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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鬼滅)一個試圖養豬的醫療兵》作者:苔蘚小人【完結+番外】短篇。

《(鬼滅)一個試圖養豬的醫療兵》作者:苔蘚小人【完結+番外】短篇。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9170個瀏覽者
文案:

身為一個醫療兵,我全部的戰鬥力都點在攻略那只豬身上了!

【推文】
鬼滅三部曲見專欄!

內容標簽: 少年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丁當(櫻) ▏ 配角:嘴平伊之助 ▏ 其它:鬼滅眾人

一句話簡介:沒吃到豬肉,光看豬跑了

立意:珍惜生命

原創網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23-4-18 04:15 編輯 ]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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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捉蟲)

  血,漫天的血。

  視野裡就只剩下了這一種刺目的紅色。

  丁當瞪大雙眼,把所有不該看的場景,牢牢地刻進了心裡。

  「哦,這還有個小女孩∼」一點點舔去手上的人肉沫子,從屍堆裡站起來的鬼笑著,「吶,我問你,」

  「我吃掉的,是你的什麼人呀?」為了讓花國的小女孩理解自己的這份惡意,鬼很「好心」地選擇了用中文問話。

  而這樣蹩腳又飽含惡意的中文,每個發音都很詭異可怕得像一首催命曲。丁當想尖叫,可是她丟掉了自己的聲音;她想叫地上那些屍塊為父親、母親,可是對著那些全非的面目,她叫不出來往常親昵的稱呼。

  大船即將靠岸了,在這艘花國前往日國友好醫術交流船上的,除了十歲的丁當,就只剩下這只鬼了。

  這只鬼身為貴族,想盡了一切辦法治療自己的病,千裡迢迢從日國到花國來,承載了希望的中醫卻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這種病症,一個接一個地破壞他的希望。

  他的食欲愈發洶湧,基本等不完一個療程就能吃掉一位中醫以及他的弟子們,大批量的人口失蹤引起了恐慌,在徹底被發現可怕的真面目前,他以日國病人的身份,壓抑了自己的本性搭乘上了前往日國友好醫術交流的船。

  然後,在到達親愛的家鄉前,吃光了船上所有的儲備糧。

  「你的父母不是最厲害的中醫嗎?不是說什麼中醫世家,甚至可以起死回生?」鬼用食指挑起丁父的大腿肉,語氣憤憤,「虧我還信以為真,把他們留到了最後,結果還不是一樣。不過肉質倒是比普通人好上許多。」

  「你的母親保養的也很好,肉還有股草藥的香氣,真讓人回味無窮∼」

  丁當對上母親的視線,那死不瞑目的神態足以讓她心愛的女兒發瘋。可是丁當知道,自己還有責任活下去。

  母親的視線牢牢鎖定在行李箱上,裡面鎖著的是丁、蘭兩個中醫世家世代傳承的醫術,也是作為繼承人的丁當目前唯一擁有的東西了。

  丁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爬過去抱住了行李箱。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踩在血泊裡的聲響尤為滲人,血腥味混雜著不知名的惡臭湊近,那只鬼站在背後俯視縮成一團的小女孩,輕蔑一笑:「小朋友,歡迎來到日國。」

  他用的是日國的語言,丁當完全聽不懂,她也不聽懂,腦子裡還回蕩著各種慘叫,慘叫之後的靜寂,靜寂中的啃噬聲,伴隨著血液飛濺的細微動靜。這麼多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堵住了她所有的五感,她只知道趴伏著抱住行李箱,然後固執地看向父母的眼。

  直到最後父母的屍體也離開視線了,丁當被鬼帶回了他的宅子裡養了起來。

  「希望你能繼承你父母的醫術,長大了給我治病呢∼」那只鬼笑得很開懷,「還好我在這裡有足夠的食物,船上那麼多蠢貨跳海,根本就沒給我剩下什麼活人吃,還真是令人不爽啊。」

  這裡的食物確實很充足,丁當每日吃飯,伴隨著都是各種聽不懂的叫喊,只有語氣裡的絕望和哀求讓人感同身受。

  丁當每次聽了就想吐,吐完她會繼續努力地吃飯。她知道自己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好好吃飯,在這樣的心理暗示下,一度衰敗的身體慢慢恢復過來,厚重行李箱中的醫書終於翻看完了一本。

  一個月後,丁當又被帶到了院子裡。

  月亮高懸,照著院子裡神色各異的孩子們,有的人迷茫,有的人興奮,而面對未知的未來,有的人已經開始哭泣了。

  只有丁當,沉默地站在角落。

  鬼來了,他穿著從花國帶來的特色服飾,一如既往笑得開懷:「哦我可愛的孩子們,喜歡我這個院子嗎?」

  回答「喜歡」的聲音寥寥無幾,不過這份答案並不是鬼所需要的,他走過來牽住丁當,帶著她走向其他孩子,「這樣好的庭院,如今怎麼就這麼空空蕩蕩了呢。我不喜歡這個樣子。我的小櫻花也不會喜歡這個樣子。」

  丁當被他叫做小櫻花。從被他帶回來的第一天起,就否定了她的花國名字,給她套上了屬於日國的銘牌。

  丁當不知道「Sakura」是什麼意思,但鬼總是喊著這三個音節然後衝她招手,她就記住了。今年的櫻花剛開的時候,鬼指著院子裡的櫻花樹,告訴她這是「Sakura」。於是丁當知道了,這是種很漂亮的花。

  但是這種漂亮的花,被種在了這片地獄。

  「孩子們,留下來吧。陪伴我的小櫻花,成為我的慰藉。」

  在這樣好似親人的問候中,試圖逃跑的孩子們被當場殺死,丁當被留在櫻花樹下,看著這一場「老鷹捉小雞」的游戲,所有「小雞」的骸骨以及沒被吃完的肉,最後都如數埋在了她的腳下。

  今年的櫻花開得很美。

  花落的時候,丁當學完了第三本醫書。

  而鬼吃完了周邊的儲備糧,開始瘋狂了。

  
重要

  第四本醫書初涉到針灸,丁當比對著書上的人體圖示在自己身上尋找著穴位。她很怕疼,所以一定要小心地尋找到穴位。

  鬼進門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面無表情的小女孩捏著細長的針扎向自己。這個畫面哪怕是對鬼來說也是極具衝擊力的,小女孩白皙稚嫩的皮膚上密布著長針,讓人不寒而栗。剛扎入的針尾顫動著,而捏過它的手指卻穩穩地拿起了下一枚針,仿佛下手的並不是自己一樣。

  「我的小櫻花,我的乖孩子,」鬼只是愣了兩秒就反應過來,欣慰地拍了拍手,邁著急切的步伐走過來,「讓我看看你學到哪裡了?」

  丁當自出生就是沐浴在草藥香中,每日見得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樣的藥材,與許多病人相處過,更是見識過不少疑難雜症。五歲開始學醫,即使天縱奇才,到今天也不過五年。更何況失去了作為良師益友的父母……

  鬼看著桌面上攤開的屈指可數的幾本書,臉色劇烈變換著,「一、二、三,四……才四本!才四本!!!等你讀完這滿滿一箱子書要到什麼時候去?!我已經忍不了了……我想出去!我想離開這裡!!!」

  他發瘋地掃掉桌上的書,捏住女孩瘦弱的肩膀,不住地用力,眼裡布滿血絲,「你告訴我!到底還要多久!你才能學完這些?!到底!還要多久?!!!」

  鬼粗魯的動作碰到了許多銀針,針在血肉中橫衝直撞的感受並不好,丁當皺起眉頭,實在是太痛了,她說不出話只能睜著黑眸和他對視。

  一個啞巴一樣的孩子,只會這樣傻呆呆地看著他。鬼的怒火點燃了一切,餓了整整兩天的食欲衝破了理智的束縛,他從來都是這麼順風順水的存在,什麼時候因為食物委屈過自己。這樣想著,他抓著丁當的胳膊咬下去。

  「丁當,你要記住,一個醫者的手是十分重要的,一定要保護好!」電光火石間,父親的話閃過腦海,丁當爆發出驚人的力道推開了鬼,抱住胳膊以及懷裡的醫書。

  這樣的反抗顯然是火上澆油,鬼沉下臉,牙齒咯咯作響:「跑?那我就先吃了你的腿,看你還能跑到哪裡去!!」

  在絕對的力量壓制下,丁當抱著醫書挨了好幾下,被掀倒在地上。痛楚來自四肢百骸,她的眼神潰散了,只能毫無焦距地看著房間的頂部。小腿處的劇痛襲來的時候,她縮了縮手,摸到了自己滿右手臂的銀針,有一瞬間想要拿這些針反抗。

  但是,這些針,能夠救人一命,但絕不會用來傷人,包括她自己。

  更何況這只鬼是殺不死的存在,她親眼見過別人舉起斧頭砍下了他的頭,卻毫無用處,他是怪物,怎麼都殺不死的怪物。

  這只鬼在凌虐食物方面有著異樣的執著,他叼著那小口肉,「果然是我的小櫻花,連肉吃起來都感覺很有藥效呢。跟所謂的稀血比起來,也不差呢。」

  她要被吃掉了……

  如果世界上有能殺死這種鬼的草藥就好了,她就可以每天泡著,至少等到被吃的時候還能毒死他替父母報仇。

  細細的咀嚼聲消失了,腿被抬起來,第二口折磨很快要降臨了,血液不斷地流失著,丁當慘白著小臉,把眼神投向了床底下的行李箱。

  好遺憾啊,好恨啊。如果有個人來救我就好了。

  那樣令人窒息的絕望,甚至發不出聲音的求救。

  這樣的心聲,被接到任務趕來殺鬼的悲鳴嶼行冥感受到了,他手起刀落,斬殺了這只鬼。而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引起那女孩的注意。

  悲鳴嶼行冥合掌,低念了一聲佛語,順著女孩子的視線看到了一口行李箱,「啊。真是可憐啊。連自己都快被吃了,卻還惦記著這個。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嗎?」

  就這樣,21歲的悲鳴嶼行冥把10歲的丁當帶回了鬼殺隊,這是一切故事的起點。

  
蝴蝶

  這一路風塵僕僕,除了適應了鬼殺隊奔波生活的劍士們,很少有人能吃得消,更何況一個十歲的小女孩。

  可是丁當只是緊跟著悲鳴嶼行冥,沉重的行李箱在她的背脊上留下了滲血的壓痕,她悶不做聲,最後還是悲鳴嶼行冥幫忙扛過了這份重擔。她隨身所帶的只有針灸包了,有了更多的精力之後,只要一停下來休息,她的兩只手就捧著醫書不肯放了。

  丁當從來沒發出過聲音。渴了餓了的時候才會有動靜,求生的欲望遠超常人。悲鳴嶼行冥被同樣有求生欲望的孩子狠狠背叛過。這樣的兩個人毫無交流,實在親近不起來,悲鳴嶼行冥只會在她需要的時候遞上水和食物。

  作為一個不正常的孩子,丁當甚至連每日的飯量和飲水量都是一致的。像個機器一樣補充著生存所需要的能量。不管趕路的多少,體力的花費,她總是保持著一樣的量。悲鳴嶼行冥猜測,丁當是怕被他丟下,所以保證了生存的基本消耗後就不再補充了。

  這個女孩子唯一表現得還像正常人的是,每夜每夜因為以前的事情做噩夢,會在半夜醒過來。在野外露宿不得不守夜的時候,悲鳴嶼行冥守夜見過很多回她驚醒。

  在夜色中蒼白著臉的小女孩縮了縮身子,定定地看了兩眼身旁的男子找回安全感之後,很快閉上眼,只有顫動的睫毛暴露了噩夢之後的難眠。

  經歷過那樣的場景,怎麼可能還有正常的人呢。

  悲鳴嶼行冥在心裡嘆一口氣,低頭捻了捻佛珠,輕誦著佛經送了丁當一場安眠。

  終於趕到鬼殺隊本部,丁當的腿傷還沒徹底養好,走路一腳輕一腳重,身上因為連日奔波和精神上的疲憊掉了許多肉,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凄慘。

