,讓大人幫她掛到房間各個角落,淨化空氣。

  效果太好了,本來就喝醉的大人們在香味中放飛自我。


第七十三章

  第二天。

  當還能記住自己昨晚干了什麼的人醒來時, 尷尬到恨不得能原地失憶。

  這時候他們就羨慕嫉妒啊,為什麼有些人醉了以後,就可以完全不記得自己撒酒瘋的模樣呢?

  次元屋大通鋪內。

  夏油傑起床後, 就這麼披散著長發盤腿坐,捂著臉問身邊鋪蓋上, 同樣剛醒的五條悟。

  「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嗎?」

  五條悟裝傻:「啊?」

  他整個人都埋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個腦袋來,這人長睫毛眨眨,眼神特別無辜。

  飛鳥就和他們頭對頭睡,這會兒探身過來, 軟乎乎小手好奇地摸著五條悟的胡茬,揭穿道:「悟記得吧, 自己哭得稀裡嘩啦的事情。」

  五條悟浮誇演技:「是嗎?還有這回事?什麼時候我哭了。」

  他恨不得在自己連殺昂放一個表情包——我哭了, 我裝的.jpg

  夏油傑死魚眼:「是, 他確實是這麼厚臉皮的人, 我該想到的。」

  不用面對昨夜尷尬撒酒瘋的另一個辦法——就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能做出這種事的, 通常都是一些不要臉皮的家伙。

  正這麼想著,那邊舞了一個晚上的橫濱舞王醒了。

  太宰治打了個哈欠,抱著被子咕嚕咕嚕滾到了飛鳥身邊。

  「吶吶∼」他聲音裡帶著剛起床的困意,還有一絲絲興奮, 「大家昨天都看到了嗎?我的舞姿!」

  飛鳥:……

  傑:……

  悟:……嘖,輸了。在這一局的ooc和不要臉大賽上我輸了!

  飛鳥:不,沒有這種比賽,你醒醒。

  太宰治像是沒有發現三人沉默不語一樣,繼續開心地說:「我昨天好像去到了地獄哦∼空中到處都飛著夢幻的紫色草履蟲,還有許多鬼邀請我一起跳舞, 我跳得很好的,大家都看到了嗎?」

  飛鳥:你也醒醒,地獄才不會有紫色草履蟲在飛!要飛也是飛金魚草!

  (遠在地獄的鬼燈:阿嚏!)

  太宰治的這個問題就仿佛是在凌遲他們的神經。

  他逼著這些人不斷回憶掉san扭曲舞,自己反而不會有一點負擔,這樣的家伙顯然可以被稱為厚顏無恥之徒之最。

  三人沉默了一分鐘,氣氛尷尬到可怕,著期間還伴隨著太宰治故意的、賤兮兮的詢問。

  最後,飛鳥伸出軟軟小手,加載了俠客的模版,動作快如閃電地按住了太宰治不消停的嘴。

  「你不想問,你什麼都不知道。」

  五條悟和夏油傑緊隨,三人的手疊成羅漢,將太宰治的嗚咽抗議全部鎮壓。

  然後他們仨很自然地聊起了一些別的日常話題,表情沒變,該笑笑該裝傻裝傻。

  出去上了個廁所,還准備回來繼續睡的銀時剛拉開門就瞧見了這陣仗。

  「你們在干什麼呢?」

  他手揣在睡衣袖兜裡,像遛彎老大爺一樣看著這景像。

  「太宰又怎麼了?這麼慘?」

  他嘖嘖兩聲,沒想到搞事精搞事不分時間,剛起床就能享受這種待遇。

  排面!

  三人看了一眼。

  飛鳥突然想起,昨天喝多了的銀時,也是跟在搞事精身後跳舞的一員。

  更恐怖的是,這家伙不只跳舞,他還在高歌哆啦A夢。

  說真的,這家伙將鬼殺隊眾人嚇得不輕。

  你就想像一下,本來悲鳴嶼行冥行事輕浮也就罷了,悲鳴嶼行冥還聲嘶力竭唱起了跑調的、沒聽過的歌。

  ——當時,優雅淡定如產屋敷夫婦,冰山遲鈍如富岡義勇,都手一抖,酒杯側翻,還沒咽下去的酒嗆得喉嚨燒疼。

  作孽啊這個人!

  還順帶毀壞次元屋形像!

  飛鳥的小眼刀飛向在手指縫中艱難呼吸的太宰治,再飛了一眼阪田銀時。

  銀發天然卷背後一涼,他慫慫地鑽進鋪蓋中。

  嗯……早晨好冷啊……

  他慫得再快,飛鳥也不會放過這人。

  飛鳥(嚴肅如部隊政委):「銀時啊,你對你昨天晚上又唱歌又跳舞的舉動,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阪田銀時哧溜一下完全縮到了被子裡,成了一個被子包包,他重復著碎碎念起什麼。

  手放在最上面的夏油傑暫且松開太宰治,湊過去聽了聽。

  然後傑哥回來,大聲地學舌道:「時光機時光機——時光機在哪?!」

  「啊啊啊——!」

  銀時在被窩裡扭動翻滾,發出殺豬慘叫。

  「別說了別說了。」

  真是難得,這個家伙還能有點點羞恥心哎!

  飛鳥的視線重回太宰治身上——行了,家裡的沒臉皮之王她已經知道是誰了。

  「你們怎麼了?」紅A一臉疑惑開門進來,「大早上就這麼熱鬧。」

  然後大家長看到了被壓制到完全無法反抗太宰治,頓了頓,估計也是想起昨夜群魔亂舞的景像。

  昨天這群人撒酒瘋時,紅A已經前往廚房和產屋敷家的廚師交流做日式甜品的心得去了。

  就是因為他不在,這群人才像脫韁野馬一樣在大草原馳騁。

  等他回來,有的人哭累了,有的人唱啞了嗓子,還有的人依舊在跳。

  紅A不幸也欣賞到了某個人詭異的舞蹈,這會兒一看到這個人,記憶就控制不住噗嚕噗嚕上湧。

  太可怕了。

  但紅A心軟,還是說了公道話:「你們這樣捂他,是不能再說話了,但捂死怎麼辦?」

  「搶修義骸的呼吸系統要費不必要的錢。」他提醒道。

  飛鳥:……

  她的小爪爪動了動,蓋在她手上的兩只大手默契移開。

  太宰治大口大口喘氣,緩過勁後嘴裡還嘀嘀咕咕:「窒息死好不舒服……」

  而且他這會兒就算死了,靈魂也能被救回來,痛苦死一遭很不劃算啊!

  紅A看著這幾個家伙耍寶,很無奈地說:「快起床,到江戶那邊逛一圈,就准備回家了。」

  之前找時光機的銀時從被子裡探出亂糟糟的腦袋,委委屈屈說:「阿銀還想睡,阿銀不想起床。」

  紅A不和他廢話,反而指使起已經從被窩裡坐起來的夏油傑與飛鳥。

  「你們負責把人都弄起來,穿好衣服,收拾好房間。一刻鐘後我來檢查,能做得到嗎?」

  「是的長官!」飛鳥立正敬禮。

  夏油傑有樣學樣,「是的長官!」

  紅A轉身忙去了。

  本就在被子裡一直沒出來的五條悟安詳地閉上雙眼,看起來要消極怠工。

  銀時倒頭,抓緊時間睡。

  太宰治趴在枕頭上,被子裹著自己,cos一只毛毛蟲。

  都不是好對付的家伙啊。

  夏油傑和飛鳥小眼瞪大眼,兩人眼裡的狡詐一閃而逝。

  飛鳥跑進壁櫥裡換衣服,夏油傑也在外面換上了專門用機器按照他身型裁出來的和服。

  為了方便行動,他們穿的都是袴裝,羽織的顏色和印花都極具大正風情。

  二人見到對方的模樣後,互相誇了一句,然後很默契地將通往外廊的拉門打開,房間內窗戶什麼的也全部開。

  穿堂風帶來了草葉和蘑菇的味道,還有點冷。

  不過飛鳥二人不擔心,他們的裡衣摻了特殊材料,會根據體溫調節溫度。

  但是,其他幾位就不那麼安全啦。

  飛鳥湊到銀時身邊,身體素質調節到俠客同款,然後拉住被子。

  掀——

  她帶著銀時的被子移動到太宰治身邊。

  盡管這家伙很聰明將自己裹成一只胖蟲蟲,但面對俠客那絕對有2噸的臂力,還是木大木大木大!

  掀——

  再將兩個被子丟得遠遠的,飛鳥去支援夏油傑。

  五條悟夏油傑兩人分庭抗禮,正在進行被子拉鋸戰。

  不是說傑哥不行,而是5T5真的難搞。

  但是,這種狀態中,如果再加入一個力,平衡就會被打破。

  飛鳥幫著捏住了被子角,手上用力。

  掀——

  嗯,現在在這裡的只有三個穿著單薄睡衣的大漢(?)了。

  飛鳥和夏油傑將位置騰開,任由穿堂風吹在他們身上。

  「好冷好冷好冷好冷!」

  三個懶貨受不住,一個鯉魚打挺,就想去搶奪被子。

  但這邊有兩人守著,怎麼可能讓他們過去。

  折騰了大概兩分鐘,一群人停下晨間的左右橫跳運動,就完全清醒了。

  這會也別搶被子了,直接起床吧。

  夏油傑讓飛鳥先去門外玩,他留下來疊兩人的被子。

  小丫頭一離開,一群男的之間也沒啥顧及,各自拿起枕邊的衣服,找離得遠的角落換了。

  整整十五分鐘後,紅A再回來,看著面前精氣神都不一樣,小白楊一樣的幾人,滿意地點點頭。

  然後像哄小孩一樣,要給夏油傑和飛鳥發獎勵。

  「冰淇淋!」飛鳥高高舉起手∼

  夏油傑沒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但這會兒他很喜歡幼崽,就也配合地點點頭。

  紅A:「……」

  紅A:「家裡那邊可是冬天。」

  「冬天在家開足暖氣吃冰淇淋,爽!」飛鳥繼續舉高手手。

  一邊特別酸的五條悟刺她:「在寒冷的環境吃冰淇淋才是正道,你這個冬天開暖氣的操作是什麼邪·教?」

  飛鳥露出勝利者笑容:「你沒有紅A特制的冰淇淋,你不懂。」

  「……?」

  「傑,你別攔我,我今天就要和這臭小孩一決勝負!」


第七十四章

  打打鬧鬧著, 他們和鬼殺隊眾人道別,離開了產屋敷主宅。

  本土人是帶著崇敬又驚恐的眼神瞧著他們走的。

  飛鳥理解,飛鳥都理解。

  誰能想到醉酒以後, 人能變得那麼恐怖呢?

  也不知道昨天被太宰治帶著跳舞的隊員們有沒有羞愧致死。

  飛鳥給產屋敷耀哉留了聯絡手環。

  雖然這邊世界總體科技發展落後,但這並不能阻止飛鳥建立多世界大網絡的野心。

  頂多不會發展成人手一個手環的狀況。

  走之前, 飛鳥問了問鬼殺隊今後的打算。

  現在劇情已經崩得鱷魚老師都不認識,無慘還沒來得及找炭治郎家麻煩就被捉進監獄。

  「鬼殺隊不會輕易解散,大家除了滅鬼,很多事情都不會,還要多多培養才行。」產屋敷笑道。

  「那還會再收新人嗎?」飛鳥眨眨眼。

  「說不定會吧,如果有人上門求助的話。」鬼殺隊當主想了想, 「但劍術得傳下去呢,雖然不能殺鬼, 用來強身健體也不錯。」

  「那……萬一, 就因為我插手, 很多重要的同伴都不會再出現了呢?」比如灶門炭治郎、時透無一郎、甘露寺蜜璃……

  把伊黑小芭內的老婆蝴蝶掉了, 她有點愧疚。

  「那不是很好嗎?」

  產屋敷耀哉將手放在她頭上, 摸了摸。

  「這說明,他們生活得很幸福,鬼沒有摧毀他們的家庭,這樣就足夠了。」

  飛鳥:……

  嗚嗚, 他真的好溫柔哦!

  產屋敷家的人都是這樣溫柔咩?

  她眼角瞄過同樣出來送人、和她差不多同歲的小小一只產屋敷輝利哉。

  好的,產屋敷家還有面癱的人偶娃娃。

  人和人的人格魅力果然不能一概而論,而且也沒人規定兒子的性格必須像父母。

  飛鳥一行人和出來送行的鬼殺隊道別,一路往最近的車站前進。

  既然他們要感受一把時代風情,不如就從出行的交通工具開始。

  車站來往的人不少,都穿得整潔又干淨。

  女士們有穿傳統和服的, 也有著西方洋裙的。飛鳥甚至還見到了一個穿西裝套裙的「摩登女郎」,一看就知道受了新思想熏陶啟蒙。

  大家來來往往間都保持安靜,基本只留有腳步聲,顯得很有素質。

  飛鳥家一大群人出行必定會吸引到別人的視線。

  他們都穿著傳統服飾,並不突兀,但就是氣質和周圍人不同,一眼能看出有差別,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被看習慣了,飛鳥一行人沒絲毫動搖地迅速買票,進車站後就隨便找了一張長椅坐著等了。

  小家伙轉著腦袋四處打量。

  充滿時代感的設計,完全大正審美的配色,還有那些穿著制服的列車員……每一處瞧著都很新鮮。

  身臨其境的時候,就和看紀錄片、動畫呀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飛鳥眼睛咕嚕嚕轉,然後銀時突然戳了戳她後背。

  力道有點大,看來似乎還挺激動的。

  幼崽疑惑地看銀發天然卷。

  銀時:「看我干什麼,那裡。」

  他一手按著她的腦袋,一手扶她肩膀,然後帶著人轉了個方向。

  飛鳥順勢看去,瞄到了一個男人的側影。

  那是個衣著華麗又鮮艷的人。

  「華麗又鮮艷」主要形容的是對方的和服印花和顏色,很少有男人能駕馭住這種樣式,還能顯得妖異而不媚俗。

  男人的側臉被頭發遮去一些,但露出來的部分依舊精致。

  他眼睛上畫了紅色眼影,唇上似乎還塗了口紅——居然是紫色的!

  除此之外,對方背上背了一個的大木箱,幾乎有他一半高度。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銀時讓她看人的動作,跟著瞧過去。

  花京院:「這種打扮應該是在各地行走買賣的貨郎吧,不過衣著妝容確實很顯眼。」

  簡直像他們一樣,和周圍人格格不入。

  「賣藥郎。」飛鳥眼睛超級亮,手捏成小拳拳克制自己激動的心情。

  「咦?」花京院有點不解,「原來是買藥的。從哪裡看出來的呢?」

  他左看看右看看,還是不清楚。

  綠之法皇隨著花京院的想法出現,它伸長手手,看上去似乎想要偷偷摸摸打開那大箱子瞧瞧,裡面裝的到底是不是藥。

  不過還沒有具體操作,就被花京院按住了。

  他們一群人光明正大地在看,那視線強烈到讓人想無視都難。

  被盯著看的男人本來一直直視前方,這會兒也轉動眼珠看過來。

  飛鳥和他對視,再也無法壓抑住激動,邁開小短腿一溜煙跑過去。

  「賣藥郎你好∼」她嗓音甜甜地和人打招呼,還說了自己的名字。

  藥郎微微歪頭,表示疑惑。

  他雖然喜歡在別人問起自己是誰的時候說「僅僅只是個賣藥的罷了」,但他記憶還沒衰退呢,可是清楚地記得自己和這個小孩從未見過。

  不過……

  「小小姐你好。」他語調慢吞吞地打招呼道。

  對方肯定也有自己的原因,不必刨根問底。

  因為飛鳥伸出手手,看起來想要來個握手禮,而且眼神非常執拗,藥郎也只好伸手,輕輕握了一下幼崽軟綿綿的小手。

  飛鳥:嗯!果然是紫色指甲油!

  並不知道幼崽的內心想法,藥郎和她握手後,心不自覺一軟,眼神也稍微柔和了一些。

  不管是什麼種族,年紀小的總是會讓人覺得可愛的。

  飛鳥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突然湊上來叫人的舉動很讓人困擾,因此也不用別人問,就巴拉巴拉地講述起自己的來歷,毫無掩藏。

  不過藥郎也因此更頭疼了。

  這也就是他見多識廣,換個人來的話,又聽見「鬼」,又聽見「異世界」的,估計現在得懷疑這小孩是在耍自己玩。

  「這些,說出來沒問題?」他當然知道人們說的是不是真話。

  自從經歷過那件事後,他再也沒有判斷錯過。

  「當然沒問題啦∼」幼崽很親昵地拉著他衣角,仰著頭露出沒有陰霾的笑容。

  「雖然你是第一次見飛鳥,但飛鳥通過一些渠道,很早之前就認識你啦。飛鳥知道一點點你的事情,相信你!」

  賣藥郎:「……」

  正因為判斷除這孩子沒有說謊,事情反而變得微妙又撲朔迷離起來了呢。

  好在泉水飛鳥小朋友自己岔開了話題。

  飛鳥:「藥郎要去哪呢?」

  車站這邊有通往不同地方的列車,飛鳥不確定這突然遇見的「驚喜」會不會和他們同路。

  真的是驚喜。

  誰能想到《怪化貓》會和《鬼滅之刃》聯動?

  這就像《鬼燈的冷徹》和《文豪野犬》聯動一樣讓人驚訝。

  「去江戶哦。」藥郎說話有自己獨特的韻律,聽過一次就很難忘掉。

  「我們也去江戶。」飛鳥開心地蹦跳起來,「咱們在這段路上結伴一起走,行嗎?」

  她頭上呆毛興奮地搖動,好像是狗狗那條總是暴露心情的尾巴。

  藥郎遲疑了一下,伸手輕輕在她頭上拍了拍。

  「可以。」

  反正同路,再待一會兒也可以。

  一看飛鳥用自己的可愛拿下了賣藥郎,家裡一群人呼呼啦啦一起過來了,光自我介紹就費了不少功夫。

  話多又放得開的幾人甚至開始詢問對方箱子裡都賣什麼,他們可以出錢買,幫賣藥郎增添業績。

  藥郎以前雖然也不至於不和人講話,但突然要應付這麼多熱情又熱心的人,即使是他也感到了一點點手忙腳亂。

  在他被人圍著說話,沒精力注意別的東西時——

  他背上的巨大木箱倒數第二層偷偷打開了一條縫,一個鑲嵌著寶石,樣貌華麗的小東西從裡面冒了出一點尖角。

  小東西發現自己沒被人發現,便大著膽子從木箱中跳出,立在了抽屜邊緣。

  它噠噠噠一路跳著挨近飛鳥,用羽翼形狀的身體撩了撩飛鳥鬢角的碎發。

  突然感覺到有涼風在耳邊吹的飛鳥扭頭,就看到可可愛愛的小天秤在羞澀地旋轉。

  飛鳥也偷偷瞄了一眼賣藥郎,發現對方正在和自家家長認真交流著炮制藥材的問題,似乎沒察覺到她和天秤的互動。

  她膽子一下就膨脹得比天高。

  飛鳥朝天秤伸出手,小天秤立馬跳到了她手上。

  它冰涼涼的尖端輕輕挨著幼崽柔嫩的指尖,生怕把人刺到,又細心又溫柔。

  飛鳥:!

  心動了!

  她立馬做下帶著小天秤私奔的決定。

  飛鳥挪動著小短腿,一步一偷瞄,想要溜走。

  然後被戴著戒指、塗了煙紫色指甲油的賣藥郎拎住了後衣領。

  他早都知道這兩只在自己背後搞小動作,他只是沒說。

  飛鳥狡黠地轉了轉眼睛,鬼點子冒出。

  她小聲假哭起來,抱緊小天秤:「我們是真愛,是絕對不會分開的……」

  小天秤超級配合地貼在她軟乎乎的臉蛋上。

  飛鳥:「不過要是給飛鳥1億日元的話,不是不能考慮。」

  天秤:?!

  最終還是錯付了。

  賣藥郎眨眨眼,松開手,慢吞吞道:「那你帶著真愛走吧。」

  天秤:……嗚哇!!!

  小天秤生氣爆哭,哄不好的那種!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老婆藥郎來打個醬油

  PS:我老公老婆超多,不愧是我,渣得明明白白

  ——————

  鬼滅的大家還是會以其他方式相遇的,他們都是有緣人啦∼


第七十五章

  去江戶的路上和藥郎結伴, 就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才剛剛聽對方講完第二個故事,就已經到達目的地,不得不分開。

  「下次再聯系哦!」飛鳥依依不舍地揮手, 然後秉著走到哪,通訊手環發到哪的原則, 愣是將如此現代化的東西塞進了藥郎手中。

  賣藥郎之前就聽她像炫耀一樣科普過使用方法,眼看拒絕無效,只能點點頭,將手環塞進天秤們所在的抽屜裡。

  飛鳥接著和探頭出來的小天秤「真愛」說拜拜。

  出發之前還差點被她用一億日元賣出去的「真愛」傲嬌地轉了個身,不想再聽這個負心渣女說話——雖然它正反面都長一個樣。

  飛鳥抿唇偷笑起來,接著湊到它身邊, 捏住了它的小翅膀。

  「別生氣啦∼飛鳥已經記住了你的樣子和氣息,下次再相見, 肯定能第一時間認出你。」

  小天秤左右搖擺一下, 表示不相信。

  它那麼多長相相同的兄弟姐妹呢, 幼崽怎麼可能認得出來。

  盡管她與眾不同, 不僅能讓秤發自內心的喜歡, 還擁有特殊的能力。

  但從一模一樣的天秤裡認出特定的那個,還是不可能啦。

  「真的,不騙你。」飛鳥抬抬下巴,「不然你先進去, 然後和其他天秤一起出來讓飛鳥分辨?」

  小天秤帶著懷疑跳進抽屜裡,三秒後,長得完全一樣的五只天秤又跳出來。

  它們並排站在抽屜邊沿,一動不動,堅決不給飛鳥一點提示。

  但你真以為這樣就能難倒她了嗎?天真。

  飛鳥直接伸手,捏住了她「真愛」的小翅膀。

  小天秤:!!!

  沒有錯付!

  本來氣哼哼的小天秤被哄得心花怒放, 恨不得拋棄賣藥郎,馬上跟真愛跑路。

  但最終這對「有情人」還是沒有私奔成功,主要原因是飛鳥的家長拒絕自家小孩早戀。

  就連賣藥郎也用手指敲著天秤的尖尖角,教訓它,說他們物種不同、談戀愛的阻力很大。

  賣藥郎:「更何況,你還沒有收入,真的能擔負起,養家糊口的任務?」

  天秤:……

  說話就好好說話,能不能不要扎心?

  它做打工秤難道很容易嗎?

  最終,這對有情人還是執手相看淚眼(並沒有)後分開了。

  不過賣藥郎答應,在手環能接通到大世界網絡後,會時常給她發一些自己和小天秤照片。

  簡直是溫柔的不像話。

  帶著一臉喜色,飛鳥拉著自家大人奔向了江戶市區內,精神滿滿逛起街,買買買。

  他們離開之前,鬼殺隊又贊助了一筆費用,飛鳥顯然是想要在回家前全部花完。

  寬敞主街道上著各式服裝的男男女女擦肩而過,地面上的軌道電車打著叮叮咚咚的鈴聲駛去。

  街邊,有人和同伴一起將自行車騎得飛快,明顯是在比試。

  他們所到之處人們紛紛退讓開,有暴躁的家庭主婦拎著菜籃子衝那些騎車的臭小子叫罵。

  小孩子哼唱著歌在街角玩翻花繩,偶爾能聽到家長大著嗓門喊他們名字,他們也就同樣扯著嗓子應答。

  西洋建築穿插立在日式建築之間,不同風格奇妙地融合在一起,為大正浪漫再添一道風景。

  等到了晚上,接電的電燈和點燭火的燈籠一起亮起時,相比在一片人間星光中,更會有奇妙的、穿梭了時空的感覺吧。

  在約定好三小時後於產屋敷推薦的和食店見面後,次元屋一大家子就分開去逛了。

  不過飛鳥著實受歡迎,不管是哪波都想感受一下帶可愛小孩一起逛街的快樂。

  讓幼崽睜著大眼睛,用可憐兮兮的表情求大人給她買東西——這幅畫面想必能讓人賞心悅目。

  飛鳥:…………

  惡劣的大人哼!

  撅嘴.jpg

  她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小包。

  她有錢,她要自己去轉!

  才不會可憐兮兮地、用祈求的目光撒嬌呢。

  不過不愧是耀哉,居然是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才偷偷單獨給她塞了一筆錢嗎?

  趁那邊大人湊一起討論,沒有空管她,飛鳥熊孩子附體,開始了跑路操作。

  這會兒她可是認真偷跑的!

  先加載一下身體素質最好的、俠客的模版,然後墊腳,開溜——

  再見了爸爸,今天飛鳥就要去遠航∼

  她一雙小短腿倒騰得飛快,一溜煙就消失在了眾人視線範圍內,簡直跑出了奧運冠軍的風采。

  等家長中的大家長——紅A媽媽下意識瞄向她原本所在位置時,才發現那裡空空如也。

  紅A:站在那裡的崽呢?我那麼大的崽怎麼不見了?

  太宰:嗯?叫我?

  紅A:你走開。

  不管怎麼從記憶中挖取飛鳥的動向,最終能得到的只是她在某個時間段裡消失不見了。

  不過對方並不是真正孱弱的小孩子,其實放她一個人去逛街,也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正是因為潛意識裡知道她不用人擔心,所以才會有一群人在旁邊商量事情,把她忘記的情況出現。

  大家分開前,都說好了,誰要是遇到飛鳥,就和她一起行動。

  就算她再厲害,大人也該履行當家長的義務。

  「在普通家庭裡,父母恨不得把孩子當眼珠子重視,哪裡像我們這樣。」分開後,紅A苦笑著對花京院和俠客說。

  但俠客並不太贊同他的觀點。

  「就算是普通家庭,也有那種粗心大意的、不將教育孩子放在心上的人存在。我們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只是責任心和對飛鳥的感情促使我們不斷改進。」

  花京院也點點頭,「雖然我們將她當自家需要寵著、照顧著的孩子,但是偶爾也該給聰明又獨立的她一點個人空間。她不僅是幼崽,還是老板啊……」

  說到「老板」二字,三人都看了對方一眼,齊齊嘆氣。

  正是因為泉水飛鳥小朋友身份復雜,才很難把握和對方相處的距離。

  「總之,把她當自家小孩看吧,反正我們都沒有自己的孩子,就當是感受當父親的快樂。」

  俠客聞言,狡猾地笑了起來,「對你來說,大概是當母親的快樂?」

  紅A:「閉嘴。」

  三人間氣氛和諧,非常快活。

  飛鳥一個人穿梭在街道各處。

  她穿著帶有箭羽紋的上衣,下身是方便行動的深紅色行燈袴,四處跑動時,頭上扎著的深紅色蝴蝶結也跟著飄動,看起來就像一只快樂的小蝴蝶。

  小蝴蝶路過一排老式販賣機時,走不動路了。

  她湊過去,在一邊看著本地小孩操作。

  只見那個孩子將硬幣投進一排販賣機中的一個,最後裡面掉出來一顆包裝簡單的糖果。

  小孩緊緊抓著糖,帶著如獲至寶般的笑容跑走了。

  飛鳥挨個看了看販賣機上貼著的字,最後站在了賣巧克力的鐵箱子前。

  她取出幾枚硬幣,投進去後,買了一顆巧克力。

  巧克力進嘴裡,味道和現代吃到的似乎有點點不同,可能是工藝的問題。

  不過……她看了看手中的包裝紙,不得不說,上面的印花有點可愛。

  飛鳥靈光一閃,突然想到可以帶點這種巧克力回去作為伴手禮。

  能將一套不同花紋的糖紙集齊,想必會是一件好玩的事。

  不過她是個精明的商人,挨個在自動販賣機前投幣買糖不是她的作風,要去就直接去大型的糖果零食店搞批發。

  飛鳥向周圍的人打聽了一下店鋪位置,便直奔主題。

  但到了店門口時,飛鳥腳步一頓,突然想到個嚴肅的事——

  她知道自己邏輯通順、智商奇高,能夠順利且公平地和店主完成交易,但對方不知道她的情況啊。

  人類是很容易受到視覺信息影響的動物。

  其他人看見她稚嫩的外表,自然也就覺得她不夠成熟。

  對方很可能會給她糖哄她幾句,而不是把東西批發給她。

  飛鳥:跑路一時爽,用人火葬場。

  早知道,就該帶上一個大人一起溜走,她一個人還是不夠方便。

  正在她苦惱時,她肩膀上突然搭上兩只手。

  輕浮又欠揍的聲線響起——

  「喲∼旦那∼你好像很苦惱啊?」

  「喲∼旦那∼需要我們幫忙嗎?」

  嗯,不用回頭,飛鳥都知道是誰。

  銀時和治,這兩個家伙怎麼會一起走?

  果然,家裡人多了,什麼奇怪的組合都能湊得出來。

  她回頭,眼神銳利又挑剔地打量毛遂自薦的二位大人。

  臉蛋帥氣,身材高大,衣服整潔面料昂貴——看起來人模人樣的,短時間不會暴露真實面目,應該能成功從糖果店內低價進口零食。

  銀時不滿:「你那個挑剔豬肉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飛鳥眨眼,假裝聽不懂地轉開視線,一手拉一人往店內走。

  裡面有各式各樣的小玩具小點心,包裝都很有特色。

  太宰治很幼稚地玩亮晶晶的彈珠,銀時這種甜食控亦走不動路。

  幼崽拉著人看了一圈,算了算價格,最終豪氣萬丈地一揮手——

  「很好,這家店被飛鳥承包了!裡面的東西全都要!」

  太宰、銀時:是為我們做出這個決定的嗎?感動了。

  飛鳥:嗯?想什麼呢,你們想吃什麼當然是花自己的錢啊。

  作者有話要說: 你看,要不是雙方家長不允許,本文男主就是小天秤了


第七十六章

  9月1日, 是帝丹小學結束暑假後的傳統開學時間,第二學期就從今日開始,直到聖誕節前夕才會結束。

  今天, 原本空蕩蕩的校園內充斥著小蘿蔔頭們,他們活潑又快樂地拉著家長的手, 邁著小短腿奔向教室所在處。

  在滿校的大人小孩中,也不乏有長得好看的人存在,但要說能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去的存在,果然只有那一對「父女」。

  爸爸看起來非常年輕,金棕色的發被陽光鍍上光暈,碧色的眼睛像是上好的綠寶石。男人的個子很高, 完美的身材被包裹在剪裁合適的休閑西裝中,他牽著小女孩, 舉手投足間都充斥著魅力。

  比起爸爸, 這或許是哥哥也說不定。

  他身邊的小女孩在帝丹小學很有名, 大部分家長一看到小孩獨特的發色瞳色, 自動就對上了那個早就知道的名字。

  泉水飛鳥(Izumi Asuka)。

  沒辦法, 在學生時代,不管是哪個國家的家長,都會對自家孩子學校的天才兒童有所耳聞。

  「泉水桑∼!」

  充滿活力的小女孩聲音響起,被叫到名字的泉水飛鳥小同學轉過去, 發現是自己關系比較親近的同班同學。

  那小女孩有著深棕色短發,眼睛是藍綠色的,頭上帶著發箍,相貌可愛。

  這是和飛鳥同齡的吉田步美——看過《名偵探柯南》的都知道是誰。

  「步美,好久不見。」飛鳥也衝她揮揮手。

  步美拉著自己母親的手小跑過來,就在這段時間差, 俠客低頭,帶著點驚奇地問飛鳥,「船長沒有糾正她的叫法呢。」

  飛鳥抬了抬小下巴,模樣傲嬌,「飛鳥一向對幼崽比較寬容,既然是同齡人,那當然不用叫頭銜和稱號。」

  她自己也小小一只,卻會稱呼別人為幼崽——這幅小大人的模樣,看著讓人想揉揉她的臉。

  俠客:「哦∼那這麼說的話,產屋敷家的幾個小朋友其實都可以叫你的姓咯。」

  飛鳥撅嘴,模樣帶著點失落,嘟囔道:「他們都不和飛鳥說話的。」

  俠客心想,這也不能怪那些小孩。

  畢竟幾個小產屋敷因鬼的存在,普遍都早熟。

  飛鳥直接代表了次元屋和產屋敷耀哉交談,還能直呼他們父親的名字,產屋敷家的小蘿蔔頭們當然不太敢和飛鳥玩在一起。

  嗯……也有可能是,他們早熟到意識裡都沒有和同齡人在一起能玩耍這個選項。

  俠客思緒才轉完,那邊步美已經拉著母親的手來到了他們面前。

  雙方互相介紹一番。

  飛鳥人在江湖,這時候也不得不憋紅小臉,艱難地稱呼步美母親為阿姨。

  飛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居然有一天能突破種族固有習慣,突破自我。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人類的社交。

  人類,真是可怕的生物!

  她剛轉學到帝丹小學時,沒有見到這些家長,就沒這個待遇。

  誰能想到呢,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

  更可怕的是,她預料到了自己悲慘的未來。

  ——在步美媽媽面前她都改口了,那距離遵循人類規則,改口叫其他同學爸媽還遠嗎?

  飛鳥背後冷汗狂冒,小臉皺巴成一團。

  因為太憂傷了,她沒有發現,她的好下屬俠客先生,早就偷偷打開了通訊手環的錄像功能。

  「泉水,這個叔叔是你爸爸嗎?」步美拉過飛鳥,眼神晶亮,貼著她的耳朵小小聲道,「他好帥哦!」

  飛鳥:…………

  飛鳥抬頭瞄了一眼身後面色如常,和步美媽媽交流帶娃經驗的俠客。

  這人臉上的笑容比之前的假笑真誠,以他那個耳朵,絕對是聽見了步美誇他帥。

  「他是飛鳥的監護人之一,不是爸爸。」飛鳥嚴肅。

  她想了下自己給次元屋每個人安的身份,道:「勉強是……哥哥?」

  「哇哦∼」步美小聲驚呼。

  她們倆手挽手,靠得更緊了一點,「你的監護人很多?」

  步美也是經常關注時事,比同齡人成熟一些的聰明小孩,自然理解「監護人」的意思。

  「對,家裡人很多,都是成年人,所以都算是飛鳥的監護人。」

  雖然她才是店裡的老板。

  步美:「之後能有機會見到嗎?」

  飛鳥:「……可能會有吧。」

  她眼神飄忽。

  除了上學,他們也不怎麼在放學後聯系。

  甚至飛鳥家的方向,也和幾位小朋友不順路。

  步美的眼神有點哀怨,道:「泉水也從來沒有邀請我們去家裡玩過,我們邀請你的時候你也不來。而且你整個假期完全失蹤,真的是一個電話或短信也沒有,要不是你提前說過要去偏遠的地方待,我們還以為你被綁架了。」

  飛鳥更加心虛了。

  她在學校並沒有隱藏自己的「神童」屬性,時而會看一些不符合年紀的書,又或者在課上做精致過頭的手工,這些都讓她很容易就成了校內名人。

  雖然她會與其他小孩保持距離,但劇情還是有一定影響力,面對早早就單方面認識的光彥、步美、元太,她卻會下意識親近,以至於這三個友善開朗的小小孩很快就把她當做了自己人。

  不過,飛鳥雖然表現很聰明,卻不會在同齡人面前暴露出異世界、黑科技這些東西。

  那些發明可能會帶歪小孩的三觀,她可不想讓還沉迷特攝劇、沒有判斷能力的孩子知道那些。

  況且,柯學本來就挺毀三觀了,還是讓孩子在成長中少一點荼毒吧。

  正因為有著這樣那樣的考慮,飛鳥對三個小孩的態度才有點若即若離。

  具體表現為不去他們幾個家中做客,就不用禮尚往來邀請他們到自己家,從而增加暴露黑科技的風險。

  ——上個學期基地和發明還沒搬去文豪野犬呢,只要幾個小朋友進入她家,那家中黑科技就分分鐘暴露了。

  步美繼續帶著幽怨,又道:「你還不讓我們叫你名字,只能稱呼泉水,多生疏啊。」

  飛鳥一聽這個,瘋狂搖頭。

  名字是她們種族最後的底線!

  迎合人類社會的社交,去叫人「阿姨」「叔叔」之類,還勉強在忍耐範圍內。但要允許其他人一直「飛鳥」「飛鳥」的叫她,不如直接換個世界生活。

  兩個提議要麼被無視,要麼被果斷拒絕,步美感覺很受傷。

  她敏感又脆弱的淚眼汪汪起來。

  當然,如果不是她的眼睛戲不太行,會狡黠地轉動一下,這演技還真挺合格的。

  飛鳥:…………

  演人者人恆演之。

  就算知道吉田步美現在是在演她,飛鳥也產生了一丟丟愧疚。

  怎麼辦呢?

  要怎麼哄自己的小同學呢?

  身後一直仗著過人身體素質偷聽的俠客開口,將飛鳥小朋友從糾結中解放出來,「船長,你不是從鄉下給朋友們帶了伴手禮嗎?」

  「那幾個盒子還挺大的,不然邀請同學來家裡玩,順便將東西送出去?」

  吉田母女二人有點驚訝於俠客對飛鳥的稱呼,但以為這是大人陪孩子玩的角色扮演游戲,也沒太在意。

  步美媽媽笑著道:「兩個孩子感情真好,我們步美去衝繩玩的時候,也帶了貝殼風鈴和手串回來呢。給小泉水的禮物昨晚就被她裝盒子放書包裡了。」

  聽到媽媽的話,吉田步美用力點點頭,甚至想打開自己的小書包給飛鳥看。

  不過最後還是被媽媽勸住,准備到了教室再拿出來。

  飛鳥在這途中就一直糾結,最後終於下定決心邀請幾個小孩一起去次元屋在本世界的家裡(原基地)玩。

  主要還是他們已經搬家了,留下的發明都是些不會太過分的,稍微收拾收拾就不會暴露。

  聽著步美的歡呼聲,飛鳥汗顏,強調道:「不過最近不行,才從鄉下趕回來,家裡好久沒住人了,又髒又亂的。」

  「沒事,小泉水能邀請我們去玩就好。」步美笑眯眯道,「我等著那天到來∼」

  她手握拳放在臉頰兩邊,將躍躍欲試寫在了臉上。

  飛鳥:這小孩一副准備去探險的表情啊……

  飛鳥的表情犀利起來。

  必須發動家裡人,將柯南世界的基地打掃得干干淨淨,滴水不露。

  尤其是放了空間門的地下室,必須牢牢鎖住才行,不然她會陷入解釋地獄的。

  就在她還在心裡構思著如何改進別墅的防御系統時,他們已經走到了教室門口。

  步美和自己媽媽揮了揮手告別。一會兒步美媽媽會去找老師說幾句「我家的孩子這學期也拜托您了」之類的套話,然後離開學校。

  俠客當然也是同樣的步驟,和幼崽拜拜後,再排隊去老師那裡說套話。

  但就連這樣的機會,也是抽簽抽出來的。

  畢竟飛鳥說了,她頂天了在學校混到6年級,所以這種送娃上學的機會不多,得搶著來。

  飛鳥和俠客揮揮手,也准備轉身進班裡,卻沒能成功。

  俠客略帶可憐的碧色眼睛盯住她,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麼麼。

  飛鳥想了想,恍然大悟。

  原來俠客也學會撒嬌啦。

  她招招手,俠客立馬帶著大大的笑容蹲下來。

  「啾∼」

  幼崽柔軟的嘴唇印在他臉頰上,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啵嘰。

  親完後,飛鳥推開一步,小大人一樣叉腰,略帶苦惱地凡言凡語道:「哎∼俠客好愛撒嬌哦?真是拿你沒辦法∼」

  俠客耳朵尖沾了微不可查的紅暈,他面色如常道:「之前紅A送你得到了告別的親親,那我也應該有。」

  畢竟他們流星街人的理念就是「我們不拒絕任何東西,但也別想從我們手中奪走麼麼」。

  所以,剛剛那不是撒嬌。

  只是獲得理應得到的、送幼崽上學的報酬。

  作者有話要說: 俠客:不是撒嬌,不是。

  飛鳥(寵溺):行行行,你說不是就不是。

  其他人:???

  你們人設是不是哪裡不對勁?

  ——————

  柯南裡出現的劇情bug,你們就當是我私設


第七十七章

  飛鳥是班級中人氣很高的小朋友, 她站在門口和俠客告別時,就有同學扒著課桌探頭探腦,甚至他們還用著自以為小聲的討論飛鳥和俠客。

  「步美步美!那個是泉水的爸爸嗎?看起來好年輕啊!」

  「小泉水說不是哦, 算是哥哥。」

  「她哥哥好帥哦,我哥哥要也是這麼帥就好了。」

  「可能是因為你也沒有泉水長得可愛吧。」

  「小島元太!你說什麼?!」

  沒錯, 即使是這麼小的孩子,也會不小心就說出一些扎心的大實話。

  不要以為這裡是小學一年級就不用警惕,人生中處處都是戰場。

  等飛鳥轉身走進來,她的小蘿蔔頭同學一個二個都正襟危坐著,仿佛剛才說話的不是他們,裝得還挺好, 可惜早就暴露了。

  飛鳥目不斜視,背著角落繡了貓貓的書包, 在步美的招呼聲中落座在對方的右手邊, 圓谷光彥的前面。

  上面確實貼著她的名字。

  消息靈通的光彥戳了戳飛鳥肩膀, 在她側耳往後靠的時候說:「泉水, 你知道嗎, 我們班要轉進來新同學啦∼」

  「真的?」步美也轉過來。

  「真的。」已經聽光彥說過這消息元太重重點頭。

  步美眨眨眼睛,顯然很好奇,「會是男生還是女生呢?」

  她已經陷入幻想中。

  「如果是可愛的女孩子就好了。」

  雖然她和飛鳥也挺親近的,但飛鳥一放學就太過神出鬼沒了, 總覺得缺點什麼。

  飛鳥聽到這個消息,精神一震,腰背都挺直了。

  要來了嗎?

  那個男孩要攜帶著他的死神體質來了嗎?

  之前,她進入帝丹小學讀書,就是為了見到傳說中的江戶川柯南同學,最好能給他抽一管血, 研究研究他的體質。

  結果她「日本偵探推理小說之父」江戶川亂步都見過了,卻沒見過亂步先生最出名的粉絲,江戶川柯南——即工藤新一。

  那時候,她就知道自己轉學轉早了。

  但沒得辦法,在家長的督促與期望下,就算每天來學校混時間,她還是會風雨無阻地抵達帝丹小學一年級b班的教室。

  終於,功夫不負苦心人。

  她等到了死神小學生入學的那天!

  步美:「泉水醬覺得會是男生還是女生呢?」

  步美對飛鳥的大腦總有一種迷之信心,她總覺得大家雖是同齡人,但飛鳥無所不能、無所不知。

  ——從某些角度說,她認為的沒錯。

  飛鳥確實知道很多亂七八糟的事,博學程度是一般人類難以企及的。

  她也能通過自己的黑科技做到許多事,距離無所不能也不遠了。

  但,想要預知未來和回到過去,還是有些費力的。

  如果在日常生活裡,因想要知道轉學生是誰而預知未來,未免有點小題大做,殺雞用三日月宗近。

  這會兒,飛鳥完全是靠柯南的劇情來猜測轉學生是誰。

  不過正確率也不是100%,誰知道柯南進一年級B班前,有沒有別人剛好轉入啊。

  所以她搖搖頭,直接道:「信息太少,很難猜啦。」

  步美蔫巴了一下,但她想到自己去衝繩度假帶回來的禮物,立馬又精神了。

  她打開書包,從裡面掏出一個很扁的大盒子,遞給飛鳥。

  「這是我帶回來的禮物噢,很漂亮的,泉水醬可以掛在窗沿。」

  飛鳥接過盒子,問:「可以打開看嗎?」

  步美:「當然可以!」

  元太和光彥都探著頭想要看到裡面的禮物。

  飛鳥用詢問的眼神看過去,他們回答:「假期步美從衝繩回來的時候就把伴手禮給我們了,我們只是想看看你的禮物有什麼不同。」

  說著還撓了撓頭。

  飛鳥解開盒子上的蝴蝶緞帶,再打開蓋子,精致的貝殼風鈴躺在毛茸茸的填充物裡。

  將風鈴拎起來,淺藍的貝殼如花瓣一樣順著細繩螺旋而下,最底下墜著透明的玻璃柱,手指一撥弄,就會發出好聽的響聲。

  「謝謝步美。」飛鳥衝小女孩笑了起來,兩邊酒窩更增加一份甜度,「飛鳥會好好珍惜噠。」

  這會,正偷看她的小朋友們都不自覺用手手捂住心口——她真的好可愛哦。

  步美臉上微微發紅,又指了指盒子角落,「這還有一個手串。」

  那是白色和櫻粉珠子穿起來首飾,下面墜著一片潔白小巧的貝殼。就連審美能力兩極分化的飛鳥,也不能昧著良心說它不好看。

  飛鳥毫不吝嗇地用動作表達了喜歡。

  她將手串戴在右手腕上,「好看嗎?」

  「嗯嗯嗯!」三位小朋友小雞啄米式點頭。

  甚至元太和光彥有點不滿,道:「為什麼我們沒有手串,步美偏心……」

  步美癟著嘴道:「你們又不是女孩子。」

  而且這兩個人喜歡打打鬧鬧地跑,手串送給他們,沒幾天也會被弄壞吧?

  飛鳥眼看氣氛有點微妙,趕緊將自己會邀請他們去家裡做客的事情說了,手串這是才被拋到了腦後。

  飛鳥:果然還是飛鳥最成熟,總是承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重擔。

  就算只在小孩子之間,相處也需要學問。

  人類就是會有這種傳統存在,因為他們是社會動物。

  元太和光彥一直興奮到班主任小林澄子進門。

  他們就算被面色嚴肅的小林老師盯著看了好幾秒,也難改動來動去、不斷暴露著心情的肢體語言。

  小林老師:「今天我們班會轉來一位新同學,我希望大家日後能友好相處,幫新同學盡快適應1年級b班。」

  「好的老師∼」

  下面的小蘿蔔頭們拖長了聲音回答。

  「進來吧,柯南君。」小林老師扭頭,衝門外道。

  飛鳥:果然是他!

