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游戲
夏川西子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正常情況下她是不會做兼職到這麼晚的，但這幾天店裡有同事辭職了，她這個兼職的只能先頂上。
鑒於老板願意給三倍的日薪，她本人是很樂意的。
……向金錢低頭。
因為時間已經很晚了，她不想打擾到隔壁宿舍的同學，輕手輕腳地完成了洗漱工作，隨後躺到床上開始摸手機。
對於當代年輕人而言，睡覺什麼的還是太早了。
手機打開後是聊天界面，她白天和虎杖悠仁聊完後沒退出去，之後忙於兼職就沒碰過手機。
虎杖悠仁是她的鄰家弟弟，比她小三歲，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以前天天都能見面，但今年她考上了東大，不得不來東京求學，兩人就暫時分開了。
前段時間虎杖悠仁的爺爺生病了，夏川西子對此很是擔心，每天都會關心爺爺的情況。聊天界面最後的對話是虎杖悠仁讓她不要太擔心，並表示自己可以照顧好爺爺的。
夏川西子怎麼可能不擔心，她想了想決定這周末回仙台去看望下虎杖爺爺。
掛念了會兒鄰家弟弟和爺爺後，她退出聊天界面，點開了那個名叫《怪物圖鑒》的游戲。
游戲是半年前莫名其妙出現在她手機裡的，她當時用盡辦法都卸載不掉，於是就好奇地試玩了下。
怎麼說呢，雖然她很少玩游戲，但也看得出來這個游戲……
很爛。
非常爛。
爛出天際。
怎麼會有這麼爛的游戲呢！
沒有游戲介紹，沒有新手引導，沒有主線任務，玩家連自己該干什麼都不知道，只能操控一團奇怪的白霧在神社的場景裡到處閑逛。
最過分的是這麼爛的游戲居然限制上線時間，每天只能上線五分鐘。
誰會玩這種垃圾游戲啊？
好吧，她會。
主要是這個游戲卸載不掉，夏川西子偶爾會忍不住點開看看，看看游戲有沒有更新，她總覺得這游戲是個沒制作好的半成品。
結果大概半個月後，游戲還真的自動更新了。
更新結束後神社裡出現了三只卡通畫風的小怪物，小怪物可以互動，可以刷好感度。
她好奇地摸索了幾天，終於明白這游戲是干什麼的了。
玩家扮演的角色是怪物們的母親，也就是那團可操控的白霧，母親需要通過教育來養成小怪物們。
她可以給小怪物們布置作業，還可以安排考試，通過提升小怪物們的文化水平得到經驗。隨著經驗升級，她能上線玩游戲的時間也會增長，她現在已經每天可以上線半小時了。
她最開始對游戲其實沒太大興趣，只是偶爾想起來才會上去玩會兒，但隨著時間流逝，養成游戲帶來的成就感讓她逐漸沉迷。
游戲沒有加載動畫，打開後就直接進入正題，屏幕上出現了神社背景的場景。
畫面是神社的本殿，正中間的軟墊上放著顆金色的珠子。
夏川西子伸手點了下珠子，珠子裡立刻出來團白色的霧氣，這就是她的游戲角色了。她拖動視角操控著白霧去了神社的後院，那裡有片熱帶的海平線沙灘。
……就很離譜。
夏川西子真心覺得游戲的制作者很有想法，這個海岸還只有當她的怪物兒子陀艮在的時候才會有。
她操控白霧來到海邊，海面立刻冒出個紅色的章魚腦袋，那就是她養的好大兒陀艮了。
陀艮見她到來迅速游到海邊，隨著上岸，他的身形完整地展露了出來，雖然腦袋是章魚，但他卻有著類似人類的身體。
老實說有點醜的。
夏川西子看著章魚小怪物湊到白霧身邊，隨後腦袋上浮現了對話框。
陀艮：【母親大人，您醒了，今天的身體感覺怎麼樣？】
隨著對方發出詢問，系統自動跳出了劇情引導。
【提示：你的兒子陀艮詢問你的身體怎麼樣。】
【A.摸摸他的腦袋，表示自己很好】
【B.給他個大比兜，表示自己很好】
【C.什麼都不做】
夏川西子沒有猶豫點了第一個選項，因為之前已經試過其他選項了，不管選擇哪個選項結果都差不多。
等她選好選項後，屏幕裡白霧凝聚出了一只手，那只手摸了摸小怪物的腦袋，然後……
突然收回並給了對方一個大比兜。
【提示：你摸了摸陀艮的腦袋，然後感覺有些滑膩，於是給了他一個大比兜。】
【提示：陀艮好感度+1】
夏川西子每次看見這樣的結果都很想吐槽，游戲制作者實在太有想法了。
如果她選擇第二個選項，那好大兒就是直接挨個大比兜。如果她選擇第三個選項，那好大兒會不放心地再次詢問，然後系統提示「我」因為不耐煩給了他個大比兜。
反正每天的問候劇情都是好大兒挨個大比兜。
陀艮：【母親大人的精神看起來很好，真是太好了！】
夏川西子的良心隱隱作痛，挨大比兜還給加好感度，還為她的身體狀態高興，這是什麼絕世大孝子啊。
老母親十分感動，然後決定給對方布置作業。
她伸手點了下左上角陀艮的小頭像，屏幕立刻跳出了對方的信息界面。
左邊是怪物兒子的個人信息。
【姓名】：陀艮
【等級】：特級咒靈
【好感】：﹣187
【文化】：小學二年級
【身體】：健康
【心理】：喜悅
夏川西子看著文化水平很滿意，要知道半年前對方還是文盲，現在都已經是小學二年級了。
右邊是怪物兒子的行程記錄。
【提示：你的兒子陀艮去本殿看望了你。】
【提示：你的兒子陀艮回海裡曬太陽了。】
【提示：你的兒子陀艮去本殿看望了你。】
【提示：你的兒子陀艮回海裡曬太陽了。】
……
夏川西子一溜煙看下來，陀艮今天一整天的行程就是去本殿看她，見她沒出來就回海裡曬太陽。
果然是作業布置得少了，好大兒都沒事干了。
她看向信息界面的最上方，那裡有三個按鍵，分別是：布置作業、召喚、傳送。
目前只有布置作業和召喚是可用的，傳送按鍵還處於灰色狀態，估計需要等級上去後才能解鎖。
她點了下布置作業，屏幕又跳出個操作界面，上面顯示著本作業本，這是前天布置的語文作業。
昨天她比較忙就沒上游戲。
作業本邊上有個批改按鍵，她順手點了下，系統自動開始批改作業，隨著進度條滿格，作業很快就批改完畢了。
【提示：你的兒子陀艮的作業錯題率高達百分之五十四。】
【A.摸摸他的腦袋，鼓勵他下次更加努力】
【B.給他個大比兜，警告他下次必須努力】
【C.什麼都不做】
陀艮是所有怪物兒子裡最笨的那個，夏川西子記得上周的時候，陀艮的錯題率還是六十來著。
這次已經算有進步了，她因此選擇了第一個選項。
白霧凝聚出手摸了摸章魚腦袋。
【提示：你摸了摸陀艮的腦袋，然後感覺有些滑膩，於是給了他一個大比兜。】
【提示：陀艮好感度+1】
夏川西子：「……」
這真不是媽媽的問題，這是游戲制作者的問題。
陀艮：【母親大人，下次我會更加努力的！】
等作業批改完畢後，界面上的作業本就消失了，她再次點了下布置作業，這回系統直接布置了新的作業。
【提示：你給了兒子陀艮一本數學作業本。】
屏幕裡，白霧中掉出了本數學作業本，作業本穩穩地落在了陀艮手上，陀艮腦袋上立刻冒出了對話框。
對話框裡沒有文字，只有一個流淚的表情圖片。
【提示：陀艮好感度-10】
夏川西子曾試圖將好大兒們的好感度刷滿過，然而她布置作業太勤快，別說刷滿好感度了，現在都已經是負數了。
好在好大兒們依舊很聽話，負好感也沒觸發什麼喪心病狂的劇情。
——她本來挺擔心會有弒母這種劇情的。
夏川西子搞定陀艮後，准備看看另外兩個好大兒在干嘛，他們的頭像是灰色的，表明他們此刻不在神社。
【姓名】：漏瑚
【等級】：特級咒靈
【好感】：﹣294
【文化】：小學四年級
【身體】：健康
【心理】：不快
誒誒誒！她的好大兒漏瑚心情不好了，她趕緊看了看對方的行程記錄。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去本殿看望了你。】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花御一起離開了神社。】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花御一起去見了同伴真人。】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花御、真人正在商討著什麼。】
夏川西子有些嫌棄這個記錄，倒是讓她知道在商討什麼啊！有什麼事情是媽媽不能知道的！
說起來這個真人是三個月前就出現了的角色，算是好大兒們在外面認識的朋友。
她本來以為要觸發新的劇情了，或者可以捕捉新的兒子了，結果也不知道是哪裡出錯了，三個月了還沒觸發新劇情。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真人是什麼怪物，明明好大兒們隔三差五就去見對方。
夏川西子不滿地點下了召喚。
怪物兒子並沒有立刻出現在神社裡，因為他回來也需要時間，而且大部分時候都需要很久，她今天估計是看不見了。
花御是和漏瑚一起行動的，兩人的行程沒區別，她順手將花御也召喚了。
不要在外面浪了，通通給媽媽回家寫作業！
她要早點升級，早點點亮傳送技能，然後去看看好大兒們天天在外面干什麼。
夏川西子隨後給兩人批改了上交的作業，然後重新布置了新的作業，作業本直接掉落在沙灘上。
陀艮很懂事地收下了哥哥們的作業。
陀艮：【母親大人放心，我會把作業轉交給漏瑚和花御的。】
真是媽媽的乖兒子！
夏川西子很想摸摸好大兒，可惜這個游戲能夠操控的地方很少，除非劇情自動跳出選項，不然她能主動做的只有布置作業和召喚。
這個游戲的槽點雖然很多，但游戲角色設計得很鮮活，每個怪物兒子都有自己的性格特點，時間流速也是按照現實世界的來。
讓人忍不住覺得他們是真實存在的，也因此讓她忍不住繼續玩下去。
第2章 好大兒
夏川西子上午有課，於是早早地來到教室，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隨後趁著老師還沒來，拿出手機登陸了游戲。
她准備看看好大兒們寫好作業沒。
神社裡依舊只有陀艮在，她跑去海邊和對方互動了下，然後批改並布置了新的作業，成功反向刷了波好感。
為了媽媽的經驗值，衝啊！
搞定陀艮後，夏川西子點開了漏瑚和花御的信息界面，結果震驚地發現這兩人居然沒做作業。
她趕緊看向行程記錄，然後更加震驚地發現這兩人居然昨天沒回神社。
之前還從來沒出現過召喚失敗的情況。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花御一起遇見了一名詛咒師。】
【提示：詛咒師對你的兒子漏瑚和花御發出了邀請。】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花御正在考慮邀請。】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花御正在和真人商量著什麼。】
……
這個新出來的詛咒師是什麼鬼！怎麼又有新角色出現了！還有這家伙邀請她的好大兒干什麼！
以及她的好大兒們一天天的到底在商量什麼！
夏川西子莫名不太高興，她之前試過上網查攻略，但這游戲在網上查不到任何信息，她只能自己摸索。
召喚！召喚！召喚！
她郁悶地按了好幾次召喚按鍵，這時右邊的行程記錄突然出現了變動。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邀請真人前往神社。】
【提示：真人接受了邀請。】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有些傻眼，這不會是狂按召喚觸發的新劇情吧？那這個觸發條件也太神經病了。
不過劇情總算有進展了，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這個真人是什麼小怪物。
這游戲名叫《怪物圖鑒》，那顯然不可能只能養三只自帶的小怪物，她應該能收集更多怪物才對。
現在升級太慢了，她需要更多的怪物兒子來刷經驗。
因為上線的時間有限，加上老師已經來到教室，夏川西子果斷收起手機好好上課。
作為需要靠獎學金生活的貧窮少女，她對待學習向來認真，後面的課間時間也沒再玩過手機。
直到上午的課程全部結束，夏川西子才登陸游戲看了眼。
這回游戲界面左上角三個頭像都是亮著的，她的好大兒們全部回來了，她召喚出自己的游戲角色去海邊找人。
沙灘上，遮陽傘下擺放著桌椅，三只小怪物正在埋頭寫作業，不遠處放著躺椅上還躺著個悠閑曬太陽的人。
夏川西子當即操控著白霧來到那個新出現的角色旁。
新角色居然是個人形怪，藍色的中長發梳成三股編，穿著黑色帶網格圖案的衣服。雖然臉上和身上都布滿縫合線，但看著還挺清秀可愛的。
這是可以捕捉的吧？
夏川西子嘗試點了點對方的人物角色，但游戲沒有任何反應。
這時漏瑚、花御、陀艮快步走了過來。
漏瑚：【母親大人，您今天身體感覺怎麼樣？】
隨著好大兒漏瑚的詢問，系統自動跳出了日常的問候劇情引導。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詢問你的身體怎麼樣。】
【A.摸摸他的腦袋，表示自己很好】
【B.給他個大比兜，表示自己很好】
【C.什麼都不做】
夏川西子隨手選擇了第一個選項。
【提示：你摸了摸漏瑚的腦袋，然後感覺有些燙，於是給了他一個大比兜。】
【提示：漏瑚好感度+1】
這個游戲有個設定得很好的地方，就是如果有小怪物先完成了問候劇情，那麼在場其他小怪物不會再重復詢問。
同時雖然早上陀艮已經完成問候劇情，但因為當時漏瑚和花御不在場，所以這會兒見面依舊會觸發。
這給人的感覺就很真實。
花御：【母親大人，這位是真人，是新誕生的同伴。】
花御：【因為您一直在呼喚我們，我們和真人有事情要商討，就將真人帶回來了。】
夏川西子看著花御的對話框，耐心地等對方繼續解釋，然而對方沒動靜了。
倒是告訴媽媽你們在商討什麼啊！
真人：【這就是你們口中的母親？】
真人：【她為什麼會這麼弱小，這個咒力連普通咒靈都比不上吧。】
陀艮：【母親大人以前很強大的。】
真人：【還有你們為什麼稱呼她為母親，我們都是自然誕生的存在吧。】
花御：【真人，不可以對母親大人無禮。】
漏瑚：【你懂什麼，要是母親大人沒出事，這個世界的主宰現在就是我們咒靈。】
夏川西子：「……」
這游戲到底設置了什麼背景故事啊！她都玩半年了，今天才第一次聽見咒靈這個新名詞。
花御：【母親大人，請不要生氣，真人並沒有惡意。】
夏川西子不生氣，她正在研究怎麼捕捉真人，但無論她怎麼戳屏幕，游戲都沒有任何反應。
她於是操控白霧繞著對方轉圈，試圖觸發劇情選項。
因為她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小怪物們腦袋上同時冒出了對話框。
漏瑚：【母親大人，您怎麼了？】
花御：【母親大人，真人真的沒有惡意的。】
陀艮：【母親大人，您是喜歡真人嗎？】
真人腦袋上也冒出了對話框，但裡面沒有文字，而是個戒備的表情圖片。
因為游戲沒跳出劇情選項，夏川西子也就沒理會好大兒們，她開始嘗試讓白霧覆蓋對方。
這下本來站著沒動的藍發小人突然竄出去老遠。
夏川西子眼前一亮，以為對方逃跑是因為不想被捕捉，果斷操控白霧追上去。
藍發小人再次逃跑，同時腦袋上冒出了對話框。
【她這是要做什麼？】
當然是讓你加入這個大家庭！
夏川西子操控的白霧移動速度很快，可惜對方的移動速度更快，她追了半天都沒追上。
漏瑚：【母親大人，您想做什麼？】
花御：【母親大人，請先停下來。】
陀艮：【母親大人，請不要追真人了。】
漏瑚、花御、陀艮的腦袋上紛紛冒出對話框，試圖阻止她的行動，但夏川西子根本不作理會。
屏幕裡的藍發小人被白霧追得到處跑。
兩人直接你追我跑了半天。
夏川西子的耐心開始耗盡，她看了眼右上角的時間，今天還能玩十六分鐘，再捕捉不到就要被強制下線了。
如果明天這只小怪物已經離開神社，她可能就沒機會捕捉了。
夏川西子當即有些急起來，這時屏幕裡的藍發小人似乎也急起來了，腦袋上再次冒出了對話框。
真人：【漏瑚，你們再不攔住她，我就要動手了。】
夏川西子看見這話還有些期待，難道這游戲還設計了戰鬥模式，也不知道是怎麼樣的玩法。
可惜她的期待很快就落空了。
真人的對話框才冒出來，漏瑚和花御就行動起來了，不過他們不是去阻攔夏川西子，而是阻攔真人逃跑。
真人直接被兩人一左一右的架住手臂。
花御：【母親大人肯定沒有惡意。】
漏瑚：【你放心好了，母親大人現在打人不痛的。】
真人：【……】
夏川西子沒想到好大兒們會突然出手幫忙，雖然有些遺憾沒有戰鬥玩法，但老母親還是感到十分欣慰。
她隨即操控白霧覆蓋到藍發小人身上。
屏幕裡，白霧將藍頭發的小人裹得嚴嚴實實的，就這麼裹了兩分鐘，游戲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夏川西子氣得直接下了線。
她下午還有課程，現在該去吃午飯了。
——
這是一所破敗的鳥居神社，台階上長滿青苔，牆體上布滿裂痕，角落裡都是蜘蛛網。
陰沉、殘破、荒蕪……
神社的本殿，正中央供奉著一顆金色的珠子，珠子表面流光四溢，與這所破敗的神社格格不入。
神社再往後走則是片熱帶的海平線沙灘。
那裡就和神社更加格格不入了，仿佛兩個不同的世界被強行拼接到了一起。
此刻，沙灘上的四只特級咒靈正在討論事情。
「那家伙到底想干什麼？」真人神色不悅地質問道。
他因為好奇小伙伴們天天掛在嘴邊的母親是什麼人，這才跟著他們來到神社，沒想到會被咒靈追著跑。
還是個弱小的連身形都維持不住的咒靈。
要不是顧及對方是小伙伴們的母親，他也的確沒有察覺到惡意，他早就動手弄死對方了。
「母親大人可能只是喜歡你。」花御不確定地猜測道，「她從以前開始就很喜歡人類。」
真人從外表看的確是在場眾人中最像人類的。
「我就不明白了，母親大人到底為什麼要喜歡人類。」漏瑚聽見這話瞬間不高興起來。
花御沒接他的話，繼續對真人說道：「既然母親大人沒有驅趕你，那真人以後也留在神社吧，這裡可以隔絕外界的一切。」
「所以她到底是什麼人？」真人再次問道。
「母親大人是誕生於千年前的特級咒靈。」漏瑚這次回答了他的問題，「她和我們其實是一樣的。」
「我誕生於人類對大地的恐懼，花御誕生於人類對森林的恐懼，陀艮誕生於人類對海洋的恐懼。」
「至於母親大人……」
她誕生於人類對神明的恐懼。
第3章 探病
夏川西子下午只有兩節課，但課後要去便利店兼職，所以今天依舊是忙碌的一天，回到宿舍時已經是晚上。
不過老板今天招到了新店員，她明天開始就不用加班到這麼晚了。
睡前她慣例登陸游戲看下。
好大兒們都還乖乖地待在神社裡，並且已經做完了布置的作業，真人也沒有離開。
夏川西子對此很滿意，她批改並布置了新的作業，隨後就又去研究真人了，操控著白霧在對方身邊轉來轉去，還不時穿過對方的身體。
這讓藍發小人的腦袋上不停冒出對話框。
真人：【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不要總繞著我轉圈。】
真人：【漏瑚，你們不能勸勸她嗎？】
真人：【她這樣就跟蚊子一樣煩人。】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深吸一口氣，告訴讓自己不要和游戲角色計較，然而還是很不爽。
好在這時好大兒們紛紛上來維護她。
花御：【真人，你這麼對母親大人說話，她會不高興的。】
漏瑚：【小心母親大人揍你。】
陀艮：【真人千萬別惹母親大人生氣。】
真人：【她這麼弱。】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隔著屏幕感受到了對方的鄙視。
這時游戲仿佛感知到了她的不滿，終於跳出了劇情選項，雖然不是她所想要的選項。
【提示：你的客人真人對你不太禮貌。】
【A.給漏瑚一個大比兜，殺雞儆猴】
【B.給花御一個大比兜，殺雞儆猴】
【C.給陀艮一個大比兜，殺雞儆猴】
喂喂喂！為什麼會有這麼魔鬼的選項啊！
夏川西子糾結了三秒，然後選擇了第一個選項，畢竟長子總要承擔更多的東西嘛。
【提示：你不講道理地給了漏瑚一個大比兜。】
【提示：漏瑚好感度-1】
既然知道這種行為不講道理，那倒是不要給這種選項啊！
莫名其妙被打的漏瑚似乎有些懵，腦袋上冒出了對話框：【母親大人，你為什麼只打我？】
旁觀的真人腦袋上的對話框裡也全是問號。
漏瑚問的是「為什麼只打他」而不是「為什麼打他」，這是對於被打習以為常了。
夏川西子的良心痛了一秒，然後很快用不打不成器的理由說服了自己。
此時上線的時間限制剛好到了，她直接被系統強制下了線。
她也不繼續玩手機了，乖乖放下手機睡覺，明天就是周五了，她准備下午就回仙台。
——
仙台，杉澤第三高校。
夏川西子下新干線的時候已經三點多，算算時間虎杖悠仁快放學了，她就干脆去學校接人。
放學鈴聲響起後，很快就陸陸續續有回家社的學生們走出來，不少人在看見她後都會主動上前來打聲招呼。
她的高中也是杉澤，並且因為出眾的外貌和成績，她當時在學校裡很有名，是公認的校園女神。
甚至有杉澤的白玫瑰這種羞恥的稱號……
她其實不理解，自己明明是黑發黑眸，為什麼會被叫做白玫瑰。
每次聽見同學背後偷偷叫她白玫瑰，夏川西子都恨不得逃離地球，這稱號還不如虎杖悠仁的西中之虎呢。
好吧，西中之虎也很羞恥，所以到底為什麼要給人取外號啦。
因為爺爺生病住院，虎杖悠仁自然是放學就走，夏川西子很快就看見了背著書包跑出來的少年。
「小西姐姐，你怎麼今天就回來了？」虎杖悠仁也同樣看見了她。
夏川西子有說過周末會回來看望爺爺，但沒說過周五下午就會回來。
「下午課少就早點回來了。」少女笑著解釋道。
她說著突然伸手比劃了下對方的身高，「悠仁，我怎麼感覺才半個月沒見，你就長高了。」
「啊，有嗎？」虎杖悠仁有些憨地撓了撓頭。
夏川西子肯定地點了點頭，同時實名羨慕了，她的理想身高是一米六七，但目前身高只有一米六二。
對方才十五歲，但已經比她高半個頭，目測身高應該超過一米七二了。
「先趕緊去醫院吧。」夏川西子果斷結束這個讓人心塞的話題。
「好。」虎杖悠仁順從地點點頭。
兩人隨即一起前往醫院，路上還去買了花束和果籃。
等到了醫院，虎杖悠仁才推開病房的門，裡面就傳來了中氣之足的喊聲：「臭小子，都叫你別來了。」
「爺爺。」夏川西子當即甜甜地喊人。
病床上發脾氣的老人沒想到她也來了，立刻收斂了脾氣：「西子怎麼也來看我了？」
「爺爺生病了，那我肯定會擔心的啊，當然要回來看看。」夏川西子笑著走到床邊。
「我沒什麼事，西子不用擔心。」老人忍不住露出笑意。
虎杖倭助是個脾氣暴躁又固執的小老頭，哪怕面對孫子也時常大喊大叫，但對少女的態度倒是很和藹。
大概是因為夏川西子從小就是個嘴甜的姑娘，特別懂怎麼哄老人家開心。
「那爺爺要快點好起來，不然我都不能安心上學。」少女認真地說道。
「好。」虎杖倭助笑著應道，隨後問起了夏川西子在東大的生活。
虎杖悠仁見兩人聊起來了，自覺地去將花束裝進瓶子裡，之後就安靜地坐在邊上聽他們聊天。
夏川家和虎杖家是鄰居關系，所以夏川西子和虎杖悠仁從小一起長大。
兩人的命都不太好。
夏川西子的父母在她十二歲那年不幸車禍離世，家裡也沒其他親戚，她不願意被人收養，後面就獨自生活了。
虎杖悠仁說不上比她幸運還是比她不幸，因為虎杖夫婦出事得更早些，虎杖悠仁對父母毫無印像，一直和爺爺相依為命。
夏川夫婦還在世的時候很照顧虎杖悠仁，後面夏川夫婦離世，虎杖爺爺也很照顧夏川西子，兩家說是鄰居其實已經是家人了。
夏川西子陪虎杖爺爺聊了很久，還陪對方吃了晚飯，直到天色暗下來，虎杖爺爺開始趕人，她才起身准備回家。
虎杖悠仁也同樣被趕回家去。
「記得送西子到家門口。」虎杖爺爺認真叮囑道。
「小西姐姐家就在隔壁。」虎杖悠仁忍不住吐槽道。
這還有什麼送不送的。
「臭小子，你要看著西子進門才行。」虎杖爺爺再次叮囑道。
「知道了。」虎杖悠仁也不跟自家爺爺爭論。
夏川西子忍不住想笑，隨後和虎杖悠仁一同回家，因為醫院離家不是很遠，兩人就干脆走著回去。
路上夏川西子詢問了虎杖悠仁最近的學習情況。
本來還開開心心的少年瞬間垮了臉，他的運動神經發達得可怕，文化課成績卻平平無奇，哪怕有夏川西子這個學霸從小給他輔導功課。
大概是因為出生的時候把所有天賦點都加在運動上了。
夏川西子看他這個表情就明白了，於是果斷安排道：「等會兒我去你家。」
這是要給他輔導功課的意思。
「哦。」虎杖悠仁可憐巴巴地答應下來，仿佛被任課老師留校的學生。
他的內心是拒絕的，但他也知道拒絕沒用。
等到家後，夏川西子都沒先回自己家，直接去虎杖悠仁的家裡輔導他功課，盯著對方寫完作業後，還給對方梳理了近期數學科目的知識點。
——數學是虎杖悠仁學得最差的科目。
虎杖悠仁全程帶著痛苦面具，好不容易熬到輔導結束，趕緊送少女回了家。
「小西姐姐，你早點休息吧。」
「嗯，晚安。」
夏川西子回到自己家，洗完澡後就躺到了床上，雖然也想早點休息，但這會兒完全沒有睡意。
所以她拿出手機點開了《怪物圖鑒》。
出現的畫面依舊是神社的本殿，只是此刻本殿中還站著個藍發小人，正是她心心念念想要捕捉的新兒子。
夏川西子剛想召喚出自己的游戲角色，屏幕裡的藍發小人突然將手伸向了供奉台上的金色珠子。
對方觸碰到金珠的瞬間，劇情選項就那麼猝不及防地跳了出來。
【提示：你的客人真人觸碰了你的本源，是否進行捕捉？】
【A.是】
【B.否】
幸福來得有點突然。
是！是！是！
夏川西子毫不猶豫地點擊了第一個選項。
下一秒，無數金色絲線從金珠中鑽出，紛紛撲向藍發小人，藍發小人連忙試圖逃跑。
可惜已經晚了。
幾根金色絲線纏上他的手腕，宛如藤蔓般沿著手臂蜿蜒而上，眨眼間將他整個人包裹住，隨後直接拉進金珠中。
這應該就是捕捉成功了吧？
夏川西子耐心地等著游戲的捕捉成功提示，然而等來的卻是強制下線。
這是什麼情況！
她嘗試再次登陸游戲，但游戲就是登陸不上去，這麼關鍵的時候服務器居然出問題。
夏川西子有些無語，不過這會兒正好莫名有了困意，她也就放下手機睡覺去了。
深夜，皎潔的月色透過窗戶落在床上，少女秀氣的眉眼緊緊皺起，本就白皙的肌膚在月光的襯托下顯得毫無血色。
被放在床頭的手機不知何時屏幕自動亮起，《怪物圖鑒》也自動打開。
第4章 捕捉
自從知道「母親」誕生自人類對神明的恐懼後，真人就對這位「母親」極其好奇。
好奇對方為什麼衰弱至此，好奇對方和小伙伴們的過往，還好奇對方到底想對自己做什麼……
他有問過漏瑚這些問題，但得到的信息很少。
現在只知道小伙伴們是在已經擁有意識，但尚未擁有肉|體的時候遇見了「母親」。「母親」保護了他們數百年，然後在一百年前的某天突然失蹤，回來後就陷入沉睡，直到半年前才蘇醒。
至於當時發生了什麼，「母親」現在又想做什麼，沒人知道。
真人於是更加好奇了，但他並不敢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畢竟小伙伴們對「母親」的態度很明確，如果他真的敢傷害對方，他肯定會先被小伙伴們弄死。
所以他只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獨自來到本殿，想要研究下那顆金色的珠子。
他知道「母親」沉睡在珠子中，也知道是珠子支撐著這個領域。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好奇心害死貓。
當無數咒力凝聚的絲線襲來時，真人當場就後悔了，他這才突然反應過來，這裡可是「母親」的領域。
他根本躲不開那些金色絲線，直接被強行拉入珠子中。
珠子內部似乎是個領域中的領域，他在漫無邊際的白霧中行走，然後看見了那位「母親」。
白色的長發，白色的肌膚，白色的和服……
她看起來像是傳聞中的雪女，然而當那雙燦金色的眼眸看過來時，又宛如神明垂眸，憐憫中帶著冷漠。
真人怔怔地看著對方，想要上前卻發現身體無法動彈。
「母親」這時忽然向他走來，白霧中傳來清脆的鈴鐺聲，他這才注意到「母親」的赤足上系著一枚金色鈴鐺。
鈴鐺聲似乎喚醒了他的思考能力，恐懼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母親」在他面前站定，隨後伸手輕輕點在他的額頭，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入侵到了體內。
他記不清後面發生了什麼，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回到神社。
漏瑚、花御和陀艮都站在他面前。
「真人，你身上怎麼也有母親大人的烙印了？」漏瑚率先震驚地問道。
真人：「……」什麼鬼！
——
夏川西子被手機鈴聲吵醒。
她這才發現時間已經是九點了，正常這個點她早就自然醒了，電話是虎杖悠仁打來的。
「我睡過頭了，悠仁等我會兒。」
她說完直接掛斷電話，動作迅速地起床，然而起身的瞬間發現自己渾身乏力。
這種感覺有點像高燒引起的。
她趕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確定體溫正常後放下心來，大概是前幾天加班太累了。
十分鐘後，夏川西子將自己收拾整齊，開門將虎杖悠仁放了進來。
「小西姐姐，早上好。」少年笑著打招呼道，同時將手裡的餐盒遞了過去。
這是專門給她准備的。
「謝謝悠仁。」夏川西子開心地接過餐盒，自從跑去東京上學，她已經好久沒吃對方准備的早餐了。
她不會做飯，平時早餐都只能用面包解決。
「本來想喊你一起吃的，看你沒醒就先吃了。」虎杖悠仁笑著解釋道，「這樣你可以多睡會兒。」
後面打電話是因為擔心對方是出了什麼事。
夏川西子簡直要感動壞了，這是什麼小天使啊！她居然能擁有這麼好的弟弟，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世界了！
夏川西子心滿意足地吃完早餐，隨後兩人就去醫院陪爺爺了。
她在仙台待了兩天，周日下午才返回東京，這期間不是在陪虎杖爺爺，就是在輔導虎杖悠仁。
回去的新干線上，她再次點開《怪物圖鑒》，想要登陸游戲，然而依舊以失敗告終。自從那天抓捕新兒子後，她就沒能再登上游戲。
這游戲不會就這麼結束了吧。
夏川西子有些擔心起來，雖然這破游戲問題一大堆，但好歹玩了半年，她可舍不得就這麼結束。
不過她實在是多慮了，一個無論怎麼卸載都卸載不掉的游戲怎麼可能輕易結束。
第二天的晚上，夏川西子成功登錄了游戲。
隨後還驚喜的發現游戲更新了新功能，新兒子也成功抓捕，屏幕左上角的小頭像如今有四個了。
她順手點開新兒子的信息界面。
【姓名】：真人
【等級】：特級咒靈
【好感】：0
【文化】：初中一年級
【身體】：健康
【心理】：茫然
夏川西子看著那個初中一年級陷入沉默，漏瑚他們當初可都是文盲起步，培養了半年還停留在小學水平。
果然開局就送的角色不會有多好。
還有這個好感度怎麼是零，她估摸著就對方那抗拒的態度，好感度至少也得是負兩百起步。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
夏川西子很快將目光落在信息界面上方，那裡本來只有布置作業、召喚、傳送三個按鍵，如今多了個互動。
點擊互動後屏幕跳出來三個選項：親親、抱抱、舉高高。
她好奇地點了下親親，結果系統提示距離目標太遠，於是趕緊召喚出自己的游戲角色，跑到海邊找好大兒們。
好大兒們果然都在海邊，見她來後立刻都湊了上來。
花御：【母親大人，您還好嗎？您已經三天沒有出來了。】
漏瑚：【母親大人，真人身上怎麼也有烙印了？】
陀艮：【母親大人，我好擔心你。】
真人：【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因為好大兒們都湊得太近，腦袋上的對話框有些疊加在了一起，她都看不清對話框裡的字。
這時游戲按照慣例跳出問候的劇情選項。
【提示：你的兒子花御詢問你的身體怎麼樣。】
【A.摸摸他的腦袋，表示自己很好】
【B.給他個大比兜，表示自己很好】
【C.什麼都不做】
【提示：你摸了摸花御的腦袋，然後感覺有些扎手，於是給了他一個大比兜。】
【提示：花御好感度+1】
因為是花御觸發的問候劇情，所以今天是花御負責挨這個大比兜。
等問候劇情過掉後，夏川西子見沒有後續劇情跳出來就繼續研究新功能了。
她決定先「寵幸」下新兒子，所以再次點開了真人的信息界面。
點擊互動，點擊親親。
屏幕裡白霧凝聚出了一只手，然後毫不客氣地給了藍發小人一個大比兜。
【提示：你給了兒子真人一個親親】
【提示：真人好感度-10】
夏川西子：「……」
游戲制作者快滾出來！你居然管這個大比兜叫親親嗎？這叫什麼親親？用我的手親吻你的臉嗎？
藍發小人腦袋上冒出了對話框，裡面是震驚的表情圖片。
夏川西子趕緊試圖亡羊補牢，修復母子關系，猶豫著點擊了互動裡的抱抱。
——不可能所有互動都這麼奇葩吧。
屏幕裡，白霧突然湊近藍發小人，然後將對方的腦袋塞進了霧中……
藍發小人試圖甩掉腦袋上的霧團。
笑死，根本甩不掉。
【提示：你給了兒子真人一個抱抱】
【提示：真人好感度-10】
夏川西子：「……」
好吧，這至少比大比兜像話點，雖然好大兒看起來不是很喜歡的樣子。
反正已經試過兩個互動了，那就干脆將最後的互動也試下，少女果斷點了下舉高高。
屏幕裡，白霧忽然裹住藍發小人，隨後直接將對方高高拋起，都高得超出屏幕範圍了。
三秒後，藍發小人啪嘰一下摔在沙灘上。
【提示：你給了兒子真人一個舉高高】
【提示：真人好感度-30】
夏川西子：「……」
喂喂喂！這個舉高高怎麼只管拋不管接的啊！好大兒都摔在地上了！
夏川西子急得圍著藍發小人轉圈圈，生怕才捕捉到的兒子就這麼嗝屁了，好在這時想起信息界面裡可以看身體狀況。
她趕緊去看下了。
【姓名】：真人
【等級】：特級咒靈
【好感】：﹣50
【文化】：初中一年級
【身體】：健康
【心理】：生無可戀
還好，還好，身體狀況依舊是健康，就是心理狀況從茫然變成了生無可戀。
真人：【……】
真人：【……】
真人：【……】
真人：【她到底想做什麼？】
藍發小人腦袋上連續冒出三次省略號後，再次忍無可忍地詢問了這個問題。
漏瑚：【母親大人就是在跟你玩。】
陀艮：【母親大人以前就喜歡這麼跟我們玩。】
花御：【這是母親大人表達愛意的方式。】
夏川西子覺得有些冤，這是游戲制作者的問題，絕對不是她的問題。
她才沒有這種惡趣味呢！
她只是個想要將好兒子們培養成才的平平無奇的母親罷了。
夏川西子這麼想著去看了下大家的作業，都已經完成了，只是錯題率比較高。錯題率高會導致無法觸發考試，但只要一直刷作業，錯題率就會慢慢降下去。
她果斷給所有人都布置了作業，然後驚喜地發現布置作業的系統也更新了，以前每次只能布置一本作業，現在居然沒有數量限制了。
屏幕裡，白霧中嘩啦啦地掉出一堆作業本。
第5章 加倍
只要是學生就沒人喜歡作業，好大兒們也不例外。
漏瑚：【母親大人，這作業也太多了。】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露出不高興的表情，似乎是在抗拒學習任務。】
【A.作業加倍】
【B.給他個大比兜】
【C.作業加倍，再給他個大比兜】
第三個選項也太過分了吧！
夏川西子果斷選第三個，屏幕裡白霧給了漏瑚一個大比兜，然後又丟出來幾本作業本。
【提示：你將漏瑚的作業加倍，還給了漏瑚一個大比兜。】
【提示：漏瑚好感度-10】
媽媽都是為了你們好啊。
因為這個大比兜，好大兒們都不敢再有意見，大家乖乖分好了作業本，作業本上有各自的名字。
本來是每人三本，但現在漏瑚喜提六本。
真人看著自己手裡的作業，腦袋上緩緩冒出了對話框：【為什麼我也要寫作業？】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不願意接受作業。】
【A.作業加倍】
【B.給他個大比兜】
【C.作業加倍，再給他個大比兜】
夏川西子嘆了口氣，都有大哥的前車之鑒在那裡了，這新兒子怎麼還敢提出質疑的。
她一視同仁地選擇了第三個選項。