  來往的鬼殺隊劍士有見到她的都很吃驚,再看看旁邊的悲鳴嶼行冥便大概明白了這孩子的過去,不由就開始心疼。

  小腿新長出來的皮肉發癢作痛,用力的時候都在發抖,丁當看著眼前的宅院,眼神終於有了波動,這就是鬼殺隊,這裡是安全的。

  這樣的想法一生起,她就松懈下來,身子往地上滑去。有個香氣馥郁的懷抱輕攬住她:「阿拉,真是可愛的女孩子呢。你還好嗎?」

  丁當眨了眨眼,看到一只翩然飛舞的蝴蝶。再定睛一看,原來只是漂亮的蝴蝶發飾,她抬手想要碰觸,卻感覺眼前一黑,徹底陷入了昏迷。

  蝴蝶香奈惠保持著原姿勢和悲鳴嶼行冥打招呼:「辛苦啦!」

  悲鳴嶼行冥在18歲的時候加入鬼殺隊,如今已經21歲了,是隊內最強大的戰鬥力,因為使用岩之呼吸被稱為岩柱,隊內的大家都很尊敬他。尤其是被他所救的蝴蝶兩姐妹——

  蝴蝶香奈惠和妹妹蝴蝶忍是被他所救的藥師之家的孩子,在加入鬼殺隊成為柱後,蝴蝶香奈惠經營起了蝶屋,作為鬼殺隊劍士們的療傷之地。

  同樣作為醫師的後代,失去了親人,差點死在鬼手裡,類似的遭遇性格卻截然不同。悲鳴嶼行冥看了看昏迷的丁當,雙手合掌回應了蝴蝶香奈惠的問好。

  「這個孩子……」

  在蝴蝶香奈惠擔憂的目光中,悲鳴嶼行冥大概講了講這次的任務及經歷,就把人完全丟給了她:「這孩子完全沒辦法作為普通人自己生存,只能交給你們了……阿彌陀佛。」

  蝴蝶香奈惠帶著丁當回了蝶屋,她的行李箱很快也被送了過來,蝴蝶忍跟著她的姐姐給昏迷的小女孩簡單擦拭,「好瘦,摸著骨架應該已經是9、10歲的孩子了,卻輕的跟空氣一樣。」

  「這個孩子也是醫師的孩子,家人大概已經都被鬼吃掉了。悲鳴嶼先生去的時候,她已經跟鬼一起生存了很久了,那鬼吃掉的人不少,應該給這孩子留下了極深的心理陰影。」

  「吃了不少的人?!那鬼不是很強嗎,悲鳴嶼先生還好嗎?」

  「那鬼沒有血鬼術,再加上沒有防備,悲鳴嶼先生倒是很輕松地解決了。不過,他去的時候,這孩子差點被吃掉。」

  蝴蝶香奈惠撩起丁當的褲腿,看到了那明顯缺了一塊的傷處,帶著撕扯動作的牙印被腐蝕掉,只剩下了刀刮過的痕跡:「即使悲鳴嶼先生已經放慢了速度,這傷口還是反復潰爛。還是這孩子自己割了腐肉,找草藥日日替換才緩解了傷勢。」

  不忍看傷口,蝴蝶忍嘆了口氣,摸了摸一旁安靜等候的栗花落香奈乎:「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性格,這孩子已經夠安靜了,多個活潑點的玩伴就好了。」

  蝴蝶香奈惠忍不住笑起來,一把抱過自己的妹妹:「忍也不過12歲嘛,才比她們大2歲而已,總是這樣一口一個孩子的。」

  蝴蝶忍被她揉頭的動作鬧得臉紅,掙了掙沒成功,惱羞成怒:「姐姐!」

  「是是!」蝴蝶香奈惠松開手,又再次伸手將另一旁的栗花落香奈乎也攬進懷裡,「你們都是姐姐心裡的可愛孩子!」

  這樣溫柔的交流話語中,丁當松了緊皺的眉頭,好好的睡了一覺。

  大概,她也展望到了美好的未來吧。

  
日常

  丁當是一個比栗花落香奈乎還要不行的孩子。

  不僅不會說話,甚至還聽不懂人說話。唯一讓蝴蝶兩姐妹欣慰的是,她一日三餐十分准時,對自己的生存還是十分有需求的。

  栗花落香奈乎的名字是自己挑的,同樣她們也拿寫滿名字的紙給丁當,丁當看著蝴蝶香奈惠的手指劃過一個個陌生的字符,每念一個她就停頓一下。

  直到聽到了熟悉的「sakura」,丁當動了一下。

  那顆在鬼的院子裡肆意生長的櫻花樹,枝丫甚至已經爬出了牆頭,伸向外面的世界,丁當不止一次想,如果她真的單單只是一棵櫻花樹,或許痛苦的事情就不存在了。

  丁當跟著蝴蝶香奈惠低低重復了一遍她的新名字:「Sakura。」

  眾人才驚訝地發現原來丁當能夠說話,從此開始致力於和丁當溝通,他們說話的時候,丁當會在一旁沉默聆聽,可是沒有任何反應。

  蝴蝶忍翻看過她帶來的醫書,嘆氣:「全是花國的文字。這孩子一點日國話都沒學過。」

  像幼兒啟蒙一樣,丁當開始從頭學習日國的語言,漸漸的也就能聽懂了。她時常盯著教學的蝴蝶兩姐妹陷入思考,這樣溫柔好看的人,是真實存在的嗎?會不會一覺醒來,又回到了噩夢的船上,回到了噩夢的院子,她還只是一棵被鮮血灌溉的櫻花樹。

  時隔一年,悲鳴嶼行冥再一次來蝶屋的時候,丁當正在院子裡翻曬草藥,見到他來就趕上去行了個禮,丁當本意是想好好感謝當初帶她逃離地獄的大人。只是見她頂著一顆明顯被造作過的腦袋衝過來跪在地上,悲鳴嶼行冥一時愣住了。

  「你、長得很快。」大人想了兩秒,抬手按了按小女孩毛茸茸的頭頂——為了嘗試頭頂的穴位,丁當剃光了頭,現在毛發還在努力生長中。

  丁當張了張嘴,努力想了想日國的謝謝怎麼說:「謝、謝。」

  悲鳴嶼行冥捻佛珠的手頓了一下,按在丁當頭上的手又揉了揉,「不用。」

  悲鳴嶼行冥聽蝴蝶香奈惠說過,她有問丁當要不要成為她的繼子,相似的經歷同樣讓這女孩子充滿對鬼的仇恨,甚至因為她被加倍的折磨過,對於鬼的厭惡程度已經上升到了生理反應。

  聽到「鬼」這樣的字眼,明白了它是什麼意思後,就會渾身顫抖,臉色蒼白,甚至還會害怕緊張到嘔吐。

  「櫻的狀態完全不適合於上戰場。她的志向也不在於戰場,她在醫學上很有天分。雖然我看不懂來自花國的醫學,但是櫻在學習日國的醫學方面進步神速。」

  「但是與不願意上戰場相對的,她也不願意離開鬼殺隊。再加上正如您當初所說的,她一個人沒辦法生活。雖然知道人體需要吃飯,但她一心撲在醫學上,幾乎完全忽略了外界。如果沒有大家時常和她溝通的話,會出大問題的。」

  眼看著時間已然過了一年多,丁當在鬼殺隊也跟大家混了個臉熟,她的一些小習慣也漸漸被發覺了。

  比如她對藍色有種異樣的執著,特別喜歡好看的人,會不自覺地關注那些人,特別喜歡櫻花,對完整的人體有種奇怪的喜好。討厭鮮血和哭喊,極度厭惡以及恐懼鬼。

  蝴蝶香奈惠把這些歸結小時候的經歷造成的後遺症。

  每次有鬼殺隊劍士受傷需要她包扎時候,她面對傷口都會肅著一張小臉,等到傷口縫合完畢,看起來還是一整片的時候她的眉頭才會松開。好像有完整的人就意味著鬼的傷害不存在一樣。

  所以每次風柱不死川實彌來的時候,她看見他日益增多的傷疤,表情總是很復雜。

  蝴蝶香奈惠看著就能腦補出她的內心活動:「太好了,這些疤是愈合的!」「又有新創口……」「愈合了。」「又有了……」

  蝴蝶香奈惠:「噗嗤。」

  
來人(修)

  「丁當,你想去看看大海嗎?……大海是最包容,最寬廣,最寧靜的存在……大海是藍色的,在陽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很美……這次,就帶著丁當去看看大海吧!」

  美麗的、寧靜的、藍色的、大海,被血水染成了暗紅色。船上依舊是靜悄悄的,只有殘肢腐肉在陽光的範圍內,滋生了不斷蠕動的蛆蟲,一切都安靜得可怕,除了內心的恐懼在大吼大叫。

  「哈……哈……」丁當捂著嘴從床上坐起來,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恐,脖頸處冒出的汗滴沾濕了長長了的頭發,黏糊糊的,讓人不適。

  抖著腿從床上爬下來,丁當走到桌子旁邊給自己灌了一整杯安神茶,這是她自己調配的,不澀微苦,舌尖殘留的苦味能讓她快速冷靜下來。

  點亮一盞燈,打了水隨便擦洗了下身子,蒸發的水滴帶走身上過多的熱量,黏膩的感覺也隨之而去。

  窗外不知名的蟲叫給黑夜帶來一點喧鬧,丁當打開窗,坐在窗邊細聽這些動靜,心海洶湧的巨浪終於平靜下來,恢復了往常的死寂。睡不著的女孩兒翻開醫書的一頁,在月色和燈光的照映下,聽蟲鳴念書。

  第二天又是日光燦爛的一天,這樣的天氣會給丁當翻倍的好心情。

  她的安全感來源於鬼殺隊、太陽以及紫藤花,當這三者聚集到一起的時候,她仿若壞死的面部神經都能努力地工作一下,微微揚起嘴角。

  有幸存的鬼殺隊劍士帶來了最新的情報,蝴蝶香奈惠把工作交接給丁當,揉了把她如今已經長到肩膀的頭發,「頭發長的可真快啊。」

  剃光後新生的頭發烏黑亮麗,蝴蝶香奈惠又忍不住摸了摸這柔軟的小腦袋,「姐姐出去做任務了,櫻要好好在蝶屋工作哦。要提醒香奈乎按時吃飯,看好忍姐姐,別讓她發火。」

  丁當眨了眨眼睛,乖乖點了頭,目送著蝴蝶香奈惠離去。

  沒有人想到她這次面對的將是未來的上弦二——童磨。她孤軍作戰節節敗退,已然重傷,距離天亮還有短短半小時,蝴蝶香奈惠快撐不住了。

  「狗逼黎順順,每個世界的死法還不一樣,真給我救夠嗆。」

  「咳咳,黎順順,這就是你的目標世界了。你的任務就是在高危的鬼滅世界中生存,殺掉鬼舞辻無慘,任務完成後獎勵你恢復人身。第201號平行世界,時間軸正篇四年前,確認完畢,投放中——」

  「投放完畢。」

  有個陌生人從天而降砸在了童磨身上,蝴蝶香奈惠還來不及喊她快走,只見那個女孩子借著童磨的背支起身來,先「嘔」地吐了,還非常順利地吐了童磨一頭。

  「對不起啊大兄弟,這時空隧道實在太暈了,我來之前正好在趕畢業論文……我靠,這五顏六色的……磨磨頭嗎?!」

  「我靠我靠,蝴蝶姐姐!!!」

  在來人的大呼小叫中,蝴蝶香奈惠睜著大眼睛迷惑著陷入了昏迷。

  22歲的黎順順因為過度熬夜猝死,被不知道哪裡來的系統加了個鬼化buff打包送來了喜歡的漫畫世界,丟完人系統丟下了一個數據包就跑,說什麼趕著去下個世界救人。

  現在的情況,比起拆數據包,還是先救了蝴蝶姐姐躲到陰影裡去比較好。

  黎順順和頂著一頭嘔吐物的童磨面面相覷,傻笑:「磨磨頭∼一塊錢四個,嘿嘿∼」仗著對方聽不懂中文,她說完就手腳並用跑到昏迷的蝴蝶香奈惠身邊,抱起姐姐就是一個百米衝刺,在太陽升起前保住了兩人的性命。

  這天的丁當接到了昏迷的蝴蝶香奈惠,蝴蝶忍抱著姐姐一臉後怕,丁當幫忙扶過人,蝴蝶香奈惠身上還殘留著一股特殊的味道,強勢的鬼的味道,還有掩蓋在鮮血氣息下的幾乎不可聞的、另一只鬼的味道。