  同一時間,底下學生竊竊私語。

  步美轉頭和光彥、飛鳥交流了一下,「名字好怪哦,外國人嗎?」

  光彥倒是摸了摸下巴道:「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啊。」

  「刷——」班級門被打開,一個矮小的身影背著皮制書包走了進來。

  藍白條紋海魂衫,深棕小短褲,紅色運動鞋,還有對方臉上那用於遮掩相貌的大眼鏡,他就是——

  「我是,江戶川柯南。」

  小男孩介紹自己的時候頓了一下,然後露出了淺淺的、很乖的笑容。

  沒讓小林澄子幫忙,他自己拿起粉筆寫好了名字,字跡工整清晰。

  飛鳥心中可惜。

  居然不是最經典的小西裝蝴蝶結,哎……

  「啊!我想起來了!」光彥看著黑板,小聲驚呼,「江戶川,是江戶川亂步,柯南,是柯南·道爾。」

  「那是誰?」元太和步美一臉迷茫。

  光彥:「泉水知道我說的是誰吧?」

  飛鳥點點頭:「他們是世界著名的偵探推理小說作家。柯南·道爾,創作出了世界最知名的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

  步美雙手合十,激動道:「福爾摩斯我知道!」

  只有元太依舊在迷茫。

  步美繼續問:「那江戶川亂步呢?聽起來是我們國家的人。」

  「江戶川亂步被稱為日本偵探推理小說之父,筆下最著名的偵探是明智小五郎。」飛鳥回答,「江戶川亂步的筆名來源很有意思,這其實又和另一位推理小說作家有關……」

  「埃德加·愛倫·坡。」

  「埃德加·愛倫·坡。」

  兩個聲音一起說道。

  飛鳥將頭轉向了聲音來源處,發現柯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講台上下來,正站在她所在列和步美所在列中間過道。

  兩個外表小豆丁,智商是大人的家伙對視一眼。

  步美這會兒,算是近距離接觸到長相可愛帥氣,舉止氣度和普通孩子全然不同的柯南,她不可避免的覺得有些害羞。

  因此喃喃重復道:「埃德加·愛倫·坡……」

  柯南點點頭,他先是用純正的美音念了一遍這個名字,解釋道:「Edgar Allan Poe,這是美國著名的詩人、小說家、文學評論家。他的名字用日文念,就和江戶川亂步(edogawa ranpo)的發音基本一致。」

  「所以你的父母一定很喜歡偵探推理小說。」飛鳥故意道。

  柯南笑了一下,點頭承認了。

  雖然這個假名是他給自己起的,但他爸媽確實都非常喜歡偵探推理小說。

  「泉水飛鳥,叫泉水就可以了。」飛鳥笑著伸出爪爪,和柯南握了一下。

  非常成人、西式的禮節,比起日本常用的鞠躬禮,更代表一種平等——柯南握手時心裡下意識想道。

  要麼就是這個孩子早熟又聰明,要麼就是她家庭教育比較注重這方面。當然,看她的表現,更像兩者兼有,甚至還有些別的、他暫時猜不到的原因。

  步美他們也緊隨其後,自我介紹一番。

  期間,小林澄子就站在講台上,用隱晦的、欣慰的眼神看著他們,也沒有出聲打擾。

  學生們這麼快熟悉起來,當然是件好事,更何況她也對推理小說感興趣,私心上放任了孩子們交流。

  小林老師覺得自己這次安排的座位很合適,光彥看的書多,飛鳥聰明,和看起來就挺早熟的柯南有共同語言。

  步美溫柔活潑,元太大大咧咧、性格豪爽,柯南肯定也能和他們相處得順利。

  ——你看,就走到座位上這會兒,幾個孩子不就交流上了。

  小林澄子心裡想法很多,但面上依舊嚴肅,看起來很不好相處。

  她用教鞭敲敲講台,示意同學們安靜,開始上課了。

  柯南在自己位置上坐下,從包裡拿出課本,打開翻了翻。

  這些東西都太簡單了,簡單到他都不知道自己除了在課上開小差外,還能干點啥。

  總不能真的認認真真再學一次小一國文課本吧?

  然後,開小差的柯南在發呆亂看時,不小心瞄到了飛鳥那邊。

  作者有話要說: 柯南超可愛的!(雖然他好奇心超重,偶爾會有點熊孩子的一面)

  我承認,新一也是我老婆,雖然新蘭很棒,但這不妨礙我叫他老婆。

  許許多多平行世界中,肯定有個單身的新一能和我組cp(囂張.jpg


第七十八章

  柯南的課本攤開, 翻到了小林老師要求的那一頁上。

  他用手抓著筆,偶爾動筆寫寫畫畫,看起來好像很認真——其實是借著這動作放空大腦, 漫無目的開小差,觀察周圍同學們。

  正前方的吉田步美坐姿端正, 盯著黑板,看來確實是在認真聽課。

  斜前方一位還不知名的同學抓耳撓腮,手時常伸進桌子裡撥拉一顆糖果,有可能是饞了。

  ……

  他看了一大圈,最終將視線停留在泉水飛鳥身上。

  對方桌面上也攤著一本書,她在低頭閱讀, 很認真。

  但柯南以自己1.5的視力保證——那家伙!在光明正大的開小差、看閑書!

  是真的。

  國文課本就只有他們小指節那麼厚,怎麼可能會是那種大部頭磚塊啊!

  都沒有人管管嗎?!

  柯南盯著那書瞧了半天, 上面的英文像是扭曲纏繞的花藤, 一點點鑽進他腦中。

  專業名詞很多, 但柯南知識儲備量大, 涉獵廣泛, 還是看懂一些——那是一本講通信的書,現在她正在看的章節大概是通信網絡的構建原理。

  柯南:…………

  所以現在一年級小孩都開始看這種書了是嗎?

  在自我懷疑了一下下後,柯南將心裡奇怪的感覺掃出去。

  如果泉水真的能看懂這全英文的專業書籍——事實上她還沒睡著,反而是拿筆寫寫畫畫, 時常翻過一頁,這已經說明她能看得懂——她毫無疑問是個天才。

  來上學之前,他只是想著借上學的由頭更好的掩護自己,現在倒是被激起一點興趣。

  要變回去還不知是什麼時候,好好了解一下同學,和同學們交交朋友也不錯。

  下課鈴響起, 柯南就被同學們圍住了,大家很熱情,七嘴八舌地問他一些問題,其中元太和光彥最為積極。

  顯然,這兩個小男生是靠直覺預警,從步美不太尋常地態度中,察覺到了某種「危機感」。

  柯南本人並沒有意識到,就算是小孩子之間,彎彎繞繞的事情也很多。他對光彥和元太基本算是有問必答,善意滿滿。

  兩個因直覺而問出許多超綱問題的小孩,慢慢被柯南的聰明才智折服,開始喜歡並接納自己的新同學。

  嗯,這也是人類幼崽時期和成熟後不一樣的地方。

  孩子們復雜也簡單,他們會很簡單地因為一件事認可別人。

  飛鳥稍微關注了一下身後被圍起來的柯南同學,就又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書上。

  人類的通信知識對她想開發的聯絡裝置還是很有幫助的,多看書總沒錯。

  反正江戶川柯南一時半會兒跑不了,想要血液、毛發樣本的話,總是有機會拿到的。

  更何況,她也願意說出自己的真實情況。

  反正紅方有好幾人都知道她是個異世界來客,說實話,知道的人裡多一個主角真沒什麼大不了。

  那邊,柯南很快和光彥三人混熟,等周圍好奇圍上來的其他同學離開後,他光明正大問起飛鳥。

  「泉水似乎在看很復雜的書?也太厚了吧,還是全英文的。」

  就算是他,也只有在看偵探推理小說原著時才有那份耐心。

  「泉水她可是當之無愧的天才哦!」光彥突然興奮,然後給柯南科普了飛鳥的光輝事跡。

  什麼成績滿分,精通至少10門外語,動手能力一流,經常會看高深到完全不知道在講啥的外國原著……

  「上學期的美術課,老師要求大家用粘土捏小動物,小泉水她直接動手捏出一條西方龍哦!」步美也開始吹起好友。

  怕柯南不相信,她還從書包裡掏出手機,翻看相冊。

  「找到了,就是這張!當時大家都拍照留念了,這條龍經過老師處理後,現在還留在美術教室的展示櫃裡。」步美將手機推過去。

  柯南接過一看,那上面赫然是一條栩栩如生的紅龍,龍鱗清晰可見,肢體遒勁有力,塑的是紅龍展翅欲飛的那一瞬間。

  ——6歲小孩用一節課完成這種作品真的合理嗎?

  不是不相信世界上有天才,而是小孩沒發育完全的身體限制了他們的動手能力,按理來說比較難完成這種等級的作品。

  除非這孩子從小練習。

  他不禁懷疑地看向斜前方那橘金發的小女孩。

  這不會是一個同樣吃了藥,身體縮小的大人吧?

  飛鳥察覺到了,不自覺撅嘴表示不滿。

  她經常在練習拼裝機械,設計改造一些產品的外殼,擁有那種程度的動手能力不是很正常嘛!

  就讓滾筒洗衣機現在懷疑她吧,等她坦白的時候,就是打這好奇心旺盛的熊孩子臉的時候。

  她會等著柯南主動道歉的哼哼!

  柯南很快就融入了小團體之中,他的遇事體質也開始發揮作用。

  在一次不大不小的調查事件後,他們解決了同班同學的苦惱,同時也確立了江戶川柯南在他們新成立的組織「少年偵探團」內的決定性地位。

  雖然這個團團長是元太,但就連硬是被按了個「技術人員」名號的飛鳥也知道靈魂人物到底是誰。

  「泉水,你真的不入團嗎?」元太很執著地問。

  在努力擴大團隊規模這方面,他這個團長還是很盡職盡責的。

  飛鳥這會正盯著江戶川柯南的眼鏡框看。

  這位小小名偵探身上的裝備,也在這段時間內逐漸齊全了,看來在毛利家的生活經歷很豐富。

  「不加入。」她搖搖頭,「都是提供幫助的編外技術人員了,就不用再正式入團、出去跑外勤了吧?飛鳥最近很忙。」

  她掃了一眼悶悶不樂的小朋友們,又補充道:「不過飛鳥偶爾還是會和大家一起出去玩的,不用擔心。」

  幾個小孩子這才歡呼拍手。

  飛鳥只是因為個人原因不能總和他們一起行動,但他們都是好朋友,也不用非逼著朋友進少年偵探團呀。

  柯南看著,在心裡吐槽,這三個孩子小小年紀居然有兩幅面孔。

  讓他入團時,就是直接欽定,到飛鳥那裡,就自動為對方開脫。

  「柯南,眼鏡能給飛鳥看一下嗎?」她語氣帶著一點激動,像是能馬上拿到愛豆同款的粉絲。

  其實也差不多啦,畢竟她確實很喜歡《柯南》這部漫畫,就連每年「好萊塢大片」一樣的劇場版也在認真看。

  柯南表情一僵,很無奈地將眼鏡摘下來遞過去。

  他這半個多月算是領教到飛鳥的高智商了,明明是那麼小的孩子,卻能很輕易看穿阿笠博士給他准備的道具,還能猜出又增加了什麼功能。

  她聰明就算了,最可怕的是,這家伙是個小惡魔。

  雖然她常常會露出奶糖一樣的可愛笑容,像是所有大人小孩都會喜歡的那種小天使,但犯起熊來,也能讓人心口一堵。

  比如她最開始要道具的那次,就直接雙手叉腰,用一口小奶音說著威脅的話:「就是借飛鳥看看啦,不然飛鳥就把你的蝴蝶結有變聲功能的事情說出去,讓大家都來玩!元太他們肯定會很感興趣的,你也不想讓蝴蝶結被玩壞吧?」

  柯南:……

  被玩壞什麼的,感覺怪怪的。

  沒辦法,為了不暴露,他只好把東西交出去。

  不過這小惡魔還是有好的一面,她絕對不會弄壞那些道具,甚至還能給提一點改進意見。

  這位難搞的小天才的確非常神秘,但也只是一個過於任性的小孩而已。

  ——是的,他現在覺得,之前猜測飛鳥可能也吃過APTX4869的自己是白痴。

  他無比確定這就是個真正的熊孩子。

  就在柯南陷入回憶、飛鳥對其眼鏡動手動腳、不知道他們打什麼啞謎的少年偵探團三人熱烈討論上次成功解決的事件時,班主任小林澄子走了進來。

  小林老師時常繃著臉,擺一副嚴肅面孔,導致孩子們即使知道她是個好老師,也一直很怕她。

  這會兒她一進門,教室就安靜下來。

  小林澄子環視所有學生,道:「同學們,這周五就是我們一年級既定的秋游時間了。」

  小朋友們在講台下歡呼起來。

  帝丹小學的春游和秋游是以年級為單位活動的。

  9月、10月正是秋游的時間,他們一年級一般都是第一個,所以孩子們幾乎是從剛開學,就開始期待和班上好朋友一起玩需要准備些什麼了。

  差旅費在開學那會就隨著學費一起上交了,所以小林老師主要講述了他們會去哪裡,以及可以提前准備哪些東西。

  孩子們精神滿滿的將老師寫在黑板上的字拍下來,准備回家就給爸媽看。

  就連飛鳥也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這點引動了柯南的好奇心。

  柯南:「沒想到就連你也會很期待。」

  這半個月他已經了解到了這人技術宅+研究狂魔的本質,甚至動了把人介紹給阿笠博士的念頭。

  飛鳥回答地理所當然:「畢竟對飛鳥來說,也是第一次和同齡人出去住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會兒的飛鳥還只是個普通小天才

  等秋游和去做客後,三觀危


第七十九章

  柯南一臉感興趣, 「你之前都沒有春游之類的經歷啊?」

  他記得當年和小蘭一起上學時,在幼兒園的三年都會被老師帶著去公園玩。

  飛鳥面露糾結,道:「和家裡人一起出去, 春游賞櫻花,夏夜看煙火是有的, 但飛鳥以前也沒有上過幼兒園,所以這種以班級為單位,同年齡大家一起出去住還是第一次。」

  步美轉頭可惜道:「如果小泉水能早點轉到班裡來,沒錯過上學期春游就好了。」

  飛鳥小大人一般,輕輕摸了摸她的劉海,軟聲安慰:「沒事沒事, 之後還會有很多次一起出去玩的機會。」

  別問為什麼這麼篤定,問就是她發動了劇透大法。

  少年偵探團活動很多, 等她把手頭的研究項目搞定, 肯定是要挑有意思的事件, 然後跟著一起去耍。

  柯南睜著半月眼, 很無語。

  他是發現了, 泉水飛鳥小朋友也是個典型有兩幅面孔的雙標黨。

  面對真正小孩時就如微風一樣和煦,甚至會很成熟地承擔一些責任;但面對大人或者心理成熟如他這種,就時常露出又熊又任性的一面。

  小林老師宣布完這件事後,就放小朋友們回家, 同時今日排到的值日生需要打掃衛生。

  按照班級名次來排的話,都是轉學來的飛鳥和柯南剛好是一組。而他們倆都在,元太、光彥和步美也就非常講義氣地留下來幫忙。

  步美拿著洗干淨的小抹布擦桌子,順便暢想自己要帶哪個洋娃娃和好朋友飛鳥一起玩耍。

  「我們還可以一起給洋娃娃換裝,還是小泉水更喜歡小動物玩偶呢?」

  飛鳥聽到她列舉出來的小玩偶也是雙眼放光,承諾會帶自己縫制的小倉鼠玩偶來。

  「洋娃娃不夠軟, 我們帶軟綿綿的玩偶吧!抱著舒服!」

  審美是小動物和帥氣機械的飛鳥毫不猶豫拋棄了洋娃娃的選項。

  娃娃有什麼好玩的?

  能好玩過玩偶貓貓和高達嗎?

  叉腰.jpg

  這會,柯南和光彥在掃地,元太剛把拖把洗回來。

  聽到她們倆話,元太不甘示弱拉另外倆小男生商量起來他們要帶點什麼。

  一提到這個,柯南心理年齡也直線下降,就很精神了,「足球吧,帶足球怎麼樣?」

  光彥很心動,但還是有點猶豫道:「我們是要去山裡住,帶足球能跑得開嗎?」

  「應該會有運動場吧,實在不行玩墊球。」元太抱著拖把在一邊,等他們都打掃好,「先把它帶上,再帶點別的。」

  小朋友們嘰嘰喳喳聊著,很快就決定了兩天後要帶的東西。

  這個興奮勁估計能持續好一段時間。

  等全部都收拾完,他們抱著元太的書包,站在門口等元太完成打掃衛生的最後一個環節。

  元太拖好地,長呼一口氣,擦了擦汗。

  飛鳥探頭進教室,瞄了一眼,「很干淨。」

  然後看向無償勞動,還滿面笑容的三小只道:「一會兒飛鳥請大家吃好吃的吧,應該已經送到門口啦。」

  幾小只雖然高興有零食,但沒能理解她話裡「送到門口」是什麼意思,都疑惑歪頭。

  「打掃衛生前,飛鳥給家裡發了信息,有拜托家長烤點餅干帶過來。」她自己也很期待地原地跳了跳,頭頂呆毛晃動。

  「這會兒應該送到了,大家一起吃吧。」

  一群小小孩蹦蹦跳跳出了教學樓,充滿活力。

  當然柯南不在這個行列,讓他裝嫩賣乖已經是極限了,要真的完全像小朋友,那是不可能的。

  剛出校門,飛鳥就看到了兩個高挑的熟悉身影。

  那二人正挨靠在一輛跑車上交談,看到她時,一起露出了閃瞎人的燦爛笑容。

  「嗚哇!」小蘿蔔頭們發出驚呼聲。

  這兩個風格不同,像模特一樣的哥哥,就是飛鳥的家人嗎?

  他們好奇又八卦的視線緊盯飛鳥。

  柯南的視線也在身高一米九的銀發男人身上多停留了幾秒,他又掃向笑起來像狐狸一樣的黑長發男人,直覺他們並不簡單。

  飛鳥本人則暫時顧不上那些,而是非常無語地凝視著五條悟和夏油傑身後,那輛停在路邊的瑪莎拉蒂。

  流暢的線條,凌厲的設計,光用肉眼看,就知道是非常昂貴的車車。

  ——問題就在這裡啊!這車哪來的?

  她懷疑和譴責的眼神像X光一樣在兩人身上掃。

  五條悟就當自己是真實的瞎子,他推了推圓片墨鏡,嘴角掛著笑容,拉開了後座車門,取出了分裝好的小袋子。

  「給∼這是紅A讓我帶的東西。」

  他和夏油傑一起將小袋子分給孩子們。

  他們倆長得帥,態度又親和,很快就能騙的小蘿蔔頭們一口一個「哥哥」。

  飛鳥:噫!

  明明就是28歲的大叔了,可真行。

  看懂了她的眼神,兩個不怎麼要臉的大人很得意撩了一下頭發。

  同樣回以滿含深意的眼神:沒辦法,就是人帥。

  總之,臉好的人就算ooc也是賞心悅目。

  在了解到飛鳥有好多帥哥哥後,小蘿蔔頭們一步三回頭和自家好友揮手告別。

  柯南的好奇心又加重一分,不過他好歹懂分寸,並沒有用言語試探面前兩個不簡單的青年,而是和高喊著「少年偵探團,出發!」的元太他們一起離開。

  飛鳥坐在車後座上,手摸著真皮座椅,問:「車是怎麼回事?」

  五條悟從副駕駛回頭來看,假裝委屈道:「這麼久沒見,老板就只能看見車啊?」

  是的,帝丹小學開學半個多月,五條悟和夏油傑都在咒術世界裡忙著處理腦花留下來的爛攤子,就回來過兩次還都是在她睡覺的時候。

  他們一行人從鬼滅世界離開後,這二位就一起溜進實驗室對腦花嚴刑逼供一番。

  也不知道問出什麼,反正在和她說了一聲後,兩人就一起回去忙了。

  飛鳥:……一上來就質問,好像確實有點過分?

  好吧,她決定先關懷一下員工,體現一番社會主義職場情。

  飛鳥扒著前座椅背,直起身體,快速給兩人一人糊了一口啵嘰。

  還沒等五條悟唇角欣喜揚起,飛鳥緊接著就問了:「所以車是怎麼回事?」

  五條悟:……

  他伸手狠狠在幼崽包子臉上掐了下,道:「還能怎麼回事,當然是到這裡以後買的啊。」

  「那邊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們早上就來這個世界了,專門去買車,就是想來接你給你個驚喜,你還不領情。早知道就不順便幫紅A送東西了……」

  夏油傑在開車,他瞥了一眼憤憤不平的好友,笑了下。

  雖然五條悟一直挺不著調的,但待在次元屋的他像是回到了高專時期,更肆意妄為一點。

  「對不起。」飛鳥雖然知道他話裡的可憐只能相信一半,但還是有點愧疚,老老實實道歉了。

  「飛鳥只是在擔心駕照的問題。」

  「沒事啦沒事。」五條悟毫不在意地揮揮手,「離家就這麼點距離,怎麼會那麼湊巧碰到交警檢查駕駛執照啊?我們把車開過來的這一路上都很安全。」

  夏油傑聽著二人交談,眼角隨意瞥了斜前方一眼,頓時僵住了。

  傑哥:「……悟,你閉嘴吧,求求了。」

  「耶?」五條悟挑眉疑惑,墨鏡順著低頭的動作下滑了一點點。

  夏油傑不想和他講話,直接抬抬下巴,示意他看前面。

  五條悟回憶了一下之前被納入視線範圍,但他絲毫沒注意的畫面。

  前面是——一輛警車,從大小來看,就是交通警察部門的車。

  五條悟妄圖掙扎,「只是停在那裡,不會看駕照的啦。」

  然後在他們視線中,那名女警剛好下車,朝他們招了下手,看來是要隨機抽查看駕照。

  夏油傑:……

  飛鳥:……

  「不要再說了悟,求求你。」飛鳥現在就是慌,慌得一批。

  要知道,這一查出問題,可是拔出蘿蔔帶出泥,能找到一串漏洞啊。

  因為次元屋內,周防尊、太宰治、五條悟、夏油傑四人,並沒有在這個世界輸入過身份信息。

  他們要被注意到了,那就是非法入境,查無此人。

  飛鳥迅速低頭翻找起能應對現在狀況的道具。

  【記憶修改瓦斯特別款】倒是可以用,但交警要是在他們車前睡了過去,被人瞄到會不會誤以為他們襲·警?

  飛鳥急得團團轉,倒是另外兩人展現出了大人的風度,一臉淡然。

  幼崽以為他們有辦法,問道:「莫非你們已經想到了自救手段?」

  夏油傑笑眼彎彎:「放咒靈把警察小姐嚇走吧?」

  五條悟贊同點頭:「只能這樣了,方法挺好。」

  飛鳥:好個鬼!

  這不就是另類版本的襲·警嗎?!

  雖然她很心動,但她答應過降谷零不亂搞事的。

  要是出了靈異事件,零絕對要給她打電話問責啦!

  作者有話要說: 就當傑哥會開車吧(所有bug都是我私設


第八十章

  降谷零, 假名安室透,是漫畫《名偵探柯南》中的人氣角色,作為黑衣組織的一員初登場, 代號為「波本」。

  但後來,據說是因為人長得太帥, 粉絲增長速度過於恐怖,作者青山剛昌迫於壓力,將他人設修改了一下,把人從純黑的,變成紅方派往黑衣組織的臥底。

  同期臥底進去的除他以外,還有他的發小、警校同學諸伏景光, 代號「蘇格蘭」。

  而飛鳥,就是因為蘇格蘭及警校五人組另外倆英年早逝的, 才會和矜矜業業搞臥底事業的降谷零搭上線。

  之前也說過, 飛鳥其實在以前待的世界嘗試過復活人, 並想要拉對方進自家次元屋——但是翻車了。

  被復活的幾位確實長相帥氣, 人品很好, 堅毅果決。

  但就是太好了啊,他們深深愛著自己的職業和國家,很感謝飛鳥復活他們,但是完全不想加入次元屋。

  當時, 僅僅只是個糯米團子的泉水飛鳥小朋友受到了嚴重打擊。

  她第一次意識到,盡管自己很厲害,但世界不是圍著她轉的。人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陪在她身邊的人除紅A外,基本上都是回不去才沒提出離開這回事。

  但人已經復活了,再塞回地獄去豈不是很浪費?

  那只能收了錢以後放他們回去, 繼續在日本警界發光發熱啊。

  飛鳥很難過,並眼睜睜看著他們聯系了關系緊密的警校同學。

  降谷零就是那會兒來接手復活的三位同學,順便和飛鳥搭上線,成功得知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知識。

  順帶一提,由於死而復生這事關系重大,一旦讓上面知道還會牽扯出一堆利益交鋒,所以在安室透的請求下,飛鳥順手幫對方做了一系列善後工作。

  包括但不限於更改資料、提供記憶修改器等等等。

  降谷零那邊則答應給他們提供一切能提供的方便,還能幫著錄入未來次元屋職員的國民信息。

  反正,未來有事沒事隨時打他們五人電話。

  就算他在臥底,可能沒空接,其他人也能處理。

  只有一個條件,飛鳥和她的超能力店員們不要在公共場合搞事。

  「零說了,不能在公共場合鬧事。」飛鳥緊張兮兮重復。

  「那怎麼辦?」

  剛來柯南世界就立馬搞事的夏油傑和五條悟聳肩。

  飛鳥繼續內心流淚,悔不當初,小手沉痛捂胸口。

  早知道,就應該強硬一點,先讓才來的新員工在這邊登記好,不然也不會出現兩條漏網之魚。

  三人屏氣凝神,停在了交警身邊。

  漂亮的警視廳交通部交通執行課女警察衝他們敬了個禮,然後伸出帶著白手套的手。

  夏油傑一臉麻木,下意識從包裡掏出自己原世界的駕照。

  這個舉動看得圍觀的一大一小心驚肉跳,他們很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睛和嘴角,別抽搐得太過分。

  「感謝您的配合。」交通執行課的警察將駕照還回來,還給予了車內三人一個微笑。

  「啊……」夏油傑收好那張卡片,有點懵。

  這麼順利就被放過了嗎?

  這屆警察怎麼回事?

  反而是飛鳥眼睛一亮,裝作任性的小孩那樣,催促道:「傑快回家啦!餓了餓了!」

  夏油傑在她的聲音裡回神,禮貌衝警察笑笑,立馬發動車子開溜。

  關上車窗踩油門後,確定女警不能聽見談話內容,車裡正在進行著這樣的對話——

  「快開快開!溜了!」

  「不能那麼快,超速怎麼辦?而且太快了會顯得我們很心虛。」

  「所以那個駕照到底怎麼回事啊?老板用道具了?」

  「飛鳥沒有啊……」

  飛鳥用通訊手環聯網,上網查了查駕照問題,最終發現事情根本沒那麼復雜——就只是這兩個世界的駕照長得一樣而已。

  柯南和咒術世界的發展歷史一致,並沒有什麼文豪都跑去混黑的情況出現,所以二者重合度相當高,駕照也是其中之一。

  警察臨時檢查也就看一下照片和人是不是同一個,然後再看一下駕照過期沒有,他們不需要去比對國民信息庫裡到底有沒有這個人。

  不過這也是夏油傑下意識的、毫不猶豫的動作挽救了局面,不然絕對會被察覺到不對,最終又是找警校五人組處理殘局。

  飛鳥三人一路慶幸著回家,將車車停在了家中車庫裡,這裡除了今天這輛新買的瑪莎拉蒂以外,也就只有個普普通通的7座商務車。

  這麼一想,多一輛車也挺好,畢竟家裡人多了,三菱這輛的座位不太夠用。

  飛鳥到家第一件事,不是穿過空間門回基地找紅A告狀,控訴五條悟和夏油傑多不靠譜,而是撥打松田陣平的手機號。

  電話對面的黑發卷毛帥哥明顯是在抽煙,回話聲音有一點含糊,而且一上來就說讓飛鳥有話快說,別打擾他難得的約會。

  飛鳥:謔!

  有女朋友的人是真的了不起咯?

  松田陣平:就是了不起!

  這可是他死而復生,好不容易在一起的女孩子,他超級珍惜對方的。

  飛鳥眼神死地給他說了幫忙錄入國民信息的事——雖然這種事她自己入侵網絡也能搞定,但既然有官方渠道,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

  「行,我知道了,到時候把資料發我。」松田陣平難得很有良心地多加了一句,「也好久沒見了,要聚一下吃個飯嗎?順便介紹介紹你的新家人。」

  飛鳥思考道:「這周末吧?零有空嗎?」

  松田陣平:「不清楚他有沒有空,我會給他傳消息的,具體怎麼樣得看他自己。」

  飛鳥撇嘴,抱著點小心思道:「所以才給他講,多花點錢從次元屋多買點好用道具啊!」

  「他很獨立的。」松田陣平笑著回答,沒有明確接她話茬。

  干他們這行的,主要還是得靠自己。

  在危機中培養直覺是很重要的一環,不能老是想著去依靠外物。

  「好吧好吧。」忽悠失敗,飛鳥也就蔫兒吧唧掛了電話。

  她剛剛都聽到佐藤美和子的聲音了,再打下去破壞人家情侶約會,確實很不厚道。

  飛鳥將之前上傳過文野世界日本信息庫的資料打包,全部發給松田陣平。

  有人幫著干活就是輕松又愉快!減少了多少工作量啊∼

  回到文野世界基地中,飛鳥纏著紅A一通告狀。

  她不愧是家中一霸,阿茶聽完以後,二話不說就禁了五條悟和夏油傑的飯後甜品。

  五條悟郁悶地躺榻榻米上打滾,嘴裡一直念叨飛鳥是個沒良心的小混蛋,連吃飯時也會用幽幽的眼神盯人。

  飛鳥衝他略略略吐舌頭,故意湊人跟前,將勺子裡的焦糖布丁塞進嘴中。

  「嗚哇,好香哦∼」

  五條悟:我還治不了你?

  他假笑一下,仗著身高腿長搶走飛鳥手裡的雕花白瓷碗,然後仰頭張嘴,直接將剩下一半的焦糖布丁倒入嘴中。

  嚼。

  「確實很香。」笑。

  飛鳥:呆滯.jpg

  其他圍觀群眾:…………

  啊,這……

  太宰治反應賊快,直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後看戲。

  銀時咕嚕咕嚕連滾帶爬鑽出門外。

  「哇——!!!!」

  驚天動地的哭聲響徹整棟樓。

  樓下路過的路人也有不少被驚動,一臉懵逼地抬頭看三樓。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打孩子了。

  「嗚哇哇啊哇!!!」

  「呀啊啊啊——!!!」

  「飛鳥的布丁——!壞人壞人壞人!!!」

  這是小孩高亢又凄慘的哭叫聲。

  「噗。」

  「撲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是無良大人們的笑聲。

  飛鳥氣得忘記加載模版,就用軟綿綿的小拳頭跳起來狂捶五條悟大腿。

  後者被捶也不知道裝怕,還被逗樂了,笑得異常囂張。

  夏油傑臉上帶著笑,捂住了自己眼睛。現在的畫面又慘又好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不該把小孩抱回來哄哄。

  那邊飛鳥猛捶了五條悟一通,並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反而是對方肌肉太發達,捶得她自己手痛。

  飛鳥:好吃虧啊嗚嗚嗚嗚。

  現在怎麼看五條悟那張臉都覺得討厭,她氣得放棄了打這個不做人的狗幣,轉身飛奔到最受她信賴,將她養大的男媽媽紅A懷中,抽噎著哭訴。

  紅A忍著笑容,面上一片嚴肅,裝出傾聽模樣。

  飛鳥一邊嗚嗚嗚往他身上抹眼淚,一邊控訴五條悟究竟有多壞,「他腿好硬,飛鳥手好痛。」

  紅A(忍):我是專業的,我一般不會笑……

  他做好心理建設,伸手取來了自己的布丁,然後用銀色小勺舀了一口送到飛鳥嘴邊,示意對方慢慢說,邊吃邊說。

  飛鳥眼睛一亮,張嘴嗷嗚一口。

  她現在的模樣甚至能被截成表情包,上面就寫「弱小委屈但能吃」。

  就算眼淚掉得再慘,也並不耽誤她小倉鼠一樣的吃速,白嫩帶著淚痕的胖臉頰一動一動,別提有多可愛了。

  五條悟甚至非常不做人的在那裡和其他人竊竊私語。

  「我覺得我們可以每月都來一次這樣的活動,就是有點刺耳。」

  幼崽眼中含淚怒瞪:飛鳥聽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人,真的幼稚(指指點點


第八十一章

  鑒於五條悟實在是不做人, 次元屋的家長在這次意外中也沒有發揮什麼作用。

  飛鳥惱羞成怒之下,做出了要將不靠譜的大人單方面拉黑的決定。

  具體一點說,就是調整空間門權限, 在短期內不讓其他人(尤其是5T5)進入柯南世界,她要將這群離譜的人屏蔽, 獨自靜靜。

  別以為她沒聽見,在她給紅A說秋游的事情時,那幾個家伙就在一邊毫不掩飾地討論如何跟蹤帝丹小學校車。

  雖然他們嘴上說著這麼做為了保護她,但飛鳥敢發誓,絕沒有這麼簡單。

  她懷疑他們是想在她同學面前露臉,穩定家庭地位後, 欺騙她的親親和抱抱。

  飛鳥:才不會那麼輕易再親你們了!

  她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就能討好的小朋友。

  而且在柯南世界裡能遇到什麼危險啊,那裡沒鬼沒咒靈的, 普通的犯罪分子敢送上門來, 她就敢用自己的小拳頭告訴對方, 什麼是天降正義。

  所以對這次秋游, 她心中只有興奮, 甚至還帶著點對柯南那遇事體質的期待。

  偶爾來那樣一次刺激愉快的團體小活動還挺好的呢∼

  才不要讓這種快樂被玩跟蹤的大人破壞啦!

  周五當天,飛鳥假裝沒有看到幾個搞事精之間的眉眼官司,背著自己塞滿零食的小包,手上還提了一個能變成毛毯的毛絨抱枕就准備走人。

  當然, 空間包包是隨身帶的,就掛在小裙子要帶上。那小青蛙零錢袋外表僅有她巴掌大,內部空間卻堪比轎車,裡面塞滿了亂七八糟的道具。

  飛鳥叮囑完大人們好好看家後,毫不猶豫帶著東西離開了文豪野犬世界。

  幾位搞事精揮揮手送她離開,便繼續了之前討論的話題。

  「我們幾點走?要跟車的話還是得早點吧?」

  「不急不急, 到那邊以後就能靠通訊手環的地圖功能找人了,跟不丟。」

  他們信心滿滿,活力四射,就等著去新世界,在飛鳥的同學面前耍帥耍酷,大展拳腳,全方面證明自己才是飛鳥最可靠最帥氣的家人。

  紅A路過客廳,瞄了一眼這群還在做夢的人,笑得非常玩味,憐惜又慈愛,准備看好戲。

  恰巧看到他那奇怪表情的周防尊敲出一根萬寶路香煙,叼在嘴唇裡點燃,看戲加一。

  果不其然,雄赳赳氣昂昂的搞事組精神百倍地進了實驗室(傳送門在裡面),過了十分鐘,又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兒吧唧回來了。

  「為什麼?俠客你明明自詡技術人員,為什麼搞不定空間傳送門無法指定柯南世界傳送的問題?」太宰治眼神幽怨,控訴道。

  俠客鹹魚癱地趴在茶幾上,帶著嬰兒肥的帥臉被擠得搞笑又可愛,「廢話,各行如隔山,我只是擅長電腦罷了。」

  要他真能理解飛鳥那些黑科技的運作原理,早八輩子轉職成技術宅,哪還用像現在這樣偶爾出外勤?

  太宰治當然也知道這個,他就是不爽,所以就想刺一刺和他狼狽為奸的小伙伴。

  他嘖了一聲,從榻榻米上爬起來道:「不行,實在太無聊了,我得去樓上找點樂子,想必武裝偵探社不會介意今天多個編外人員。」

  紅A:他們超介意的好吧。

  太宰治這種愛偷懶又愛搞事的員工,有一個那就是夠夠的了。

  要是再多出一只……

  上帝保佑。

  ——不信教的紅A發出了可以為特殊情況選擇性求神的聲音。

  「帶我一個帶我一個。」俠客說著,也爬了起來,被擠得醜萌的臉恢復原型,重新變回帥氣陽光的清爽型帥哥。

  他很哥倆好的追上太宰治腳步,兩人交流著出了門。

  紅A:……對不起,福澤諭吉社長。對不起,今日不安定的違法分子們。

  在讓兩個無聊到極致的家伙謔謔自己人和謔謔外人的選擇題中,紅A選擇委屈一下其他人。

  有時候,人是應該多給自己一些壓力,適應一下人生中那些艱難險惡,橫濱市民都是鑽石,需要打磨。

  紅A這麼想著,說服了自己,心情很平和。

  五條悟扭頭問夏油傑:「我們要不要跟他們一起去玩?」

  本質溫柔的黑長發男子猶豫了一秒,可恥的心動了。

  紅A:!!!

  偵探社應付那兩個人就夠辛苦的了,你們去湊什麼熱鬧?!

  「把念頭打消,不要搞事不要搞事不要搞事。」他將重要的事情重復三遍,「實在不行你倆出去散步逛街吧,橫濱不是還有好大一片你們都沒看過嗎?去這邊特色旅游地點鐳缽街轉也行。」

  「好吧。」

  「OK。」

  另兩個不安分的成年熊孩子就這樣被男媽媽趕出家門玩耍。

  但這時,紅A媽媽還不知道,這兩個家伙會給無辜的鐳缽街民眾帶來多大精神傷害。

  不過死道友不死貧道,鐳缽街的孩子們也需要多多鍛煉,才能成材。

  飛鳥不知道自己走後家中是如何雞飛狗跳,只想盡快到校門口集合。她拎著大包小包,像往常一樣走路很費體力,便毫不猶豫掏錢打了車。

  等到進到校園內,飛鳥發現自己班上已經有大半人到到齊,她屬於不早不晚,來得剛剛好。

  那邊的吉田步美已經在揮手示意她過去,飛鳥便一路小跑著,重新融入小團體中。

  待小蘿蔔頭們到齊,小林澄子就和另外兩個也分配到這個班的老師一起,引著大家上了大巴車。

  飛鳥對這種模樣樸素,操作方法原始的車車沒有興趣,反而是昨天生氣到太晚,現在困得不行。

  她聽著後座小伙伴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聲,將手上的抱枕往自己和窗戶中間一夾,頭一歪睡了。

  被老師分配到她旁邊坐的柯南哭笑不得。

  這個孩子昨天不還是一副精神滿滿的模樣嗎?怎麼真到了這會一點都不興奮。

  他握住扶手轉過身去,從椅背旁邊探出頭。

  「怎麼了柯南?」光彥歪歪頭看他。

  「噓,聲音稍微小一點,泉水睡了。」他豎起食指。

  嗓門最大的元太立馬捂住嘴,鄭重地點點頭。

  大巴車載著一群滿懷期待的小蘿蔔頭駛出城市,跨越橋梁,又走了一小段盤山公路,這才抵達了最終目的地——山腳下的木質建築群。

  也是他們這次秋游的住宿點。

  飛鳥被柯南推醒,然後被步美拉著手,一臉迷糊地下了車。

  「哈∼」她揉揉眼睛,甩甩腦袋,努力擺脫困意。

  睜開眼,映入眼中的是遠處已經呈現漸變色的山林,空氣中帶著草葉的味道,深吸一口特別醒神。

  在老師們的帶領下,他們排隊進入旅館中。

  盡管大家都已經興奮地竊竊私語起來,卻還是很乖很聽話地沒有偏離隊伍。

  小林老師那邊辦理手續,少年偵探團已經就這個地方的傳聞聊開了。

  光彥:「來之前我查過了,這座山是跡部財團名下財產,山腳下設了開放給游客的旅館,山腰處的古老建築群則是跡部家私人用。」

  飛鳥頓時更精神了:「跡部?!」

  光彥點點頭道:「是的,就是那個有名的大財團。」

  沒錯,這不只是個單純的《名偵探柯南》的世界。

  在飛鳥收集的信息裡,日本的大財團除鈴木之外,跡部和赤司也是榜上有名。

  她驚訝,不是因為沒料到「跡部」也存在這個世界,而是沒想到就這麼巧,隨便跑出來秋游一下都能入住跡部家的溫泉旅店。

  柯南來之前沒有刻意查這些,此時聽到也只是挑了挑眉,畢竟他的同班同學鈴木園子,正是財團中榜上有名的鈴木二小姐。

  他驚奇的點在於:「我們交的費用夠住在跡部家的產業中嗎?」

  光彥點點頭:「這似乎是跡部財團慈善項目的一部分。」

  飛鳥:不愧是Atobe,就是財大氣粗。

  他們交談期間,老師也辦理好入住手續,轉身招呼一群小孩子們跟著走。

  放好行李,認清楚房間門後,他們也到了可以自由活動的時間。

  流程是出發前就講好的,到地方可以選擇去旅館圈定的樹林玩耍,也可以和老師們一起去爬山。

  少年偵探團幾只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和老師們爬山比較好,樹林子下午集體活動結束時也能逛,但像爬山這種活動,身邊不跟大人是很危險的。

  他們背著裝了水壺和零食的包,毫不猶豫跟在了老師那隊。

  這邊山路台階修得平整,兩邊還有扶手,小朋友們可以在老師視野內活動,而老師們則是兩人一組,每組隔一段時間往上走,總體算下來,能跑的範圍很大。

  小孩子活力充沛,他們邁著小短腿蹭蹭往上竄,就像感覺不到累那樣,歡聲笑語回蕩在林間。

  同一時間,山腰露天網球場——

  忍足侑士推了下眼鏡,扭頭問自家部長:「怎麼好像聽到了小孩子的聲音?」


第八十二章

  忍足歪頭, 認真聽了一會兒,確定自己沒有幻聽。

  「是小孩子的聲音沒錯。」

  他的搭檔向日岳人轉著球拍,眼睛緊盯著球場上的比賽, 漫不經心道:「可這裡是部長家的莊園啊,怎麼會有小孩子。」

  跡部景吾沒有回答這兩人, 他招招手,讓靜候在旁邊的管家過來。

  管家彎著腰,恭敬地用最適當的聲音回復道:「今日有帝丹小學的一年級學生在山腳住宿秋游。」

  跡部瞬間想到了之前看過的相應文件,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管家這才安靜地退了回去。

  他看自家正選一個二個都露出好奇的表情,多解釋了一句道:「是跡部、赤司、鈴木合作的慈善項目。」

  忍足侑士對此有所耳聞, 問:「是出資支持小學生春秋游的那個嗎?」

  跡部矜持地點了下頭,「嗯。」

  忍足調侃:「國內那麼多小學, 這筆支出不小啊。」

  跡部一手環胸, 一手輕點在臉邊, 氣質是渾然天成的傲慢與貴氣。

  他聞言唇角扯動, 露出一個高傲卻不讓人討厭的笑容, 「啊恩?你在說什麼啊,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出點小錢而已,對跡部財團而言也就是灑灑水的程度。

  但因此得到了國民好感度,能收到的回報會更大。

  忍足侑士笑著搖了搖頭, 他將注意力從球場移開,聽那邊漸漸變得清晰的笑鬧,問道:「說回來,是不是有一個觀景台離球場很近,那邊可以直接過來嗎?」

  這裡的主人不必暗示,管家心領神會答道:「有一條隱蔽的小道能通到觀景台。」

  本來是為了讓網球部部員訓練太累時, 能去那邊看風景放松而設置的。

  忍足看了一眼周圍的鐵絲圍欄,不再多想。

  就算有小孩子過來,也不能直接進入場內,說起來也沒有什麼影響。

  你說吵鬧聲會影響訓練?

  不不不,他們冰帝網球部可個個都是從女生的尖叫中磨練出來的啊,小孩子的笑鬧聲完全不會產生影響。

  網球場上的冰帝正選們基本都抱著這種想法,他們不再關注這突發狀況,而是全身心投入集中訓練中。

  另一邊——

  「孩子們,接下來大家可以自由活動哦,但是不能單獨行動,不要離這裡太遠,也不要靠近邊緣地帶,可以做到嗎?」

  「可以的,老師∼!」

  小蘿蔔頭們一哄而散,三五成群,在觀景台附近遛彎探索互相拍照。

  而少年偵探社的幾人自然是一起行動。

  他們互相幫著拍照,也拍遠處青黃紅漸變的山林風景。

  光彥舉著攝像機,動作有模有樣,手不抖,拍出來的照片不錯。但元太很跳脫,他手機裡的圖經常會糊,基本不能看。幾次下來,步美就只願意拉著光彥幫她拍了。

  「柯南,要拍嗎?」飛鳥舉著手機,問小團體中最高冷的那個。

  江戶川柯南正在糾結要不要留下這種「影像資料」,不過仔細想想,只要不上傳到網上,也不會吸引來黑衣組織的人。

  自己私下裡留一些這個時刻的照片也不錯——就是不能給媽媽看到,絕對會成為被嘲笑的黑歷史。

  柯南點點頭,也沒有專門擺pose,就只是簡簡單單插兜站在那裡,背後是秋季山林景色。

  他氣質和普通小孩不同,冷靜理智,倒是和秋天的氛圍很相搭。

  飛鳥掏出手機,開始選角度構圖。

  她的手機是被她自己改造過的,像素甩這邊一大截不說,功能還更加齊全——是的,她就是靠自己的技術將□□大炮濃縮成了觸屏手機那麼大。

  她選好角度,用奇奇怪怪的蹲姿拍了幾張,拍完就站在原地調照片的明暗對比色。

  柯南走過去的時候,還能聽見她抱著自己的手機嘀咕道:「啊,這光線,這構圖,絕了。」

  柯南簡直一瞬間幻視她就是網上那些沉迷技術的單身狗攝影師。

  他趕緊甩甩腦袋,將亂七八糟的聯想甩出去。

  不過柯南湊到飛鳥身邊看她手機屏幕時,還是有被震撼到——設備那讓人吃驚的性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她鏡頭下自己周身的氣場。

  「你是專業的攝影師嗎?」

  飛鳥還在簡單修圖,聞言動作不停,嘴上回答:「沒有啊。」

  「業務水平驚人啊。」

  「還好吧?」飛鳥扭頭看他,迷惑眨眨眼,「只是需要一些光學知識、機械知識和審美水准,飛鳥可是科學家、發明家,這種程度不是輕輕松松嗎?」

  柯南:……

  好一個輕輕松松。

  有凡學內味了。

  柯南半月眼:「這手機也是你自己改造過的?比現在市面上賣的也超前了太多。」

  飛鳥:「飛鳥知道自己超厲害的∼你也可以多誇兩句。」

  柯南:「…………等回去以後,我給你介紹個人,你們倆一定很有共同語言。」

  就是阿笠博士沒這孩子臉皮厚,希望二人認識之後,年齡大的博士不要被小孩子欺負了。

  「小泉水,柯南君,這裡這裡!」

  步美的呼喚聲突然傳來,正邊看照片邊交談的兩人一起抬頭看去,只見那三個孩子從一處灌木叢後探出頭來,還衝他倆瘋狂招手。

  「怎麼了?」

  兩人走過去,越過遮擋視線的灌木叢後,發現了一條由石板鋪成的小道。

  元太興衝衝握拳:「去探險吧!」

  像這種遮遮掩掩的小路,通常都是冒險標配,不只是他,少年偵探團的另外三人也躍躍欲試。

  柯南:「給老師說一聲吧?」

  他想鑽出灌木叢,卻被三小只上手拖住了。

  元太:「老師絕對不會讓我們去的啦!」

  光彥:「其實我們也沒有違背要求啊,去看一眼就馬上回來,絕對不會超過規定時間。」

  步美:「柯南君,小泉水……」

  飛鳥屬於熊孩子的靈魂蠢蠢欲動,也用期待的視線看江戶川柯南。

  而且她自己是很清楚的,有她在,根本不可能出事。

  孩子們都會有一些屬於自己的小秘密,他們有時做事之前不願意和大人說。

  要評價他們的所作所為是熊和作死也行,但那其實都是小孩好奇心的正常表現——俗話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嘛!