【提示：你將真人的作業加倍，還給了真人一個大比兜。】
【提示：真人好感度-10】
【提示：真人好感度-10】
【提示：真人好感度-10】
……
夏川西子看著不停刷屏的提示，忍不住腹誹新兒子真是小心眼。
漏瑚：【真人，你別惹母親大人生氣。】
花御：【真人，你還是聽母親大人的話吧。】
陀艮：【母親大人肯定是為我們好。】
漏瑚三人紛紛勸道。
真人沉默了幾秒，隨後放棄掙扎般地應道：【好的，母親大人。】
夏川西子只能看到文字，所以並不知道當事人說話時的語氣有多咬牙切齒。
她對於新兒子的配合很滿意，於是想和新兒子互動下，以此來表達自己無處安放的母愛。
互動選項裡也就抱抱合理點。
屏幕裡白霧將藍發小人的腦袋塞進了霧中。
【提示：真人好感度-10】
——
因為多了個新兒子，夏川西子最近對游戲的熱情又上來了不少，第二天剛醒來就登陸了游戲。
她昨天布置了太多作業，好大兒們按照往常的速度而言應該是完不成的。
然而……
他們居然全部完成了作業，甚至批改出來錯題率為零，最重要的是經驗值沒加。
這是什麼情況？
夏川西子覺得有問題，趕緊去看大家的行程記錄，因為是真人到來後出的問題，所以她先看了真人的。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和漏瑚帶著作業離開了神社。】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抓了個無辜的老師。】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逼迫老師完成了作業。】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准備殺死無辜的老師。】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阻止了真人。】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打暈了無辜的老師。】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和漏瑚帶著作業回到了神社。】
夏川西子：「……」
居然還有這種劇情發展，游戲的制作者真的很有想法啊。
夏川西子召喚出自己的游戲角色後直奔海邊。
四只咒靈正悠閑地躺在沙灘上曬太陽，看見她過來後，大家紛紛起身站了起來，很神奇地誰都沒有主動開口問候她。
夏川西子覺得他們這是心虛了，點開他們的信息界面看了眼，果然心理狀態都是心虛。
【提示：你的兒子們通過作弊完成了作業】
【A.每人一個大比兜】
【B.每人兩個大比兜】
【C.每人三個大比兜】
夏川西子：「……」
這個游戲的宗旨就是不打不成器吧。
既然這樣，那她選擇順應游戲宗旨，畫面裡白霧公平公正地扇了每個小怪物三個巴掌。
【提示：漏瑚好感度-10】
【提示：花御好感度-10】
【提示：陀艮好感度-10】
【提示：真人好感度-30】
……真人這個逆子。
夏川西子對於真人這個扣法很不滿，擔心這麼扣下去要扣出事情來啊。
四只咒靈都被打得有些懵，隨後很快意識到是作業的事情被發生了，大家果斷承認錯誤。
花御：【母親大人，我們下次不敢了。】
陀艮：【母親大人，我們以後會自己寫的。】
漏瑚：【母親大人，是真人出的主意。】
真人扭頭看向同伴，對話框裡是震驚的表情圖片，大概是沒想到自己和小伙伴的友誼那麼脆弱。
真人：【漏瑚是最先贊同的。】
他選擇和對方互相傷害。
夏川西子也沒想到怪物兒子們居然還知道甩鍋，作為賞罰分明的母親，她再次給所有人布置了作業。
只是這次花御和陀艮依舊是三本作業本，漏瑚和真人則增加到了九本。
反正她只管布置作業，也不管這個作業量合不合理，畢竟對她而言就是刷經驗而已。
布置完作業後，她看了眼好大兒們的信息界面，花御和陀艮的心理狀態已經變成平靜，漏瑚和真人的心態狀態則變成了生無可戀。
哈哈哈，真可愛。
夏川西子滿意地退出游戲，也准備起床寫作業了，她今天早上沒課，但有個上周的課題還沒完成。
——
臨近中午的時候，夏川西子完成了課題作業。
少女懶洋洋地伸了個大懶腰，拿出手機又想登陸游戲看看，不過才拿起手機就剛好有電話打進來。
是虎杖爺爺的電話。
她趕緊按下接聽鍵，詢問對方是否出了什麼事情。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虎杖倭助笑著回答道「只是一個人在病房有些無聊。」
「那我周末還回去看您。」夏川西子立刻承諾道。
虎杖倭助笑著連聲應好，隨後關心地問道：「西子在學校裡還好嗎？」
明明兩人前天才見過面，少女也才將自己近況都告訴過對方。
夏川西子也不嫌煩，挑著這兩天有趣的事情說，偶爾抱怨兩句課題太難，聽起來更像是撒嬌。
等沒什麼趣事好可以說後，她又開始說自己的夢想，還有關於未來的計劃。
「西子已經是可靠的大人了啊。」虎杖倭助突然感慨道，「不像悠仁那個臭小子，讓他參加社團活動也不好好參加。」
「爺爺，悠仁只是關心你啊。」夏川西子笑著替虎杖悠仁說話。
「醫院裡有護士看著，哪裡需要他天天跑來看我。」虎杖倭助嘴上是這樣說，但語氣裡是透著高興的。
這話說完後，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幾秒，隨後傳來老人鄭重其事的拜托。
「西子，悠仁以後就拜托你照顧了。」
這話聽起來實在太像交代遺言了。
夏川西子愣了下，隨後急切地問道：「爺爺，你怎麼了嗎？」
「都說了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就是忽然有些感慨而已。」虎杖倭助中氣十足地回答道。
「真的嗎？不可以騙我哦。」夏川西子還是不放心。
「真的，爺爺怎麼可能騙你。」虎杖倭助笑著承諾道。
夏川西子壓下心中的不安繼續陪對方聊天，直到對方催促她該吃午飯了，兩人才結束通話。
掛斷電話後，她想來想去就是不放心，於是給虎杖悠仁發了消息。
不過虎杖悠仁這會兒在學校上課，上課期間手機是關機的，所以她等到對方放學才收到了回復。
從虎杖悠仁那裡確定爺爺還很精神後，她才稍稍放下心來。
因為電話的打岔，夏川西子後面就沒玩游戲了，她下午的課程很滿，而且還要去做兼職。
等做完兼職回到宿舍，她再次給虎杖悠仁發了消息。
消息沒有得到回復。
等了五分鐘後，夏川西子突然開始心口狂跳，整個人都不安起來，隨後趕緊直接撥打對方的電話。
電話也沒人接聽。
少女於是猛地從床上起身，想都沒想就開始換衣服，穿戴整齊後拿上背包直奔車站，路上她還在不停撥打虎杖悠仁的電話。
因為太過慌亂，她甚至沒反應過來其實還可以撥打醫院的電話了解情況。
就在她等待新干線的時候，電話終於被接聽了。
「悠仁，你怎麼不接電話？爺爺還好嗎？沒出什麼事吧？」少女劈頭蓋臉地問道。
「不好意思，我不是電話的主人。」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陌生的聲音，聽音色應該是個成年男性，語氣莫名給人不太正經的感覺。
夏川西子忍不住皺眉問道：「你是誰？」
「我是……」對方停頓下，「撿到手機的大帥哥。」
夏川西子：「……」
「總之我會把手機還給失主的，如果你有事找手機主人的話，那就明天再說吧。」
對方說完這話後火速掛斷了電話。
夏川西子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眉頭皺得更緊了。
不過既然只是悠仁不小心把手機掉了，那應該是沒出什麼事吧，她這麼想著強行讓自己安心。
這時她要乘坐的新干線剛好進站，她猶豫了幾秒後沒有選擇上車。
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悠仁肯定會給她打電話的。
第6章 出事
因為心裡揣著事，夏川西子晚上沒睡好，半夜三更醒來三次。
第一次醒來給虎杖悠仁的手機發了信息，讓對方拿回手機後立刻給她打電話。第二次醒來看了眼手機的信息，自然是沒有回復的。
第三次醒來因為睡不著登陸了游戲，結果游戲裡四個怪物兒子都不在神社，她又煩躁地下了線。
這還不如昨天回仙台睡覺呢。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後，夏川西子頂著濃重的黑眼圈起床，再次撥通了虎杖悠仁的電話。
電話響鈴兩聲後被掛斷。
就在她准備再次撥過去的時候，對面回撥了她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的是虎杖悠仁的聲音。
「小西姐姐，我現在有點事，等會兒再跟你聯系。」
少年的聲音透著隱隱的疲憊。
「好。」夏川西子平靜地應道，然後在掛斷電話後，果斷讓同學幫忙請假，自己則直奔車站。
同一時間。
昏暗的房間內，牆上是密密麻麻地符紙，地上放著十幾盞燈籠，房間的正中間放著兩把椅子。
虎杖悠仁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同時雙手被牢牢的束縛在身後。
此時他的身邊站著個身材高挑的白發青年，對方正幫忙拿著手機，讓他和夏川西子通電話。
「你這個姐姐昨天打了很多電話過來，我就幫你接了一個。」五條悟隨意地解釋道，「我只說是撿到了你的手機。」
「謝謝。」虎杖悠仁平靜地道謝。
「那麼你考慮好了嗎？」五條悟笑著問道。
「如果我不幫忙解決那些手指，未來還會有更多的人因為那些手指受傷，對嗎？」
「看來你已經做出選擇了。」
——
仙台，葬儀所。
夏川西子在來的路上知道了虎杖爺爺去世的消息。
她趕到的時候，虎杖悠仁已經安排好火化的工作，只是還在等她來見爺爺最後一面。
虎杖悠仁隨後平靜地送爺爺火化，替爺爺收斂骨灰，最後到墓地下葬。
夏川西子全程安靜地陪著對方。
正如六年前的那天，十二歲的她看著父母下葬，虎杖悠仁全程安靜地陪著她。
「對不起，我昨天應該回來的。」夏川西子看著墓碑上爺爺的照片，很後悔昨天沒有堅持回來。
如果她回來的話，對方就不用獨自面對爺爺的死亡了。
「小西姐姐不用道歉，是我沒有通知你。」虎杖悠仁搖搖頭，他沒說自己昨晚經歷的事情。
他本來是要通知夏川西子的，但後面遇到了自稱咒術師的少年，然後遭遇了非常離奇的事情。如今他不僅身體裡多了個怪物，還被判處了死緩。
他的未來已經只有死亡這條路了。
夏川西子垂下眼眸，眼眶又有些發熱了，但她不想讓虎杖悠仁擔心，只能竭力忍住淚水。
「對了，小西姐姐，我也要轉學去東京了。」虎杖悠仁突然告知道。
「什麼？」夏川西子震驚地看向對方。
虎杖悠仁完全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結結巴巴地開口道：「我昨天遇到了個老師，他，他邀請我去東京那邊上學。」
夏川西子當即收斂悲傷的情緒，嚴肅地問道：「什麼學校？為什麼邀請你去？」
虎杖悠仁沒說話，他實在不擅長說謊。
「那個邀請你的人是誰？有沒有聯系方式？」夏川西子繼續問道，她覺得虎杖悠仁肯定是被騙了。
她絕對不允許有人欺騙她可愛的弟弟！
虎杖悠仁面對少女的逼問實在是沒轍，最終選擇打電話聯系了五條悟，想讓對方幫忙掩飾過去。
五條悟就在這附近，之前還幫忙處理了下葬的事情，只是在夏川西子趕到後他暫時回避了。
十分鐘後，五條悟來到墓地。
他在看見夏川西子的瞬間愣了下，隨後突然扯下了臉上的眼罩，再次仔細打量了下少女。
「五條老師？」虎杖悠仁疑惑地喊道。
「抱歉抱歉，沒想到悠仁的姐姐居然是大美女，我都看呆了呢。」五條悟笑著解釋道。
他剛剛看見少女的瞬間莫名覺得危險，那種感覺就像是遇見了特級咒靈，但很快他發現對方只是人類，身上甚至沒有任何咒力。
「你是那個撿到手機的人。」夏川西子當場聽出了他的聲音。
「是的呢。」五條悟淡定地開始睜眼說瞎話，「我昨天撿到悠仁同學的手機，今早送還給了他，然後我發現他天賦異稟，非常適合我們學校，就邀請他去我們學校上學了。」
夏川西子皺眉問道：「請問你們是什麼學校？」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五條悟如實回答道。
夏川西子聽都沒聽過，她直接當著對方的面拿出手機上網查詢，然後還真的查到了這所學校。
……是所私立的宗教系學校。
「不行！」夏川西子當即把虎杖悠仁扯到自己身後，氣勢洶洶地擋在兩人中間。
「為什麼？」五條悟好奇地問道，「是正規的學校哦。」
居然還問為什麼。
夏川西子的怒火瞬間上來了。
「悠仁好好讀著高中，為什麼要轉去專門學校！」
「還是個宗教學校！他又不想出家，為什麼要去讀宗教學校！」
「你不能趁著悠仁親人離世難過，就騙他去讀那種沒有前途的專業！」
少女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輸出。
五條悟被懟得啞口無言，但想了想還是試圖為高專說好話，「那個，我們學校其實就業前景挺好的。」
咒術師的就業前景的確很好，畢竟咒術界極其缺人手，工資也遠比普通工作高得多，畢竟屬於高危工作。
「好什麼好？以後去當和尚騙錢嗎！」夏川西子懟得毫不客氣。
五條悟：「……」
「還有什麼叫看悠仁很有天賦，他就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笨蛋，哪裡適合宗教學校了？」
「我看不是悠仁適合你們學校，是你只能騙到悠仁這種笨蛋。」
虎杖悠仁：「……」
五條悟看向虎杖悠仁，眼神裡全是我搞不定了。
虎杖悠仁見狀只能硬著頭皮開口道，「小西姐姐，是我自己想去的，我其實對宗教很感興趣。」
夏川西子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本來還能憋住的眼淚直接下來了。
誰能接受這種事情啊，突然之間失去了爺爺不說，弟弟也要去上什麼狗屁宗教學校。
「嗚嗚嗚，不行，悠仁不可以去。」夏川西子直接抱著虎杖悠仁大哭。
她從小自認為是姐姐，很少在虎杖悠仁面前哭，還是這種沒形像的大哭，這是真的無法接受啊。
五條悟突然有些尷尬，這種誤人子弟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我們高專也沒那麼差，也是正經學校，出來工作還是包分配的呢。」他再次試圖說服少女。
夏川西子聽見這話回頭罵道：「騙子！」
五條悟：「……」
夏川西子罵完人繼續嚎啕大哭，「嗚嗚嗚，悠仁是要考東大的，不能去那種不入流的學校。」
「小西姐姐，你別哭啊。」虎杖悠仁有些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怎麼讓少女停止哭泣。
「那你答應我不會轉學。」夏川西子立刻逼迫道。
虎杖悠仁當然不能答應，他只能沉默以對。
夏川西子於是哭得更大聲了。
五條悟在旁邊聽得頭都大了，忍無可忍地伸手點了下少女的額頭，哭聲戛然而止，少女軟軟地倒下。
虎杖悠仁連忙伸手抱住對方。
不等他開口詢問，五條悟主動解釋道：「放心，只是讓她睡一覺，我們趁著她沒醒去搞定轉學手續。」
現在也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虎杖悠仁只能接受這個安排。
他先帶夏川西子回家中，將人安置在自己的臥室，隨後和五條悟去學校迅速辦理了轉學手續。
等少女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在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夏川西子得知事情已成定局，又哭了小半天，不過最後也只能接受可愛的弟弟要去讀宗教學校的事實。
五條悟本來想直接帶虎杖悠仁回學校的，但他實在扛不住少女那想殺人的眼神，於是選擇自己先回東京，讓虎杖悠仁到東京後再聯系他。
說起來他是不能這樣放任虎杖悠仁獨自在外面的，但他選擇相信少年能完美壓制體內的兩面宿儺。
等五條悟離開後，夏川西子又多次試圖說服虎杖悠仁放棄轉學。
可惜虎杖悠仁是下定決心要去咒術高專的，畢竟他不是真的去什麼宗教學習，而是去當咒術師的。
夏川西子終於認命，眼淚汪汪地幫忙收拾行李。
兩人隨後一同乘坐新干線回到東京，夏川西子還想陪對方入學，但被虎杖悠仁堅定地拒絕了。
最終夏川西子被虎杖悠仁親自送到東京大學門口，兩人在校門口分別。
夏川西子扭頭開始上網尋求幫助。
——親人的離世會讓人突然想要出家嗎？
——高中的弟弟想要轉學去宗教學校怎麼辦？
——弟弟被不入流的宗教學校的騙子老師騙走了怎麼辦？
她是不會放棄的！
她一定會讓可愛的弟弟清醒過來，重新轉回高中，好好高考，好好上大學，然後成家立業，過完美的幸福人生。
第7章 同學
因為虎杖悠仁的事情，夏川西子愁得不行，都開始考慮轉專業去研究心理學了。
……最後因為學成需要的時間太長才放棄的。
虎杖悠仁也知道夏川西子會擔心，所以每天都會彙報自己的情況，給對方發自己宿舍的照片，還有和同學的合照。
照片上有兩個人，一個黑頭刺蝟頭的男孩子，還有個橙色短發的女孩子，看著都是正常人。
夏川西子這才稍稍安心了些，沒那麼急著希望對方轉學回去了。
兩人隨後約好了周末見面。
這時已經距離虎杖悠仁轉學過去三天，夏川西子也三天沒上線玩游戲了，畢竟游戲哪有弟弟重要。
因為擔心虎杖悠仁，她這幾天根本就沒心情玩游戲。
她擔心弟弟，游戲裡的好大兒們擔心她，終於上線的她立刻被好大兒們團團圍住。
大家都很擔心她的情況。
花御：【母親大人，您真的沒事嗎？您又三天沒有出來了。】
漏瑚：【母親大人，我們能為您做點什麼嗎？】
陀艮：【母親大人，您不會再次長時間沉睡吧？】
真人：【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哪有特級這麼弱的。】
夏川西子有些意外居然連真人都關心她。
不過她很快就明白過來，這都是游戲制作者的小心機，專門用來留住玩家的。
她批改並布置了新的作業，然後開始饒有興致地看大家的行程記錄。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去本殿看望了你。】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回海邊寫作業了。】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去本殿看望了你。】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回海邊曬太陽了。】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去本殿看望了你。】
……
夏川西子無語地看著重復刷屏的記錄，漏瑚前面的行程就是寫作業、曬太陽、以及去本殿看她。
直到翻過去好幾頁，行程記錄才開始有所不同。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花御、真人離開了神社】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花御、真人與詛咒師會面，並商討了什麼。】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花御、真人接受了詛咒師的邀請。】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花御、真人回到了神社】
夏川西子猜測這是又要觸發什麼劇情了。
不過按照游戲的尿性，真人都出現三個月了才被帶回來，這個詛咒師的劇情估計還早著呢。
她沒怎麼放在心上，隨後看了另外三個好大兒的行程記錄，基本上都差不多。漏瑚、花御、真人三人這幾天都是一起行動的，只有陀艮沒離開過神社。
所以陀艮的行程最簡單，只有曬太陽、寫作業、以及去本殿看她。
夏川西子對於大家的關心還是很受用的，於是給了每人一個抱抱。
【提示：你給了陀艮一個抱抱。】
【提示：陀艮好感度+10】
【提示：你給了真人一個抱抱。】
【提示：真人好感度-10】
【提示：你給了花御一個抱抱。】
【提示：花御好感度+10】
【提示：你給了漏瑚一個抱抱。】
【提示：漏瑚好感度+10】
【提示：你被漏瑚給燙到了，於是給了他一個大比兜。】
夏川西子：「……」
大比兜也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漏瑚好大兒這個火山頭實在是太吃虧了，以及真人這個逆子，怎麼就你是扣好感的！
——
時間很快來到周末。
虎杖悠仁臨時發來消息，表示他的兩個同學和老師也想一起來玩。夏川西子對於兩個同學沒意見，但對於那個老師很有意見。
——五條悟算是被她徹底討厭了。
不過她不想讓虎杖悠仁為難，所以還是同意了對方帶上同學和老師一起來。
虎杖悠仁趕到約定地點的時候，夏川西子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少女今天穿得很簡單，只穿了條白色的連衣裙，潑墨般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身後，看起來溫柔又美麗。
虎杖悠仁老遠就認出了她。
「虎杖，那是你姐姐？」釘崎野薔薇震驚地問道。
「對啊。」虎杖悠仁點點頭。
這時夏川西子也剛好看見了他們，當即露出甜美的笑容，釘崎野薔薇直接捂住了胸口。
溫柔、漂亮，還是東大的高材生，為什麼笨蛋同學會有這麼完美的姐姐！
伏黑惠也有些驚訝，不過他主要是驚訝於兩人的外貌完全不像。
虎杖悠仁快步跑到了夏川西子身邊。
「小西姐姐，你等很久了嗎？」少年不好意思地問道。
「沒有，我也是才到這裡的。」夏川西子笑著搖搖頭。
「那就好。」虎杖悠仁說著指了指身邊的兩人，「小西姐姐，這是我在高專的同學。」
「姐姐好，我是釘崎野薔薇，你喊我野薔薇就好了。」釘崎野薔薇熱情地自我介紹道。
——她超喜歡這種溫柔姐姐的。
「你好，我是伏黑惠。」伏黑惠也禮貌地做了自我介紹。
「你們好，我是悠仁的姐姐，夏川西子。」夏川西子笑著回應道。
「夏川？」釘崎野薔薇有些懵。
夏川西子立刻明白對方的疑問，笑著解釋道：「我並不是悠仁的親姐姐，我們是鄰居關系。」
原來是這樣。
釘崎野薔薇：難怪對方是東大生。
伏黑惠：難怪兩人長得不像。
「你們的老師呢？」夏川西子注意到還少個人。
「五條老師是從家裡出發的，所以沒跟我們一起過來。」虎杖悠仁解釋道。
「那個笨蛋肯定又要遲到了。」伏黑惠嘆了口氣。
「那干脆不等他了，我們自己去玩吧。」釘崎野薔薇當即提議道。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很想舉雙手贊同，但很可惜釘崎野薔薇的話音才落下，她就看見遠處那個眼熟的身影。
五條悟一米九幾的身高實在是太扎眼了。
「好過分，你們居然想丟下老師去玩。」五條悟走過來後誇張的控訴道，「老師會哭的哦。」
剛剛那麼遠的距離他居然聽見大家說的話了。
「嘖。」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同時發出了嫌棄的聲音。
「五條老師。」只有虎杖悠仁熱情地和他打了聲招呼。
夏川西子嚴重懷疑對方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非要把虎杖悠仁拐進咒術高專的。這個騙子老師完全不受學生待見呢，肯定是因為大家被騙進去後幡然醒悟了。
五條悟這時看向她，非常自來熟地開口道：「喲，小西子今天看起來很漂亮啊。」
小西子是什麼鬼啊！
「謝謝。」夏川西子皮笑肉不笑地應了聲。
現在人員都到齊了，大家於是開始商量接下去去哪裡玩，他們之前並沒做好決定。
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都沒在東京玩過，所以兩人的興致很高，一個想去銀座，一個想去東京塔。
「不用糾結了，我們去游樂園玩。」五條悟突然從兜裡掏出五張門票。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不理解，對方非要跟著學生出來玩就算了，還想去游樂園玩，這是老師該有的樣子嗎？
鑒於他連門票都已經准備好了，大家還能說什麼，當然是接受安排。
一行人隨即前往游樂園。
因為他們總共有五個人，一輛出租車坐不下，所以需要坐兩輛車分開前往。
第一輛出租車被攔下來後，釘崎野薔薇率先拉著夏川西子坐進後座，她就是想和漂亮姐姐坐一起。
虎杖悠仁剛想跟著上車，五條悟搶先擠了進去。
夏川西子：「……」
「笨蛋老師，你干嘛坐進來，你去下輛車。」釘崎野薔薇毫不客氣地命令道。
「你們兩個女孩子需要保護啊，讓悠仁和惠他們自己坐一輛車。」五條悟理直氣壯地解釋道。
「那你坐前面啊，跟我們擠後面干嘛？」釘崎野薔薇覺得對方有占漂亮姐姐便宜的嫌疑。
因為夏川西子是坐在兩人中間的。
「增進師生情誼。」五條悟淡定地回答道。
「滾你的。」釘崎野薔薇果斷伸腿將人踹了下去，中間隔著個夏川西子都不影響她發揮。
五條悟只能坐去副駕駛座，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則乘坐下輛出租車。
五條悟當然不是想占便宜，他只是想弄清楚夏川西子是怎麼回事。
他本來以為上次是錯覺，但今天再次見面，他第一眼看見對方的時候還是直覺對方很危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六眼明明判定對方是人類。
他姿態閑適地靠坐在座椅上，墨鏡下的雙眼緩緩閉上，那種背後坐了個特級咒靈的感覺再次冒了出來。
因為涉及到虎杖悠仁這個兩面宿儺的容器，他不得不謹慎對待這個發現。
他已經讓人調查過夏川西子的過往，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少女從小生活在仙台，父母早些年意外離世，然後就獨自生活了，學習成績優異，今年考上東大後來到東京。
這就是個非常普通的優秀的女孩子。
難道是氣質問題？
五條悟漫無邊際地猜想著，覺得可能是夏川西子的氣質比較像咒靈，雖然他也不明白氣質像咒靈是什麼鬼形容。
不過問題不大，等會兒再試探下就好了。
第8章 游樂園
游樂園門口，本來興致不錯的大家在下車的瞬間都垮了臉，因為眼前的游樂園彌漫著明顯的詛咒。
難怪笨蛋老師會提前准備好門票！
「你們怎麼了？」夏川西子疑惑地問道。
作為在場唯一的非術師，她並沒有發現游樂園的異常，所以完全不明白大家為什麼突然就情緒低落了。
「沒什麼，就是忽然想起來有作業沒寫。」虎杖悠仁趕緊解釋。
夏川西子露出懷疑的神色，不過並沒有追問什麼。
「老師，你認真的嗎？」伏黑惠這時意有所指地問道，他是在提醒對方夏川西子的存在。
——哪有出任務帶普通人的。
還有游樂園裡既然有詛咒，正常情況應該驅散游客並布下帳才對，怎麼還帶正常營業的。
虎杖悠仁也不理解地看向五條悟。
「嘛，這裡比較特殊。」五條悟淡定地解釋道，「反正有我在，問題不大。」
「可是……」虎杖悠仁還是不願意讓夏川西子進入危險的地方。
「好了，我們快進去吧。」五條悟說著直接推著少年往裡走。
夏川西子不明所以地跟上。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對視一眼，也趕緊跟了上去，釘崎野薔薇更是親昵地挽住夏川西子的手，准備貼身保護對方。
他們在外面的時候就察覺到了游樂園裡彌漫著詛咒，等走進游樂園後，詛咒的氣息更濃了。
單從氣息判定的話，感覺至少是一級咒靈。
虎杖悠仁對詛咒的了解還比較少，所以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但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已經滿腦子的震驚了。
這種程度的詛咒居然不驅散游客，真是離了個大譜。
「大家想要先去玩什麼？」五條悟興致勃勃地詢問道。
學生們：「……」
這人居然還有心情玩。
五條悟見沒人回答，直接笑著看向夏川西子：「小西子最漂亮，所以你來選好了。」
「我穿著裙子不方便，你們選想玩的玩就好了。」夏川西子直接拒絕。
她察覺到了五條悟的過度關注，並因此心生警惕，懷疑對方想將自己也拐進咒術高專。
「那就去玩過山車吧。」五條悟指向了遠處的過山車。
此時正在運行的過山車剛好從軌道最高處落下，游客們的尖叫聲瞬間響破天際，看起來非常刺激。
這是在夏川西子眼裡的場景，然而在虎杖悠仁他們眼裡，游客們尖叫爆發的同時，大量詛咒擴散了出來。
不僅是過山車項目，其他刺激類的項目也是這個情況，伴隨著尖叫聲都有明顯的詛咒擴散出來。
人類的負面情緒是詛咒的源頭，但不會這麼快直接轉變成詛咒。
——這個游樂園有問題。
學生們紛紛露出抗拒的表情，這種時候他們可沒心情玩過山車。可是五條悟堅持讓他們去，大家只能乖乖去排隊，倒是也猜到了這其實是讓他們去調查。
五條悟本人不去，他說自己恐高，然後就理直氣壯地和夏川西子一起在下面等著了。
等學生們離開後，夏川西子主動開口問道：「五條先生，你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她以為對方是故意不去的。
「嗯。」五條悟淡定地點點頭，然後伸手指向不遠處的旋轉木馬，「我們去玩那個怎麼樣？」
夏川西子：「……」
直到坐上旋轉木馬，夏川西子都沒明白五條悟這是想干什麼，不會真的想拐她進咒術高專吧。
她就是腦子進水了也不會離開東大的。
因為五條悟乘坐的木馬在她前面，少女直接肆無忌憚地盯著對方的後背看，仿佛這樣能看穿對方的目的。
她不知道六眼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視覺範圍，當事人清楚地知道她在盯著自己看，也不知道自己所坐的木馬上方，有只蛇形咒靈正盤踞在扶手的杆子上。
五條悟自然是故意帶夏川西子來坐旋轉木馬的，他想確定對方能不能看見咒靈。
那只蛇形咒靈這時開始順著杆子往下爬，很快就來到少女的手上，隨後更是順著少女的手臂，爬上她的肩膀，纏上她的脖子，但少女始終沒什麼反應。
她只是隱約覺得肩膀不太舒服，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肩。
五條悟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確定少女從表情到動作都是正常人會有的反應後，他終於相信對方看不見咒靈了。
這時音樂停止，旋轉木馬隨之停下。
五條悟跳下木馬，轉身准備扶夏川西子下來，順便悄悄幫對方將咒靈祓除，然而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那只蛇形咒靈突然順著少女的領口滑了進去。
咒靈細長的蛇身纏上少女纖細的腰肢，只留一個腦袋剛好從胸口處探出來，畫面顯得有些色氣。
五條悟：「……」
五條悟伸過去的手僵在半空中，這讓他怎麼把咒靈抓出來。
夏川西子微微皺眉，也不借對方的力，自己扶著杆子從木馬上下來，隨後露出禮貌性的微笑。
「五條先生，我們回去找悠仁他們吧。」
「咳，好的。」
五條悟點了點頭，這種情況下他不想被誤會成變態的話，那就只能讓釘崎野薔薇來處理了。
兩人回到過山車那邊，剛好虎杖悠仁三人也玩了一輪下來了。
大家在看見夏川西子的瞬間都愣了下，隨後同時抬頭看向五條悟，顯然是注意到少女胸口的咒靈了。
這是什麼情況！好歹是咒術高專的老師吧，為什麼會讓這種低級咒靈靠近身邊的人。
五條悟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用眼神示意釘崎野薔薇去把咒靈弄下來。
收到示意的釘崎野薔薇整個人都不好了。
就算她是女生，也不方便直接上手去抓啊，會被誤會成變態的好嗎！她今天才認識的漂亮姐姐，不想給對方留下壞印像啊。
釘崎野薔薇的內心是拒絕的，但在場的全是男性，這件事只有她能來干。
她走到夏川西子身邊，糾結了三秒是直接襲胸還是說清楚後再襲胸，然後選擇了前者。畢竟這種事情根本不知道怎麼說，總不能問對方「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胸」吧。
她瞅准咒靈的位置，迅速伸手抓住咒靈並扯出來，隨後丟到地上後一腳踩死，整個動作行雲流水。
夏川西子都沒看清她做了什麼，只感覺突然被摸了下胸。
夏川西子：「……」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釘崎野薔薇欲哭無淚，趕緊試圖挽回下自己的形像，「小西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系，反正大家都是女孩子。」夏川西子體貼地擺擺手。
「剛剛有只小飛蟲。」釘崎野薔薇強行尋找借口。
「謝謝你幫我趕蟲子。」夏川西子直接配合地道謝。
釘崎野薔薇的小心髒瞬間受到暴擊，這是什麼溫柔體貼的漂亮姐姐，都怪那個笨蛋老師。
搞定蛇形咒靈後，五條悟看向自家學生們：「你們玩得怎麼樣？」
伏黑惠微微搖了搖頭，虎杖悠仁也露出苦惱的神色，顯然大家都沒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那你們再去玩玩其他項目吧。」五條悟淡定地安排道。
眾人於是老老實實地玩遍了游樂園裡的所有項目，夏川西子偶爾跟著玩，大部分時候就在邊上等著。
五條悟出於保護的目的也沒怎麼玩，基本上就是守在夏川西子身邊。
畢竟是他把人牽扯進這次任務的，他自然要負責對方的安全，而且他待在少女身邊，虎杖悠仁才能放心去調查。
可惜直到中午大家也沒發現咒靈的痕跡。
「你們還要玩嗎？不玩的話就去吃午飯吧。」夏川西子覺得應該玩得差不多了。
大家沒有回答，他們是玩得夠夠的了，但任務還沒搞定啊。
「去吃午飯吧，你們先去門口等我，我很快就過去。」最後還是五條悟下了決定，他其實已經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眾人於是聽話地在門口等待。
不過約莫五分鐘後，大家震驚地發現游樂園彌漫著的詛咒消失了，隨後五條悟也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個紫色的水晶球。
「老師，這是什麼？」虎杖悠仁好奇地問道。
「剛剛買的紀念品。」五條悟隨口回答道。
這當然是瞎說的，水晶球散發著詛咒的氣息，加上游樂園裡的詛咒消失了，兩者之間顯然有著聯系。
不過有夏川西子在，他們不可能現場討論這個問題。
大家默契地閉了嘴，隨後找了家餐廳用餐。五條悟主動請客，但他沒吃飯，替大家付錢後就匆匆離開。
對於五條悟的離開，除了虎杖悠仁，大家都顯得很高興。
在釘崎野薔薇的提議下，四人下午去看了場電影，然後逛了半天的街，最後在夏川西子的宿舍樓下分開。
——他們堅持送夏川西子回宿舍。
少女對此心情復雜，明明她比他們大三歲。
等回到宿舍，夏川西子直接放松地撲到床上，抱著枕頭滾了兩圈，她對今天的行程很滿意。
玩樂是其次，主要是確定了虎杖悠仁的同學都是不錯的人。
這時她突然想起今天還沒上游戲布置作業，趕緊打開了《怪物圖鑒》，剛上線就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金珠邊上多了個紫色水晶球。