  丁當用力咬著下唇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查看了蝴蝶香奈惠的傷勢,趕緊和蝴蝶忍一起給姐姐救治。等到止血包扎徹底結束後,徑直走回自己的房間裡,翻找藥櫃裡配好了藥,配著特制的藥壺煎藥。

  「櫻,今天我們見到了一只特殊的鬼。」事態穩定下來後,蝴蝶忍擦了擦汗,把蝴蝶香奈惠的被子輕輕蓋好,轉身去找丁當交流起來。

  丁當抖了一下,扇火的手被蝴蝶忍抓住,給予她力量:「你別怕,先聽我說。這只鬼真的很特殊,她沒表現出吃人的欲望,是她救了姐姐。」

  「而且她好像……也來自花國。」

  花國……恍惚間丁當想到了故土的模樣,隔著一片汪洋的故土早已經沒有了故人,她如今的家人都在這裡了。她依戀地把頭靠向蝴蝶忍的肩膀,看樣子好像並沒有因為這個消息而有所波動。

  蝴蝶忍側頭看了看她,忍不住嘆氣,抬手接過丁當手裡的扇子。

  
藍色

  又一年的鬼殺隊劍士的選拔,栗花落香奈乎一一抱過蝶屋的大家,准備離去。

  丁當從懷裡拿出一個香囊,小心翼翼地別在她的腰間,兩個小姑娘對視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熟悉的氣味飄散過來,丁當警覺地抬頭,快速抱了抱栗花落香奈乎,閃回了自己的房間。

  隔著老遠瞥見那只鬼抱栗花落香奈乎的動作僵住,瞪大了眼睛看向那個散發著清香的香囊。丁當忍不住翹了翹嘴角,腳步慢慢放緩了。

  這四年來,那只鬼並沒有吃人,但不代表丁當就能徹底接受她,她如今只是小小的惡作劇,也是看在對方還有張不醜的臉的份上。

  最近的怪人越來越多了,前陣子有鬼殺隊劍士回來來報告,在山裡發現了一只豬頭人身怪,甚至還搶了他的日輪刀。聽著就讓人瑟瑟發抖,丁當站在這些年愈發龐大的藥櫃前發愁,這種怪物會討厭什麼味道呢。

  栗花落香奈乎回來的比豬肉人身怪的消息傳播得快,她回來的時候把香囊交還給丁當,「很好用。」

  好用到所有鬼都優選選擇其他人,稍微靠近她一點聞著味兒都想吐。

  丁當後知後覺地想到之後栗花落香奈乎是要去出任務的,帶著避鬼香囊會提前驚動到鬼。她眨巴眨巴眼睛,又把香囊塞回了自己的懷裡。

  最近傷亡率越來越高了,來蝶屋的大家身上都帶著難聞的氣息,在鬼殺隊劍士實力上漲的同時,鬼的實力也在增加。

  從那田蜘蛛山傳來了大量鬼殺隊劍士失蹤的消息,派去的隊員們幾乎全員覆沒,蝴蝶兩姐妹帶著栗花落香奈乎出任務去了。與她們同行的還有水柱富岡義勇。

  蝶屋一時間安靜下來,前幾年加入進來的小朋友們晾曬著換洗被單,年齡稍長一點神崎葵幫著丁當曬草藥。

  這樣的平靜在又一天天亮被打破,從那田蜘蛛山運送來了大量的傷員,據說是在山裡藏著一個下弦鬼。

  大量沾滿惡鬼氣息的人躺進了蝶屋,空氣都變得渾濁,丁當戴著縫進了薄荷的口罩走進屋子裡,一個一個查看,大部分傷員的病情還算輕微,畢竟傷重的大多數已經陣亡了。

  在其中有兩個人的傷勢更重,一個是一頭黃毛,一個……好像是傳說中的豬頭人身怪。

  「!!!」丁當條件反射地後退一步,靠上了隔壁的病床,黃毛的家伙哼哼唧唧的聲音喚回了她的理智。

  負責運送的隱隊員看見這一幕,好心的提醒了一句:「那是頭套,不用怕的。」

  丁當握緊了拳頭,對於人類迷惑行為有了新的認知,她站回了豬頭人的床邊,揭掉了那個嚇人的頭套。

  頭套底下是意想不到的一張美人臉。

  「……」丁當的眼神克制不住地飄到了美人裸著的上身,明顯的肌肉線條告訴了她正確的性別答案。

  帶著復雜的心情,丁當拿了沾了水的毛巾擦去了干涸的血跡,血塊掉落下來後,露出猙獰的傷口,脖子上又很明顯的掐痕,全身有許多骨折處。

  擦去蒙塵,珍珠就會發光。

  丁當的眼神有點發愣,從那張漂亮吸引眼球的臉上挪開視線,看見了與她不一樣的發色。

  「藍色的……」

  好像大海一樣……

  
蜜餞

  「拜托了!這是我一生的請求!我差點就死了,就被變成蜘蛛了!太可怕了!這位可愛的小姐,求你拯救我!和我結婚吧!」日常走進病房被黃毛求婚,丁當輕車熟路地躲開他揮舞的雙手,查看了一番傷勢。

  「不許騷擾櫻!」端著藥碗進來的神崎葵炸毛,一把按倒了不安分的他。

  黃毛的病人是蝶屋最吵的存在,丁當給他配好了藥,監督他吃藥的負責人是神崎葵。為此神崎葵很是頭疼。

  而丁當本人更多的是親身照顧嘴平伊之助——她在第一次來的時候就從黃毛的大呼小叫裡聽到了他的名字。

  比起那張美人臉,她更喜歡伊之助藍色的發尾,每次來的時候總是要盯著那漂亮的藍色發一會呆。

  這種藍很快替代了記憶中大海的顏色,好像平息了許多的風浪,心海只有陽光下偶爾泛起的微波。

  跟黃毛的中毒不同,伊之助基本是外傷,因為脖子被大力掐傷過,本就有傷害。他自己大概還大聲叫喊過,導致現在聲帶出了點問題,他第一次啞著嗓子問丁當為什麼一直看著他的時候,丁當嚇了一跳,之後的藥裡就加入了許多利於聲帶修復的藥材。

  「我妻善逸!要好好吃藥啊!」

  哦原來那個黃毛叫我妻善逸啊,丁當熟練地摘下伊之助的頭套,悄悄用食指繞了繞他藍色的發尾,難得分出一份心神想了想隔壁床。她摸了摸伊之助已經基本褪去恐怖顏色的脖子,衝他張了張嘴:「啊。」

  伊之助乖乖地跟著張嘴發聲,丁當驚訝於他的恢復速度,把放在桌子上的藥遞給他:「吃藥。」

  伊之助默不作聲地全部喝下了,丁當看得眼也不眨,比起我妻善逸每次喝藥的殘酷情狀,伊之助簡直好弄得很,等他全部喝完了,丁當手疾眼快地往他嘴裡塞了一顆自制的蜜餞。

  丁當怕疼怕苦,雖說常年下來已經習慣了,由她配置的藥很好地繼承了中藥的苦澀,但是她還是會討厭,所以特別琢磨了些小時候味道的蜜餞。

  酸甜的味道讓人生津,微涼的柔軟手指蹭過唇瓣,伊之助含著嘴裡的蜜餞,呆呆地看了一眼坐在他床邊的女孩子。

  這人誰啊?

  丁當當然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從窗外灑進來的陽光曬得她很舒適,配合著眼前的美人臉,心情出奇的好。

  來催我妻善逸喝藥的神崎葵驚詫地看了一眼這和諧的場景:「櫻,你一直在這裡沒關系嗎?」

  我妻善逸的吵鬧程度讓神崎葵都頭大,一向喜歡安靜的丁當居然能在這裡穩坐,甚至對著病人,話還比平常多。

  丁當看了眼兩眼無神看著天花板的伊之助,衝神崎葵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經過院子的時候看到了栗花落香奈乎,還有兩個隱的隊員,其中一個人的背上背著一個穿著鬼殺隊隊服的劍士,看起來傷勢很重。另一個人的背上則是一口木箱子,不知道放了什麼,散發著鬼的氣息。

  雖然和以往聞到的味道不一樣,甚至和那個叫黎的鬼味道也不一樣,但是丁當還是皺著眉頭快步離開了。

  今日份鬼味吸入夠量,她只想快點回去和自己的藥材們交流。

  順帶多做點蜜餞。

  「嗯……」伊之助喜歡今天的蜜餞嗎?

  
比喻

  那天見到的受重傷的人叫灶門炭治郎,木箱裡的是他的妹妹灶門禰豆子,如今也變成了一只鬼。

  蝶屋附近駐扎了兩只鬼。這件事讓丁當很是難受,她甚至遷怒到了那個灶門炭治郎身上,即便神崎葵和小清小澄她們幾個一直跟她說他是個很溫柔很好相處的人,丁當還是閉門不出了。

  假裝忙碌了好幾天,丁當嚼碎嘴裡的蜜餞,特地為了伊之助買來去核清洗制作的東西,如今都快被心情郁悶的自己吃光了。

  聽說他們已經開始機能恢復訓練了,伊之助的柔韌性比大多數鬼殺隊劍士好,每每聽到神崎葵過來交流消息,丁當就很想再去摸摸藍色的發尾。

  等我妻善逸加入訓練之後,那個叫黎的討厭鬼都要加入訓練的陣營了。這麼想著,這天她終於鼓起勇氣摸到了訓練室的外面。

  一眼看到了明顯的豬頭頭套,然後看到了他身邊那個紅色頭發的男孩子。這應該就是那個帶著鬼妹妹的灶門炭治郎了。

  他們正在和栗花落香奈乎進行反射訓練,桌子上的茶杯裡全是湯藥,他們的任務就是把湯藥潑向對方。另一方則需要在對方拿起茶杯前,按住對方的茶杯。

  四手交錯間,丁當瞪大眼睛看得眼花繚亂,但至少看到了不少肢體接觸,這大概就是那個我妻善逸夢寐以求的和異性接觸吧。

  梨花落香奈乎很強,正如丁當預料的,不管是伊之助還是灶門炭治郎都沒有贏。等到他們結束訓練走出門,丁當拽住了伊之助的手就跑離了灶門炭治郎所在的地方。

  灶門炭治郎:「?」

  因為一天訓練精神萎靡的兩個人被迫分開,灶門炭治郎想了想剛才那個女孩子的樣子應該不會對伊之助產生威脅,於是就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去了。

  同樣拖著沉重步伐的伊之助被丁當拉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外,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丁當快速跑進屋子裡拿了一個油紙包出來,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把東西塞進他手裡。

  「你這個女人……?」伊之助捧著油紙包,「想干什麼……」

  隨著頭套被摘下來,他的聲音慢慢清晰,和眼前人的對視也更明朗。那看他時候格外靈動的眸子帶來一種奇怪的感覺。

  丁當拆開油紙包,摘了一顆蜜餞出來,輕車熟路地塞進伊之助的嘴裡,「蜜餞。」

  這個女人可真奇怪。伊之助砸吧著嘴把蜜餞咽下去,「喂,你叫什麼名字?」

  「櫻!」丁當的視線定格在他隨風飄動的藍色發尾上,忍不住抬手揪住了一小撮。

  伊之助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般抬手抵抗,油紙包帶著蜜餞掉落在地上,滾了一地灰塵,很顯然是不能吃了。