  作為一個大人,柯南本來是應該制止的,奈何他現在的小身板無法壓制四個冒險心重的熊孩子。

  不過這是跡部財團的山頭,應該沒問題吧?

  他想著,摸了摸自己的手表,裡面有麻醉針,倒是不怕碰見壞人。

  飛鳥觀察到了他的動作,按了按他肩膀,語氣表情都很鄭重:「有飛鳥在,沒事的。」

  柯南看著她鄭重的眼神,也不知道自己是被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就點點頭,毫不猶豫相信了她。

  少年偵探團的熊孩子們看到他妥協,頓時一個二個眉開眼笑,按住他手腳和嘴巴的手也都撒開了。

  「走走走,我們快去快回!」

  幾小只哼著歌,蹦蹦跳跳順著石板路而去。

  期間,他們還不斷做出特攝劇假面超人裡出現的動作,嘴裡也會喊出名台詞。

  飛鳥不太看那個,也只能歪著腦袋,一臉好奇圍觀他們的表演。

  元太三人都知道她是個小天才,看的東西和平常人不同,但沒想到她連假面超人都沒有看過,頓時露出了帶著點心疼的表情。

  他們似乎誤會了什麼——比如天才好友被家長虐待,只逼著她學習,不讓她玩耍。

  總之步美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小泉水在家裡一般都看些什麼呢?有什麼名台詞嗎?」

  或許,他們也看過,能對上台詞。

  這樣的話,游離在話題外的好友就不會覺得難過了。

  飛鳥托著下巴沉思,幾小只用期待又鼓勵的目光看她。

  飛鳥右拳一敲左掌,表情逐漸萌凶,開口——

  「五條悟,就由我來殺死!」

  四只:?

  那是什麼?

  飛鳥知道他們沒看過,但是覺得逗他們超好玩的,繼續發言——

  「我是路飛,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

  四只:……?

  什麼?

  成為誰的男人?

  飛鳥眨了眨眼,一手插兜,一手伸出,指著前方,表情嚴肅——

  「你失敗的原因只有一個,dio,那就是惹怒了我!」

  四只:???

  小問號你是否有很多朋友.jpg

  步美、光彥、元太三人開了個緊急小會,順手把柯南也拉了進來。

  「我完全沒有聽過小泉水說的這些台詞!」

  「我也是!」

  「柯南呢?」

  「沒聽過……」

  飛鳥就在旁邊偷偷笑。

  當然不可能聽過啦,聽過才奇怪呢。

  開小會的四小只看見她的笑容,頓時知道了這是好友在一本正經地忽悠他們。

  「小泉水,壞心眼!」

  他們嘻嘻哈哈打鬧著跑起來,知道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才停下。

  「15-0!」

  不知道是誰這麼喊道。

  飛鳥和柯南兩人頓時了然。

  這種計分方式,應該是有人在這裡打網球。

  而飛鳥想的更多一點。

  這裡可是跡部財團的地盤,而繼承人跡部景吾本人就是冰帝網球部部長。

  ——是不是可以合理猜測,冰帝正在這裡合宿訓練呢?

  幾小只繞過高高的灌木叢,視野驟然開闊,綠色的鐵絲網和占地面積不小的網球場出現在眼前。

  場上,俊美的少年們正揮灑汗水,有一頭灰紫色頭發的少年正背對他們,將一顆明黃色的小球高高拋起。

  揮拍——

  這一球兼具力道和速度,直直衝另外半邊場地站著的橘卷發少年而去。

  三小只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都覺得橘卷發少年可能接不下這一球。

  柯南卻觀察了一下那人的肌肉和關節,覺得不一定。

  果然,那少年揚起笑臉,用不可思議的姿勢揮拍,直接將球打了回去。

  明黃色小球來來去去,被二人擊打到對方場地無數次,最終還是橘發少年通過刁鑽的角度回擊,拿下了勝利。

  「15-15!」


第八十三章

  小朋友們的到來不是沒被人發現, 只是球場上的大家將練習賽看得更重,不太想理他們罷了。

  不過,飛鳥幾人也樂於沒人束縛、自娛自樂, 以外行人角度很開心地看著場上比賽。

  這一局結束,雙方交換場地的時候, 基本一直背對他們的灰紫發色少年終於露出了正臉。

  對方的顏值能打,身材條件優越,最重點的是,光彥終於能確定對方的身份。

  「是跡部財團的繼承人!」圓谷光彥興奮地壓低聲音,對小伙伴道。

  不過跡部景吾聽力很好,他聽到這邊聲音後, 腳步一頓,視線掃來, 凌厲上挑的眼很是高冷。

  他似乎嘲諷又高傲地笑了起來。

  飛鳥真的怕他一張嘴就是「不華麗的小鬼」, 因此和對方對上視線後, 很是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不用照鏡子, 她也知道自己很可愛。

  而且她眼中亮晶晶的, 似乎寫滿了崇拜,如果跡部能對著她這麼可愛的小孩子開嘲諷,那她絕對是要當面質疑對方審美的。

  球場裡的跡部景吾欲言又止,生生把即將出口的話咽回去, 之後干脆不看他們,利索地交換場地,繼續打網球。

  那顆明黃色的小球又開始在球場上飛竄起來,正當他們以為在這裡圍觀不會被理會時,留著藍色半長發,帶著細邊框眼鏡的少年走過來了。

  「你們好。」

  隔著綠色的防護網, 少年友好地衝他們揮了揮手。

  少年偵探團的幾小只對視一眼,也乖乖地和對方打招呼。

  「哥哥好。」

  柯南觀察了下對方運動服上的校徽,和那位跡部財團繼承人同屬於冰帝。

  那對方家庭條件應該很不錯,不會傷害或拐騙他們這些小孩子。

  柯南聽著他們交談,偶爾會插話,套對方的信息。

  他演技很好,裝著天真的模樣,卻能三言兩語切中關鍵。

  在忍足侑士得知了他們的名字和學校後,也挖到了忍足侑士的基礎信息。

  忍足有些驚奇,不過也只以為柯南是個聰明的小朋友,被家長教得很好,並沒有多懷疑什麼。

  他最感興趣的反而是飛鳥,因為這可愛的小姑娘在自我介紹時,就自信滿滿說「飛鳥是個科學家、發明家」。

  忍足當然不相信幼崽真這麼厲害,但瞧著她自戀又可愛的小模樣,就非常想捏捏她的臉蛋。

  這時候,存在於網球場地周邊的防護網就非常討人厭了。

  要不是有這層隔斷,他早都上手給幼崽順毛了好嗎?

  現在,不能動手摸摸幼崽頭頂,只好用言語安撫逗弄對方。

  「哦∼那我們偉大的發明家泉水飛鳥小朋友有什麼代表作品嗎?」他笑盈盈道。

  飛鳥思索了一下身上有什麼東西能既展示她的真才實學,又不會過於超前。

  ——哎,她為了不過分挑戰這個科學的世界真是付出了太多。

  最終,她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小包,掏出一個不大不小、看起來剛好能夠塞下的小電扇。

  步美完全想不到那個模樣小巧的包裡,其實空間有車子那麼大。

  因此她語氣歡快道:「原來小泉水那個包包裡裝的是電風扇呀∼之前你都沒從裡面拿東西出來,我還以為那是個裝飾品。」

  光彥、元太,包括站在鐵絲網另一邊的忍足侑士的表情都很正常。

  前兩個是沒有仔細觀察,沒看出飛鳥包包的端倪,後者則是隔著距離,看不清情況。

  唯一的受害者就是江戶川柯南。

  飛鳥打開包的時候,就站在對方手邊的他下意識掃過去,將畫面印在了腦海中。

  那小包內部挺黑的,飛鳥就這麼簡簡單單伸手進去,從裡面掏出了東西。

  在這個時候,他只是感覺到違和,屬於偵探的敏銳雷達還沒有開始響。

  直到步美說話,他想了解那點違和感從哪裡來,下意識思考了一下之前看到的畫面所蘊含的意義。

  他瞬間震悚,冷汗爬上後背。

  那明明就是個小巧的零錢包,打開後應該很容易看到底襯才對,為什麼他會看到黑乎乎一團呢?

  而且,他掃那一眼時,大概記住了飛鳥的手伸進去了多長一段。

  ——那個長度明顯和零錢包的深度不相符啊!那包怕不是個無底洞???

  柯南神情恍惚,然後就觀察到飛鳥也在看他,甚至還露出一個軟乎乎甜滋滋的笑容。

  他滿心糾結,到底是他看錯了,還是現在的科技水平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說不定就是有這種空間延展科技呢,畢竟他在吞下毒藥前,也不知道現代科技能把人變回小孩……回去問下阿笠博士吧,說不定他會有頭緒。

  總之,他覺得不能再深究下去了,腦袋要爆炸了。

  大偵探揉了揉太陽穴,一個頭兩個大,難得選擇了逃避現實。

  柯南在這邊異常苦惱,被刷新三觀,另一邊忍足侑士則繼續和引起他好奇心的小科學家聊天。

  這會兒,他們在討論那個電風扇到底和普通市面上賣的有哪裡不同。

  「當然是制冷功能啦,普通小電扇只會吹風吧?」飛鳥很驕傲地抬起下巴,學那種傲嬌大小姐,努力用「鼻孔」看人。

  「要試試看嗎?」

  「好啊∼」忍足侑士忍住笑意,一臉正色點點頭。

  他覺得自己這搭訕的決定做得很對啊,要是都像他隊友那樣保持高冷,怎麼會認識這麼可愛有趣的小家伙呢?

  在萬眾期待下,飛鳥打開了模樣可愛的小電扇。

  這會正值9月中下旬,還正是熱的時候,即使位於山林中,也不過比城市裡低了兩、三度。

  別說之前進行劇烈運動的忍足侑士,就是一路跑跑跳跳過來的幾個小孩額頭上也掛了汗珠。

  但這份燥熱在飛鳥打開風扇後就消失不見。

  絲絲縷縷冷風從風扇裡吹出,和周圍溫度差別巨大,恍惚中,居然讓人產生一種自己坐在空調房裡的錯覺。

  飛鳥:……遭!

  剛才忘記調功率了,這會兒開的最高檔,效果似乎好得有些過頭。

  她趁人不備,小手偷偷摸摸一動,調到最低檔。

  空調房效果消失不見,現在頂多讓人覺得自己面前擺了一杯冰奶茶,屬於涼快卻不過分的程度。

  飛鳥松了一口氣。

  其他人眨眨眼睛,也只當自己之前出現了幻覺——由於冷熱對比比較明顯,便產生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柯南:……

  等一等,剛才那個絕對不是錯覺吧?!

  飛鳥假裝沒察覺江戶川柯南那多到溢出的吐槽欲,她一臉正經地講自己是如何改裝了個小型制冷系統,並將其縮小,塞進小小一個電扇中。

  在講述的過程中,她使用了一大串專業術語,日文及英文混雜,偶爾還會冒出幾句德語,即使是點亮了好幾門語言技能的忍足侑士都聽得暈暈乎乎,更別說原本就大腦還未長好的小朋友們了。

  忍足這會兒終於相信了面前的小女孩真是一位小天才。

  這個電扇是不是她自己做出來這事姑且不談,光是她豐富的理論知識也能證明孩子不簡單。

  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能養出這種小孩呢?

  更感興趣了。

  他從兜裡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快到午飯時間了。

  「要我送你們嗎?」他溫和地問。

  幾小只齊齊搖頭,就差在小臉上寫「NO」。

  開玩笑,他們五個可是偷偷從老師眼皮下溜出來的哎?!

  讓人送回去的話,本來沒暴露的事情,現在都要算不打自招。

  忍足侑士被他們幾個的表情逗笑,和他感興趣的飛鳥交換完聯系方式後,才催促他們回去。

  光彥和元太很不舍地又瞄了一眼場上仍舊沒停的網球比賽,兩個小男孩是真的有點喜歡這類運動了。

  有點像試試打網球的感覺哎。

  忍足侑士想了一下下午的訓練項目,提議道:「不然,下午你們能自由活動後給我打電話,我帶你們過來試試揮拍、打網球的感覺?」

  元太:「真的可以嗎?」

  忍足侑士點點頭。

  這可是看在有趣的飛鳥小朋友的面子上,才會提供的特別待遇。

  幾小只一起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充滿活力,特別可愛。

  「謝謝忍足哥哥!」

  忍足侑士:不過,這些孩子都還挺乖,稍微帶帶也不礙事。

  要是他們中出現一個熊孩子,他是絕對不會提這事的。

  定下約定後,小蘿蔔頭們蹦蹦跳跳鑽進樹林中,又沿著來時的小路離開。

  忍足也回到同伴身邊。

  向日岳人表情古怪,看著他道:「你還真的能和一群小鬼聊那麼久啊?我還以為你是去趕他們離開的。」

  忍足聳肩,「那幾個小孩挺有趣的,尤其是戴眼鏡的小男孩和橘金發色的小女孩。」

  聽到他這麼說,一邊默不作聲的正選都轉過頭來。

  雖然他們看上去很正常,但眼中寫滿了「展開講講」。

  忍足:「他們都很乖,但我剛剛提的那兩個孩子聰明過頭了。」

  「那個戴眼鏡的小孩子居然會主動反過來套我的信息,警惕心超高。」

  鳳長太郎好奇地問:「那小女孩呢?」

  忍足笑容戲謔,帶著看戲的心態道:「小女孩是個智商超群的小科學家哦。」

  向日岳人咋舌,瞪大了墨紫色的眼睛,「真的假的?」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下午和我一起去接幾個小朋友來玩吧。」

  說完,他看向剛剛下賽場,正從管家手中拿過毛巾擦汗的跡部景吾。

  「可以的吧?小景。」

  「別用那麼不華麗的稱呼喊本大爺。」跡部景吾有點嫌棄地看他,「而且你不是都先斬後奏了嗎?還問我干什麼。」

  忍足侑士笑得和個狐狸一樣,「那就是不反對咯。這事就這麼定了。」


第八十四章

  五小只小心翼翼溜回去, 憑借著飛鳥和柯南滿分的演技,他們頂著小林澄子老師疑惑又懷疑的眼神,成功混入隊伍。

  老師們壓根沒發現他們消失了一段時間, 但這並不能說明他們不負責任。

  只能說學生太多了,老師也沒想到隊伍中會有這麼幾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熊孩子, 所以他們沒發現事情的真相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最後回到山腳旅館吃午飯時,還是柯南揪住了幾個熊孩子,全方位上了一場思想教育課。

  雖然這課對壓制熊孩子們的好奇心是沒啥作用,但好歹教會了步美、元太和光彥,在只有他們自己的情況下,絕不可以單獨行動。

  三小只對柯南和飛鳥的智商十分信服, 所以盡管會別扭為什麼是同齡孩子管住自己,身體卻誠實地應下來。

  帝丹小學住宿的溫泉酒店隸屬於跡部財團名下, 住宿費不算便宜, 再加上現在周五, 對大多數打工人和學生而言, 都屬於工作日, 酒店中人並不多。

  老師帶著班上的學生們在各自大包廂解決午飯後,干脆坐在原位上消消食,順便聊天,讓孩子們談談對這次秋游的想法, 給大家分享一下拍到的照片。

  說到這個話題,少年偵探團幾人一度心虛,不停地在心裡打腹稿,將原本停留下網球上的思緒重新挪回山林美景上。

  幸好,飛鳥是打頭陣的那個,她一向心理素質過關, 愧疚不過兩秒,很快就能恢復鎮定,侃侃而談。

  有她頂在前面,秉持著天塌了還有聰明人操心的原則,步美三人完全放松下來。

  他們小嘴巴拉巴拉分享起拍照趣事,還把元太拍照瘋狂手抖的事情抖落了出來,惹得周圍老師同學都善意笑起來。

  小林澄子看向柯南的時候,後者習慣性掛上了乖乖笑臉,偽裝成單純可愛的小孩。

  他自己都覺得,現在面對同齡(身體上)的小孩子們時,反而會覺得輕松。

  小林澄子語氣難得溫和,嚴肅的面部表情柔化,「柯南,你拍照了嗎?」

  江戶川柯南乖巧地點頭,然後打開手機,調出照片。

  照片上面沒有人物,只是單純的風景。

  小林澄子:「很好看,但是柯南沒有留下有自己的紀念照嗎?」

  柯南決定將鍋往飛鳥那裡推。

  「我不太會拍人,所以就拜托泉水同學幫忙了。」

  小林澄子又看向飛鳥。

  飛鳥一慫,頭頂呆毛蜷縮了一下。

  說實在,她其實也挺不習慣學校中的老師的,畢竟按照她的規則,非同齡人都該喊她的稱號才對,但就因為人類社會中總有這樣那樣的身份束縛,她只好委委屈屈退而求其次,任由老師喊她姓氏。

  「小泉水。」小林澄子頓了頓,主要他們小學老師和孩子們關系很親近,一般都是直呼名字,像飛鳥這種倒是讓人不太習慣。

  「你幫柯南拍照了嗎?幫助同學,做得很好哦。」

  飛鳥艱難地點點頭,也將手機相冊打開。

  她在心裡稍微唾棄了一下江戶川柯南,對方軟下嗓音說話時,居然甜得和她有的一拼。

  小林澄子接過飛鳥手機,看到飛鳥已經調過色的圖片,著實驚艷了一把,驚艷到甚至沒注意到手機像素的不正常。

  她眼睛睜大,嚴肅的氣場沒繃住,露出了年輕女性才有的活潑跳脫,但也只有一瞬間,她又變回嚴肅認真的班主任。

  小林老師非常誠懇地誇獎了飛鳥。說真的,她一直知道這個孩子異於常人的聰明,卻沒想到連攝影的方面都能這麼有天賦。

  飛鳥喜歡被誇。

  她被小林澄子誠懇的措辭吹得飄飄然,一不小心就同意將這張照片作為典型給在場同學們傳看。

  甚至沒來得及阻止的柯南:……

  行吧行吧,只要不是廣泛流傳,讓同學們看看也沒啥。

  柯南: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感到了一絲絲羞恥。

  聽著周圍小男孩小女孩一聲聲「柯南你真帥」,披著小少年外殼的工藤新一、平成年的福爾摩斯臉上飛起一抹紅暈。

  飛鳥後知後覺歪頭,她似乎一不小心將同學捧成了班級中的當紅流量?

  她旁觀了一會兒江戶川柯南的窘態,偷偷用通訊手環拍下對方模樣,並暗自竊喜。

  好了,以後等工藤新一恢復原貌,就用這些照片去敲詐他。

  如果對方不願意配合,那只好將這麼可愛的照片分享給對方女朋友看了。

  飛鳥:貓貓怎麼會有壞心眼呢.jpg

  一無所知的柯南用手肘掩住口鼻,打了個噴嚏。

  中午睡了一覺,下午他們在老師的帶領下於山林中玩游戲。

  酒店考慮周全,准備了不少適合小孩子們放松的項目,酒店工作人員甚至帶領他們前往小溪邊摸鵝卵石、撈小魚苗——當然魚苗最後還是放生了的。

  玩了一下午,中途還吃了個下午茶,他們快樂到忘乎所以,等接到了忍足侑士的電話時,居然還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老師。」飛鳥挪到了小林澄子身邊,「飛鳥有認識的哥哥正好在這附近,想接我們一起去吃晚飯。」

  她說著,還指了指身後的小伙伴。

  小林澄子一臉懷疑。

  這荒郊野嶺的,怎麼能這麼巧合就碰到熟人?

  不同於身後有點慫,卻努力裝作淡定的小伙伴們,飛鳥語氣平靜又誠懇道:「是真的,那個哥哥一會兒就會和他的同學們一起來。他們是冰帝網球部的正選,網球部剛好在半山腰合宿,聯絡時發現飛鳥也在這裡,所以才想見一見。」

  三小只:學、學到了!

  泉水同學說起新認識的人時居然完全不慌!撒謊功力一流!

  柯南看著三小只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他下定決心之後要好好教育一下小孩,不能讓他們走上說謊精的歪路。

  什麼?他也會撒謊?

  可那都是善意的謊言啊。

  而飛鳥這麼淡定也是有原因的。

  她這會就是帶入了自家大家長,要不是她主動阻止了那幾人像變態一樣跟過來,現在碰巧遇到的「熟人」可不就更多了嘛!

  飛鳥表現得這麼鎮定,小林澄子將信將疑地松了口,她陪著小孩子們一起去了約定的地點,等冰帝網球部正選來接。

  小林老師在等待期間非常謹慎地拿出手機,上網搜了搜冰帝網球部正選。

  冰帝是東京名門院校,網球部也是校內運動社團第一,因此互聯網上有不少他們的照片,一搜就能搜到。

  那些少年一個二個都像挺拔的小白楊,朝氣蓬勃。

  沒一會兒,身穿藍白拼接運動服的帥氣少年們就小跑著從山上下來了。

  小林老師看著他們,在和手機裡的照片一一比對——確實不是壞人。

  又見飛鳥和他們說話的態度很親昵,剩下幾個孩子也露出開朗笑容,她這才放下心來,告辭離開。

  等小林老師走遠了,忍足侑士才笑著對面色古怪的隊友們說:「你看,我說這小丫頭是個小人精吧?」

  隊友們齊齊點頭。

  原因無他,正是飛鳥之前手速驚人,將安排好的「劇本」以短信形式發送給了他們,讓幾人千萬別在自己班主任面前露餡了。

  冰帝眾人將這一通操作看了個全,真的沒想到這麼屁大點點的小布丁,戲居然能那麼多。

  相比而言……

  他們看了一眼另外四個小蘿蔔頭。

  就戴眼鏡的小鬼看上去冷靜聰明,剩下三個恨不得直接蹦起來,模樣單純,特別容易被帶壞。

  忍足侑士沒忍住,戳了戳飛鳥額頭:「你果然是個壞小孩,之後還是給你的朋友們灌輸點正確思想吧。」

  飛鳥是自知理虧的,她先是心虛地反駁:「飛鳥很乖!」

  然後又妥協道:「不要擔心,之前就給大家科普過了,光彥他們才不會簡簡單單就騙走。」

  光彥握拳道:「沒錯,我們可是對比了哥哥們和網絡照片上的樣子相符,還調查了這座山的資料,才能確定哥哥們可以相信的哦!」

  步美:「我們才不傻,沒有飛鳥和柯南的話,絕對不會和陌生大人搭訕!」

  元太:「就是!」

  冰帝網球部正選:得了,原來是一堆小人精。

  跡部景吾一直微抬著下巴,帶著樺地站在後方石階上,距離他們比較遠。

  此時聽到幾小只說的話,才勉強一點尊貴的腦袋,「還算華麗,不忘本大爺親自來接。」

  說完,他率先轉身,往山上登去,網球部正選就嘻嘻哈哈地,笑著簇擁小朋友們一起爬。

  就連總是困唧唧的芥川慈郎也從樺地背上睜開眼睛,揮了揮手。

  忍足侑士將小朋友們托付給搭檔和溫柔的鳳長太郎,幾步跨到了跡部景吾身邊。

  他饒有興趣看著好友步伐和擺動手臂時的小動作,道:「小景看起來很高興啊。」

  跡部掃了他一眼,冷淡又高傲地挑眉。

  仿佛在說:你再教我做事?

  「飛鳥小朋友那麼可愛,誰看了都會心情好吧。」忍足裝作不經意地小小聲感慨道。

  他之前和幼崽交流時就發現了,對方不喜歡人叫她名字,所以這會兒主動壓低聲音說話。

  跡部景吾回想了一下小朋友可愛的臉龐,閃著星光的眼睛,代表了快樂的梨渦,和毛茸茸一看就好摸的頭發。

  他上套了,不自覺認同地點點頭。

  「嗯。」是很可愛,讓人心情愉快。

  就連對方小人精的屬性仿佛也是可愛的。

  「噗。」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我就說你很高興吧∼」

  跡部:……嘖。

  他怎麼會有忍足這種不華麗的朋友?

  忍足:嗨!還不是你自己找的?


第八十五章

  冰帝網球部正選們帶著一群小蘿蔔頭上了網球場, 跡部家管家專門從庫房中取出適合孩子用的網球拍等運動用具,然後面帶慈祥地將東西發了下去。

  小孩們說「謝謝爺爺」後,就抱著網球包, 拎著適合的運動服,歡天喜地跑去換衣服去了。

  跡部景吾看到時, 很不可思議。

  他面色古怪地問管家:「哪裡來的小孩用的球拍?」

  管家看著還是那不動聲色、冷靜理智的臉,其實溫和的眼神暴露了他,「財團旗下所有自用莊園都放有運動用具。」

  他就差沒直說,因為大少爺打網球的緣故,家中備有全套全碼、有關網球的各種裝備。

  上到球衣球鞋球拍,下到防滑膠帶和護腕, 他們生怕跡部景吾缺東西時,家中沒有辦法提供協助。

  「是你們的想法, 還是……」家裡人的。

  從跡部出生起就跟著他的老管家垂下眼簾, 將話題岔開道:「我們都希望少爺能舒心一點, 不用為小事操勞。」

  跡部:……

  他努力壓了一下上揚的唇角。

  這個「我們」, 就意思是他猜的都對唄。

  小孩子們很快就穿著冰帝配色運動服出來, 一個個都挺胸抬頭的,精神得很。

  他們捏著球拍,眼中閃著小星星。

  幾位脾氣好些的正選湊一起,最終集齊一個教練團來。

  脾氣有點爆, 又或著懶懶散散的另外幾位就插兜坐在休息椅上,圍觀現場教學。

  教練團成員先做了個自我介紹。

  其中有帶著平光眼鏡、笑容捉摸不透的忍足侑士,身材高大、面龐秀氣、溫溫和和的鳳長太郎,最後一個則是被搭檔拉來,也想嘗試一下教小孩子、雖模樣秀氣可愛性格卻非常嚴肅認真的向日岳人。

  五個小孩配三個教練,這教學配置很高, 師資力量雄厚。

  孩子們看著身份轉變、風格迥異的教練們,努力擺出嚴肅模樣,乖巧地喊人:「老師好。」

  都可可愛愛的,尤其是飛鳥,故作嚴肅的包子臉讓人想捏捏。

  幾位老師包括圍觀群眾都不自覺想姨母笑,還是努力又努力,才挽回了做老師的尊嚴。

  暈乎乎半睡不醒的芥川慈郎都睜開眼睛往教學現場瞄,嘴裡還小聲說:「當老師還是很有趣的嘛,早知道我也去了。」

  宍戸亮打擊道:「你別中途睡著就算好了,還是別禍害別人小孩子。」

  性格和小孩一樣的芥川慈郎撅撅嘴,不理他,扭頭繼續看那邊小孩練揮拍。

  雖然小朋友們從沒接觸過網球,水准只能用「菜狗」來形容,他卻從中感受到了自己第一次接觸網球的心情,因此看得興致勃勃,沒有一絲困意。

  日吉若聽了一耳朵學長之間的對話,他看看小朋友再看看芥川慈郎,發現他們眼睛一樣都閃著星星。

  說不定是因為,芥川前輩的心理年齡也只有7歲。

  教練們對待小朋友沒那麼嚴格,他們讓五小只練習揮拍也不可能把孩子往死裡操練,像冰帝網球部部員動不動就揮拍百下的訓練當然是沒有的。

  而且,幾位教練雖然很認真地調整著孩子們揮拍的姿勢,甚至有意讓他們保持標准姿勢,打下良好基礎,卻也沒有將教學重點往這種枯燥的地方放。

  在忍足侑士提議,向日岳人、鳳長太郎一致附議後,本次教學目標就定位「讓孩子們感受到打網球的樂趣」。

  網球的樂趣在哪裡?

  在於球拍碰到那顆明黃色的小球,在小球一來一往,在於回擊並且讓對手接不上球。

  只擺姿勢那得多費時、多消耗熱情啊。

  讓他們簡單揮拍打球,並在這個過程中糾正姿勢不是也很好嗎?

  三位教練按照計劃教起來,第一個項目就是發球。

  他們找來那種綁了彈力線的網球,並固定住彈力線另一端,然後講解發球的姿勢、揮拍的方式和角度。

  這種小道具有好處,那就是發出去的球不用費心撿,它自己就會彈回來。

  小朋友們開始上手嘗試,教練在幾人中間巡回指導。

  等指導到江戶川柯南,認真負責的向日岳人驚訝挑眉:「你有基礎嗎?動作很標准。」

  柯南小朋友將球打出去,非常漂亮的一擊。

  球利索地過了球網,在對面場地觸地,才被彈力繩拽了回來。

  柯南笑容靦腆可愛道:「我在夏威夷度假的時候學過網球,是爸爸教我的。」

  向日岳人露出個笑容,誇獎他在運動這方面很有天賦。

  「如果你感興趣,可以深入學習。」

  柯南露出乖乖笑臉,既沒有答應也沒有一口拒絕,明顯是想萌混過關。

  沒辦法,比起網球,他顯然更愛足球。

  但高智商的人才不會當著老師的面一口回絕。

  向日岳人並不知道面前的小不點兒在想啥,他只是很盡責地指出能改進的地方,然後就向其他孩子走去。

  這會到了飛鳥面前。

  飛鳥不使用模版時,柔弱的模樣和普通小孩一模一樣,值得誇贊的也就只有理解能力,然後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力也比其他小朋友稍微好些。

  她這會面上認真努力的揮拍,其實心裡超級想作弊。

  她左右看看,並沒察覺到向日岳人已經來到自己身後,接著膽子很肥地加載了花京院典明的身體素質。

  飛鳥:哎呀,打個網球而已,就不需要用那幾個戰力天花板啦∼!

  她一拋球,接著揮拍,整個人氣勢都不太一樣。

  網球被施加了力,飛速竄向對面球場,球觸地、被拉回。

  之後本該和柯南那邊狀況一樣的,結果飛鳥來了個騷操作。

  她使用了替身【綠之法皇】,讓法皇伸出可愛觸手,硬生生將飛往其他方向的小球扭轉到自己這邊。

  然後她特別開心地二度揮拍,將作弊得來的網球打了出去。

  當時情況過於不合理,牛頓見了都要掀開棺材板,衝出來手把手教泉水飛鳥打網球。

  但是,仔細想想,這個世界裡有一堆在牛頓定律之外存活的漏網之魚。光是在這片球場上,就聚集了大量反物理法則的人才。

  柯學和殺人網球,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誰更讓人生氣一點。

  總之,向日岳人看見這不合理的網球軌跡後驚呼一聲,飛鳥這才發現他一直站在自己身後。

  就在幼崽超慫地開動小腦瓜想借口時,向日岳人已經組成了一條屬於自己的完整邏輯鏈。

  向日岳人:「真是驚人的網球天賦!你到底給球添加了怎樣的旋轉才能達到這種效果呢?以我的動態視力居然沒能看清楚!」

  少年眼中閃閃發光,顯得非常激動。

  他這會兒完全理解了教練們的心態,發掘到好苗子時,人確實會控制不住的失態。

  他現在就覺得自己找到一個絕世的網球天才,她這麼小卻這麼厲害!好好培養,絕對能在國際網壇占一席之地。

  飛鳥:……

  一滴冷汗緩緩滑下。

  向日岳人還在繼續激動,他的聲音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和青學手塚國光的招式很像啊,真想知道回旋的角度和揮拍的力度是多少!」

  在那邊指點步美的忍足侑士回頭,「怎麼了?突然這麼激動。」

  除他以外,幾個本來悠閑坐著的正選也圍過來。

  向日岳人揚起大大的笑容,手按在飛鳥肩上道:「這個小家伙說不定是個網球天才呢,剛才那一擊你們看到了嗎?」

  沒能成功溜走的飛鳥:…………

  太糟了,大家居然都向她看過來。

  她哪有麼麼【手塚領域】啦,有的只是【法皇結界】。

  慫慫地和法皇對視一眼,後者扭了扭伸出去幫忙接球的小觸手,看起來有些害羞。

  飛鳥:不是在誇你!

  法皇:QUQ

  向日岳人巴拉巴拉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講解一通,所有人頓時都拿期待的眼神看飛鳥。

  飛鳥心虛地移開視線,瞄到了一旁嘴角抽動的江戶川柯南,頓時明白了,在這一大群人中,只有死神小學生一個明白人。

  兩人用眼神交流起來。

  飛鳥:救命。

  柯南:你的外表是小孩,體能卻近似成人,你到底是什麼人?

  飛鳥:既然看出來飛鳥用了超能力,就快來幫忙呀!

  柯南:剛剛那一球絕對不是靠它自己轉向的,一定是有一個外力施加在上面,可是周圍空蕩蕩的,網球到底撞到了麼麼?

  飛鳥:……

  飛鳥終於理解了,他們倆確實可以用眼神產生交流,可惜二人電波沒有接上,驢頭不對馬嘴,堪比對牛彈琴。

  沒有得到唯一正常人的援助,飛鳥只好展開無辜的笑容,按照冰帝正選眾人的指示,再次發球。

  不過她這會兒試圖萌混過關,真的不敢用法皇。

  使用著花京院的身體素質,明黃色小球很順利就被打過網,並且像上次一樣被橡皮筋扯回。

  飛鳥看著小球,放空腦袋胡思亂想:果然還是法皇方便,將球扯回正確位置的話就能不停歇地擊球。

  她這會兒,還沒有記起,替身這種東西,是跟著潛意識走的。

  法皇(側耳傾聽):ok,我day到了。

  它自信滿滿伸出爪爪,給網球一個外力,讓球朝球拍這邊而來。

  「哦哦哦!果然是小天才!怎麼做到的?」

  「以本大爺的觀察能力,居然都不能正確判斷這球的回旋?!」

  飛鳥(後知後覺):……?發生麼麼了?

  「啪嗒。」

  飛鳥覺得手上球拍被什麼撞擊了一下,她呆呆低頭,只見那顆網球正落在她球拍附近,圓滾滾的樣子好像是在嘲諷麼麼。

  ???

  她刷得扭頭看法皇,後者依舊很害羞,但單手叉腰的模樣,又能看出一點點驕傲來。

  飛鳥:!!!

  背刺!是背刺!

  她欲哭無淚被冰帝眾人舉高高,拋起又落下。


第八十六章

  飛鳥有一個優點, 那就是心大(臉皮厚)。

  一般來說,她心虛時間不會超過5秒,5秒後, 這小孩總是能給自己的行為找到理由,然後該干什麼干什麼, 絲毫不受影響。

  現在也是這樣,對於自己用法皇作弊,結果打出牛頓看了會落淚的球後,她心虛地想要掩蓋,但本質上還是很驕傲自己能搞出那種騷操作的——要不然法皇也不會二度接球。

  等發現掩蓋無效後,她順理成章地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反正這個世界沒有替身使者, 根本沒有人能看到綠之法皇,那她就在冰帝眾人面前認下自己打網球超厲害這事又如何呢?

  沒有任何問題!

  復制來的法皇也是她的能力之一, 那她用自己的能力去揮拍打網球就是完全正確的!

  這招以後就叫【法皇領域】,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飛鳥很歡快地轉變思維, 只要她臉皮夠厚, 羞愧和心虛就跟不上她!

  叉腰.jpg

  不過, 這種裝逼的「招式」她也只准備在自娛自樂時使使,如果她以後有機會和人比賽,這種破壞比賽規則的損招還是不會用的。

  飛鳥:哎∼飛鳥可真是一個有道德底線的乖小孩。

  打了近兩個小時網球,等管家先生過來說晚餐已經准備好時, 沉浸在快樂中的小孩子們才後知後覺感到了餓。

  飛鳥在換衣服去吃飯的間隙,給他們的班主任小林老師發了短信,大概說明了回去的時間,並彙報一下他們這會兒都干了些什麼。

  她很快就收到了老師的回信,看來對方確實不放心他們幾人,一直關注著手機, 就怕錯過了信息。

  飛鳥笑了一下,順手將手機塞進腰間零錢包。

  這完全是個下意識的動作,因為她以前手上拿著點什麼東西,也都喜歡往空間包包裡放。

  剛好在她後面從更衣間出來,看見這一幕的柯南瞳孔地震。

  就那麼巴掌大的包,裡面已經有個小風扇了,這手機又是怎麼塞進去的啊?!

  他和飛鳥並排走,余光瞄向對方腰間,那個綠青蛙零錢包依舊癟癟的,並沒能吃飽發腮。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排除掉錯誤的結論,他之前那個猜想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真的——那就是科幻片中提到的空間延展技術。

  飛鳥注意到了他打量的視線,扭頭和他對視。

  她就想看看,好奇心爆棚的工藤新一同學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忍不住張嘴問她。

  他們互相看了會兒。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跡部大院。

  就在柯南張開嘴唇想說什麼時,換衣服磨磨蹭蹭的另外三只也冒出來了。

  幾個孩子笑鬧著,直接就將話題帶偏。

  等飛鳥被跡部家女僕引到餐桌旁坐下後,她才裝作不經意地問:「柯南,你剛才想和飛鳥說什麼呀?」

  藏不住的小惡魔角角從頭頂冒出來,她覺得這麼逗平成年的福爾摩斯還怪好玩的!

  「沒什麼啦,就是想一起猜一下晚餐是什麼。」

  柯南明顯是糾結了好久,剛才想開口的衝動已經難以找回。

  他這一路上仔細思考過後,還是決定先自己調查一下,至少了解了解她家的家庭情況,之後再做打算。

  先前泉水飛鳥不是說要邀請他們去她家玩嗎?

  那是個好機會,可以趁機看看有沒有哪裡比較奇怪。

  飛鳥並不知道敏銳的大偵探已經直接將目光放到自己老家,她還沉浸在逗弄偵探成功的竊喜中難以自拔。

  兩位小朋友各懷心思,相視而笑,餐桌上一片和諧。

  跡部家廚師的手藝簡直沒得說,按照順序呈上來的晚餐精致得如同藝術品,味道亦能稱作藝術。

  考慮到幾個小孩子用刀叉可能會不方便,行事周全的管家直接讓後廚把肉切成適合入口的大小。

  這樣孩子們就不用為前菜正餐分別需要用哪一把刀叉、如何才能不讓餐刀和碟子碰撞這種小事煩心了。

  元太攥住叉子,一塊一塊地往嘴裡塞肉,吃得不亦樂乎。

  光彥和步美則邊吃邊觀察桌上其他人,最後發現只有他們三個的吃相最「放蕩不羈」。

  冰帝網球部正選經過一下午消耗,現在確實很餓了,但良好的就餐禮儀刻在他們骨子中,少年們吃飯速度快卻不粗魯。

  雖然大家就餐時沒那麼多規矩,還是很活潑地聊天聊地,聊著聊著甚至會笑到捶桌,但咀嚼食物的時候很認真,從沒有失禮過。

  步美和光彥戳戳只顧往嘴裡塞東西的元太,示意他看那邊的大哥哥們,然後又讓他看身旁的小伙伴。

  柯南行為舉止間帶著不符合這個年紀的利落。

  他爸媽雖然不會刻意去培養他,要求什麼優雅的舉止,但不得不說,智商高的聰明人擁有自己的氣場,他其實很吸引人眼球。

  至於那邊的飛鳥,不知道是氣場還是長相問題,她做什麼都是可可愛愛的。

  咀嚼時白嫩的臉頰一動一動像只小倉鼠,偶爾看向你的大眼睛帶著吃到美味食物的歡喜,讓人瞧著就恨不得再陪她吃一碗飯!

  至少根據圓谷光彥的觀察,主位上好幾次想放下刀叉的跡部哥哥,就是在每次和飛鳥對視後,又忍不住再多吃一口。

  他看著小伙伴優越的側臉和可愛的吃相,臉微微一紅——他也能再吃一碗飯!

  總之,整個桌子就他們仨放蕩不羈愛自由,吃飯禮儀屬於野生型。這個發現讓他們有點害羞,不自覺學著其他人,努力get到干飯快卻不粗魯的真諦。

  小孩子的很多習慣,就是靠模仿大人得來的,冰帝眾人也算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當了回老師。

  他們學習的樣子帶著點孩子氣的純真,舉止沒能完全模仿到位時又有點好笑。

  忍足侑士看到後,第n次在心裡誇自己眼光好,誰都希望自己認識的孩子們是小天使。

  晚餐結束,冰帝眾人都決定去山頂觀景台看星星——原來他們網球部這次合宿,不僅僅只抱著提升球技的念頭,還因為網上新聞說這幾天夜晚可能會有流星雨出現。

  跡部名下所有別墅中,只有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又有網球場又能看得清楚流星雨。

  「一起看流星雨,然後許下願望,不是很浪漫嗎?剛好也能作為社團活動,增進一下大家的感情。」忍足侑士笑著說,一聽就知道這提議是他提的。

  跡部景吾臉上是很嫌棄的,但從正選們已經來到這處莊園合宿就能看出,這人是個口嫌體正直的老傲嬌了。

  今天上午,因為坐車來很累,他們體力也有限,老師帶著孩子們爬到半山腰就沒再往上。

  這會兒聽到能去山頂看風景,小朋友都挺開心的。

  山間夜裡降溫明顯,樺地剛打開大門,一陣冷風迎面而來。

  他們這些運動社團的人還好,這點溫度並不會造成困擾,但小孩估計受不住。

  爬到山頂絕對會出汗,但山頂風也大,就飛鳥他們那小短袖,一熱一冷的,不生病才怪。

  跡部景吾招招手,吩咐管家幾句,後者了然地快步消失在大廳,再回來時手上拿了一疊棕色的小毛毯,一看就是放在書房或壁爐邊,供人蓋膝蓋的那種。

  管家將毛茸茸的毯子挨個發給小朋友們,看他們把自己裹好以後,才笑眯眯地送大大小小一群人出門。

  山頂的風果然很大,之前爬山熱得不行的幾只趕快用紙擦擦汗,然後拿小毯子包住自己。

  他們排排坐在山頂的石椅上,仰頭看夜空。

  和城市內不一樣,天空一片開闊,墨藍的幕布上星星很亮。

  「時間差不多了。」

  忍足侑士剛剛說完這句話,就有小小一顆流星拖著尾巴從天邊墜落。

  這仿佛是一個預告,越來越多的星子滑落,光芒點亮夜空,漂亮得近似夢幻。

  大家屏息沉浸其中,甚至忘記打開帶上來的攝像機,近一分鐘,好幾位才一臉驚嘆地舉起設備。

  人類在面對屬於大自然的奇跡時,總是容易震撼到忘記渺小的自己。

  只有飛鳥早早掏出手機准備,完完整整地將這場流星雨錄下來,沒放過一個細節。

  剛開始跡部景吾還看不上她用手機錄的視頻,飛鳥鼓著臉頰,呆毛炸起,她為了給自己正名,非扒著他坐他懷裡讓人看視頻。

  跡部用手虛虛環著幼崽,心裡一片柔軟,「屈尊降貴」地給面子看了看。

  沒想到一見之下驚為天人,對方這手機至少比現如今這方面的民生科技領先10年。

  「都說了,飛鳥是非常厲害的發明家!」小家伙很驕傲地仰頭,小尾巴翹到天上去,「景吾要是想和飛鳥合作,量產這種機子也不是不可以哦∼」

  跡部景吾挑眉,意義不明地哼笑一聲,將得意自滿的小屁孩從腿上抱下去道:「之後再說,該回去了。」

  「哼唧。」飛鳥撅嘴,拋棄他,邁著小短腿跑向衝她招手的忍足侑士。

  結果後者是想問她要一份視頻——想想也是,忍足是醫藥世家,和電子產品研發不挨邊,他找她肯定不是為了談合作呀。

  飛鳥:難難。

  上山靠腿,下山卻不是。

  跡部家是真的豪橫,直接在這座山上修了纜車,他們回去是分批次乘坐纜車,透過玻璃,除了能看清山上的小道,還可以看到特別遠的地方有屬於城市的輝光。

  飛鳥所在的車廂內還有柯南、忍足侑士及向日岳人,飛鳥和兩位冰帝正選交流今年即將舉行的大賽時,柯南就靠在玻璃上放空大腦。

  突然,他坐直了身子。

  「怎麼了?」飛鳥被他的反應驚到。

  柯南並沒有回話,目不轉睛看著什麼,飛鳥疑惑歪頭,順勢看去。

  正巧看到一個人從半山腰的觀景台上掉下山崖。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寫到柯南傳統項目了,我好拖沓啊啊啊啊


第八十七章

  忍足侑士努力保持冷靜, 但仔細看的話,他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不只是他,所有看到這幅慘狀的網球部正選面色都不是很好, 甚至有幾人捂著嘴忍住嘔吐的想法,也只有負責送少年偵探團回去的鳳長太郎逃過一劫。

  不用多說, 他們自己都知道這次回去之後,必須要找心理醫生疏導一下,免得被恐怖的噩夢纏身,夜夜不能寐。

  是的,他們面前不遠處,正是那具才被找到的、被摔得扭曲, 血肉模糊的女性屍體。

  光是用肉眼看就知道對方已經沒救了,但他們秉持著不到最後堅決不放棄的想法, 還是在柯南給他們說有人墜崖時, 第一時間撥打了報警和醫院急救電話。

  眾人反應一致地看向正在打電話的跡部景吾, 畢竟這起墜崖事件是在跡部家地盤發生的, 不管是從人道或利益哪個角度考慮, 跡部景吾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如果競爭對手非要以此作伐,攻擊跡部家在防護方面做得不到位也不是不可能。

  「具體怎麼樣,還是得看警方調查完事故現場才能判斷,現在就擔心那麼多, 未免有點杞人憂天。」等跡部景吾掛斷了電話後,飛鳥抱著手臂這麼說道。

  以她多年來觀看《名偵探柯南》的經驗,這種時候是他殺的可能性很大。

  「說的對,不能自亂陣腳。」忍足侑士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道。

  他給了飛鳥一個微笑。

  「…………」

  「…………?」

  等等,這不太對!

  向日岳人跳起來道:「你怎麼在這裡?長太郎不是把你們都送回去了嗎?」

  他慌裡慌張挪動位置, 就是想遮擋住飛鳥的視線。

  他們這些快成年的看到屍體都受不了,更何況是這麼小、三觀沒成型的孩子,留下心理陰影怎麼辦?

  冰帝正選心連心,配合非常默契。

  他們並排立在飛鳥身前,直接成為一堵人牆,擋住了屍體。

  作為被保護的那個,飛鳥非常感動道:「謝謝大家,但飛鳥都看到了,不用那麼緊張。」

  「飛鳥沒事,飛鳥是專業的、不會怕。」

  冰帝眾人:???