這東西怎麼這麼眼熟？
第9章 水晶球
這個紫色水晶球很像五條悟買的那個紀念品。
白天才看見過紫色水晶球，晚上就又在游戲裡看見，這讓夏川西子多少覺得有些巧合。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畢竟水晶球又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她嘗試點了下水晶球，游戲沒有任何反應，感覺只是個普通的裝飾物。
她見狀也就沒再理會，直接召喚出白霧跑去找好大兒們。
左上角陀艮和真人的頭像是亮的，花御和漏瑚的頭像是暗的。這種情況很少見，陀艮向來不怎麼離開神社，但真人平時都會和花御、漏瑚他們一起行動。
海邊，真人正在沙灘上把玩著什麼，陀艮則飄在海面上曬太陽。
夏川西子操控著白霧靠近，這才發現真人手上也拿著個紫色水晶球，和放在本殿那裡的一模一樣。
真人：【晚上好，母親。】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正在向你問好。】
【A.摸摸他的腦袋，表示自己很好】
【B.給他個大比兜，表示自己很好】
【C.什麼都不做】
這還是真人第一次主動向她問好呢，夏川西子很是欣慰，隨手選擇了第一個選項。
屏幕裡白霧凝聚出手溫柔地摸了摸藍發小人的腦袋。
【提示：你摸了摸真人的腦袋，感覺對方的發質很好，於是多摸了兩下。】
【提示：真人好感度+10】
居然沒給大比兜！
夏川西子震驚了，所以之前打其他怪物兒子真的是因為嫌棄他們太燙、太滑、太扎手嗎？
以及真人居然給加好感度了！還加了十個點！這簡直是游戲的裡程碑！
夏川西子很激動，於是點擊互動，點擊抱抱，屏幕裡白霧將藍發小人的腦袋塞進懷裡。
【提示：真人好感度-10】
……裡程碑沒了。
真人：【請不要總將我的頭塞進懷裡。】
夏川西子默默地將自己的游戲角色移開了些，假裝剛剛無事發生。
陀艮：【母親大人！】
這時陀艮剛好從海裡上來了，她干脆對陀艮點擊了抱抱，改成將陀艮的腦袋塞進懷裡。
【提示：陀艮好感度+10】
看看！這才是合格的表現！兒子怎麼能嫌棄母親呢！
真人沒有理會這邊的母子情深，兀自把玩著手裡的水晶球，隨後腦袋上再次冒出對話框。
真人：【母親，這東西對你有幫助嗎？】
真人：【無主的詛咒源，那家伙倒是厲害，居然弄出了這種東西。】
夏川西子沒聽懂，不過倒是想起來去看對方的行程記錄了，她趕緊點開了對方的信息界面。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完成了作業。】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幫助漏瑚完成了作業。】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幫助花御完成了作業。】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幫助陀艮完成了作業。】
……
她這兩天都沒關注過行程記錄，才知道真人還會幫哥哥們寫作業，難怪大家的錯題率下降了。
鑒於游戲沒有提示他們作弊，經驗值也是正常上漲，她自然不會反對這事。
她繼續往下看記錄。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和漏瑚、花御一起離開了神社。】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和漏瑚、花御一起去見了詛咒師。】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和漏瑚、花御和詛咒師進行了交易。】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帶回了兩個咒力源。】
……
夏川西子忍不住皺眉，雖然游戲劇情還沒展開，但她莫名不喜歡這個詛咒師。
紫色水晶球應該就是所謂的咒力源了，這麼看來應該不是單純的裝飾物，似乎是可以幫助到她的東西。
——她的這個游戲角色，設定上很虛弱，每天都只能偶爾出來。
以及好大兒們的劇情應該是在努力拯救母親。
所以她盲猜水晶球可能是那種經驗大禮包，可以讓她快速升級，因為升級後能上線的時間就會增加。
她玩了半年多的游戲，目前游戲等級是十七級，每天的上線時間從五分鐘增加到了三十五分鐘。
所以這個水晶球要怎麼用呢？
夏川西子關掉信息界面後，點了下真人手裡的水晶球，見沒有反應，苦惱地開始繞著真人轉圈圈。
真人：【母親，你不試試嗎？】
陀艮：【對啊，母親大人趕緊試試吧。】
她倒是想試，但游戲不給劇情選項，她不知道怎麼試啊。
夏川西子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劇情選項，只能繼續操控著白霧圍著藍發小人轉圈圈。
真人：【……】
真人：【……】
真人：【……】
真人被她的舉動弄得有些無語，腦袋上的對話框不停冒出省略號。
夏川西子感覺自己被嫌棄了，於是點擊互動，點擊抱抱，再次強行把真人的腦袋塞進懷裡。
【提示：真人好感度-10】
屏幕裡藍發小人再次嘗試甩掉霧氣，可惜依舊甩不掉。
真人：【請放開我。】
好吧，既然好大兒都這麼請求了，夏川西子勉為其難地移開了白霧。
真人：【母親，讓我看看結果吧。】
真人說著突然將手中的水晶球捏碎，剎那間無數黑色的東西從碎掉的水晶球中湧出。
夏川西子驚訝地看著幾乎黑屏的手機，隨後突然被強制下了線。
夏川西子：「……」
這個游戲的服務器就非得在關鍵時刻出問題嗎？
她嘗試重新登陸游戲，不出意外地登陸不上去，只能等服務器自己恢復了。
——
深夜，夏川西子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
她夢見自己進入到了游戲中，看見游戲裡的好大兒們都圍著自己，隱約在爭吵著什麼。
「詛咒師……不可信……」
「不能讓……沉睡……」
「新的……來源……人類……」
她試圖聽清他們說的話，但那些聲音像是隔著什麼東西傳過來的，讓人聽不真切。
她的意識很混亂，最後只迷迷糊糊地想著忘記布置作業了。
大概是夜有所夢，日有所思。
第二天醒來的夏川西子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打開手機，登錄游戲，布置作業。
萬幸服務器已經修復，她順利登錄了游戲，然後驚喜地發現自己升級了。
她被強制下線前是十七級，現在已經顯示二十級，這游戲升級死慢死慢的，這麼連升三級簡直讓人意外。
不僅如此，游戲還更新了新功能，主界面多了個商城圖標。
她以為這游戲終於要開始騙玩家氪金了，但隨後沒找到任何充值渠道，商城右上角有個咒力值，所有物品都只能用咒力兌換。
還有她以為商城裡會全是關於學習的東西，結果裡面什麼都有，東西比百貨商場還齊全，甚至有埃及金字塔……
也不知道是用來干什麼的。
夏川西子看了下自己目前的咒力值。
——兩千。
又看了下埃及金字塔的價格。
——兩千。
這不得兌換出來看看，她果斷兌換了埃及金字塔，隨著按下兌換按鍵，屏幕跳出了個小地圖。
是整個神社的平面圖，同時金字塔以虛影的形式出現在地圖上，這明顯是讓她找安置的地方。
這東西不會就是個單純的裝飾物吧？
夏川西子想了想將金字塔放到了海邊的沙灘上，她才將金字塔安置好，好大兒們就都匆匆趕到了本殿。
漏瑚：【母親大人，您這是在做什麼？】
花御：【母親大人，請不要浪費咒力創造無用的東西。】
陀艮：【母親大人，您沒事吧？】
真人：【你這是想干什麼？】
夏川西子有些懵，不過很快從好大兒們的話裡理解了意思，這是指責她亂花咒力呢。
她沒搭理大家，直接操控著白霧前往海邊看自己的傑作。
本來非常正常的熱帶海平線沙灘上，此刻矗立著一座超級大的金字塔，直接占據了半個沙灘。
夏川西子：「……」
這游戲有毛病啊！為什麼會是這麼大的金字塔！
她趕緊看看能不能把金字塔收起來，然而找遍了每個角落也沒找到，甚至連移動按鍵都沒有。
這金字塔只能這麼格格不入地矗立在沙灘上了。
好吧，她承認自己兌換得有些衝動了。
漏瑚：【母親大人，好不容易給你找來的咒力源，你怎麼能這麼浪費呢！】
漏瑚：【夏油那家伙只給了我們兩個。】
漏瑚：【你弄這種東西出來干嘛！】
漏瑚顯得很暴躁，火山頭裡不停冒出火星子。
夏川西子有些心虛，聽好大兒的意思，這些咒力是昨天那個紫色水晶球給的，而水晶球總共就兩個。
花御：【母親大人，下次不可以這麼浪費咒力了。】
花御：【我們不希望您因為咒力的原因陷入沉睡。】
花御：【在我們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前，請暫時忍耐下吧。】
脾氣最好的花御也對她的行為很不贊同。
陀艮：【是啊，母親大人就聽大家的話吧。】
真人：【你還真是任性。】
陀艮幫著同伴們一起勸說，真人則毫不客氣地發出了嘲諷。
夏川西子更加心虛了，最後因為太過心虛，她果斷選擇丟下一堆作業本後退出游戲。
——只要她下線夠快，好大兒們就責怪不了她。
第10章 咒力
夏川西子今天還要去甜品店做兼職。
父母離世時是有存款留下來的，但那筆錢不夠支撐她大學畢業，所以她從高中開始就經常做兼職了。
她現在工作日下午有便利店的兼職，周末則有個甜品店的兼職，昨天是請假陪虎杖悠仁他們去玩的。
等下班回到宿舍，她再次登陸了游戲。
好大兒們果然沒再繼續揪著金字塔的問題不放，大家甚至正在聽話地寫作業。
夏川西子對此很滿意，同時開始惦記上另外那個水晶球了，但她還是怎麼點水晶球都沒用。
就在她琢磨怎麼才能打開這個經驗大禮包的時候，劇情引導終於跳了出來。
【提示：檢測到外來咒力源，是否進行拾取？】
【A.是】
【B.否】
夏川西子趕緊點了是，屏幕裡白霧將水晶球卷了起來，她隨即從本殿跑回海邊找好大兒們。
花御：【母親大人，您是想要吸收這個咒力源嗎？】
對對對！
夏川西子就等著乖兒子幫自己捏碎水晶球了，然而這時邊上的漏瑚卻忽然開口阻止。
漏瑚：【不行，母親大人肯定又會胡鬧，還是先放著吧。】
花御：【母親大人，我也覺得還是放著比較好。】
還是不是媽媽的好大兒了！
夏川西子郁悶地繞著漏瑚轉了兩圈，然後氣不過地點擊了親親，直接給了漏瑚一個大比兜。
【提示：你給了兒子漏瑚一個親親。】
漏瑚：【不行，這件事不能聽您的。】
【提示：你給了兒子漏瑚一個親親。】
漏瑚：【您就算發脾氣也沒用。】
【提示：你給了兒子漏瑚一個親親。】
漏瑚：【不行就是不行。】
漏瑚堅決不同意，其他怪物兒子也沒說什麼，應該是都支持漏瑚的決定。
夏川西子只能作罷，猜測水晶球的使用可能有限制條件，但她又不高興，於是秉承著互相傷害的原則，她開始給好大兒們布置作業。
屏幕裡的白霧也開始一本一本往地上丟作業。
真人：【別給我作業，我可是同意你吸收咒力源的。】
真人拒絕被牽連。
夏川西子：「……」
這個游戲的角色反應設計得太厲害了，厲害到讓人懷疑是有工作人員在背後在線操控角色。
夏川西子嘗試繞著真人轉了兩圈，想看看對方還會不會有什麼反應。
真人：【母親，你是需要我幫你捏碎咒力源嗎？】
真人居然真的意會了她的意思，確切的說是所有人都意會了她的意思，只是其他人都不贊同。
花御：【真人，你別跟著母親大人胡鬧。】
漏瑚：【不行，我得把咒力源收起來。】
漏瑚說著就要去拿水晶球，真人伸手攔住了對方，搶先一步將水晶球拿到了自己手裡。
真人：【既然這是母親的意思，作為孩子不應該聽從嗎？】
真人倒不是真的想滿足「母親」的要求，只是單純想知道「母親」會做什麼。
大概是因為誕生時間太短，他的好奇心也像孩子一樣重。
漏瑚：【真人，你這是要跟我們對著干嗎？】
漏瑚的這句話瞬間讓氣氛變得嚴肅起來，真人本能地戒備起來，戰鬥似乎一觸即發。
劇情引導這時出現。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真人發生了衝突。】
【A.給漏瑚一個舉高高】
【B.給真人一個舉高高】
【C.給兩人一個舉高高】
不聽媽媽的話就算了，還敢欺負弟弟！夏川西子果斷選了第一個選項。
【提示：你給了兒子漏瑚一個舉高高。】
屏幕裡白霧直接把漏瑚丟出了屏幕範圍，三秒後才重新摔回地上，直接在沙灘上砸出一個人形坑。
漏瑚：【母親大人，我這是為了你好啊。】
【提示：漏瑚好感度-10】
漏瑚好大兒終於委屈巴巴地給她扣了好感度。
夏川西子不為所動，繼續圍著真人轉圈圈，畢竟哪個玩家能看著這種經驗大禮包不吃啊。
真人於是直接捏碎了水晶球。
大量黑色的霧狀東西湧了出來，屏幕再次被遮擋住，仿佛黑屏了一般。這次服務器很給力，沒有讓她強制下線。
大概過了兩分鐘，屏幕裡的黑霧散去些，她勉強能夠看清畫面了。
【提示：咒力吸收中】
提示的下方還有個進度條，目前才百分之十左右的進度。
背景裡四個好大兒的腦袋上不停冒出對話框，她看不清上面的字，估摸著是在吵架。
因為進度很慢，夏川西子就放下手機去洗了個澡。
等她洗好澡回來，進度條剛好結束，她的游戲角色直接升到了二十三級，同時商城裡也多了兩千咒力。
漏瑚：【母親大人，你千萬別浪費咒力了。】
花御：【母親大人，請別再隨便創造東西了。】
陀艮：【母親大人，你聽漏瑚和花御的話吧。】
大家紛紛開始勸她，只有真人淡定地等著看她要做什麼。
夏川西子這次倒是沒有隨便兌換東西，她認真地看著商城裡的東西，最後目光落在一堆打掃工具上。
她看這個破神社不順眼很久了。
屏幕裡白霧突然掉出了一堆東西，掃帚、簸箕、拖把……然後又掉出了瓦片、水泥、磚頭……
夏川西子想用這些工具好好翻新下神社。
不過等工具被兌換出來後，她發現劇情都沒跳出選項讓她拿起工具，更別說用這些工具干活了。
既然不能用，那商城裡為什麼要有這些東西啊！
夏川西子氣得原地胡亂地轉圈圈，這些東西可是花了八百多咒力的。
漏瑚：【……】
花御：【……】
陀艮：【……】
真人：【……】
四個好大兒腦袋上同時冒出四個省略號，似乎對她的行為感到迷惑。
花御：【母親大人，下次不用自己創造這些，有需要我們可以從外面帶回來。】
漏瑚：【就是，把咒力浪費在這些東西上干嘛。】
陀艮：【母親大人，我們會好好打掃領域的。】
夏川西子恍然大悟，原來還可以安排怪物兒子們去工作啊。
好大兒們說完直接自覺地拿上工具干活去了。
就像她布置了作業，他們就會老老實實去做，她安排了工作，他們也會老老實實地去完成。
……除了真人。
漏瑚、花御、陀艮都去收拾神社去了，只有真人還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
夏川西子這時心念一動，點擊互動，點擊抱抱，將對方的腦袋塞進了懷裡。
真人：【我去幫忙。】
真人果斷撿起地上的掃帚加入了干活的隊伍。
夏川西子：「……」
就這麼嫌棄媽媽的懷抱嗎！
——
夏川西子的日常非常簡單，上課、兼職、玩游戲，外加關心下虎杖悠仁的情況。
兩人每天都會聯系。
不過周四這天虎杖悠仁又忽然失聯了，夏川西子下午五點給對方發的消息，晚上八點了還沒回復。
鑒於對方是在學校裡，她倒是沒有太擔心，回到宿舍後就玩起了游戲。
結果游戲裡的好大兒們也全都不在，甚至連平時不會輕易出門的陀艮都不在，這就有點奇怪了。
行程記錄顯示大家白天就離開神社了，都去見了那個詛咒師。
她習慣性地想按召喚，但想到之前那兩個水晶球是好大兒們從詛咒師那裡拿到的，她默默地收回了手。
既然好大兒們都不在，那也沒什麼好玩的了，她直接退出了游戲。
這時手機跳出來條新聞消息，說是西東京市那邊出現恐怖分子，目前恐怖分子已經被抓捕歸案。
這種事情怎麼感覺越來越多了。
夏川西子忍不住咋舌，東京好歹是首都吧，這個治安真的沒問題嗎？
第二天上午，虎杖悠仁終於回復了消息，解釋昨天沒回消息是因為手機沒電，同時告訴她自己要進行封閉式訓練。
原話是：「小西姐姐，我接下來要參加為期大概兩個月的訓練，這期間可能不能及時回復消息，不用擔心我。」
夏川西子：「……」什麼鬼？
一個不入流的私立宗教學校為什麼還有封閉式訓練這種東西啊！你們能封閉式訓練什麼啊！
不會是要像傳銷組織那樣關起來洗腦吧！
夏川西子被自己的腦補弄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很、非常、以及極其地擔心下次再見面的時候，虎杖悠仁已經徹底被洗腦。
她趕緊發消息詢問對方是什麼訓練，然而並沒有得到回復。
完了完了！她要對不起離世的爺爺了。
夏川西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都不能好好聽課了，課間的時間果斷給五條悟打了電話。
——雖然她很討厭五條悟，但為了虎杖悠仁，她還是要來了對方的聯系方式。
五條悟那邊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並且不是本人接的。
「小西姐姐，你找老師有什麼事嗎？」電話那頭傳來的是虎杖悠仁的聲音。
「悠仁？怎麼是你接的電話？」夏川西子很驚訝。
「五條老師剛好在我邊上，他看是你的電話就給我接了。」虎杖悠仁如實解釋道。
五條悟其實猜到夏川西子找他要說什麼了，他覺得少女太難搞，所以選擇讓學生自己搞定。
「你把手機還給他。」夏川西子覺得還是問五條悟更方便。
「好的。」虎杖悠仁聽話地將手機遞還給五條悟。
五條悟的內心是拒絕的，但只能硬著頭皮接起電話，果不其然少女開口就是問關於訓練的事。
「五條先生，請問宗教學校為什麼會有封閉式訓練？」
「你們要封閉式訓練什麼？」
「你確定這種封閉式訓練是合法合規的嗎？」
五條悟：「……」
要不直接告訴對方真相算了。
第11章 壺寶
「其實我是一名咒術師，專門負責祓除一種名叫咒靈的怪物，悠仁也將成為和我一樣的咒術師。」
五條悟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其實我是一名魔法少女，專門負責拯救誤入歧途的少年，我是不會讓悠仁和你一樣走上歪路的。」
夏川西子微笑著做出回應。
五條悟：「……」
五條悟就知道對方是不會相信的，而且就算少女真的相信了，也很難保證對方會做出什麼反應。
他看得出來夏川西子對虎杖悠仁有很強的保護欲。
「好吧，我們的訓練其實是體能訓練，小西子不用擔心。」五條悟破罐子破摔地解釋道，「畢竟傳教的時候，碰見極端分子容易被打，我們需要有良好的體能逃跑。」
這麼離譜的解釋，夏川西子……相信了。
五條悟自己都沒想明白這個解釋為什麼會過關，所以說咒術高專在對方心裡到底是什麼形像啊！
夏川西子打完電話後就放下心來了，如果只是體能訓練的話，那根本不是什麼大事，畢竟虎杖悠仁的身體素質好到不像正常人。
這話不含任何貶義，單純是在描述事實。
——
晚上的時候，游戲裡的好大兒們終於回神社了，但並沒有帶回來夏川西子心心念念的水晶球。
好吧，這也能理解，經驗大禮包哪能那麼容易得到。
她去看了行程記錄，好大兒們是下午回來的，他們這次居然整整離開了神社超過二十四小時。記錄顯示他們一直和詛咒師待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干些什麼。
夏川西子猜測可能是詛咒師的劇情要觸發了。
她召喚出自己的游戲角色去海邊找好大兒們，四只咒靈正在討論著什麼，畫面裡全是重疊的對話框。
她走過去後大家停止了討論，頭上的對話框全部消失。
陀艮：【母親大人，您今天的身體怎麼樣？】
陀艮發起了問候劇情，所以陀艮負責挨今天的大比兜。
夏川西子隨手過掉問候劇情，然後就淡定地等在邊上，等著看好大兒們在討論什麼事。
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們重新討論事情。
有什麼事情是媽媽不能知道的！為什麼不繼續討論了！
她無聊地用手指在屏幕上畫圈，游戲裡的白霧也跟著在原地轉圈圈，因為轉圈的速度比較快，白霧被拉長，看起來就很像狗狗在追自己的尾巴。
真人：【她在百年前是不是傷到腦子了？】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沉默地點擊互動，點擊抱抱，然後整團霧都籠罩在真人腦袋上，任憑對方怎麼甩都不下來。
花御：【真人，你這麼說會讓母親大人不高興的。】
漏瑚：【母親大人可是很小心眼的。】
夏川西子：「……」
這次不等夏川西子行動，游戲自己給出了選項。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吐槽你小心眼。】
【A.給漏瑚一個親親】
【B.給漏瑚一個抱抱】
【C.給漏瑚一個舉高高】
夏川西子果斷選擇了舉高高，直接將漏瑚丟向高空，漏瑚摔回地上後，腦袋上還頂著個對話框。
漏瑚：【你看，我就說母親大人很小心眼。】
【提示：漏瑚好感度+10】
夏川西子本來還想折騰對方的，但看在對方加好感的份上，她決定原諒對方這一次。
說起來她已經看不懂好感度的規則了，有時候揍他們是減好感，有時候揍他們又是加好感，唯一明確的就是布置作業肯定會減好感。
總之現在好大兒們集體負好感，其中真人後來者居上，目前以負三百四十的好感位居第一。
……應該不會有弒母這種反人類劇情設計吧。
夏川西子這麼想著批改並布置了新的作業，再怎麼扣好感也阻止不了她培養好大兒們。
她這次布置完了作業也沒下線，就掛機看好大兒們寫作業。自從升級後，她的上線時間也增加了，現在已經每天可以上線四十八分鐘。
因為她沒再動彈，白霧緩緩下沉，就那麼沉到了地上，然後一動不動地趴在沙灘上。
屏幕裡，好大兒們對於她的掛機行為表示了關心。
花御：【母親大人，您還不去休息嗎？】
因為沒有跳出劇情選項，夏川西子只是伸手碰了下屏幕，讓白霧動了下，隨後就沒再理會他們。
她也去寫自己的作業了，手機就放在邊上掛機，偶爾看兩眼。
好大兒們很快乖乖寫作業去了，不過他們只乖了半個小時，很快就提出要離開神社。
漏瑚：【母親大人，我有事需要暫時離開領域。】
花御：【母親大人，我也需要陪漏瑚離開。】
夏川西子看著屏幕裡的對話框，再次開始好奇好大兒們要出去干什麼，這時劇情引導及時出現。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即將去挑釁最強咒術師。】
【A．給他一個大比兜，讓他放棄】
【B．給他一個愛的抱抱，讓他放棄】
【C．放任他前往】
夏川西子：「……」
這又是什麼劇情發展啊！
最強咒術師又是什麼鬼，之前都沒出現過這個角色啊，她家漏瑚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挑釁對方。
說起來今天那個騙子老師是不是也提了到咒術師，對方難道也玩這個游戲嗎？
夏川西子猶豫了三秒，然後選擇了大比兜。
如果是去見詛咒師，那看在有機會掉落水晶球的面子上，她可能就放任前往了，但現在是去挑釁敵對角色。
那必須阻止。
——挑釁敵人哪有寫作業重要！
屏幕裡，白霧突然就動手給了漏瑚一個大比兜，當事人對於被扇巴掌已經習以為常。
漏瑚：【母親大人，我會盡快回來的。】
【提示：你給了漏瑚一個大比兜，漏瑚依舊堅持前往。】
【A．給他一個大比兜，讓他放棄】
【B．給他一個愛的抱抱，讓他放棄】
【C．放任他前往】
夏川西子再次選擇了大比兜。
漏瑚：【好吧，我不去了。】
【提示：你又給了漏瑚一個大比兜，漏瑚選擇了放棄。】
【A．摸摸他的腦袋，再給他本習題冊】
【B．抱抱他的身體，再給他本習題冊】
【C．什麼都不做】
夏川西子隨手選了第一個。
【提示：你摸了摸漏瑚的腦袋，然後給了他一本習題。】
【提示：漏瑚好感度-10】
因為想出門的漏瑚被收拾了，剛剛還說要一起去的花御明智地選擇保持安靜。
大家再次聽話地寫作業，這次直到夏川西子被強制下線前，他們都沒離開過課桌。
第12章 生病
夏川西子又做夢了。
她仿佛置身於世界的盡頭，白光與虛無交彙，黑暗吞噬意識，無法思考，也無法動彈，耳邊傳來清晰的聲音。
「無量空處。」
黑暗中，少女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全是細密的冷汗。
她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緒，隨後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居然還沒到十二點，她才睡了半個小時而已。
「呼——」她忍不住長呼一口氣，同時腦海裡開始回想剛剛的夢。
這個夢實在太奇怪了，給她的感覺很不舒服，那種無法控制身體的感覺仿佛鬼壓身。
嗯，說不定就是鬼壓身。
夏川西子直接開始上網搜索相關信息，鬼壓身屬於睡眠障礙的疾病，醫學上名叫睡眠癱瘓症。
她認真地看了關於睡眠癱瘓症的病因和治療辦法，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然後起床泡了杯熱牛奶，喝完後重新入睡。
這次沒再做奇怪的夢，果然要相信科學！
——
夏川西子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早上。
因為今天周六不用上課，甜品店的兼職也在下午，她醒後沒有立刻起床，而是悠閑地點開了游戲。
她像往常一樣跑去海邊找兒子，此刻好大兒們都在神社，只是……
那個火山頭是怎麼回事！
夏川西子忍不住湊近屏幕，確定游戲中放在桌上的腦袋是漏瑚的後，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那麼大一只兒子呢？怎麼就剩個腦袋了！
漏瑚：【母親大人……】
夏川西子愣了下，嗯，只剩一個腦袋的兒子還說話了，她再次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不是養成游戲嗎？為什麼會有這麼驚悚的發展啊！
花御：【母親大人不用擔心，漏瑚會很快好起來的。】
真人：【嘛，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
夏川西子聽不懂他們的對話，只能趕緊點開漏瑚的行程記錄查看。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花御一起離開了神社。】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花御一起去見了詛咒師。】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獨自前往挑釁最強咒術師。】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被毒打了。】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被扯掉了腦袋。】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被審訊了。】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被花御救出。】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被花御帶回了神社。】
夏川西子：「……」
所以說去挑釁最強咒術師干嘛！
夏川西子看完行程記錄倒是明白事情的大概了，好大兒不聽話，背著她去挑釁最強咒術師了。
她隨後看向邊上的個人信息。
【姓名】：漏瑚
【等級】：特級咒靈
【好感】：﹣294
【文化】：小學四年級
【身體】：重傷
【心理】：沮喪
那現在這個重傷狀態可怎麼處理啊？
夏川西子在界面上看來看去，試圖找到解決辦法，這時劇情引導再次及時跳了出來。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正處於重傷狀態，是否對其進行治療？】
【A.是】
【B.否】
夏川西子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是。
【提示：檢測到你的咒力不足，是否動用本源力量補充？】
【A.是】
【B.否】
夏川西子再次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是。
漏瑚沒有手就沒辦法寫作業，沒辦法寫作業就不能刷經驗，那升級進度豈不是要更慢了。
這時候什麼都沒有治療重要！
隨著選項被確定，屏幕裡無數金色流光從白霧中湧出，並進入了只剩個腦袋的漏瑚體內。
漏瑚：【母親大人！快停下！】
夏川西子剛看見漏瑚腦袋上冒出的對話框，手機屏幕再次黑屏，她被強制下了線。
絲毫沒有意外呢。
這游戲的破服務器反正每次都要在重要時刻罷工。
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突然又有了些困意，於是放下手機，決定再稍微睡個回籠覺。
結果這一覺她直接睡到了天黑。
夏川西子睜開眼睛看見窗外的月亮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茫然。
她愣了半分鐘後才回過神來，趕緊看向手機，現在已經是周日的凌晨兩點了。
——她這個回籠覺睡了整整十八個小時。
這還是在已經睡滿八小時充足睡眠後睡的回籠覺，真要算起來她已經睡了超過二十四小時了，這根本不是正常的睡眠需求。
夏川西子懷疑自己生病了，雖然這會兒身上沒有明顯的不適，只是依舊感到很累很困。
手機裡有好幾條甜品店老板發來的信息，詢問她怎麼沒去店裡。
她向老板道了歉，如實解釋自己可能生病了，已經在宿舍睡了一天，並向對方請了明天的假，她准備去醫院檢查身體。
因為還是犯困，她也沒強撐著，發完消息後給自己設置了定時鬧鐘，隨後再次入睡。
早上八點，夏川西子被鬧鐘准時吵醒。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有發燒，沒有哪裡疼痛，但就是很累很困，看來是必須去醫院了。
洗漱的時候，她看見了鏡子裡的自己，黑色的長發凌亂地披在肩頭，漂亮的臉蛋毫無血色，蒼白得像是醫院裡跑出來的重症病人。
是那種路人看見了會幫忙撥打急救電話的程度。
她忍不住伸手撫上鏡子裡那張蒼白的臉，兩雙漂亮的黑眸久久對視，她的意識突然開始恍惚。
她看見自己的手像是穿過水面般穿過了鏡面，與鏡子裡的少女十指相扣。
快醒來。
鏡子裡的少女紅唇微啟，但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叮鈴——」耳邊傳來清脆的鈴鐺聲。
夏川西子這才猛地驚醒，隨後發現自己的手正撐在鏡子上，鏡子沒有任何異常，鏡子裡的自己也沒有任何異常。
剛剛那一切都是她的幻覺嗎？
她趕緊用冷水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些後，急匆匆地換好衣服趕往醫院。
因為不確定具體的病因，夏川西子在醫生的安排下做了一系列檢查，最後得到了份她很健康的檢查報告。
以及……
讓她去看心理醫生的建議。
夏川西子走出醫院的時候，都不知道該不該松口氣，她真的是因為壓力太大而出現精神問題了嗎？
「喲，小西子~」
熟悉的喊聲讓她瞬間回過神來。
少女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果然是五條悟，也就對方會這麼不正經地喊她的名字。
五條悟在她看過去的時候，已經邁著大長腿走了過來。
「小西子，好巧哦，我們居然能在街上相遇。」銀發青年笑眯眯地打招呼道。
其實說不上多巧，本來兩人隔著兩條街呢，但他相隔兩三百米就能感知到少女的存在，他就順路過來看看了。
——少女於他而言堪比黑暗中的電燈泡，想不注意到都難。
「是很巧，五條先生。」夏川西子皮笑肉不笑地應道，依舊不太待見對方。
如果她真的是因為壓力太大導致精神出問題，那眼前的男人少說要負百分之八十的責任，畢竟她現在操心的只有虎杖悠仁。
「小西子是出來干什麼的？」五條悟笑著問道。
他這話有點明知故問了，因為兩人此刻身後就是醫院，少女手裡還拿著檢查報告單，臉色看起來也明顯不是很好。
「身體不太舒服，來醫院看看。」夏川西子敷衍地解釋道。
不等五條悟開口，她緊接著補充道：「不用告訴悠仁，檢查出來沒問題，我只是沒休息好。」
五條悟對此持懷疑態度，「能讓我看看報告嗎？」
按理他是不該多管閑事的，但想著對方是學生的姐姐，本身也是個才成年的小姑娘，他還是決定了解下情況。
夏川西子本能地皺眉，最後想著反正報告也沒問題就遞給了對方。
五條悟迅速翻看了所有報告，檢查報告得出的結論的確都沒問題，但病人的病情描述上看著挺嚴重的。
睡眠時間超過三十小時，醒來後曾短暫出現幻覺和幻聽……
如果身體檢查沒出任何問題，那應該就不是身體的原因了。醫生判定是壓力過大，建議去看心理醫生，但五條悟作為咒術師，他的第一反應是對方也許遭遇了詛咒。
畢竟夏川西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有心理疾病的人。
最主要的是伏黑惠其實也有個姐姐，名叫伏黑津美紀，目前就因為未知的詛咒陷入昏迷中。
……可別再來個昏迷的姐姐了。
五條悟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少女，身上並沒有詛咒的痕跡，問題可能出在住所。
「那小西子要多注意休息啊。」他笑著將檢查報告都還給少女。
「謝謝。」夏川西子客氣地道謝，隨後詢問了關於下虎杖悠仁的情況，得到少年很好的回答後，她便以要早點回去休息為由離開了。
五條悟站在原地沒動，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開始琢磨這件事該交給誰去處理比較好。
夏川西子住的是東大的女生宿舍，這樣的話就只能讓釘崎野薔薇去了，但釘崎野薔薇還不知道虎杖悠仁復活的事情，夏川西子也不知道虎杖悠仁曾經死過的事情……
這就不太好安排了啊。
第13章 升級
夏川西子回到宿舍後就再次躺到了床上，她還是覺得又累又困，同時毫無吃東西的胃口。
她在繼續睡覺和起來吃點東西間猶豫了會兒，最終還是選擇了睡覺。
——反正身體檢查沒問題，繼續睡也死不了。
不過這次她沒能睡太久，下午兩點鐘她接到了來自釘崎野薔薇的電話，對方表示要來找她玩。
五條悟最終還是決定讓釘崎野薔薇去調查下這件事。
夏川西子本來想婉拒的，但釘崎野薔薇打電話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文京區了，她只能下去接人。
釘崎野薔薇也不想這樣的，但五條悟告訴她夏川西子可能被詛咒纏上了，她當然要來看下情況。
兩人見面後，夏川西子打起精神來問道：「野薔薇，你想去哪裡玩？」
「小西姐姐，你臉色不太好。」釘崎野薔薇沒想到對方的狀態會這麼差，難怪五條悟會懷疑她被詛咒纏上了。
「只是昨天沒休息好而已。」夏川西子笑著解釋道。
「那我們就別出去了。」釘崎野薔薇趁機提議道：「我能去你的宿舍玩嗎？我也想看看東大的宿舍。」
「好啊。」夏川西子絲毫沒有多想地答應下來。
釘崎野薔薇於是順理成章地跟著去了宿舍。
畢竟是國內最高學府，東京大學這邊其實定期會有咒術師來祓除咒靈，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現咒靈傷人事件的。
釘崎野薔薇一路走來沒有看見任何咒靈，夏川西子的宿舍也很干淨，沒有任何詛咒的氣息。