  兩個人低頭看看這糟糕的發展,丁當有些落寞地抿了抿嘴。

  「喂,是因為你,俺才……」丁當蹲下身子,撿地上的蜜餞,打斷了伊之助的氣勢洶洶,伊之助啞了聲,突然想到好像這個人一直在他生病的時候照顧他,有點意識到不對了。

  他也蹲下身子來,跟著撿髒兮兮的蜜餞。

  蜜餞的香氣飄散在空氣中,伊之助吸了吸,拿起一顆就要往嘴裡塞,丁當趕緊攔住他的動作,「髒。」

  「真煩。」野慣了的伊之助哪裡聽得進她的話,想吃就吃了,怎麼會在乎這麼多。

  丁當固執地拉下他的手,和他對視:「我再、做一次。」

  伊之助最終還是被迫放下了那顆蜜餞。而丁當晃了晃兩個人牽著的手,感覺覆蓋掉了其他人和他的接觸,忍不住露出一個笑。

  還想要比其他人更靠近一點。

  丁當湊過去,親了親她撫摸未遂的藍色發尾,清淺的呼吸不經意掃過伊之助的耳垂,他抖了一下,直接把人掀翻在地。

  被推開的人沒有生氣,反而看他瞪大眼睛不解的樣子笑容更擴大了。

  剛才這樣近的距離,好像能聞到彼此的味道,這個女孩子的味道淡淡的,像青草,又像樹木,像花朵,又像嘰嘰喳喳的鳥被他烤熟後散發的香氣。

  又香又苦,但是很像他生長的那座大山裡的味道。

  感覺輕飄飄的,這種殺氣還是第一次遇到。

  ……真可怕。

  
調料

  我妻善逸很快加入了機能恢復訓練,與此同時,那只鬼也加入了。

  丁當每次狗狗祟祟等在門邊的時候,目光看著伊之助,鼻子恨不得失去嗅覺屏蔽那股子鬼的味道。

  在某種方面來說,她也算是一種探測器吧。

  這樣的日子沒過幾天,不知道為什麼伊之助和我妻善逸不願意再進行訓練了。丁當蹲了好幾天,才知道他跑去了蝶屋附近的山上。

  那座後山是蝶屋的醫女們精心照料的,尤其是丁當,沒有事情做的日子裡,她大部分時間都駐扎在那裡,所以她很輕易地找到了在山林裡刨兔子洞的伊之助。

  丁當的突然出現明顯嚇到了他,細小的戰栗從腳尖抖到豬頭套的耳朵,丁當彎腰揉了揉那對小耳朵,抿了抿唇,露出頰邊淺淺的酒窩。

  「伊之助。」

  伊之助直起身子,被他刨平了所有老窩的兔子們擠在一起蹦出洞穴,逃命似的跑走了。

  丁當看了兩眼豬頭套,隔著朦朧的豬眼睛完全沒辦法感知到他的視線所在,她踮腳把他的頭套摘下來。

  之前的伊之助很抗拒被她動手動腳的,如今好像漸漸習慣了,頭套下得他瞪著眼瞟向樹上的松鼠。

  丁當動了動,把他的視線吸引過來,等到伊之助映襯了樹林的顏色更顯滿目蒼綠的眸子落到自己身上,她笑了笑,從腰間摘下裝滿了蜜餞的袋子,纏到他的腰帶上:「蜜餞,我做好了。」

  「都是孝敬俺的!俺知道!」伊之助拍了拍藍色的袋子,「那就帶著你一起去冒險吧!」

  他衝出去追逃跑的兔子了,丁當努力地跟在他後面,偶爾他會停下來等等,嘴裡大喊著「慢死了慢死了」「你這樣的小弟可不夠格」

  「要跟上本大王才行啊!」

  很少這樣劇烈運動的丁當急促地喘了兩口氣,佝僂著腰伸手夠到他的手指,抓了三根手指合攏攥在掌心,「我,會努力,跟上的!」

  「你比紋逸還慢!」伊之助嘟囔著,反手抓住她,比她寬大的手掌牽著她,繼續向前跑去,「快點快點!俺今晚要烤兔子!」

  他們跑過了盛開的紫藤花林,跑過了丁當精心侍弄的藥田,甚至跑過了蝴蝶忍細心呵護的那一片。

  丁當大腦一片空白,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加速的血液流動一寸寸增加身體的熱度,兩人交握的雙手出了汗,有點黏膩。

  他們最終跑到了河邊,兔子們不知所蹤,只有河裡的魚還沒有發現危機的來臨。

  晚餐是丁當動手的烤魚,灑了許多她自制的調料,味道是很好,但看著伊之助帶著魚骨頭吞進去的那一秒她還是蹦了起來,趕緊抱住他的手:「刺,不能吃。」

  第二次了,她阻止了伊之助吃東西。

  「哈?你是要跟俺比力氣嗎?」

  伊之助的力氣大得超乎她想像,兩只手已經很努力抱緊他的胳膊拉遠魚骨頭和那張嘴巴的距離了,卻因為力氣完全比不過,只能眼睜睜看著魚尾巴靠近了他的唇瓣。

  丁當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那還殘留著的可怖的魚眼珠子,撲過去封住了那個不知道挑剔的進食機器。

  抱著他胳膊的手使勁往下壓,三只交錯的胳膊橫在兩個人中間,伊之助另一只手裡的魚死也不瞑目地跟著兩個人倒下的身子掉落在草地裡。

  本來相安無事的牙也磕在了一起,被新型傷害方式冒犯到的伊之助愣了一下掙扎起來,「喂!」

  試圖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時候,丁當伸出舌頭,舔了一口。

  「鹹的……」

  明明完全是調料的味道,嘗起來卻好像不太一樣。

  伊之助:「……?」

  丁當還想再舔一口,來自蝴蝶忍的聲音拯救了伊之助:「你們在干什麼?!!」

  
跟蹤

  丁當第一次被蝴蝶忍拎著後領子帶回了蝶屋,發現強上鬼殺隊隊員還是小事,對於蝴蝶忍來說,她的藥田被毀才是大事。

  把不懂事的妹妹丟給大姐,簡單陳述了一遍前因後果,蝴蝶忍氣衝衝地去找另一個殺草凶手了。

  丁當睜著懵懂無辜的大眼睛和蝴蝶香奈惠對視,溫柔的大姐姐忽而就笑開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長發,調侃道:「啊,結果蝶屋最先開竅的是我們小櫻花啊。」

  沒有感受到怪罪的情緒,松了一口氣的丁當蹭了蹭她的手,主動扎進了姐姐的懷抱,「姐姐。」

  一般只要她這麼一撒嬌,一叫姐姐,就連蝴蝶忍都不忍心生氣。

  「小櫻喜歡那個叫伊之助的人嗎?」一下一下順著手下絲滑的長發,蝴蝶香奈惠心情舒適。在感知到即將到來的每只鬼的同時,壞心眼地沒有提示松懈在她腿上的丁當。

  自從和童磨一戰後,蝴蝶香奈惠身體一度衰敗,休養的時間都是和黎順順一起度過的,一直以來的願望實現了,兩個人好得跟親姐妹一樣。

  親姐妹黎順順推門進來,假姐妹丁當直接從蝴蝶香奈惠的腿上彈了起來,一人一鬼面面相覷,第一次看清了對方的正面。

  被捕捉的丁當坐立難安,躲在蝴蝶香奈惠身後掏出了一個又一個避鬼香囊,在味道蔓延在屋子裡之後,黎順順的笑臉僵硬了,而她終於松了一口氣。

  兩個姐姐輩的對視一眼,包容了丁當奇奇怪怪的小心情。蝴蝶香奈惠把丁當和伊之助的事情跟黎順順講了一遍,黎順順先是震驚,然後哈哈大笑,在她揶揄的目光中丁當不自覺磨了磨後槽牙。

  話題自然而然過渡到了喜歡什麼的,丁當聽了一腦袋的情情愛愛,被兩個大人唬得一愣一愣,正沉思的時候,話題卻一轉,黎順順撓了撓鼻子,講起了自己最近同樣遇到了情感問題。

  丁當被趕了出去,沒有聽到那只鬼的情感問題。她自己的事情被聽了,還被嘲笑,結果那只鬼的卻不讓她聽,丁當瞬感不平衡。

  於是一個報復的計劃在心裡爬起來,她要跟在那只鬼後面,抓住她的小把柄,然後反過來嘲笑她。

  這次的會面打破了丁當一直以來的保護殼,丁當記仇是頭一份的,可黎順順不知道啊,誰能想到一直討厭鬼的丁當突然有一天會開始當起一只鬼的跟屁蟲呢。

  正巧伊之助出門做單人任務去了,丁當有的是時間,憑借著對鬼的靈敏捕捉,丁當跟在黎順順身後游蕩。

  第二天,丁當發現了灶門炭治郎和黎順順的會面,男方說著「會負責」「等我回來」這樣普通的字眼,可是那只女鬼的表情變得很奇怪。

  跟蹤計劃還在繼續的時候,伊之助回來了,丁當沒趕上第一個迎接,黎順順把人截胡叫去打架了。

  等到伊之助脫身後,丁當撫了撫有點發酸的胸口,追上去拉住他的手,問了一個剛才黎順順問過的問題:「你覺得我怎麼樣?」

  「煩死了,怎麼都問俺這種問題!」隔著豬頭套都感受到那份暴躁,可惜丁當打不過他,不能像黎順順一樣按著他問到答案。

  伊之助蹦跶了兩下,從豬頭套的鼻孔冒出兩股煙:「你太弱了!要當俺的小弟還要更努力訓練!」

  今天又被以小弟對待的丁當氣得掀翻了他的頭套,一溜煙跑走了。今天的跟蹤計劃進行到一半,因為心情不好被迫結束了。

  
紫藤花下

  在丁當不知道的時候,灶門炭治郎和黎順順瞬間變得親密起來了!

  丁當心驚膽戰地跟在黎順順後面,因為多了一個鼻子靈敏到變態的灶門炭治郎,她的跟蹤計劃更加艱難了。

  上午的時候,蝴蝶忍有事外出,拜托她去為昏迷的炎柱煉獄杏壽郎檢查身體,丁當看了看院子裡和諧地做著體能訓練的那一堆人,目光在伊之助及他背上坐著充當沙包的小菜穗,眼不見更舒服地走了。

  無限列車一戰後,雖然對大部分隊員隱瞞了事情真相,但是身為蝶屋的醫護人員,大家都清楚炎柱煉獄杏壽郎是為什麼陷入昏迷的。

  丁當把了脈搏,依舊是那麼沉穩有力。往常有神的眼睛緊閉著,從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炎柱身上傳來的是讓丁當討厭的鬼的氣息——雖然也不是那麼討厭。

  那個黎順順還真是可怕的存在,不僅能不吃人,還能讓自己轉化的鬼陷入昏迷……

  即使是這樣,嘲笑她也是不對的!

  丁當重新蓋好炎柱的被子,握拳轉身離開房間,休整了一會開始了下午的跟蹤計劃。

  為了跟蹤計劃的順利進行,她特地制作了掩藏氣味的香囊戴在身上,果不其然派上了用場,因為黎順順又和那個灶門炭治郎在一起。

  詭異的是還在她討厭的紫藤花樹旁。

  紫色的藤蔓下垂著,隨風起伏,氤氳著奇怪的氛圍,讓人忍不住提起一口氣。

  丁當含著那口氣,眼見得兩個人啃到了一起。

  「?!!!」

  有那麼一瞬間,她差點尖叫出來,腦袋裡過了無數遍鬼吃人的景像,可那邊的氣氛顯然很融洽,丁當死死地捂住嘴,眼睛忍不住睜得老大,一眨不眨地看完了所有新鮮的場面。

  直到一聲我妻善逸的呼喊「炭治郎」傳來,那邊的兩個人燙手般松開了對方,離開了這個地方,而丁當終於呼出了憋的那口氣,大腦缺氧導致手腳發軟,慢慢爬離這個奇怪的地方。

  爬到一半,突然發現另一邊的屋檐下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風柱不死川實彌的神情很復雜,丁當抬起另一只手捂住眼睛,就這麼留下兩個鼻孔出氣,彎著腰拐了個方向趕緊跑。

  回到自己的房間,倒了杯茶水順氣。

  熱氣蒸騰間,腦海裡不斷回放著剛才看到的景像。

  丁當不是不懂親吻是什麼意思,小時候丁父丁母也常親吻她的額頭,可是為什麼要嘴對嘴呢?

  那種……交換口水的行為……不是……很奇怪嗎?

  丁當怪叫了一聲,下一秒抬手又捂住自己的臉,懊惱自己發出這種了奇怪的聲音。她的思緒一片混亂,從自己的聲音又跑回了那棵紫藤花樹下。

  不過比起這種奇怪的聲音,果然還是其他人的行為更奇怪吧……

  難道這是日國人的特殊禮節?可是從來沒見過其他人這樣做啊。就連身為日國人的風柱,一起看見那副場景的時候,他的神情也很奇怪啊……

  一失神打翻了茶杯,丁當手忙腳亂的收起桌子上攤放的醫書,書頁翻動間,露出了畫有人體的那一面。

  丁當的眼神最終還是飄到了嘴唇的位置,腦子也跟著飄。

  如果這些都不奇怪的話,我想親伊之助的嘴巴也是很正常的吧。

  她這樣想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雖然她的本意是阻止伊之助吃魚骨頭,但是那樣的行為確實好像是……親過了。

  「……唔。」

  那麼下次,要交換口水嗎?