  不是,這是正常小孩看到人死亡的反應嗎?

  還是說這個年紀的孩子對「死」其實沒概念,並不會有什麼特殊想法?

  就在少年人們懷疑人生時,飛鳥似乎覺得剛剛那番話對他們刺激不夠大,又道:「而且除了飛鳥以外,柯南也在那裡呀,他正遠遠的端詳那個死去的姐姐呢。」

  冰帝眾人:???

  他們集體回頭,果然看見又一個小鬼頭正帶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橡膠手套,輕輕拉開死者外套口袋查看,動作姿勢非常專業,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從業數十年的老手。

  「江戶川柯南!給我過來!」跡部景吾氣到稱呼都變了,眼神銳利夾雜怒火。

  那邊進入破案狀態的柯南渾身一抖,表情訕訕地走回飛鳥身邊,懊惱地低下頭。

  他果然還是不習慣現在這副小孩模樣,每次一看到命案出現,都會下意識覺得自己還是那個在查案時有特權的「警視廳救世主」。

  他確實需要改改這個習慣了,不然總有一天會在黑衣組織面前暴露。

  以跡部和忍足為首的冰帝網球部正選一臉復雜看著面前倆小孩,他們真的無法想像,到底是活在怎樣環境裡的孩子,才能在看見屍體時面不改色,甚至能開口安慰大人、或是帶著手套非常專業的上前檢查。

  明明之前就還是倆普通的、聰明的一年級小屁孩啊。

  「我們不是反社會人格,只是見的比較多,不要害怕嘛!」飛鳥將手手背在身後,慫慫地說。

  「見的比較多?」向日岳人二度跳起,頗有點氣急敗壞,「你們才多大一點,家裡干什麼的才能見得多啊?」

  飛鳥:家裡當雇佣兵的咯。

  柯南:家裡當偵探的咯。

  「而且你倆一點都不慌、或是難過嗎?」

  兩小只面對質問,反應很一致。

  他們垂下眼簾,靜默不語。

  說真的,見得多了,難過還是會有點的,但並不強烈,畢竟面對的是陌生人。

  比起看見同類死亡的難過和驚懼,更多會考慮別的方面,比如說還死者一個公道。

  「岳人。」忍足侑士按住搭檔的肩膀,搖搖頭,制止了對方繼續說下去。

  盡管只是短短一下午的相處,但兩個小孩子聰明、本性也不壞,與其非要去探究對方面對命案現場的表現為什麼這麼奇怪,不如問問他們是怎麼從鳳長太郎的看管下溜了回來。

  顯然,跡部景吾也是這麼想的,並且問了。

  「很簡單啊,就直接走的啊。」飛鳥歪歪頭。

  柯南想了下之前的畫面,也點點頭——畢竟拋去細節不談,情況就是如此。

  跡部:「鳳不是那種粗心大意的人,他做事一向認真負責。」

  你們倆找借口好歹找個靠譜的。

  少年人皺著眉,抿著唇,滿臉不贊同,那雙深藍色的銳利眼眸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

  當他刻意釋放自己財團繼承人的氣勢時,確實非常嚇人。

  不過飛鳥不怕——她在家闖禍時,不知道遭遇過多少家長的黑臉恐嚇,景吾的氣勢不過是灑灑水啦。

  但出於對新朋友的尊重,她還是解釋了一下,「長太郎是很心細,但他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當有三個跳脫的孩子分去他注意力時,自然很難察覺到一直乖乖跟在自己身後的孩子們去做了什麼吧?」

  柯南接話道:「所以我們就直接離開,跟過來了。」

  跡部景吾一眼就看出二人有所隱瞞,戳穿道:「是你們倆個故意讓另外三人鬧他吧,不然他們不會那麼不懂事在這種時候添亂。」

  飛鳥和柯南一起裝無辜,最後在跡部「不說實話就把你們送回去」的威脅中,點點頭認了。

  「因為有重要的事情說,所以我才非要回來的。」柯南板著臉,也拿出了自己常年面對警視廳警察的氣勢道,「我懷疑這位女士墜崖有蹊蹺,所以想作為目擊證人跟在你們身邊。」

  「你的意思,這不是意外或自殺,而是謀殺案?」跡部挑眉,不客氣道,「我也可以認為你所說的話都是小孩在胡言亂語。」

  柯南沒有理會他近似威脅的話語,只是很平淡道:「我是一個偵探。」

  雖然他看起來不像,但他確實是個偵探,有基本職業道德,並不會胡亂說一些沒經過判斷的結論。

  他繼續道:「雖然這位女士墜崖時,身邊確實沒有別的人,但她當時狀態很不對,走路搖搖晃晃的,最後沒站穩摔了下去。這是不是意外暫時不清楚,反正肯定不是自殺。」

  跡部景吾:「……行,你們先留下來。」

  他最後還是點頭同意。

  「這件事發生在本大爺的地盤上,確實需要人陪著全程跟進,既然你說自己是偵探,那就拿出點偵探的樣子。」

  柯南和飛鳥對視一眼,衝著跡部露出了略帶討好的笑。

  事實上,他們確實打著這個主意。

  以跡部景吾的身份,這事警察無論想怎麼查都無法越過對方,那他們混在跡部景吾身邊,至少能在警方簡單斷定這是自殺案的時候,搶救一下日本警·察的大腦。

  那邊日吉若、向日岳人等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盯著他們英明的部長,完全想不通跡部為什麼會做出這種決定。

  讓兩個小孩跟著,那不就是亂來嗎?

  忍足侑士倒是相信自己部長,他在看過飛鳥的手機後,就知道她人小但卻不能小看。

  更別說對方看到屍體的態度,如果都這樣了還以為兩個小孩是什麼普通人,才是真正的無可救藥。

  「忍足,帶他們回去,本大爺和樺地在這等人來。」跡部指揮道。

  忍足侑士:「需要我下來的時候叫管家一起嗎?」

  跡部景吾:「不用,給他提一句就行了,這事本大爺能解決。你也不用下來,去休息吧。」

  忍足侑士聳肩,並沒有回話,只是推著一群人坐纜車離開。

  也幸好纜車於山腰的停靠點在莊園附近,不用去觀景台,不然這群人的心理壓力怕是會更大。

  跡部景吾安排的時候,飛鳥就在後面偷偷戳柯南的肩膀,小聲道:「你就這麼暴露自己,沒問題嗎?」

  柯南頓了頓,先是露出了一直偽裝得無辜表情說:「什麼暴露?」

  在飛鳥無語的死魚眼中,才攤手,「因為我突然發現,有你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天才在,我做什麼都會被認為是合理的。」

  泉水飛鳥簡直就是上天賜給他的擋箭牌,沒暴露幼稚一面時簡直不要太吸引別人眼球了。

  現在把他們共同放到黑衣組織面前,那個組織裡的人估計只會懷疑泉水飛鳥有問題,而不是去懷疑僅僅只是邏輯思維出色的他。

  柯南:「說到暴露,你才是毫不掩飾,時時刻刻都在暴露自己吧?」

  幼崽抿唇一笑,嘿嘿兩聲撓了撓後腦勺,「因為飛鳥確實是世界上最出色的科學家嘛!這滿身才華怎麼可能被壓制得住∼」

  柯南露出半月眼,很無語:「沒有在誇你。」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飛鳥的不同尋常,柯南和她處一個空間時會放飛自我

  柯南知道她與眾不同,在被她刺激幾下顛覆認知後,現如今飛快適應,並在勸說她悠著點無果後拿她當盾


第八十八章

  警察來的時候, 柯南藏在跡部景吾身後慶幸地嘆了口氣。

  飛鳥看了他一眼,偷偷嘲笑。

  這家伙絕對是在慶幸不是目暮警官領隊來這,不然他甩鍋到毛利小五郎身上的死神光環就得自己來背了。

  警察下車後, 按照流程在墜崖區拉警戒線並回收屍體。

  一般來說,像這種一眼看著就像是意外or自殺的屍體是不會送去解剖的, 除非死者家屬強烈要求。

  但由於跡部財團繼承人的要求,尤其是兩個小孩都作證死者摔下去之前狀態不對,警察只好在聯系家屬時加了一句「建議解剖」。

  那位聯絡死者親屬的警察一手拿自己的手機,另一手拿從死者包裡翻出來的手機,明明沒有說過分的話,卻被那邊暴怒的聲音罵了個狗血噴頭。

  四周很安靜,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大家聽得一清二楚。

  「美娜怎麼可能會死?!你到底誰居然敢詛咒我妻子?」對方生氣地叫道, 中間還夾雜了一些咒罵, 「她明明就是和彩子一起去看夜景了, 少胡說八道!」

  在場的人還挺理解他的反應, 任誰聽聞突如其來的噩耗都會不願意相信, 就是苦了被人罵的警察。

  電話那頭很生氣地掛斷了,然後沒過一會兒,死者的手機響起。

  警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很無奈地接了起來。

  和之前同樣的聲音顯然讓死者丈夫怔在原地, 他大喊大叫說「警察」其實是個綁匪,現在是綁架了他妻子所以才能用到妻子的手機。

  柯南皺起眉頭,喃喃自語:「過了。」

  飛鳥沒聽清他在說什麼,發出一個疑惑的音節。

  柯南給她解釋:「我說,死者丈夫的反應太過了。綁匪都是要錢的,誰會閑著無聊冒充警察, 告訴被綁著家人說讓他來認屍體。」

  飛鳥點點頭,認同了柯南的猜想,「不過他也可以說是他太愛自己妻子,所以難以接受妻子死亡的事實。」

  邊說著,飛鳥做出了一個被惡心到的表情。

  畢竟從現在對方露出的小尾巴來看,死者墜崖這事,死者丈夫就算不是凶手也知道什麼內情。

  被死者丈夫大吼大叫吵得頭疼的年輕警察可能察覺不到這種小細節,但多虧了對方聲音這麼大,在場幾個理性思維占上風的人將通話內容聽得一清二楚。

  跡部景吾被吵得頭疼,懶得再聽那邊扯皮,干脆一個電話打到了自家管家那裡。

  管家聽從吩咐,聯絡了旅館的管理人員,最後直接由經理敲了死者丈夫村田隆的門,直接將對方送來了現場。

  自村田隆出現在這,飛鳥幾人的目光就沒從對方身上移開,因此直接將對方看到屍體那一瞬間怕的瞳孔一縮,接著不自覺後退一步的動作收入眼底。

  飛鳥:不行啊大兄弟,你既然那麼愛你妻子,怎麼可以恐懼她扭曲的屍體呢?你不應該心痛地抓著她手嗎?

  村田隆圍在妻子的屍體旁邊落下淚來,情真意切,倒不是假裝的。

  飛鳥觀察了一會兒小聲道:「情緒挺飽滿。就是和他之前完全不相信妻子死去的反應不太相符,按照常理他應該撲到村田美娜的身上才對,現在沒人攔住他,他為什麼不撲呢?」

  柯南嘴角抽了抽,覺得飛鳥那類似看戲的態度不太好,但還是接話道:「可能是做了什麼事心虛,或者害怕屍體,覺得髒。」

  「哦∼不管是哪種,都很容易傷別人的心啊。」

  飛鳥意味深長地看了虛空某處一眼,又重新將視線落在村田隆身上。

  柯南:「你在看什麼?傷誰的心?」

  他順著看過去,除了樹葉搖曳的黑影外,什麼都沒有。

  莫名感覺有點冷,柯南打了個哆嗦。

  雖然成功把家屬叫來了,但麻煩的事情還在後面——這位家屬拒絕讓法醫解剖妻子的屍體。

  日本受中國文化影響很深,盡管已經發展到現代了,還是會有「讓已死之人安息」、「解剖□□會讓死人不安寧」的想法,這會兒村田隆找的借口就是這個。

  柯南藏在跡部景吾腿後,發出了嗲嗲的、做作的聲音:「啊嘞嘞∼可是我真的見到了那個阿姨狀態不對嘛!就像是喝了酒一樣,搖搖晃晃的。」

  「美娜今晚根本沒喝酒!」村田隆下意識反駁著瞪過去。

  柯南裝作害怕地抖了抖,又道:「叔叔是真的愛阿姨嗎?我看電視上演的,心愛的人遇害一定都要不遺余力的找到原因呢。」

  有一個詞叫做「童言無忌」。

  小孩說的話會因為他們年齡小而顯得沒有分量,也會因為他們年齡小而顯得可信度很高,這全看大人如何判斷。

  這會兒,柯南可以說是借著自己的外貌優勢,光明正大給人上眼藥。

  而且他成功了,因為現場所有聽到這話的人都用懷疑的眼神看村田隆。

  村田隆一僵,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上去有點恐怖,他道:「小朋友,你會不會看錯了,這個阿姨晚上真沒喝酒。」

  他試圖讓在場大人認為是在孩子胡言亂語,小孩作證根本不能相信。

  柯南當然不會讓自己陷入那種不利境地,他直接扯人下水,道:「可是不只是我啊,泉水和當時坐在纜車上的哥哥們都看見了。」

  跡部景吾看了這會兒真的在說瞎話的小鬼頭一眼,並沒有反駁,反而是在村田隆朝他看來時點了點頭。

  村田隆這下再也說不出什麼了,他能抹黑一個小朋友,卻無法針對頂頭上司家的少爺(他在跡部財團控股的公司工作),只好勉強同意解剖妻子。

  跡部景吾點了點頭對警方道:「重點看一下食道和胃。」

  日本社會就是財閥的力量遠比想像中更大,因為是他開口,警方那邊就很重視這件事,警察將證物都收好,法醫機構帶著屍體飛速離開了。

  警方分兩路探索,一邊上了觀景台,一邊去旅館死者的房間探查。

  跡部幾人決定先上觀景台,他們乘坐纜車來到了半山腰,穿過莊園,最終順著網球場旁邊的小道來到了觀景台。

  財閥的能量再度發力,跡部、飛鳥、柯南三人都得到了一副手套,可以靠近觀景台。

  不用詢問柯南死者是從哪裡掉下去的,警方也迅速找到了地點——因為那裡有一只翻到的矮跟皮鞋,很顯眼。

  再仔細看,防護欄的縫隙裡還夾著從死者裙子上扯下來的細絲。

  「很明顯不是自殺。」柯南得出結論時,警察那邊得出了同樣結論,這回官方腦子沒有進水,可喜可賀。

  村田隆磕磕巴巴問:「為什麼?」

  一位看起來經驗豐富的老警察指了指鞋子的位置,「鞋掉落在護欄內側,鞋面上的漆被護欄刮下,只有死者直接從防護欄內朝外摔出去才會出現這種狀況。」

  「自殺肯定得翻躍護欄,站到外面自殺,就算鞋掉了,也是兩只一起脫下來放在一邊,不可能會出現鞋面的漆被護欄刮下來的情況。」

  「會不會是意外,在這裡走著走著打滑了,摔出去?」小警察舉手問帶自己的老警察。

  還沒等師父回答,跟隨跡部上來的酒店負責人就先一步否定了這種猜想:「這鋪的都是防滑磚,別說是秋天了,就是大冬天下雪也從沒人打滑過。我在這邊這麼久,只聽過有人歪了腳摔倒,從沒有滑倒的。」

  兩個警察聽到這話,對視一眼,案件調查到這,是個人都能感覺到情況沒那麼簡單了。

  老警察又問了村田隆一遍:「你確定你妻子晚上沒有喝酒吧?」

  村田隆支支吾吾。

  老警察看似溫和實則不容退讓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您的話是很重要的證據。」

  村田隆點了點頭:「她沒喝酒。」

  這種事去餐廳查監控能看到,撒謊也沒用。

  這麼想著他更慌了,忍不住瞪了飛鳥幾人一眼,如果不是有人看到村田美娜掉下去的那一幕,現在根本不會這麼麻煩。

  飛鳥根本不怵他,同樣睜著大眼睛看回去。

  這人要是沒問題,她就倒立洗頭。

  就在這時,老警察的手機被打響了,對面說了什麼,老警察的面色瞬間變得很古怪。

  「師父師父,怎麼了?」年輕警察趕快問道。

  老警察看了村田隆一眼才道:「我們下去,他們找到了重要的物證。」

  他沒有多解釋,甚至沒去坐纜車,而是順著山路階梯往下走。

  柯南糾結地看著老警察的背影,恨不得自己現在就能飛到山腳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老警察瞬間變臉。

  飛鳥看著他郁悶的模樣,決定發發善心。

  她扯扯小伙伴的袖子,示意對方過來。

  她湊到柯南耳邊,小聲說:「他們發現了村田美娜的遺書。」

  柯南:?!

  哦豁。

  這邊才論證完死者死因不是自殺,那邊就出現了指向自殺的證物,這矛盾的兩方中,一定有一個有問題。

  柯南相信自己親眼看見的現場沒毛病——那那份遺書,八成是偽造的吧?

  這不是把「謀殺」兩字擺到了台面上來嗎?


第八十九章

  一行人回到了山下的酒店內, 來到村田夫妻所住房間後,老警察第一時間問人要來那封遺書。

  經過字跡比對,那確實是村田美娜自己寫下來的, 但是和墜崖現場情況一結合,就會顯得非常詭異。

  總感覺這封遺書是被故意放在房間裡。

  老警察:「從哪裡找到的?」

  下屬指了指放在床頭櫃上的一本書:「裡面夾著。」

  這樣倒不像是別人故意擺出來,更像是以前有過自殺想法, 之後想法消失,就隨手把遺書夾到了某本書中。

  ——但這本書的出現真是巧合嗎?

  柯南托著下巴仔細觀察了一下, 然後又操著那口甜甜的嗓音發問了:「吶吶∼叔叔。」

  「……怎麼了?」村田隆現在一看到柯南張嘴, 就有點發怵。

  區區一個小屁孩, 為什麼總是能問出討人厭的問題。

  柯南笑容可愛,問題卻不可愛,「您之前說的彩子是哪位呢?」

  村田隆滿臉狐疑,心裡絕對是在念叨:你怎麼會知道她。

  他明明沒有在這群人面前說過島部彩子的事情。

  年輕警察輕咳一聲, 挪動了一下擋住他瞪向柯南的視線。

  「村田先生,您之前打電話時提過的, 您妻子和彩子一起看夜景。」

  明明是兩人一起出門, 回來卻只有一個,就算村田美娜在證人證詞中是獨身一人,然後墜崖, 那位「彩子」依舊不能避免被詢問。

  站在跡部景吾身邊的酒店管理人非常上道,不用大少爺開口,也不用村田隆回答,直接就把酒店登記的入住記錄拿了過來。

  高端酒店是需要對客戶信息保密沒有錯,但這會兒都死人了,在大少爺的默許下,他當然是選擇乖乖配合警方。

  年輕警察一眼就看到了島部彩子的住房信息, 干脆利落帶著人去敲這位女士的門,對方很快就被請了出來,並即將被帶到了酒店臨時開的新房間問話。

  島部彩子是一位文弱美人,開門時穿著睡裙,外面披了一件毛線開衫,滿臉困倦。

  當她看到年輕警察出示的警察證時,還一臉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她的視線慢吞吞掃過了警察,以及其身後大大小小幾個孩子,疑惑地歪頭問:「您好?怎麼了嗎?」

  「島部小姐您好,我們能問您一些關於村田美娜女士的問題嗎?」年輕的警察先生很客氣地說道,和氣勢洶洶過來敲門的樣子簡直形成鮮明對比。

  飛鳥歪頭盯住面前的文弱美人。

  確實,如果不是她靠眼睛作弊,早早就從村田美娜本人那裡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她現在也會是對島部彩子溫聲細語的人之一。

  一聽是有關好友,島部彩子的瞌睡跑掉不少,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裙,笑笑道:「不好意思,我能先換個衣服嗎?」

  「當然可以。」

  年輕警察回答過後,面前的門就關上了。

  沒讓他們等太久,島部彩子穿著很體面地走了出來。

  來到臨時開的那間房,除兩位警察和被詢問的島部彩子之外,也就跡部景吾仗著身份,一拖二帶倆小鬼進了房間,連一直跟著他的樺地都沒讓進,待在外面看大門。

  兩位警察對這個狀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而他們不說話,島部彩子即使困惑,也只能多往那一大兩小身上瞥去幾眼,干脆當三人不存在。

  「請問,美娜她是怎麼了嗎?」文弱美人溫溫柔柔地問道,眼含擔憂。

  兩位警察對視一眼,不太忍心地將村田美娜墜崖身死的事情告知了對方。

  島部彩子聽聞噩耗,眼睛長大瞳孔緊縮,先是不願相信。

  待到警方二度沉重且確信地點頭時,她捂著嘴似乎驚到喘不過氣來,然後眼中迅速聚起淚珠,撲簌簌地往下落。

  她這反應如此強烈,剛剛開始的詢問只能中止一段時間,給她整理心情的機會——雖然飛鳥覺得,警方這完全就是被忽悠了,給了凶手整理自己完善謊話的機會。

  果然,柔弱美麗的皮相容易迷惑人,不管是美女還是美男子落淚,就算是理智操縱行為的警察先生們,也會感性一番。

  飛鳥端正坐著,手手乖乖地搭在膝蓋上,一雙紅寶石一樣的大眼睛咕嚕嚕轉,在島部彩子和她身邊那個空位上來回巡梭。

  正梨花帶雨哭著的島部彩子心裡冒出點疑惑,即使隔著淚珠,她依舊能看清楚對面小孩古怪的反應……

  就好像是她身邊坐了誰一樣……

  島部彩子渾身一抖,表情僵住了,幸好她反應快速抽了一張抽紙擦臉,這才沒有將異常暴露太多。

  但心細如發的人總是存在的,比如和飛鳥同排坐,將她一切反應看得清楚的柯南。

  他發問了:「阿姨是覺得冷嗎?」

  島部彩子藏在面巾紙下的臉色更僵了。

  不論男女,在處於最微妙的年紀時,只想讓人喊哥哥姐姐,而不是聽小屁孩張口閉口叔叔阿姨。

  她心理素質很好,十分淡定地放下擦眼淚的手,臉上掛著虛弱難看的苦笑道:「剛才確實感覺有點冷,沒關系,別擔心。」

  飛鳥看著環著島部彩子脖子,眼神怨毒的幽靈,自顧自點點頭——哭了這麼久,又被陰氣怨氣重的靈貼貼,如果島部小姐不覺得冷,飛鳥才要覺得對方感知系統出問題了呢。

  島部彩子又一次捕捉到對面小孩往自己身邊瞄的視線,她覺得更難受了。

  所以這個小鬼到底在看什麼?

  那裡明明沒有東西,小孩這樣看來看去,簡直看的她心煩。

  心很煩,島部彩子卻表現得很好。

  她擺出溫和可親的表情,輕聲問飛鳥:「小朋友一直在往我身邊看呢,有什麼問題嗎?」

  這位女士的演技很有層次,她將好友出事的悲痛藏在溫和後面,看得人嘆為觀止,直呼演技內行!

  飛鳥搖搖頭,露出可愛笑容:「沒什麼呀,不用管飛鳥哦。」

  說歸這麼說,她看還是要繼續看的,畢竟幽靈這會正在用尖指甲劃拉島部彩子的胳膊,瞧著還挺有趣。

  島部彩子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警察的問話打斷了。

  「姓名?」

  「島部彩子。」

  「年齡?」

  「……27歲。」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兩位警察那因為島部彩子柔弱外表所升起的感性已經消失的一干二淨。

  她要是再將注意力放在飛鳥身上,還糾纏不休的,那就有故意拖延時間的嫌疑,到時候別說憐惜,習慣懷疑一切的警方能將她放到嫌疑人隊伍裡。

  回答了一些常規問題之後,警察才問到了今天晚上的情況。

  「你們倆一起相約看夜景?誰約的誰?」

  「我約的她……」文弱美人的臉上適時露出心痛和愧疚,「我心情不好,想讓她陪我出去走走,早知道……」

  她說著說著又快哭出來了。

  年輕警察不太忍心,遞給她一杯水,等著人將心情收拾好。

  老警察:「那為什麼後面只有你一個人回了酒店。」

  島部彩子抿了抿嘴唇說:「我那時候以為她先一步下山了。」

  「我們在觀景台說了會兒話,我覺得肚子不太舒服,就去了洗手間。我怕她在外面吹風等太久會生病,就告訴她可以先下去。」

  「等我出來的時候,遠遠往觀景台一看已經沒人了,我以為她回去了,所以才下來的。」

  警察第一反應是看向旁邊站著的飛鳥三人,看神情是想問他們有沒有在纜車上看到島部彩子。

  這個問題不用倆小孩回答,跡部自己都可以給出答案,他搖了搖頭。

  「纜車只能看到觀景台一側,前往洗手間的那邊有樹林、灌木叢擋著,再加上當時我們的位置,看不見島部小姐。」

  「不過我可以讓經理提供酒店門口的監控,可以對比她回到酒店的時間。」

  老警察點點頭道謝:「麻煩您了。」

  警察又詢問了島部彩子一些關於村田美娜的問題,比如對方近期的精神狀態,工作和生活等等……

  雖然現場一點也不像是自殺,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多做了解。

  島部彩子:「美娜其實……近期不是很好。」

  老警察:「怎麼說?」

  島部彩子交握在身前的手指張張合合,道:「她最近工作出了點問題,經常失眠,整夜整夜睡不著,為此還找醫生開了藥。」

  「哪家醫院?」跡部景吾冷不丁插話。

  在場其他人齊刷刷看向他,挺驚愕的。

  只有反應最快的兩小孩知道這家伙是准備使用鈔能力了——在資本主義社會,特權階級的快樂普通人真的想像不到。

  果然,跡部景吾單手撐著臉,漫不經心地抬眼解釋道:「如果是跡部財團控股的醫院,我讓人下去查會比警方申請搜查要快得多。」

  飛鳥&柯南(攤手):你看,是真的很快樂吧。

  作者有話要說: 案件有bug有超多的bug

  ——————

  其實這次遇到的案子挺簡單的

  因為凶手根本就沒有想到都大晚上了,還能有目擊證人,還能遇到偵探

  這都是跡部的鍋,閑著無聊修什麼纜車


第九十章

  島部彩子將醫院名字一報, 跡部就吩咐人下去查。

  等結果的同時,警察的問話還在繼續。

  在島部彩子的講述中,所有人在腦海裡勾勒出村田美娜的工作近況。

  死者生前是某大型廣告公司設計師, 經常需要面對甲方「五彩斑斕的黑」一類的離譜要求,長年累月下來,除了瘋狂掉發外, 也有了點輕微的失眠症狀,睡覺前經常需要服用褪黑素, 家裡也充滿了薰衣草的氣味。

  (飛鳥回憶了一下之前進村田夫妻房間時聞到的氣味, 在心裡暗自嘀咕:別說是家裡了, 就連酒店房間也都是薰衣草香好嘛。)

  上個月,死者所在的公司又接到了一筆大單,需要很多人熬夜加班一起肝,本來就輕微失眠的死者症狀更加嚴重, 等單子做完,她也徹底睡不著覺了, 嚴重到由島部彩子攙扶著前往醫院開安眠藥, 根據醫囑服藥到近期,睡眠情況才有所好轉。

  (飛鳥:好家伙,打工人打工魂, 打工可以禿幾成。)

  「來這邊賞景泡溫泉也是美娜提議的,她說換個環境對睡眠有幫助,我正好沒什麼事,就陪他們夫妻來了。」島部彩子道。

  警方細致地錄下她所說的話,還在隨身小本本上記錄好關鍵詞。

  年輕警察起身出了房間,不知道干什麼去了。

  留下來的老警察突然發問:「島部小姐之前說自己心情不好,是什麼原因?」

  島部彩子皺起眉頭, 露出了不愉快又難過的神色:「我認為這是我的隱私,應該和案件沒什麼關系?」

  她漂亮的臉上就差沒寫著「這是我的傷心事,別問」了。

  老警察被美人難過的樣子衝擊了一把,他摸了摸鼻子,還是「冷面無情」道:「你是因為心情不好,才會約死者去觀景台的,所以我認為這和案件有關聯。如果勾起了島部小姐的傷心事,我提前給您道歉。」

  島部彩子看起來是真的很不願意說這件事,嘴張開又合上,最終紅著眼眶道:「我剛和男朋友分手,心裡不開心,想找朋友聊聊。」

  眾人:哦豁。

  老警察:「……謝謝您配合。」

  他似乎想安慰什麼,比如:別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但最後還是沒能成功開口。

  只有飛鳥,在所有人都尷尬到不知道該看哪裡的時候,瞪大了眼睛看島部彩子身邊。

  坐在那裡的幽靈本來滿臉猙獰、充斥著憤恨,這會兒卻不知為何奇異地心虛起來,連掐在島部彩子脖頸上的手都松開了。

  飛鳥:不是吧姐姐,你朋友分手你心虛什麼啊?

  她心裡有一個猜想,她決定頂著壓力,作死問一問。

  大不了就裝無辜咯,反正熊小孩無所畏懼。

  貓咪幼崽能有什麼壞心眼呢.jpg

  飛鳥睜著大眼睛,揚起可愛的小臉蛋,用甜甜的奶音問:「姐姐的男朋友是喜歡上了別人,對姐姐不好嗎?」

  眾人:勇士!

  坐她身邊的江戶川柯南緊張地一把捏住了飛鳥手肘。

  柯南:一時不知道我倆誰更頭鐵。

  島部彩子:…………

  她完全不想回答,但是其他人眼中的八卦情緒她看出來了,不正面回答絕對會被旁敲側擊一晚上!

  她表情和善問飛鳥:「小朋友為什麼會這樣想呀?」

  飛鳥一臉天真,認真地回答問題:「飛鳥有和家裡人一起看過電視劇哦,裡面有些哥哥很壞,他們不喜歡自己女朋友也不和她分手,非要偷偷和別的女生幽會。俠客說,那種人就叫渣男,碎屍萬段也不過分的。」

  眾人:……你家裡人都教了你什麼東西啊?碎屍萬段這事怎麼能和小朋友講呢?

  柯南:只有我一人覺得她知道的比她說出來的多多了嗎?

  跡部景吾將手按在幼崽頭上揉了揉:「以後多看點動畫片和特攝劇。」

  少看家庭倫理劇。

  飛鳥小腦袋被頭頂重量揉得一點一點的,她乖乖地嗯了兩聲當作回答,然後繼續用漂亮的大眼睛盯島部彩子。

  她問:「姐姐的前男友是應該被碎屍萬段的渣男嗎?」

  島部彩子很艱難地點點頭。

  飛鳥觀察到,村田美娜的幽靈臉色更尷尬愧疚了。

  對方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扭動,仿佛屁股下的布料能燙著人。

  飛鳥:行了,實錘了。

  村田女士以一人之力給她老公和閨蜜兩人帶上綠帽,實在是666。

  幼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點點頭不再繼續說話,又恢復到之前乖如吉祥物的模樣。

  聞訊還在繼續,但沒一會兒,剛剛出去的年輕警察進來了,他就在門口衝上司揮了揮自己的手機。

  老警察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對房內其他人說了句失陪,起身出去了。

  柯南想跳下凳子邁著小短腿往外衝,但飛鳥一把扯住了他,並且給他看了眼自己手機。

  【飛鳥能聽見。】上面打著這樣一行字。

  跡部景吾就坐在他倆身後的單人沙發上,以他的眼睛,自然也能看清楚手機上面的字。

  他挑了挑眉,對飛鳥表現出來的不同尋常適應良好。

  本來他是准備讓站在門外的樺地傳訊,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跡部家旗下的這座溫泉酒店隔音效果當然非常好,但也並不能難倒俠客那種身體素質,反正再不濟還能往耳朵上附一層念來增強聽力。

  飛鳥一邊聽外面的動靜,一邊手速飛快在手機上打字。

  【醫院那邊連夜找人將驗屍報告寫出來了,死者的食道和胃裡有大量安眠藥成分。】

  柯南想說什麼,看了一眼對面低頭坐著的島部彩子,也改成掏出手機打字。

  【可是島部彩子作證,村田美娜去醫院開過處方藥,醫院方面也證實了這條信息。即使我們知道食道裡的安眠藥出現的時機蹊蹺,也並不能證明什麼。】

  飛鳥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笑了一下。

  【有趣的地方來了,警察剛才出門就是讓人去翻村田美娜的行李中有沒有安眠藥,結果並沒找到——不過看到了醫院新開的診斷單,上面說患者的失眠狀況已有好轉,可以不用繼續服用安眠藥。】

  也就是說,凶手如果想把安眠藥這事描摹成「死者自己喝了安眠藥,然後才爬山去觀景台」是絕對不成立的。

  現在就看警方能從哪裡把害人墜下山崖的安眠藥找出來了。

  柯南猜,不在村田隆那裡,就是在島部彩子那裡——後者可能性更大。

  飛鳥猜,不在島部彩子那裡,就是在附近公共區域垃圾桶——後者可能性更大。

  畢竟這回,從發現有人墜崖,到警察趕來、他們一起前往酒店盤查,中間有很長一段空白期。

  如果島部彩子是個聰明人,就該學會把自己撇得一干二淨。

  如果她用來裝安眠藥的是瓶子,就該擦掉指紋並丟到不能具體指向任何人的公共區域。如果用來裝藥的是紙,那就更方便處理了,要麼吃掉,要麼撕成小碎片泡水從馬桶衝走,時間一長都沒有人能發現。

  飛鳥心裡轉著一些黑乎乎的小念頭,繼續聽外面的談話聲並總結打在手機上:【警方將村田夫妻住的那間房查遍了,只有那份遺書比較可疑,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

  她剛剛打完這行字,還准備再聽,就發現外面的談話結束,警察再次推門而入。

  老警察坐下後直接發問:「島部小姐,你知道死者是在服用了安眠藥之後,才跟你一起去爬山這件事嗎?」

  島部彩子滿臉錯愕:「可是安眠藥不都是睡前才吃?……難道我去找她之前她已經吃了藥准備睡,結果就為了陪我,上觀景台那會兒藥效上來了?」

  她表現得很真,沒什麼破綻。

  幾人聊著聊著,將安眠藥這件事放下,拐到了其他方向上去。

  突然,老警察又冷不丁地詐道:「你在觀景台上遞給村田美娜的那瓶摻了安眠藥的水,藥是從哪裡來的?」

  島部彩子愣住,懵懵地反問:「啊?!什麼水?」

  她反應過來以後,很生氣地紅著臉問:「你們是在懷疑這件事是謀殺對嗎?而且還懷疑凶手是我?!」

  就像是飛鳥說的那樣,這位女士是個聰明並且演技很高的女士,之前警方給了她太多反應時間,她已經能將自己的說辭連成一個圓環。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她同樣也有大把的空白時間去消除那些能指控她的證據。

  現在的情況,就是大家已經能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指控她就是凶手,卻苦於沒有關鍵證據——畢竟現在社會裡,司法判決是要保證程序正義的,要是沒有能錘死嫌疑人的關鍵證據或證詞,嫌疑人在律師幫助下脫罪或減輕懲罰的可能性會很大。

  就在兩位警察詢問島部彩子期間,他們的同事已經將下山路上各個垃圾桶翻了個底朝天。酒店大廳的垃圾桶倒是不用翻,因為酒店有監控,監控顯示島部彩子沒有接近任何一個垃圾桶。

  當那裡都找不到裝藥的塑料瓶或者紙時,警方就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一個狡猾的犯人。

  他們現在還有兩條路,要麼讓島部彩子配合檢查胃裡有沒有紙,要麼就去翻酒店的排水系統裡有沒有碎紙屑。

  這工作量可不是今晚能解決的。

  現場氣氛極度詭異,沒人再多說一句話。

  重大嫌疑人島部彩子本人一點都不緊張,甚至腦袋一點一點的想睡覺。

  飛鳥一看,心想這可不行啊。剛才小林老師就給她來短信了,說不管在認識的哥哥那裡玩多久,睡覺還是得回去睡的——馬上都要11點半了,如果負責人的班主任老師直接去半山腰跡部家莊園揪他們回去怎麼辦?

  她扯扯跡部景吾的袖子,小聲說了幾句。

  作者有話要說: 《柯南》的很多犯人就是喜歡在偵探面前搞騷操作,玩什麼「犯人絕對不是我」的游戲,還要弄一些生死時速,來不及銷毀重要證據。要不就是心理素質不行,一被偵探戳穿就立馬認罪。

  請大家都學學島部彩子小姐,簡簡單單,你就算猜到是我又怎麼樣,我不認你也沒有證據啊∼


第九十一章

  跡部景吾難得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他眉頭微微皺著,低頭看了一眼剛才和他嘀嘀咕咕的小丫頭,眉峰一抬。

  他不說話飛鳥也能理解意思——你確定這樣能行?

  飛鳥超級自信點頭:那是當然。

  她本人都出馬哎, 這件事情還有什麼好說的,當然分分鐘解決掉!

  就是這麼自信。

  跡部一思量,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在沒有新進展之前,還能怎麼辦, 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他雙手指尖相抵, 姿態悠閑地開口, 提議道:「今天也晚了,不然大家先休息?現在僵持不下也不能解決問題。」

  正沉默著瘋狂開動腦筋的幾人齊刷刷朝他看來,實在想不通跡部大少爺怎麼會說這話。

  這可是他家的溫泉酒店出了人命哎,他一點都不擔心會影響到聲譽的嗎?

  大家幾乎將震驚和心裡話寫在臉上, 跡部景吾一眼就能掃到,想裝看不見都很難。

  他輕描淡寫地開口, 並拉滿了仇恨道:「只是旗下一所酒店的醜聞而已, 還是謀殺案,並不會對財團有影響。」

  他陪著,全程跟進案件進展, 只是因為他有道德良知,並且要對想來破案的小偵探們負責。

  眾人:…………

  就很囂張!

  雖然是大實話,但就讓人聽著有些不爽!

  又一次被鈔能力攻擊,眾人只好將滿腔的悲憤化作睡覺的動力。

  警察那邊估計是需要連夜排查一些信息,沒時間休息,但其他幾人(包括嫌疑人在內)都沒什麼顧慮,回到房間倒下就能休息。

  江戶川柯南也不能理解飛鳥的選擇, 在他看來,現在就把島部彩子送到醫院做胃鏡說不定還能得到些證據。

  「走啦走啦,說不定一覺醒來她就自首了。」飛鳥聳肩,說出的話像是只有小孩才能有的異想天開。

  柯南現在就滿臉寫著:你在逗我?有這種心理素質的人怎麼可能簡簡單單自首?

  「溜了溜了,你要是再不走,飛鳥一會兒就叫小林老師來。」

  告老師這招一出,就算是柯南也無可奈何,他睜著半月眼,不情不願被飛鳥推著往回走。

  「啊對了。」幼崽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急停、轉身、看向島部彩子,「姐姐的朋友發生這種意外,你一定很難過吧?」

  凶·島部彩子·手:……

  她要是不想留下她就是罪魁禍首的佐證,那不難過也必須難過。

  於是島部彩子點點頭,心裡卻高度警惕起來。

  她現在算是發現了,這兩個小孩都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屁大一點,一開口就是殺招。她如果不小心點,中招就慘了。

  飛鳥笑了一下,低頭打開腰間那只綠色小青蛙,從裡面摸出一個香包來。

  香包溢散出好聞的味道,說不出是什麼花,但能讓聞到的人心裡一松,效果立竿見影。

  幼崽把這個據說助眠效果一級棒的香包塞到島部彩子手中,祝她有個好夢。

  揮揮肉肉的小爪子,飛鳥左手柯南右手跡部,扯著兩人走人。

  柯南:「你到底往包裡塞了多少東西?」

  飛鳥:「把家搬進去了哦∼」

  柯南:「…………」

  這個青蛙零錢包實在承受了太多。

  跡部景吾聽著兩只小不點的對話,心裡還想:真難得,兩個小人精還能有這麼童趣的對話。

  這也就是工藤新一聽不見他心聲,要是能聽到肯定得厲聲反駁——什麼童趣?沒有童趣。我們倆只是比較愛說實話。

  跡部景吾將兩小只送到等待的小林老師那裡,他禮貌又不失風度地瞎編了一通這麼晚才回來的原因,接著就干脆利落告別。

  臨走之前,飛鳥還扯著他衣角可憐巴巴(裝的)說:「景吾,真的不想打開新世界大門嗎?」

  「不想。別以為我沒看出你在幸災樂禍。」跡部景吾毫不留情地說,將自己被扯皺的衣角從魔爪中拯救出來。

  「好吧。」飛鳥撇嘴。

  但她很快就將不高興的事撇在腦後,又問:「手機的事情你怎麼想?」

  跡部深深看她一眼,道:「可以考慮合作,完善一下產品高端線。」富人的錢是很好掙的,只要質量過關,又能標榜他們的特殊地位,鈔票會大把大把來。

  飛鳥拿出來的那種手機一看就造價不菲,普及是做不到,但賺有錢人的錢綽綽有余。

  「好的,下次飛鳥帶家裡人一起來商討具體事項。」幼崽和他道拜拜,然後絲毫不留戀地關門回房間。

  跡部站在原地,腦子裡難得亂糟糟沒有條理。

  他猜測了一下這神神秘秘又讓人信服的小孩到底是什麼來歷,最後左想右想無法得出結論——那就當她是絕世小天才吧。

  絕世小天才·泉水飛鳥同學輕手輕腳走到自己鋪蓋旁,動作利索地鑽了進去,隔著被子換睡衣。

  這會兒班上的其他人早睡了,她必須小心點,別吵醒人。

  「小泉水你終於回來啦∼」步美的聲音從旁邊被褥裡傳來。

  飛鳥一驚:「吵醒你了嗎?對不起。」

  步美搖搖頭,又湊近了一點,小聲說:「我在等你回來哦,沒睡著。」

  她神色擔憂,問:「怎麼樣啊?那個摔下去的人。」

  飛鳥沉默了。

  那種血腥的場景,就算是成年人看都會做噩夢,給小孩講……不太好吧。

  所以她只是搖了搖頭,示意對方別問了:「飛鳥也沒有看到,景吾把我們保護得很好哦。他們說小孩子見到一定會做噩夢的。」

  吉田步美裹緊小被子,害怕地抖了抖:「那我不問了。」

  飛鳥伸手,小大人一樣隔著被子拍了拍她:「快睡吧,明天起來就什麼都解決了。」

  伴隨著她柔軟溫和的聲音,步美似乎嗅到了不知名花朵的香氣,眼皮漸漸變沉。

  「晚安……」

  「晚安。」

  飛鳥拿著香包,等了一會兒,確定自己的同學們已經全部進入夢鄉,就利落地翻身而起。

  睡什麼睡,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她將自己的抱枕展開,變成一個小披風,利索地披在身上,並把上面兜帽帶好,這會兒她就是阿薩辛本阿。

  她拿著小青蛙零錢包,雄赳赳氣昂昂出了這間大和室。

  關門之前,她還不忘用通訊手環記錄一下房間門的磁卡信息,免得夜游之後回不來。

  沒辦法,兩張門卡,一張在老師手上一張插在用電槽內,哪個她都不能動,只能靠自己。

  現在已經是半夜了,外面沒人,不過攝像頭還在繼續工作。

  飛鳥要是走在攝像頭拍攝範圍內,估計沒一會兒,監控室的保安就該來找她,並把走失小孩送回去了。

  為了避免這種烏龍發生,她做了萬全的准備——誰能想到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毛毯披風,其實帶有隱身的作用呢?

  飛鳥覺得自己的發明比起哈利·波特的隱形鬥篷也不差什麼,甚至她這個更可愛,更保暖。

  飛鳥:贏了。

  她一路溜達到男生們住的房間,破解門鎖後,將門打開一道縫隙。

  她先是將助眠香包丟進去,等待發揮作用,時間一到,便大搖大擺闖進去。

  一進門,剛取下兜帽,她就和捂住口鼻、滿臉警惕的柯南打了個照面。

  發現是她,柯南松了一口氣——不過放松的結果就是吸入一大口香氣,疲倦感接連湧來。

  飛鳥被他怒瞪,撇撇嘴將效果恐怖的香包收起來。

  柯南:「你怎麼進來的?」

  飛鳥:「想進就進,要進得漂亮。」

  柯南:……

  怎麼搞的男生的房間像是你的後花園?

  他搖搖頭,甩掉奇怪的想法:「你剛才怎麼做到突然冒出來的?」

  之前他看見門打開,外面沒人,還以為撞見鬼了。

  「光學迷彩了解一下?」飛鳥沒多解釋的欲望,反正說原理柯南也聽不懂。

  她拉著他進了洗漱間,門反鎖,一邊說一邊從包裡往外掏東西,忙得不行。

  柯南靠在洗手台旁,特別無語地看她忙碌。

  這個人是真的不怕,在他面前完全不掩藏自己的特殊性。

  她絕對是發現他已經注意到那個青蛙零錢包了,現在就光明正大把異樣擺到台前。

  飛鳥把前期准備工作做完,一抬頭就發現柯南這個假小孩在盯自己。

  她:「有什麼想問的嘛?」

  現在她心情不錯,可以告知正確答案∼

  柯南:「沒有。」

  答案如果由別人主動說出來還叫什麼破解謎題?!

  飛鳥:「好的。」

  頭可真鐵。

  「來坐。」她坐到小椅子上,拍了拍身邊另一個同款七彩椅。

  柯南嘴角一抽,別別扭扭坐好了。

  「來吃。」飛鳥打開好幾個糖盒,挨個給他手上倒。

  柯南看了看周圍環境——洗漱間(又名衛生間)——滿臉懷疑,而且大晚上吃零食不好吧?

  「快吃,不吃一會兒什麼都看不見。」飛鳥很凶地訓道。

  行。

  柯南一仰頭,將各種味道、綠豆大小的橡皮糖全部塞進嘴裡。

  飛鳥滿意地點點頭,起身打開了剛才架好的直播光屏。

  作者有話要說: 阿薩辛:刺客

  飛鳥的夜生活——指夜闖男生宿舍拉著小伙伴看電影


第九十二章

  投影光屏亮了起來, 上面有畫面了,但不穩。

  畫面偶爾會抖動,拍攝角度還有點歪斜——飛鳥歪著脖子看得不太爽。

  柯南仔細留意了一下抖動頻率, 問:「你把攝像頭裝到了誰身上?」

  「你也認識的。」

  「?」

  他注意到她說話時笑了一下,臉上帶著惡作劇成功的得意。

  柯南開始覺得有點不妙了。

  這會兒畫面裡是一條走廊,走廊上還有零星幾個警察在走動, 柯南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島部彩子和村田夫妻房間所在的走廊。

  按理來說, 一個人這麼晚在走廊上晃悠, 警察們應該會有所反應才對。

  但這會兒沒有一人攔下這攝像頭攜帶者, 大家就像沒看見這有個人一樣,該忙什麼還在忙什麼。

  飛鳥拿著小話筒嚷嚷了一句:「主播能不能敬業一點?把攝像頭扶正好吧。現在這個拍攝畫面也太陰間了,讓飛鳥看點陽間的東西。」

  網絡對面的人聽見了她的聲音,伸出左手在攝像頭面前比了個「ok」, 接著在飛鳥的指揮下開始調試角度。

  沒過一會,角度正了, 幼崽再也不用歪著腦袋看視頻, 她終於誇了「主播」兩句,「可以可以,這很陽間。」

  對面主播也十分高興, 伸出兩只手給她比了個愛心。

  就這會兒,柯南終於猜到了對面是什麼人。

  對方露出來的左手上有一枚鑽戒——很巧,和已經死去的村田美娜帶的是同款。

  精致的女戒,蒼白的手,泛著青色的指甲。

  這要再猜不出來是誰,平成年的福爾摩斯這個稱號也可以易主了。

  可是這個答案也太不科學了吧??!