是笨蛋老師想多了嗎？
「野薔薇，你不用和悠仁一樣參加封閉式訓練嗎？」夏川西子拉著釘崎野薔薇在床邊坐下，然後開啟了聊天模式。
宿舍裡沒什麼好玩的，她們也只能聊天了。
「那、那個……我不用。」釘崎野薔薇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她來之前已經被告知要隱瞞虎杖悠仁的死訊了。
「這樣啊。」夏川西子也沒糾結這個問題，畢竟宗教學校也肯定有分專業。
釘崎野薔薇不知道夏川西子在想什麼，她這會兒已經快要被自責淹沒了，在她的認知裡虎杖悠仁是為了救他們而死的。
「那你們平時上課都學什麼啊？」夏川西子再次開啟話題。
「也會上正常的課程，其實和普通高中差不多。」釘崎野薔薇斟酌著回答道，「就是有額外的宗教課程培訓。」
宗教課程等於體術訓練。
「你為什麼會選擇上宗教學校啊？」夏川西子對這個挺好奇的。
她覺得對方並不是和虎杖悠仁一樣的傻小子，不像是會輕易被五條悟騙走的人。
「因為我祖母也是咒……宗教信徒，她希望我從事這個行業。」釘崎野薔薇心虛地解釋道。
她都沒想到自己說謊這麼厲害。
「這樣啊。」夏川西子對這種事情不置可否，既然人家自己願意，那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釘崎野薔薇怕對方繼續問自己關於咒術高專的事情，趕緊轉移話題：「小西姐姐是學什麼的？」
「我是學金融的。」夏川西子笑著回答道，「因為我的人生目標是在三十歲之前賺夠錢，然後去周游世界。」
「哇，好棒！」釘崎野薔薇羨慕了。
兩人聊了半個小時，釘崎野薔薇確定宿舍裡的確沒有任何詛咒的氣息後，這才起身准備離開。
夏川西子還想陪對方出去再逛逛，但被拒絕了。
「小西姐姐，你好好休息吧。」釘崎野薔薇說著補充道，「下次找你玩我會提前約的。」
這種直接上門的做法其實很不禮貌，但她也是著急。
「好的。」夏川西子笑著點點頭。
等釘崎野薔薇離開後，少女將手機靜音，隨後再次放任自己睡了回去，甚至很想就這麼永遠睡下去。
不過明天有課，她希望自己明天早上就能恢復正常。
——
夏川西子的願望成真。
周一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完全恢復了活力，那些莫名其妙的疲憊和困意都已經消失不見。
手機裡有幾個未接來電，都是虎杖悠仁的，五條悟還是將知道的情況告訴了學生。
夏川西子給對方回了消息，表示自己已經沒事，隨後愉快地起床上課，下午還去做了兼職。
就好像前兩天的生的是假病一樣。
這種情況多少有點詭異，所以她決定周末去找個寺廟求御守，正好可以給虎杖悠仁也求一個。
——當科學無法解釋的時候，她也願意暫時相信下封建迷信。
因為生了兩天的怪病，夏川西子也三天沒上游戲了，傍晚回到宿舍後，她終於記起了自己的怪物兒子們。
游戲的服務器已經恢復，她順利地登陸了游戲，然後發現游戲好像出問題了。
她的等級突然從二十三級升到了三十五級，咒力也從一千多變成了一萬多，甚至還解鎖了傳送功能。
這是有工作人員幫她練號了嗎？
這時夏川西子注意到本殿的地上全是水晶球的碎片，放在供奉台上金珠則閃耀著比平時更加明亮的光芒。
她默默地點開好大兒們的信息界面，先看的漏瑚的。
【姓名】：漏瑚
【等級】：特級咒靈
【好感】：﹣114
【文化】：小學四年級
【身體】：健康
【心理】：擔憂
漏瑚的身體狀況已經變回健康，好感度也加了不少，她記得上次看的時候都快負三百了。
再看行程。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在你的治療下痊愈。】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急得團團轉。】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花御一起離開了神社。】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花御一起去見了詛咒師。】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花御和詛咒師達成了交易。】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花御獲得了四個咒力源。】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花御回到了神色。】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打碎了咒力源。】
……
夏川西子震驚了，居然不是游戲出問題了，而是正常的劇情進展！
這是什麼經驗禮包大放送啊！
她之前玩了半年的游戲才十七級，這段時間卻靠經驗大禮包直接衝到三十五級，這個游戲是認真的嗎？
夏川西子隨後也看了其他兒子的個人信息和行程記錄。
所有人的好感度都有不同程度的上升，雖然因為負好感太多，至今都還沒有正數的。然後所有人這幾天也都待在了神社，只有漏瑚和花御出去找詛咒師做交易過。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
夏川西子最開心的其實是傳送功能的解封，可惜現在好大兒們都在神社，這個傳送功能也沒用，所她點進了商城。
一萬多的咒力呢，這不得兌換點東西啊。
商城裡真的是什麼都用，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只要是現實世界有的，這裡面都有。
因為好大兒們不需要吃東西，沒必要兌換食物，所以她給好大兒們兌換了許多衣服。
這在她眼裡是給游戲角色換皮膚。
角色皮膚這東西，要麼選漂亮的，要麼選新奇的，所以她選了四套可愛的玩偶服，還有四套校服（女款）。
衣服被兌換出來後，地上出現了拾取按鍵，這應該也是更新出來的功能。
她果斷拾取了衣服，然後操控白霧卷著衣服跑向海邊。
漏瑚：【母親大人！】
花御：【母親大人！】
陀艮：【母親大人！】
好大兒們紛紛驚喜地喊人，本來躺在吊床上看書的真人也放下手中的書看了過來。
夏川西子直接點擊放下，將霧氣中的衣服全部丟在眾人面前。
好大兒們紛紛看向地上的衣服。
漏瑚：【……】
花御：【……】
陀艮：【……】
真人：【你才恢復就弄這些東西？】
什麼叫弄這些東西！
媽媽現在可是有一萬多咒力的富婆！兌換些衣服怎麼了！
夏川西子對真人的質問很不滿，於是點擊互動，點擊抱抱，把自己掛到真人的腦袋上去了。
【提示：真人好感度-10】
漏瑚這是撿起了地上的衣服，看清是什麼衣服後，腦袋上冒出了生無可戀的表情圖。
漏瑚：【母親大人，您要給我們衣服也要弄些合適的啊。】
漏瑚：【這種衣服誰會穿啊？】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質疑你的衣服品味。】
【A.給漏瑚一個親親】
【B.給漏瑚一個抱抱】
【C.給漏瑚一個舉高高】
夏川西子果斷選擇了第三個，漏瑚直接被白霧拋向了空中，最後在沙灘上砸出個大坑。
【提示：漏瑚好感度-10】
夏川西子再次將衣服拾取，又將衣服丟下，隨後繞著衣服轉了幾圈，想看看有沒有換皮膚的按鍵。
她沒能找到想要的按鍵，倒是好大兒們這時主動開口答應換衣服了。
花御：【既然是母親大人的心意，那我們就收下了。】
陀艮：【謝謝母親大人，我很喜歡。】
花御和陀艮說著已經分別撿起了小熊和小獅子的玩偶服穿上。
夏川西子選的是那種全身的玩偶服，這下本來醜萌醜萌的小怪物瞬間只有萌沒有醜了。
漏瑚見狀也不情不願地撿起了個小青蛙的玩偶服，然而……
他的火山頭將頭套給燒了。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毀壞了你送的衣服。】
【A.給漏瑚一個親親】
【B.給漏瑚一個抱抱】
【C.給漏瑚一個舉高高】
這個選項多少有些過分了，好大兒有火山頭也不能怪他啊。
夏川西子良心發現地試圖選個好點的選項，然而根本沒有好點的選項，最後她只能選擇第二個。
【提示：你給了漏瑚一個抱抱。】
【提示：漏瑚好感度+10】
【提示：你被漏瑚給燙到了，於是給了他一個大比兜。】
夏川西子：這是游戲制作者的鍋，不關媽媽的事。
三個好大兒都已經穿上了，夏川西子看向最後的真人。
藍發小人看著地上的衣服，知道自己也逃不過，於是糾結三秒後拿起了JK制服。
夏川西子：「……」
第14章 傳送
大概是因為最像人類，並且外貌稱得上眉清目秀，真人穿上JK制服後倒是沒什麼違和感。
真人：【嗯，還挺適合我的嘛~】
漏瑚：【……】
花御：【……】
陀艮：【……】
大概是知道小伙伴們在無語些什麼，真人補充解釋了下。
真人：【玩偶服太悶了，還是這個更方便。】
夏川西子可不覺得這樣穿有什麼不好，甚至覺得真人穿著很好看，正好可以當女兒養。
她沒再看怪物兒子們說什麼，再次打開商城兌換東西。
她還想兌換些東西裝飾神社，自從上次打掃後，神社已經沒有那麼破敗，但依舊很荒涼。
鑒於沙灘上那個巨大的金字塔在時刻提醒著她，夏川西子不敢再兌換亂七八糟的東西，看了半天後兌換了盆漂亮的花。
那盆花才憑空出現，花御就開口了。
花御：【母親大人，您想要花的話，我可以創造。】
花御：【請不要再浪費自己的咒力了。】
誒誒誒？這是什麼意思？
夏川西子好奇地看著自家好大兒，隨後就看見花御做了個奇怪的手勢，剎那間整個沙灘都開滿了五顏六色的小花。
花御：【母親大人，我會替您打理好神社的，請不要再浪費咒力了。】
這游戲居然還有這種設定！
夏川西子有些震驚，不過既然乖兒子會搞好神社的綠化問題，那她自然不會繼續浪費咒力。
她還要省著咒力用於傳送呢，傳送每次需要五百咒力。
夏川西子心滿意足地退出商城界面，隨後批改並布置了新的作業。這次她沒有布置太多，因為期待著好大兒們離開神社，然後嘗試下傳送功能。
她想知道好大兒們天天在外面和那個詛咒師鬼混什麼已經很久了。
布置完作業後，夏川西子就准備下線了，不過這時游戲跳出了新的劇情選項。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已經完成初中一年級課業，是否安排考試？】
【A.是】
【B.否】
夏川西子陷入了沉默，她已經培養半年的漏瑚、花御、陀艮，最高的文化水平是小學四年級，最低的還留在小學二年級。
真人怎麼能這麼快就觸發考試呢？這麼一對比，你的哥哥們仿佛全是智障啊！
夏川西子這麼想著還是點了是。
屏幕裡，白霧中掉出了幾張寫著真人名字的試卷，試卷緩緩飄落在地上。
漏瑚：【真人，母親大人讓你做試卷。】
花御：【如果你試卷成績通過，以後就要學初中二年級的課程了。】
陀艮：【真人好厲害，這麼快就能參加考試了。】
真人：【……】
夏川西子給了試卷後就下線了，試卷不需要她批改，系統會自動回收並判定是否過關。
——
因為惦記著傳送功能，夏川西子第二天又大早上的就登陸了游戲。
真人昨天的考試已經過關，目前文化水平升至初中二年級，神社完全煥然一新，到處都種著各種漂亮的花。
以及這會兒如她所願，有好大兒沒在神社。
她去看了下行程記錄，漏瑚、花御、真人三人在今天早上離開了神社。不過記錄上只寫了他們離開神社，還沒寫他們去做了什麼，想來是還沒抵達目的地。
夏川西子因此沒有立刻傳送過去，准備等他們抵達目的地後再過去。
因為早上有課，她放下手機後就起床了，等洗漱完畢，隨便應付了早餐，她就直接去了教室。
她在抵達教室後才再次登陸了游戲，這時漏瑚他們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行程記錄裡提示他們去見了詛咒師。
夏川西子當即激動起來，終於可以知道好大兒們天天在和這個詛咒師鬼混什麼了，她果斷點了傳送。
【提示：你消耗了五百咒力進行傳送，將傳送至你的兒子漏瑚身邊。】
【提示：傳送進行中】
隨著提示消失，畫面進入到跳轉界面，很快新的游戲場景出現在屏幕中。
這裡看著是很普通的街道，街道中是車水馬龍，街道兩邊是高樓大廈，還有很多卡通小人來來往往。
她的好大兒們看著突然出現的白霧，腦袋上的對話框裡全是震驚的表情圖。
好大兒們沒穿新衣服，都換回了自己原本的裝束。
夏川西子只看了眼他們，目光就落在了新的游戲角色上。
那是個黑頭發的小人，扎著半個丸子頭，穿著奇怪的袈裟，額頭上還有畫著條縫合線。
對方在看見她後，腦袋上也冒出了對話框，裡面先是閃過驚訝的表情圖，隨後則變成了戒備。
夏油：【漏瑚，這就是你們所說的母親嗎？】
詛咒師的詢問讓好大兒們都回過神來。
漏瑚沒有立刻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難以置信地詢問道：【母親大人，您怎麼出來了？】
夏川西子很想說不用管我，你們繼續干正事，然而劇情不跳出選項，她沒辦法表達自己的意思。
她只能無聊地原地轉圈圈，等著劇情自己過去。
花御：【母親大人，您現在太過虛弱，不該隨意出現在外面。】
真人：【你還真是有膽量。】
夏川西子對於真人這話很不滿，就不能嘴甜點嘛！她直接點擊互動，點擊抱抱，又把自己掛到真人腦袋上去了。
【提示：真人好感度-10】
夏油：【漏瑚，你們不介紹下嗎？】
詛咒師再次笑著詢問眾人。
漏瑚：【母親大人，這人是夏油傑，是個詛咒師，您不用在意他。】
漏瑚：【夏油，這是我們的母親。】
漏瑚終於介紹了雙方，只是從介紹來看，他似乎不太樂意讓雙方認識。
夏川西子看完介紹後來勁了，操控著白霧繞著夏油傑轉了兩圈，想看看能不能觸發什麼劇情選項。
當事人在她靠近的瞬間後退了一步。
夏川西子對此不以為意，想當初真人也抗拒她靠近，不過玩家哪裡會在意游戲人物的想法。
她還想繼續研究新人物，然而這時真人突然伸手抓住了她，並將她拉回到了自己身邊。
真人：【母親，你還是不要靠近他比較好。】
夏川西子愣住了，她沒想到怪物兒子們居然能拉住自己，她還以為這麼團白霧是沒辦法抓住的。
漏瑚：【夏油，你要是對母親大人動手，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漏瑚也上前一步，擋在了前面點的位置。
夏油：【怎麼會呢？我並沒有傷害你們母親的意思。】
夏川西子有些懵，雖然她覺得這個詛咒師聽著不像好人，但大家應該是同個陣營的吧。
這時花御及時做出了解釋。
花御：【母親大人，請不要靠近他，他的術式是咒靈操術，可以吸收並操控咒靈。】
花御：【您現在太過弱小，他可以輕松將您吸收。】
夏川西子：「……」
這個游戲背景要不要搞得這麼復雜！
漏瑚：【總之母親大人還是回領域吧。】
花御：【母親大人，我送您回去吧。】
夏川西子才不要回去呢，她可是花了五百咒力傳送過來的，這麼回去的話豈不是全浪費了。
倒是快點忙你們的正事啊！
夏川西子急得又在原地轉圈圈，看得所有人腦袋上都冒出了省略號。
花御：【母親大人，請您不要任性了，現在只有領域對您而言是安全的。】
漏瑚：【所以快點回去。】
真人：【她真的腦子出問題了吧？】
夏川西子見好大兒們只會不停勸她回去，猜測這次行動可能觸發不了劇情，倒是也不強求了。
不過來都來了，怎麼也該探索下新地圖再回去啊。
她果斷拋下怪物兒子們，操控白霧向其他地方飄去，准備先看看新地圖有多大。
漏瑚：【母親大人，您這是要去哪裡？】
花御：【夏油，下次再談吧。】
夏川西子沒想到怪物兒子們全部跟過來了，她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探索新地圖，任憑大家在後頭跟著。
然後她震驚地發現這個新地圖是真的大啊，大到仿佛是按照現實世界做的。
她飄了半天都沒飄到地圖邊緣。
漏瑚：【母親大人，你為什麼要突然出來啊？】
漏瑚：【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漏瑚：【你現在弱得連最低級的咒術師都能祓除你。】
花御：【母親大人，您不該這麼任性的。】
身後跟著的漏瑚腦袋上的對話框就沒消停過，花御偶爾跟著附和兩句，反正都是勸她不要離開神社的話。
真人：【她是不是想要什麼東西？所以才跑出來的。】
真人的話讓眾人全部愣住，包括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瞬間停下移動，這話的意思難道是新地圖裡是可以獲得物品的嗎？
恰巧此時，眾人所在的廣場正中間有個小噴泉。
漏瑚：【母親大人，你是想要那個噴泉嗎？】
夏川西子看見這話以為噴泉是可以拾取的，立刻繞著噴泉找拾取按鍵，然而並沒有找到。
漏瑚：【母親大人，你想要這個的話，我們會幫你帶回去的。】
漏瑚：【不過得等晚上，白天容易引起騷亂。】
原來是需要好大兒們幫忙帶回去啊。
夏川西子見狀放棄自己帶回噴泉，繼續開始探索地圖，直到上課時間到了，她只能先退出游戲。
第15章 噴泉
「母親」突然消失後，街上只剩三只咒靈面面相覷。
「她的腦子真的沒問題嗎？」真人再次忍不住問道。
他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問這個問題了，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單純的吐槽。
「真人，母親大人聽到會不高興的。」花御不厭其煩地提醒對方。
「你不要總說話！」漏瑚這時突然暴躁地喊道，「明明聽不懂你的話，意思還會直接傳到腦子裡很難受的。」
「母親」在的時候，他是不敢這麼跟花御嚷嚷的，因為會挨揍。
花御對於漏瑚的抱怨習以為常，繼續對真人解釋：「母親大人從前也這樣，她比較隨心所欲。」
真人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隨後看向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表情變得有些郁悶，「啊啊，我想用人類做實驗，我到現在還沒完全弄清楚自己的能力。」
「提醒過你很多次了，你最好別隨便動人類。」漏瑚瞥了他一眼。
「如果我動了，「母親」會殺了我嗎？」真人笑嘻嘻地問道。
「不會。」漏瑚搖搖頭，「但她會把你關在神社裡，從此不會隨便放你離開。」
「那我瞞著她總可以吧？」真人不死心地問道。
「不可以。」漏瑚再次搖頭，「你身上有烙印，如果你殺人了，母親大人會感知到。」
真人有些孩子氣地扁扁嘴，「我們可是咒靈，為什麼要在意人類的死活。」
「這話我贊同，但是母親大人不允許，那我們還是聽話比較好。」漏瑚其實是過來人，以前挨過揍才學乖的。
真人不說話了，他的心情有些復雜。
按理他應該是不高興的，畢竟誰喜歡被控制啊，但大概是烙印的作用，他升不起反抗的念頭。
「對了，那個噴泉該怎麼帶回去？」漏瑚想起了正事。
「我可以整個挖出來。」花御已經想好了。
「那行，等人少點後就帶回去吧。」漏瑚點點頭。
真人：「……」
你們是認真的嗎？
漏瑚和花御是認真的，因為不搬回去的話，「母親」很可能會自己浪費咒力創造出來。
不過這會兒時間還早，他們決定回頭去找剛剛被丟下的自稱夏油傑的詛咒師，然後等半夜再過來搬噴泉。
——
夏川西子並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離譜的事情，白天照常上課和兼職，晚上照常玩游戲。
因為怪物兒子們都在神社裡，她倒是沒干什麼，只簡單批改並布置了作業。
然後第二天早上，她看見了個離譜的視頻。
那是個網絡上正在瘋傳的視頻，視頻內容是一個噴泉在飛，沒有吊車，沒有特效，噴泉憑空浮起並飛向遠方。
因為詭異又搞笑，這個視頻直接爆火了，網友們紛紛猜測這是什麼情況。
有相信科學的人堅信這是特效，也有人認為這屬於超自然現像，還有人猜測可能是外星人干的。
夏川西子屬於相信科學那波人，認為這個視頻是特效合成的，因此沒有放在心上，但她登陸游戲後在神社裡看見了噴泉。
她去看了怪物兒子的行程記錄，提示漏瑚和花御昨晚將噴泉搬運了回來。
……這就有點嚇人了啊！
只是巧合嗎？還是真的發生了什麼超自然的現像？
又或者是游戲制作者的惡作劇，對方故意在現實世界裡安排了相同的劇情嚇人。
夏川西子果斷退出游戲，上網開始搜索更多關於飛行噴泉的信息。
拍下相關視頻的人還不少，看著都不像是特效合成的，而噴泉原本所在的廣場的確只剩個大坑了。
……越看越覺得詭異啊！
因為這件事，她上午上課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好在中午的時候，官方媒體報道了這個新聞。報道稱視頻是特效合成的，噴泉的確已經消失，但那是因為廣場要改造，被工作人員拆除的。
夏川西子看見這個報道後松了口氣，果然是她多想了，只是個巧合而已。
她覺得自己的精神可能真的出問題了，先是長時間昏睡不起，後是出現幻覺和幻聽，現在還變得疑神疑鬼起來。
這個周末看來真的得去寺廟求個御守，全當是去放松心情，順帶求個心理安慰。
她這麼想著給虎杖悠仁發了信息，詢問對方想要什麼御守。
她給自己肯定是求健康，但對於虎杖悠仁而言，這方面還真沒什麼擔心的必要，還不如求個學業有成的御守。
——對方從小到大連小感冒都沒體驗過。
虎杖悠仁那邊沒有立刻回復消息，夏川西子也沒在意，知道對方忙於訓練沒時間看手機。
不過這會兒虎杖悠仁其實沒有在訓練，而是正跟隨五條悟調查噴泉事件。
官方媒體的報道是假的，是為了社會穩定向民眾發布的虛假報道，實際上噴泉真的飛走了。
事發地廣場，五條悟正在指導虎杖悠仁如何觀察咒力的殘穢。
「不要用眼睛去看，要用心去看。」
「雖然老師這麼說了，但……」虎杖悠仁很努力去看了，可成效似乎不怎麼樣。
五條悟暫時沒再管他，緩步走到地上的大坑邊緣，六眼正在仔細分辨這些殘穢。
這些殘穢不是同一只咒靈的。
有兩只，不對，有三只咒靈的殘穢，而且至少都是一級咒靈，甚至可能是更高等級的。
突然出現多只高等級的咒靈，咒靈沒有傷人，沒有鬧事，而是搬走了一個噴泉……
這也太詭異了。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咒靈的自主行為，他懷疑是有能夠操控咒靈的詛咒師干的，並莫名覺得這件事和之前的游樂園事件有關聯。
那天從游樂園找到的水晶球是咒物，實驗確定水晶球可以催化並儲存詛咒。
幕後主使極有可能在謀劃著什麼大事情。
「五條老師，我看見了。」虎杖悠仁激動的喊聲打斷了五條悟的思緒。
「干得不錯。」五條悟笑著誇贊道。
「居然還有腳印，那我們跟著腳印是不是就能找到咒靈了？」虎杖悠仁天真地詢問道。
「可以跟上去看看，不過這次的事情有些古怪，大概率是找不到咒靈的。」五條悟說著率先沿著腳印追上去。
虎杖悠仁連忙跟上。
咒靈留下的腳印沒有太多，不過走出去不到兩百米，腳印就徹底消失了，調查陷入僵局。
「老師，咒靈為什麼要偷噴泉啊？」虎杖悠仁忍不住問道。
「大概是為了裝飾吧。」五條悟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虎杖悠仁：「……」
第16章 真人
夏川西子本來計劃這周末就去寺廟的，但計劃趕不上變化，甜品店裡有同事請假了，她只能先幫忙頂上。
所幸後面她的身體沒再出現什麼異樣，這件事先拖著也無所謂。
最近她正在和游戲較勁，想盡各種辦法觸發新劇情。
她本來以為解鎖傳送功能後，她就能解鎖新的劇情，知道好大兒們一天天的都在忙什麼了，然而事情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樣。
只要她操控角色傳送到怪物兒子身邊，怪物兒子就會勸她回神社，無論如何都不會繼續走劇情。
她都已經傳送五次了，浪費了兩千五的咒力，愣是什麼收獲都沒有。
……除了那個不會噴水的噴泉。
夏川西子有些無語，懷疑游戲制作者還沒把新副本制作好，所以才沒辦法觸發新劇情。
因為這個緣故，她這幾天暫時放棄傳送了，每天只是上去布置作業，好大兒們倒是依舊隔三差五地往神社外面跑。
這會兒神社裡只有陀艮在，漏瑚、花御、真人的頭像都是灰色的。
夏川西子去看了行程記錄，有些驚訝地發現三人今天沒有一起行動，真人是單獨行動的，這讓她不安分的心又蠢蠢欲動起來。
說起來真人的行為模式明顯和原有的三個怪物兒子不同，這點從稱呼中也能看出來。
——其他兒子都她喊母親大人，只有真人喊她母親。
而且那個母親聽起來也不像是稱謂，更像是不知道稱呼她什麼而直接用母親作為代稱。
真人平時也不會過多干涉她的選擇，甚至有時候會幫她，像是上次的兩個經驗大禮包就是對方幫忙打開的。
夏川西子覺得傳送去真人身邊的話，說不定能觸發什麼新劇情。她這麼想著看了眼自己的咒力，還有七千多，再浪費幾次也問題不大，於是果斷傳送了過去。
游戲裡的時間和現實的時間是同步的，所以這會兒游戲裡也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真人正踏著月色獨自行走在路上，邊上偶爾有車輛行駛而過。
真人：【母親？】
夏川西子的到來讓真人露出疑惑的神情，對方似乎對這個情況無法理解。
她沒理會好大兒的震驚，兀自操控白霧繞著真人轉了兩圈，然後眼尖地看見了真人手裡的水晶球。
不同於以往看見的紫色，這個水晶球是白色的。
真人：【你居然敢在漏瑚他們不在的時候，單獨傳送到我身邊？】
真人：【我該感動於你對我的信任嗎？】
真人也沒理會白霧的鬧騰，兀自說著自己想說的話，倒是沒有立刻勸她返回神社。
夏川西子不是很理解真人的話，聽起來似乎對方很危險，但她始終覺得游戲制作者不可能那麼喪心病狂，搞出弒母這種可怕的設定。
真人：【還是說那個烙印能夠限制我的行動？】
屏幕裡，藍發小人突然對白霧伸出了手，指尖輕輕觸碰白霧的邊緣，而後卻遲遲沒有動作。
夏川西子耐心地等著游戲跳出劇情選項。
真人：【好吧，母親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游戲沒有跳出劇情選項，倒是真人似乎放棄糾結之前的問題了，轉而詢問她來干什麼。
夏川西子沒有劇情選項就不知道怎麼回應，只能無聊地原地轉圈圈。
這時真人突然晃了晃手中的水晶球。
真人：【是感知到咒力源了嗎？】
真人：【不過這是空的哦，我從夏油那邊要過來研究的。】
真人：【我現在要去找個地方安置它，母親要是不想回領域就跟我一起去好了。】
看看，這劇情走得多自覺！
夏川西子決定從今天開始，真人就是她最聽話的乖兒子了。
真人繼續前往走去，她當即操控白霧跟上。
不過這麼跟著走好麻煩，她遲疑了三秒後，點擊互動，點擊抱抱，將自己掛到對方腦袋上了。
——這樣就不需要自己操控角色了。
真人：【母親，你這樣會讓我看不見路。】
真人：【如果你懶得走，我可以抱你過去。】
好大兒發出了抗議，夏川西子本來想不予理會的，但聽見對方的後半句後還是聽話地下來了。
屏幕裡藍發小人伸手將白霧抱進懷裡，看著像是抱了團棉花。
因為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達目的地，夏川西子放下手機洗漱去了，等她洗漱完回來，場景已經變了。
他們似乎來到了個寺廟，還是非常古老的寺廟，寺廟門口掛著個誇張的大紅燈籠，燈籠上寫著「雷門」兩個大字。
這好像是參照現實中的淺草寺制作的副本。
說起來，本來前幾天夏川西子就打算去淺草寺求個御守的，結果沒想到現實裡被耽擱了，游戲裡反而先來了。
真人：【夏油說只要放在人多的地方就可以了。】
真人：【學校、醫院、游樂場之類的地方都可以，但我覺得神社和寺廟獲取來的咒力也許更適合母親。】
夏川西子聽不懂，但不妨礙她覺得真人是個好兒子。
這個點附近的商業街還很熱鬧，但寺廟裡已經沒有人了，真人帶著她輕松翻牆進入寺廟，隨後開始尋找合適的安置點。
他最終來到了本堂，供奉本尊觀音像的地方，將水晶球直接大大方方地安置在供奉台附近。
真人：【就放在這裡好了。】
真人：【希望能在咒術師們發現前回收。】
真人放好咒力源後就打算離開淺草寺了，然而這時夏川西子不干了，畢竟來都來了，怎麼能空手而歸呢。
她操控著白霧從真人懷裡下去，開始在淺草寺裡四處打轉。
真人：【母親，不要動這裡的東西。】
真人：【引來咒術師調查就麻煩了，咒力源可不能被他們發現。】
這是什麼意思？
是說咒術師會搶走她的經驗大禮包嗎？
夏川西子看著真人腦袋上的對話框選擇放棄思考，這個游戲的背景故事設計得太復雜了，她懶得去糾結。
不過她看上了寺廟門口的大紅燈籠，覺得可以掛到自己的神社裡。
這多喜慶啊。
夏川西子繞著燈籠轉了轉，想看看有沒有拾取按鍵，或者能不能觸發相關選項。
真人：【母親，等回收咒力源的時候，我會把燈籠帶回去的。】
真人無奈地妥協了。
夏川西子見狀回到對方身邊，藍發小人順勢將她抱起，隨後帶著她離開淺草寺。
因為真人說要帶她回神社，她就懶得繼續跟著對方了，直接下線後重新登陸，隨後直接出現在神社內。
她才召喚出自己的角色，好大兒們紛紛來到了本殿，他們似乎知道她離開神社了，紛紛對此表示了譴責。
漏瑚：【母親大人，您怎麼又跑出去了？】
花御：【母親大人，您是去找真人了嗎？】
陀艮：【母親大人，我很擔心你。】
夏川西子很感動，然後給他們布置了新的作業，成功反向刷了波好感。
漏瑚哪怕被布置了作業也沒停下嘮叨。
漏瑚：【母親大人，就算真人身上有您的烙印，您也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漏瑚：【真人是不會傷害您，但他最近在幫夏油那家伙做事。】
漏瑚：【夏油就是上次你見過的那個詛咒師，那家伙很危險，您千萬不要靠近他。】
夏川西子：還有這種好事！
漏瑚：【現在的真人未必是夏油的對手，如果真的發生衝突，他可能保護不了您。】
漏瑚：【所以您千萬別擅自再去找真人了。】
夏川西子：好的，一定會去找真人的！
漏瑚的這些話哪裡是勸她別去找真人，這分明是提醒她真人那邊要走劇情了。
夏川西子當即決定最近要多關注真人的行動。
——
夏川西子雖然決定關注真人的行動，但她只能在白天有空的時候，以及晚上的時候上線玩游戲，所以總是錯過真人和夏油傑的會面。
游戲的行程記錄不會寫明好怪物兒子們具體在外面做了什麼，她只知道兩人天天都會見面。
直到周三下午，本來安排的課程因為老師生病而取消，她在下午登陸了游戲，這才逮到真人剛好在外面。
她果斷傳送過去找對方了。
加載出來的游戲場景又是沒出現過的，看著是家電影院，真人正坐在後排觀看電影。
真人：【母親，你怎麼又跟著我出來了？】
藍發小人隔著屏幕都透露出了無奈。
夏川西子不予理會，她正好奇地看著四周。
影廳裡只有四個卡通小人，有三個坐在靠前的位置，這會兒腦袋上不停冒出對話框，明顯正在聊著什麼。三個小人的後方還單獨坐著個小人，此刻腦袋上頂著個忍耐的表情圖。
夏川西子直接操控白霧來到三個小人身邊，看著他們腦袋上的對話框，以為是什麼重要信息，結果全是沒有營養的對話。
真人：【母親，他們很吵吧，需要我幫你解決他們嗎？】
真人不知何時也來到她的身邊。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想要殺死電影院內吵鬧的路人。】
【A．動用烙印，限制他的咒力】
【B．動用烙印，將他強行送回領域】
【C．放任他殺人】
這還是游戲系統第一次給出這麼正經的選項。
夏川西子果斷選擇了第一個，她就算玩游戲也不喜歡濫殺無辜。
隨著她選擇了選項，真人本來伸出去觸碰路人的手突然停住，金色紋路瞬間蔓延他的全身。
真人腦袋上冒出驚訝的表情圖，隨後放棄地收回了手。
真人：【好吧，我知道了。】
真人說完這話後，身上奇異的金色紋路也消失了，這時他突然扭頭看向身後的小人。
真人：【哦呀，你看得見我嗎？】
第17章 幫助
夏川西子也看向身後的小人。
那是個高中生打扮的角色，黑色的短發堪堪及肩，過長的劉海幾乎遮住半張臉，此刻對方腦袋上的表情圖已經從不耐煩變成了驚恐。
她可不知道對方是在怕自己，還操控白霧湊近對方，想看看能不能觸發什麼劇情。
隨著她的靠近，黑發小人本能地從位置上站起來，並試圖後退逃離。
真人：【你果然看得見我們。】
黑發小人：【你、你是什麼人？】
夏川西子見對方做出了回應，立刻意識到有戲，於是更加湊近對方。黑發小人條件反射地想要揮開她，手卻直接從霧氣中穿過。
【提示：你遇見了個有故事的少年。】
【A．給他個大比兜，讓他別害怕】
【B．吹起他的劉海，看看他藏了什麼】
【C．無視他】
夏川西子：「……」
第一個選項也太過分了吧！第二個選項也很冒昧啊！游戲的制作者在哪裡！是誰教你這樣出選項的！
夏川西子沉默了幾秒，然後選擇了冒昧的第二個，畢竟她想觸發新劇情。
屏幕裡，白霧大概是吹出了氣流，黑發小人的劉海突然被掀起，露出了裡面密密麻麻的燙傷，看著應該是煙頭燙的。
這、這是什麼劇情發展？
黑發小人立刻按住了劉海，隨後不知所措地想要離開影廳。
【提示：有故事的少年試圖逃離。】
【A．抓住他，給他個大比兜】
【B．抓住他，幫他治療傷痕】
【C．放任他離開】
夏川西子果斷選擇了第二個，不是自己的兒子不能隨便打，她是很有原則的人。
屏幕裡，白霧突然化作繩索圈住了想要逃跑的少年，直接將人拖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游戲角色還能這麼玩。
不過白霧將黑發小人拖回來後就沒有行動了，說好的治療呢？
夏川西子有些無語地看著沒有行動的角色，就在她懷疑游戲是不是卡了的時候，真人開口說話了。
真人：【母親，你是希望我治好他嗎？】
什麼！什麼！居然還能讓好大兒幫忙治療嗎？那是不是不用浪費她的咒力了？
黑發小人：【你是什麼人？】
黑發小人：【你要對我做什麼？】
黑發小人腦袋上的對話框不停地冒出來，坐在前排的三個小人不耐煩地冒出對話框，警告他不要吵到他們。
夏川西子估摸著那三個路人npc是看不見他們的，這個黑發小人果然是重要的劇情npc。
因為她沒有動靜，真人默認了她的選擇。
真人：【好吧，既然是母親的要求的話。】
他說著將手伸向黑發小人，在對方驚恐的表情中使用了能力。
真人：【無為轉變。】
黑發小人額頭上的燙傷瞬間消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顯然是治療好了，白霧直接放開了少年。
黑發小人本能地摸向自己額頭的傷痕，隨後腦袋上的對話框裡出現了驚訝的表情圖。
真人：【母親，如果你對電影不感興趣，那我們就走吧。】
夏川西子還不想走，這黑發小人還沒給獎勵呢，正常玩家幫助了npc不應該給獎勵嗎？
她操控白霧繞著黑發小人轉了兩圈，見對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於是猜測可能要在後續劇情中觸發，只能遺憾地跟著真人離開。
不過兩人才走出門口，黑發小人就追了上來。
吉野順平：【那、那個，我、我叫吉野順平。】
真人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對方，思考了會兒後，突然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真人：【初次見面，我叫真人。】
夏川西子就知道會這樣，果然是有後續劇情的，接下來名叫吉野順平的黑發小人真誠地感謝了真人的幫助。
真人則將對方帶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下水道。
下水道裡放置了不少書籍，還安置了個吊床，看樣子真人平時經常會來這裡休息。
夏川西子人都傻了，不是，媽媽的好大兒為什麼會住在這種破地方啊!