  
伊之助

  丁當很勇敢地去找黎順順對質了。

  變成鬼之後一直停留在22歲,實際上已經25、6的黎順順聽到自己被圍觀了,還是沒忍住老臉一紅:「天啊……那不是吃人啦,那就是接、接吻而已。」

  看看眼前這個純潔的小妹妹,15歲的炭治郎已經被自己拐到手了,丁當16歲了居然一點都不懂這方面的事情嗎。

  想到蝴蝶香奈惠講過的丁當的事情,黎順順又不由有點心疼,畢竟這可是大正時期時候的花國妹子,花國一向保守教育再加上那麼小就失去了爸媽,不理解很正常吧。

  身為21世紀的全有青年,黎順順手一揮,拿出了寫論文的態度寫了一大堆科普加小黃文塞給了丁當。

  從那天起,丁當翻看起了除了醫書以外的讀物,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考慮到她的接受程度,黎順順剛開始送過來的小說還都很清水,一股子jj風味,到了後來就開始露骨了點,丁當日日走路都在想小說裡的情節,純潔的思想逐漸被帶偏。

  喜歡啊情啊愛啊的東西還真是復雜,比醫書更難懂。

  還沒等丁當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伊之助,新的考驗又來了。

  那時她正在院子裡曬被單,從天而降一個亮閃閃的人,撈過她就要跑。

  「?!!」

  「請、請放開我。」丁當被他夾在右邊的臂彎裡,左邊是同樣被扛在肩上的神崎葵。

  「吵死了,給我安靜點!」

  蝶屋瞬間一片混亂,丁當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危機不是來自吃人的鬼,而是人類,她僵著身子聽其他人喊:「黎姐姐快出來!」

  還要那只鬼來救她,那也太丟人了!

  比黎順順更快到來的是剛出完任務回來的三人組,爭執中,綁架犯宇髄天元躲開灶門炭治郎的攻擊跳上旁邊的牆沿,丁當看到正向自己挪過來的伊之助,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嗚……伊之助。」丁當朝他的方向伸出手,拼命撲騰,被不耐煩的宇髄天元打了一記。只好包著眼淚,安靜裝死等伊之助救她。

  宇髄天元講明了任務要求後,小清在下面喊:「小櫻不是正式隊員!!她連隊服都沒有穿好不好!!」

  「那這個不要了。」宇髄天元這麼說著,把丁當丟了出去。

  劃空的感受並不好,丁當忍不住叫出了以往沒有的音量:「伊之助!!!」

  從屋檐下躥下來的伊之助准確扣住了她的胳膊,拽進懷裡穩穩落地,剛一站穩,那個在鬼殺隊劍士們的戲說中天塌下來都不一定變臉色的丁當抱緊了他的脖頸,把自己埋進了他的懷裡,又是一聲軟軟的呼喚:「伊之助。」

  觸覺敏感的伊之助抖了抖,很不習慣噴灑在裸【隔】露皮膚上的那份熱氣,想把人丟下去,可是丁當像八爪魚一樣扒拉著他,拽都拽不下來。

  伊之助奮戰了半天身上的八爪魚,「你也太膽小了!俺都已經把你救下來了,你快給俺下去!別這樣沒出息地纏著老大不放!」

  丁當最後蹭了蹭他的肩膀,不情不願地下來了,下來的時候又叫了他的名字:「伊之助。」

  一直「伊之助」「伊之助」「伊之助」地叫他的名字,明明炭八郎就在下面,可以很輕松的接住她,還非要喊著「伊之助」。害得他還要分神費功夫跳下來救她。

  這個小弟雖然很弱,根本就不起眼,膽子又小,但是對於他這個老大的認同值得誇獎!既然被給予了期待,那除了回應她的期待以外,就不用再去想其他的有的沒的。

  都是他太強了,所以大家都這麼需要他!

  伊之助伸手按了一把丁當的腦袋:「魚,俺認同你這個小弟了!以後俺也會保護好你的!」

  「!」

  丁當的眼淚徹底掉下來了,雖然說了很讓人感動的話,但是伊之助又喊錯了她的名字。

  
高燒的溫度

  伊之助這次任務回來後,傷得特別重,丁當接到氣息奄奄的他的時候,差點被嚇死。

  毒素的擴散導致他沒有能夠及時用呼吸法止血,丁當幾乎是不眠不休守在他旁邊,處理傷口及時喂藥。心疼地忙前忙後,就差沒陪著上廁所幫忙把尿了,結果不出幾天,伊之助又活蹦亂跳了,搞得丁當有點遺憾。

  三人組傷最輕的是我妻善逸,第二天就意識清醒被趕出蝶屋了(不許賴在蝶屋裡!)

  在大多數鬼殺隊劍士眼裡可以不來就盡量避開走的蝶屋,在三人組看來已經是經常造訪的熟悉地盤了。

  伊之助清醒之後就開始四處跑,一點也不得閑,有時候會陪著丁當上山采草藥,黎順順解禁即將陪水柱外出任務了,拜托了丁當多做些掩藏氣息的香囊藥包,丁當帶著伊之助,做了十個毀了八個。

  丁當自己做了一個,笑眯眯地看著伊之助毀了八個,最後陪著他做成功了一個。

  她的藥田也沒躲過一劫,為了捉到上次被捉到的兔子,伊之助和兔子跑遍了她的藥田。伊之助當然可以這樣做,兔子就慘了,丁當剝皮的手法極其嫻熟,當天的烤兔子味道好極了。

  黎順順出任務,我妻善逸出任務,而灶門炭治郎還在昏迷。

  能自己一個人霸占伊之助,丁當幸福得難以言表,這夜入睡前習慣性讀了幾章黎順順出品的小說,她越寫越刺激了,丁當臉紅心跳地看完合上,放在枕頭邊趕緊催眠自己睡覺。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老話總是有他的道理。夢裡的伊之助靠近的時候,丁當緊緊閉上眼睛,熟悉而又陌生的溫熱觸感,散發著太陽氣息的軀體,讓人愛不釋手的肌理。

  丁當抱著伊之助往後倒,順勢一腳蹬開了已經很孤單地躺在地上的豬頭頭套。

  同時現實中的被子也被她凄慘地踢下床。

  第二天一早,伊之助慣常踹房門進門,夜裡著涼發燒的丁當還賴在床上,緊皺著眉頭。

  「喂,起床啦!跟著俺去探險!」明明已經把後山跑了個遍,但是伊之助總是能發現新鮮的食物,攆得小動物們到處跑,像個小孩子一樣快樂。

  丁當想起他就感覺很幸福,艱難地睜開眼看了看低頭的伊之助:「伊之助、摘頭套。」

  這個摘頭套的執念從夢裡到夢外,夢裡的伊之助很溫柔,都是主動摘的頭套來親吻她,夢外的伊之助就不一樣了,他只會大呼小叫著:「這是山大王的尊嚴!身為小弟不要指手畫腳!」

  誰要當你的小弟。

  丁當的倔脾氣又上來了,燒得發軟的手腳並用纏上床邊的伊之助,滾燙的溫度透過皮膚傳遞給伊之助她生病的消息,在他幼年的時候曾經也有過這樣的體驗,確實不好受。

  當然他現在已經特別強了,絕對不會因為這種東西感到難受!但是這個脆弱的小弟就不一定了。

  伊之助思考了兩秒,對丁當說:「你要睡覺。」野獸在野外生病受傷,只有兩條路,一是等死,而是等傷自己痊愈。

  丁當眨巴眨巴眼睛,躺了回去:「我想要伊之助陪我睡覺。」

  「不行,生病就是要自己好好休息。不能做別的事情。」這句話,在伊之助躺床上的時候,丁當不止一次念叨過,所以被他好好的記住了。丁當剛想笑,卻看見伊之助的手伸向了她床頭的那本書。

  「這個俺給你收走了。」

  丁當可不知道伊之助不識字,她只知道自己的清白不能被一本小黃書毀了,拼盡全力開始和伊之助搶書。

  她還在生病,卻纏人得很。平常大大咧咧,實際伊之助還是有分寸的,但一心軟就被燒糊塗了的人按著壓在了她的床上,柔軟卻滾燙的身體壓在他身上,帶著這份讓人難以忽視的異常感覺,伊之助別扭地掙扎:「喂,放開俺!」

  頭套歪扭著,露出他精致的下半張臉,丁當定定地看著那還在喋喋不休的目標,低頭啃了上去。

  「我喜歡你。」

  「你太熱了!」

  兩個聲音重疊到一起,就好像兩道心跳聲逐漸合拍。

  
好喜歡和只喜歡

  吃晚飯前想的東西全忘光啦哈哈想寫點刺激的

  >>>

  那個伊之助異常珍惜的山大王頭套還是被丟下了床,兩個人在狹窄的單人床上大展拳腳,伊之助好不容易翻過身把人鎮壓,兩只猶如燙過火的「鐵鉗子」牢牢圈住了他的脖頸。

  「放開、唔。」

  丁當壓著伊之助的脖頸往下用力,迫使他靠近了她燒得通紅的臉,以及喘出熱氣的唇。

  她的氣息還是那股子味道,又苦又香,他現在知道了,那是草藥的苦味。而香氣則是真正從她身體裡爬出來的,像一個巨大的香爐,隨著加熱一點點散發出愈發濃郁的香氣。

  伊之助近在眼前的精致面容,有如夢境一般。丁當緩慢轉動眼珠,仔仔細細地看他。潰散的思緒抓住一點記憶碎片帶回來,滿滿都是甜蜜的幻想。

  總是吐露出不可愛詞句的唇瓣被輕輕舔舐,濡濕的觸感慢慢往裡延伸,伊之助想開口說話,舌尖卻碰觸到了另一截柔軟物件。

  「……我好喜歡、伊之助。」

  >>>

  突然想起來了吃晚飯前想的東西。

  >>>

  我妻善逸快瘋了,他好不容易結束了任務保了一條小命回來,吃晚飯的時候卻看到了不應該看的東西。

  「伊之助!你的嘴巴上!為什麼!會有牙印!是自己咬的吧?!絕對是你自己咬的吧?!不是什麼外面的,漂亮的,好看的女孩子吧?!」

  已經有一個背叛單身狗聯盟的炭治郎了,難道說這只不解人情的野獸也有人惦記???他絕對不相信!!!絕對不可能!!!

  「那個、魚小弟生病了,」伊之助正捧著飯團狼吞虎咽,嘴裡含含糊糊地,可是我妻善逸把不該聽懂的都聽懂了,「去看她的時候被咬了。」

  我妻善逸的臉色好似喜馬拉雅上的雪,冰冷僵硬:「她有狂犬病,你要被傳染了。」

  其實可以理解,畢竟那個叫櫻的女孩子一直以來都在照顧這只豬,兩個人日久生情什麼的就很正常嘛……

  個屁啦!!!那可是可愛的女孩子啊,真實版美女與野獸也不是這麼搞得!!!(破次元了喂)天皇在上!我我妻善逸做錯了什麼要承受這些!!!對不起了爺爺,我堅持不下去了,我要離開這個該死的鬼殺隊!!!