  雖然柯南·道爾說過: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難以置信, 一定是真相——不過這個真相過分了吧,他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這會兒三觀碎成渣了!

  工藤新一的腦海裡現在只剩下一句話——

  他剛才為什麼要吃掉那把糖豆!!!

  不吃糖豆他就看不見這雙手,看不見這雙手他就不用三觀破滅……

  歸根結底,為什麼他會認識泉水飛鳥這個人啊?

  所以這一切都是黑衣組織的錯!毀掉黑衣組織的決心更堅定了呢!

  即使腦子裡亂七八糟,發現了真相的江戶川柯南依舊不忘吐槽:「主播就不是陽間人,拍點陰間畫面不是很正常嗎?」

  飛鳥一臉驚訝地瞧他:「你發現了呀?」

  「居然還有力氣吐槽,不好玩……」她撇撇嘴,躍躍欲試的搞事表情無了。

  「算了,既然已經暴露,那我們就搞快點吧。」她催促,「美娜,彩子的房間就在眼前了,衝鴨!」

  直播人的移動速度陡然加快,幾秒便來到島部彩子門前。

  對方門前守了個警察,估計是害怕這個重要嫌犯畏罪潛逃。

  但在飛鳥和柯南看來,逃跑代表的是心虛,島部彩子那麼聰明的人才不會讓自己陷入那種不利境界。

  村田美娜直接穿門而過,展現在畫面裡,就是屏幕莫名其妙黑了一瞬,然後再有圖像時,就是直接照到了正睡覺的島部彩子。

  飛鳥一邊嗦棒棒糖一邊給柯南講解:「幽靈沒有實體,隨便想穿過哪裡都可以,只不過她人當久了,剛剛走廊那一段還是下意識在走路,所以畫面的晃動頻率才會和正常人拍攝時一樣。」

  「飛鳥生產的攝像頭戴在她身上,就擁有了幽靈的特性。正是因為這個,她們才能一起穿牆。」

  「現在你看畫面毫無影響,是因為攝像頭自帶夜視功能,其實島部彩子是關著燈睡覺的。」

  柯南:……不用講解這麼細他也能猜到的,真的。

  他都開始同情被夜襲拍到素顏的島部小姐了。

  進到島部彩子房間後,攝像頭自動從幽靈身上脫離。

  飛鳥操縱著攝像頭,找到一個好角度後,繼續拍攝。

  柯南終於看見了女鬼全身像。

  樣子還是村田美娜的樣子,不過肢體關節有不自然地扭曲,比如腳後跟朝前腳尖朝後,除此之外,她滿頭滿臉沾著鮮紅的血跡,臉上表情猙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柯南覺得這只鬼在進入島部彩子的房間後更加凝實了。

  或許不是錯覺——

  他想起分開之前,飛鳥硬是塞給島部彩子的香包。

  他直覺那東西有問題。

  就像是在印證他的猜想,女鬼四處打量後行動了。

  她先是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那只香包——沒錯她真的有實體了——接著將東西塞在自己口袋裡。

  飛鳥的解說聲又響起:「如果香包被人扔出這個空間,她就沒辦法顯形了,所以得把道具保護好。」

  藏好道具後,女鬼伸出兩只冰涼蒼白的手,牢牢地捂住島部彩子口鼻。

  島部小姐睡得正熟,猝不及防慘遭此難,呼吸不暢,猛然驚醒。

  她下意識掙扎起來,還伸手去掰捂住自己口鼻的那雙手手腕。

  但人和鬼的體質並不能一概而論。

  她再怎麼用力也不能故意到一絲一毫空氣。

  「彩子,我一個人好寂寞,你陪我一起死吧……」

  村田美娜的想像力一般,她思考許久,最後還是說了一句恐怖片萬能台詞。

  飛鳥在村田女士的耳麥裡訓人:「這句話說出來一點也不恐怖,干巴巴的!」

  雖然幼崽這麼罵,但其實當事人真的快被嚇到魂飛魄散——畢竟島部彩子很熟悉自己好友的聲音。

  很多罪犯殺完人後一點也不怕不愧疚,是因為他們知道這是個唯物的世界,只要警察不上門,他們就非常安全。

  但是,如果這種認知被打破了,真要讓他們跟被自己殺死的人貼臉——

  沒有屁滾尿流已經是凶手們最後的高傲。

  (PS:此條推論不適用於瘋批)

  島部彩子奮力扭動掙扎,剛睡醒的大腦能轉了,終於發現自己不止手能用,腿也能用。

  她抬腿,用力往女鬼腹部踹了一腳,借力滾到床另一邊,總算有時間松口氣。

  「誰裝神弄鬼!」她伸手按亮壁燈。

  但這絕對是一個錯誤決定。

  鬼因為磁場的緣故,可以影響電器的運作。

  這會,壁燈亮是亮了,卻泛著詭異的血紅色,襯得村田美娜的模樣更恐怖了。

  慘白的皮膚,凌亂的長發,沾血的臉頰,大到不正常的黑色眼瞳,扭曲的四肢……

  島部彩子倒吸一口冷氣。

  女鬼開口了,說話時她歪著腦袋,將頭轉了九十度,幽幽道:「彩子真不會說話,什麼叫……裝神弄鬼?」

  她一步步湊近,島部彩子一步步往後推。

  「你不認識我了嗎?」

  「你之前把摻了過量安眠藥的果汁給我喝時,不是…認識我嗎!!!」

  說完,女鬼就撲了上來。

  尖利的長指甲朝著仇人的眼睛挖去。

  「我要讓你和我一起死!彩子!」

  島部彩子的慘叫聲透過屏幕傳來。

  是能把人耳膜震破的歇斯底裡。

  飛鳥被聲音驚得一抖,反應迅速地按上靜音鍵。

  完事後還拉開洗漱間的門,探頭往外面看了看。

  很好,孩子們睡得很熟,沒人被吵醒。

  她關上門縮回來。

  還是她考慮不周到,光想著幽靈能封鎖一定範圍的聲音,卻忘了聲音能傳到直播間這邊。

  柯南眉頭緊緊皺著,問:「村田美娜的靈魂不會真的殺掉島部彩子吧?」

  「會吧。」飛鳥一臉純真地點了點頭,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說出了什麼很過分的話。

  柯南:…………

  「這樣不太好,現在是法治社會。」

  「飛鳥知道啊,但是從村田美娜的角度來說,肯定是想殺了害死自己的人的吧?她絕對不會留手的。」

  自己給自己報仇這事,從道義上講似乎沒什麼問題,但從法律上……不過怨靈都死了,法律允不允許和他們有關嗎?

  「如果島部彩子真的死了,你能算幫凶。」

  「可是又不會有人知道……」

  飛鳥撅嘴,哼了一聲,而江戶川柯南分毫不讓盯著她。

  「好啦!你別再試探了!飛鳥沒真的准備讓彩子被殺死。幽靈借香包實體化是有時限的,等她消失,彩子自然就得救了。」

  「只是在怨靈的追殺下堅持十分鐘而已,飛鳥相信彩子作為一個有能力的殺人犯,不會搞不定這點小事的。」

  「如果真的馬上就要死,飛鳥會叫停的。」

  柯南:…………

  那就這樣吧。

  二人排排坐,飛鳥津津有味看了10分鐘血漿片。

  期間一人一鬼四處撕打,將旅館房間拆了一遍,榻榻米上都是女鬼的爪印。

  時間一到,女鬼攜帶的香包失效。

  她不甘心地在島部彩子脖子上抓了一把,幽幽道:「彩子,我還會來找你的……」

  說完這句話,人就消失了,只有懷裡的香包啪嗒一下掉落。

  燈光變成了暖光色。

  島部彩子驚疑不定地環顧一周,閉上眼又睜開,房間還是亂糟糟的,她身上的傷也沒有消失,稍微動一下都疼得不行,溫濕的血往下淌。

  她終於確定這不是夢也不是幻覺,尖叫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 工藤新一:瞳孔地震.jpg


第九十三章

  後面的事情, 飛鳥和柯南也是從跡部景吾那裡得到的消息。

  據說警察聽到尖叫聲以後,立馬破門而入。

  現場亂糟糟的,非常詭異。

  島部彩子像是被什麼未知的尖爪怪物襲擊, 身上布滿血跡和傷口,眼睛上的傷尤其嚴重。

  警察來不及勘查現場,直接抱著重傷的島部彩子去找自己同事, 並在緊急止血的同時撥打了醫院的急救電話——畢竟血可以止,眼睛不及時處理絕對會瞎。

  之後, 本來到後半夜終於能休息一會兒的警察們全部被叫起來, 調查現場的調查現場, 搜山的搜山。

  ——對,也不知道是哪個憨憨的猜想,認為是這座山上有大型猛獸,野獸剛好闖進島部彩子的房間, 所以她才會被襲擊。

  警方內部現在普遍認同這個觀點,即使房間內窗戶完好、光潔, 絲毫沒有被打開的跡像。

  主要是, 如果不相信「科學」,想的多一點只會陷入層層恐懼中。

  譬如島部彩子被襲擊的時候,為什麼門外的警察沒有聽到一點點聲音……

  跡部景吾聽到這些信息時, 就對始作俑者有了點猜想。

  警察們是真的很不容易,他抱著類似同情的心理,很利索地通過了他們搜山的申請。

  如果讓普通人從「竹籃打水一場空」和「三觀被毀」之中做一個選擇,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前一個。

  做無用功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平靜的生活被顛覆。

  為了維護警察們的三觀,跡部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麼?」跡部景吾也難以控制人類會好奇的天性,問道。

  然後江戶川柯南還來不及勸阻, 飛鳥就把大實話抖落出去,「沒什麼,就是讓被害者的靈魂實體化,自己給自己復仇而已。」

  跡部托著下巴沉思,緩緩道:「我倒是有聽說過,有些巫女是有真才實學的,確實能『通靈』,讓靈魂附在自己身上。還有陰陽師,厲害的陰陽師會擁有式神做助手。」

  「陰陽師那個可能是假的吧。」飛鳥道,「這個世界裡沒有妖怪什麼的,就算有式神,也是召喚人類的靈魂附身在一些物品上。」

  「雖然有靈魂存在,但其實沒那麼神奇,他們是一種特殊的物質形態,等科技發展到一定水平估計就能發現並觀測到了。玄學和科學其實不用分辨得那麼清楚。」

  「那靈魂不會干擾到現實吧,你這個是特例對嗎?」柯南比較在乎這個。

  如果飛鳥告訴他,這種「特殊現像」其實很頻繁,那他以後在破案時,就得多加一條考慮選項。

  「嗯嗯,就是因為飛鳥做了影響幽靈磁場的小道具,才會出現實體化的情況。」飛鳥點頭,肯定了他的說法,這讓他松了一口氣。

  「不過如果遇到一些神職人員,最好還是多想一點吧?你也不知道哪些人是有真才實學,所以多防備一點總不會出錯。」

  他們之間的交流就到此為止。

  兩位男生都控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沒有更深地去挖人變成靈魂之後會遇到什麼。

  飛鳥他們准備坐學校大巴車回去時,發生了點意外。

  警察通過跡部景吾聯系到她,說正在附近醫院的島部彩子想要見她。

  飛鳥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島部彩子是個聰明人,香包最後從幽靈身上掉落的場景肯定也被她記在心裡。

  這會她傷口被處理好,性命無礙,就肯定會找送她香包的那個人——飛鳥問個清楚。

  飛鳥最後還是沒有乘坐學校大巴車,和同學們一起回去,而是在跡部景吾的陪伴下前往島部彩子所在醫院。

  醫院裡消毒水味讓飛鳥覺得很安心,因為這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化學生物實驗室,想到了很快就能完工的新發明。

  這次秋游好玩又刺激,對放松神經很有幫助,想必回去後就算面對被阻止跟來的搞事精們,也能保持很長一段時間的好心情。

  島部彩子病房外無人看守,飛鳥很奇怪地敲敲門進去,發現兩個警察守在病房內。

  這會,房內三人都扭頭看向她,兩個警察發現開門的是正常人,似乎松了一口氣。

  而島部彩子更直接一些,用一只眼睛定定地看著飛鳥——她另一只眼睛做了手術,這會兒正被紗布纏著。

  警方不太清楚嫌犯希望和只見過一面的小孩聊聊是什麼操作,但為了不刺激到島部彩子,他們還是同意了她的要求。

  島部彩子想問的問題不適合被其他人聽到,她看向兩個警察,「能不能讓我和她單獨待一會兒?」

  警察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景吾在外面等飛鳥一下吧?」幼崽回頭,用軟乎乎的小手拍拍跡部景吾的手。

  跡部剛剛一聽殺人犯提出單獨聊聊,下意識攥拳,被幼崽安撫過後,才緩緩點頭,帶著倆不太情願的警察出去了。

  病房門「哢嗒」一聲鎖上。

  島部彩子看著門外——透過玻璃觀察窗,可以看到有一個警察正密切關注著房間裡。

  「她還在嗎?」

  島部彩子在被送往醫院的路上想明白了,為什麼那個小女孩在問詢時會看著自己身邊的空座位。

  因為對小女孩來說,那裡並不是沒有人,自然就會投入注意力。

  飛鳥看了眼坐在暗處床頭櫃上,還揮手和自己打招呼的可怖幽靈。

  作為一個超級乖的好小孩,她同樣招招手,以友善對待友善。

  島部彩子:……

  看這個反應,她知道「好友」還在糾纏她。

  她現在無意去問昨晚被鬼藏到懷裡的香包是怎麼回事,因為她還不想惹怒目前唯一一個能解決問題的人。

  現在她只想知道,怎麼樣才能讓「好友」的鬼魂離她遠點,不要再纏著她。

  她不想再感受一次半夜驚魂了。

  「要怎麼樣才能讓她成佛?」她干脆利落地問,文弱溫柔的臉色顯得有些猙獰。

  「你知道的。」飛鳥哼哧哼哧爬到了病床邊的凳子上,乖乖坐好,「你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小孩滿臉嫌棄道:「不要說一些浪費時間的話。」

  島部彩子咬牙:「那不可能。」

  她如果承認了殺人的事實,大半輩子都得在監獄裡度過了。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把她除掉!」

  聽到她說的話,一邊坐著的幽靈又憤恨地伸手掐她脖子。

  飛鳥歪頭,澄淨的眼睛看著島部彩子。

  這是個可悲的女人——男朋友出軌自己已經結婚的閨蜜。

  這也是個可恨的女人——就因為那點小事,她就能把自己和別人的人生都搭進去。

  反正飛鳥是不太理解的,因為銀時教育她時,總是說「三條腿的□□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多得是」,又或者「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你已經奪走過她的生命一次,現在你還要讓另一種形態的她徹底消失?」飛鳥問。

  島部彩子很確信地點頭。

  「你不會覺得愧疚,或者良心不安嗎?你殺死了她,她的靈魂是有權利纏著你復仇的。」沒有等島部彩子回答,飛鳥自顧自點頭道,「好吧好吧,飛鳥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島部彩子聽著飛鳥前半段話時,還不太開心。

  但後面簡直欣喜若狂,她完好的眼睛中露出狂熱的光芒,「你是想明白了?你會除掉她對吧?!畢竟她已經死了,活人才更重要不是嗎?」

  飛鳥疑惑,有點嫌棄地反問:「你在做什麼夢呢?」

  「飛鳥只是知道了,原來你和治、悟他們一樣,沒有良心。不不不……果然你比他們惡劣得多。」

  「飛鳥本以為你看見世界上還有靈的存在,就會麻溜地自首呢,沒想到你還打著策反飛鳥的鬼主意。」

  「你失策了哦,飛鳥是個好孩子,才不會助紂為虐呢。」

  小小孩晃著腿,想要從凳子上跳下去,「談判破裂啦,你就繼續被怨靈糾纏到死的那天叭∼」

  她的奶音甜甜的,卻毫不留情給島部彩子判了死刑。

  渾身發冷的島部彩子陷入絕望,她惡向膽邊生,伸手想要攔住飛鳥去路。

  甚至有惡毒又瘋狂的念頭在她腦海中亂竄——用指甲將這個小孩的眼睛抓瞎,這樣對方就能感同身受,理解她的痛苦了吧?

  「看不起誰呢。」

  飛鳥一秒加載模版,隨手打開她伸來的手指。

  幼崽沒有控制力道,因此能清清楚楚地聽到清脆的斷裂聲。

  「啊啊啊——!!」

  慘叫聲瞬間吸引來門外的警察。

  跡部景吾也跟著跑進來,伸手就把小朋友撈到了自己懷裡。

  飛鳥埋在他肩窩,撇撇嘴以表示對島部女士的不屑。

  不就是哭喊嘛,好像誰不會一樣。

  「嗚哇哇哇——!」

  憑借著豐富的打雷下雨經驗,飛鳥哭得情真意切,萬分委屈。

  「我的手腕……」手腕朝奇怪的方向扭曲著。

  島部彩子聲音虛弱,說話時怨毒又恐懼的眼神黏在胖乎乎又可愛的小朋友身上。

  兩位警察順著她的視線,猶豫地看向哇哇大哭的飛鳥,看樣子是想盤問一下幼崽剛才都發生了什麼。

  跡部景吾側身,將小孩護住,用眼神制住了警察的動作。

  他動作生疏地輕拍飛鳥的背,別別扭扭哄道:「不哭不哭,怎麼了?」

  飛鳥演技點滿了。

  她埋在跡部頸窩,帶著哭腔道:「這個阿姨自己瞎了,就想挖飛鳥的眼睛嗚嗚嗚……」

  警察們瞬間了然。

  手腕估計是在小孩掙扎時,撞到什麼地方了——小孩子們都不太會控制力氣的。

  這場會面最後還是不歡而散。

  在離開前,飛鳥想到了自己看過的一些鬼娃娃恐怖片。

  她回憶著畫面,趁大人們不注意時,朝島部彩子扯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

  「你·等·著。」

  飛鳥做著口型,眼睛直勾勾和島部彩子對視,一直到離開病房,隔著門上玻璃窗也依舊盯著她。

  島部彩子怕的手腳發麻。

  她感覺自己又聞到了昨晚的花香味。

  她終於崩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孩的大眼睛和笑容

  可以很可愛

  也可以很恐怖


第九十四章

  泉水飛鳥, 一個總是以可愛軟萌形像獲得大人喜愛的小孩,剛剛成功靠自己的臉威脅了一位高智商殺人犯,並把對方逼到自首。

  飛鳥:不愧是我.jpg

  據跡部景吾透露的八卦, 飛鳥前腳剛離開病房大門,後腳島部彩子就像瘋了一樣扒住小警察的衣袖,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警察雖然不清楚這是個什麼騷操作, 但犯人願意自投羅網還是很讓人高興的。

  他們快樂地記下島部彩子的口供,就等著她出院, 將人抓進去。

  島部彩子的整個作案流程、動機, 與飛鳥的猜測基本一致。

  案發當晚, 島部彩子約好友村田美娜一起去半山腰觀景台散心。

  暗中勾搭上閨蜜男朋友的村田美娜出於愧疚和心虛,沒有多想,換了衣服就去了。

  二人邊爬山邊回憶高中生活,一路上說說笑笑來到半山腰觀景台。

  靠著觀景台護欄又聊了一會兒, 島部彩子取出之前准備好、裝在水杯裡的加料果汁,自己喝了一口後(其實只碰了嘴唇), 將水杯遞給同樣口渴的村田美娜。

  高中時兩人關系很親密, 用同一個杯子喝水的情況不在少數,村田美娜完全沒有多想,順著心意喝了好幾口。

  五分鐘後, 島部彩子借口說肚子不舒服,一個人去了衛生間。

  在衛生間裡,島部彩子做了不少善後工作。

  比如將摻了料的果汁倒進廁所。並且為了防止有藥物殘留,她細心地多次按下衝水按鈕。

  她還將裝安眠藥藥片的紙處理掉,紙泡水後撕成非常小的碎片一起衝進下水道。

  將水杯洗干淨。這是為了防止藥物在水杯內殘留,並且洗掉村田美娜的指紋。

  等她做好一切,從衛生間出來, 觀景台上已經沒有了好友的身影。

  她在之前的供詞裡撒謊了——她去衛生間之前,告訴村田美娜的其實是「等我出來」而非「你先回去」。

  她們倆之前說的話題沒結束,村田美娜還對她懷有愧疚,是絕對不可能不聽她建議先行離開的。

  這會兒,觀景台上沒人,就說明安眠藥發揮作用,人摔下去了。

  島部彩子的心砰砰直跳,欣喜若狂——村田美娜自己摔下去,就少了一道她推人的工序,整個現場,她參與的部分越少就越不容易暴露。

  她整理好表情,走上下山的小道,強裝鎮定回到自己的房間。

  掉下山崖的村田美娜能被直接摔死當然最好,如果不能利索死掉,血流一個晚上失血而亡也不錯。

  惡毒的殺人犯換好衣服,帶著笑意躺在了床上。

  「故事講完啦∼」

  飛鳥小手一拍桌子,不管是認真聽的家長,還是手上在忙其他事情的家長都很給面子的用力鼓掌。

  「真好,生活經歷真豐富。」五條悟癱在地上,翹著二郎腿,語氣羨慕,「相比之下,我和傑的假期生活簡直靜如死水,平平無奇。」

  紅A側目。

  好一個平平無奇。

  原來掀翻鐳缽街大小勢力,順便還和中原中也比劃了兩招的生活叫做「靜如死水」。

  「嗨嗨∼我有問題!」太宰治幾乎將手舉到了飛鳥鼻尖下,他將求賢若渴的學生形像扮演的淋漓盡致。

  「問吧。」飛鳥背著手,裝出大師模樣。

  「請問島部彩子的安眠藥是從哪裡來的呢?」太宰治收回手,撐著腦袋懶洋洋地問,「她既然很確定自己沒有留下能直接指認她為凶手的證據,那藥肯定不是買來的吧?」

  飛鳥用一種很無語的眼神看他。

  「治明明知道答案,為什麼還要飛鳥回答?」

  現在這大人都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二個都問一浪費時間的問題。

  太宰治:「哎∼?我確實知道啦,但肯定有人不知道答案,解釋清楚也是應該的吧?」

  飛鳥鼓了鼓臉頰,認命地解說道:「很簡單,島部彩子的安眠藥就是從村田美娜手裡得到的。」

  「只要她給村田美娜說,她自己最近也有點失眠,但太忙了沒有時間去看醫生,作為好友的村田美娜肯定會將藥片分她一的吧?更別提村田美娜的病情已經好轉,不用再服藥了,多余的藥片全部給朋友都沒有關系。」

  太宰治捧場地鼓掌,用一種哄小孩的語氣道:「Docter好棒!回答得很好哦!」

  他這會兒完全忘了自己才是提出問題的那個,他表現的好像飛鳥是他的學生,剛剛答出一個大難題一樣。

  飛鳥:拳頭硬了.jpg

  無視掉太宰治,小朋友繼續講故事。

  「其實,如果沒有我們這目擊者存在,這件事情就能很簡單的定性,結案。」

  「如果沒有被跡部財團的勢力逼著認真,警察就可以拿著那張夾在書裡的遺書說,村田美娜精神壓力太大,跳崖自殺。又或者干脆判定她看風景時崴了腳,出現意外自己掉下去了。」

  「畢竟非謀殺案都不會強制解剖屍體。等屍體火化掉,誰還知道死者生前服用過大量安眠藥呢?」

  「村田美娜的丈夫表現那麼古怪也是有原因的,他早就發現妻子出軌的事實,恨不得對方早點下葬,這樣的話他說不定還能拿到保險賠償金。」

  「人類可真復雜。」飛鳥托腮,最後說出結語。

  花京院典明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你還小呢,不用這麼早就操心這。吃好喝好玩好,就可以了。」

  飛鳥埋到他懷裡蹭蹭:「還有好好工作(▽)!典明典明,你聽飛鳥說哦,之前一直在忙的跨界通訊有重要進展啦……」

  她將煩惱丟掉,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在場唯二還需要操心自己世界雜事的阪田銀時與五條悟投來羨慕的眼神。

  花京院典明聽著她的碎碎念,不時地點頭附和。

  他突然想起什麼,插話問道:「對了,你之前說會邀請小朋友們來家裡玩,到底什麼時候來?我們也能做點准備。」

  飛鳥警惕:「你們不會……當天都要去吧?」

  她環視周圍,發現家長們紛紛豎起耳朵,很關注這條訊息。

  「我們當然都去啦。」俠客笑眯眯道,「小朋友們來肯定想拜訪你的家人,我們缺哪一個都說不過去吧?」

  銀時舉手示意:「阿銀只是想蹭那天紅A做的甜點,其他事情無所謂。」

  「Docter秋游那天就堵上空間門,不讓我們過去。現在連我們履行家長義務的資格也要剝奪嗎……」夏油傑幽幽嘆道。

  這群人你一言我一語,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仿佛不同意就是干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飛鳥:……

  她還能說什麼呢?

  身為整個家最靠譜的那位,還不是要把他們原諒。

  她扭頭看向紅A,眼睛裡寫著詢問,翻譯一下就是:媽,你覺得可以嗎?

  Archer很勉強地點點頭,答應下來,盡管這會給他增添不少工作量。

  身為一個會為家長分憂的好小孩,飛鳥開動自己的小腦瓜,想到一個好主意。

  她用jio踹踹左邊躺著的五條悟的小腿,安排道:「記得下周日帶幾個慕斯蛋糕回家,不帶不給進家門。」

  五條悟第一時間反駁:「哎——?不要,外面做的哪有自家做的好吃……好吧,我帶,帶還不行嗎。」

  被幼崽怒瞪之後,他嘀嘀咕咕,「帶就是了,大不了我不吃唄。」

  飛鳥安排完他,又去安排別人:「俠客周日人來的時候去出個差,就食戟之靈的世界,帶一現炸雞塊回來。」

  「好的好的。」俠客非常「乖巧」地應聲,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飛鳥這才拍拍手掌,哼唧一聲,沒有繼續念叨這群成天只想著看戲的大人。

  ——————

  又過了一周,飛鳥請同學到家裡來玩的當天——

  一群小孩和一群大人站在前院裡面面相覷,一時間誰也沒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柯南嘴角抽動著開口,打破沉默,「泉水,你的哥哥好多啊。」

  多過頭了啊!

  門前站著五個,還一個比一個高——那個銀頭發、帶奇怪眼罩的家伙絕對超過一米九!

  飛鳥剛想反駁這幾個家伙不是自己哥,五人門神男團就順著杆往上爬,自我介紹起來。

  「小朋友們好,我是五條悟哥哥∼直接叫哥哥就可以啦∼」

  「悟你都28了好不要臉(小聲)。」笑眯眯的長發男人衝他們友好地招手,「我是夏油傑,叫夏油哥哥吧。」

  「傑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去(小聲)?」悟。

  幾個大男人,七嘴八舌說著話,很是熱情。

  6位小學一年級學生仿佛夢回自己班的課間,吵得不行。

  沒錯,排排站的有六人。

  勉強還算靠譜的俠客屏退眾鴨(因為吵,所以他們這會兒不算人),來到飛鳥身邊笑著問:「之前給我們說會來四位小客人……所以,這個小姑娘是博士的新朋友嗎?」

  「嗯。」飛鳥點點頭,「她是剛轉來我們班的哦。」

  飛鳥對有一頭茶色短發的小女孩笑得燦爛:「小哀,歡迎你來飛鳥家做客。」

  作者有話要說: PS:秋游結束第二天,次元屋和警校五人組湊一起吃了頓飯。

  PPS:降谷零在國外執行臥底任務,並沒有來。


第九十五章

  灰原哀面色微妙地打量著面前站成一排的「泉水家哥哥團」, 在飛鳥對她笑時,她後知後覺才點頭嗯了一下。

  飛鳥疑惑地歪了歪頭,沒來得及多思考新朋友表情異常的原因——因為打開的家門內飄出濃郁的奶油香氣, 她心神都被這香氣帶走了。

  「嗚啊!好棒的味道!」元太閉上眼睛,動了動鼻子,看起來饞得快流口水了, 「光是聞,就能猜到有多好吃!!」

  飛鳥深以為然點頭, 絲毫不覺得小伙伴的表現和形容有哪裡誇張。

  因為她自己每次聞到家中飯香時, 就和小島元太表現得一模一樣。

  今天看起來這麼淡定, 只是因為要矜持——那可是自己家每天吃的飯哎?她要是露出誇張享受的表情,豈不是有點點丟臉?

  飛鳥推著五位門神的大腿,將他們一個二個趕回家裡,然後才回頭, 對來做客的小伙伴們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飛鳥帶大家參觀一下吧?家裡還是挺大的。」

  面前幾小只看她一眼, 然後又猶猶豫豫看她背後、大門的位置。

  步美小小聲道:「小泉水, 你的哥哥們看起來很想跟著一起的樣子。」

  飛鳥回頭,看到五只「彩色蘑菇」長在了門框上,正眼含期待地看著她, 就像是狗狗看准備出門卻不想帶自己的無情主人一樣,可憐的不行。

  吉田步美說完那句話之後,五人就瘋狂點頭,臉上似乎寫著一句話——帶我走吧。

  飛鳥:可惡,總感覺他們的表情好欠揍、好惡心……

  拳頭又硬了。

  她威脅地舉起小拳頭,冷酷無情道:「快回去,沒得商量, 不可能。」

  太宰治黏黏糊糊道:「可我們想和博士一起呀∼不要分開嘛!」

  幼崽死魚眼:「屁嘞!你們就是想逃避阿茶分給你們的家務活,別以為飛鳥很好騙。」

  她做了個鬼臉。

  「博士!小孩子不許說髒話。」

  紅A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嚴厲地瞪了飛鳥一眼,瞪得幼崽慫慫地縮了縮腦袋。

  飛鳥撅嘴:「飛鳥就是一時間著急,主要還是他們幾個太無恥了……果咩,沒有下次了。」

  紅A誇她:「好孩子。」

  男媽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邊和飛鳥的小同學們點頭打招呼,一邊伸手揪住准備溜走的五條悟的衣領子。

  被現場抓包的五條悟仰天哀嚎:「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和同事動手?合同裡為什麼非得有這條?」

  在以前,無限下術式運轉的時候,又有誰能逮到他呢?還不是想摸魚就摸魚。

  飛鳥看著「媽咪」將所有人揪走,偷笑著深藏功與名。

  其實合同上只寫了不能攻擊同事啦,想用能力逃避勞動是可行的。

  但規則也是老板制定的呀,所以她很果斷地加了條新的,將五條悟坑進去。

  「不要管他們了,我們走吧∼」

  飛鳥握拳,像個小導游一樣帶領孩子們出發。

  第一站就是前院的巨大櫻花樹,樹枝上還掛了一個秋千——這是以前紅A給她做的。

  飛鳥很大方地和小伙伴們分享玩具,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就在櫻花樹的另一邊看著四人瘋,並不參與。

  柯南:「你剛才表情很怪哦。」

  他動了動嘴唇,輕聲說道,眼睛倒還是關注著櫻花樹,似乎是在想像春日櫻花盛開的美景。

  灰原哀瞥了他一眼,輕嘲道:「大偵探就沒什麼感覺嗎?」

  柯南疑惑:「什麼?」

  灰原哀很無語地看了下天——柯南敢保證她其實是翻了個白眼。

  她道:「這孩子的家人一點都不簡單,就算看著脾氣再好,好幾人從骨子裡透出的腐爛、陰謀和血的氣味還是令人作嘔。」

  柯南恍然大悟:「你說這個啊……」

  然後,他用一種難以形容的憐惜眼神看向灰原哀,將後者盯得眉頭緊顰、差點炸毛。

  「你那是什麼意思?」灰原哀和他對視,陰陽怪氣道,「大偵探有什麼指教?」

  柯南趕快搖搖頭,將插在口袋裡的雙手伸出,手心衝她,做了個標准的表示自己無害的手勢。

  「沒什麼,我只是想說,不知道真相可真好。」

  灰原哀:???

  閑著無聊干嘛要當謎語人?

  這太極打得讓她想打人。

  工藤·江戶川柯南·新一被一種迷之佛系態度包裹住,現在看什麼都能很淡定。

  洗衣機:嗨!誰在被打開新世界大門後都會進入賢者模式的。

  他現在就一點也不擔心那幾個看著就不簡單大人,有時間操心泉水飛鳥身邊有哪些惹人注目的事,還不如多調查調查黑衣組織線索。

  畢竟工藤新一永遠不會忘記,害他和泉水飛鳥相識的人是誰。

  表情逐漸猙獰.jpg

  幾個孩子在前院野完,飛鳥帶著他們從別墅側面小道轉向後院,去謔謔後院的玻璃花房。

  玻璃花房內養著很多顏色鮮艷的花,不管該不該這個季節開的花,都怒放著,它們濃郁的花香分層次撲鼻而來。

  飛鳥一邊介紹著,一邊帶著他們往裡面走。

  「這一片是茉莉花,是不是很香?泡茶或者做成糕點更香!」

  「那一叢是玫瑰,各種顏色的都有,好看吧?做成玫瑰餅和玫瑰醬更好看!」

  「那邊幾棵3米小樹是桂花,聞著甜吧?桂花蜂蜜更是一級甜!又香又甜!」

  灰原哀:…………

  好一個食譜大全。

  合著這原來不是「玻璃花房」,而是「食材大棚」。

  她看看手邊神秘優雅的黑玫瑰,腦子裡開始腦補夾心為黑色的玫瑰餅……

  這一瞬間,女性的審美瞬間退化成只知道吃的吃貨小孩,心碎成渣了。

  灰原哀扭頭看向江戶川柯南,希望從同為大人的他身上獲得認同感——花這種東西,就算不看它的像征意義,也應該欣賞它的美和氣味,而不是腦子裡只想著吃吧?

  但江戶川柯南注定讓人失望。

  只見大偵探一邊聽,一邊小幅度地頻頻點頭,顯然這家伙是個實用主義者。

  灰原哀:…………

  她掃視了一圈,發現這一群中,和她審美共通的人只有吉田步美。

  那孩子問飛鳥要了一只含苞待放的粉色玫瑰,在飛鳥細心地幫忙剪了刺後,高高興興將玫瑰放在鼻尖輕嗅。

  飛鳥看向灰原哀:「小哀想要剪一枝玫瑰回去嗎?回家放水裡能活好幾天呢,之後還能做成干花。」

  灰原哀下意識看了一眼剛才關注很久的黑玫瑰。

  飛鳥笑眯眯地碰了碰玫瑰杆莖,問:「這朵嗎?剪了哦?」

  灰原哀點了點頭。

  沒一會兒,她同樣收獲了一只沾著露水的半開的玫瑰。

  「謝謝。」她對飛鳥說道,並且很雙標地覺得,這麼可愛的小家伙愛吃也沒什麼不好。

  在她之後,飛鳥沒有厚此薄彼,小男孩們也收到了人生中第一支玫瑰花。

  江戶川柯南看著手裡的白玫瑰,有點頭大,他總覺得自己回家以後就會被小蘭及她爸開玩笑。

  正想著呢,飛鳥遞來第二支白玫瑰。

  柯南:「?」

  元太、步美、光彥發出抗議:「啊?為什麼柯南會有兩支,好狡猾哦。」

  灰原哀:「……哦∼」她了然挑眉。

  戴眼鏡的假小孩愣愣地接過玫瑰,一向轉得快的大腦有點卡殼。

  「泉水……?」

  「給小蘭的見面禮。」飛鳥笑容狡黠,放下剪刀,笑嘻嘻地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泥土。

  「走吧走吧,我們回房子裡吧∼」她帶著一群小孩熱熱鬧鬧往回走。

  江戶川柯南捏著兩支白玫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跟上去。

  他神情古怪地問灰原哀:「她是不是知道我們的秘密啊?」

  灰原哀聳肩:「那誰知道。」

  「不過,她不是經常會表現的像個小大人嗎?她沒見過毛利蘭,卻聽你們說起過她……讓你幫忙帶朵花送人也並不奇怪?」

  「那為什麼要送給蘭和我一樣的白玫瑰啊。」柯南不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們倆互相在對方面前暴露了不少異樣,泉水飛鳥對他有古怪這事心知肚明。

  仔細想想,就算飛鳥知道他是工藤新一……

  嗯。

  好像也並不是不可能。

  那小孩可是能拿出奇奇怪怪的黑科技,還能溝通亡靈哎!

  知道他是誰難道很奇怪嗎?

  完全不奇怪!

  柯南淡定了。

  此時,灰原哀雖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恢復冷靜,仍調侃道:「給小情侶送同一種玫瑰,不是挺正常的操作?」

  工藤新一一張臉憋紅,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別瞎說……」

  灰原哀衝自欺欺人的家伙翻了個白眼,快步跟上了前面一蹦一跳的飛鳥。

  作者有話要說: 近了近了,完結的腳步聲近了

  已經是大綱上倒數第二個片段了!


第九十六章

  進入別墅以後, 小朋友們再次受到了衝擊。

  不是因為別墅內部的裝潢設計,而是——

  「小泉水,你的哥哥真的好多……」

  步美湊到飛鳥耳邊, 說話都是用氣音,生怕被客廳裡的九個「哥哥」盯住。

  「不是哥哥,真的。」飛鳥掙扎著辯解。

  雖然她偶爾會在心裡給大家排位置, 但真認證的只有「阿茶媽咪」—人。

  如果她在明面上承認其他人比她輩分大,就有輸了的感覺。

  畢竟老實說來, 她才是老板嘛!(小聲bb)

  不過她的抗議不怎麼管用, 那邊幾人已經笑眯眯開始自己介紹自己。

  飛鳥反抗了個寂寞。

  她郁悶地瞪著搞事精組合, 同時不敢相信看著老實體貼的某幾人也會「背叛」自己。

  那不敢置信的小表情完全被心髒的太宰治錄下來。

  飛鳥以前遇到類似場景,只需要撒潑打滾,來一套熊孩子都會的組合拳就能搞定。

  現在這麼多小朋友面前,她也是要面子的啊, 自然只能有苦自己吞。

  「飛鳥還要帶大家去參觀樓上的房間……」她故意在又一人想開口自我介紹時插嘴說話,「吃中午飯的時候再聊啦!」

  「去吧去吧。」花京院典明好脾氣地摸摸她小腦殼, 臉上還帶著藏不住的笑意。

  欺負小孩子不能太過分, 不然等小客人走了,記仇的小小孩就該「報復」了。

  飛鳥哼哼兩聲,帶著人走木質樓梯上了二樓。

  二樓的房間很多, 但他們家裡人更多,就算再加上—樓的2間房,也做不到給每個人都提供私人空間。

  這個時候,兩個大活人(悟和銀時)就是被壓榨的對像。

  反正他們也忙著,不能時時刻刻在,那住的地方狹小—點,完全是理所應當嘛!(狗頭.jpg)

  銀時被趕到了書房的沙發床上, 五條悟則被丟到夏油傑房間,可憐巴巴的在好友臥室裡打地鋪。

  幸好大家不在這個老基地常住,不然被壓榨久了的兩人得跳起來反抗。

  飛鳥很尊重家裡人的隱私。

  即使他們在這邊的臥室裝修得就像酒店房間一樣(私人物品都在文野世界),她還是只讓人在門口瞄—眼,不帶人進去。

  這麼明顯的異常,我們的大偵探江戶川柯南當然發現了。

  他現在已經學會面對飛鳥時不懂就問,直接道:「這些房子空的像是沒人住—樣。」

  飛鳥點點頭:「他們平常是不住這邊。主要還是因為你們要來玩,所以一群人專門跑過來湊熱鬧。」

  說著,她好嫌棄地撇撇嘴,但其實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發現她眼底眉梢都藏著開心——標准的口嫌體正直,新一代的凡學大師。

  柯南從她的表情和狀態,判斷她沒有撒謊。

  但還是覺得違和感很重……

  從常理來說,孩子們就算搬離父母家獨自一人生活,家裡也不可能把他存在的痕跡完全抹去吧?

  書櫃裡的書、床上的毛絨玩具、桌子上的筆筒……一些個人物品無時無刻不在彰顯存在感。

  但路過的這幾個房間內,該有的東西都沒有。除了床單顏色不相同,其他裝飾擺件一模一樣。

  相比較而言,—樓的活動痕跡反而更重—點。

  柯南:這已經不是平常不住這邊的程度了,這是整個搬家了啊。

  不過他是個有自我考量的成熟偵探了,有些能問,有些更適合自己探索。

  這也是屬於他的小樂趣。

  飛鳥帶著他們前往頂層樓閣。

  「鐺鐺鐺——歡迎來到飛鳥的臥室!」

  她豪爽地推開門,—眼看到的是巨量的書。四面靠牆的米白書櫃向上延伸,—直接到三角形的屋頂。

  有小台階環繞在書櫃前,更方便拿去書。

  窗戶開在了天頂上,有充足的光線灑落進來。

  如果仔細觀察,能發現窗戶位置設計得很巧妙,不管日光以何種角度射·入,都不會直接照到四面牆的紙質書上。

  書櫃中間的空地放了糖果色懶人沙發,還有大到成年人能埋進去的卡比獸玩具。

  再看茶幾形狀——居然是超可愛的皮卡丘和伊布。

  「唔啊∼∼」

  小孩們發出了沉醉又蕩漾的聲音。

  雖然這—套裝修在江戶川柯南看來就—般般,但明顯戳中了其他幾人的心。

  小孩們正是拿游戲機玩,聯機在PM世界探險的時候,他們看到相關周邊就超級興奮。

  但讓柯南不理解的是,連灰原哀都神色動容地靠在了卡比獸身上,手下不停擼著舒適柔軟的玩偶毛。

  「灰原?」你怎麼回事?說好的高冷毒舌呢?

  灰原哀瞥了智商高情商低的某人一眼,今日的「嫌棄工藤新一」任務簡直是超額完成。

  「我難道不能喜歡毛絨玩具嗎?」

  江戶川柯南立馬閉麥。

  他們在卡比獸身上埋了好久以後,吉田步美才左看看右看看問:「飛鳥睡在哪裡啊?難道是卡比獸身上?」

  要不是主人家介紹這裡是臥室,他們都要以為這其實是個書房。

  飛鳥搖搖頭,神秘兮兮笑了—下,帶他們站到了書櫃轉角。

  在小朋友們的注目下,她從書櫃上抽出了好厚—本的《福爾摩斯探案全集》。

  書櫃發出了哢啦啦的響聲。

  「是密室!」江戶川柯南的眼睛噌得亮了。

  搞個密室當臥室也太酷了。

  如他所料,書櫃緩緩旋開,露出了後面藏著的、鋪了厚厚軟墊的房間。

  房間不大,剛好是能塞下—點五米單人床的程度,但睡一只飛鳥還是綽綽有余的。

  —個人住這麼隱秘的地方,安心又愜意。

  小朋友們:羨慕到說不出話。

  江戶川柯南甚至開始盤算,可以用什麼方法把家裡自己的房間改造成密室。

  飛鳥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帶著小朋友們往外面走,「快到吃飯時間了,吃完再上來玩吧。」

  「博士,下來吃飯!」

  剛到門口,就聽到夏油傑的呼喊聲從樓梯口傳來。

  「正在下啦!」飛鳥應了—聲。

  柯南走在一群人最前面,順著聲音看過去——

  並沒有人。

  柯南:???

  那個聲音明明就從樓梯口傳出,這有沒有過去一秒鐘啊,本該站在那裡的人呢?

  總不可能一秒下樓梯,速度快到這個程度吧?

  所以他之前遇到的黑長發男人不是人而是鬼嗎?那為什麼之前有實體,現在又沒了呢?

  柯南陷入頭腦風暴。

  他並不知道他蒙對了—部分。

  夏油傑確實是死而復生,靈魂依附在義骸上。

  不過叫人吃飯,用的其實是一種咒靈。

  自從飛鳥提供了能改變咒靈味道的藥劑後,他就喜歡收服—些奇奇怪怪、醜萌醜萌的玩意兒。

  這會兒叫人吃飯的咒靈沒啥戰鬥力,唯一的長處就是開溜的速度賊快,還會模仿人的聲音。

  這個誤會讓柯南糾結了—整個午餐時間。

  他的大腦持續在——「啊泉水的男媽媽(飛鳥語)做飯可真是好吃」和「夏油傑到底是不是個幽靈啊!」——兩方之間來回反復橫跳。

  不過他自以為隱晦的打量,放在五條悟幾人眼中就非常清晰了。

  所以同—桌上,大家吃的心思各異,邊吃邊「眉目傳情」。

  五條悟側頭向著基友,眉骨一動(這人戴著眼罩):傑,你怎麼人家小朋友了?

  夏油傑整個人迷惑又無辜:我干什麼了我?

  太宰治在桌下用腳尖輕輕踢了踢飛鳥凳子:解釋解釋,搞快點。

  然後他錯估了飛鳥的重量,小朋友被踢得晃了晃。

  飛鳥很不高興地瞪了他—眼。

  沒人想到,就是這—晃,反而讓眾家長紛紛停止眼神交流,扭頭看飛鳥。

  幼崽:慫.jpg

  「怎麼了?」她弱弱地發問。

  「崽,你最近是不是經常會餓?是不是飯做的不夠?」花京院典明一臉憂愁。

  綠之法皇隨他心意而動,默默出現在飛鳥身邊,伸出手手摸了摸頭。

  飛鳥:???

  為什麼她一句都聽不懂啦?!

  「飛鳥每天都能吃飽啊……」她仰著小腦袋回憶了—下,「有時候會餓吧、就熬夜泡實驗室的時候,不過那會兒忙著呢,—會兒就又不餓了。」

  「我就知道!」花京院悲憤,表情堪稱他ooc之最。

  更可怕的是,飛鳥發現,除他之外,其他人也都是類似表情。

  「你—定是餓著了,所以都變瘦了,沒以前有福氣了!」

  「我就那麼輕地動了下你的凳子,居然會晃!?你別小小年紀就想著減肥啊,餓了就得吃!」

  「不然,我下午茶和夜宵都給博士加上好了……」

  飛鳥:…………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不就是在發育長個子嘛!

  不就是從橫向發展轉為縱向發展了嗎?有什麼好著急的!

  不是應該高興嗎?

  至少她的小肚肚正逐漸消失,她就挺開心的。

  「瘦了高了不是挺好?」她不太開心道。

  總覺得這群大人的審美有問題……

  家長們利索地搖頭。

  崽就是軟乎乎圓滾滾的才可愛啊!