真人悠閑地躺在吊床上，看似隨意地跟吉野順平聊起了天，期間毫無顧忌地表明了自己咒靈的身份。
真人：【咒靈是誕生於人類負面情緒的生物。】
真人：【他們往往有著共通認知的恐怖形像，比如廁所的花子小姐這類。】
真人：【當然這些並不是人類最懼怕的東西……】
吉野順平聽得很認真。
夏川西子趴在真人的胸口掛機，也聽得也很認真，順便她是真的很想吐槽這個游戲。
——她都玩了大半年了，居然現在才給背景介紹嗎！
她從真人的介紹中，得知了咒靈到底是什麼存在，同時也知道了對方誕生於人類對人類的惡意。
吉野順平：【真人先生，那這團霧氣是什麼東西？我聽你之前稱呼他為母親。】
夏川西子：「……」
這個問題有點失禮了，少年！
真人：【母親就是母親哦。】
真人並沒有多加介紹道意思，他說完直接跳下吊床來到對方跟前，伸手撫上對方已經完好無損的額頭。
真人：【順平，也許你需要幫助嗎？】
真人：【我可以幫助你獲得擺脫這些惡意的力量。】
夏川西子操控著白霧擠到兩人中間，興致勃勃地圍觀劇情的發展。
真人：【……】
真人忽然興致缺缺地放開了吉野順平，隨後笑著詢問道：【母親，你一直待在外面沒關系嗎？】
這話提醒了夏川西子，她今天的上線時間快用光了。
不過這麼關鍵的時候，她可不想下線，她決定再等等，白霧於是就那麼老神在在地空中飄著。
吉野順平：【真人先生，你說的幫我獲得力量是什麼意思？】
真人：【我們下次再說吧。】
為什麼要下次再說！有什麼是媽媽不能聽的！
夏川西子不滿在屏幕上胡亂地滑動，游戲裡的白霧因此在空中快速地轉圈。
吉野順平：【它這是怎麼了？】
真人：【她腦子不太好使，偶爾會這樣發瘋。】
真人這個逆子！
夏川西子不滿地直接下了線，既然對方這麼說了，那十有**就不會繼續走劇情了。
她還得留點上線時間，晚上的時候上去收發作業。
——
夏川西子晚上上線的時候，驚訝地發現真人還沒有回神社，甚至行程記錄提示他整個下午都和吉野順平在一起。
她剛想傳送過去看看，漏瑚攔住了她。
漏瑚：【母親大人，你不會又想去找真人了吧？】
漏瑚：【不是跟你說了嗎？最近真人要幫夏油測試帳的效果，你不要靠近他們。】
漏瑚：【而且真人還有意去見下兩面……】
夏川西子還在等著他透露更多的信息呢，結果漏瑚話說一半就不說了。
倒是繼續說啊！
她無聊地又原地轉起了圈，最後看對方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直接傳送到了真人身邊。
還是那個昏暗的下水道，黑發小人身後此時多了只比人還大的水母。
這是未來的新兒子嗎！這也太可愛了吧！
夏川西子想當然地以為水母會成為她的怪物，畢竟這是個單機游戲，只有她一個玩家在收集怪物。
她操控著白霧靠近水母，繞著水母轉了兩圈，試圖觸發捕捉選項。
真人：【母親，你怎麼又跑出來了？】
真人：【我可沒有傷害順平哦，只是幫他開發了咒術上的才能而已。】
吉野順平：【是的，真人先生沒有傷害我。】
吉野順平：【我是自願成為咒術師的，我想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
夏川西子沒看懂兩人的對話，不過她也不在乎這些，她現在就想知道怎麼捕捉這只可愛的大水母。
上次捕捉真人是系統自動跳出來的劇情選項。
屏幕裡白霧繞著水母轉來轉去，一會兒跑去上面看看，一會兒又跑去下面看看。就在這時，因為水母的內腔一直在收縮和擴張，白霧直接被吸了進去。
夏川西子尷尬地發現自己出不來了，無論向哪個方向移動都出不來。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真人：【母親！】
真人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救人。
吉野順平：【澱月！這個不能吃。】
吉野順平反應過來也連忙上前幫忙。
兩人合力將被吸入水母傘蓋下的白霧扒拉了出來。
夏川西子得到解放後還操控著白霧往水母身上湊，吉野順平見狀連忙將式神收了起來。
難道捕捉的條件還沒滿足嗎？
夏川西子茫然地猜測著，對了，上次是系統提示真人觸碰了她的本源，才詢問她是否進行捕捉的。
她的本源應該就是神社本殿裡的那顆金色珠子，所以她要怎麼讓可愛的大水母去碰她的本源？
首先得邀請這位重要npc去神社做客吧。
夏川西子這麼想著又開始繞著吉野順平轉圈，想看看能不能觸發邀請做客之類的選項。
黑發小人被她弄得有些懵，腦袋上的對話框裡出現了無措的表情圖。
吉野順平：【真人先生。】
真人：【順平也差不多該回家了吧。】
吉野順平當即點點頭，兩人隨即互相道別，並相約下次再見面，沒說具體時間。
怎麼就要回家了？
夏川西子想留人，但劇情沒有跳出選項，她也沒辦法對npc使用互動，只能看著吉野順平離開。
夏川西子不滿地點擊互動，點擊抱抱，把自己掛真人腦袋上去了。
真人：【……】
因為想要捕捉大水母作為新的兒子，夏川西子接下來的幾天經常見縫插針地白天登陸游戲。
只要發現真人和吉野順平待在一起，她就會傳送過去嘗試觸發捕捉劇情。
這給人的感覺就是她對吉野順平很感興趣。
好大兒們於是坐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和我的智障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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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受傷
因為「母親」天天往外跑，還老往真人口中的實驗品身邊湊，漏瑚三人決定親自去見見那個人。
這天吉野順平照常翹課去找真人，然後在下水道裡看見了漏瑚三人。
「呀，順平，他們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同伴哦。」真人笑著朝少年介紹道。
吉野順平被模樣各異的三人嚇了一大跳，但很快調整好心態，直接禮貌地來了個九十度鞠躬。
「我叫吉野順平，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三只特級咒靈全用打量的眼神看著他，花御和陀艮的態度還好，漏瑚的態度就算不上友善了。
那只碩大的獨眼中似乎寫滿了『讓我看看是哪個妖艷賤貨在勾引母親大人』。
「呵，不過是個普通的人類。」漏瑚冷哼一聲。
「漏瑚，不要這麼說順平，順平明明很可愛。」真人笑著將手搭在少年的肩上，「順平不要介意，漏瑚就是這種直率的性子。」
「沒、沒關系。」吉野順平連忙擺擺手。
「母親大人看上他什麼了？為什麼最近總跑出來？」漏瑚不滿地質問道。
因為很生氣，火山頭裡不停冒出白煙，讓下水道的溫度都明顯上升了。
「這我哪裡知道。」真人無奈地攤攤手。
漏瑚的臉於是更臭了，他實在想不通母親為什麼要這麼在意一個普通人類。
雖然母親從以前開始就很喜歡人類，但僅僅只是喜歡而已，平時並不喜歡接觸人類。
因為普通人沒辦法看見咒靈，能看見咒靈的人往往不是咒術師就是詛咒師。而這兩類人遇見咒靈，要麼自知不敵逃跑，要麼會妄圖祓除咒靈，總之遇上了不會有好事情發生。
「總之順平是自己人，漏瑚不用擔心他。」真人笑嘻嘻地說道。
「是，我、我很感激真人先生，所以絕對不會做對大家不利的事情的！」吉野順平當即表明立場。
真人告訴過他咒術師的職責就是祓除咒靈，但在他的眼裡，比起會欺負他的同類，會為他治療、賦予他力量的咒靈才更像同伴。
「切。」漏瑚還是很嫌棄對方。
「真人，不要讓母親接觸夏油。」花御這時忽然開口，他已經判定吉野順平沒有威脅，因此還是更在意夏油那邊。
真人露出苦惱的表情，隨後笑著對吉野順平說道：「順平先回去吧，我們要商量些事情。」
吉野順平雖然很好奇，但還是聽話地點頭離開。
等吉野順平離開後，真人才看向花御開口道：「母親經常突然傳送過來，我也很苦惱呢。」
所有人都沉默了，所有人都很苦惱。
他們不是沒有勸過，但母親根本不聽勸，他們勸多了，對方還會發脾氣。
這時漏瑚突然靈機一動：「既然母親大人這麼在意剛剛那家伙，那我們把人抓進領域裡好了。」
花御：「漏瑚，你會被揍的。」
陀艮：「漏瑚，你會被揍的。」
真人：「漏瑚，你會被揍的，記得不要連累我。」
漏瑚：「……」
漏瑚的提議作廢，大家決定先著眼於近期的事情。
真人需要幫助夏油傑測試帳的效果，這期間肯定會引來咒術師，到時候戰鬥起來會很危險，他們擔心母親一言不合傳送過去。
就母親大人目前的身體強度，是個咒術師就能祓除她。
「我可以等母親晚上休息後再行動。」真人覺得問題不大。
他已經有點摸清母親的行動規律了，對方基本上不會在深夜從本源裡出來，同時布置完作業後短時間內也不會出來。
「也只能這樣了。」漏瑚還是不太放心，並決定接下去就守在領域裡。
如果母親真的要跑出去，他就算挨揍也要攔住對方。
——
夏川西子的確不會半夜三更玩游戲，她的作息向來規律，在發現自己精神可能出問題後尤甚。
只是她又做夢了，依舊是光怪陸離的夢。
她的靈魂仿佛被拉入了什麼生物的腹腔中，抬頭可以看見龐大的脊椎骨，低頭是紅色的血水，血水沒過腳背，森冷而詭異，身後有什麼人高坐在屍骸王座上。
昏暗的光線中，她試圖看清對方的臉。
「搞清立場，蠢貨。」
黑暗中，少女再次被噩夢驚醒，整個人都久久沒有緩過神來，有種剛剛死裡逃生的錯覺。
她想再次入睡，但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於是決定玩會兒游戲。
神社裡，怪物兒子們幾乎都在，並且全部守在本殿中，只有真人是外出狀態。
漏瑚：【母親大人，您怎麼這個時候出來了？】
漏瑚顯得有些慌張，花御和陀艮的神色也帶著明顯的擔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那三張堪稱奇形怪狀的臉上看出來這些情緒的。
她隨即點開好大兒們的信息界面，心理狀態還真的全是擔憂。
奇奇怪怪的。
夏川西子嘟囔了句，隨後點開真人的信息界面，想看看對方大晚上的跑出去干嘛了。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去見了詛咒師】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和詛咒師在學校布下了帳】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與趕來的咒術師交手】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被咒術師重傷】
夏川西子愣了下，隨後趕緊看向真人的個人信息，身體狀態果然已經變成重傷。
【姓名】：真人
【等級】：特級咒靈
【好感】：﹣270
【文化】：初中二年級
【身體】：重傷
【心理】：煩悶
不是，這又是什麼情況啊？
這不是個卡通畫風的養成游戲嗎？怎麼現在總是打打殺殺的？好大兒們就不能乖乖待在家裡學習嗎！
漏瑚：【母親大人，真人現在有事情要忙，你千萬不要跑過去。】
花御：【母親大人，這次請您務必聽我們的。】
陀艮：【對啊，母親大人別去危險的地方。】
大家已經開始不放心地勸告自家母親。
夏川西子看了眼屏幕裡的三只小怪物，理都沒理他們，直接就點了傳送。
——這種時候不用傳送等什麼時候用！
畫面是下水道，但並不是她之前常去的那個下水道，大概是因為這次的畫面色調昏暗，整個背景顯得陰冷又潮濕。
真人靠坐在陰影裡，身上有道從肩膀橫跨到胸口的傷，大片大片的紅色血液正在湧出，地上直接積累了一大灘血跡。
夏川西子人都傻了，趕緊再次看真人的個人信息，見對方是重傷而非死亡才松了口氣。
真人：【母親，你怎麼又過來了？】
明明已經重傷到看起來快死了，但當事人倒是很淡定，正在試圖將自己的傷口拼回去。他用手按住傷口的時候，傷口得以並攏，但當他的手放開後，傷口又立刻裂開。
夏川西子莫名看得有些頭皮發麻，好在這時劇情終於跳出了相關選項。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正處於重傷狀態，是否對其進行治療？】
【A.是】
【B.否】
不等夏川西子做出選擇，真人似乎猜到她要做什麼，腦袋上再次冒出了對話框。
真人：【你最好不要治療我。】
真人：【你的咒力不足以支撐治好我，到時候又得給你去要咒力源，很麻煩的。】
你說不要就不要，那媽媽多沒面子！
夏川西子果斷點了是。
屏幕裡熟悉的金色流光湧入真人的身體，對方身上的傷肉眼可見地開始愈合，她的咒力量也肉眼可見地飛快減少。
【提示：真人好感度+10】
【提示：真人好感度+10】
【提示：真人好感度+10】
……
夏川西子看著不斷上升的好感，突然有種不枉費自己花費咒力治療對方的感覺，接下去估計沒咒力天天傳送跑出來玩了。
話說咒力的來源就只能是那個水晶球嗎？沒有其他來源方式嗎？
哪怕是充值也好的……
等等，她在想什麼！她居然想為這個破游戲花錢！
夏川西子趕緊搖搖頭，甩掉這個可怕的念頭，現在的她可沒錢浪費在游戲上，等以後成為小富婆後倒是可以考慮。
【提示：檢測到你的咒力不足，是否動用本源力量補充？】
【A.是】
【B.否】
游戲的系統提示打斷了她的思緒，夏川西子看了眼提示，再次果斷點是，然後……
她再次黑屏了。
她就知道！這個游戲的破服務器是肯定要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的。
夏川西子無語地放下手機，看了眼時間才凌晨四點，於是選擇重新睡覺，這次倒是很順利地入睡了。
等她睜開眼睛，窗外的天色已經是昏黃色。
她當即意識到不妙，趕緊看向手機，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她又一次睡過了頭，還曠了今天所有的課。
夏川西子的內心是崩潰的，隨後果斷起床去了醫院，只是這次換了家醫院。
一通雜七雜八的檢查後，醫生給出了同樣的結論。
——她的身體很健康，建議她去看心理醫生，優先考慮是壓力太大導致的精神問題。
見鬼的精神問題。
夏川西子再次決定周末要去趟寺廟，看看封建迷信能不能幫忙解決問題。
因為依舊很困很累，她在處理好曠課的事情後就再次任由自己睡去，直到第二天被鬧鈴吵醒。
作者有話要說：《我和我輪流受傷的逆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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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恢復
夏川西子第二天早上就恢復了正常，身體已經不再感到疲憊，這讓她稍稍安心了些。
——這次的情況明顯比上次要好。
她照常去上了課，將落下的課程自學補上，隨後考慮到身體可能需要休息，暫時辭掉了便利店的兼職。
下午的課程結束後，少女直接回到了宿舍。
雖然有意讓自己多休息，但她沒有任何困意，實在沒辦法勉強自己睡覺，所以所謂的休息就是趴在床上玩游戲。
游戲的服務器已經恢復正常。
之前每次服務器罷工，游戲都會有所更新，這次也不例外，她發現游戲又多了新功能。
首先是上線就跳出來的選項。
系統提示游戲已經開放保護功能，詢問玩家是否開啟對兒子的全天保護。
夏川西子想都沒想就選擇了開啟，怪物兒子們接連出事也愁人，這個保護功能來得倒是正好。
然後是右上角多了個進度條，具體是什麼進度條不清楚，目前顯示進度百分之十。
最後是神社的天氣可以自由控制了，聽起來是個沒什麼用的功能，實際上也的確是個沒什麼用的功能。
不過好歹是新出的功能，她還是選擇玩一下，於是將天氣調整成了下冰雹。
隨著神社開始下冰雹，好大兒們知道她上線了，紛紛趕到本殿過來。
漏瑚：【母親大人，您終於醒了。】
花御：【母親大人，您的身體感覺怎麼樣？】
陀艮：【母親大人，您不高興嗎？】
真人：【你又怎麼了？】
大家日常開始關心她的身體，夏川西子沒有理會他們，跑到本殿外看自己的傑作。
屏幕裡冰雹正劈裡啪啦地落下，很快地上全是圓滾滾的小冰珠。
四只咒靈不明所以地跟著出來，冰雹於是全砸在他們身上。
真人本能地想伸手擋一下，但這哪裡是用手能擋住的，他很快放棄掙扎地收回了手。其他三人倒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根本沒在意落下的冰雹。
有冰雹剛好落進漏瑚的火山頭裡，瞬間被升華成水汽。
哇，這個游戲好注重細節啊！
真人：【母親，你能別仗著有咒力就浪費嗎？】
真人終於忍無可忍地開口了。
什麼！這個新出的廢物功能居然是要花費咒力的！
夏川西子趕緊看向自己的咒力，咒力值果然在穩定下降，於是果斷把天氣改回自然。
她現在的咒力值是四千多，按理應該在治療真人的時候用光的，但顯然好大兒們又去給她找經驗大禮包了。
真人：【夏油那裡已經沒有多余的咒力源了，你再亂來我們可沒辦法了。】
果然是經驗大禮包的功勞。
夏川西子這麼想著隨手點開真人的行程記錄。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在你的治療下痊愈。】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回到了神社。】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離開了神社。】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去見了詛咒師。】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和詛咒師達成了交易。】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獲得了一個咒力源。】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前往了淺草寺。】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獲得了一個咒力源。】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獲得了大紅燈籠。】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帶著咒力源和大紅燈籠回到了神社。】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打碎了咒力源。】
……
夏川西子的注意力落在了大紅燈籠上，上次真人承諾會把淺草寺的那個燈籠帶回來，沒想到真帶回來了。
所以燈籠在哪兒呢？
她操控著白霧到處尋找，最後在沙灘上找到，當即開心地將燈籠拾取，然後開始尋找適合掛的地方。
四只咒靈全程跟在她後面。
夏川西子覺得有點奇怪，以前也沒這麼黏人啊，跟著她干嘛，寫作業去啊，是作業太少了嗎？
她直接丟出一堆作業。
漏瑚：【……】
花御：【……】
陀艮：【……】
真人：【……】
好大兒們的腦袋上同步冒出了省略號，隨後默默地撿起作業走開。
果然是作業太少了。
等好大兒們去寫作業後，夏川西子也給燈籠找到合適的地方掛上了，就掛在本殿的門口。
這多喜慶啊。
她對自己的勞動成果很滿意，欣賞了會兒後才操控白霧去海邊，好大兒們已經在奮筆疾書。
夏川西子繞著他們轉了幾圈，隨後忽然想到了什麼，趕緊點開了商城。
——她想看看有沒有能提升屬性的物品。
理論上來說，養成游戲應該都有東西能提升怪物屬性才對，這可是運營商騙玩家氪金的重要渠道。
現在除了真人，其他三個怪物兒子都太笨了，她迫切地想要提升他們的各項屬性。
游戲的商城有個令人想要吐槽的地方，那就是沒有分類，只能一頁一頁翻看，她翻了半天也沒找到提升屬性的物品，反倒是目光又被奇奇怪怪的東西吸引了。
——商城裡居然有奧特曼！
這個奧特曼顯然是裝飾品，她想兌換出來放好大兒們的課桌上，奧特曼監督小怪獸寫作業多可愛啊。
她看了眼咒力，只需要八百咒力，於是果斷選擇了兌換。
下一秒，堪比金字塔大小的奧特曼模型掉到了沙灘上，直接把怪物兒子們壓在了下面。
夏川西子：「……」
她知道這個游戲的制作者有毛病，但沒想到這麼有毛病，誰家奧特曼玩具這麼大啊！
漏瑚：【母親大人！你又在胡鬧什麼！】
夏川西子沉默了幾秒，然後果斷下了線，只要她下線夠快，好大兒們就責怪不了她。
——
「母親」跑回本源裡休息了，四只咒靈看著沙灘上的巨型奧特曼，同時陷入了沉默。
「她就不能聽話點嗎？」真人有些心累，「都告訴她已經沒有多余的咒力源了，制作的速度根本趕不上她浪費的速度。」
「別做夢了，指望母親大人聽話，還不如指望太陽明天從西邊升起來。」
漏瑚斜睨了對方一眼。
「還是得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只有讓世界回歸到咒術全盛的時代，母親大人才會重新強大起來。」
漏瑚已經看透了真相。
「兩面宿儺可絲毫沒有配合我們的意思。」真人提醒道，他之前就是被兩面宿儺打傷的。
「他的存在本身就有利於我們的計劃。」花御覺得對方不配合也沒關系。
「母親大人誕生自人類對神明的恐懼，人類只有在絕望中才會相信神明的存在。」
「兩面宿儺是最適合給他們帶來絕望的人選。」
真人這時忽然輕笑一聲問道：「如果母親知道我們在做的事情，我們會有什麼下場？」
「不要烏鴉嘴！」漏瑚不滿地呵斥道。
他們可是一直小心隱瞞著在進行的計劃，就是因為知道這種計劃不會被母親允許。
「無論如何，夏油的計劃都必須成功，我們一定會讓母親大人恢復的。」
「哪怕為此付出一切。」
花御和陀艮都贊同這句話，他們都願意為母親付出一切。
真人見狀也沒說什麼，只是笑著提出了個重要的問題，「入侵高專的時間已經定下吧，到時候怎麼辦啊？」
這是問怎麼阻止母親一言不合跑去戰場。
漏瑚本來鬥志昂揚的情緒在聽見這話後瞬間萎靡了，這件事實在是太難搞定了。
「夏油那家伙有辦法往咒力源裡刻入術式。」真人已經提前想過解決辦法了。
比起漏瑚他們無條件服從母親，任由母親胡鬧，他早就在思考怎麼限制母親的行動了。
「什麼意思？」漏瑚追問道。
「我們可以刻入讓母親沉睡的術式，讓她暫時不要跑出來胡鬧。」真人笑著解釋道。
漏瑚露出震驚的神色，花御和陀艮也同樣滿臉驚訝。
——他們是真的從來沒想到對母親做什麼。
「這也是為了母親好啊。」真人笑容更甚，「當然刻入術式的事情不會讓夏油來，那家伙並不可信。」
漏瑚三人面面相覷，最後異口同聲地提醒道：「我們會挨揍的。」
「我們不是本來就天天在挨揍嗎？」真人反問道。
眾人：「……」無法反駁。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西西子的實力問題，她會在《怪物圖鑒》出來後有質變，然後和惠惠類似，有堪稱無敵的底牌，但日常戰鬥主要靠召喚兒子，以及兒子也不止這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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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衝突
夏川西子最近玩游戲不是很順利，因為真人都不往外跑了。
——真人不去見吉野順平，她也沒辦法見吉野順平，更沒機會捕捉心心念念的大水母了。
漏瑚和花御倒是經常往外跑，但都是去見那個詛咒師，而且只要她傳送過去，兩人就不會繼續走劇情，只會想辦法送她回神社。
這讓她無聊壞了，每天只能和沙灘上的奧特曼大眼瞪小眼。
那個被她兌換出來的奧特曼最後被安置在了沙灘上，就放在金字塔邊上，奧特曼站起來比金字塔還高半個頭。
唉，想要新兒子，想要新兒子，想要新兒子……
夏川西子的怨念都快化成實質了，每天上線就掛機，不是單純的原地掛機，而是掛到真人腦袋上。
畢竟都是真人不去找吉野順平的錯，然後她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以前她每次對真人用互動抱抱的時候，真人都會扣好感，但自從上次更新後，真人居然也變成加好感了。
這游戲奇奇怪怪的。
夏川西子這麼想著突然對真人使用了親親，屏幕裡白霧直接伸手扇了藍發小人一巴掌。
【提示：你給了兒子真人一個親親】
【提示：真人好感度+10】
哇，怎麼大比兜，呸，親親現在也能加好感了。
真人：【母親，你又突然發什麼神經？】
夏川西子繼續點擊互動，點擊親親，真人再次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巴掌。
【提示：你給了兒子真人一個親親】
【提示：真人好感度+10】
居然還是加好感的。
真人：【母親，你到底怎麼了？】
夏川西子懷疑好感度系統壞掉了，秉承著再試試的心態，又給了真人一巴掌。
【提示：你給了兒子真人一個親親】
【提示：真人好感度-10】
這次總算正常了，真人扣了對她的好感。
真人：【母親，你如果實在覺得無聊可以去找陀艮玩。】
……糟糕，好大兒好像被她搞煩了。
夏川西子訕訕地操控著白霧離開，這會兒漏瑚和花御都不在神社，她只能去找陀艮玩。
陀艮正漂在海面上曬太陽，她跑過去繞著對方轉了兩圈，沒觸發什麼劇情，自覺有些無聊，干脆傳送去了漏瑚身邊。
漏瑚和花御的行程記錄顯示兩人正在會見詛咒師。
夏川西子想當然地以為又是夏油傑，然而傳送過去後地圖裡卻有很多人，除了夏油傑，還有三個陌生小人。
一個扎著歪馬尾的金發小人，一個打扮得像是個殺豬佬的光頭小人，還有個妹妹頭的漂亮小人。
她的出現讓在場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與此同時，扎著歪馬尾的金發小人突然對她揮出一刀。
【提示：你受到了來自詛咒師的攻擊。】
【A．讓漏瑚來救自己】
【B．讓花御來救自己】
【C．原地等死】
第三個選項是什麼鬼啊！
夏川西子的心莫名提到了嗓子眼，還來不及做出選擇，漏瑚和花御已經行動了。
漏瑚直接暴怒地將金發小人一拳打飛了出去，花御則操控著憑空生長出來的樹枝將白霧護住。
不愧是媽媽的好大兒！
夏川西子有些感動，不枉費她天天上線玩游戲，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真是太讓人有成就感了。
漏瑚：【你這家伙找死嗎！】
漏瑚：【區區人類居然敢對母親大人下手。】
漏瑚：【我要把你燒成灰燼！】
被擊飛出去的金發小人狠狠地撞在牆上，有些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看著像是傷得不輕。
漏瑚卻還不想放過對方，對著對方抬起了手，金發小人身後的牆體立刻冒出了個奇怪的火山頭。
金發小人肉眼可見地神色大變，動作迅速地滾離了原地。
下一秒，那個火山頭立刻噴出了火紅色的烈焰。
夏川西子看得嘆為觀止，沒想到怪物兒子們還有這樣的戰鬥劇情，看起來很炫酷啊。
漏瑚見對方逃過了攻擊，不屑地冷笑一聲，抬手就要再次發動攻擊，不過這次被夏油傑攔住了。
夏油：【漏瑚，春太不是故意的。】
夏油：【他只是條件反射發動攻擊而已，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漏瑚：【不行，所有妄圖傷害母親大人的家伙都該死。】
夏油：【我們接下去的行動還需要春太幫忙。】
這話成功讓漏瑚停下了動作。
夏川西子好奇地看著兩人的對話，對夏油傑所說的接下去的行動來了興趣，這是又要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她操控白霧來到夏油傑身邊，老神在在地擠在兩人中間看熱鬧。
漏瑚：【母親大人！】
漏瑚伸手將白霧拉到自己身側，對於自家母親這種毫無危機意識的行為，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花御：【母親大人，請不要總擅自跑出來，真的很危險。】
夏川西子如果打開兩人的信息界面，她會發現兩個怪物兒子的心理狀態已經全是極度無奈。
當然，夏川西子此刻也很無奈。
——能不能別老關心她傳送出來的事情，能不能走你們的劇情啊。
她無聊地操控著白霧原地開始了轉圈圈，任憑漏瑚和花御開啟嘮叨模式，各種勸她快點回神社。
難得遇到這麼多游戲人物，她自然是不可能回去的。
夏油：【既然咒靈小姐不想回去，那就留著好了。】
夏油：【反正都是自己人。】
夏油傑突然開口替夏川西子說話了。
夏川西子當即停止了轉圈圈，看起來像是在贊同對方所說的話。
漏瑚：【不行，母親大人在外面太危險了。】
漏瑚：【還有，你這家伙別靠近母親大人，我警告你很多次了。】
漏瑚始終對夏油傑很戒備，對方的咒靈操術對於如今的母親而言太危險了。
夏油：【我們現在可是同伴，我怎麼可能對同伴的母親下手呢。】
黑發詛咒師看似無奈地聳聳肩。
夏油：【漏瑚，你這麼防備我，我可是要傷心的。】
漏瑚聽見這話直接翻了個白眼，大家只是表面合作關系，實際上可不是什麼可以互相交托後背的存在。
漏瑚：【關於具體的作戰計劃，下次再聊吧，今天就到此為止。】
漏瑚選擇暫時結束作戰會議。
夏油：【好吧，既然漏瑚堅持這樣的話。】
夏油傑無奈地表示了贊同。
夏川西子：「……」
這下夏川西子不干了，每次她傳送過來都是這樣的結果，她都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是什麼條件還沒達成，所以不給看後續劇情嗎？
漏瑚：【母親大人，如果你還不想回去的話，我可以陪你在這裡玩會兒。】
漏瑚：【但你千萬別亂跑。】
夏川西子：「……」到底誰才是母親啊！
這麼被人反復叮囑讓夏川西子懷疑自己玩的角色不是對方的母親，而是對方的孩子。
不過漏瑚都這麼說了，她只能放棄繼續等劇情。
漏瑚：【這裡是夏油的秘密據點，母親大人喜歡什麼都可以直接拿走。】
漏瑚這話是當著夏油傑的面說的。
夏油：【……】
夏油：【咒靈小姐喜歡什麼自然是可以拿的，反正不過是些世俗之物。】
嗯？
夏川西子瞬間來了興致，當即操控著白霧開始探索地圖，漏瑚和花御連忙跟上。
這裡看著只是個很普通的住宅，宅邸裡有個漂亮的古風庭院，裡面的假山不錯。
她操控白霧過去，依舊沒有找到拾取按鍵，但在她停留幾秒後，漏瑚開口了。
漏瑚：【母親大人喜歡的話，我們可以搬回去。】
夏川西子滿意了，繼續操控白霧探索宅邸，然後看上了一堆東西。
花瓶、書架、擺件……
無論是什麼東西，只要她停留幾秒，漏瑚和花御都會替她拿上。
很快兩人已經兩只手都拿滿了東西。
這時夏川西子不知道逛到了誰的臥室，她也不在意是誰的臥室，直接繞著衣櫃轉了兩圈。
漏瑚：【母親大人，這個你也想帶回去？】
夏川西子待在衣櫃旁邊沒動。
漏瑚：【好吧，既然你想帶回去的話。】
夏川西子移動到了床邊。
漏瑚：【……】
漏瑚：【好吧，床我們也會帶回去的。】
夏川西子更滿意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拿回去有什麼用，但總之既然是可以拿的，那當然要拿回去。
因為她看上的東西太多，漏瑚表示需要分批帶回去，隨後勸她先回領域休息。她這次很配合，直接麻溜地下了線。
正好可以上線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
「母親」返回領域後，漏瑚和花御開始勤勞地搬運東西。
夏油傑察覺到「母親」消失後，過來找漏瑚和花御繼續說明過幾天行動的具體計劃，然後……
就看見了兩只特級咒靈正在搬衣櫃和床。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是他臥室裡的衣櫃以及他臥室裡的床。
「夏油，你來得正好。」漏瑚自來熟地喊道，「母親大人看上的東西太多，你過來幫幫忙。」
夏油傑：「……」
雖然他有說過對方看上什麼東西都可以拿走，但直接搬走別人臥室裡的家具是不是過分了。
作者有話要說：羂索：你們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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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昏迷