  「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這只該死的豬!!!」我妻善逸憤怒地掀起了和伊之助的飯團大戰。

  和那邊的吵吵鬧鬧不同,丁當這邊被來照看她的蝴蝶忍端掉了老巢裡的所有精神食糧,她第一次從蝴蝶忍姐姐嘴裡聽到那麼標准的花國語:「黎!順!順!」

  「你都給孩子看了什麼東西?!」

  等到丁當恢復時,黎順順正好風塵僕僕趕回來,剛跟蘇醒的男朋友相處了一下午,回房間洗完澡正准備休息,就被掐點過來抓人的蝴蝶忍帶過來三堂會審。

  蝴蝶兩姐妹坐在上頭,黎順順和丁當兩個人坐在下面,低著頭裝鵪鶉。

  「到底怎麼回事?」看了一眼慈愛笑的姐姐,蝴蝶忍翻了兩頁那本罪惡的手稿,額頭蹦出青筋。

  兩個自知理虧的你一言我一句把事情解釋了一下,丁當補充了一句:「我喜歡伊之助,想要和他在一起。」

  第一次聽到丁當講這麼長的話,還都是因為別的人。蝴蝶忍還是忍不住心塞了一會兒,下一秒,想起自己曾經見過的那場景,以及被作為證據的這些小說,「那你也不能這麼強迫別人啊!」

  所以到底為什麼她軟萌聽話的妹妹會喜歡到要去強一個喜歡帶豬頭頭套的奇怪男孩子啊。

  肯定都是黎順順的錯,「小櫻,要不你改喜歡炭治郎吧。」

  黎順順:「喂!」

  丁當在黎順順不敢置信的神情中沉思了兩秒,回答道:「不行,誰都不行。」

  「我只喜歡伊之助。」

  
伊之助

  你喜歡頂個屁用。

  雖然很想這麼罵,但是看著自家妹妹堅定的神情,那張漂亮的小臉帶上這樣認真的神色還真是讓人心動。

  幾位姐姐還是默默接受了這個設定,開始了兼職紅娘。

  本來是想請三人當中更懂一點的我妻善逸去和伊之助溝通的,可不知道為什麼,這位一向面對女孩子請求沒轍的少年,這次很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他才不會幫忙呢,能拆一對是一對,嘻嘻(x)

  於是黎順順就去找了灶門炭治郎,灶門炭治郎也是個不太懂的男孩子,但至少比伊之助那種完全野生的好,要想教人就要先被教,於是他被迫和丁當一起被三位女性科普了一大堆生理常識及戀愛常識。

  「我記得炭治郎當時還以為一起睡覺就是生小寶寶。」黎順順摸著下巴,無視了炭治郎燒紅的臉,把好奇的視線投向另一位學生。

  丁當對上她的眼神,一本正經地科普:「醫書上說,新生兒是由男性的生殖器官和女性生殖器官結合後……」

  「好了好了可以了,」黎順順撲過去捂住她的嘴。

  丁當嫌棄地抖開她,塞了一包隱藏氣息的藥包在她懷裡,「臭死了你。」

  「哦,還有嗎還有嗎?」

  「沒了。」

  「懷裡不是還有一個嗎?」

  「那是伊之助做的!」

  蝴蝶兩姐妹對視一眼,忍不住搖頭,其實讓丁當話多得,也不止伊之助一個嘛,不過果然伊之助還是首位。沒良心的小家伙。

  就是不知道獨屬於姐姐們的撒嬌什麼時候會同樣分享給那個豬頭少年。

  當然最先被分享給伊之助的,是灶門炭治郎學到的那些知識。

  什麼親吻是喜歡,什麼喜歡和愛之後就可以結婚生小孩子,組成一個家庭。伊之助聽得如坐針氈,爬遍了房間每個角落,時不時還要問:「善治郎,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說完啊?!」

  好不容易講完了,灶門炭治郎問他聽懂了嗎,他搖搖頭,一臉無辜:「完全沒聽懂。」

  「聽說櫻小姐跟你說過好幾次喜歡,你,有什麼想法嗎?」灶門炭治郎端坐著,努力營業完成任務。

  「喜歡是什麼?是喜歡天婦羅一樣的嗎?俺可是山大王!應該崇敬俺才對!」

  灶門炭治郎苦惱地皺眉,這個定義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伊之助又是一個堪比十萬個為什麼提問器的存在。

  偷聽的黎順順跟著絕望,伊之助能跟著《百人一首》學說話,為什麼不能跟著《百人一首》學戀愛呢,不是有43首戀歌嗎。

  所謂皇帝不急太監急,當事人丁當毫無心理壓力,該吃該喝該睡的一樣沒落下,灶門炭治郎和黎順順出發前往鍛刀人之村的時候,她還特別快樂地跟伊之助以及蝶屋的大家一起玩老鷹捉小雞游戲。

  蝴蝶香奈惠站在屋檐下看小朋友們鬧成一團,伊之助當保護的母雞的時候,丁當就在他後頭,一點都不害怕;而當伊之助當進攻的老鷹的時候,丁當甚至還能主動送上門被抓。

  「小櫻剛來蝶屋的時候,才這麼一點大。也不說話,總是一個表情,自己呆著。」蝴蝶香奈惠跟身旁的蝴蝶忍交談,蝴蝶忍同樣陷入了回憶,「她明明最討厭玩老鷹抓小雞了,因為當初那只鬼總是和被他吃掉的孩子玩這個游戲。」

  「誰被抓到,就要真的被吃掉了。」

  「現在這麼開心,是因為伊之助嗎?因為他在所以有安全感嗎?」

  「到底為什麼呢,小櫻會這麼喜歡他?」

  
加倍的愛

  黎順順他們離開後,伊之助也很快又出任務去了,一時間丁當覺得非常寂寞,但是一想到鬼殺隊的大家在外面奮力殺鬼,她就又充滿動力地研制起了新藥物。

  一忙碌起來又不知道今夕是何夕,聽說鍛刀人之村出了大事,灶門炭治郎的鬼妹妹灶門禰豆子變異了等等。

  一場九柱特訓來開序幕,而此時的丁當和蝴蝶兩姐妹合力研發了能讓鬼變回人的新藥物,正是她最集中注意力閉門不出的時候。

  在大戰即將開始前,每個人都有堅守崗位的義務。所以即使停下來的時候會想到伊之助,想到他此刻也肯定在為了最後的大戰而努力訓練,胃口都會變好。

  再怎麼胃口好,沒日沒夜地做藥劑,調配成分,甚至還要□□心給被風柱打進蝶屋的隊員,丁當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蝴蝶香奈惠只好把人推出去,勸她去散散心。

  丁當無處可去,最終還是偷偷摸摸跑去看伊之助訓練,伊之助已經闖到了岩柱的訓練,在大瀑布底下念著佛經,吃飯的時候還是老樣子,連魚骨頭都不放過。

  丁當補充了一天伊之助能量,回來的時候更亢奮了。這次閉關就徹底閉到了大戰。

  暗號是主公院落傳來的爆炸聲,在丁當緊張的等待中,昏迷中的主公及天音夫人被隱的隊員帶了過來,兩位只是被爆炸的余波傷到了一點,丁當趕忙處理了燒傷。

  從最角落的櫃子裡取出了安置了三天的藥劑——大戰前三天,黎順順來找她,約定好了救下所有人。

  「……」前期工作都被黎順順做好了,丁當顫抖著手,把研制好的藥劑喂給主公喝下。她從加入蝶屋開始研制,自己試驗了不知道多少次,如今終於有了成果——只針對主公的病症,絕對能成功的藥。

  她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剩下的就由那個說大話但是一定能做到的黎順順去完成吧。

  其實黎順順也不知道,在她出發前,丁當給她塞的香囊裡,除了掩藏氣息的草藥包,還有許多張她親手制作的平安符。

  大家都知道鬼舞辻無慘死了,所有的鬼也就消失了,丁當也這麼認為,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雙手合攏祈禱。

  >>>

  伊之助遇到了童磨。

  那個蛆蟲一樣的存在,自顧自地就開始說起十五年前的事情。

  「那張臉跟你一模一樣∼只是更加纖細,表情也更加柔和而已∼嗯嗯!一定不會錯的∼這人應該就是你的媽媽了∼」

  「俺沒有媽媽!!是野豬把俺撫養成人的!!所以跟俺無關!!」

  媽媽,這是一個多麼遙遠的字眼。伊之助沒有家,也從來沒想過要有一個家。他是被野豬收養幸存下來的孤兒,是自由自在穿梭在山林裡的大王。

  「她常常抱著你唱歌呢∼但她卻並不唱搖籃曲,而是反復給你哼那句’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而且她唱的拉鉤歌,每次歌詞都不一樣哦∼還曾經唱著唱著變成狸貓之歌呢∼別提多可愛了∼」

  回憶有如當頭棒喝,從來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有媽媽的伊之助,想起了很溫柔,總是笑著的,對他很好,很愛他的媽媽。

  最終伊之助和栗花落香奈乎聯手殺掉了童磨,從童磨的身體裡掉出來屬於蝴蝶忍的一截軀干,還正在緩慢修復中,帶著明顯的屬於黎順順的味道。

  伊之助坐在木質的長廊上,眼淚順著臉頰無盡地流,「媽媽。」

  他想到炭治郎說的,媽媽一定也很喜歡他。

  又想到丁當說的,「我很感謝伊之助的媽媽把伊之助生下來,她一定很愛伊之助,才會選擇讓這樣美好的伊之助誕生。」

  在他不耐煩的反駁中,丁當無奈地笑了笑,「就算她不愛你,也沒關系,我會算上媽媽,算上爸爸,算上很多人的份,加倍愛伊之助的。」

  「因為伊之助是一個值得被喜歡,值得被愛的,特別、特別好的人。」

  那個漂亮的笑臉在腦海中浮現,只會對他一個人展現的溫柔的神情,只會對他一個人的喋喋不休,只會跟在他一個人身後打轉,只會對他一個人說,喜歡。

  「……俺……」

  他已經親手為媽媽報了仇了,漫無目的的人生終於有了終點。

  現在只想回去抱一抱那個,說會替媽媽加倍愛他的人。

  「想見你……」

  他身為那麼厲害的人,一定要算上媽媽,算上野豬,算上、算上很多人的份,要被加倍的愛才行。

  「櫻。」

  
喜歡的原因

  大戰結束後,丁當和伊之助有了第一個由他主動的擁抱。

  丁當的臉被迫壓在他的胸膛上,下巴的位置傳來沉穩有力的心髒敲擊,再往下一點,是她自己的心髒逐漸加快的動靜。

  直到手下的溫度一點點變涼,丁當才突然意識到伊之助還是個傷員。

  說起傷員,傷勢最重的是獨自面對鬼舞辻無慘的黎順順,在她昏迷期間,丁當每日都會去替她做身體檢查,奇異的是,她身上那股鬼的味道與日俱減,最後已然和常人無異了。

  並且她停滯的時間開始恢復轉動了。因為有一天潑出的藥汁落到她胳膊上燙起了一個小包,及時處理後卻也留下了燙傷的痕跡。

  鬼殺隊的大家經常會來看望她,就連恢復了的主公都也親自到訪,並且表達了對丁當的感謝。

  實際上,鬼舞辻無慘死了之後,詛咒從根源被拔出了,丁當只是在此基礎上救回了他的命而已,實在是受之有愧。

  風柱也來過幾次,又一次出去的時候正趕上灶門禰豆子來找,兩個人在外面的走廊上交談了一會兒,風柱誠懇道歉並且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丁當和伊之助坐在不遠處的樹下,看到灶門禰豆子因為風柱的摸頭殺紅了臉,也看到躲在後面的我妻善逸綠了臉。

  丁當在教伊之助折紙,她從黎順順那裡拿來的小說都拆成了一頁頁的紙,放任看不懂文字的伊之助翻來覆去地折。

  她的手指很靈巧,由一張普通的紙能折出各式各樣的小動物,看得人目不暇接。伊之助很聰明,一看就能學會。漸漸多起來的紙動物就把兩個人包圍起來。

  伊之助的頭套不知道被丁當趁他受傷借著修補的名頭藏起來了,此刻的他正在陽光底下發光。

  丁當看著出了神,蝴蝶香奈惠曾很認真地問過她,喜歡伊之助的原因,她每次都回答不上來,現在這樣靜靜地看著他,答案好像就自動浮了上來。

  喜歡他精致漂亮的五官,翹起的藍色發梢,在可怕的豬頭頭套下掩藏著珠寶般耀眼的美貌,而在這樣美麗的皮囊下,是一個深深吸引著她的靈魂。

  在這樣復雜危險的世界,他純粹得美麗而強大。

  喜歡他認真、努力,總是那麼勁頭滿滿的自信,那是她渴望卻得不到的東西,伊之助的存在好像小太陽一樣,只要在他身旁,她就會有被太陽溫暖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哪怕他總是叫不對她的名字,有時候也會玻璃心突然消沉,總是很不顧忌自己的傷勢到處亂竄,讓她擔心。

  可是在丁當的世界裡,每一縷陽光都有他的影子,不管是開心還是失意,哪怕是哭得豬頭套都沁水,她也覺得可愛到不行。

  她,真的好喜歡伊之助,從第一眼見到就很喜歡,如果喜歡有一百分,那她的喜歡一定有九十九分,再差一點這輩子就要認定這個人了。

  只要伊之助也喜歡她……

  「俺成功了!看!櫻花!」伊之助舉起手裡的紙花,遞給她。

  丁當紅著臉接過,小聲嘟囔了一句:「這不是,會叫我的名字嘛……」

  嘛,或許她還要等很久很久,才能等到最後一分的滿值,才能等到伊之助的回應。

  但是能和伊之助一起,去迎接接下來的每一天,真是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番外1:假如是……