  小孩子為什麼要長大!


第九十七章

  飛鳥很生氣地翻了白眼, 不和這些傻瓜家長計較,繼續吃飯。

  小孩子總有一天都會長大的,除非有特殊情況又或者藥物干涉, 保持一個樣子不變才是特殊情況呢!

  就讓他們慌亂,讓他們急一急好了,反正到最後就能領悟出當家長的真諦——陪伴, 僅此而已。

  她沒心沒肺地晃著腿,咀嚼著炸雞塊, 有點點開心。

  到時候要長到多高才好呢?

  真想變得和悟一樣高啊, 這樣看他們就不用仰著腦袋了!

  飛鳥羨慕的小眼神飄到五條悟身上。

  正在和基友討論育兒問題的五條悟有所察覺, 扭頭衝她擺出一個委屈巴巴的哭喪臉。

  飛鳥:哼唧。

  她扭回頭專心干飯。

  不長大是不可能的啦∼就算裝可憐也無法違背自然生長規律啊。

  「再說,你不是養大過惠嗎?為什麼表現得好像是第一次看見孩子抽條一樣?」飛鳥咽下飯,質問依舊看她的某人。

  五條悟滿臉無辜:「惠可是個又拽又悶騷的臭小子哎,看他長大能有什麼感慨啊?長就長咯。」

  他就差沒在臉上寫「重女輕男」四個大字。

  「還有可能是因為悟已經老了, 28歲的他比十年前多了些當家長的自覺。老年人就是喜歡感慨時間。」夏油傑微笑著道。

  五條悟立馬炸毛:「胡說!就算28我也是年輕貌美一枝花,穿上高中制服就能完美融入DK群體!」

  眾人:你們倆這互相拌嘴的幼稚程度不是28不是18, 年齡相加最多8歲。

  兩人吵著吵著就開始互揭老底, 盡說一些大實話。

  什麼你穿袈裟的樣子真的很像騙子神棍,什麼你帶著眼罩走路上有沒有被善良的小學生扶著過馬路……如此這般。

  柯南就坐在兩人對面,聽八卦聽得太入迷, 剛剛夾起來的西蘭花都差點掉到桌子上。

  說真的,這還是他出生17年來見過的最幼稚成人。

  順便一提,這個紀錄在被這二人刷新前,保持者一直是他老媽。

  就在他只顧著聽,不好好吃飯時,一雙筷子夾著秋葵天婦羅伸到他盤子裡。

  柯南抬頭看去,原來是隔壁坐著的、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黑發男人。

  柯南之前一直沒有關注他, 因為他的存在感太低了,動作細微沒有聲音,稍不留神就會忽略過去。

  感覺像是殺手……或者忍者?畢竟這位先生的動作總帶著一絲古韻。

  鼬將公筷放到天婦羅碟子邊,察覺到柯南的視線,衝他微微笑了下:「多吃點。」

  「謝謝哥哥∼」柯南毫不吝嗇地附上甜甜笑容。

  因為他看出來了,這位先生是在透過他在看誰。

  即使今日家裡來了客人,次元屋的餐桌還是吵吵嚷嚷的,沒有一點消停。

  甚至因為孩子們在,有一些不方便說給外人聽的對話都只能加密傳達,現在整個餐桌上都是老謎語人。

  飛鳥解析得頭暈腦脹,一時恍惚,還以為自己穿越進了明日O舟。

  太難了,邀請朋友來家裡做客果然是腦力活。

  吃完午飯,小蘿蔔頭們乖乖地幫紅A收了桌子,然後就歡天喜地湊在一起,商量玩點什麼游戲消食。

  「捉迷藏怎麼樣?」步美提議,「泉水家超大的,應該很好藏。」

  光彥:「就是因為太大啦,萬一一局要耗費很久,總是找不到人怎麼辦?」

  飛鳥眨了眨眼:「那就設定時間吧,半小時一局。在每局最後五分鐘,如果還有人沒被找到,那那個人就需要發出聲音,提示一次自己的位置。」

  她這提議考慮得很全面,得到了全票贊同。

  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純粹是放棄自我喜好、陪著孩子們瞎鬧,因此小孩提什麼,他們倆就負責跟著執行。

  飛鳥先問過其他人能不能躲進他們的房間,在得到同意後,她掏出手機,將其交給比較靠譜的周防尊。

  周防尊的任務是:聽到門外數數聲停止,就立馬設定一個半小時的鬧鐘,和一個25分鐘的鬧鐘。

  靠譜的赤王點點頭答應下來,坐在客廳沙發上一邊咬煙嘴一邊擺弄手機。

  孩子們跑到別墅前院大門口,通過手心手背和石頭剪刀布,先確定了「鬼」——元太。

  接著,他們讓元太閉眼趴到牆邊,開始數一百個數。

  「1、2、3……」元太有條不紊的開始了。

  飛鳥幾人互相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四散開來。

  步美第一時間從側面小路繞去後院,估計是准備躲在玻璃花。

  他們其他幾人則不約而同快步衝進別墅內。

  一通眼神交流後,光彥和小哀往樓上跑去,柯南與飛鳥留在一樓找機會。

  飛鳥毫不猶豫扭頭跑向廚房,柯南則向他之前觀察到的小雜物間走去。

  飛鳥溜進廚房的時候,紅A與花京院典明正在做收尾工作,這擦擦那洗洗,廚房沒有一點油煙,增光瓦亮的。

  趁孩子們都不在,綠之法皇也勤勤懇懇幫著干活。

  他打開洗碗機,將干淨的碗碟取出,再挨個放到置物架內。

  「怎麼啦?」看到熟悉的小炮彈衝過來,笑意在花京院典明的唇角綻開,他蹲下身張開手臂,想要給自家小可愛一個抱抱。

  「飛鳥在捉迷藏啦……」飛鳥嘟了下嘴巴,有點不高興典明耗費了自己躲藏的時間。

  但她也很快意識到,突然冒出來的負面情緒實在是有些過分。

  典明只是在表達對她的愛哎,占了玩耍時間完全是個意外,而她居然會產生那種「叛逆想法」,果然這也是開始進入成長期的表現嗎?

  她軟乎乎的小小身體投入花京院典明懷抱。

  她先是給完全不知道孩子小心思的花京院道了個歉,這才小嘴叭叭,快速解釋了現狀。

  「你要躲在這邊啊……嗯……」花京院和她一起環視廚房內,指了指幾個低矮的櫥櫃,「這裡怎麼樣?」

  那幾個櫃子裡放的是米和面,有巨大的空位可供7歲小孩躲藏。

  飛鳥搖了搖頭,她神神秘秘地指了指頭頂斜上角。

  花京院和紅A都順勢看去——看到了家裡的雙開門大冰箱——孩子總不是要藏進冰箱裡吧?那多冷啊?

  飛鳥吐了吐舌頭:「是冰箱頂上啦!」

  冰箱頂定時會有小機器人上去清掃,所以一點都不髒,只要能爬上去,那就是躲藏的好去處。

  家裡冰箱放置的位置非常巧妙。

  它剛好卡在了廚房轉角,從門外一眼望來是完全看不見的,非要進門才能瞧見。

  冰箱又足夠高,對小孩來說,頂上就是視覺盲區——至少飛鳥在家裡晃悠了幾年,沒見過冰箱頂全貌。

  飛鳥越想越覺得自己可真是個小天才。

  她將放好盤子的綠之法皇招呼來,然後讓其環著自己的腰,把她送到了冰箱頂。

  「哇這上面好大,感覺可以打個滾!應該不會摔下去吧?」她興奮地趴在上面扭了兩下。

  紅A:……

  他覺得自己血壓在升高。

  果然,孩子已經到了貓憎狗厭的年紀嗎?

  這出的什麼熊主意?!

  爬那麼高摔下來怎麼辦?

  老媽心態爆發的紅A剛想把孩子提溜下來,就被花京院典明眼疾手快按住了。

  「別生氣,別生氣。我讓法皇盯著她,沒事的。」花京院勸道,「而且孩子皮實,本事也大,根本摔不到的,別瞎操心。」

  紅A深呼吸幾下,頭腦冷靜了。

  也就是自家孩子不同尋常,要像別家的敢這麼玩,早都被打得屁股開花。

  紅A眯眼看了看毫無所覺、依舊還興奮著的飛鳥,直接在心裡扣掉了某人晚餐的甜點。

  沒心沒肺的熊孩子。

  飛鳥:背後一涼.jpg

  她傻乎乎衝冰箱邊站著的兩人揮揮手,滾了一圈,將自己貼牆躺好了。

  花京院典明無奈搖搖頭,把法皇留下,推著紅A的肩膀離開了餐廳。

  一出門,他們二人就發現坐在沙發上的周防尊一直瞄向某個方向。

  那裡是——樓梯下方的儲物間。

  但那不僅僅是個儲物間,事實上,地下室的入口就在裡面。

  而地下室,是飛鳥的實驗室,也是空間傳送門所在。

  看到二人,周防尊點了下頭,道:「那個戴眼鏡的小男孩躲進去了。」

  「……」花京院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捉迷藏而已,沒關系的……就算實驗室真的被發現也沒事,飛鳥說過,她和那個孩子都掌握了對方不少秘密。」

  「不會那麼湊巧。」紅A遲疑了一下 ,「應該。」

  周防尊聽他們倆都這麼說,就也不關注儲物間了。

  他歪在沙發上,半闔眼等著設定時間。

  沒一會兒,元太數數的聲音停了,周防尊利索地定了兩個鬧鐘。

  作者有話要說: 墨菲定律警告.jpg


第九十八章

  江戶川柯南剛進儲藏間, 就發現房間的布局太刻意了。

  仔細觀察—圈,他確定這裡有—個密室。

  他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來,—時間忘記自己還在別人家玩捉迷藏, 轉而挨著牆體敲敲打打,探索起來。

  某—處牆體的聲音很空,他就專門盯著那一塊搜索。

  在按下了—塊磚後, 輕巧的機關啟動聲響起,面前的牆向內打開, 露出了後面藏著的小空間。

  那不是密室, 而是向下行的樓梯。

  可以看出, 這裡原本是一棟四層小住宅(加地下空間)。

  被改造後,只露出地上三層,通往地下的樓梯則被新修的儲物間遮擋起來。

  總感覺下面藏著很多秘密……

  柯南內心糾結不已。

  —方面,他情感尖叫著, 告訴他得下去。

  藏這麼嚴實的地方,肯定和泉水飛鳥的異常息息相關。

  另一方面, 理智告訴他得克制。

  這可是在別人家裡哎, 胡亂跑真的超沒禮貌的!——沒錯,密室打開以後,他終於又想起這是小伙伴的家。

  但——

  他之前不就打算好了嗎?—定要在泉水飛鳥家中探索—番。

  這可是擺在面前的大好機會, 出了什麼事用「捉迷藏」三個字就能搪塞過去,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

  他鼻尖嗅到了—絲消毒水味,是從地下室飄出來的。

  他還想到之前飛鳥掛在嘴邊的「實驗室」「小白鼠」之類的話……

  干了!

  他得去看看地底有沒有什麼非法實驗室(—臉正色.jpg)!

  柯南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帶著警惕,—步一步走下去。

  在下到最底後,他從身側的牆體上看到了電燈開關。

  輕輕—按, 整個地下—層燈火通明。

  LED燈的白色冷光被瓷白牆體反射,透露出濃厚的科技感。

  柯南打量一圈,發現下面有三個房間。

  其中兩個門上了鎖,只能透過大塊玻璃門看到裡面干淨到空曠的實驗台。

  最後一個房間有著磨砂玻璃制成的推拉門,和「同伴們」不同的設計,誘惑著前往這個空間的冒險者打開它。

  至少柯南就走上前,試探性地給拉門一個往右的力。

  推拉門毫不費力就被打開了。

  柯南瞪大眼睛看向裡面。

  門後面沒有什麼他想像中的小白鼠實驗現場,擺在那裡的只是一個銀白色的、頗有設計感的古怪門框。

  他湊近看了看,手指輕輕搭在門框上摩挲,觸感冰涼——這應該是由某種合金制成,具體作用不明。

  江戶川柯南托著下巴思索一會兒,靈感—閃而過。

  他突發奇想,小心翼翼地邁步從門框下穿了過去。

  不過應該什麼也不會發生……啦?

  江戶川柯南感覺—道藍光從眼前閃過,自己好像穿過了—層水波,柔軟輕緩的某種東西一瞬間將他包裹,又很快從他身上離開。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開始超出他預料了——不如說,他被嚇到了!

  為什麼啊,為什麼他就是學不會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想想他以前到底是因為什麼被琴酒打暈,這回怎麼又在同樣的坑裡栽倒—次!

  如果他沒有那麼重的好奇心,沒有那麼高的行動力,他根本不會出現在這個古怪的隧道裡。

  江戶川柯南忍著立馬打死自己的衝動,看著面前混亂的場面深呼吸,努力開動自己僵住的小腦瓜。

  這個通道黑黢黢—片,其中有無數星光點點,迷幻流動的色彩偶爾會擦過他而去。

  當人把視線定格在星光上時,就會有許多畫面從裡面浮現,上演—出出故事。

  柯南看了—會兒,第一時間扭頭看身後,希望找到來時的路。

  可惜的是,他身後的畫面和面前的廣袤星空一模一樣,難以分辨哪是哪。

  要說不同,只有正前方的—處格外不同。

  那裡白光炫目,在一片五彩斑斕的黑中,刺得人眼睛疼。

  即使那塊白光看上去非常可疑,柯南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小心翼翼地、—點一點往那裡挪動。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事實上,當周圍場景非常相似時,時間的概念很容易就被忽略過去。

  總之,他到達白光前時,冷汗已經沾濕了他衣背。

  其實,留在古怪通道中等待飛鳥來找他,也是一個還算靠譜的選擇。

  但再仔細想想,留下的風險和前往白光的風險差不多大——因為這些對他而言都是未知場所,誰知道—會兒這個黑色通道會不會塌掉呢?

  抱著這樣的思量,更喜歡前進而非停在某—處的他選擇邁入白光中。

  熟悉的、被包裹的感覺傳來,這正是他被丟到黑黢黢通道之前所感受到的。

  就在他露出笑容,欣喜湧上心頭時,陌生的景像陡然跳入眼簾,他上揚的唇角僵住了。

  這……這又是哪裡啊?

  凌亂的機械器材在牆角處堆積,文件紙在地上飛得到處都是。

  他隨便瞄了—眼,發現上面每個五十音和漢字他都認得,但連起來完全看不懂。

  他第一時間湊到這間屋子的窗戶邊,向外望去,想要確定自己所在地。

  遠處那座標志性的大橋和摩天輪,很快讓他確定自己在橫濱。

  不過新的疑惑又冒了出來——

  什麼啊?那五棟大樓?

  橫濱有那麼高的五棟樓嗎?什麼時候建的?

  他—頭霧水,想要先離開這個沒人的、亂糟糟的屋子,出去收集情報。

  但是沒走兩步,—陣鈍痛擊中了他。

  那是從身體內,五髒六腑傳來的抗議。

  他因這不明原因的疼痛蜷縮在地,寸步難行。

  他剛開始疼昏了頭,腦海裡甚至冒出「自己被下了毒」這樣的奇怪猜想。

  逐漸冷靜下來後,他結合自己對泉水飛鳥的認知大膽猜測起來。

  熟悉又稍顯不同的橫濱,結合飛鳥展現出的遠超現世水平的科技實力……他該不會是來到了飛鳥老家,某—個科技發展快的平行時空吧?

  剛剛通過的黑黢黢的地方就是空間通道,能顯示不同畫面的星光說不定代表著不同世界?!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會兒只恨泉水飛鳥小同學不在身邊,不能抓著她對答案。

  身體上的疼痛度一點點在加深,江戶川柯南的思緒也漸漸變得遲鈍起來。

  他最後昏迷之前沒想別的,只希望25分鐘趕緊過去。

  因為時間一到,還沒被找到的人就必須發出聲音,提示抓人的「鬼」。

  這樣的話,如果沒見他的人,也沒聽到他聲音,飛鳥就能意識到他出事了。

  他躲到了儲藏室這個信息,—直坐在沙發上的周防尊肯定是知道的。

  只要他沒有回話提示自己所在,飛鳥和她的家長們肯定會猜到地下室暴露了,進來就會來找他。

  眼皮越來越重,他呼吸漸漸變緩變長,伴隨著陣痛昏迷過去。

  ——————

  柯南世界,泉水宅。

  飛鳥在冰箱上躺平,暗中觀察。

  期間,元太也來了廚房幾次,但她通過「—覽眾山小」的絕佳地理位置,愣是沒暴露一點點。

  元太很精神地跑來跑去,在玻璃花房桂花樹附近找到了步美,宇智波鼬房間的衣櫃中找到了光彥,於卡比獸凹進去的肚皮裡發現了灰原哀。

  於是,被抓住的小孩們只能跟隨在元太身後忙上忙下。

  25分鐘的的鬧鈴很快響了,周防尊提高聲音喊了—句,元太立馬高聲重復:「還沒有被找到的人需要給出提示!」

  他重復三遍後,像棉花糖—樣甜蜜的聲音從—樓廚房附近傳來。

  「飛鳥在這∼!」聽著明顯到不行的口癖,是人都知道藏廚房裡的那家伙是誰。

  元太帶著身後三人呼啦啦湧入廚房,四處翻找起來。

  下面的櫃子,沒有。

  碗櫥內,沒有。

  冰箱裡面,更沒有了。

  飛鳥嘆氣。

  看來需要放點水。

  會在哪裡呢?

  忙完—圈的元太嚴肅地捏著胖臉蛋沉思,余光似乎瞄到什麼東西晃悠來晃悠去。

  定睛—看,居然是一雙穿薄荷色毛毛襪的腳——那是飛鳥的腳。

  「找到泉水了!」元太努力蹦跳去夠她的腿。

  飛鳥:「嗯嗯,超厲害!」

  誇完小伙伴,她立馬呼喚正在娛樂室打游戲的五條悟的大名。

  沒辦法,上來時可以偷懶讓法皇送,下去這麼多人盯著,再用法皇就說不清了。

  所以還等什麼呢?

  當然是選擇壓榨自家個子最高的員工了啦!

  五條悟抬手將鑽到冰箱頂上的熊孩子抱下來,飛鳥將他用過就丟。

  她和五條大爺揮揮手,就加入元太身後隊伍。

  「柯南呢?」她問。

  「不知道啊……」元太苦惱地撓頭,「他沒有發出聲音,是不是之前25分鐘到了的提示鬧鐘他沒聽到啊?」

  飛鳥下意識看向—直坐在沙發上的周防尊,後者沉默地將視線移到樓梯下儲物間上。


第九十九章

  不會吧, 就捉個迷藏而已,江戶川柯南還能把她老家給掀了?

  抱著某種僥幸心理,飛鳥拍了拍小島元太的胳膊。

  元太看她:「怎麼了?」

  飛鳥指了指樓梯下的儲物間:「元太有沒有找過那裡?」

  小島元太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語氣低落道:「裡面什麼都沒有,連柯南的頭發絲都沒有看見!」

  雖然他話裡說的有點誇張,但這也說明了事情的嚴重程度。

  飛鳥二度扭頭看周防尊。

  周防尊神色認真冷靜, 搖搖頭——意思是江戶川柯南進去以後就再沒出來。

  如果小島元太仔細搜索卻一點線索都沒有,基本就能確定柯南發現了暗門, 然後順著樓梯進了地下室。

  飛鳥啪得捂臉, 有一點點惱怒。

  她其實並不在意身份暴不暴露, 事實上,如果工藤新一正面詢問她來歷,她絕對會毫無保留地告知。

  甚至,若他願意向飛鳥傾訴變小的煩惱的話, 小小孩說不定會幫他研究能變回去的藥。

  她並不存在需要遮掩的秘密,沒有老老實實將實話說出, 純粹是怕破壞這個世界人的三觀。

  誰讓《名偵探柯南》是一個科學當道的世界呢?

  她惱怒在於工藤新一不懂克制的好奇心。

  明明這個坑他已經掉進去過一遍, 這會兒卻還是不懂得收斂——幸好地下實驗室內的危險物品已經被全部搬走,如果他闖入的是搬家前的實驗室……飛鳥甚至能想像他因為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而被射成篩子的模樣。

  地下實驗室的存在暫時不能公開給真正的小朋友們, 飛鳥按了按額角,開動小腦瓜,想了個借口。

  「柯南會不會藏在哪裡睡著了,大家分開找吧?」她拿出出差時號令自家員工的氣勢,不容置疑道,「步美和小哀再去外面院子找找,元太、光彥搜家裡二、三層, 飛鳥找可藏地最少的一層。」

  「動起來!」她合掌啪啪拍了兩下,氣勢洶洶行動起來。

  三位真正的小朋友被她唬住,下意識按照她的吩咐行事。

  唯有灰原哀在離開前看了飛鳥的背影一眼,不過也沒多說什麼,而是順著對方心意出了別墅門。

  「都走了。」紅A一直幫忙關注著小孩們的動靜,確定沒有人盯著這邊,立馬彙報給飛鳥。

  原本裝模作樣搜一樓臥室的飛鳥快步跑出來,直接衝進儲物間內。

  她啪得打開暗門,看到地下一層亮著光。

  飛鳥就在自欺欺人地思考,要是她現在上去問家長們,誰今天離開前沒有關燈,得到應答的幾率是多少。

  她仗著眼睛好,樓梯這一段完全沒開燈,就在昏暗一片中倒騰小短腿,速度飛快地衝下台階。

  「江戶川柯——」她喊了一聲,但在看到空蕩蕩的走廊,和走廊盡頭那扇被拉開的磨砂玻璃門時,像是被掐著後脖頸的貓一般僵住。

  她的眼睛收集了現場信息,大腦就飛快處理整合收集來的眾多片段。

  兩個實驗室門被鎖著,柯南不可能進得去。

  走廊是空的。

  以前放小發明、現在裝空間門的房間也是空的——門都拉開了,裡面有什麼沒什麼,都一眼能看見。

  就這麼大的地方,為什麼還是找不見江戶川柯南的身影。

  飛鳥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個猜測讓她胃和肝都疼起來。

  她步伐略顯踉蹌地跑向空間門,找到控制面板打開,面板上的燈亮著綠色的光,預示著這個機器還在工作。

  飛鳥炸毛!

  她明明記得自己專門交代過,為了防止客人(指好奇心旺盛的江戶川)誤入誤用,最後一個過來的人一定得記得斷電!

  到底是誰把她的話當耳旁風啦?!

  之前摸魚沒有聽清楚的阪田銀時:阿嚏!

  飛鳥急匆匆邁步進入空間通道,並且第一時間變出本體,透明的紅色史萊姆舒展身體,一口氣囊括了通道裡的十數顆星星。

  直接動用本體也是沒辦法,空間隧道連通顯現的時空眾多,現在還不知道江戶川柯南進了哪一個裡面。

  她對那家伙的自制力沒有絲毫自信,已經做好了對方不會進入設定好的文野世界的准備。

  但好在,飛鳥一下排查掉就近的12個世界,都沒發現他的蹤影。

  大偵探可能終於在這一回學會了謹慎,他作死的幾率瞬間降了大半。

  飛鳥衝進前方明亮的光團中,穿越世界屏障時,在心中暗暗祈禱出門就見江戶川柯南。

  最好沒有耽誤太久,不然她就是牛過黑衣組織boss的人物了,居然能搞死紅方男主角。

  赤紅的流體破入世界,窗外陽光穿過它照射在江戶川柯南的眼皮上,投下淺紅色深淺不一的斑紋。

  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小少年因似水生物的出現而舒展眉頭,世界帶來的排斥感退去,疼痛的五髒六腑穩定下來。

  沒過一會兒,他眼睫一動,緩緩睜開眼睛。

  顏色炫目,像水晶,又如果凍一樣的生物鋪開,占領了大半天花板,對方垂了幾個觸肢在他腦袋附近晃悠。

  剛復蘇的大腦還沒來得及思考『我是誰』『我在哪』這樣的哲學問題,就先一步感受到了和小怪獸貼貼的驚恐害怕。

  那觸肢挨了挨他額頭,就像是一團水撫過。

  「哎呀,柯南你醒啦!」甜甜軟軟的熟悉聲音響起,帶著歡喜和慶幸,「求求你,以後克制一下好奇心吧,你這次差點死了知道嗎?如果你死了,飛鳥復活你要花費很大勁的。」

  江戶川柯南:……?

  他滿臉呆滯,順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沒錯,沒有泉水飛鳥,就只有那只像水流一樣的奇怪生物。

  即便他情感上想讓自己變成個傻子,他聰明的小腦瓜還是自己開動,畫出了一個等式。

  泉水飛鳥=小怪獸。

  ……

  好家伙,他一直覺得這小孩簡直聰明的不像人類,沒想到她還真不是個人啊!

  所以異世界不止是科技超前,種族還十分多樣化是嘛?!

  三觀再次重建。

  他覺得自己和泉水飛鳥做同學的這一個月,簡直比他過去17年都精彩。

  「泉水……」他特別復雜地喊了小伙伴一下,斟酌了幾秒才繼續說,「你能不能先變回來。」

  他暫時還不能冷靜地和小怪□□談,得消化一下這個讓人頭腦發脹的信息。

  飛鳥開心舞動的爪爪僵住了。

  ……牙白。

  她之前找到走丟的大偵探太過興奮,一不小心就忘記自己還用著本體呢。

  沒把孩子嚇著吧?

  她趕快換回橘金發小可愛的皮囊,小心翼翼地瞥了江戶川柯南一眼。

  柯學世界的人類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鬼啊、咒靈啊、異能者通通沒有。

  工藤新一會不會承受不住,被她嚇傻啊?

  柯南看著她那藏不住的小表情,分分鐘猜到她所思所想。

  不過這個發現讓他放松下來,因為不管本體是什麼,泉水飛鳥擁有『人性』是毋庸置疑的。

  確定自己沒有生命危險,江戶川柯南的好奇心又冒了出來。

  他手撐地面,利索地翻身而起,來到窗邊,眼睛閃著光指著那邊Port Mafia五棟大樓,「那是什麼?我們現在是在平行世界嗎?這裡的科技發展的怎麼樣?擁有很多和你一樣的特殊種族嗎?」

  他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像機關·槍一樣衝飛鳥突突突而來。

  飛鳥:就知道會是這樣!

  讓江戶川柯南克制自己的好奇心,是不可能的!

  不過飛鳥的解說欲正蠢蠢欲動,她甚至想帶著柯南參觀一下她的發明們。

  兩個人對視一眼,一拍即合。

  飛鳥直接在對方面前打開了通訊手環,光屏懸浮而出,她看了眼時間,「先回去一趟吧,再不出現,小哀要著急了。」

  柯南看了她一眼,問:「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飛鳥一邊調試空間傳送門一邊回答:「你指哪個?你的真實身份工藤新一,灰原哀的身份宮野志保,還是你們的敵人黑衣酒廠……」

  她扭頭笑了一下,狡猾得很,「又或者你想問飛鳥能不能幫你恢復原樣?」

  江戶川柯南:…………

  就有一種標准答案放到面前,馬上就能抄作業的感覺。

  不過對於學霸而言,抄作業讓人很不自在。

  對答案可以,抄作業不行。

  他趕忙擺擺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厲害了。」

  「你是通過什麼渠道了解的……黑衣組織應該還不知道我活著吧。」他遲疑地問。

  「應該是不知道的。至於渠道,當然是飛鳥追了一千多集《名偵探柯南》看來的啊,中途還有每年一部的劇場版什麼的……」飛鳥攤攤手。

  然後江戶川柯南就遭到了又又又一次三觀破裂重組。

  「剛才那個【嗶——】【嗶——】的聲音到底是什麼啊???」他抓心撓肺地好奇。

  正常世界能夠出現那種畫外音一樣的東西嗎?

  泉水飛鳥到底說了什麼?!

  飛鳥拉著他進空間門通道,「別管那個了,先回去先回去。」

  小伙子,世界的真相可不是誰都能看透噠!


第一百章

  柯南這會兒好奇心爆棚, 恨不得馬上去新世界溜達一圈。就算平安回到自己的世界,也已經『把一顆心都丟在了外面』。

  他回去後,終於成功找到他的小朋友們圍著他轉圈圈, 轉完又跑到飛鳥身邊,詢問她到底是從哪裡將柯南找出來的。

  灰原哀抓住時機,在一旁和柯南說悄悄:「大偵探又在這個屋子裡發現了密道?」

  江戶川柯南不知道該怎麼說, 只好點點頭。

  雖然飛鳥似乎不在意自己的秘密,但那不代表他能隨便往外說。

  而且承認他躲進了密道中也不算撒謊——空間門確實出現在隱藏的地下空間啊。

  灰原哀高深莫測看他一眼, 她知道這家伙沒說真話。

  「和那個組織沒有關系吧?」不說真話無所謂, 她只需要知道這個。

  「沒關系。」柯南答得斬釘截鐵。

  不如說是相差十萬八千裡。

  黑衣組織要有飛鳥那個技術, 干嘛還龜縮在這個世界狗狗慫慫地行動。

  不過,柯南沒想到的是,有一點他猜錯了。

  要說起飛鳥和黑衣組織之間的糾葛,還真有那麼一點點。

  江戶川柯南:……

  臉好疼, 幸好這會兒灰原哀和孩子們都已經抱著糖果大禮包回家了。

  他剝了一顆據說來自大正時代的巧克力,壓壓驚。

  柯南:「到底是什麼情況?」

  飛鳥攤了下手手:「飛鳥就做了兩件事, 切實影響到了酒廠, 我們產生了交集。」

  江戶川柯南滿眼好奇。

  「第一,飛鳥復活了被他們殺死的臥底。因為那個人死了蠻久的,善後工作也是飛鳥負責。」

  江戶川柯南的嘴長大, 似乎可以塞進去一顆雞蛋。

  說真的,距離他知道這個世界有亡靈這件事才過去了一周呢。

  一下子又聽到『復活』,他幼小的心靈承受不來。

  但飛鳥不管不顧,又繼續說:「第二,他們以前在暗網上掛出過關於尋找飛鳥的委托。」

  眼看江戶川柯南的臉色驟變,幼崽拍了拍他肩膀安撫:「他們不知道飛鳥的具體資料,只是想找黑客, 通過網上留下的交易記錄找到飛鳥。」

  「結果當然是失敗啦,飛鳥怎麼會輸給這個世界的黑客們。」

  「你到底干了什麼?」能讓黑衣組織不遺余力的找?即使只有那麼一點點線索也不放棄。

  說真的,江戶川柯南快被黑衣組織這種堅持不懈的精神感動了。

  「也沒什麼呀!」飛鳥看上去也很生氣,但仔細觀察一下,其實還有一丟丟心虛,「就是將一些研究中不會太影響科技進程的副產品配方拿去賣了而已。」

  她大聲bb,有虛張聲勢的嫌疑:「黑衣組織果然還是太菜,都沒見過好東西,因為那點小配方就來找麻煩!」

  偵探的直覺告訴江戶川柯南,問題肯定就是出在「小配方」上。

  他執著地盯著飛鳥,用不贊同的眼神看她,力圖通過孩子屈服。

  「騙人是不對的。」他強調。

  「沒有騙人!」飛鳥的心虛永遠不超過三秒,在江戶川柯南難以置信這人臉皮如此厚的表情中,她挺直胸脯,理直氣壯道。

  「只是把一些延緩衰老的小配方高價賣給化妝品公司而已,飛鳥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乍一聽,這段話沒有任何問題,但江戶川柯南就是品出了一絲絲不對勁。

  他狐疑地眯著眼睛,掃視坐在他們周圍的大人們。

  這些人要麼就和他一樣,也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從周防尊往後的員工們),要麼就在贊同的點頭。

  只有一個人不太一樣。

  那是一個一臉懶散的銀發天然卷,身上那懶洋洋又廢柴大叔的氣質和他的同僚們比起來有些辣眼。

  他聽到泉水飛鳥的話時,沒忍住笑了一下,笑得有點猥瑣。

  飛鳥見自己頭鐵的小伙伴似乎又想打破沙鍋問到底,便老氣橫秋地勸道:「別想了,『名偵探柯南』,說出來你也不會聽不懂的。」准確說是聽不到的。

  她深知自己無法勸住大偵探,只好帶他去搞事,轉移他的注意力。

  「柯南,要不要和飛鳥去別的世界玩?」她伸出逐漸變得細瘦的手臂,直接拐住江戶川柯南的脖子。

  然後不容反駁,拖著他從座位上起來,把人往地下室拉。

  「走走,走走走∼讓我們蕩起雙漿∼今晚就要去遠航∼」她唱著歌曲串燒,手上力氣賊大。

  被她扯走的柯南那一瞬間差點窒息。

  一大群人排隊進入空間門,飛鳥帶著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實驗室的柯南進入隔壁房間——展覽室。

  她直接進入隱藏空間,拿走一只通訊手環塞給小伙伴。

  她告訴柯南手環有什麼功能,並教會他如何設置手環。

  感受到小伙伴崇拜的目光,她很驕傲地挺胸叉腰,然後著重給對方指了指『聊天室』這個功能。

  飛鳥:「這個是跨世界聊天室,所有擁有手環的,來自不同世界的人都在裡面。不過這個功能還要一段時間才能上線,飛鳥很快就能搞完最後一步……好吧還得幾個月,也沒有很快。」

  柯南舉一反三道:「這些灰色的頭像,是不是暫時還無法鏈接的其他世界的人?」

  飛鳥嗯嗯點頭。

  然後給他指第二個聊天室:「這個是你所在世界裡所有手環擁有者的聊天室哦∼」

  江戶川柯南隨便掃了一眼,驚訝地發現五人裡有三個自己都認識。

  松田陣平、萩原研二、伊達航——這三人不都是警視廳有名有姓的人物嗎?

  等等,他記起警視廳有個八卦,說松田警官、萩原警官以前被同事誤會,以為他們殉職了。

  後來他們回來,才發現是上面將二人送出去治療爆炸造成的燒傷,所以才有一段時間不在警視廳。

  該不會……

  他扭頭去看飛鳥,說話甚至只敢動嘴唇:「死而復生?」

  飛鳥點點頭,笑出可愛的小白牙。

  江戶川柯南這時候才算是對『復活』這事有了點真切感受。

  頭暈目眩的。

  飛鳥將他扯著,草草讓他參觀了下自家基地,然後急匆匆帶人出門,嘴裡還說著:「時間不等人,你身體最多脫離本世界24小時,咱們抓緊時間玩!」

  飛鳥拒絕了家裡其他人同行,帶他來到電梯前,沒有按下行,反而按了向上的箭頭。

  柯南一臉迷惑。

  飛鳥很淡定地道:「先帶你看看你的偶像——雖然是異世界的不當文豪的版本。」語氣中夾著驕傲和狡黠。

  柯南腦海中靈光一閃而過,但是太快了,他沒有抓住。

  不過他的心髒似乎比大腦反應更快,已經跟隨潛意識,噗通噗通跳得飛快。

  四樓。

  他們來到了掛著『武裝偵探社』門牌的棕色木門前。

  飛鳥敲敲門,然後微微踮腳,打開了門,將小腦袋探進去。

  江戶川柯南能聽見她的聲音隔著門板,從縫隙傳來:「亂步……啊!亂步在!太好了!飛鳥想把你介紹給一個人認識哦∼」

  江戶川柯南感覺自己手腳冰涼涼,他似乎……

  他似乎知道是誰了!

  飛鳥拉著他進入武裝偵探社,然後將他帶到了一個吃著零食,坐在桌子上的少年面前。

  飛鳥燦爛地笑道:「這位是世界第一的名偵探江戶川亂步,這位是亂步的崇拜者——」

  「您好,我是工藤新一!」

  「哦∼」亂步睜開眼睛,戴上眼鏡,「有趣有趣∼工藤君看來是真的非常喜歡那個世界的我呢。」

  接下來的事情就仿佛身在夢中。

  工藤新一先是在武裝偵探社內見了一群日本學子的噩夢,又被泉水飛鳥小朋友偷偷帶進了港口黑手黨,見了另外一群日本學子的噩夢。

  接著,他們二度穿越空間門,這回目的地又是個新世界。

  這個世界擁有著和他所在世界相同的歷史,唯一不同是名為『虛』和『死神』的特產。

  飛鳥帶他去一個叫『浦原商店』的地方做客,去之前告訴他要提防那個奸商大叔。

  確實如他小伙伴所說,那位先生說可以做出讓他恢復原狀的藥,並提了一個自認『合理的價格』。

  他小伙伴當時頭上的呆毛就炸了,直接跳腳道:「太坑了!如果是飛鳥,最多要你那個價格的9成!你這個奸商!」

  新一:你們倆半斤八兩。

  他選擇拜托灰原哀,努力一把,說不定能成。

  第三次穿越空間門,他們來到了繁華的大都市紐約。

  天知道一出門,發現自己幾乎能俯視整個曼哈頓時,他有多震驚。

  當然更震驚的還在後面——

  一個有好聽聲音的男士操著一口貴氣英音和他們打招呼,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喜悅,然後飛鳥居然告訴他,這是個真正意義上的人工智能。

  沒過多久,一個留著小胡子,有蜜糖色大眼睛的帥氣男人帶著兩盒甜甜圈來到這裡。

  被飛鳥稱為『妮妮』——然後幼崽就被敲了腦袋,只好改口叫『托尼』——的男人將幼崽舉高高,轉了十多個圈,然後兩人帶著笑容,一起暈乎乎地倒在沙發上,伸手去拿甜甜圈的盒子。

  ——沒錯,就是這麼幼稚。

  新一打賭這兩人是在比賽,比誰在暈眩狀態下第一個吃到甜甜圈。

  至於勝負結果……

  好吧,他只能說,應飛鳥要求,比賽結果保密。

  吃完甜甜圈,托尼·斯塔克帶著兩人參觀了一下他的鋼鐵戰衣團,他的豪車群,他的別墅們。

  參觀這些不怎麼耗費時間,因為自從托尼受到飛鳥的理論思想啟發,研究出了屬於他的空間門後,他慣常會去的地方(各個別墅)就都安裝了空間門。

  反正他是土豪,他不會怕。

  順帶一提,其實跨界通訊的能源方面,托尼有說過可以提供方舟反應堆。

  但飛鳥是個有理想抱負、驕傲自尊的優秀科學家,她覺得自己還是得找到屬於自己的辦法,於是閉著眼睛、皺著小臉飛快逃走了。

  她真的怕自己會後悔改變主意qwq,還是快溜吧。

  在親自告知托尼,自己的跨界通訊快完成後,飛鳥在好友別別扭扭的話裡聽出了鼓勵。

  給了天才妮妮一個大大的啾咪,飛鳥帶著工藤新一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穿越世界。

  第四次,他們被名為幸平創真的開朗少年招待,吃到了超超超棒的餐點!

  除此以外,飛鳥還帶他看了一場勢均力敵,精彩異常的籃球賽。這個世界裡居然有人能憑借自身實力,將三分球的範圍定位全場,是真的厲害!當然另一個球隊中,有一個少年的存在感也讓他很在意。

  第五次,他們來到了大正時代,飛鳥帶給孩子們的巧克力正是出自這裡。

  她帶著他前往鬼殺隊,並在路上給他講了鬼和鬼殺隊之間的恩怨。

  所以,到鬼殺隊現在所開的道場時,工藤新一看著那些穿彩色羽織的劍士們時,眼中是滿滿的崇拜。

  他和飛鳥,還有其他來學習劍道的人一起在老師的指點下揮舞竹刀,並且欣賞了老師們神奇的呼吸法。

  飛鳥小聲給他說,鬼殺隊的呼吸法、劍術都會傳承下去,不過,他們不會參與到爭鬥中,傳承只是怕有朝一日,類似鬼的悲劇還會發生。

  工藤新一沉默了,低下頭,知道她在擔憂什麼。

  事實上,有些日本人因為政府的宣傳教育,是不會去了解近代史上,軍·國·主義統治下的某些野心家都做了什麼的。

  沒有良心的人存在,無知的人存在,會感到羞愧的人同樣存在。

  懷著震撼卻又難過復雜的心情,他們通過手環定位,還拜訪了正四處雲游、斬物怪的賣藥郎先生。

  他們一起去喝了茶,新一和藥郎還圍觀了『小情侶久別重逢』現場。

  最後,他們前往的是現代世界——存在著咒術師、咒靈等特產的現代世界。

  在這,他再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最可怕的是人心。

  如果說咒靈是人情緒的代謝物,那人算不算是咒靈殺人案中的罪魁禍首呢?

  工藤新一也不知道。

  但他從以前起就了一直以『追尋真相』為准則,被飛鳥帶著,偷偷游覽咒術界高層、御三家等等後,他只覺得又堅定了自己。

  等見了飛鳥的朋友們:大人中的大人娜娜明、小太陽一樣雙商皆高的虎子、受到傷害也努力救助別人的順平……等等,工藤新一就覺得,美好果然永遠存在。

  最後,工藤新一的奇妙冒險(24小時限定版)落幕,他毫不懷疑,這夢幻的一天會是自己最值得珍藏的記憶。

  客人離開以後,文野世界,次元屋的新基地內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著工藤新一的種種。

  五條貓貓嘆氣:「我還以為這也是新員工呢。」

  夏油傑道:「你以為有幾個大活人能像你一樣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五條悟:「我明明就是嘔心瀝血照顧咒術界花骨朵的好園丁。」

  夏油傑:「口區。」

  太宰治:「打起來!打起來!」

  俠客:「開盤啦,夏油傑和五條悟第46次拌嘴,到底誰會贏呢∼」

  阪田銀時:「可惡!阿銀的錢都拿去玩小鋼珠,已經沒有多余的了!」

  紅A懶得理這群麻煩精,只要不在家裡動手,他就能在家裡心平氣和地喝茶。

  宇智波鼬也是同樣姿勢,只不過他除了茶,面前還放著一串三色丸子。

  周防尊正懶洋洋地咬著煙嘴閉目養神,偶爾會瞄一眼那邊戰況。

  花京院典明幫自家幼崽拆著小麻花辮,突然道:「哦∼好像真打起來了?」

  悠閑自得的紅A、鼬、尊瞬間看向兩個問題兒童,果然,他們開始互相掐臉然後瞪視。

  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個夏油傑,和五條悟湊一起後最多只有3歲。

  飛鳥眼睛咕嚕嚕轉著看他們,她突然低頭捧臉,偷偷笑起來。

  真好呀,這樣的生活∼

  他們作為一家人,還能一起走過很長很長的時間呢。

  飛鳥抬起小腦袋,笑著大聲道:「傑!衝鴨!這次的勝者是你!」

  「泉水飛鳥?!你居然不幫我???我是不是你最親愛的人,你為什麼不說話——」

  「飛鳥最親愛的人明明是我呢∼五條君,你如果再說那樣的話,在我心中討厭榜單的排名會跟蛞蝓齊平哦!」

  「飛鳥剛出生小小一團的模樣,只有我見過,而且那孩子開口第一句就是『阿茶』。」

  「男媽媽。」

  「誰說的那個詞???」

  ……

  吵吵鬧鬧。

  吵吵鬧鬧。

  幼崽炸毛了!

  幼崽漲紅了可愛的小臉蛋!

  「都說了不是飛鳥!是博士!」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end】

  ——————

  首尾呼應了!誇誇自己!

  接下來就是亂七八糟的番外ww

  ———預收———

  不正經的coc跑團偽實況

  【拯救世界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橘和雅:謝邀。沒什麼感覺,除了投骰子,我真的就全程劃水。哦對了,克系怪物賊醜,傷眼,希望地球官方多出點濾鏡改善一下玩家體驗。最後——隊友爸爸們請繼續帶我飛∼(笑

  【采訪隊友爸爸環節】

  噠宰:帶飛是不可能帶飛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帶飛的。畢竟拯救世界光會看劇本還不夠,得靠歐氣:)

  5T5:我,六眼擁有者,戰力大氣層——偵查90都能投出失敗,這合理嗎???

  killua:我一登峰造極的暗殺大師潛行居然roll出100?簡直是奇恥大辱!

  【拯救世界的勇敢少年持續增加中……】


第一百零一章 番外抽卡墜機

  有一瞬間, 不管是在哪個世界,許多人都感覺到自己手腕上帶著的手表震動了一下。

  有些人不動聲色,一點反應也沒有, 繼續與面前的人笑著打機鋒,但心裡已經做好了打算。

  有些人反應直白,抬起手輕輕一點手環, 光屏隨之浮現。

  「咦?」直接查看手環的大部分人都發出了困惑的聲音。

  只見聊天室那一欄上冒出一個水紅色提示氣泡,這在以前可從來沒有過。

  進入聊天室, 以前一直比較沉寂, 基本上沒什麼存在感的置頂——【跨世界聊天室】居然刷屏了99+。

  一打開, 群主@全員的內容就跳了出來。

  【群主】泉水飛鳥:「親朋好友們!!好消息!跨界通訊開通啦∼以後有什麼事就能隨時隨地交流!大家鼓掌!」

  看完這條並上拉整個聊天記錄後,能看見次元屋家長的彩虹屁。

  【管理員】花京院典明:「不愧是我們家的小天才!」

  【管理員】宇智波鼬:「棒!」

  【管理員】Archer:「必須鼓勵!今天加個小蛋糕!」

  然後從『小蛋糕』開始,話題逐漸跑偏,像脫了僵的野馬一樣, 歪得一騎絕塵。

  五條悟:「我也要蛋糕!!!」

  五條悟:「可惡為什麼我沒有管理員頭銜?這樣就能想踢誰踢誰!」

  夏油傑:「悟,你說想踢出去的人, 不會是我吧(笑)?」

  五條悟:「……怎麼可能呢?我說的當然是那個羅馬音以D字打頭的人。」

  太宰治:「我也沒有頭銜, 太可惜了……」

  之後就是五條悟和太宰治看上去平常,實際上陰陽怪氣、夾槍帶棒的對話。

  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怎麼對方了。

  飛鳥翻看著,然後嘆氣。

  能怎麼辦呢?還不是怪她太過可愛, 每個人都想當她最親愛的人∼

  得瑟.jpg

  只是一群大人中,太宰治和五條悟幼稚過頭了,在其他人都放過那個話題後,他們倆也像是鬥雞一樣不肯放松,然後逐漸就看對方不順眼起來。

  這搞得飛鳥都開始懷疑,五條悟是不是都快超越中原中也,榮登太宰治最討厭的人榜首。

  飛鳥看著群裡其他世界人的頭像逐漸點亮, 而兩個幼稚鬼還在互相陰陽怪氣,就干脆利落地動用了群主特權。

  【您已被群主禁言,30分鐘後解除禁言。】

  正『聊得愉快』的二人屏幕上彈出同樣的字,他們哀嚎一聲,確定無法輸入無法發出,只能偃旗息鼓,等著下次找機會再辯。

  沒有了搗亂的家伙,飛鳥總算能好好看大家吹她彩虹屁。

  而且,即使這會沒有她引導,比較活躍外向的家伙已經通過群內標簽,搜索和自己興趣愛好相同的人交流了。

  比如江戶川柯南一上線,在誇了飛鳥後,立馬艾特他的偶像之一江戶川亂步。

  確認對方在線,他們在群裡聊了兩句,轉頭就去私聊了。

  再比如說伏黑惠,一上線不說別的,直接點名被禁言的五條悟,催這位老師回去加個臨時班。

  咒術界上層最近一段時間經常會經歷瘋找某某人,死活找不見的困境。

  跨界通訊一出,不管是萬事屋還是咒術高專,找經常去異世界躲懶的某兩位活人可就方便多了。

  太宰治幸災樂禍,私信了五條悟。

  「又能沉浸在工作中了呢。」

  「恭喜∼」

  那個波浪線帶著滿滿的嘲諷。

  五條悟額角青筋一跳,臉上帶著吊兒郎當、仔細看卻很假的笑,思緒轉換文字,也給對方回了一條。

  「沒什麼,同喜。」

  「以後你去別的世界出差,也能直接問作之助需要什麼,然後給他帶手信了呢:)」

  「可惜,如果他是你原本世界的那位就更好了……」

  五條悟在次元屋也算是待了大半年,這些時間足夠他去了解自己的同事們,尤其是知曉一些不算是秘密的事跡。

  這不,就把首領宰和武偵宰那點恩怨扒了個一清二楚。

  他殺人誅心。

  太宰治讓他回想起工作和咒術界老橘子們,他也同樣讓對方不好過。

  看了消息的小兔宰治:笑容漸漸消失.jpg

  他生氣地一鼓臉頰,扭頭就去敲了飛鳥房間的門。

  幼崽聽見聲音,注意力從手環光屏上移開,穿著小白兔睡衣套裝慢吞吞去開門。

  「誰……呀?!!」

  飛鳥被懷裡突然多出來的東西嚇了一跳。

  太宰治那麼大個人了,一下撲上來,還特別努力地想要將大只的自己塞進小朋友懷中。

  他委委屈屈:「制作人∼∼!」

  哇,那個聲音,一波三折,嚇得飛鳥抖了抖。

  「治,你正常一點,有病就治療,不要放棄吃藥。」幼崽嚴肅地拍了拍太宰治肩膀,想要將人從懷裡推出去。

  但是沒有推動,這家伙進入狗勾模式時超級難纏。

  不顧貓咪掙扎,太宰治深深吸了一口小貓貓。

  抬頭,他鳶色的眼睛亮亮的:「下一個階段的研究目標定了嗎?」

  「沒有呢。」小貓貓撅嘴,「多讓飛鳥享受享受成功的喜悅啦!」

  即使是研究狂魔,也需要多多的彩虹屁鼓勵!