夏川西子本來有意周末去寺廟來著，但計劃再次趕不上變化，她之前報名的數學競賽時間改到了這個周末，她只能再次將寺廟行推遲。
好在她這個人其實不信封建迷信，真要說起來也沒那麼想去，所以推遲也無所謂。
現在工作日也不去兼職了，她這段時間倒是過得很輕松，每天上完課了就是窩在寢室裡看看書，玩玩游戲。
就是有個問題讓她比較煩心。
——算算時間，虎杖悠仁已經參加那個勞什子封閉式訓練快兩個月了。
一個不入流的私立宗教學校搞個不入流的體能訓練，直接把學生關在學校裡兩個月……
這特麼合理嗎？
夏川西子都想直接打電話去質問五條悟了，到底不想讓虎杖悠仁難做才沒付之行動。
不過她還是發了消息詢問虎杖悠仁訓練什麼時候結束，然後得到了再過兩天就是學校交流會，交流會後就結束的回答。
這麼個不入流的私立宗教學校居然還有交流會？
交流什麼？佛法嗎？還是騙人的心得體會？
夏川西子對此深表懷疑，但知道訓練快結束後也算松了口氣，隨後直接約對方到時候見面，正好可以一起去淺草寺。
虎杖悠仁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
時間很快來到交流會這天。
夏川西子照常去上課，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整個人都困頓得不行，只能靠喝咖啡提神。
這次的困和之前的情況又有些不同，只是發困，並沒有那種深深的疲憊感。
她勉強打起精神上完了今天的課，下午起身准備回宿舍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她整個人都昏厥了過去。
她又做夢了。
這次的夢也和以往不同，不再是光怪陸離的場景，她夢見自己獨自行走在無人的鄉間小道上，身邊有三個小光球繞著她飛來飛去。
夢裡的她大概是覺得小光球太煩人了，突然伸手將一個小光球彈飛了出去。
小光球被彈飛出去老遠，但在幾分鐘後又自己吭哧吭哧地飛了回來，然後再次被夢裡的她彈飛出去。
夢裡的她笑了起來，伴隨著笑聲的還有清脆的鈴鐺聲。
……
病房裡，虎杖悠仁在接到醫院的電話後匆匆趕來，跟著他來的還有五條悟。
夏川西子在學校裡突然昏迷後被送到醫院，醫生已經給她做了全面的檢查，然而既查不到病因，也無法讓她醒來。
醫院這邊只能通知家屬過來，讓家屬決定是住院觀察，還是轉去上級醫院。
「五條老師，可以讓硝子小姐來看看嗎？」虎杖悠仁急得不行。
「別急，硝子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五條悟在自家學生和醫生了解的情況的時候就已經聯系家入硝子了。
因為他在走進病房的那一刻就發現問題所在了，並且這會兒正因為自己的發現而懷疑人生。
——夏川西子身上存在著他的咒力。
雖然咒力有點奇怪，但那的的確確是他的咒力，這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少女是被他打傷的。
這也太離譜了，他想不通這是什麼情況，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六眼壞掉了。
家入硝子很快就趕到了醫院。
五條悟直接以要檢查為由將虎杖悠仁趕出了病房，隨後跟家入硝子說明了自己用六眼看到的情況。
家入硝子簡單檢查了夏川西子的身體，然後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夏川西子是因為承受不了咒力而陷入昏迷的，以及她身上的咒力的確看著像五條悟的。
「悟，你不會真的對這個孩子做了什麼吧？」家入硝子懷疑地看向好友。
「怎麼可能！」五條悟頭疼地扶額，「我在陪悠仁來之前可是在學校裡的，哪有時間跑過來害她。」
「不是，這不是有沒有時間的問題，我也沒理由害小西子啊。」
家入硝子當然知道不可能是他干的，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算了，不說這個了，你有沒有辦法讓她醒過來？」五條悟無奈地詢問道。
「問題不大。」家入硝子說著開始對夏川西子使用反轉術式。
隨著反轉術式產生的正向能量被注入體內，少女蒼白的臉色明顯開始好轉，緊蹙的眉眼也舒展開來。
兩分鐘後，家入硝子收回了手，起身表示夏川西子應該沒什麼事了。
五條悟這才松了口氣。
因為下午有咒靈入侵咒術高專，家入硝子現在其實很忙，治療完畢後就匆匆離開。
「五條老師，小西姐姐是怎麼了？」虎杖悠仁回到了病房。
「已經沒事了。」五條悟沒有解釋具體的情況。
總不能告訴學生，你姐姐昏迷的原因是身上有我的咒力，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真的嗎？確定沒事了嗎？」虎杖悠仁不放心地確認道。
「嗯，硝子已經治療過了。」五條悟笑著點點頭，「學校那邊還有事，我也得回去了，悠仁就繼續在這裡陪小西子吧。」
「好的。」虎杖悠仁點點頭，這會兒哪怕天塌下來了他也是不願意離開的。
五條悟最後看了眼夏川西子，隨後留下一句有事打電話後離開。
虎杖悠仁繼續守著昏迷的少女，夏川西子在晚上八點多的時候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小西姐姐，你感覺怎麼樣了？」虎杖悠仁擔憂地詢問道。
「悠仁？」夏川西子有些懵，這覺睡得有些沉，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小西姐姐，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需要叫醫生過來嗎？」虎杖悠仁很擔心她的情況。
「不用。」夏川西子茫然地搖搖頭，「我沒有哪裡不舒服。」
虎杖悠仁看她一副茫然的模樣，簡單地解釋了發生的事情，順便詢問她是否知道自己昏迷的原因。
夏川西子哪裡知道，最近連著兩次身體檢查都是沒問題，醫生非要說她是精神問題，她也只能認了。
不過她不想讓對方擔心，所以隨便找了個理由：「應該是最近沒休息好。」
虎杖悠仁也沒有多想，聽見這話放心了些。
因為虎杖悠仁明天還有比賽，夏川西子就把他勸回學校了，自己則繼續留院觀察。
老實說她也很擔心自己的身體，但檢查不出什麼問題，她也拿自己沒辦法。
等虎杖悠仁離開後，病房就徹底安靜了下來，少女看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隨後准備玩游戲打發下時間，然而游戲卻無法登陸。
……這破游戲的服務器也跟她的身體一樣拉胯，動不動就出問題。
夏川西子嘆了口氣，繼續看著天花板發呆，看著看著，不知不覺間再次睡著了過去。
這裡似乎還是夢，有人在說話。
「咒胎……吸收……」
「不能……」
「咒力……沒有……想辦法……」
她試圖聽清楚夢裡的聲音，但那些聲音像是隔著什麼東西傳來的，無論如何都無法聽清楚。
——
神社內，四只咒靈正在爭吵不休。
「陀艮，你是傻子嗎？這麼大個咒胎，母親大人要怎麼吃！」
「不是漏瑚你說用咒胎九相圖給母親大人進補的嗎？」
「那也不是這麼直接塞給母親大人啊！」
「那要怎麼做？」
「我怎麼知道，母親大人現在昏迷不醒，肯定沒辦法自己進補。」
花御見兩人吵得厲害，想了想提議道：「要不要去問問夏油？」
「你閉嘴！」漏瑚暴躁地打斷同伴的話，「都是你的錯，母親大人要不是保護你也不會受傷。」
花御陷入沉默，這話他沒辦法反駁。
「母親」的確是因為傳送過去，替他擋下攻擊才受的重傷，甚至導致本源上出現了裂痕。
「好了，你們繼續吵也沒用，還是先想想辦法吧。」真人無奈地勸道。
他看向擺放在桌上的三個罐子，裡面裝的是咒胎九相圖，是這次入侵高專得到的戰利品之一。
本來這三個特級咒物是准備用於受肉增加同伴的，但現在「母親」意外受傷了，大家就想把它們投喂給「母親」。
——「母親」具備吸收他人咒力的能力。
「要不直接把母親的本源丟進罐子裡？」漏瑚一本正經地提議道。
眾人：「……」
這算什麼白痴辦法！怎麼想都感覺會被揍啊！
「還是先解除九相圖的封印吧。」真人覺得「母親」有意吸收九相圖的話，應該會自己動手。
他說著直接打開了其中一個罐子，伸手將泡在液體中的死胎拿了出來。
就在這時，供奉台上的金色珠子裡伸出了無數金色絲線，絲線迅速包裹住了死胎，隨後直接將其拖入珠子中。
「太好了，母親大人願意吸收咒胎。」漏瑚當即露出欣喜的神色。
真人見狀也將剩下的兩個罐子打開，裡面的九相圖隨後也都被「母親」拖進了本源。
本源上那條細微的裂縫直接肉眼可見地開始愈合。
「我就知道這東西可以給母親吃。」漏瑚覺得自己實在太聰明了，居然能想到用咒胎給母親進補。
「那夏油那邊怎麼說？」真人笑著問道。
「管他呢。」漏瑚不以為意，「直接告訴他實話就行了，母親既然願意吃，那當然要給母親吃。。」
等等！
漏瑚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既然咒胎是可以吃的，那兩面宿儺的手指呢？」
「不是要讓兩面宿儺帶領我們回到咒術全盛的時代嗎？」陀艮疑惑地問道。
「如果母親大人可以直接通過吃掉兩面宿儺的手指恢復，那還管什麼咒術全盛的時代。」漏瑚無所謂地擺擺手。
「的確可以試試。」真人思考了會兒也表示了贊同。
正好他們這次的另外一樣戰利品就是兩面宿儺的手指，他們從高專那裡搶走了六根。
真人是個行動派，直接拿出一根手指並拆開了上面的封印，可惜這次「母親」沒有任何動靜。
漏瑚見狀拿過手指，開始一本正經地勸說對方。
「母親大人，這個也能吃的，快點吃掉吧。」
「這個咒力多，吃掉說不定您就能恢復力量了。」
「等你吃完，我們再去找其他的手指。」
漏瑚都把兩面宿儺的手指懟到金珠上了，「母親」依舊不為所動，他最終只能無奈放棄。
作者有話要說：九相圖：你們了不起，你們清高，你們拿我們投喂母親
ps：吃當然是不會真吃的，這是新兒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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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九相圖
夏川西子住院觀察了三天，身體沒再出現任何異樣，醫生就允許她出院了。
這三天裡，虎杖悠仁每天都會來看她，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也來了一次，還專門送了她花。
她對於虎杖悠仁能交到這樣的朋友很是欣慰。
出院後，夏川西子迅速恢復了正常的生活，看起來倒是絲毫沒有受到這次突發事件的影響。
唯一的問題就是手機裡的破游戲一直無法登錄，雖然這游戲的服務器經常罷工，但罷工這麼多天的情況倒是第一次。
她有些舍不得這個游戲，所以每天都會嘗試登陸下，終於在半個月後成功登錄了游戲。
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上線後她差點以為自己登錯賬號了。
因為左邊代表兒子們的小頭像突然變成了七個，也就是說……
她莫名其妙多了三個怪物兒子。
她趕緊點開新兒子的個人信息界面。
【姓名】：脹相
【等級】：特級咒靈
【好感】：0
【文化】：初中一年級
【身體】：健康
【心理】：平靜
【姓名】：壞相
【等級】：特級咒靈
【好感】：0
【文化】：小學四年級
【身體】：健康
【心理】：平靜
【姓名】：血塗
【等級】：特級咒靈
【好感】：0
【文化】：幼兒園
【身體】：健康
【心理】：開心
三個新兒子的文化水平怎麼差別這麼大！
她看了新兒子的行程記錄，上面並沒有寫明他們的來歷，於是又去看了漏瑚他們的，總算弄清楚了游戲劇情。
——她無法上線這段時間，漏瑚他們入侵了咒術師們的學校，然後搶來了三個怪物弟弟。
大概是因為自動過了重要副本，她的等級直接升到了六十級，咒力值更是升到了六萬多，翻了十倍都不止。
還有右上角的未知進度條直接過半了。
夏川西子覺得這游戲的節奏有問題，總是這樣突然莫名其妙自己迅速推進。
不過有新兒子還是很快樂的！
她迫不及待地召喚出自己的游戲角色，直奔海邊去見新兒子，七個怪物兒子此刻全部在海邊。
她老遠的就看見了三個新兒子。
第一個是看著和真人差不多的人形怪，棕黑色的頭發扎了兩個衝天辮，鼻梁上有道顯眼的橫紋，模樣還挺好看的。
第二個也算人形怪，雖然發型有些醜，背後還長了張臉，就是……吊帶襪加皮革內褲這個穿搭多少有些挑戰玩家的審美了。
最後一個不是人形怪，看著像是參考食屍鬼設計的角色，反正比陀艮還醜。
沒事，母不嫌子醜，媽媽是不會嫌棄你們的！
漏瑚：【母親大人！】
花御：【母親大人！】
陀艮：【母親大人！】
真人：【母親。】
好大兒們在看見她後紛紛激動地迎上來，三個新兒子也走過來了，只是拘謹地站在一米開外的地方。
夏川西子沒理會漏瑚他們，好奇地湊近最帥的新兒子，繞著他轉了兩圈試圖想觸發對話。
新兒子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腦袋上的對話框裡冒出了忐忑的表情。
漏瑚：【母親大人，你怎麼給他們也打上烙印了？】
漏瑚：【他們是給你進補的食物啊。】
邊上的漏瑚自顧自地開始了抱怨，似乎對於新弟弟們很是不滿。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欺負弟弟們。】
【A.給漏瑚一個親親】
【B.給漏瑚一個抱抱】
【C.給漏瑚一個舉高高】
【提示：你給了兒子漏瑚一個舉高高】
【提示：漏瑚好感度-10】
夏川西子隨手選了舉高高，將人丟飛出去後繼續繞著新兒子轉圈。
脹相：【母親大人，我是脹相，謝謝你賦予我們新生。】
脹相終於斟酌著開口了。
壞相：【母親大人，我是壞相。】
血塗：【母親大人，我是血塗。】
因為大哥率先做了自我介紹，壞相和血塗也趕緊跟著做自我介紹。
夏川西子很滿意，然後點擊布置作業，從白霧中丟出一堆作業本，這是給新兒子們的見面禮。
新兒子們似乎有些懵，對話框裡全是疑惑的表情。
真人：【母親喜歡學習人類的文化，這是布置給我們的作業。】
真人適時地替夏川西子做出解釋。
脹相三人面面相覷，隨後聽話地撿起了地上的作業本。
脹相：【母親大人，我們會好好學習的。】
夏川西子更滿意了，孺子可教也，新兒子們可比真人當初聽話多了。
——他們甚至沒扣好感！
等布置完作業後，夏川西子又開始給新兒子們挑選合適的衣服。
說起來，她之前給漏瑚他們兌換過玩偶服和JK制服，但大家都只穿了一次，後面就換回了自己原本的衣服。
她以為衣服是一次性的，也就沒再折騰了。
但現在不行，她實在受不了壞相那身奇葩的裝扮了，哪怕衣服是一次性的，她也要讓對方換掉。
這次她有好好選衣服，給脹相和壞相選了普通的襯衫和長褲，給血塗選了個小鬥篷。
脹相：【謝謝母親，我很喜歡。】
血塗：【我也很喜歡。】
壞相：【雖然不是很符合我的品味，但既然是母親大人給的，我也願意換上。】
【提示：血塗好感度+10】
【提示：脹相好感度+10】
【提示：壞相好感度+10】
三個新兒子都很配合地換上了新衣服，並且對此都很滿意，滿意到給加了好感度。
只有漏瑚不太滿意。
漏瑚：【母親大人，你烙印他們就算了，干嘛還為他們浪費咒力。】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對你的行為表示不滿。】
【A.給漏瑚一個親親】
【B.給漏瑚一個抱抱】
【C.給漏瑚一個舉高高】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再次隨手選擇了舉高高，漏瑚是真的不長記性啊，天天挨揍都學不會閉嘴。
**漏瑚後，她看著排排站的七個好大兒，突然意識到了個重要的問題。
——好大兒們至今沒有住的地方。
她的神社很大，但房間卻並不多，除了安置本源的本殿，用於參拜的拜殿，以及供奉幣帛的中殿，就沒有其他多余的房間了。
怪物兒子們日常都是待在海邊，海邊倒是有休息用的躺椅。
夏川西子捉摸著得給好大兒們把房間安排上，總不能讓他們就這麼湊合著住海邊。
她沒在商城裡找到房子，倒是上次修補神社的時候看見過磚頭和瓦片。
……所以能直接讓好大兒們自己造不？
她繼續在商城裡翻看著，然後看見了一份建築圖紙，有這東西的話應該是能建造的吧。
她果斷兌換了圖紙，並開始往外丟各類建築材料。
正好上次從夏油傑那裡搬回來一堆家具，等房間造好後也都能用上。
漏瑚：【母親大人！你又想干什麼！】
漏瑚最先抓狂，同時伸手接住了飄下來的圖紙，看過圖紙後倒是立刻明白母親要做什麼了。
不過……
漏瑚：【母親大人，你認真的嗎？】
漏瑚：【你居然要我們蓋個城堡出來？】
夏川西子當然是認真的，既然商城裡有城堡的圖紙可以兌換，那自然是可以造出來的。
作為好母親，她當然要給怪物兒子們最好的！
花御：【母親大人，這樣太浪費咒力了。】
夏川西子不怕，她現在可是有六萬多咒力的富婆，這麼多咒力不可能不夠造城堡的。
真人：【你都不覺得城堡和這個領域格格不入嗎？】
夏川西子覺得無所謂，金字塔和奧特曼都有了，多個歐式大城堡又能怎樣。
脹相：【既然這是母親大人的要求，那我會盡力的。】
壞相：【我覺得不是什麼難事。】
血塗：【我也會幫忙的。】
夏川西子：看看！看看！還是新兒子們聽話！
漏瑚：【馬屁精。】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嘲諷弟弟們。】
【A.給漏瑚一個親親】
【B.給漏瑚一個抱抱】
【C.給漏瑚一個舉高高】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默默地選了舉高高，漏瑚再次被白霧丟向高空，隨後在沙灘上砸出一個大坑。
最終在她的堅持下，好大兒們只能任勞任怨地開始了建造城堡這個大工程。
因為工程量太大，短時間內完不成。
夏川西子此後每天除了上線布置作業，還會監工看城堡的進度，材料不夠了就往外兌換材料。
同時因為有七個兒子，所以……她需要七套家具。
夏川西子只要發現有好大兒去見詛咒師就會立刻傳送過去，如果地圖剛好是宅邸，她就會去搜刮物品。
地圖會自動刷新，被搬空的臥室會重新刷出家具，她每次都能滿載而歸。
——
夏川西子突然收到五條悟的消息時有些懵，對方居然邀請她一起吃頓飯。
不是，他們是可以互相約飯的關系嗎？
兩人的交集滿打滿算就三次，第一次是虎杖悠仁被對方騙去咒術高專的時候，第二次是去游樂園那次，第三次是街上偶遇。
她想了想回復消息詢問對方：【悠仁他們也去嗎？】
【他們不去，我有點事要跟你談。】
夏川西子陷入沉默，所以他們之間能有什麼事情需要談的，她完全想不通兩人能談什麼。
雖然她自己站在了虎杖悠仁監護人的立場，但講道理對方不可能真把她當學生的監護人來看待吧。
她在拒絕和接受間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接受了邀約。
反正對方約她的時間是白天，約她的地點是市區的餐廳，安全問題還是完全有保證的。
作者有話要說：羂索：一群神經病！
漏瑚：一群馬屁精！
ps：九相圖屬於借助烙印新生，現在是咒靈形態，不是受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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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出現20瓶；明天再說、我愛化學：）10瓶；拉布拉布5瓶；阿彌爾之鑰3瓶；61748384、一時衝動、L.、62616969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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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保護
五條悟自交流會後就非常忙，直到最近空閑了些，這才有時間來處理夏川西子的問題。
不管怎麼說少女身上莫名出現他的咒力，這絕對不是可以放任不管的事情。
經過幾次接觸，他倒是相信夏川西子本身只是個普通女孩兒，現在主要是擔心有人在利用她做些什麼。
這次見面是想帶對方去做下相關檢查，看看能不能查出點什麼。
五條悟有著遲到幾分鐘的壞習慣，所以他到達約定的地點時，夏川西子已經在等他了。
他老遠就看見了坐在靠窗位置的少女。
少女正低頭看著手機，順手將垂下的頭發別到耳後，露出白皙秀氣的側臉。午後的陽光落在她身上，莫名給人歲月靜好的感覺。
可惜這只是普通人眼裡的場景，五條悟在看見對方後直接心裡一沉。
短短半月個沒見，夏川西子給他的感覺更加危險了，哪怕是當初完全顯現的祈本裡香也沒有對方如今給他的感覺危險。
原本他還能用少女可能體質比較特殊的理由說服自己，但在對方身上出現他的咒力後，這套說辭就完全站不住腳了。
——夏川西子身上肯定有不對勁的地方。
五條悟有些頭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隨後快步走進了餐廳，直接在少女對面坐下。
「中午好，小西子。」他笑著打招呼道。
「中午好，五條先生。」少女禮貌地回應道，並沒有提對方遲到的事情。
五條悟隨即喊來服務員點餐，准備邊吃邊聊。
不過夏川西子沒什麼耐心，不等服務員上菜，她已經開門見山地詢問了對方的目的。
「五條先生，你找我是想說什麼事？」
「小西子上次不是莫名其妙暈倒了嘛，我認識個厲害的醫生，想帶你去看下。」五條悟笑著說明了來意。
夏川西子沒說話，但神色明顯警惕起來。
對於五條悟知道她昏迷的事情，她倒是不意外，不過對方這麼關心她的身體，她就有些意外了。
「可以免費檢查哦。」五條悟一本正經地補充道。
「我拒絕。」夏川西子果斷選擇了拒絕。
「誒？為什麼？」五條悟拉長著聲音問道，像是完全不理解她為什麼會拒絕。
夏川西子還不理解對方為什麼會覺得她會答應呢。
她拒絕才是正常反應吧，誰會隨便答應這種事情啊，而且對方現在的行為超級可疑好嗎！
作為老師，關心學生的身體健康沒問題，但關心學生的鄰家姐姐的身體健康就太奇怪了吧。
——誰知道對方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就算對方是出於好心，那這種事情不該通過虎杖悠仁來告知她嗎？為什麼要單獨約她出來說？甚至看樣子還想親自帶她去做檢查。
大概是夏川西子懷疑的神色太明顯，五條悟突然心塞地問道：「小西子，你不會以為我要害你吧？」
「怎麼會呢？」少女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只是讓你去檢查身體而已，我能做什麼？」五條悟有些無奈。
「我不是懷疑你，只是針對你的這個問題做出回答。」夏川西子一本正經地回答道，「現在販賣器官的事情依舊存在。」
她倒不是真認為對方盯上自己的器官了，只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防範之心。
五條悟：「……」
這到底是把他當什麼人了！
五條悟沉默了幾秒，拿出手機點開自己的余額，然後將手機遞到少女面前。
這是無聲的解釋。
——他堂堂五條家的現任家主根本瞧不上那點錢。
「那就更可疑了。」夏川西子小聲嘟囔道。
「我對小屁孩也不感興趣。」五條悟直接堵住了少女的另一個猜想。
「那你有什麼目的？」夏川西子好奇地問道。
五條悟見她非要個理由，想了想開始了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我們不是宗教學校嘛，所以奉行日行一善，平時就喜歡做些好人好事。」
「本來是想讓悠仁陪你去的，但你應該不想讓悠仁擔心你，所以我就親自來找你了。」
「原來是這樣。」夏川西子信了。
五條悟：「……」
明明少女相信了，五條悟卻感覺更加心塞了，他已經無法直視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形像了。
夏川西子接受了檢查的提議，兩人於是下午就去了五條家名下的私人醫院。
明面上是普通檢查，實際上是進行對於咒力的相關檢查，少女全程配合。
最後醫生出了兩份報告，一份普通的體檢報告，一份真正的檢查報告，前者給了夏川西子，後者則到了五條悟的手上。
五條悟看著檢查報告陷入沉思，上面顯示少女沒有任何異常。
「五條先生，既然檢查結束了，那我就先走了。」夏川西子拿到的報告也顯示她很健康，「謝謝你帶我來檢查。」
「等一下。」五條悟喊住了對方，隨後給邊上醫生使了眼色。
醫生立刻上前攔住少女，隨後拿出了個奇怪的手環，解釋手環可以監測身體狀態，幫忙找到暈倒的原因。
夏川西子有些懵，現在的醫學已經這麼發達了嗎？
「這個需要夏川小姐全天佩戴，如果出現異常，我們可以通過裡面的數據分析原因。」醫生說著不著痕跡地看了眼五條悟。
手環當然不是監測身體狀態的，而是監測咒力波動的，同時還能捕捉咒力。
「好的，謝謝。」夏川西子沒有拒絕。
說到底，她其實也挺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的。
少女伸手接過手環，並當著眾人的面直接戴了上去。她的手腕太過纖細，手環明顯有些大。
「如果不小心掉了，這個需要賠多少錢？」夏川西子提前作了詢問。
「噗。」五條悟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不用賠錢，真掉了就再過來拿一個。」
五條悟這麼說了，夏川西子就放心了。
——
夏川西子之前約了虎杖悠仁去淺草寺，但因為身體原因取消了，後面兩人重新約在了這個周末。
然而周五晚上的時候，虎杖悠仁打電話跟她道歉，表示臨時有事不能赴約。
少女倒是沒有生氣，只是懷疑自己可能和寺廟八字不合，導致每次行程都會因為突發事情取消。
虎杖悠仁說是周末學校臨時安排了校外活動，但實際上是被安排了任務。
鯉之口峽谷，八十八橋。
近幾個月來接連發生了幾起咒靈殺害人類事件，死者死亡的時間和地點都相差甚遠，但幾起事件有很多相似點，因此初步判定是咒靈所為。
上面隨後將任務安排給了一年級新生，也就是虎杖悠仁、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三人。
大家在一番調查後，最終在橋下找到了咒靈，只是戰鬥的時候發生了意外。
——兩只特級咒靈突然加入了戰鬥。
伏黑惠負責對戰橋下的咒靈，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則對上了後來的兩只特級咒靈。
如果夏川西子此刻也在這裡，她將震驚地發現那兩只特級咒靈正是她新收的好大兒壞相和血塗。
「漏瑚說過母親大人不允許我們殺害人類，所以可以的話，我希望小姐能主動放棄手指。」壞相正在試圖勸說釘崎野薔薇放棄戰鬥，「我會非常感謝你的。」
「什麼母親不母親的，咒靈還有母親嗎？」釘崎野薔薇有些懵。
「這話實在是太失禮了。」壞相神色有些不滿，「我們可是擁有非常完美的母親的。」
釘崎野薔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隨後握緊了手中的錘子，毫不猶豫地發動了攻擊。
既然對方是咒靈，那就沒什麼好談的。
「小姐這樣讓我很難辦啊。」壞相見狀嘆了口氣，「但母親大人需要宿儺的手指，所以我無論如何都會帶走手指。」
他說完背後的那張臉突然開始湧出鮮血，鮮血直接化作了一對翅膀。
這是他的術式，極之番「翅王」。
兩人剛要交戰，虎杖悠仁和血塗也從結界內跑了出來，這下一對一直接變成了二對二。
……
壞相和血塗雖然是特級咒靈，但特級咒靈的實力也是有區別的，兩人的實力遠不如漏瑚。
雖然最開始依靠術式壓著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打，但很快戰況逆轉。
當血塗被虎杖悠仁重傷的時候，壞相起了撤退的念頭，然而這個念頭才起來就被壓下。
——兩面宿儺的手指是計劃的重要一環，母親大人需要手指。
咒術師畢竟是人類，人類的身體強度不如咒靈，現在兩個咒術師已經中了他們的毒。
那麼只要他們堅持下去，最後輸的一定是咒術師。
壞相冷靜地分析了現狀，然而下一秒就看見釘崎野薔薇忍著劇痛攻向血塗，同時虎杖悠仁攔在了他的前面。
「弟弟！」
壞相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叮鈴——」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清脆的鈴鐺聲不知從何傳來。
血塗的周身空間泛起了波紋，「母親」傳送了過來，並在釘崎野薔薇的攻擊抵達前，瞬間張開了金色結界。
衝過來的釘崎野薔薇直接被突然爆發的咒力擊飛。
「釘崎！」虎杖悠仁衝過去接住了被擊飛的少女。
兩人狠狠地摔倒在地上，隨後神色難看地看向血塗所在的方向，白色的霧團憑空出現。
「叮鈴——」
又是一聲清脆的鈴鐺聲，那團霧氣漸漸彌漫開來，霧氣中隱隱凝聚出一個女人的身形。
「母親大人。」壞相露出驚喜的表情，並快步來到白霧身邊。
「母親大人。」血塗也乖巧地喊了聲白霧。
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的臉色更難看了，兩人對視一眼，不准備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時間，直接配合著發動了攻擊。
釘崎野薔薇對著三只咒靈接連打出了三個釘子，虎杖悠仁則衝了上去，計劃抓住敵人躲避釘子的間隙打出黑閃。
壞相見狀直接擋在「母親」身前，同時對著虎杖悠仁揮出拳頭。
「叮鈴——」
鈴鐺聲再次響起，金色的結界再次張開，將釘子全部擋下，同時也分別擋住了虎杖悠仁和壞相的攻擊。
兩人的拳頭都打在了結界上，結界應聲而碎。
「叮鈴——」
隨著鈴鐺聲再次響起，第三個金色結界瞬間張開，虎杖悠仁被力量彈飛了出去。
壞相立刻明白了「母親」沒有傷人的意圖。
「母親大人，宿儺的手指在他們另外那個同伴身上，我這就去……」
壞相剛想說他去搶手指，白霧中的女人直接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嗯？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
「母親大人……」壞相有些委屈地喊道。
「母親」沒有理會委屈的兒子，突然身形再次發生變化，化作無數金色絲線纏上壞相和血塗。
「叮鈴——」
這次鈴鐺聲響後，壞相和血塗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沉默地站在原地，要不是身上的傷還在，他們會以為剛剛發生的事情都是幻覺。
兩人都是一臉懵逼，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
宿舍裡，夏川西子本來在大掃除，但突然感覺一陣心悸，因此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這時她發現手上的手環顏色發生了變化，白色的手環變成了淡淡的紫色。
夏川西子猶豫了會兒後給五條悟發了消息。
五條悟正在出差，最快也要下周才能回來，不過他表示會安排上次檢查的醫生過來取走手環，並且是現在就安排醫生過來。
這麼著急？
夏川西子忍不住皺眉，但還是順從地答應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寶子們，要入v啦，明晚六點不更新，推遲到零點直接掉落大肥章！圖鑒下章就出來啦！馬上現實中和好大兒們相親相愛。
感謝在2023-01-0817:00:00~2023-01-0917: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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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圖鑒
醫生很快就過來了,不僅拿走了舊手環，還帶來了新手環。
夏川西子不明所以，但還是戴上了新手環,既然選擇相信五條悟，那自然要好好配合。
等回到宿舍後,少女懶洋洋地躺到床上，看著新手環發呆,莫名有些煩躁。