  不死川實彌發現自己又穿了回來,順帶帶過來一個戰戰兢兢的戰五渣黎順順,來之前他倆還因為車子裡的香水味道吵了一架。

  不死川實彌第N次辯解他的副駕駛除了她沒有人坐過,只不過是雇主的香水味道太濃了,黎順順死活不聽,被按在床上教訓了一晚。

  結果兩個人一睜眼來到了即將日出的大正時代。

  黎順順落地砸昏了上弦二,還有閑心說騷話,不死川實彌趕忙撈過她,把人和昏迷的蝴蝶香奈惠放到一起,不問自取了蝴蝶香奈惠的日輪刀,趁童磨不備發起了進攻。

  在現世打磨了許久,不死川實彌卻感覺自己的實力不退反進,再加上剛才童磨被黎順順當落地肉墊,砸爛了一半還在修復,在他的糾纏下,黎明到來的時候,童磨還是不明不白地被太陽帶走了。

  回頭一看,黎順順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睡著了。還真是心大。

  「……算了。」

  時隔三年回到鬼殺隊,感覺很是感慨,不死川實彌沒來得及感慨多久,黎順順醒過來之後,又開啟了新一輪嘔吐,表情不適,只好帶著人先去了蝶屋。

  蝶屋駐守的醫女是個叫丁當的小姑娘——比起如今27歲的黎順順來說,確實是個小姑娘了,不死川實彌都已經24歲了。

  丁當肅著小臉給黎順順診脈,然後隨口就是一個驚雷:「懷孕了。」

  「靠!」彈起來的黎順順被同樣彈起來的不死川實彌按了回去,遵循了丁當的醫囑,「好好躺著!」

  在黎順順看不到的角落,不死川實彌悄悄揚起了嘴角,四年後他的孩子還能叫灶門炭治郎一聲叔叔,想想他就很舒坦。

  舒坦的不止有這些。

  不死川實彌拜訪了主公,把在現世從漫畫中了解的一切關於鬼和未來的事情和盤托出。當然他選擇性隱瞞了這個世界實際是一部漫畫這個事實。

  當初他是在黎順順的陪伴下走出來的,那種不敢置信的怒火和委屈,就讓他自己消化就行,大家要做的就是避免那該死的所謂既定軌跡。

  在接下來的四年裡,鬼的存在一度被清空,鬼舞辻無慘惱怒至極,卻也無計可施。鬼殺隊和鬼是個僵局。

  不死川玄彌被不死川實彌接來了身邊,而同時他找了兩年灶門家的位置,雖然如今的他們對上鬼舞辻無慘也並沒有勝率,但是能阻止一場悲劇也是好的。

  灶門一家來到鬼殺隊之後,那個柔軟到過頭的小鬼還是選擇加入了鬼殺隊,並且聽從不死川實彌的建議開始了日呼的日常練習。

  聽到不死川實彌的評價,黎順順總是會忍不住反駁:「那叫溫柔!你沒有的那玩意兒!」

  「當初強吻我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把人按倒,不死川實的眼角默默掃過矮腳床上的兒子,「你不要趁著兒子睡了撩撥我。」

  黎順順被氣笑了,「我他媽叫你少看點現代小說,都把腦子毒壞了。把我的暴躁風男還我!」

  「呵,想要暴躁的是吧?」

  「喂我不是那個意思、喂!該死、不死川實彌!別、……」

  「不會再給你後悔的機會了、」


番外2:分別危機1

  有一天,伊之助去問了炭治郎關於親親的事情。

  縱使臉紅到爆炸,炭治郎還是認認真真地跟他解釋了,被問到具體操作的時候,純情長男還是卡殼了,忍不住把求助的眼光望向了自己一旁看戲的女朋友。

  「我沒記錯的話,小櫻16歲就說過親了你,這都三年了,你怎麼才想到來問?」

  「因為俺知道那是親吻啊!」

  其實事情很簡單,伊之助當初不懂就直接問過丁當,丁當說是因為喜歡所以親他的,他又不是沒聽過炭治郎跟他講喜歡是什麼,所以就覺得自己理解了。

  可是,「俺看到櫻親別人了!」

  不光如此,那個人還親了丁當,按照邏輯,似乎這兩個人就互相喜歡要在一起了。

  天地良心,那個來醫館看蛀牙的孩子今年才七歲,就算他一邊親丁當,一邊喊著:「我長大了以後要娶漂亮姐姐。」顯然一副幼年我妻善逸的嘴臉,那也不是他伊之助鬧別扭的理由。

  丁當愁得頭都大了,那天她就是看小孩子可愛,親了一口他的小臉蛋,為此伊之助已經整整三天沒理她了。本來兩個人最近就很難湊到一起,他還賭氣,算起來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聽見他大聲叫她了。

  她哭笑不得地跟來打聽情況的黎順順解釋,兩個女人一起無語,黎順順拍了拍丁當的肩安慰她,「沒事沒事,這說明他醋了,三年也不是啥都沒進步嘛。」

  「三年了,」丁當跟著重復,然後長嘆一口氣。

  伊之助長得有多好看,大家是都清楚的,每次一起出門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見色起意的人上來搭訕,伊之助不懂,她還會不懂嗎,一次又一次地拒絕別人,到後來她也都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資格、憑什麼身份去替伊之助拒絕別人。

  「你不是吧?當初信誓旦旦說等一輩子也要等下去的,櫻!你振作點!」

  「可是黎……我好想有個家。」

  趁炭治郎18歲生日就把人吞吃入腹,順勢訂婚結婚一氣呵成的黎順順沉默了。

  「最近醫館的生意很好,我認識了很多人,其中也有長得很好看的男孩子,身體健康,對我也很好。」

  「在我忙碌的時候,伊之助也總是會有很多漂亮溫柔的女孩子圍繞著,她們或知書達理,或風趣幽默,比我更可愛,比我更活潑。」

  「我像是一潭死水,整日只知道翻看醫書,以前還能陪著伊之助到處跑,現在忙起來,有時候只能在晚上問問他吃了沒。」

  「這樣看來,好像、我倆就算誰離開了誰,也不會對生活、」說著說著,明明用著平淡口吻的女孩子落下淚來,「……有什麼影響。」

  「是我的錯。」

  「是我,可能堅持不下去了,」黎順順把泣不成聲的丁當攬進懷裡,聽她突然說道,「黎,我想回花國了。」

  黎順順大驚失色,低頭卻看到懷裡的人逃避似的緊閉起眼睛,任由眼淚順著臉頰滑進了衣服的領口。

  「……回去看看也好,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嗎?」

  「中醫在那裡更好發展。」丁當深呼一口氣,擦去眼淚,勉強笑起來,「我這次回去,就不會再回來了。」


番外2:分別危機2

  伊之助喜歡丁當嗎?

  當然喜歡。

  比所有人想像的更喜歡。

  伊之助喜歡丁當的手,特別靈巧,特別好看。

  那雙手會折紙,能教他折會所有動物、植物的形狀,教他學會觀察,學會一步一步去實踐。那雙手會縫補衣物,給他量體裁衣,不管是什麼顏色、什麼材質的衣料,穿在他伊之助的身上總是那麼合適舒服。

  那雙手會烹煮食物,會做伊之助最愛的天婦羅,也會做所有只要是伊之助想吃的東西,有時候也會煮那些苦苦的藥,可是時間長了,聞到那股味道,伊之助就會想到她,想到她,也就沒有那麼苦了。

  那雙手只要輕輕拉住他的手,伊之助就會忍不住停下奔跑的腳步,陪著她慢慢丈量每一寸土地,每一寸土地上,都有他們一起發現的新奇事物。

  伊之助喜歡丁當的眼睛,平常那雙漂亮的眼睛總是很沉著冷靜的樣子,不管是給人看病還是翻看她最常看的醫書,都是很平靜的。

  只有、只要伊之助出現在她的身邊,出現在她的眼前。丁當啊,只要一提到伊之助,喜歡就會從眼睛裡跑出來,蹦出小星星,軟成一汪春水,比最最柔軟的衣衫還要柔軟一百倍。那樣溫柔的神情,伊之助只要見到一次,就會忍不住跟著笑。

  圍繞著伊之助一個人打轉的的眼睛,眸色是淺淺的褐色,笑起來就像在嘴裡化開的巧克力——來自西洋的貴族客人送給了丁當一塊巧克力,丁當喂給了伊之助——只有在極度靠近她的時候才能發現那種瞳色,現在只有伊之助發現了這個秘密。

  伊之助還喜歡丁當的嘴巴,甜甜的,軟軟的,帶著一股莫名的香氣。

  那張嘴巴裡跑出來的全是讓他開心的話,伊之助不耐煩聽的東西很多,但是丁當的話,他一定會聽得很仔細,比聽炭治郎更別說其他人的講話更仔細。

  他聽過丁當說關於她的秘密,其中一項就是除了他們倆之外再沒人知道的、她原來的名字叫「丁當」。哪怕花國名字很別口,伊之助還是很努力地記在了心裡。

  他很喜歡丁當親他,每當親吻的時候,伊之助就會更確信,丁當很喜歡他,正如她所說的一樣。

  伊之助也喜歡丁當的鼻子,耳朵,眉毛,頭發,胳膊,腿……好像想到她,就覺得所有她的東西都很好,都很討人喜歡。

  哪怕是丁當忙的不可開交了,他只能自己跑來跑去,可是回頭看到她認真努力的樣子,也並不覺得無聊。

  和她在一起,伊之助慢慢學會了很多東西,也明白了很多東西。

  比如說,那種輕飄飄,軟乎乎,暖熏熏的感受,就叫喜歡。

  而伊之助知道自己喜歡丁當。

  前陣子,他第一次知道了,原來在別的人靠近丁當的時候,那種酸溜溜、苦唧唧的感受叫做吃醋,因為喜歡才會吃醋。因為吃醋他才會想要丁當主動來找他講話。

  他還想知道更多更多,學習更多更多。

  可是突然,丁當決定要離開了,要去花國,還說永遠不會回來了。

  「永遠就是永遠,一輩子,活著的時候就是永遠。」

  「永遠不會回來就是,」

  「伊之助永遠永遠,一輩子,在活著的時候,甚至可能死了以後,再也不可能再見到櫻了。」

  不能見到她意味著,不能牽到她的手,不能見到她的眼睛,不能親到她的嘴巴。甚至這一切,還將交給另一個人了。

  聽到這個消息同樣震驚的炭治郎擔心地看向神情恍惚的伊之助,「伊之助,你還好嗎?」

  「炭治郎,」伊之助啞著嗓子,慢慢抬起手捂住胸口,「這種……」

  「……心髒像被血鬼術切割開來一樣的疼痛感,是什麼意思呢?」


番外2:分別危機3

  你知道嗎,在千千萬萬個平行世界裡,人與人之間是需要無數種可能□□集在一起,最最偶然的,才會遇見。

  ——隨便哪一步走錯了,我們都是不可能相遇的。

  丁當踩在這片異國他鄉的土地上,離開的船只還未到達,遠遠漂泊在大海上,像是浮萍,卻也有方向。

  未免夜長夢多,她很快收拾好了行囊。說是很快,她還是留下了那一點時間,等一個應該來勸她留下的人。

  今天的碼頭很安靜,海風裹挾來海鷗的呼喚,一聲一聲,像是送別,又像是挽留。

  不管是哪一種,動物的表達方式總是很單純易懂,只要是同類之間,一聽就會明白彼此的意思。

  而人類不一樣。語言很復雜,人心也很復雜。哪怕一個字也會有千種萬種的意思,由此衍生出千種萬種的可能性。

  碎片似的回憶輾轉在腦海裡,又忽而串聯成一部電影,從相遇到相知。

  丁當想,如果所有的可能性要得出一個結果,相愛應該是使得她可以留下來的唯一一種。

  丁當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想,想得越多,人的牽絆越多。千絲萬縷好似蜘蛛網,將她困得動彈不得。

  身後傳來粗重的喘息,那種氣勢洶洶的,硬生生將她從繭中剝落,「櫻!!!」

  一個不知輕重的吻落下來,牙齒磕在她柔軟的唇瓣上,鐵鏽味很快在嘴裡傳開,始作俑者低下頭看她,一臉煩悶:「喂,不許走!」

  丁當覺得自己怪傻的,大早上跑到碼頭來吹風,吹得頭昏腦漲。對著海上的船只愁緒滿腹,而當這個人來的時候,這些日子的矯情都不翼而飛。

  怎麼形容這種感情呢?