  太宰治開心了:「那我給你提一個新目標吧!」

  飛鳥:「……你說。」

  「我想回老家探親!」

  飛鳥:……咦?

  她好不容易抽出來的SSR還能自主要求回歸卡池嗎?

  夭壽啦!

  自從太宰治說他想回老家一趟,飛鳥就又陷入了頭禿狀態。

  不過這事顯然比跨界通訊面臨的問題大,她只能摸索著一點點搞。

  唯一讓飛鳥覺得安慰的,大概就是他只說要探親,而不是回去結婚生子。

  不然那真的是好好的SSR說飛就飛,又或者嫁出去的哥哥潑出去的水,她大概得心痛死。

  在仔細思索後,她覺得太宰治提議不錯。

  家裡人照顧她很久了,是該給點員工福利,讓人回老家見見熟人。

  至於會不會出現肉包子打狗的慘狀……

  ——她選擇努力讓肉包子勾引狗勾回家。

  反正這事一時半會急不來,飛鳥就慢慢搞。

  每每有空余時間,她就抱臂盯著天花板,那堪比計算機的大腦飛快運行。

  等到江戶川柯南一臉復雜地問她,知不知道波本是群裡的降谷零時,她也做好了第一次實驗的准備。

  雖然注定失敗,但研究發明就要勇於嘗試嘛!

  她不慫。

  飛鳥用了一段時間,搭出一個全新的空間門。

  她本來想在設備接通後,一個人進去看看的,但是被了解她小動作的媽咪紅A給攔了下來。

  媽咪怎麼能讓自己的小孩獨自前往未知的空間呢?

  即使她本體是個模樣奇怪、能力強大的外星寶寶也不行。

  紅A抱起小姑娘,用手護著她小腦袋,二人一起踏入了轉著彩光的空間門中。

  天旋地轉。

  人腦袋暈暈乎乎的。

  和以前一直使用的那扇門不同,這一扇因為原理有差別,還沒有來得及根據實測數據調整穩定性。

  使用者親身體驗後,就能感覺到自己像是洗衣機裡的衣服,被攪來攪去。

  終於,他們看到了一處亮光。

  紅A帶著她鑽了過去。

  外面吵吵鬧鬧的,飛鳥有一瞬間以為自己來到了某個世界的菜市場。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這一出大變活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用魔術忽悠過去。

  她一個頭兩個大,在眼前白光還沒散去時,努力捕捉外界聲音。

  然後她發現,那雜亂吵鬧的聲音,主要是一個人發出的,就因為對方嘰嘰喳喳,才會給她身處菜市場的錯覺。

  「哦哦哦哦哦!!!彩圈!是誰?是誰?」

  「我就說我可以!一發入魂!脫非入歐!逆天改命!」

  「不愧是我!」

  「莫非是小玉藻嗎?我也要成為有狐人士了嗎?嗚嗚嗚唔哦!」

  「前……前輩,冷靜一點!」

  飛鳥:……

  仿佛看到了又一個自己。

  有陌生的記憶灌注到自己的大腦中,她和紅A對視一眼,對自己的處境完全理解了。

  雖說有些怪怪的,但型月世界確實是阿茶的老家啊。

  看來她研究的方向沒有錯。

  白光散去,他們兩個淡定地和外面滿臉期待、眼睛放光的橘發女孩對上視線。

  「……嘎?!」藤丸立香僵住了,呆呆地眨了眨眼。

  飛鳥毫不懷疑,對方這會兒腦子裡都是『阿巴阿巴阿巴』。

  藤丸立香扯了扯身邊粉發少女的衣袖:「馬修啊,你看前輩我是不是眼花了,怎麼好像看見了紅A呢?還是帶著娃的紅A……」

  馬修好脾氣地任由藤丸立香動作,點點頭:「前輩,你沒看錯,確實是帶著孩子的Emiya桑。」

  「……」藤丸立香抱頭痛嚎一聲,「嗚哇哇哇!我的小玉藻!我的拐沒了啊!為什麼我迦來的都是一些臭男人?即使是我,也想要香香軟軟的小女孩!!」

  馬修似乎已經習慣了自家前輩的間歇性瘋狂,很熟練地伸手,往藤丸立香背後安撫地拍拍。

  然後才衝被新召喚來的從者笑道:「歡迎來到迦勒底,前輩並不是嫌棄你們,只是太期待女性從者了……唔,請不要介意。」說著說著,這位溫溫柔柔的少女紅了臉。

  藤丸立香看到自家小茄子臉紅,嘿嘿嘿一笑,抱著對方蹭了蹭,然後才拿出了主事人的氣勢,一本正經地衝新召喚出來的從者自我介紹。

  紅A&飛鳥:現在裝可靠已經沒用啦!

  飛鳥:懂了,這就是另一個自己。

  她鼓勵又慈愛地看抽卡『墜機』的藤丸立香。

  墜機不可怕,要堅信氪能改命。

  只要好好工作好好賺錢,想要的卡總會到手的!

  ——哦,她這裡指的是有保底、能換卡的明日o舟或者偶像夢o祭,對FGO確實不太好用。

  小可憐,心疼。


第一百零二章 番外網戀要不得

  「前輩!不可以!」

  粉發少女抱著橘發女孩的腰, 意圖阻止對方,但顯然沒什麼用處——被學妹纏住的藤丸立香依舊一步一步向前邁進。

  按理來說,成為了亞從者的馬修應該很容易就能攔住自家前輩才是, 但她又擔心力氣太大,傷害到在意的人,所以才形成了現在這種局面。

  「馬修, 不用說了,我有預感, 今天一定會出貨的!」藤丸立香眼神堅定, 仔細看會發現裡面藏著狂熱。

  她一手抓著三顆亮晶晶的石頭, 一手握拳做出奧特曼衝擊手勢。

  「衝鴨!哦呼!漂亮姐姐我來啦!埋胸埋胸!」

  這明顯是一位缺女性從者缺到失智的LSP御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麼奇怪的詛咒,明明型月世界女性從者有很多,但藤丸立香抽到的女性從者少得可憐,有的幾位也全是平胸。

  比如棉被王阿爾托莉雅, 比如她的『兒子』莫德雷德,再比如干脆就是幼女的開膛手傑克……

  比較下來, 家花小茄子居然是她所有的女性從者裡面最棒的那位, 至於全迦胸最大的達芬奇親,我們仍不知道她裙下是否有野獸。

  這讓想要嘗試一下埋胸哦呼的LSP御主極為怨念。

  以狗勾為代表的眾多男性從者倒是不介意出借自己廣闊的胸襟,讓自家御主依靠, 但無一例外全部遭到拒絕。

  當時,藤丸立香震聲道:「不要代餐!拒絕代餐!男人硬邦邦的胸肌並不會讓我快樂!」

  並從此踏上了一有石頭或者大姐姐卡池,就立馬抽卡之路。

  馬修現在阻止她抽卡,並不是認為自家前輩太非酋,而是嚴格遵照了幾周以前藤丸立香的拜托。

  那天夜晚,藤丸立香在小茄子房間,一邊享受著膝枕, 一邊激情落淚道:「我不能再抽了,真的!再過三個月又是新開的泳裝活動,我再不攢石頭,到時候如何能得到想要的卡呢?!」

  馬修用細白的手指順著藤丸立香柔順的頭發,她軟聲問道:「前輩告訴我這個,是想讓我在關鍵時刻阻止你嗎?」

  藤丸立香扭頭將臉埋進馬修小腹,環著對方的腰嚶嚶嚶點頭:「我怕我堅持不住,所以拜托你了馬修醬!總之,達芬奇親那裡的呼符先由你幫忙看慣吧!」

  自那以後,馬修·基列萊特兢兢業業地看慣自家前輩工資,並牢牢把持著呼符,不讓藤丸立香有一絲一毫抽卡的機會。

  直到今天,也不知道前輩答應了英雄王什麼條件,居然從對方手裡拿來了三顆聖晶石,並且不管怎麼勸都無用,非要去抽卡。

  馬修能怎麼辦?

  當然是選擇原諒全世界最好的前輩了啦。

  只是心中更堅定了不論前輩怎麼賣慘,絕對不能讓其知道工資存放地點的念頭。

  藤丸立香拖著馬修一路來到用於英靈召喚的房間。

  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心一橫牙一咬,將聖晶石丟到了召喚陣上。

  召喚陣啟動,封閉的房間內吹起風。

  藤丸立香雙手緊握,期待又不安地看著召喚陣上浮現的白光。

  白色光圈開始轉動,有電流隨著白光浮動。

  像是回應了她的心情,白圈越轉越快的同時,變成了只有出五星從者才會有的彩圈!

  「啊啊啊!」藤丸立香咬住拳頭,壓抑住尖叫聲,「是五星!五星!」

  她雙目緊盯召喚陣上的卡片虛影,閃著金光的卡破出,繪制的是一位看不清面容的,手持法杖和書本的老人。

  ——Caster職介。

  「莫非是小玉藻嗎?我也要成為有狐人士了嗎?嗚嗚嗚唔哦!」藤丸立香激動地跳起來,手舞足蹈表示喜悅。

  然後光芒褪去了。

  嗯,是帶娃的Archer,男媽媽和幼崽。

  沒有大姐姐。

  藤丸立香:…………

  誰來打醒我,這一定不是真的!

  馬修伸手扶住快要倒下去的藤丸立香。

  「前輩!振作一點!」

  身為迦勒底目前唯一的御主,藤丸立香勉強打起精神,將新召喚出來的從者帶到隔壁會客室。

  雙方交談了一會兒後,藤丸立香發現,沒抽到大姐姐還不是最嚴重的事兒,最可怕的是這兩位『新從者』根本不可能在這個世界多待。

  藤丸立香:我的聖晶石啊qwq。

  「你們是從其他世界來的?」藤丸立香一臉驚訝,她第一時間讓馬修去叫羅曼醫生和達芬奇親。

  「可是除了迦勒底,外面不都是……」

  「是毀滅了哦。但奈須蘑菇又管不到朝霧卡夫卡、芥見下下或者青山剛昌。」

  飛鳥是玩FGO的,自然知道這款游戲的背景——世界毀滅,人理燒卻,拯救人類的重任交付在除了溫柔一無是處的女子/男子高中生身上。

  藤丸立香:???

  你剛才說的四個人名到底都是誰啊!

  為什麼會有背後一涼的感覺?!

  就在他們交談氣氛一片和諧時,帶著黑眼圈的羅曼醫生氣喘吁吁而來,看得出對方忙了好久沒睡了。

  他進來道:「馬修去叫達芬奇親了,馬上到。」

  飛鳥盯著那笑容溫和,看上去甚至有點傻乎乎的粉毛青年,FGO一周目結局和無力感一起湧上心頭。

  她眼眶刷得就紅了。

  這可把在場的大人急了個半死,尤其是剛剛才來,根本不認識飛鳥的羅曼醫生,他緊張得手足無措,手在白大褂裡翻了一會兒,才摸出一顆有點融化的糖遞來。

  紅A也頗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保持著沉著臉,道謝後,將糖紙撥開,塞進小朋友嘴裡。

  甜甜的草莓味安撫了突如其來的情緒,小家伙吸吸鼻子,露出一個笑容:「果咩,你們這邊資源本來就不豐富,還得分給飛鳥糖果。」

  剛剛走進房門內的達芬奇親挑了挑眉頭 。

  幼崽衝她/他甜甜一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後轉向依舊有些局促的羅曼醫生,當著他的面打開自己腰上的泰迪熊零錢包。

  接著,她從包裡掏出一些遠遠超過零錢包體積的東西。

  巧克力球、水果硬糖、牛奶糖、芝士條、冰淇淋、薯片、海苔、……

  一個又一個零食被摸出來,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主要是這些東西的數量不少。

  她比劃著堆了一整個茶幾的東西,真誠又喜悅地看羅曼醫生:「羅馬尼,這些都送給你∼!不夠我下次還能帶,草莓蛋糕你想吃嗎?」

  那邊藤丸立香捂著胸口倒在馬修懷裡:「為什麼是羅曼醫生?要是有小可愛抱著這些絕版零食送我,我就算拼著被抓的風險,也要大喊我可以!」

  達芬奇親拍了拍臉紅害羞、不知道手腳怎麼擺的羅曼醫生的肩膀,笑容揶揄。

  只有紅A越看臉越黑。

  他嚴厲道:「泉水飛鳥,誰給你買的這麼多零食?!」

  飛鳥:哦豁。

  她剛剛只想著要富養羅馬尼·阿其曼,卻一時間忘記了,按理來說,她的零食也是被管控著的,根本不應該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如果要撒謊說是自己做的……

  她瞄了一眼零食包裝袋。

  廠商和日期都清清楚楚,想撒謊都做不到啊QUQ。

  「唔……這個……」她支支吾吾,眼睛亂轉。

  「嗯?」阿茶媽咪發出一個單音,威脅意味十足。

  飛鳥心一橫:對不起了,大家,死道友不死貧道!就讓我們一起被媽咪懲罰吧!

  幼崽開始報菜名:「太宰治、五條悟、夏油傑、俠客、花京院典明、宇智波鼬、周防尊!」

  紅A:……???

  合著除了他和阪田銀時,其他人全都知法犯法是嗎?!

  紅A問:「沒有銀時?」

  飛鳥像小撥浪鼓一樣搖頭,面露嫌棄:「銀時的工資連自己都不夠吃,他怎麼可能會記得在出差回來的時候給飛鳥帶特產。」

  紅A:過於真實。

  他伸手在幼崽腦殼上敲了一記。

  「亂吃零食,你還敢嫌棄遵守規則,不給你帶東西的人?」

  「沒有沒有。」幼崽笑得討好,抱住紅A的手臂磨磨蹭蹭。

  柔軟的小臉蛋加可愛的大眼睛,足夠擊中在場所有人潛藏的父愛母愛,就連一直以來高呼『大姐姐才是正義』的藤丸立香都被萌得捂胸口。

  藤丸立香表情錯亂:「嗚嗚嗚,我家的童謠和傑克也能主動撒嬌就好了。」

  馬修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背:「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前輩。不過吉爾或許願意配合前輩撒撒嬌?」

  藤丸立香回憶起幼閃,又想起英雄王,表情一片空白,仿佛已經沒有了世俗的欲望。

  「算、算了。」她一閉眼,臉上仿佛帶著痛苦面具。

  即使飛鳥不能在迦勒底久待,但他們的出現還是能給現在生活艱難的眾人帶來一些希望和曙光。

  別的不說,飲食條件那是絕對能改善的。

  而且飛鳥還願意將他們納入『跨界通訊』中,並承諾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找她,她絕對在。

  幼崽主動將一只隨身攜帶的未拆封手環送給羅曼醫生,並抓著他的手囑咐道:「在上面,羅馬尼能找到很多來自不同世界的朋友聊天,就不用再沉迷魔法梅莉啦。」

  Dr.羅曼:咦?咦咦咦??!!

  為什麼小飛鳥什麼都知道啊!

  他的名字也就算了,那種小事居然都——

  他紅成了一顆番茄。

  僵硬得點了點頭。

  飛鳥終於心滿意足,滿眼慈愛地看著這位年齡能當自己父親的青年。

  傻羅馬尼,她這可是在以防萬一,提前降低傷害程度。

  畢竟愛情騙子梅林可沒有良心。

  同樣身為技術宅和奸商,達芬奇親和飛鳥這一大一小可以算是一見如故。

  雙方邊聊天邊前往達芬奇工坊,之後又交換了各自掌握的理論知識,等分別的時間到來,這才依依不舍分開。

  飛鳥將包裡必備的空間門掏出來,邊講解邊架設好,這才接入能源,准備回家。

  她抱住紅A脖子,衝藤丸立香幾人揮揮手:「明天飛鳥會讓家裡人給你們送采購的食材來,不過通訊手環的訂單得等個兩周。」

  「不過你們剛好要忙修復下一個特異點的事情了,應該不算耽誤。」

  藤丸立香點頭表示理解。

  這必須得理解啊。

  像他們幾個的通訊手環都很好解決,樣式上面也沒有要求。

  但碰到英雄王那種,堅決只用黃金手鐲,你能怎麼辦,還不是像寵老祖宗一樣寵他。

  飛鳥關心地看著藤丸立香和馬修,又說:「立香想帶馬修來現代社會玩的話,就在拿到手環之後,提前給飛鳥發消息吧。」

  藤丸立香眼睛一亮:「可以嗎?」

  她早都想帶自家小茄子出去轉轉,甚至買買買,只是特異點大多都是古代。

  現代的倒也有——燃燒著的冬木市。斷壁殘垣,只有骷髏,要到哪裡去購物啊。

  「當然可以。」飛鳥點頭,「大家都可以來,但一次別超過5人,不然會被世界強制排斥的。」

  可愛的小女孩和她的監護人消失在一團彩光裡,傳送門自動變回待機狀態。


第一百零三章 番外藍眼睛貓貓

  這一次機器試用很成功, 飛鳥很滿意。

  而且她發現了,想要到達一些特定的『卡池』中,或許需要她的員工們作為特別定位裝置, 她之後要做的,就是讓這次發現的偶然因素變成必然。

  從迦勒底回來的第二天,她就欽定了家裡比較穩重的幾人, 將采購物資送過去。

  除了贈給羅曼醫生的草莓蛋糕,剩下用來賣的物品都不便宜, 讓藤丸立香直呼她是『達芬奇Lily』。

  飛鳥:…………

  啊, 這個稱呼, 有點扎心。

  想到FGO劇情的飛鳥默默捂住胸口,深深覺得,如果可以,就讓她背負這個外號一輩子, 別真的讓『達芬奇Lily』實裝。

  羅曼醫生和群裡的大家相處得很不錯,不管是與謝野晶子、蝴蝶忍還是家入硝子, 在醫療、研究、養生等問題上都有自己獨到的一面, 他們湊一起交流,互相學習到了很多新知識。

  羅瑪尼·阿其曼:「她們都是很優秀,性格也很好的女性!謝謝老板介紹我們認識!」

  泉水飛鳥:「你開心就好∼」

  飛鳥抓著聯絡器, 看著『性格也很好』這個形容詞陷入沉思。

  嗯……羅瑪尼果然不是一般男性,和那三位女□□流居然不覺得害怕呢!

  不過仔細想,羅曼醫生既然會喜歡魔法梅莉那樣的愛豆,性格就是有點弱氣加抖M的。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總之跟真正的女孩子交流,總比和批皮梅林談情說愛更讓人開心吧?

  飛鳥才不管那位花之大哥哥之後會怎麼想,現在迦勒底才剛開始探索第三特異點, 距離梅林冒出來還要很長一段時間呢。

  就算梅林察覺到羅瑪尼『變心』,他又能怎麼辦,他難道還能跨越屏障跑來她夢裡哭訴嗎?

  飛鳥覺得自己超穩der∼

  確定研究方向後,她一心一意扎在研究上。

  不僅放學後泡在家裡的實驗室,就連上課,也拿著演草紙寫寫算算。

  江戶川柯南課間偶爾會在她身後站著看一會兒,然後就發現這個人真的是全情投入,他動作那麼明顯了,小家伙愣是沒有反應。

  然後柯南就在想,她這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就很想試試。

  他惡作劇的心難得蠢蠢欲動。

  工藤新一這會兒真從一個成熟穩重高中生退化成會扯小女孩頭發的小學雞。

  他屏息,突然把手搭在了小伙伴肩膀上。

  「嗚哇!!」飛鳥猛地驚醒,嚇得原地彈起,像小炮彈一樣竄老高。

  要不是柯南一邊笑一邊按著她肩膀,勉強控制住了高度,這小朋友就該被人發現不對勁了。

  「工·藤·新·一!」飛鳥氣得圓臉漲紅。

  但好歹還有理智在,即使叫他本名也壓低了聲音。

  「抱歉抱歉哈哈哈哈哈。」

  「你根本沒有在反省,你還笑?!」

  「我只是想起了有趣的事情……咳,該吃午飯了,別算了,你寫一上午手不疼?」

  飛鳥狠狠地給了小伙伴一對衛生球,才後知後覺轉了轉手腕。

  她嘆氣:「人類身體就是這點不好,要是用本體的觸腕,根本不會累。」

  「你還是給自己按按吧,小孩子過於勞累,小心長不高。」

  柯南對她的本體並不發表意見。

  雖然本體也不難看吧,但比起異族,人類本性上會更願意相信自己同類。

  飛鳥拿上阿茶媽咪給她准備的便當,跟在江戶川柯南身後去找其他人。

  她抱怨:「你剛才真的嚇到飛鳥了,飛鳥差點沒有維持住人類形態。」

  「那你在學校收斂一點啊。」江戶川柯南道,「那麼緊急嗎?」

  飛鳥:「算是吧,能讓家裡人早點回家探親當然最好。」

  更何況,那可是膽小鬼太宰治主動提出來的,想要讓她幫忙實現的願望哦!飛鳥怎麼可能不全力以赴呢!

  「別說飛鳥了,你和零相處的怎麼樣?聽說前幾天他差點暴露臥底身份,距離被琴酒一槍崩掉只差那麼一點點?」飛鳥回憶了一下《純黑的噩夢》的劇情,突然笑出聲。

  哼!讓降谷零總是拒絕她的保命發明,活該略略略∼

  江戶川柯南聽到『零』還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安室透的真名。

  他簡單將事情說了一遍。

  聽到琴酒真的敢開著魚鷹戰鬥機掃射摩天輪,飛鳥差點笑岔氣摔一跤,還是江戶川柯南扯住她衣領,才避免了某人被摔出鼻血的命運。

  「要說酒廠在政界上頭沒人,飛鳥是不信的。」她擦著眼淚,平復呼吸以後說,「新裝備用了嗎?」

  柯學再不合理,還是比不上她的黑科技。

  為了小伙伴生命安全考慮,前一陣子,她抽空和阿笠博士一起改造了柯南帶在身上的東西。

  「嗯。」他點點頭,「多虧你和博士,庫拉索的性命被保住了。」

  「對她本人來說,或許就此死去更好一點呢。」飛鳥衝坐在長椅上的少年偵探團幾人揮揮手,「背叛了組織,選擇了官方。但有時,日本官方可不代表著光明的未來,也不知道她何時才會被信任。」

  「……」

  「你和灰原的觀點差不多……或許黑衣組織消失後,她就能重新開始了吧。」

  「但願如此。」飛鳥拍了拍江戶川柯南的肩膀,「加油啊,毀滅組織的銀色子彈。」

  柯南還是第一次聽人在他面前提這個說法,愣了愣,然後握緊拳頭。

  「小泉水,我們剛才不敢打擾你,所以就先過來占位置,留下柯南等你忙完。」吉田步美拍了拍她和灰原哀中間,示意小伙伴坐過來。

  飛鳥湊上去給了她一個貼貼:「辛苦啦∼」

  然後在吉田步美臉紅時,又趁灰原哀不注意,蹭了下她的臉頰。

  灰原哀很無奈地看著這個愛撒嬌的家伙,「還好你不是個男孩子,不然長大以後遲早被女生們報復。」

  飛鳥無辜地眨眼,裝作聽不懂。

  等灰原哀某天和飛鳥八卦,說工藤終於和他小青梅有情人終成眷屬時,飛鳥才驚訝,原來劇情都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真快啊。

  但仔細想想也還算合理,距離飛鳥認識江戶川柯南都過去一年了呢。

  「不過他只是和女朋友成了,不能約會也不能膩歪。」飛鳥和自家人講這個八卦時,滿臉幸災樂禍,「畢竟酒廠不除,他就一直都處於危險中。工藤新一的身份比起江戶川柯南來說,帶給小蘭的生命威脅更大。」

  然後她老氣橫秋嘆了口氣:「就是可惜步美和班裡的小女生們咯,還不知道自己失戀了呢……」

  家長們:警覺.jpg

  「我們leader不會也喜歡那個小子吧?!」這是關心則亂的男媽媽。

  飛鳥:…………

  這條邏輯是怎麼推出來的?

  還沒等她回答,花京院典明手撐著下巴,一臉憂郁道:「現在的孩子小學就學會談戀愛,我們leader那麼可愛,喜歡她的男孩子肯定特別多,也不知道以後會被哪個小男生哄騙走。」

  家長們:眼神犀利起來。

  「嗚哇哇哇阿治爸爸不允許!」

  「如果有小男生糾纏你,一定要告訴我哦!讓你傑哥幫忙處理!」

  「我們的崽兒啊∼」

  被好幾個牛高馬大的家伙熊抱,飛鳥:???

  她用悲憤又憋屈的眼神看正偷笑的花京院典明。

  典明變了,以前他腹黑都是對准別人,現在全朝著她來。

  傷心的飛鳥決定,第二次實驗對像換人(本來定的是花京院)。

  她挑來挑去,把俠客扒拉出來。

  如果真能前往對方所在的獵人世界,剛好可以問一問他,某個死亡問題。

  彩光一閃而過,俠客抱著她在出現在高空中,下面是波光閃爍的海洋。

  俠客幫她探索其他世界時,也遇到過類似狀況,所以現在反手掏出一輛鴨鴨車,輕輕松松就飄到半空中,絲毫不亂。

  飛鳥打開通訊手環,嘗試接入這邊世界的衛星網絡。

  就跟推開自己家大門一樣,她很輕松就掌握了權限。

  「哦哦∼看來我們沒有走錯。」飛鳥給俠客展示這邊網絡頁面上的文字,正是前蜘蛛腦熟悉的那種。

  俠客把下巴搭在飛鳥頭頂,控制住了聲音,藏起那點不安:「查查獵人考試今年到第幾期了,確定一下時間。」

  飛鳥瞥了他一眼:「如果是你的世界,那時間就處於你死後沒多久。」

  「如果在那之前呢?」

  「說明這裡是平行時空。」

  說著,頁面上搜出了今年獵人考試報名的新聞。

  「286期……哇,還在報名時間內呢。」

  「嘖。」俠客煩躁地撓了撓頭發,「早了。不是我的世界。」

  他死亡要再過兩年多。

  「那你想不想干什麼呢?比如找找你自己,給他預警一下西索的事情?」飛鳥舉例子,「或者尋找一下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的鎖鏈混蛋酷拉皮卡,提前殺掉他?」

  俠客一點也不驚訝她會清楚自己的事情,而是順著她的提議思考。

  最後搖了搖頭:「算了吧,即使占我便宜的是我自己和旅團,我也會覺得不高興的。」

  他和他的旅團用性命試出來的未來,憑什麼要便宜平行世界的他們。

  「不愧是你。」飛鳥比給他一個大拇指,語氣調侃。

  「但我們可以去找西索。」俠客笑得燦爛,露出一口潔白牙齒,「我記得,他會參加286期獵人考試。因為和考官打架,並沒過關。」

  他身上殺氣倒是很濃厚,能把周圍的掠過的海鳥都嚇得墜入海中。

  「那家伙打上頭的話,很難搞吧,你一個技術人員,能穩住嗎?」

  「這不是還有你嘛∼」

  「可飛鳥也是技術人員啊!」

  雖然嘴上這麼說,飛鳥還是決定幫幫忙。

  就算不能鯊掉西索,就算平行世界西索只是被遷怒,他也必須傷筋動骨——護短的飛鳥要讓變態果農難受。

  「又挑起事端,又不能打得爽,這應該最讓西索難受了吧?」

  「你准備怎麼做?」

  「准備讓他給你當不會還手的沙包。」飛鳥拍拍他肩膀,「你就隨便發泄兩下,等咱們找到你本來的世界,就真去給你報仇!」

  一大一小擊掌,熱血上頭。

  正准備坐鴨鴨車離開,隨便找個海濱城市落地呢,突然聽到了風扇旋轉推進的聲響。

  一扭頭,一輛空中飛艇從他們側面十多米的地方駛過。。

  飛鳥和裡面那個藍眼睛小男孩正正好對視。

  她一驚,眼疾手快按下鴨鴨車上的隱身按鈕,他們倆就像被人用橡皮擦從畫布上擦掉一樣,消失了。

  飛艇上,邊吃甜點邊看外面景色的銀發小男孩驚呆了。

  他丟下叉子,不顧禮儀地將臉蛋貼到玻璃上,貓貓眼睛瞪得圓滾滾。

  「阿奇,怎麼了?」有一頭黑色柔順長發的青年問道。

  青年面無表情,但能從語氣中聽出裡面藏著的疑惑。

  被稱為阿奇的小男孩咽了咽口水,指著窗外:「我剛剛看到有一個人帶著小孩飛在半空中,現在不見了。」

  青年的眉頭微不可查一皺。

  念能力者嗎……

  「奇犽,你看錯了。」

  小男孩不服氣地反駁:「可是我真的……」

  「你看錯了。」青年態度很強硬,並且伸手撫上弟弟的頭。

  毛發柔軟的可愛貓貓蔫巴了,他藍色的眼睛盯著地板,活潑的聲音變得平靜無波。

  「我知道了,伊爾迷大哥。」

  「阿奇真乖。」伊爾迷將手收回,自顧自坐在弟弟對面,品起手中的巧克力慕斯。

  而和他吃著同樣蛋糕的奇犽只覺得味同嚼蠟。

  大哥一定是在隱瞞他什麼……剛才那裡絕對有人,他現在還能回憶起那個小女孩的樣子呢!

  真希望以後能再次遇見那個看起來比他小一些的孩子,說不定他也能學會飛,然後脫離家裡的控制……

  他胡亂想著,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長成少女模樣的飛鳥會被某個男孩子拐走

  那應該就是這個世界裡大她三歲的奇犽了吧(笑∼

  這個對視,給兩人留下了很深的印像w

  ——————

  噠宰:不可以,爸爸不允許!!!


第一百零四章 番外分分鐘買別墅

  按下隱身按鈕的飛鳥拍了拍胸脯, 長舒一口氣。

  她剛才是真的有被嚇到。

  沒想到啊,一時疏忽居然讓本地人看到他們飛在空中的樣子了。

  俠客眯著眼睛,看那邊臉貼玻璃的銀發小孩道:「那個小鬼有點眼熟啊。」

  飛鳥小心髒撲通撲通跳, 她慢慢平復著緊張情緒,應道:「飛鳥也覺得眼熟……」

  正說著,他們看見一個黑長直青年出現在小男孩身後, 兩人面部輪廓很相似,只是小孩看起來要更鮮活一點。

  飛鳥:「啊, 原來是——」

  俠客:「揍敵客啊。」

  俠客笑得燦爛, 飛鳥卻覺得冷氣森森, 她抖了一下。

  俠客:「我還記得那個小孩呢,叫奇犽對吧。他和叫小傑的刺蝟頭小鬼,都是鎖鏈混蛋的同伴。」

  飛鳥這會兒就是一只小鵪鶉,並不搭話。

  她看番屬於博愛派, 只要不是像咒裡真人那麼離譜家伙,一般來說正派反派都喜歡。

  獵人是飛鳥最愛的作品, 而且她一直都很喜歡沒比她大多少的小傑和奇犽。

  如果說在西索和俠客之間, 她能毫不猶豫選擇陪著自己長大的俠客,並主動提出幫他干掉變態果農。

  那奇犽和俠客放一起時,她第一反應就是『說到底這兩人也沒什麼一方必死的矛盾, 那能不能調和一下二者關系呢?』。

  當然,如果他們倆真的也是像西索那樣的血海深仇,飛鳥還是選擇站自己家的俠客。

  她又不是小白眼狼。

  奇犽·揍敵客沒有在二人的注意力中停留太久,他們很快就騎著鴨鴨車,尋找離得最近的降落點去了。

  這途中,鴨鴨車是連接了衛星,根據地圖直接自動導航。

  但飛鳥和俠客也沒閑著——

  他們正在做·假·證。

  飛鳥那裡有完整的資料包, 只要是降落在用電腦錄入公民信息的世界裡,那就稍微修改下細節,然後上傳就行。

  他們不僅僅給自己做,還順便幫次元屋其他人弄好。

  俠客看了下自己的照片,撓了撓頭發道:「不行啊,還是得稍微改改,不然就這一模一樣的長相,估計要把這個世界的蜘蛛吸引過來了。」

  飛鳥噗噗偷笑:「然後就上演一出真假俠客的戲碼!」

  俠客哼笑一聲,伸手,狠狠揉亂她的頭發。

  小女孩生氣地拍開他的豬蹄。

  但生氣歸生氣,問題還是要解決的。

  飛鳥掏出自己的【巴啦啦魔法變身】——其實就是染發劑——將這個瓶子遞給俠客。

  俠客接過這只鋁罐,一邊搖晃一邊問:「什麼顏色的?」

  飛鳥:「青草綠。」

  俠客:???

  「你這個梗我們家裡人都懂,你確定你給我了一瓶青草綠染發噴霧?」

  飛鳥遲疑了一下:「那就……青蘋果綠?」

  俠客:好的,我知道了。

  他先往飛鳥頭發上按了幾下。

  【巴啦啦魔法變身】的效果立竿見影。

  即使是這樣隨意按壓,活潑鮮亮的綠色還是均勻地塗滿了飛鳥每一根頭發絲,染發效果完全不負『魔法』二字。

  飛鳥:…………

  「嗚哇哇哇哇哇!!!!」

  「俠客壞人!等家飛鳥就要告訴紅A媽咪!!」

  她流著眼淚控訴,晶瑩的水珠子啪塔啪塔從眼眶往下落。

  「華國古話說,紅配綠賽狗屁qwq。」

  「飛鳥現在一定不可愛了!」

  俠客被熊孩子哭得有點頭痛,但他哄小朋友也挺拿手。

  他認認真真打量了一下自家崽崽,可愛白皙的小臉蛋,就算是紅眼睛綠頭發也是時尚的。

  真可愛啊。

  他先是偷偷拍了張照片留念,才認真道:「時尚的完成度靠臉,長得可愛的人染什麼發色都是可愛的。」

  「真……真的嗎?」飛鳥抽抽嗒嗒,眼淚逐漸停了。

  俠客一看有戲,再接再厲:「真的,綠色頭發的你不僅可愛,還很酷。」

  說著,他從自己的隨身包中摸出鏡子,讓臭美的小朋友照了照。

  飛鳥從左邊打量打量自己,再換到右邊看看。

  嗯,確實很帥,有點酷的。

  她點點頭表示認同,不過還是用一雙大眼睛緊盯俠客不放。

  俠客將錫罐對著自己頭發碰了幾下,也染了個同款綠色。

  綠頭發綠眼睛,白皮膚娃娃臉,倒是有點森林王子的感覺。俠客本人照了照鏡子,也挺滿意的。

  「帥!空靈出塵的帥!」飛鳥誇他。

  重點是他們倆現在都一個色,想想心裡就平衡。

  俠客也不再猶豫,就用新形像拍了張照,PP背景,上傳至巴托奇亞共和國資料庫。

  他現在在次元屋修身養性,性格都變平和不少,估計就連老熟人看見這樣的他,也不敢第一時間相認。

  鴨鴨車自動導航至附近海濱城市某一人跡罕至的小巷時,飛鳥和俠客已經成功報名本屆獵人考試。

  仔細看看,時間已經很緊張了。

  他們得盡快趕到獵人考試所在城市,還得搜集情報,找到被隱藏的考試地點。

  「考試地點不用急,獵人官網上應該會有吧?」飛鳥擺擺手。

  一切能用電腦技術搞定的事情,在她這裡都不算事兒。

  俠客拍了下自己腦袋:「你說的對。」

  他習慣性以舊思維去想這件事,總覺得入侵網路會被獵人協會發現。

  但事實上,飛鳥那超出時代的技術,要真被人摸到痕跡,她不如去投河。

  兩人想好後,快快樂樂從昏暗小巷裡走出來。

  俠客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的年齡不到12歲,是怎麼成功報上獵人考試的?」

  「飛鳥改了啊。」幼崽牽著他的手,理直氣壯說。

  俠客:……

  「不是,你覺得你這個身高,能騙過誰?」

  飛鳥:「那就借口說飛鳥以前吃不飽穿不暖,發育得慢唄∼獵人協會那種做事風格,肯定也不會刨根問底的。」

  她還敢舉例子:「你以前的同伴,飛坦,不就是典型的營養不良發育緩慢最後只有155嗎?」

  「噗哈哈哈哈!」俠客暢快地笑出聲。

  看一個小豆丁調侃自己的小矮子前同事,怎麼想怎麼好玩。

  他很努力克制住從心底湧上來的快樂,將幼崽抱起來,湊她耳邊小聲說:「飛坦很凶的,這個話可千萬別在他面前說,我以前都不敢提。」

  飛鳥沒有掃興,說咱大概率沒可能遇到幻影旅團。

  她很配合地用手在唇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然後狗狗慫慫點了點頭。

  俠客頓時笑得更開心了。

  他貼著飛鳥軟乎乎的臉蛋蹭蹭。

  飛鳥趁著他心情好,終於能問那個死亡問題:「俠客,在你心裡,現在的話,幻影旅團和次元屋哪個更重要?」

  俠客動作一頓,頓了好久。

  就在飛鳥都覺得自己有點不厚道,想要放過他時,他親了一下飛鳥的臉頰。

  「現在是你更重要。」

  死而復生,他產生了自己都驚訝的巨大改變。

  這軟軟小小的一只,就像道標一樣,引著他往新生活走,不再頭。

  俠客抱著自家崽崽,開始向之前打探好的房屋中介走去。

  不管要不要去參加獵人考試,都得趕緊圈出一塊屬於自己的地盤,然後把空間門搭建完畢。

  他們走的時候沒說過要好幾天不家,這次回去一趟,需要將該做的准備做好。

  飛鳥做假·證的時候,順便從屬於十老頭的賬戶中挨個劃出一筆錢。

  對那些掌控整個世界地下幫派的大佬們來說,那些數字就是九牛一毛,卻足夠次元屋在目前這個繁華的海濱城市添上好幾棟別墅。

  在獵人世界,有錢有實力的就是大爺。

  房屋中介速度極快,在錢的驅動下,很快就找到一棟位於郊外,帶著漂亮花田、果園和地下酒窖的別墅。

  飛鳥一看,十分滿意。

  無他,甜點原料又有著落了。

  他們迅速入住,飛鳥利索地將帶來的設備裝好,一啟動,機器人自動開始打掃房間,別墅和外圍花園果園也被肉眼難辨的防護罩圈在裡面。

  飛鳥架好空間門,他們倆人又跨越文野世界的基地。

  晚餐時,飛鳥和俠客向大家長報備了一下。他們之後要去參加獵人考試,最少都有一周不會家。

  家裡人對獵人考試挺好奇的,連每次都一臉淡定的宇智波鼬也不禁豎起耳朵聽。

  他還挺想知道,那與中忍考試有什麼區別。

  「通過人數很少,有時候一屆舉辦下來,一個拿到證的都沒有。就算拿到了證,後續考核不合格,學不會念能力的話,也不會被真正承認。」

  鼬哥:中忍考試通過人數還算多,而且他們忍者基本生來就有查克拉。

  「死亡率很高,基本上報名了,就相當於簽了生死狀,你意外沒命的話,獵人協會是不管的……啊,我倒是不清楚保險公司會不會理賠。」

  鼬哥:嗯……中忍考試也是生死自負。

  「不過通過以後,職業獵人的福利很好。憑借獵人卡,世界上95%的公共設施免費用,工作也能分分鐘找到,就是相對危險。」

  鼬哥:酸了。

  他們忍者的工作也很危險,但從來沒有這樣的福利!

  作者有話要說: 俠客:再見了團長,今天我就要去遠航。

  PS:小孩子任性問一問啦,俠客的答案沒有敷衍她。


第一百零五章 番外變態噠

  家裡有好幾個人都想跟著去獵人考試浪, 但好不容易又找到機會和崽崽獨處的俠客怎麼會同意呢?

  他找借口,說獵人協會那邊報名已經截止,不好再添加名額。

  而且這一期有他仇人在, 那家伙是個瘋子,這次大概率沒人通過。

  他們一大家子完全可以等下次287期考試去,就當家庭旅游了。

  飛鳥沒有看出他想和自己獨處的心情, 但也很配合地點頭。

  主要是西索的殺傷力是真的大,她害怕家裡幾個搞事精過去, 獵人協會會亂成一鍋粥。

  至於明年就必須面對, 完全逃不掉這回事?

  ——逃避可恥但有用, 能躲一會兒是一會兒。

  吃完這頓飯,俠客收拾收拾,迅速撈起飛鳥前往獵人世界。

  走之前,他還和紅A保證, 說會帶一些新奇食材回來——這完全是在賄·賂大家長。

  但不得不說,俠客成功了, 紅A看在獵人世界物種豐富性的面子上, 幫他攔住了幾個准備偷渡的搞事精。

  從空間門出來,他們新買的別墅已經被小機器人收拾得一塵不染。

  臥室裡的床單被褥也被鋪整齊,還帶著太陽公公(問就是和伏黑惠學的)的味道。

  「休息會兒我們再走。」俠客很心黑地斷掉空間門供電, 這樣,就徹底斷絕了某幾人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可能性。

  飛鳥眨眨眼,假裝沒有看見他小動作。

  她歡呼一聲,一路小跑到自己臥室,撲進軟軟的床鋪中。

  俠客坐在床邊,順了順她細軟的發絲:「我會訂傍晚的飛艇票,你現在補覺, 等上去就能多探索一會兒,飛艇上有意思的地方還挺多。」

  飛鳥歪頭好奇問:「那飛鳥能去駕駛艙看嗎?有點好奇。」

  俠客笑:「當然可以啊。」不可以他也會用念能力讓這件事變得可以。

  意識到自己剛才下意識產生的想法,俠客輕輕屈指敲了下額角。

  哎……果然,一回到這樣的世界,他做事又開始放肆起來了。

  「唔……」飛鳥眯眼看他,顯然聽出他畫外音。

  不過獵人世界中,弱肉強食的原則體現得比別的世界更淋漓盡致。

  「只操縱他們,不殺人?」

  「當然,小孩子不能看血糊糊的東西,對成長不好,會長針眼。」俠客掛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後捏了捏。

  這會兒完全看不出他往日的凶殘作風,只能瞧見喜愛妹妹的傻哥哥。

  「那可以。」飛鳥點頭,呆毛也晃動兩下,「偶爾來一次,感覺不錯。」

  俠客笑著給她掖了掖被子,囑咐她快睡,便輕手輕腳出去了。

  飛鳥睡覺的時候,他干脆利落地將准備工作都做好。

  訂飛艇上最好的房間,偷偷黑入職業獵人網站查考試地點(死後他的技術又進步了很多),預定考試地所在城市最棒的美食……

  等飛鳥神清氣爽起床,俠客就帶著她坐上提前訂的出租,直奔飛艇場。

  路上路過這座海濱城市某條街時,俠客還讓司機停一下,他抱著孩子去了趟這座城市很出名的冰淇淋店,買了兩只冰淇淋——顯然,幼崽休息時,他將目前所在城市的情況也查了一遍。

  飛鳥眯著眼睛,很幸福地舔自己手上的香芋口味冰淇淋。

  但她是個小饞貓,吃著嘴裡的看著鍋裡的,漂亮的大眼睛時常偷看俠客手上的哈密瓜味。

  「可千萬不能讓Archer知道咯。」俠客拍了拍她的背,將冰淇淋遞到她嘴邊。

  飛鳥狗狗點頭。

  她也不嫌棄俠客已經吃過,張嘴,在送上門的冰淇淋上嗷嗚一口,涼得直哈氣。

  俠客被逗笑:「饞貓,好像家裡短你吃得了一樣。」

  飛鳥吞下冰淇淋,感受著涼意沿著食道劃過,眯起眼。

  然後她嚴肅點點頭:「確實是短了飛鳥的冰淇淋呀。」

  在家裡,涼的東西對她是絕對限量的,紅A很害怕她吃壞肚子。

  雖然只要在本體——人形之間轉變一下,就沒那個困擾了,但飛鳥是個乖小孩,她很愛自家媽咪,饞歸饞,孝順絕對被擺在一位。

  這一大一小互動自然,就連出租車司機看了都會心一笑,然後朗聲與他們搭話。

  「小哥帶著妹妹出去旅游嗎?要去哪裡啊?」

  飛鳥和俠客對視一眼。

  要是給司機說實話,說他們倆是去參加獵人考試的,司機這會兒會不會直接開到警察局,說這個哥哥故意謀殺妹妹?