算了,想也沒用。
夏川西子放棄思考，隨後摸出手機准備玩游戲，還是游戲比較讓人快樂。
上線後她驚訝地發現好大兒們正在吵架。
雖然她出來後，大家很快停止了爭吵，但她已經看見了漏瑚腦袋上的對話框。
——他在罵弟弟們是廢物。
漏瑚：【母親大人，你的身體沒事吧？】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詢問你的身體怎麼樣。】
【A.摸摸他的腦袋,表示自己很好】
【B.給他個大比兜,表示自己很好】
【C.什麼都不做】
日常的問候劇情跳了出來，夏川西子隨手選了第一個，然後就去翻看怪物兒子們的行程記錄了。
陀艮和真人在她下線期間沒有離開過神社,漏瑚、花御、脹相則去見了詛咒師。
至於壞相和血塗……
【提示：你的兒子壞相和血塗一起離開了神社。】
【提示：你的兒子壞相和血塗一起前往了八十八橋。】
【提示：你的兒子壞相和血塗遭遇了咒術師。】
【提示：你的兒子壞相和血塗受傷了。】
【提示：你的兒子壞相和血塗觸發了保護機制。】
【提示：你保護了你的兒子壞相和血塗。】
【提示：你強行帶回了你的兒子壞相和血塗。】
【提示：你的兒子壞相和血塗在你的治療下痊愈。】
夏川西子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去看了眼咒力值，本來六萬多的咒力已經變成兩萬多。
這些咒力可是要用來蓋城堡的！
她瞬間有些心塞，也不知道兩萬多的咒力夠不夠蓋好城堡。如果不夠的話，那就只能試試從夏油傑那裡獲取建築材料了。
脹相：【母親大人,謝謝您救回了弟弟們。】
壞相：【母親大人,很抱歉讓您費心了。】
血塗：【對不起……】
夏川西子看著可憐巴巴地兒子們，當即決定原諒他們。
漏瑚：【沒用的東西，不知道母親大人現在實力還沒恢復嗎？】
漏瑚：【居然需要母親大人出去救你們。】
漏瑚：【如果母親大人出事了怎麼辦？】
夏川西子作為老母親能原諒,漏瑚卻不想原諒，嘴上罵罵咧咧個沒完。
壞相和血塗自覺理虧，所以都沒有吭聲反駁，最後還是真人笑嘻嘻地打了圓場。
真人：【漏瑚，別生氣了。】
真人：【除了陀艮和脹相，我們不也都讓母親大人受累過嗎？】
可不是嘛。
漏瑚還是最先受傷的，然後是真人，緊接著是花御，現在是壞相和血塗，大家誰也別說誰。
漏瑚：【我那是失誤！】
漏瑚因為被戳到痛腳而激動起來，火山頭裡不停冒出火星子。
夏川西子圍觀了會兒好大兒們的爭吵，看夠了後就自顧自地跑去看城堡了。
不得不說，怪物兒子們干活還是很有效率的，不過幾天的時間，城堡的地基就已經打起來了。
漏瑚看她離開了，立刻屁顛屁顛地跟上來，腦袋上的對話框就沒停歇過。
漏瑚：【母親大人，你別老往外面跑啊，外面太危險了。】
漏瑚：【也別管脹相他們了，管他們干什麼？】
漏瑚：【要我說，直接把他們丟出去自生自滅就好了。】
夏川西子看著叨叨個不停的漏瑚，直覺這家伙要挨揍了，果不其然系統跳出了選項。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在說弟弟們的壞話。】
【A.給漏瑚一個親親】
【B.給漏瑚一個抱抱】
【C.給漏瑚一個舉高高】
夏川西子：「……」
這家伙是真的不長記性啊。
夏川西子隨手選了個親親，屏幕裡白霧直接扇了漏瑚一巴掌。
漏瑚大概是習以為常了，絲毫沒在意這個大比兜，居然好感度都不帶動一下，繼續說脹相他們的壞話。
漏瑚：【母親大人，他們哪裡有資格留在你身邊啊。】
漏瑚：【你看那個血塗，長得比陀艮還醜。】
漏瑚：【還有那個壞相，衣服品味實在太糟糕了。】
漏瑚：【他們三個家伙裡也就脹相還可以，不過他們兄弟感情好，所以一起趕走吧。】
夏川西子算是看明白了，漏瑚是真的不待見新弟弟們，還有他是真的不怕挨揍。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在說弟弟們的壞話。】
【A.給漏瑚一個親親】
【B.給漏瑚一個抱抱】
【C.給漏瑚一個舉高高】
她再次隨手選擇了親親，然後開始往外丟作業本。
【提示：你給了兒子漏瑚十本作業本。】
【提示：漏瑚好感度-10】
漏瑚：【母親大人，這也太多了。】
果然只有作業才能堵上對方的嘴。
夏川西子滿意了，然後跑去給其他好大兒也布置了作業，同時補充了用掉的建築材料。
布置作業的時候，她發現壞相和血塗的心理狀態依舊是自責，於是想著做點什麼，可互動裡的三個選項都不是什麼好選項。
她想了想決定兌換點東西給他們，翻看了下商城，最後兌換了兩個氣球。
——就那種小朋友喜歡的卡通氣球。
屏幕裡白霧變出氣球，還貼心地將綁氣球的繩子交到壞相和血塗手裡，兩只特級咒靈抓著繩子有些懵。
壞相：【母親大人，這是給我們的禮物嗎？】
壞相：【謝謝母親大人。】
夏川西子操控著白霧原地轉了兩圈，全當是給對方的回應了。
血塗：【我、我很喜歡！謝謝母親大人！】
夏川西子再次點開信息界面，兩人的心理狀態成功從自責變成了開心，沒想到送禮物這麼有效。
看來以後好大兒們心理狀態不好的時候，都可以嘗試用禮物解決。
不過對於她送東西的行為，漏瑚又有意見了。
漏瑚：【母親大人，你為什麼要送他們禮物？】
漏瑚：【他們都沒做好自己的工作，憑什麼獲得禮物？】
因為漏瑚看起來很不高興，夏川西子就點開對方的信息界面看了眼，心理狀態居然是嫉妒。
她見狀給漏瑚也兌換了個氣球，下一秒對方的心理狀態變回開心。
漏瑚：【母親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才不需要這種幼稚的東西。】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懶得搭理這個嘴硬的兒子，滑動屏幕看向其他兒子們，結果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她。
不是吧，都需要禮物嗎？
她不確定地去看了大家的心理狀態，倒沒有人是嫉妒，但全都是期待。
……行吧。
夏川西子最後給所有人都兌換了卡通氣球，好大兒們人手牽著個氣球，看著還怪可愛的。
——
這邊夏川西子每天和好大兒們相親相愛，那邊五條悟在得到報告後頭都大了。
手環的檢測結果出來了，裡面的咒力屬於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
……就很離譜。
他趕緊詢問了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了解學生們在任務中遭遇的事情後，終於有了個初步的猜想。
——那只隱藏在白霧中的咒靈很可能和夏川西子有著某種聯系。
交流會那天，他最後試圖祓除那只特級咒靈的時候，也感知到了突然出現的其他咒靈的氣息，現在看來應該是同只咒靈。
他曾經攻擊過那只咒靈，結果夏川西子身上出現了他的咒力殘留。如今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也都攻擊了那只咒靈，於是夏川西子身上也出現了他們兩人的咒力殘留。
這簡直是個糟糕透頂的結論。
夏川西子本身應該是無害的，她被咒靈盯上很可能是受到了虎杖悠仁的牽連，他猜測咒靈可能想通過少女來牽制虎杖悠仁。
五條悟少見地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如果只考慮夏川西子的安全問題的話，當前的最優解應該是將少女帶入咒術高專保護起來，但這顯然會帶來很多麻煩。
先不提如何讓夏川西子本人接受這件事，咒術高專不可能隨便收下普通人。如果讓高層知道真相，那些老家伙大概率會選擇處死少女，直接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除此之外也要考慮打草驚蛇的問題，咒靈現在應該還不知道他已經發現真相了，他還有機會提前解決問題。
五條悟糾結了半天，最終決定先安排咒術師暗中保護夏川西子。
——
夏川西子作為普通女孩子，並沒有察覺到自己正在被人暗中保護，她照常學校宿舍兩點一線。
同時周末再次和虎杖悠仁約好去淺草寺。
不過她總覺得這次行程也肯定會因為突發事情告吹，就……完全沒有任何期待呢。
事實證明她的預感是對的。
周六早上，虎杖悠仁再次打來電話道歉，表示學校又臨時安排了活動。
夏川西子：「……」
果然是不入流的宗教學校，動不動就占用學生的休息時間！
夏川西子很想打電話去罵五條悟，但想到對方上周才好心帶自己去做檢查，又把不滿憋了回去。
因為今天已經跟老板請假，老板也已經安排其他同事代班，她就不去甜品店了，准備在宿舍宅一天。
早餐隨便用面包應付後，她就直接躺在床上玩起了游戲。
神社裡，只有陀艮、脹相、壞相以及血塗在，四人正在搬磚建造城堡，漏瑚、花御和真人都不在。
她見狀趕緊去看了真人的行程記錄。
雖然已經有七個怪物兒子，但她始終惦記著吉野順平的水母，畢竟大水母比現有的兒子們可愛多了。
可惜真人自那次受傷後就不怎麼外出了，她自然也沒機會見到大水母。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和漏瑚、花御一起去見了詛咒師。】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和漏瑚、花御和詛咒師達成了交易。】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和漏瑚、花御跟隨詛咒師去見了咒術師。】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治愈了咒術師。】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和漏瑚、花御和咒術師發生了衝突。】
……
夏川西子有些失望，真人並不是去見吉野順平，而是去跟夏油傑鬼混了。
話說這個行程記錄好奇怪啊。
怪物兒子們和咒術師是敵對關系吧，那他們為什麼要治愈咒術師？還有怎麼前腳治愈對方，後腳就起衝突？
她這麼想著果斷傳送過去湊熱鬧了。
這次傳送過去是新地圖，看著像是郊區，好大兒們和夏油傑正站在橋梁上，前方是個大型湖泊。
此刻湖泊中站著個巨大的機器人，這個大小都比得上她兌換的奧特曼了。
她才傳送過去，機器人的拳頭就砸向了橋梁。
【提示：你受到了來自咒術師的攻擊。】
【A．讓漏瑚來救自己】
【B．讓花御來救自己】
【C．讓真人來救自己】
【D．原地等死】
要不要上來就這麼刺激啊！
夏川西子手忙腳亂地點了個選項，都沒看清自己點的是哪個，屏幕裡巨大的煙塵已經遮蓋了畫面。
她完全看不清發生了什麼，只能隱約看見不停冒出的對話框，大概是好大兒們在對自己說什麼。
等煙塵散去，她發現自己被花御抱在懷裡，漏瑚則在邊上不停嘮叨。
漏瑚：【母親大人，我都說了外面很危險！】
漏瑚：【還好我和花御擔心你會突然過來，所以也跟著真人過來了，要是我們不在怎麼辦！】
夏川西子沒理會日常叨叨的漏瑚，調整屏幕視角尋找真人和機器人，很快就看見了遠處湖泊中正在戰鬥的兩人。
還在另一個方向看見了老神在在站著圍觀的夏油傑。
所以這是什麼劇情啊？
花御：【母親大人，這裡很危險，請跟我們離開吧。】
花御腦袋上的對話框都還沒消失，遠處的真人突然雙手化作翅膀飛起。
夏川西子剛想感慨下真人的神奇能力，下一秒，真人的翅膀被機器人打斷了一只，然後整個人被拍進湖裡。
夏川西子：「！！！」
【提示：你的兒子真人受到了來自咒術師的攻擊。】
【A．傳送過去，並張開保護結界】
【B．動用烙印，將他強行帶回領域】
【C．什麼都不做】
夏川西子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一個選項，這種時候怎麼可能直接回領域呢！
隨著她選定選項，屏幕裡白霧周身的空間呈現出波紋特效，隨後畫面瞬間變化，白霧出現在了真人身邊。
金色的結界張開，剛好擋住了機器人的下一擊，同時結界也應聲而碎。
真人：【母親？】
真人明顯有被嚇到，他沒想到漏瑚和花御這都沒管住人，居然讓母親闖入戰場。
機器人的攻擊沒有任何停頓，一擊不成直接再次揮拳，同時還發射了炮彈。
真人趕緊伸手護住白霧，然後猛地鑽入水中躲避攻擊。
與此同時，漏瑚和花御第一時間趕過來，巨大的樹木地面憑空鑽出，纏上機器人的身體。
漏瑚更是召喚出巨大的火球襲想對方，直接摧毀了機器人的一只手臂。
夏川西子並沒有看見對戰的場景，因為被真人帶入水下，屏幕上只能看見水下的場景。
她這會兒正在暗自吐槽游戲戰鬥機制不行，張開個結界被秒破就算了，後面的選項也遲遲沒出來。
這樣顯得她很拉啊！
真人確定安全後才將她帶出水面，這時漏瑚已經在生氣地叫囂著要弄死敵人。
漏瑚：【居然敢對母親大人出手，你小子是不想活了是吧！】
因為漏瑚動了殺意，系統的選項這下立刻跳了出來。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想要殺死咒術師。】
【A．動用烙印，限制他的咒力】
【B．動用烙印，將他強行帶回領域】
【C．放任他殺人】
夏川西子有些搞不清自己的立場了，不明白系統怎麼還出保護咒術師的選項，不過她還是選擇了限制咒力。
漏瑚：【領域展開，蓋棺……母親大人！】
漏瑚的大招因為咒力被限制而卡殼。
機器人趁機發動了反擊，僅剩的那只手臂突然解放出刀刃，將困住自己的樹干斬斷，同時對著眾人發射了五重大炮。
巨大的水花和煙霧再次遮擋住了屏幕。
夏川西子完全看不清發生了什麼，只看見系統又跳出了個選項，其中有個張開結界的選項。
她都沒仔細看系統提示，想當然地以為哪個好大兒被攻擊了，條件反射地點了張開結界。
下一秒，白霧瞬移到了機器人身前，並張開結界擋住了花御的攻擊。
夏川西子：「……」
粗壯的樹干擊碎了結界，隨後巨大的火球迎面襲來，熾熱的紅色覆蓋了整個屏幕。
夏川西子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手機從手中滑落，砰的一聲落在地上。
手機屏幕依舊是亮著的。
畫面裡白霧因為被重傷而回到了領域內，此時游戲右上角的進度條開始快速增長，最後那一小段很快被填滿。
隨後屏幕上開始不停地彈出系統消息。
【提示：玩家已滿足融合條件，是否選擇開始融合？】
【A.是】
【B.否】
【提示：請玩家盡快做出選擇。】
【提示：請玩家盡快做出選擇。】
【提示：請玩家盡快做出選擇。】
【提示：選擇超時，系統將默認選擇融合，是否取消默認？】
【A.是】
【B.否】
【提示：請玩家盡快做出選擇。】
【提示：請玩家盡快做出選擇。】
【提示：請玩家盡快做出選擇。】
【提示：選擇超時，玩家默認開始融合。】
【提示：融合開始。】
【提示：融合完成。】
【提示：恭喜玩家夏川西子正式成為《怪物圖鑒》之主。】
——
夏川西子又又又做夢了。
這次她依舊是夢見了自己，只不過是旁人的視角，且夢裡的自己也有些奇怪。
對方看起來比現在的她年長些，如墨的長發變成了純白色，黑色的眼眸也變成了燦金色，身上穿著繁復的白色和服，腳下卻是光著的，只系著枚金色鈴鐺，氣質清冷而疏離。
如果不是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她都不會以為那是自己。
夢裡的自己緩步向她走來，突然伸手輕撫她的臉龐，她不自覺地與對方對視，靈魂仿佛都沉入了那片璀璨的金色中。
意識忽然變得恍惚起來，她看見對方開口說了什麼，卻無法聽清對方的話。
只隱約聽見了幾個字。
——我即是你。
再次睜開眼睛時依舊是早上，夏川西子甚至沒意識到自己昏迷了一天一夜，直到看見手機裡的時間顯示已經是周日。
她這才知道到身體又罷工了。
大概是因為昏迷次數太多，她的內心已經沒什麼波瀾。
擺爛吧，反正死不了就行。
這時她突然注意到原本戴在手腕上的手環斷成了好幾節，碎片散落在床上。
這個手環可是金屬材質……
少女陷入沉默，然後眼角余光又發現床頭多了本書，是本白色鑲金邊的硬皮書，上面清楚寫了四個大字。
怪物圖鑒。
夏川西子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拿起了那本書。
翻開第一頁，上面是好大兒漏瑚的信息。左邊是漏瑚的卡通形像，右邊是他的個人信息，和游戲裡的信息一模一樣。
再往後翻是花御、陀艮、真人……所有怪物兒子的信息都在書裡。
同時她發現手機裡的游戲消失了。
這一定是惡作劇！
夏川西子覺得自己一定是遭遇了游戲制作者的惡作劇。
理智告訴她現在需要做的是去報警，然而直覺又阻止了她，她總覺得報警最後得到的結果會是讓人難以接受的。
她沉默地坐在床上好一會兒，最後起身將怪物圖鑒丟進了垃圾桶，收拾了下自己後提著垃圾袋出門了。
來到宿舍樓下，她直接將裝著書的垃圾袋丟進了垃圾桶，還細心地選擇了可回收垃圾。
搞定！
夏川西子長呼一口氣，然後決定出去吃點東西，放松下自己緊繃的心情。
宿舍附近有不少好吃的店鋪，她選了家拉面店。因為是周末，店裡的客人不少，大部分是學生，她一邊等著前面的客人點餐，一邊看著牆上的菜單糾結。
身後傳來腳步聲，又有客人進來了，她條件反射地回頭看了眼，這一眼直接讓她愣在原地。
剛剛走進來的是對情侶，兩人看著是沒什麼特別的，但男生的肩膀上趴著只詭異的蟲子，蟲子長著張似人的臉。
夏川西子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只蟲子依舊趴在男生的肩上。
男生的女友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她出眾的外貌讓對方產生了危機感，女孩兒立刻抱緊男生的手臂宣示主權，同時不滿地發出質問。
「你為什麼盯著村上君看？」
男生也疑惑地看向夏川西子，不過因為是被美少女注視，他這個當事人倒是沒有不高興。
夏川西子沉默了幾秒，然後試探性地指了指男生的肩膀。
「你肩上有東西……」
男生扭頭看向自己的肩膀，並沒有看見任何東西，又伸手拍了怕肩膀，同樣沒有摸到任何東西。
夏川西子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手直接穿過蟲子，心態直接崩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哪有東西啊？」女生不滿地嘟囔道。
夏川西子這次沒再回答什麼，直接逃也似的離開了拉面店，茫然地走到大街上。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她又在少數人身上看見了小怪物。
完了，看來當初醫生們的結論是正確的，她真的精神出問題了。
夏川西子在路邊的長椅坐下，冷靜下來後開始思考接下去怎麼辦。
既然得了精神疾病，那就得接受治療，但她不想影響自己的學業，所以優先考慮保守治療，至少要堅持到大學畢業……
沒關系，不就是會看見怪物嗎？當沒看見不就行了。
她迅速地調整好心情，回到剛剛的拉面店吃了份拉面，隨後回宿舍拿上背包，打車去了東京最好的精神病醫院。
暗中保護他的咒術師當即開車跟上她，發現她去的是精神病醫院後有些懵，當即通知了五條悟。
五條悟收到消息後也有些懵，隨後立刻猜測夏川西子的身體可能出了問題，他想了想決定親自過去一趟。
這邊夏川西子在走進精神病醫院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為如今的她可以看見空氣中彌漫著的詛咒，而醫院這種地方本身就是詛咒聚集之地，彌漫著的詛咒讓整個醫院宛如鬼域。
最可怕的是還有各種低級咒靈不時從地上、牆上、天花板上鑽出來。
夏川西子鼓足了勇氣才沒退縮，愣是堅強地給自己掛了個精神科的專家號，成功見到了精神科專家。
然後強行無視了醫生身後的小怪物，條理清晰地開始陳述自己的症狀。
……看著倒是完全不像有精神病的人。
醫生耐心地詢問了她不少問題，最後也覺得她的情況很奇怪，除了出現幻覺這點，她沒有任何異常。
「夏川小姐，您這種情況我建議先嘗試運動療法，如果平時休息不好，也可以嘗試助眠藥物。」
「您這樣的案例，我們之前也有遇到過，那位病人就是通過運動自愈的。」
醫生的話讓夏川西子得到了安慰，她剛想詢問些什麼，窗外突然暗了下來。
她和醫生同時看向外面，醫生並沒有看見什麼，她卻看見了天空中那個像是胎盤的東西。
有怪物正從中鑽出，先是黏膩的觸手，然後是畸形的頭部，最後是龐大的身軀……
怪物掉了下來，這時整棟樓都猛地震動了下。
「是地震嗎？」醫生連忙起身站了起來，當即就要往外跑，還順便招呼夏川西子也快點離開。
夏川西子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這才慌亂地跟著往外跑。
她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地震了，但能感覺到大樓的震動越來越強烈，外面還傳來了混亂的尖叫聲。
等來到外面，她才看見那只怪物正在胡亂揮舞著觸手破壞建築物。
「有怪物啊！」
似乎不止是她看見了怪物，四散而逃的人群中也有人在大喊有怪物。
夏川西子這下不確定這到底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真的出現了怪物，只能先跟著人群往外跑。
不過路上她看見有個小朋友正坐在地上哭泣，應該是和大人走散了。
她想也沒想就跑向對方。
這時怪物的觸手剛好抽了過來，她險險地在最後一刻抱著孩子避開，可那怪物似乎被哭聲吸引，觸手再次抽向他們。
夏川西子覺得自己要完蛋了，好在這時有人擋在了他們身前。
「夏川小姐，這裡很危險，請趕緊離開。」
夏川西子有些驚訝於眼前陌生的男人認識自己，不過這會兒不是詢問的時候，她果斷選擇抱著孩子離開。
只是事情的發展跟想像中完全不同。
她剛要離開，怪物的觸手已經來到跟前，男人想用長刀斬斷觸手，但怪物的觸手看著柔軟實則堅硬無比，長刀沒能斬斷觸手，男人也被觸手擊飛。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人都傻了，趕緊抱著孩子逃跑，可她的速度根本沒有怪物快，很快就被追上。
她沒能躲開怪物的觸手，抱著孩子被抽倒在地，後背傳來劇痛，她感覺脊椎骨都要被抽斷了。
劇痛讓她的大腦變得混亂。
她死死地盯著再次朝自己抽下的觸手，瞳孔猛地收縮了下，有那麼一瞬間變成了金色。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怪物的動作都被放慢，她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白光閃過，那本被她丟進垃圾桶的《怪物圖鑒》憑空出現，書頁無風自動，最後翻開在漏瑚所在的頁面。
無數金色流光從書中跑出。
怪物的觸手此時終於來到跟前，夏川西子本能地閉上眼睛，緊緊護住懷裡的孩子。
下一秒，熾熱的氣流席卷而來。
預想中的劇痛沒有出現，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了耀眼的火光，怪物龐大的身軀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有個矮小的身影站在火光中，對方轉過身來，碩大的獨眼裡滿是震驚。
「母親大人？」
漏瑚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少女，整只咒靈都不好了。
誰能告訴他母親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會突然變成人類？
「母親大人，這是什麼情況？」
夏川西子此刻也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咒靈，同樣整個人都不好了。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游戲裡的怪物兒子會在這裡？她的病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嗎？
「不要過來。」
因為漏瑚走向她，夏川西子本能地表示了抗拒。
浮在空中的《怪物圖鑒》察覺到了主人的意志，書頁再次自動翻開，漏瑚來不及說什麼就被強行送回領域。
《怪物圖鑒》隨後乖巧地落入少女的手中。
夏川西子沉默了幾秒，然後將書丟了出去，她覺得她的精神病還能搶救一下。
被丟出去的《怪物圖鑒》落在了來人的腳邊。
五條悟彎腰想要撿起《怪物圖鑒》，然而他的手才碰到書，《怪物圖鑒》就消失了。
夏川西子這時也看見了五條悟，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喲，小西子，好巧啊。」五條悟笑著打招呼道。
夏川西子：「……」
五條悟是在少女召喚出《怪物圖鑒》的時候趕到的，所以剛好看見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他朝少女伸出了手。
夏川西子雖然處於茫然的狀態，但還是拉住對方的手，借力站了起來。
——
十分鐘後，五條悟帶著夏川西子在一家咖啡廳坐下談話。
醫院的事情已經交給窗去善後。
「小西子有什麼想說的或者想問的嗎？關於剛剛的怪物。」銀發青年單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愜意地攪著咖啡。
他往裡面加了很多糖。
「你也能看見那些怪物？」夏川西子驚訝地確認道。
「是呢。」五條悟笑著點點頭。
「所以你也有精神病？」夏川西子繼續確認道。
五條悟的動作一滯，難以置信地反問道：「你在經歷了剛剛那樣的危險，親眼見證怪物大肆破壞後，居然還覺得那些是幻覺？」
夏川西子沉默了幾秒，試圖挽救下自己岌岌可危的世界觀，「我覺得是我的精神出了問題。」
五條悟：「……」
寧願接受自己是神經病都不接受真相嗎！
五條悟沒好氣地伸手彈了下少女的腦門，直接戳破對方最後的自欺欺人。
「你的精神沒問題，剛剛的怪物是真實存在的，是種名叫咒靈的生物，誕生自人類的負面情緒。」
夏川西子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後只是頹然地趴到了桌子上。
——她可憐的世界觀剛剛徹底碎掉了。
五條悟也沒再說話，給了少女點緩衝的時間。等咖啡裡的糖全部融化，喝了兩口甜度超標的咖啡後，他才慢悠悠地開口。
「小西子，現在跟我說說那本奇怪的書是怎麼回事吧？還有你為什麼可以召喚那只特級咒靈？」
夏川西子秀氣的眉眼皺了起來，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
她自己現在還處於半茫然的狀態，雖然剛剛聽五條悟提到咒靈後，她已經將有些事情串聯起來了。
「我不知道那本書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為什麼能召喚出漏瑚。」少女委屈巴巴地嘟囔道，「書是今天早上出現的，在此之前我只是玩了個游戲。」
她隨後將游戲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對方，包括自己多次保護咒靈的行為。
五條悟聽完後露出思索的神色。
他也搞不清夏川西子這是什麼情況，不過聽起來少女和咒靈之間，少女是占據主導地位的，這倒是個不錯的消息。
而且游戲是在半年多前出現的，那時候虎杖悠仁可還沒被兩面宿儺寄生，說明他之前的陰謀論應該不對。
「小西子，你把書召喚出來給我看看。」五條悟果斷要求道。
「怎麼召喚？」夏川西子一臉無辜地反問道。
五條悟：「……」
「你之前怎麼召喚的就怎麼召喚啊。」五條悟無奈地扶額。
「我不知道。」夏川西子如實地回答道。
五條悟聽見這話也皺起了眉，少女如今在他眼裡依舊只是普通人，身上沒有任何咒力，他也不知道怎麼指導對方。
最後夏川西子只能自己嘗試召喚圖鑒，可惜不管是口頭召喚還是內心召喚都失敗了。
「我覺得可能是因為你在抗拒自己的力量。」五條悟猜測道。
他的猜測完全正確，《怪物圖鑒》可以察覺主人真正的想法，的確是因為夏川西子內心深處在抗拒圖鑒，圖鑒才沒有出現。
夏川西子可是寧願接受自己是神經病，都不願意接受世界上真的存在怪物。
「那怎麼辦？」少女可憐巴巴地問道。
「不怎麼辦。」五條悟笑著回答道，「那就等你能接受自己的力量後再說吧。」
夏川西子眨眨眼，大概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不過聽見這樣的回答後也暗自松了口氣。
「本來還擔心你是被咒靈盯上了，現在看來事情沒那麼糟糕。」五條悟其實也松了口氣。
「什麼意思？」夏川西子這時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隨後突然意識到自己也有好多問題需要問對方。
對方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知道咒靈、今天為什麼出現在醫院、為什麼在關注她的情況……
以及最重要的，虎杖悠仁真的只是去上宗教學校嗎！
因為涉及到了可愛的弟弟，夏川西子瞬間精神起來，為姐則強，她得知道自家弟弟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麼一說，她想起來了，五條悟曾經有說過自己是咒術師，還說過虎杖悠仁也將成為咒術師，以後以祓除咒靈為己任。
……這特麼還不如去當和尚騙錢呢！
「五條先生，咒術高專只是普通的宗教學校對吧？」
「悠仁以後也只是去當和尚騙錢，而不是當什麼咒術師對吧？」
五條悟：「……」
寧願接受悠仁去當和尚騙錢都不願意接受真相嗎！
「宗教學校只是對外做的偽裝，咒術高專就是培育咒術師的。」五條悟再次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少女的自欺欺人。
「不行，那你把悠仁還給我！」夏川西子當即不干了，眼眶瞬間開始泛紅，「我們悠仁才不當什麼狗屁咒術師！」
剛剛那些怪物多危險啊！怎麼能讓她可愛的弟弟去和那樣的怪物戰鬥呢！
五條悟：「……」
「悠仁的情況比較特殊。」五條悟猶豫了下，還是選擇讓虎杖悠仁自己決定要不要告訴少女真相，「到時候你自己問他吧。」
他隨後倒是解釋了自己為什麼會關注對方。
現在大部分事情都已經對上了，夏川西子保護咒靈的時候，替咒靈承受了攻擊，這才導致身上有他們的咒力。
最後五條悟給了少女兩個選擇。
「小西子，你現在的情況太特殊，我不確定你會不會遇到危險。」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安排你進入咒術高專接受保護。不想去咒術高專的話，那還可以選擇住我家，五條家也相對安全。」
夏川西子愣了下，然後果斷拒絕。
兩個選擇都拒絕，她既不想去咒術高專，也不想住對方家裡。
五條悟對於少女的拒絕有些頭疼，但沒太大意外，再次嘗試勸說對方。
「如果你非住宿舍，那我只能繼續安排個咒術師保護你，但你要知道，普通咒術師根本不是那些特級咒靈的對手。」
「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來自那些特級咒靈的危險，他能做的只有通知我來救你。」
「你能做的就只有堅持到我趕到。」
夏川西子明白五條悟話裡的意思，不過還是堅持自己的選擇，倒不是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心上，而是直覺沒有危險。
「我覺得他們不會傷害我。」少女猶豫著開口道。
事實也是剛剛她就被怪物兒子救下了。
五條悟拗不過她，嘆了口氣後同意了：「好吧，那就這麼安排。」
——
同一時間，神社裡，漏瑚已經將自己忽然被母親召喚到外面，母親還疑似變成人類這件事告訴了所有同伴。
本來還在擔心之前被誤傷的母親的眾人瞬間陷入嘩然。
「那母親大人現在在哪裡？」
「我不清楚，但我當時應該是被召喚到了東京的哪家醫院。」
「查查新聞應該能確定具體醫院，我們可以以醫院為中心向外尋找。」
「母親大人現在有什麼變化嗎？」
「模樣沒有變化，但頭發和眼睛都變成了黑色，年紀也變小了。」
「漏瑚，烙印還能感知到嗎？」
「可以，只要距離足夠近就能明確感知到聯系，所以我很確定那就是母親大人。」
「那就好辦了，所有人分頭尋找母親大人即可。」
「行，現在就出發，母親大人剛剛居然被一級咒靈欺負，我們得快點找到她。」：，，.