  「伊之助,」伊之助。

  怪好笑的。

  「你不生我氣啦?」你來接我啦。

  但是這樣一來,至少也證明了,這麼幾年來,她等的很值得啊。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說要離開但是說好要加倍的喜歡俺的就要一直做到才行俺從炭治郎那裡學會了很多從今往後也會好好做到的俺喜歡你所以不要不跟俺講話不要什麼都不說就離開俺可是最厲害的不管是什麼東西你只要一說我就會明白了……」

  他像個不知疲倦的說話機器,劈裡啪啦地講了一長串。

  丁當眨了眨眼睛,眼淚掛在長長的睫毛上,難得露出這種傻兮兮的神情,「什麼?你說慢點。」

  炭治郎說,女孩子是種很細心溫柔的存在,但是有時候她們也會粗心大意地錯過一些重要的信息。

  縱使伊之助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跟丁當講,眼下最重要的也不是那些事情了。

  伊之助的眸子閃了閃,妥協似的,又重復了一遍:「……俺喜歡你。」

  ——最重要的是,藏在長長的話語中的四個字,是藏在長長的時光中的那份心情,是想准確傳達的那份心情。

  是喜歡你,比所有人以為的喜歡還要更喜歡你。

  「那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嗎?」

  「哈?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丁當忽而笑開,嘴角一咧又帶動了嘴上的傷口,她倒吸一口冷氣,又忍不住傻笑:「伊之助是笨蛋!」

  沒等伊之助跳起來反駁,她撲過去抱住他,「我也是笨蛋!」

  雖然兩個笨蛋的喜歡來之不易,說出的時機也差了好久好久。

  但是好不容易達成相愛成就的兩個人,其實本來就一直在一起啊。

  「噗嗤……笨蛋伊之助,我真的好喜歡你哦。」

  「櫻才是個大笨蛋!你不用說,俺也早就知道啦!」


番外3:關於小豬崽

  丁當和伊之助的進度簡直像坐了火箭。

  某一天,黎順順忽然在丁當的脖子上看到了顏色鮮明的草莓印子,瞬間瞪大了眼睛。

  丁當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前一晚的故事,默默跑回房間拿了條絲巾。

  上次那個男孩子又來了醫館,他纏著丁當要親親的時候,伊之助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竄了出來,狂笑著抱住丁當,摘下那條可憐的絲巾,指著印子態度囂張:「看見了嗎小屁孩,這是本大爺的印章!丁當是俺的女人,你別痴心妄想了!」

  好家伙,還會成語了。

  黎順順坐在醫館的角落裡,差點把嘴裡的茶水噴出來,不敢置信的目光掃向炭治郎:「炭治郎,你都教了伊之助些什麼東西?」

  在黎順順的逼問下,炭治郎交代了事情的前後始末。

  當他拿出那疊熟悉的著作的時候,作者本人黎順順僵硬了:「你……從哪裡拿出來的?」

  「上次拜訪蝶屋的時候,蝴蝶小姐交給我的。還囑咐我和伊之助好好拜讀。」

  黎順順從那張愈發可口的帥氣臉蛋上挪開視線,心虛地瞟向那邊的鬧劇,心裡瘋狂刷起了「怪不得」的彈幕。

  那邊的小男孩突然失戀,不願意接受地提出了要和伊之助一決勝負,努力點都可以當對方父親的伊之助毫無心理負擔地應下了,幾拳就給人揍得嗷嗷哭。

  「太弱了!」

  丁當寵溺地看了自家豬盛氣凌人了一會,突然「嘔」了一聲。

  醫生本人自己給自己把脈,完了之後愣了兩秒,扭頭先對伊之助說:「你有小豬崽了。」

  然後又對不遠處的黎順順和炭治郎喊:「我懷孕了。」

  比這兩位早了許久本壘打的兩位旁觀者呆滯,炭治郎最先反應過來,帶著一貫的溫和微笑恭喜,黎順順低頭凝視自己的肚子,然後默默把眼神投向了小炭治郎。

  炭治郎:「?」最後還是無奈地把人拉過來。

  當爹的伊之助一時間可能理解不了孩子是個什麼玩意兒,但是至少他能理解他在某方面勝過了炭治郎一截。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俺贏啦!」

  「這有什麼好比的啊這傻豬。」嘴上嗶嗶著不在意的黎順順轉頭把炭治郎拉回了家,留下了伊之助和丁當面面相覷。

  把客人們全部送走後,丁當指揮著伊之助抓了些安胎的藥方,看著他干勁滿滿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伊之助,會給小寶寶取什麼名字呢?」

  「取名字嗎?俺最擅長了!」

  「嗯嗯,那要叫什麼呢?」

  「跟本大爺姓嗎?」

  「對啊,是伊之助的寶寶誒。」

  「哈哈哈本大爺就是最強的山大王!那俺就允許他叫嘴平山小王!」

  「……要是女孩子呢?」

  「就叫山小王!」

  「……啊,客人都走光了呢,我該煎藥了,伊之助去干點別的什麼事情吧。」

  伊之助的眼睛突然發亮:「!客人都走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做了?!」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抱起來衝向臥房,丁當按著額角,「不行哦,伊之助。」

  「我懷孕了,就不能做了,會傷到小豬崽的!」

  「什麼意思?為什麼懷孕不能做?」

  丁當從箱子裡掏出醫書,翻開給伊之助一字一句地解釋了,伊之助煩躁咂嘴:「那要多長時間?」

  「最起碼三四個月。」

  「?那可以不懷孕嗎?」

  「……」

  這場談話最後還是在丁當的耐心科普下結束了。

  過了老半天,伊之助好像才突然反應過來,噔噔噔跑過來找丁當,「懷孕的意思是,像媽媽有了俺一樣,丁當的肚子裡懷了俺的小孩嗎?」

  丁當拿了手帕給他擦煎藥沾上的髒痕,眉眼舒展:「對呀,我,伊之助,還有我肚子裡的小豬崽,我們要有一個家了。」

  媽媽會爭取給你取個好名字的,在那之前,就讓爸爸多叫你一會兒嘴平山小王吧。

  雖然這個笨蛋爸爸取名字不靠譜,在感情方面迷迷瞪瞪,但是能給他一個家,能和他組成一個家,媽媽感到非常幸福哦。

  你一定也會非常幸福的。


番外4:山小王的日記一則

  我叫嘴平當,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就是年齡小了點,今年剛剛好五歲。

  有個超級厲害的爸爸叫嘴平伊之助,有個超級溫柔的媽媽叫嘴平櫻。還有個沒出生的妹妹,爸媽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好名字。

  干爸爸叫灶門炭治郎,干爸爸也很厲害,但是媽媽爸爸說了,爸爸才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干媽媽黎順順會因為爭辯誰是最厲害的跟我爸打起來,真是讓小朋友好無語哦。

  我覺得爸爸和干媽媽太不成熟了,但是爸爸會陪我玩,所以不能在背後說他幼稚。

  干媽媽只會纏著干爸爸和他們的小寶寶,露出傻兮兮的表情,雖然小寶寶確實很可愛,但我絕對不會像她一樣露出那種傻兮兮的表情的。

  丁當:「小當,不要再盯著妹妹啦!快過來吃飯!」

  誰說這是妹妹啦,妹妹的話還在媽媽肚子裡,爸爸都跟我說了,搖籃裡的小寶寶我將來要搶過來做媳婦的,大男人看看自己媳婦怎麼了?!

  「嘴平伊之助!你再不把你兒子從我女兒旁邊拉走,我今天就替□□道!」干媽媽擼著袖子衝了過來,我趕緊爬到我爸身上。

  「爬上去也沒用!臭小子,我今天連你爹倆一起打!搶我閨蜜還試圖搶我女兒?」

  「哼!來呀!俺才不會怕你呢!」

  兩軍即將交戰之際,干爸爸和禰豆子小姨走了進來,肉眼可見的,干媽媽熄了火。

  我頓感無趣地掛在爸爸身上回到了媽媽身邊。

  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對於干媽媽黎順順來說,干爸爸炭治郎就是最好的滅火器。而對於我爸爸來說,媽媽就是最有效的養豬手冊(x)

  身為嘴平家最獨立第二成熟的存在,我嘴平當簡直承受了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沉重。

  因為我爸爸不識字,所以給我念睡前故事的人一向是媽媽,而往往念著念著我就會被爸爸踢下床,最後變成了爸爸聽媽媽念睡前故事。

  成熟獨立的我只好自己爬到別的房間去睡覺。

  絕對不能和爸媽一張床,這是我有了思考能力之後吸取的第一個經驗教訓。爸爸總有一萬種角度把我踹下床,但是媽媽就會被他牢牢圈在懷裡。

  我一度懷疑自己不是爸爸親生的。

  但是每次被叫到「山小王」這個小名的時候,總是被提醒我還是爸爸的孩子。因為每次一喊這個,就意味著爸爸要帶我出去玩!

  上山下海!征服世界!

  聽說以前世界上還有種叫鬼的生物,他們凶殘可怕,靠吃人為生,於是就有人成立了鬼殺隊,而爸爸就是鬼殺隊的劍士,專門對付那些惡鬼。

  爸爸缺了口的兩把日輪刀實在是太帥了!還有那個野豬頭套!爸爸偶爾還會讓我摸哦,超級超級棒!等我長大了,我也要去找個自己的野豬頭套!

  而媽媽則是鬼殺隊的醫生,負責救死扶傷。雖然這也很帥,但是我還是想成為爸爸那樣的英雄!

  爸爸不僅武藝高強,身體素質也很好,百毒不侵的哦!

  所以繼承了這一點的我差點就被取了「蜜獾」這個小名,一點都不好聽嘛!果然還是「山小王」比較酷啊!

  結果最後他們還是把「蜜獾」這個小名安排給了還沒出來見識世間險惡的妹妹,嗚,妹妹對不起,哥哥以後會對你好的!

  因為媽媽是個醫生,她的醫館生意特別好,甚至每天都有很多人慕名過來拜訪,於是我也認識了很多朋友。比起爸媽我的童年可以說是特別幸福了。

  當然啦,妹妹出生以後我會更幸福的,我會給她講睡前故事,不把她踢下床,以後還可以帶著她去蝶屋的後山玩耍。

  哦,我是不是才提到蝶屋啊,那個是以前鬼殺隊的醫療場所,媽媽當時就在裡面工作。蝶屋的阿姨們都超級漂亮溫柔的!

  還有哦還有哦,我還認識很多鬼殺隊的劍士們……

  伊之助:「山小王!跟本大王出去探險吧!」

  「!」爸爸叫我出去拯救世界啦,那麼今天就到這裡吧!

  「來啦!爸爸,今天我們去哪裡探險啊?」

  丁當:「不可以再去蝶屋的後山了哦,再踩壞藥田,忍姐姐會生氣的。」

  「……知道啦……」

  「吼!那就去探索新世界吧!!!」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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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好好的
真是太好了
看電影無限列車簡直哭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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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第一部《(鬼滅之刃)一隻想曬太陽的外掛鬼》看完來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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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看標題的時候就知道CP會是誰了太明顯了XD
不過也真的滿好奇要怎樣讓那隻野豬開竅阿
結果根本是兩個純純的愛戀
只是多了個帶壞小孩子的外掛鬼來輔助罷了XDD
這篇的主角雖然有點呆呆地卻很可愛
有點像栗花落香奈乎的屬性
主劇情部分雖然沒有明確
但在番外部分總算是見得花開再一起了
這一部更好的是所有人都得救了包含主公吧
然後感覺跟前部比較有關係的應該算是番外實彌與外掛鬼那邊有接上吧
其他主劇情部分感覺到像是平行世界的感覺
但總而言之還是滿好看的~~
接這去看最後一部啦~《(鬼滅之刃)一個超想結婚的怪力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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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中的星星如同夢境般優美~~~叫我"幻星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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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連結分享,讓我方便的找到相關的文章,都蠻好看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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