  俠客一瞬間做出判斷,抿唇笑著回答了司機的問題。

  答的還是獵人考試需要抵達的那座城市,只不過不關注獵人考試、也不收集這方面情報的人,完全不會清楚裡面的彎彎繞繞。

  果然,司機和聽到答案前一樣熱情,還說:「那座城市啊,是有名的鮮花之都哦!我老婆超想去那附近定居的,不過我覺得海邊也很浪漫嘛!」

  司機興致很高,嘴上不停,說了一路,大多其實是在誇他們現在所在的海濱城市有多美,又擁有怎樣的傳說。

  高情商的俠客和飛鳥總會適時附和,哄的司機先生心花怒放。

  等將他們送到飛艇場後,對方甚至主動提出免除零頭。

  「好熱情呀∼!看來把基地放在巴托奇亞共和國是不錯的選擇。」飛鳥伸了個懶腰。

  俠客只是笑著摸摸她腦殼,心情也不錯。

  ——哎,這要是以前的他,肯定臉上笑嘻嘻,心裡被煩得直罵mmp,下車第一時間就要引發血腥慘案……人的變化可真大。

  他們輕裝簡行,登上飛艇後,俠客就像他承諾的那樣,帶著孩子將該玩的、不該玩的都玩了一遍。

  兩天後,他們下飛艇,飛艇工作人員一邊腿抖,一邊祈禱不要再遇上這種帶熊孩子的家長。

  熊就算了,為什麼他們還那麼強啊?!還有沒有天理了!

  『沒天理兄妹』到達目的地以後,沒有急著去走獵人協會那一連串解密流程,反而是前往俠客提前訂好的娛樂項目。

  吃吃喝喝賞賞花,生活樂無邊。

  直到不能再拖下去,俠客才抱起飛鳥,直直奔向目的地。

  到達286屆獵人考試會場的人數不算多,至少飛鳥和俠客一眼就看到了某位妝容濃重的魔術師。

  「嗚哇,你看,是活著的西索哎!他這個打扮,果然從頭到腳都寫著『我是變態』呢!明明是個帥哥,為什麼要把自己搞成這樣啊?」飛鳥和俠客咬耳朵道,但他們其實並沒有很小聲,念能力者和有聽力天賦的人還是能察覺到。

  俠客:「是吧是吧∼穿衣品味超級差,相比起來,我簡直太會穿了!」

  飛鳥:「……真虧你對自己的衣品有正確認知呢,其實飛鳥覺得你們半斤八兩啦……哎!不要低落!你好歹沒有往臉上化妝,這點做的很好!你看那位將一張帥臉糟蹋成什麼樣,暴殄天物!」

  俠客被誇,頓時挺直腰背,眼中暗含挑釁地瞪了西索一眼。

  因為俠客身上穩定的纏而關注對方,然後聽了全程的西索:…………

  那個是……俠客嗎?

  旅團蜘蛛腦為什麼要染綠頭發?

  他居然還帶著孩子!那小孩是他私生女嗎?

  或者這就不是俠客,而是和蜘蛛腦長得很像的某個人,亦或者蜘蛛腦的兄弟?

  盯著綠頭俠客,西索摸了摸自己朝後梳的秀發。

  如果他也用【輕薄的假像】把這玩意染成綠的,會不會更酷更引人注目呢?說不定還能開啟染發潮流,帶動伊爾迷、庫洛洛……

  「鈴鈴鈴——!」

  伴隨著聲響,第一場考試的考官閃亮登場!

  而腦洞發散得太久,西索正正好錯過了去搭訕綠頭俠客及飛鳥的機會。

  他下意識抽了張撲克牌,牌裡灌注念。

  手腕一甩,能切斷岩石的紙制品就衝幼崽的眼睛而去。

  都不用俠客反應,飛鳥將替身和念能力一起使用,綠之法皇突然出現,就用觸手把撲克牌攔在了一米開外。

  在別人眼中,這張速度極快的牌飛到半道時,莫名其妙地停住,接著悠悠落地。

  只有考官、西索和俠客,在將念能力集中於眼球,使用『凝』後,才能看見法皇的真面目。

  西索頓時眼睛一亮,像是發現了骨頭的狗狗——當然這是條瘋狗——視線在一大一小間來回巡梭。

  他還不能確定這到底是誰的能力,所以隱隱有氣感的小孩也不能放過。

  飛鳥慫慫,將腦袋埋在俠客肩頸,暗嘆一口氣,收回法皇。

  念能力和替身融合後,好處有,法皇的各項數值翻倍;缺點也有,學過了『凝』的念能力者都能看見它。

  總感覺,這下是真的上了某某人的蘋果名單呢。

  考官就在前面看了場好戲,到現在才拍了拍手,打斷這三人間的『眉眼官司』。

  「有什麼恩怨都私下解決,現在考試啦。」

  考官開始講解第一場考試內容,考生們需要在森林中尋找他要求的藥草,他很細致地描述了藥草的模樣。

  但不管是西索還是俠客,都只將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等考官宣布解散,並消失在考場中時,西索就按耐不住,踩著高跟鞋、扭著小蠻腰走過來了。

  俠客正抱著孩子往森林中走呢,就干脆當跟在自己身後的人不存在。

  等兩人進入森林中部,遠離人群後。

  「小俠客★∼」西索飛了張撲克牌,正好插在俠客下一步就要邁步的地方,攔住了他,「你怎麼會在這裡呢?還帶著孩子呢,哎呀∼小姑娘真可愛(心)!」

  俠客將飛鳥藏在身後,轉身,冷眼看他:「你認錯人了。」

  魔術師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副撲克牌,隨手洗了幾道,然後說:「抽出梅花,就代表我沒有認錯。」

  然後他隨手摸了一張——是梅花六。

  「果然是你,你看,團員號碼都一模一樣呢∼」西索笑眯眯地晃了晃那張梅花六,「我要是想判斷你的身份,你根本藏不住啦∼只要攻擊你就可以咯!」

  「旅團蜘蛛腦本來就不是武鬥派,想要不被我殺死,肯定得用念技。如果你用出了和俠客一模一樣的【傀儡手機】,你覺得我會怎麼判斷呢?」

  「又或者……」他伸出鮮紅的舌尖,舔了下撲克牌一角,「我攻勢密集一點,將你衣服都削掉,你身上的蜘蛛紋身總該出現了吧?」

  俠客:……

  飛鳥:……

  「噫!是變態!是會扒男孩子衣服、覬覦別人肉·體的變態啊!」飛鳥蹭蹭蹭退開好幾步,躲在樹後故意尖叫道。

  西索:……

  男同竟是我自己(劃掉)。

  他鼓起包子臉:「我!沒!有!」

  「只是想驗證一下紋身!不要說得我好像隨隨便便就會對一個男人有·性·趣一樣!」

  飛鳥從樹後探出小腦袋,指責:「你難道不是那樣的人咩?你剛才說那句話時,還澀澀地舔了那張代表俠客的撲克牌哦!」

  西索:……

  他該如何給小孩子解釋,那只是想打架時下意識的動作。

  他扭頭看向俠客,結果發現俠客也往後退了半步,臉上那嫌棄藏都藏不住。

  西索一哽。

  行吧,變態就變態吧,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不這麼說。

  臉皮厚的魔術師一瞬間想通,繼續之前的話題:「這個小孩都叫出你真名了哦,俠客,你還要藏嗎?」

  俠客又往後退了半步,覺得自己安全了,才回答:「沒錯,我確實是俠客,但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這個世界的六號團員這會兒應該在流星街吧。」

  西索睜大眼睛,連戰鬥欲都消了一點。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俠客微笑,「我是平行世界的他。」


第一百零六章 番外幼崽的撒嬌攻勢

  飛鳥他們一開始就沒准備隱瞞真實身份, 因為假話很難忽悠住智商高的變化系變態,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說真話。

  當真相涉及到某些深奧知識,讓人很難理解時, 產生的作用會比撒謊有用一百倍。

  現在,西索就面臨著這樣的真相。

  他的大腦正瘋狂轉動,一會兒告訴他俠客沒忽悠他, 一會兒又告訴他別想了你想不明白的,你完全猜不到平行時空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西索裝作自己完全理解的樣子, 淡定地笑道:「真是有意思, 幻影旅團的人肯定對你身上的秘密很感興趣。如果把你帶給他們, 庫洛洛會不會答應和我打一架呢∼?」

  「你在想屁吃。」俠客嘴特別快地罵了一句。

  看到西索呆楞的豆豆眼時,俠客覺得好爽!

  其實他早都想這麼簡單粗暴地辱罵變態果農了,只是一直礙著旅團氣氛才忍了又忍。

  現在終於不用顧忌那麼多,能解放自己啦!

  他道:「西索, 你總別想著自己抓住了我的把柄,你應該思考, 你有沒有什麼小辮子, 落在了我手上。」

  西索突然感覺有點不妙:「比如?」

  「比如你根本不算旅團成員。瑪奇當時沒能將四號蜘蛛的紋身紋在你背部皮膚上,因為那裡貼著你的念能力。」

  「如果我把這條消息透露給團長……」俠客抿唇,「透露給庫洛洛, 你猜結果如何?」

  西索臉色恐怖,並不接話。

  俠客繼續道:「估計會召集全團成員追殺你吧。窩金、信長、飛坦、芬克斯、富蘭克林、剝落列夫,外加庫洛洛,這些武鬥派一起上,不知道你能拖多久才死呢?」

  西索的殺氣仿佛能化作實質。

  他的視線在俠客身上游走,似乎在尋找破綻,以求能夠將其一招致死。

  他突然看向飛鳥, 腳尖一點消失在原地,朝藏在樹後的小女孩撲去。

  他想抓住她當人質,以此來制衡俠客,甚至打破不利局面,就此翻盤。

  見此情況,俠客動都不動,只是警戒著,防止發瘋的西索又來偷襲自己。

  短短幾秒,原本糾纏在一起過招的西索和飛鳥分開,雙方都毫發無傷,只是頭發有一些散亂。

  等站定時,西索被法皇的觸手纏繞拖拽,飛鳥則喘息著跑到俠客身邊,扭頭衝魔術師做了個鬼臉。

  「啊∼∼」西索舔了舔自己干澀的嘴唇,畫面有點少兒不宜,「明明還這麼年幼,卻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大蘋果了呢☆∼好棒好乖∼」

  飛鳥打了個哆嗦,起一身雞皮疙瘩。

  她將自己完全藏到俠客腿後,不願意再動彈。

  俠客則按照之前想好的步驟,繼續刺激西索:「我給你說這些,並不是為了和你打架。」

  「哦?但對我來說,只有戰鬥才有意義∼」西索毫不猶豫杠道。

  他肌肉誇張隆起,綠之法皇和他形成了詭異的平衡。

  俠客翻了個白眼:「那讓事情變成現在這樣,也是你的鍋。如果你沒有追著我問我是誰,我就不會告訴你真相,如果你沒有想著用我交換和庫洛洛戰鬥的機會,我也不用將你是假蜘蛛的事兒捅出來。」

  俠客笑:「所以……既然你一直這麼找事,和我所在世界的西索果然沒什麼不同,那我就不客氣了。」

  西索:?

  什麼不客氣?終於要打架了?

  打架好啊,只要俠客敢湊近,給他插天線,他就能分分鐘掙脫束縛,暴起殺人——是的,法皇能和他五五開是裝出來的。

  「主公,搞定了嗎?」俠客低頭。

  小姑娘手上不知道拿著什麼,她按了按,比了個ok。

  俠客臉上浮出笑意,有點猙獰,這會兒的他又凶又可怕。

  「西索,好好享受∼」

  他揮揮手,西索頓時感到頭暈目眩、渾身酸軟。

  魔術師反應極快,立馬對自己下狠手,想用疼痛喚起意識。

  他將撲克牌一下插進大腿裡,鮮血滲出,染紅一大片。

  ——魔術師栽倒在地上。

  飛鳥將遙控器收起來,讓法皇戳了戳西索的『屍體』,毫無反應。

  但她不敢托大,又遞給法皇一只針管。

  替身執行了本體的命令,直接將能短時間消除念能力,並麻痹部分大腦神經的藥推進魔術師體內。

  還在強撐著不被控制,剛才又是在騙人的魔術師掙扎兩下,這次是徹底沒了反抗能力。

  現在,他就是任人宰割的獵物。

  俠客用腳將『屍體』翻過來,西索眼睛半睜著看他,嘴裡還發出奇怪的聲音。

  飛鳥猜,打扮得像小醜的魔術師在笑,只不過他控制不了肌肉,所以聽起來很奇怪。

  「看著現在的他,我能想起那時將能力借給團長的自己,就是這樣毫無抵抗能力。只要仇人想,就能殺掉我。」俠客抿著嘴唇,腳踩在西索手指上,用力碾。

  飛鳥的藥沒有剝奪西索的痛覺,他雖然還在『笑』,但冷汗已經流出,和粘在臉上的塵土混在一起。

  「那會兒我真的很痛,靈魂還沒消散的時候,似乎能感覺到烏鴉是如何啄食我的身體的……很奇怪吧?明明在流星街,在更弱小的時候,吃過更多的苦,卻還是覺得死前那次受的傷最讓自己印像深刻。」

  飛鳥淡淡地看著,情緒沒波動,展現出非人的一面。

  「你恨庫洛洛嗎?」

  「……」俠客開始痛毆西索的臉,那張臉看著就讓他不爽,「埋怨過,但也只是一瞬間——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家伙!」

  「這個!」他似乎把西索的牙打斷了,看來對方只能找牙醫做種植牙。

  「禍害!」他打斷了西索高挺的鼻梁,看來對方還得去整形醫院瞧瞧。

  飛鳥眨眨眼,終於不忍直視地背過身子,「你快打吧,發泄完咱們進入第二階段。」

  又過了五、六分鐘,俠客走到她身邊,活動了一下手腕,「好了,我舒服一點了。」

  他指節上還沾著鮮紅的血跡。

  有西索的,也有他自己的——因為這家伙發泄時沒有用念,算是拳拳到肉,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不過他不慌,他比西索裝備齊全。

  通訊手環之前就添加了治療功能,只需要意念一動,小傷立馬痊愈。

  治好自己後,他很幼稚地瞪了身後多處骨頭被打斷的某某人一眼,帶著點炫耀。

  西索的傷看著恐怖,但俠客知道這個禍害不會死。

  這人當時對上算計好的庫洛洛都沒死,可想而知,他生命力有多旺盛,簡直比蟑螂還蟑螂。

  至今還清醒的西索剛准備松口氣,就看已經治好傷的俠客又向他走來。

  他腦內的弦繃緊了一點,已經勉強能控制的小拇指指尖戳了下手機上的快速撥號鍵。

  俠客眼尖,看到這一幕,笑了笑:「你找來的人剛好可以給你提供一下叫醒服務。」

  邊說著,他就像是踢皮球一樣,將西索踢進了灌木叢中。

  當然這樣也不安全,森林中最不缺的就是嗅覺靈敏的魔獸,等俠客和飛鳥走後,指不定就會有幾只小家伙上來啃這家伙兩口。

  在俠客的默許下,飛鳥給西索身邊放了個香包,裡面撒了一點她本體結晶後磨成的粉末,可以讓路過的生物下意識忽略這裡,大概五天後失效。

  做完這些,她又按了按手中的遙控器。

  西索變得昏昏欲睡,眼皮控制不住合上。

  睡前最後看到的畫面,是綠頭俠客和綠頭幼崽笑著揮手的模樣。

  「晚安,等夢醒了,你一定會很感謝我吧。」俠客伸了伸懶腰,活動活動身體。

  飛鳥同情地看了昏睡的魔術師一眼。

  他醒了真的會開心嗎?

  在夢中看到眾多世界、各色各樣的強者,結果醒來以後發現一切皆空……

  這家伙會不會因為這個打擊,變成沒有戰鬥欲望的『聖僧』啊。

  不……或許這個家伙會自此走向邊培養青澀蘋果,邊尋找她的道路也說不定。

  飛鳥被自己的聯想嚇到,搖了搖頭,將奇怪的念頭甩出去。

  被變態糾纏什麼的,不要啦!

  俠客心情正好,沒察覺到她的煩惱。

  他抱起她,舉高高笑道:「走吧,沒有這家伙阻撓,咱們這次應該就能拿到獵人證啦!」

  飛鳥:「哎?不是說明年和大家一起嗎?家庭旅行……」

  俠客理直氣壯道:「我們當考官,他們當考生的話,也算是一起啊!」

  飛鳥:好家伙,不愧是你。

  「可是當考官的話,得做出相當的貢獻才行吧?」

  俠客將她放在懷中,歪頭思考了下:「說的是……所以我們帶著機器人偷偷發掘幾個遺跡出來好了,就我們倆。」

  飛鳥順著思路思考:「瞞不了太久吧,尤其是治,他超聰明的,被他知道肯定是要鬧的。悟和傑還忙著自己世界的事情,應該還好。」

  「那就再多加一個太宰治,我們三個私下行動。」俠客拍板道。

  至於其他閑人,脾氣都很好,不足為懼。

  飛鳥冒險的心同樣蠢蠢欲動,立馬點頭同意。

  至於上學……

  柯南變回工藤新一,小哀雖然不再用宮野志保這個名字,但也恢復了原本樣貌,少年偵探團倒是還在……但光她一人,其實有點點難以融入。

  柯南他們入學前,她雖然受歡迎,但其實和真正小孩子們還是隔著一層的。

  所以,她決定了,使用自己的新能力,讓分·身代替她去上學。

  ——其實就是將自己的意識和身體分為兩份,然後同時操縱,只是在名義上有主副的區分。

  沒有西索這個戰鬥狂魔當攪屎棍,本次考試進行得非常順利。

  不管是考察武力值,還是考察知識面,二人都以優異的成績通關。

  最後,他倆作為唯二的合格者,成功在拿證培訓上見到了身體強勁的會長尼特羅。

  百歲小老頭摸著自己的翹胡子,眯眼盯著他倆看了會兒,語出驚人:「幻影旅團的小蜘蛛,你不是考過一次,有證嘛,怎麼又來了?還帶個7、8歲的小孩一起。」

  飛鳥他們最早就沒覺得能忽悠過尼特羅這老狐狸,聞言只是笑得一個比一個乖,就是不解釋。

  幼崽甚至還要持萌行凶。

  她湊過去,45度抬頭,眨巴著大眼睛扯尼特羅衣袖,晃一晃:「尼特羅爺爺∼我們能拿到獵人證嘛?」

  哎,屈服於人類社交禮儀這種事,有一次就會有二次。

  她學壞了。

  尼特羅:可以可以,可愛幼崽說什麼都可以。

  更何況這倆本來就靠實力脫穎而出,他也沒有卡他們的理由。

  尼特羅以前一直就聽自己朋友誇家裡的孫子可愛聰慧,那會兒他不屑一顧,現在自己也被聰明優秀的小朋友扯著袖子撒嬌了,倒是感覺到了一點當爺爺的快樂。

  真香!

  被哄開心的小老頭干事利索,分分鐘掏出獵人證,而且直接將他們倆的第二次考核結果也通過了。

  反正都本來就會念能力啦,不需要再安排老師啦∼

  飛鳥和尼特羅之間的氣氛其樂融融,等台上豆面人的培訓結束後,一老一少儼然已經進化成了能交換私人通訊號的關系。

  當然,手環還沒送出去,真實身份更沒說。因為獵人世界有黑暗大陸這個坑爹設定,飛鳥怕拿出來以後,自己會被打到『黑暗大陸生物』分類中。

  最後,飛鳥和尼特羅依依惜別,並約定之後出去挖遺跡、探索幻獸時,會記得給空巢老爺爺寄手信。

  豆面人望著幼崽及其監護人離開的背影,很疑惑地問尼特羅:「會長那麼喜歡那個小女孩嗎?」

  尼特羅笑容慈祥,眼神慈祥中帶著狡猾:「不是很可愛嘛?如果老夫有孫女的話,真希望她遺傳到的都是好基因,就像小飛鳥一樣可愛。」

  「總感覺他們身上有很多秘密。」豆面人小聲道。

  「那不是也挺好?等關系更親近了,以小飛鳥那個性格,會自己告訴老夫那些『小秘密』的。」尼特羅老神在在,背著手慢悠悠溜達走了。

  對不同性格的人,要用不同的應對方法,豆面人還有的學呢!

  之後,他帶著點炫耀的意思,撥通了老友的電話。

  「桀諾啊,聽老夫說,今天老夫遇到一個超級乖,聰明、可愛還實力強勁的小女孩!等關系再親近一點,老夫真想認她當孫女啊。」

  電話那頭的桀諾·揍敵客不屑一顧。

  再可愛能比他親親孫子奇犽還可愛?再聰明還能有奇犽天賦高?

  桀諾想到一種可能:「你說的該不會是比斯姬?」

  尼特羅:「……是真正的小孩子!」

  他一氣之下把飛鳥和自己的合照發了過去。

  桀諾一看,確實很年幼,超級可愛,7、8歲的模樣。

  他好奇了:「有多強?」

  尼特羅翹起尾巴炫耀:「通過了獵人考試,還會念哦!身手也很好,老夫覺得她即使對上你家大孫子也能在短期內不落下風。」

  桀諾來精神了。

  這樣看來,這小孩的天賦確實驚人!

  要知道伊爾迷今年可23歲了,從很早以前就已經成為了一個成熟又強大的念能力者。

  「尼特羅喲。」

  「干什麼?」

  「咱們聯姻吧!」

  「???」

  桀諾:「我的意思是,把這孩子的資料告訴我,然後我可以讓奇犽和她交交朋友嘛!」

  「奇犽他從小就接受殺手訓練,都沒有正常朋友,我看這個小女孩就很合適啊!夠強就說明不會拖後腿,能修改公民資料和信息,假裝自己12歲,就說明她家裡背景不錯!——所以,你覺得怎麼樣?」

  尼特羅:???

  我覺得你在想屁吃!


第一百零七章 番外要去遠航

  「哎……」

  揍敵客宅內, 餐桌上,正吃飯的桀諾·揍敵客突然長長嘆了一口氣,這反常的模樣頓時引來了小輩們的關注。

  「爺爺, 怎麼了?」

  奇犽雖然不喜歡大哥,也忍受不了媽媽的高分貝攻擊,但對一直和和氣氣的爺爺十分尊敬, 偶爾也會仗著爺爺的勢在哥哥和母親面前囂張一回。

  然後奇犽就發現,在他出聲之後, 自家爺爺用一種難以言喻的遺憾眼神看著他。

  奇犽:?

  「阿奇, 來這邊。」桀諾衝自己親親孫子招了招手。

  奇犽看了眼面前餐盤, 吃得差不多了,再說是爺爺叫他去的,他也不算是沒禮儀。

  瞄了大快朵頤的糜稽一眼,他從凳子上跳下來, 酷酷地插著兜挨過去。

  桀諾從衣兜裡掏出手機,點開相冊, 調出一張照片, 示意自己孫子看。

  奇犽好奇地探頭。

  在看到照片上那個小女孩的一瞬間,他呼吸頻率亂了。

  ——這這這!這不就是那天他在飛艇上看見的人嘛!

  「怎麼了?」桀諾何其敏銳,一瞬間就發現孫子的異常, 「認識?」

  這麼小的小孩子,肯定不會出現什麼一見鐘情的劇情。

  那只有『見過』這一個解釋。

  奇犽沒有隱瞞地點頭。

  爺爺性格寬和,對他很放縱,所以他面對老爺子時,也表現得非常大膽。

  「之前做任務回來,在家裡的飛艇上看到過。」

  他頓了一下,覺得自己這解釋容易讓人混亂, 就又加了幾句:「當時她和她哥哥?總之和一個與大哥年齡相近的成年人飛在半空中,讓我印像深刻……不過大哥一直說是我看錯了。」

  順便告個狀。

  哦∼能力和飛行有關的念能力者啊……以伊爾迷的性格,是絕對不想讓奇犽過早接觸這些的。

  桀諾沒有解釋奇犽想聽的部分,只是摸摸小少年柔軟的頭發。

  奇犽很有眼色,從善如流改了話題:「爺爺認識這個小孩嗎?為什麼給我看她照片啊。」

  他再看兩眼手機,這次瞧見了之前來過家裡做客的尼特羅。

  他並不清楚尼特羅是干什麼的,但也知道了,這張照片是爺爺那位『朋友』發過來的。

  ……嗯,家裡的教育說殺手不能有朋友,所以他也不清楚這兩個老爺子到底是不是友人關系。

  「老夫也想知道這小孩的資料啊,估計得讓糜稽下點功夫查一查。」老爺子又嘆口氣,「只知道名字似乎是叫『飛鳥』呢。」

  奇犽:嗯,那就是也不認識咯。

  不過憂郁嘆氣的桀諾很快支棱起來,精神地問:「阿奇,等咱家查出她的基本信息,就邀請她來家裡做客,你覺得怎麼樣?」

  「說不定你們能成為朋友呢。」

  奇犽:「……唔?!」

  奇犽的大腦終於消化了那條信息,他猛地抬頭,盯著自家爺爺,海藍寶石一般的眼瞳中印著驚愕。

  他剛剛聽到了什麼?!

  他是從爺爺嘴裡聽到了『朋友』這個詞嗎?

  這真的不是幻覺?

  不不不,冷靜一點奇犽!

  他強迫自己重歸沉穩,並迅速開動腦筋,用和年紀不符的成熟心態思考起來。

  說是朋友,但看那個小女孩的年紀,和爺爺比較熱切的態度……

  想培養一對青梅竹馬,順便看看未來兩人能否湊成一對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吧?

  ——電視劇上也經常這麼演。

  一方面,奇犽感受到被束縛的強烈不適感。

  總有一種自己的友情、愛情都被家人插手的不爽。

  難道就因為他有天賦,就活該被安排好一切?

  但另一方面,奇犽看到了契機——就像那個小女孩一樣,掌控某種力量,自由自在飛翔的契機。

  雖說爺爺似乎產生了撮合人的想法,但不管是他還是小女孩,都是有自己思想的。

  大人怎麼規劃,那都是大人的事。

  等他借著小女孩的幫助變強後,不再沿著規劃走就是了。

  唔……

  實話就是。

  他是真的想要有一個年齡相近的人做朋友。

  那個小孩長相可愛,看著很聰明很乖的樣子,想和她做朋友。

  奇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捏著自己的衣角,小聲問桀諾:「如果大哥不同意,要殺掉她,怎麼辦?」

  桀諾老爺子翹著二郎腿,晃了晃食指,有點帥氣:「如果你們真的有緣成為朋友,伊爾迷想要『棒打鴛鴦』,也得看能不能打過人家小女孩。」

  奇犽睜大眼睛。

  那個叫飛鳥的小孩有那麼強嗎?

  桀諾將手放在孫子頭上,拍了拍:「伊爾迷並不是無法翻越的山峰,你總有一天會比他更強……說不定這天很快就能到來,用不了幾年。」

  奇犽用力點了點頭。

  他也相信自己。

  不過……

  「爺爺,『棒打鴛鴦』不是在那個語境下用的。」他指出。

  看吧,他爺爺果然是想撮合小朋友們湊成一對。

  「哈哈哈哈哈哈!」

  桀諾爽朗地笑了,然後扭頭對著剛吃完飯的糜稽道:「糜稽,一會兒老夫傳張照片給你,調查一下上面的小女孩。」

  奇犽:……爺爺,你轉移話題的水平好生硬啊。

  在糜稽辛辛苦苦收集情報的同時,奇犽也不閑著。

  除了必要的訓練和任務,他依舊沒有放棄自己的偷跑蹺家計劃。

  家裡能給他欽定一個朋友確實讓他很高興,但這不代表他放棄了追求自由。

  因此,和以前一樣,每每遇到父親、大哥都不在家的時候,他就背著背包、帶著錢、抱著滑板准備『越獄』。

  家人(如母親、弟弟)偶爾會攔他,管家、女僕們更是他自由路上的常置阻礙。

  但他都不慌,他們都好對付。

  奇犽一路過五關斬六將,終於來到黃泉之門——也就是他家大門前。

  他深吸一口氣,將滑板夾在腋下,手按在門上,肌肉發力。

  伴隨著機關轉動的聲響,兩扇、左右各四噸的大門緩緩打開。

  奇犽皺了下眉。

  他原本計劃是推開三扇的,但稍微有點勉強了。

  希望這次溜出去玩一圈後,能有所增長吧。

  奇犽走出家門,輕松寫意地伸了個懶腰,將特制滑板往地上一放,准備踩著板下山。

  他抬頭直視前方,正准備走。

  「…………」

  「…………」

  「啊!飛鳥(Asuka)!」

  「……咦?你為什麼會知道飛鳥的名字?」

  這不應當啊,難道不是該她驚呼『啊!奇犽(Killua)!』嗎?為什麼反過來了?

  飛鳥震驚到沒能第一時間糾正小男孩對她的稱呼。

  銀發小男孩和模樣可愛的小女孩面面相覷,彼此都覺得這次相遇十分奇妙。

  奇犽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天在天空中,我們見過的,對吧?」小少年抬了抬下巴,眼中帶著期待。

  「嗯,你還記得啊。」飛鳥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那會兒不小心被本地人看見,完全是失誤啊失誤!

  誰能想到他們剛好停留在飛艇航線附近呢?

  聽她承認,奇犽來勁了。

  他滑著滑板湊到飛鳥身邊,好奇地問:「你之前是怎麼做到停留在半空中的?」

  他那會太震驚了,印像裡只留有一大一小浮在半空的場景。

  這本來就沒什麼不能說,更何況問的人是奇犽。

  「借助道具啊。」飛鳥從零錢包裡掏出鴨鴨車,展示給小少年看。

  鴨鴨車模樣雖然童趣到有點幼稚,不過確實是浮在空中的,一看就知道不簡單。

  「厲害!」奇犽驚嘆道,貓貓耳朵和貓貓尾巴都冒了出來。

  他盯著明顯有『貓膩』的零錢包:「這個包裡能裝很多體積比它大的東西嗎?都是你做的。」

  飛鳥尾巴翹到天上了:「正如你猜想的那樣……是的,就是飛鳥做的!厲害吧?厲害吧?」

  奇犽:「超棒的!我從來沒見過這麼酷的東西!我一會兒能試試這個嗎?我請你吃甜點!」

  「可以噠可以噠。」

  這二人,一個真心實意崇拜,另一個看人有漫畫濾鏡。

  兩位年齡相近的小朋友很快就混熟了。

  等他們騎著鴨鴨車,在空中你追我趕賽了一圈後,玩得心滿意足的奇犽帶飛鳥去了附近城鎮有名的甜品店。

  奇犽吸著果汁:「你一個人去參觀揍敵客黃泉之門?膽子真大。」

  飛鳥吐吐舌頭:「偷偷跑出來噠。」

  「那天你見到的和飛鳥一起的大哥哥,是飛鳥的監護人之一。我們最近計劃挖掘一個遺跡,他去招聘人手,飛鳥覺得無聊,所以就自己跑出來玩了,反正鴨鴨車走空路,去哪都很方便。」

  「你這麼小,就能挖遺跡了嗎?」奇犽吃驚。

  雖然早聽爺爺說,這小孩是個強者。但面對面聽飛鳥親口說,還是覺得很震撼。

  「哼哼,別看飛鳥年齡小,動手能力可是很強的。」小女孩得意地挑眉,還暗示地看向奇犽手臂上綁著的小包——是的,這是她送出去的空間包。

  「主要是為了升級啦,想要成為獵人考試主考官,就必須擁有一些重大貢獻。我們想要主持下一屆287期獵人考試,那這一年就必須得爭分奪秒搞事,從新手一躍成為精英。」飛鳥詳細講述了一下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的前因後果。

  奇犽越聽,越蠢蠢欲動。

  他仿佛能看見一副完全不同的畫卷在自己面前徐徐展開。

  或許有危險,但更多的是通過探索未知,獲得快樂。

  是自由的味道。

  「吶,飛鳥。」

  「嗯?」小姑娘咀嚼著香甜的蛋撻,疑惑地歪頭看他。

  粉白的柔軟臉蛋上還沾著碎屑,過分可愛了。

  「雖然有點突兀……但能帶我一起嗎?挖掘遺跡。」他臉頰微微泛紅,眼中卻墜著星星,期待又堅定,「我應該還挺強的,專業一點的知識也會認真學……」

  家裡的訓練很苦,但是非常有效,讓他變得很強。

  以飛鳥的角度看,只要不遇到念能力者,奇犽是真的能立於不敗之地。

  由職業獵人組織出的遺跡開發團隊,一般來說只有那位發起人一個念能力者,剩下基本上都是專業的學者。

  奇犽要是加入了,絕對不會拖後腿不說,她還能收獲一個同齡的、雙商高的玩伴!

  飛鳥一思索,立馬拍板同意。

  「好,你以後就是飛鳥的人啦!」

  奇犽:好像哪裡不太對?

  他把那點別扭甩到身後,高興地抓住了飛鳥的手。

  兩個小朋友像是小瘋子一樣,在甜品店又蹦又跳歡呼雀躍。

  「我們現在就出發吧!用鴨鴨車,開隱身走空路,這樣我家就不會發現我的蹤跡啦!」一想到自己這次能翹家成功,長期溜走,奇犽超興奮。

  「可是,說不定會被你家人誤以為你被綁架了。」飛鳥擔憂,「在這間店留個信和聯系方式吧,出門在外還是可以和家人聯絡一下的。」

  奇犽猛搖頭:「不行不行,雖然我不想誇二哥那個死宅,但他電腦技術很強,一點蛛絲馬跡都會被他尋到,更別說手機信號這麼明顯的定位。」

  飛鳥老氣橫秋拍小伙伴的肩膀:「奇犽同學,你思想覺悟不行啊。」

  她搖搖頭。

  「你要記住,你的小伙伴泉水飛鳥,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偉大、厲害的科學家發明家。」

  「沒有飛鳥的允許,他們絕不會發現你的地址。」

  「真的?」

  「相信飛鳥!」拇指。

  奇犽咬咬牙,心一橫,接過飛鳥遞來的紙筆,寫了一封信。

  飛鳥檢查一番,確定不會造成誤解後,自己也留下了一封說明情況的信。

  然後他們將信轉交給一無所知的店主,手拉手跑到沒有監控的小巷,開溜!

  伊爾迷和席巴最後追蹤到的就是這條小巷。

  「那個小鬼把奇犽帶到哪裡去了!」伊爾迷的語氣陰沉恐怖,眼瞳黑得像是深淵。

  「去甜品店。」席巴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

  上面是糜稽的消息,他說查甜品店監控,奇犽那個小魔頭似乎遞給店主兩封信。

  伊爾迷席巴趕到店內,在詢問店主後,成功回答了奇犽設置的三個小問題,然後收到信。

  拆開信,兩句話大大咧咧印入伊爾迷眼簾——

  再見了大哥,今天我就要去遠航。

  別為我擔心,我有快樂和自由的漿。

  伊爾迷生氣地抿緊嘴唇,每往下看一點,就能感覺到乖巧的弟弟是如何被人帶壞的。

  他嗖嗖往外冒殺氣,嚇得店主和店內顧客連滾帶爬逃走。

  「爸爸,我建議發動全家的力量,把奇犽找回來。這麼短時間他就被影響到這個地步,再拖下去,他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席巴卻若有所思地合上了另一封信,表情很平和,讓伊爾迷有不妙的預感。

  「他不是說了,會定期與家裡聯絡嗎?不用擔心,男孩子闖一闖也好。」

  伊爾迷:???

  你變得也太快了吧,那封信裡到底都說了些什麼?!

  席巴將信貼身收好,沒有一點點給大兒子看的自覺。


第一百零八章 番外白菜和豬豬

  你要悄悄的挖遺跡, 然後驚艷所有人。

  時間就在飛鳥、俠客、太宰治背著其他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中度過,十分具有研究價值的眾多文物出土後,他們在獵人協會內部的地位直線上升。

  飛鳥更是直接刷新了協會成立以來的記錄, 成了最年幼的一星遺跡獵人及幻獸獵人。

  是的,僅僅一年的時間,依靠眾多堪稱作弊器的小機器人, 她愣是在挖遺跡的中途發現並記錄了好幾種未知魔/幻獸。

  她還不是那種簡簡單單混成績,光記錄一下魔獸的樣貌和習性。

  這家伙依靠著時間作弊大法, 帶著魔獸幻獸穿梭在不同的世界, 直接連如何保護它們並協助繁育的問題也琢磨透了, 給出了很系統的解決辦法。

  當然,在升級途中,也不是沒有『反派』站出來阻撓。

  畢竟獵人協會不是上下一心的,不同派別都會選擇維護屬於自己的利益。

  不過飛鳥機智又聰明, 早都和尼特羅打好關系。

  當她所擁有的成就到達標准,那如老狐狸一般的老頭和其擁躉自然願意助她一臂之力。

  身為歷史上最年輕的一星獵人, 協會裡面, 不管是之前反對的人、還是支持的人,都願意給她在小事上開綠燈。

  而對於他們而言,每年的獵人考試由誰當考官, 絕對是小事中的小事,很多專注自己事業的職業獵人甚至會瘋狂拒絕這占時間的破事兒。

  現在拿這麼個並不困難的事情,給年輕的一星獵人賣人情,又有誰會不同意呢?

  所以真實年齡還不到九歲的飛鳥很輕松就成了287期考試第一場試煉的考官,和俠客一起。

  奇犽聽這個消息後,有點郁悶:「飛鳥明明比我小……要不我再等一年再參加獵人考試?」

  飛鳥無所謂地舔了波板糖,砸砸嘴說:「那樣, 飛鳥的資歷就更老了哦,奇犽更要喊前輩了哦∼」

  銀毛貓貓失落:……

  他沉默著拿起筆,開始填寫那張報名表,並且很淡定地無視掉明裡暗裡看向他的數道視線。

  五條悟吃著飛鳥同款波板糖,在盯了奇犽十幾秒後,低頭問自家小孩:「所以,這臭小鬼為什麼還在這啊?挖遺跡、研究幻獸繁衍的正經工作來我們家就算了,這會兒難道不該回自己家嘛!」

  飛鳥無辜,下意識幫小伙伴解釋了一下:「可是奇犽本來就是蹺家出來的啊,伊爾迷現在還沒有放棄捉他回去呢。現在回揍敵客就是羊入虎口。」

  不可以,獵人劇情都沒開始,她怎麼能讓奇犽錯過287期獵人考試呢?

  五條悟炸毛:「那是他的事情,和你又沒關系!」

  飛鳥用手手安撫一般拍他脊背,嘆息:「悟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是這麼任性∼」

  眼看五條貓貓要伸爪子撓人,幼崽給他一個貼貼,又給他一個咪啾。

  等貓貓露出柔軟的肚皮,重新變得溫馴可愛時,她才感慨:「悟和奇犽有點合不來呢,難道是因為……」

  五條悟有點緊張又有點別扭。

  他排斥奇犽,是因為他覺得這小鬼對自家『親親女兒』不懷好意。

  不過這個觀點贊同的人不多,只有太宰治給出了『有可能』這個回答,就連他好基友夏油傑都說他想多了。

  這兩小孩按年齡算,都還應該上小學,這會兒小朋友能意識到男女有別,有點朦朧的喜歡就算了不起了——更何況他們完全是在友情的界限內相處的。

  他偶爾也要想一下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所以真實原因不想讓飛鳥知道。

  但又期待自家崽崽能有所發現,並主動離奇犽這個臭小鬼遠點。

  「難道是因為同是銀毛貓咪,所以對同類會有競爭排斥的感覺?」飛鳥提出了一個很有建設性的假設,「正所謂同性相斥。」

  「呸!」

  五條悟帶著被崽崽傷到的心遁了,他坐在別墅陽台的藤椅上,憂郁地填寫自己的考試報名表。

  他出來沒一會兒,太宰治和夏油傑也挪過來了。

  夏油傑憋不住嘲笑:「30多的人了,還針對人家12歲的小孩子啊?」

  雖然五條悟已經是成家立業的年紀,但簽了合同後,時間在其身上造成的痕跡越不明顯。再配合他那張娃娃臉,現在去裝男子高中生依舊毫無違和感。

  『DK』五條悟瀟灑地摘下墨鏡:「我心永遠年輕,針對一下小學生而已嘛,不算事。」

  夏油傑:……

  臉皮厚還是你厚啊。

  五條悟趁他沉默不語,反問:「別給我說,你從來沒有擔心過。」

  「初高中時看過青春愛情小說吧,青梅竹馬的橋段看過幾本?嗯?」

  夏油傑沒有接話,但太宰治說話了。

  太宰治慢條斯理晃悠著自己寫好的報名表,手托腮,有氣無力道:「擔心過又怎麼樣呢?現在那小揍敵客是崽崽的朋友,我們就得拿出家長對待孩子朋友的氣度。」

  「你見過哪個正常家長限制自己孩子不讓她交朋友?」

  夏油傑跟著點頭。

  「這也是我的想法。」

  「在事情壓根兒沒發生的時候,小島元太、圓谷光彥、產屋敷輝利哉還有奇犽·揍敵客——這些同齡小男孩沒什麼差別。不管他們和飛鳥友情的深度如何,我們對他們的態度都得一樣。」

  他們說的這些,五條悟都懂,他聰明的腦袋瓜子又不是擺設。

  可就像飛鳥說的那樣,他對上同類貓咪時,不爽的情緒會被瘋狂放大。

  「但也不是沒有解決方法。」太宰治緩緩說。

  五條悟瞥了他一眼,蒼藍色的眼珠中仿佛飄著碎冰:「如果是讓飛鳥傷心的辦法就算了,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孩,給她時間,她總會發現的。」

  那樣,就算小朋友不會真的生氣,他們之間也會產生充斥了負面情緒的回憶。

  太宰治聳肩,攤手。

  那他充斥著黑泥的大腦是暫時派不上用場咯。

  「等著看吧。」夏油傑總是溫柔彎起的細長狐狸眼閃過冷光。

  「他們能是一輩子的好朋友當然最好,但如果奇犽對她感情變質……」

  五條悟活動了一下手指,笑起來。

  笑容狂氣十足。

  「那就由我們這些家長來教訓膽敢誘騙小孩早戀的臭小鬼!」

  太宰治屈起手指敲了敲玻璃桌面,笑道:「就算他們都成年了,我們還是可以出手干涉——所有阻撓都是為了考察他的心是否真誠,怎麼能說是我們刁難他呢?」

  「嗯,飛鳥還是28歲以後再談感情好。」夏油傑說完,另外兩人紛紛贊同地點頭。

  這群單身老魔法師,自己沒結婚沒戀愛的,就毫不猶豫想讓自家崽也修煉魔法。

  他們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卻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奇犽·揍敵客,是一個強大、優秀的變化系念能力者。

  ——————

  6年後。

  文野世界。

  「噠噠噠——」輕快又活潑的腳步聲響起。

  客廳內的成年男士們光是聽見,就不由自主勾起一抹溺愛的笑容來。

  門一下被打開,身材纖細、穿藍白色水手服、著淺粉色兔耳朵長襪的少女跑了進來。

  她個子不太高,剛剛超過一米六,但這只能更襯得她像櫥窗內的人偶一樣可愛,不過那雙靈動、充滿生氣的眼睛,讓她比人偶鮮活得多。

  「大家∼早上好!」飛鳥的聲音褪去了幼時的軟糯,清脆的少女音卻依舊像是酸甜的草莓,清爽而有活力。

  「早上好,博士。」

  「博士,來坐來坐∼」

  「飯一會兒就好哦,今天吃的是金槍魚三明治。」

  最後一句話是紅A從廚房內探頭說的。

  結果,一提到吃飯,飛鳥漂亮的、紅寶石一樣的眼睛就開始四處亂轉,很明顯,是在心虛。

  「博士,怎麼啦?」花京院典明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笑容依舊很溫和。

  「哈哈哈哈……」飛鳥干笑,悄悄往後退了幾步。

  等她退到門口的安全距離,這才將心虛全部丟到腦後,恢復成理直氣壯的模樣。

  她一手叉腰,一手放在唇前,咳了咳道:「今天早上飛……我要吃去吃早餐啦,忘記給阿茶媽咪說了,果咩,請大家原諒我吧∼」

  「哦?沒事。」紅A將早飯端上桌,嗤笑著指了指家裡的成年人們,「讓佐助幫你解決,他長身體。」

  因為哥哥而和次元屋簽了勞工合同的宇智波佐助:……

  他也22了,已經不怎麼長了啊喂!

  但面對著可愛的妹妹詢問的目光,他還是點了點頭。

  飛鳥松了口氣。

  隨機元氣滿滿地揮了揮手道:「那我就去啦∼等晚上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

  她扭身,往左拐,一蹦一跳准備出門。

  她都已經打開了防盜門,剛才一直呆滯著、似乎在思索什麼的搞事精們才陡然回神。

  俠客、太宰治、五條悟、夏油傑、花京院典明——五個人齊齊衝了出來。

  俠客問:「你和誰一起去吃早飯?」

  雖然以前也有飛鳥約吉田步美、灰原哀的事情發生,但他直覺今天不一樣!

  飛鳥歪頭,誠實地說:「奇犽啊。」

  「奇犽?!」幾個男人一起叫道,聲音有點大。

  「對啊。」飛鳥點點頭,「他、小傑還有亞路嘉和拿尼加,剛好從深山老林裡回來,我們就約著玩一天嘛,畢竟一個月不見了。」

  五條悟暗中磨牙:是,是一個月不見。但和朋友的聊天、視頻可沒斷過。深山老林能阻斷跨界通訊的信號嗎?——不能!

  夏油傑接著問:「就你們倆個人?」

  「應該不是吧,兩個人沒意思啦。」

  嗯……其實飛鳥自己也不確定,奇犽沒仔細說。

  但她語氣坦蕩,倒是沒讓家長們懷疑。

  飛鳥飛給他們一個啵啵,換了鞋,焦急地出門去。

  「走了走了,再不走要遲到啦!」

  就在大門馬上要關上的時候,一直沉默的太宰治眼神沉沉地問出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突然不自稱『飛鳥』了?」

  其他人:!!!

  是哎!

  太宰治問之前,他們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嚴峻的問題!

  馬上要關上家裡大門的飛鳥被這個問題打得手忙腳亂,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可疑的紅暈攀上她耳廓,在橘金色發絲後面若隱若現。

  家長們的心重重一跳。

  飛鳥有些別扭地偏過頭:「奇犽說,我馬上16了,還自稱『飛鳥』什麼,太幼稚,只有小孩才會這麼說……嘖,飛……我才不幼稚,我是最偉大的科學家!而且超強的!」

  她單手叉腰,鼓著臉頰道:「這次過去我一定要教訓他,以為自己現在比我高很多就能管教我了嗎?188了不起哦?!」

  「走了!」

  她惱羞成怒關上門,小皮鞋和瓷磚接觸形成的清脆腳步聲離遠了。

  而被門隔斷視線的女兒控、妹控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媽蛋!

  自己家水靈靈的白菜好像要被豬拱了!!!

  【全文完】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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