第25章 相遇
因為白天經歷了太多事,夏川西子晚上睡得不是很安穩，半夢半醒間還聽見有人在說話。
「我們要叫醒母親大人嗎？」
「母親大人會生氣的，要叫你去叫,我不去。」
「那還是等母親大人自己醒來吧。」
夏川西子的眼皮跳了跳，意識逐漸清醒，這不是夢,是真的有人在她的宿舍裡說話。
她不想睜眼面對現實,於是頑強地試圖重新入睡。
「母親大人真的變成人類了誒。」
「母親大人現在看起來好小，按照人類的年紀成年了嗎？」
「你是笨蛋嗎？上大學的話肯定成年了啊。」
夏川西子有點想罵人，既然不想吵醒她就不要一直說話啊！聲音還這麼大是想挨揍嗎！
因為已經聽出來是游戲裡的怪物兒子們，她莫名升不起任何害怕的情緒。
這時她突然感覺到有人靠近了自己。
真人已經察覺到母親已經醒來，於是笑著來到床邊蹲下，伸手輕輕戳了戳少女的臉。
「母親,你要裝睡到什麼時候？」他笑著詢問道。
夏川西子這下只能睜開眼睛，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她能清楚地看見屋內奇形怪狀的家伙們。
七只咒靈將不大的宿舍擠得滿滿當當。
嗚嗚嗚,她玩的游戲真的變成現實了，怪物兒子們沒了卡通畫風加持，大部分都醜得厲害。
夏川西子心塞地起身坐起來,順手打開了宿舍的燈。
明亮的燈光下,怪物兒子們醜得更加突出了,也就真人和脹相符合人類的審美。
「母親大人。」好大兒們紛紛乖巧喊人。
夏川西子不想回應,只想靜靜，於是就那麼面無表情地看著怪物兒子們。
眾人被她看得緊張起來,開始反思自己哪裡沒做好惹母親生氣了，個個都不敢吭聲。
只有真人依舊是笑嘻嘻的模樣，甚至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夏川西子本能地皺眉,剛想抽回自己的手，就看見真人對她發動了術式。
「無為轉變。」
她手上有道劃痕，是白天逃跑摔倒時弄傷的，此刻傷口在對方的術式下直接消失。不僅是手上的傷，後背和腳上的疼痛感也消失了。
……她死去的世界觀又被拖出來鞭了個屍。
怪物兒子們看見這一幕直接炸開了鍋。
「母親大人，你什麼時候受的傷？」
「不會是被漏瑚那時候打傷的吧？」
「你是瞎嗎？這種傷口怎麼可能是我弄的，應該是白天那只咒靈干的。」
「那你白天都沒保護好母親大人嗎？」
「我過去就把那家伙秒了，這肯定是之前受的傷。」
夏川西子被吵得頭疼。
平時游戲裡只能看見對話框，所以不會覺得兒子們很吵，現在能聽見他們說話了，她才意識到七個兒子太多了。
「你們小聲點，會吵到別人的。」少女忍無可忍地提醒道。
大家瞬間噤聲。
夏川西子長呼一口氣，隨後整理了下自己混亂的思維，組織好語言後才再次開口。
「我不是你們的母親，我只是玩了個游戲。」
她決定說出真相，然後讓怪物兒子們離開自己的生活，讓一切恢復正常，大家以後各過各的。
因為無法升起任何害怕的情緒，她完全不擔心說出真相會被傷害。
等她解釋完關於游戲的事情後，宿舍陷入短暫的沉默，然後再次炸開了鍋。
「難怪母親大人半年前才醒來，原來是半年前才重新和領域建立聯系。」
「所以母親大人是十幾年前就離開領域了嗎？」
「母親大人，你怎麼離開領域也不告訴我們，而且你為什麼會變成人類啊？」
夏川西子：「……」
「等一下，我不是說了嗎？我應該不是你們的母親。」夏川西子無奈地打斷眾人的話。
「雖然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可你就是我們的母親啊。」漏瑚認真地說道，「我們不可能認不出自己的母親。」
「對啊，母親大人，我們不可能認錯你的。」陀艮也跟著點點頭。
「母親大人也無需懷疑這點。」花御也表示了贊同。
他們三人比較特殊，曾經陪著母親生活了幾百年，所以他們很確定自己沒有認錯。
「我們之間存在著烙印的聯系，所以不可能出錯。」真人笑著提醒道，「母親難道沒有感知到嗎？」
夏川西子抿了抿唇，其實是有感覺的，她能隱隱感覺到和大家的聯系。
但是她這會兒實在有點難以接受現實。
——難道自己真的要從平平無奇的女大學生變成一群怪物的母親嗎？
「你們讓我休息下，我們明天再談。」夏川西子決定先逃避下現實，明天還得上課呢。
「好的，那母親大人休息吧。」大家紛紛點頭應道，然後全都站在原地沒動。
夏川西子嘴角抽了抽，「你們不走嗎？」
「母親大人，我們會守著你的，你安心休息就好了。」漏瑚理所當然地回道。
「不需要，我不需要你們守著，你們回神社吧。」夏川西子心累地勸道。
「那怎麼行？母親大人你現在這麼弱小，遇到危險怎麼辦？」漏瑚果斷拒絕。
夏川西子：「……」
「是啊，人類只是被車撞到都會死。」壞相贊同地點點頭，「放任母親大人您一個人實在太危險了。」
夏川西子：「……」
「母親大人待在屋內不會被車撞的，不過萬一地震就很危險了，人類被壓到也會死。」脹相跟著補充道。
夏川西子：「……」
「對啊，還有母親大人不小心摔倒怎麼辦，人類撞到頭也會死的吧。」陀艮也跟著舉例。
夏川西子：「……」
人類這麼脆弱真是抱歉啊。
少女深吸一口氣，然後平靜地對眾人下逐客令，「給我滾，不要廢話。」
母親大人生氣了！
三秒鐘後，宿舍裡只有真人依舊坐在她的床邊。
夏川西子皺眉看向對方，無聲地詢問對方怎麼還不離開。真人見狀露出笑意，再次親昵地握住了她的手。
「母親，你最好不要聯系咒術師。」
「我能看見靈魂，雖然你現在擁有了人類的身軀，但你的靈魂依舊是咒靈。」
「咒術師和咒靈是死敵，他們對於你而言才是危險的存在。」
「那位暗中監視你的咒術師，剛剛已經被我們打暈，不用擔心，他人沒事。」
夏川西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然後果斷抽出自己的手，微笑著命令道，「快走。」
真人無奈地聳聳肩，隨後輕巧地跳窗離開。
等所有人離開後，夏川西子再次長呼一口氣，直接躺下將頭藏進被子裡。
心累！睡覺！
她現在還能感覺到和怪物兒子們的聯系，這說明怪物兒子們應該沒走遠，估計就守在宿舍附近，不過她也懶得去管了。：，，.
第26章 神社
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夏川西子一邊叼著面包,一邊向著學校走去，身後跟著七只怪物兒子。因為普通人看不見咒靈，所以他們能光明正大地跟著。
漏瑚和游戲裡一樣喜歡叨叨，從早上出門開始就沒停過。
「母親大人,你怎麼能只吃面包當早餐呢？」
「這種東西沒有營養啊,難怪你現在長得這麼瘦弱，我們去給你准備更好的食物吧。」
夏川西子聽到這裡,趕緊警告對方,「不許去偷東西！」
「母親大人放心，我們可以拿錢去買,夏油那裡有錢。」漏瑚當即保證道。
等等！夏油！
夏川西子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既然所謂的游戲是真實的，那她之前從那位詛咒師那裡拿的東西……
咳,不知者無罪。
夏川西子心虛地選擇忽視這個問題，然後無奈地看向眾人。
「我只是去學校上課，你們能別跟著我嗎？等下午的課程結束後，我們再好好談談。」
「可是……」
「至少別全跟著我吧。」
大家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做出了讓步，決定選出兩人繼續跟著母親。
因為都想當這個人選，他們還吵了幾分鐘。
陀艮和血塗因為太笨率先出局,花御因為無法使用人類的語言也被排除,壞相因為衣服品味太糟糕被投票踢出。
漏瑚是無論如何都要跟著母親的,所以最後一個人選在脹相和真人中挑，真人憑借「無為轉變」的治療效果搶下名額。
夏川西子稍稍松了口氣,被兩個怪物兒子跟著總比被七個跟著要好。
……就是漏瑚實在太聒噪了。
本來游戲裡的她無法說話，漏瑚自言自語都已經很能說了，現在她能做出回應,對方自然說得更起勁了。
等到了教室，夏川西子專門挑選角落的位置坐下，漏瑚和真人分別坐在她兩邊。
漏瑚此時依舊沒個消停。
「母親大人，你餓嗎？要不要吃點什麼？」
「母親大人，你渴嗎？要不要喝點什麼？」
「母親大人，你累嗎？要不要休息下啊？」
「母親大人……」
夏川西子終於忍無可忍地拍了下漏瑚的腦袋，壓低聲音警告道，「不許打擾我上課！」
「哦。」漏瑚委屈巴巴地應了聲，終於不再說話了。
這時一直保持安靜的真人忍不住笑出了聲，同時指了指少女的手，「母親，你最好小心點。」
夏川西子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手有些痛，剛剛被漏瑚的腦袋燙到了，不嚴重但有些發紅。
——事實證明游戲裡漏瑚挨的每個大比兜都不冤。
真人隨手就用無為轉變替她治療好了。
「謝謝。」夏川西子禮貌地道了謝。
真人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突然一本正經地感慨道：「母親，你這樣讓人很不習慣呢。」
夏川西子：「……」
好吧，她承認自己玩游戲的時候比較隨意，對待怪物兒子們更是簡單粗暴，畢竟游戲給出的選項只有那些。
但她本身是個有禮貌的新時代青年好嗎！
漏瑚安靜後，夏川西子終於可以安心上課，不過臨近中午的時候，她收到了五條悟的消息。
五條悟是來確認少女的情況的，因為安排的咒術師失聯了。
夏川西子看完消息後猛地扭頭看向真人，真人昨天跟她說那個咒術師只是被打暈了而已。
真人湊過去看了眼消息，隨後淡定地解釋道：「大概是還沒醒吧。」
這是下手有多重啊！
「那你們把人丟哪裡了？」夏川西子頭疼地問道。
「埋在宿舍樓後面了。」真人如實回答道。
埋、埋了？
夏川西子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母親放心，我們給他留了個頭在外面。」真人笑眯眯地補充道。
你們是真的過分啊！
「給我現在就去把人挖出來。」夏川西子咬牙切齒地要求道。
「誒——我不去，人是漏瑚打暈的，坑是花御挖的。」真人無辜地攤了攤手，表示這件事和他沒什麼關系。
漏瑚見狀直接出賣了他：「他提議的把人埋起來。」
夏川西子有被氣到，但這會兒在課堂上，她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於是伸手去掐真人的手臂。
真人根本不怕掐，還笑著介紹自己的能力。
「母親，我的能力是作用於靈魂的，只要靈魂沒受傷，肉|體就不會受傷，所以你這麼掐我是沒用的。」
夏川西子於是更氣了。
「母親大人，這小子就是不聽話，你當初就不該給他烙印。」漏瑚趁機拉踩真人。
夏川西子無語地看向他，然後突然踹了他一腳，「那你去把人挖出來。」
漏瑚有些不樂意，但到底還是聽話地去挖人了。
夏川西子隨後開始給五條悟回復消息，打好字後又反復刪掉，完全不知道怎麼說明這件事。
對方好心安排來保護自己的人，被這群逆子打暈不說，還給埋土裡了。
她擔心說實話後對方會直接殺過來。
她已經知道當初把漏瑚打的只剩個腦袋的人就是五條悟，還有花御也是差點死在五條悟手上，五條悟就是那個最強咒術師。
雖然她不怎麼想接受這些怪物兒子，但到底還是有點感情的，她也不想看見怪物兒子們被祓除。
「母親，咒術師很危險哦。」真人再次提醒道。
夏川西子沒說話，說起來她都還沒告訴過好大兒們關於自己認識五條悟這件事，她完全能夠想像這個消息將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糾結再三後，她還是選擇對五條悟說實話，簡單解釋了安排來保護她的咒術師是被來找她的咒靈打暈的，人應該沒事，咒靈也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五條悟在收到消息後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夏川西子這會兒不方便接，只能掛斷電話，隨後發消息說明自己在上課。
五條悟於是讓她下課後回電話。
「母親，和你發消息的人是誰？」真人好奇地詢問道。
因為夏川西子給五條悟的備注是騙子老師，所以真人看了半天也沒意識到對面是五條悟。
「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少女心情復雜地勸道。
這已經是早上的最後一節課，下課鈴聲響起後，夏川西子立刻給五條悟回了電話。
五條悟並沒有追問詳細的情況，只再次確定了她的安全問題，隨後表示自己在出差，最快明天回來。
這是想要明天面談的意思。
夏川西子聽見這個消息松了口氣，這樣她就可以先和怪物兒子們好好談談了。
等結束和五條悟的通話，漏瑚也剛好回來了，手上還拿著個錢包，興衝衝地來向她邀功。
「母親大人，這個給你。」
「你哪來的？」夏川西子震驚地問道。
「那個咒術師的。」漏瑚說完又趕緊補充道，「他自願給的。」
這話你自己信嗎？
「還回去，別逼我揍你。」夏川西子皮笑肉不笑地命令道。
這明顯是人家為了保命交出來的。
「哦。」漏瑚再次屈服於母親的淫威下。
——
好不容易熬到所有課程結束後，夏川西子就迫不及待地准備和怪物兒子們談判。
不過她首先得找個合適的地方。
她的宿舍太小了，大家都沒辦法好好坐下來談。外面找地方的話，得找個沒人的地方，她可不想被人看見和空氣說話。
「有什麼安全的適合談話的地方嗎？」她隨口問道。
「領域啊，母親大人的領域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花御他們現在應該也都在領域裡。」漏瑚回答道。
夏川西子愣了下，倒是完全沒想到能去游戲裡的神社。
——她對於游戲突然變成現實還沒能接受良好。
不過現在漏瑚這麼提議了，她瞬間有些心動，畢竟是自己打造的神社，她還是很想去看看的。
「好吧，那就去神社。」少女猶豫了幾秒後表示了贊同，「要怎麼去啊？」
「母親大人如果能開領域的話，我們就能直接進去，不能的話，我們就只能走過去了。」漏瑚如實解釋道，「領域在郊區那邊，稍微有點遠。」
「不能打車過去嗎？」夏川西子一本正經地問道。
「……可以。」
漏瑚作為咒靈當然是沒辦法打車的，但夏川西子作為人類可以。
最後夏川西子還是選擇了打車，漏瑚和真人也光明正大地上了車，司機將他們送到了荒無人煙的郊區。
「小姐，你確定是要來這邊嗎？」司機離開前還好心地確認了下。
「是的。」夏川西子肯定地點了點頭。
司機這才驅車離開。
「神社在哪裡？山上嗎？」夏川西子看向身邊的漏瑚和真人。
「不，就在你眼前。」真人說著走向前去，在踏過某條分界線時，他的身形直接消失了。
「母親大人，你怎麼連自己的領域都看不見啊？」漏瑚百思不得其解。
夏川西子沒理會他的話，嘗試向前走了幾步。
在某一個時刻，她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穿過了什麼無形的東西，隨後眼前的場景就徹底變了。
那個她在游戲中看過無數次的神社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她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包括……
遠處矗立著的埃及金字塔和巨型奧特曼。
不是，為什麼那兩個東西也是真實存在的啊！：，，.
第27章 本源
真人像是看穿了少女的內心,笑眯眯地提醒道：「母親，這都是你之前創造的哦。」
夏川西子：「……」
不提這一茬大家還能當母子。
夏川西子心情復雜地繼續往裡走，很快來到本殿,然後就看見了殿門口的噴泉,還有檐上掛著的大紅燈籠。
這、這好像是她之前讓怪物兒子們去偷來的。
「母親,這些是你讓我們帶回來的呢。」真人再次笑眯眯地提醒道。
夏川西子：「……」
現在去向警局自首還來得及嗎？
夏川西子生無可戀地看向真人和漏瑚，直接惡人先告狀：「你們怎麼不阻止我？」
「母親大人，你看上這些東西是人類的榮幸。」漏瑚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啊,不用在意主人是誰。」
夏川西子：「……」
你的腦子裡是只有母親嗎？
夏川西子長呼一口氣，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沒關系,不知者無罪，她也不是故意的。
總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母親大人，您回來了。」身後傳來說話聲，是花御他們過來了。
大家早上回來後就一直待在神社裡。
夏川西子猛地看見這麼多奇形怪狀的兒子，依舊有些接受無能,尤其是血塗,怎麼能長得這麼……隨性呢。
「我們來好好談談吧。」她心累地說道。
眾人隨後來到海邊，這時少女忽然注意到遠處的施工地上有人影在動,可是七個兒子都在自己身邊啊。
「那是什麼人？」夏川西子疑惑地問道。
漏瑚心虛地移開自己的視線，其他兒子們也都沒吭聲，最後是真人站出來解釋。
「是那天的咒術師。」真人笑著回答道,「因為母親當時保護了他,我們就放過他了。」
夏川西子愣了下，隨後反應過來是那天那個巨大的機器人。
「這家伙擅長操控機械傀儡，很適合來幫忙建造城堡。」
夏川西子：「……」
所以就把人帶回來當苦力？
「誰做的決定？」夏川西子微笑著詢問道。
大家同時將手指向了真人。
「這不是母親想要城堡嗎？他可以同時操控多具傀儡,干活很有效率的。」真人一臉無辜地解釋道。
不要把鍋甩給她啊！
夏川西子忍無可忍地踹了對方一腳，結果因為太過用力，反而感覺自己的腳指很痛。
「母親，你需要治療嗎？」真人笑得一臉燦爛。
「……需要。」夏川西子心塞得不行。
等治療結束後，她立刻嚴肅地要求他們把人放了，真人見狀試圖討價還價。
「下個月再放吧？」
「不行。」
「半個月，再讓他待半個月。」
「不行。」
「那下周呢？」
「不行！」
夏川西子又想踹人了，這都跟誰學的！竟想著壓榨……嗯，肯定不是跟她學的。
因為她的堅持，怪物兒子們還是答應了將人放走。
夏川西子本來想著過去道個歉的，但解釋起來實在太麻煩，最終只是讓漏瑚將人送出去。
等咒術師被送走後，所有人才正式坐下來談話。
夏川西子看著排排坐的怪物兒子們，莫名感覺心很累，同時有點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你們之前為什麼入侵咒術高專？」她想了想決定先了解下這件事。
她現在依舊傾向於說服怪物兒子們離開，然後回歸到正常生活中，以後大家各過各的，各自安好。
雖然大家堅稱她就是母親，真人甚至直言她的靈魂是咒靈，只是不知為何擁有了人類的身軀。但她當了十八年的普通人，她覺得自己就是個普通人，也只想繼續當個普通人。
不過好歹被喊了半年多的母親，所以可以的話，她希望分開後怪物兒子們能好好生活，別再去招惹咒術師了。
這個問題回答起來容易挨揍。
漏瑚於是悄悄給真人使了個眼色，想要讓對方負責把這件事應付過去，真人是他們中最能說的。
「漏瑚，你來說。」夏川西子見狀直接點了漏瑚的名。
漏瑚被嚇得一個激靈，那只碩大的獨眼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自家母親。
如果還能看怪物兒子們的個人信息，夏川西子覺得漏瑚此刻的心理狀態一定是心虛。
她才起了這個念頭，《怪物圖鑒》直接憑空出現。
她愣了下，順勢翻開圖鑒。
【姓名】：漏瑚
【等級】：特級咒靈
【好感】：﹣175
【文化】：小學四年級
【身體】：健康
【心理】：心虛
果然是心虛。
「母親大人，你能打開圖鑒了？」漏瑚震驚地詢問道。
「什麼意思？」夏川西子疑惑地反問道。
「您以前無法打開圖鑒。」花御幫忙解釋道，「將圖鑒帶在身邊數百年都沒能打開。」
夏川西子心下一沉，直覺這背後可能就是所有事情的真相，但她不願意去深思，內心再次抗拒起來。
《怪物圖鑒》隨即消失。
「母親大人，您怎麼了？」脹相察覺到了少女情緒不對。
夏川西子搖搖頭，不再去想圖鑒的事情，重新看向漏瑚，「快點說，你們為什麼入侵咒術高專？」
「因、因為我們想……那個……」漏瑚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如果說實話，他們打算封印五條悟，復活兩面宿儺，讓世界重回咒術全盛時代，讓所有人類生活到恐懼中去。
會挨揍的！絕對會挨揍的！說不定還會被母親大人討厭。
真人有些無語地翻了白眼，終於決定幫忙應付母親。
「大家不知道母親的靈魂已經離開本源，以為你是因為缺少咒力而陷入沉睡，所以才和夏油合作。」
「夏油為我們提供咒力源，而我們協助他對付咒術師。」
「既然母親現在沒事了，那我們自然不會再和夏油聯系，母親不用擔心。」
他避重就輕地解釋了事情，將責任全部推給夏油傑，絲毫沒提他們真正的目的。
「對對對，就是這樣的。」漏瑚忙不迭地點頭附和。
夏川西子總覺得真人沒說實話，但對方的神情很坦然，任由她用探究的目光打量，還能淡定地衝她笑。
好吧，姑且就當真的只是這樣吧，那就下個話題。
「我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夏川西子平靜地陳述道，「所以我希望你們可以自己好好生活。」
「雖然你們堅信我就是母親，但我真的不覺得自己是你們的母親，我只是玩了半年的游戲。」
「我想繼續當個普通人，希望你們能尊重我的意願。」
夏川西子最後這句話帶了點逼迫的意味，她知道這樣的話可能有些傷人，但既然不想改變現狀，那就必須將事情說清楚。
她說完後，空氣都變得安靜了。
「可是你真的是母親啊。」陀艮委屈巴巴地開口道。
夏川西子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真的是個拋棄孩子的壞女人，可她只是玩了個游戲。
——她不想為一個游戲顛覆自己規劃好的人生。
「那個暗中保護我的咒術師是五條悟安排來的，所以我希望之後你們不要再來找我。」夏川西子繼續陳述道，「那對你們來說也很危險。」
怪物兒子們聽見這話直接炸鍋了。
「母親大人，你怎麼能接觸五條悟呢！」
「母親大人，那家伙真的很危險。」
「母親大人，他現在不知道你是咒靈，知道後可能會傷害你。」
大家也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全，主要是擔心母親的。
夏川西子心情有些復雜，老實說怪物兒子們對她的確好得沒話說。
可是……
「母親，既然這是你的意願，那我們當然會聽從。」真人這時突然笑著開口了。
夏川西子抬眸看向他，有些意外真人居然是最先贊同的。
她一直覺得真人是所有怪物兒子裡最難掌控的，雖然對方平時表現得也很聽話，但怎麼說呢，有種浮於表面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文化水平太高了吧，聰明人想法多點也正常。
「真人，你怎麼能隨意答應母親大人這種事呢！」漏瑚不滿地喊道。
真人沒有理會漏瑚的話，在少女詫異的神色中，他繼續補充道：「不過我希望母親能帶走自己的本源。」
「本源對你很重要，長時間放置在外面可不好。」
夏川西子知道本源是指那顆放在本殿的金色珠子，她猶豫了下，最終點頭答應下來。
反正回去找個盒子裝起來放抽屜裡就好了。
「母親大人，不行的，你怎麼能獨自生活呢！」漏瑚又開始叨叨了。
「漏瑚。」脹相伸手拉了下他，用眼神示意他別吵，他看出來真人這麼做應該是有什麼目的。
夏川西子隨後直接跟著真人去了本殿。
本殿正中央的供奉台上，不過嬰兒拳頭大小的金珠看著比游戲裡更加漂亮，流光四溢，同時還散發著莫名的吸引力。
夏川西子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供奉台前，甚至對金珠伸出了手。
她在最後一刻停住了。
「母親，這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東西。」真人笑著提醒道，隨後突然伸手輕推了下她。
夏川西子就那麼猝不及防地碰到了珠子，與本源相接觸的瞬間，金珠直接化作流光飛入她的體內。
下一秒，整個領域開始崩塌，少女也當場失去意識緩緩倒下，離她最近的真人順手將人接住。
「母親大人！」眾人紛紛擔憂地上前。
漏瑚隨後看向真人質問道：「真人，這是怎麼回事？」
「只是讓母親的靈魂恢復完整而已。」真人淡定地解釋道，「母親的靈魂並不完整，缺失的那點在本源裡。」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漏瑚抓狂地問道。
「忘記了呢。」真人毫無誠意地解釋道，隨後繼續說本源的事。
「如果是靈魂缺失導致的失憶，那在靈魂恢復後，母親的記憶應該也會恢復，如果不是靈魂缺失導致的失憶……」
真人停頓了下，露出看似無害的笑容。
「那也能讓母親收回本源的力量，就是可惜她想要的普通人的生活應該不可能繼續了。」
眾人：「……」
這家伙居然算計母親大人！：，，.
第28章 改變
夏川西子的腦子裡突然多了些奇怪的記憶。
說是記憶也不太確切,因為全是破碎的、無法串聯起來的畫面，像是被打亂的拼圖碎片。
不過她還是從這些畫面中得出了結論。
——她可能、也許、好像真的是漏瑚他們口中的母親。
那些破碎的畫面裡，她看見了漏瑚、花御、陀艮,還有那個在夢中出現過的白發金眸的自己。
真相隱約浮出水面。
咒靈無法成為《怪物圖鑒》的主人,所以曾經的她通過某種手段計劃了這一切，讓自己以人類的身份成為了《怪物圖鑒》的主人。
這期間或許是哪裡出了錯，導致她失去了原本的記憶,又或許失憶本就是計劃的一部分。
兜兜轉轉，幕後黑手竟是她自己。
因為得到的記憶太少，她現在依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變成人類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執著於《怪物圖鑒》,但她已經不想思考了，只想祭奠自己失去的普通人的生活。
——
少女從混亂又漫長的夢境中醒來,睜開眼睛就對上了圍著自己的怪物兒子們。
就……眼睛有被傷害到。
這裡依舊是在領域內，不過是在陀艮的領域內,她的領域已經收起,神社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已經消失。
「母親大人,您沒事吧？」怪物兒子們紛紛表示了關心。
夏川西子起身坐了起來,隨後注意到自己滑落的發絲是白色的,她愣了下，連忙看向漏瑚。
通過對方那只碩大的眼睛，她看清了自己此刻的模樣。
——白發金眸，和夢中的自己一模一樣。
「母親，你的記憶還是沒有恢復嗎？」真人若有所思地詢問道。
夏川西子看向他,瞬間感覺拳頭硬了，她已經意識到真人是故意讓她去碰本源的。
雖然幕後主使是自己，但她還是很想揍對方一頓出氣。
「花御,給我根木棍。」夏川西子突然對花御說道，同時比劃了下自己要的大小，「要這麼長，這麼粗的。」
花御雖然不知道自家母親要做什麼，但還是滿足了她的要求，用咒力直接具現化出合適的木棍。
夏川西子接過木棍，微笑著看向真人。
真人知道這是想揍自己，但他有恃無恐，還笑著提醒道：「母親，我不是告訴過你我的能力……」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少女已經一棍子敲在他的腦門上，並且他感知到了輕微的疼痛。
——母親在融合本源後可以觸碰到他的靈魂了。
「我讓你耍小聰明。」夏川西子氣呼呼地抬手就要敲第二下。
真人見狀趕緊躲開，他又不傻，都能被打到了，當然要躲，夏川西子當即追上去。
「不許跑！」
兩人直接上演起了你追我趕的戲碼。
可惜夏川西子受限於人類的身軀，哪怕融合了本源的力量，體能依舊是普通女大學生的體能，根本追不上真人。
她氣得不行，還不小心來了個平地摔，直接正面摔倒在沙灘上。
「母親大人！」眾人發出驚呼，紛紛上前扶人。
不過沒等他們去扶，夏川西子就自己坐了起來，並伸手捂住了鼻子，她把自己給摔流鼻血了。
雖然是柔軟的沙灘，但架不住鼻子太過脆弱。
「母親，你都不知道用咒力保護自己嗎？」真人有些驚訝，同時語氣裡還帶著明顯的笑意。
夏川西子更氣了，完全不顧自己還在流鼻血，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地朝其他人命令道：「你們幫我抓住他。」
真人：「……」
不帶這麼耍賴的吧。
真人剛想開口說什麼，腳下的沙子中直接鑽出樹木，將他的雙腳牢牢束縛住，這顯然是花御的手筆。
同時脹相也第一時間動了手，血液化作繩索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真人本能地要形變身體逃脫束縛，但隨後想到母親不打到他估計是不會放棄的，還是無奈地選擇了放棄抵抗。
夏川西子終於心滿意足地揍到了真人，把這口氣給出了。
真人挨了頓揍，然後還得負責治療少女的鼻子，就……毫無人權可言。
鬧劇結束，夏川西子開始認真地思考未來。
既然她真的是怪物兒子們的母親，那還能怎麼辦呢，只能帶著他們生活了。好在普通人無法看見怪物，她應該可以繼續自己的學業。
現在需要先考慮的問題是明天怎麼和五條悟解釋。
雖然怪物兒子們都讓她警惕五條悟，但她覺得對方應該不會傷害自己，現在就是擔心對方會要求她交出怪物兒子們，她得想想怎麼說服對方放過大家。
夏川西子看向眾人，然後讓他們去拿來了紙筆。
「現在開始寫檢討書，檢討之前入侵咒術高專那件事，然後保證以後不會再干壞事。」
「要求字數五百字以上，字跡工整，紙面整潔。」
眾人：「……」
「對了，你們從咒術高專那裡搶來的東西呢？」
「我記得除了脹相他們，你們好像還搶了什麼手指來著，等會兒記得給我，我明天還回去。」
眾人：「……」
「明天我要和五條悟見面，我會和五條悟解釋清楚的，以後你們不許再干壞事了。」
「算了，明天開始你們的課程加上看憲法吧。」
眾人：「……」
夏川西子說完發現怪物兒子們都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她，當即露出和善的笑容，「你們有意見嗎？」
不等大家說什麼，她繼續補充道：「有意見就離開，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這下大家哪裡敢有意見，有意見也憋回去了。
夏川西子對於他們的配合很滿意，然後盯著他們寫了檢討，寫得不夠好還打回重寫了。
等收齊檢討後，她索要了兩面宿儺的手指，結果得到手指都在夏油傑那裡的回答。
她當即皺起眉頭。
「沒關系，我們去搶回來就好了。」漏瑚趕緊表態，「反正母親大人已經蘇醒，我們不需要那家伙了。」
他算是把過河拆橋給玩明白了。
「你們打得過他嗎？」夏川西子比較擔心這個問題。
「呵，區區人類。」漏瑚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但剛說完就想起來母親現在也是人類，果然抬頭就看見少女正微笑地看著他。
下一秒，夏川西子手中的木棍已經敲在他的腦門上。
她現在學聰明了，知道怪物兒子們各個皮糙肉厚，她上手打痛的是她的手，還是借助工具比較方便。
漏瑚對此不敢怒也不敢言。
夏川西子再三確認怪物兒子們真的打得過那些詛咒師後，最終決定讓他們去把手指搶回來。
因為是去打架，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她有意讓所有人都去，但大家堅持認為她需要保護，最後還是留了個陀艮下來。
等大部隊離開後，夏川西子心念一動召喚出了《怪物圖鑒》。
《怪物圖鑒》雖然從游戲變成了書，但游戲裡的部分功能依舊存在。她可以查看怪物兒子們的個人信息和行程記錄，也可以隨時使用傳送和召喚功能。
當然，鑒於這已經不是游戲，怪物兒子又是去干架的，她現在可不敢隨便傳送過去。
漏瑚他們的行程記錄提示他們已經離開陀艮的領域，她准備等行程記錄提示他們獲得手指後就直接將人召喚回來。
或者如果記錄提示誰受了重傷，她也可以及時將人召喚回來。
因為大家還沒到目的地，她就先翻看著《怪物圖鑒》，試圖探尋圖鑒的秘密，然後突然注意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怪物兒子們的好感度變了，她融合本源前，漏瑚的好感度還是負一百多來著，然而此刻顯示的是……七萬多。
這個好感度是認真的嗎？
她趕緊翻看了其他怪物兒子的好感度，花御和陀艮都是六萬多，脹相三兄弟是兩萬多，真人最少，但也有一萬多。
等等，她好像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了。
所有怪物兒子在游戲中的初始好感都是零，但漏瑚他們明顯不可能是零，唯一的可能就是圖鑒將「母親」和「玩家」一定程度上分割了。
圖鑒原本顯示的是怪物兒子們對「玩家」的好感度，現在她融合了本源，屬於「母親」的好感也加了進來。
這麼一來就說得通了，難怪她天天反向刷好感，怪物兒子們依舊聽話如初。
對於怪物兒子們而言，「母親」和「玩家」是同個人，所以他們對於她的好感一直是上萬的，她天天反向刷的那點數值都扣不掉真實好感的零頭。
夏川西子的心情瞬間有些復雜，同時對於真人的數值有些不理解。
漏瑚、花御、陀艮好感度高很正常，畢竟當了幾百年的母子，脹相、壞相、血塗也能理解，他們算是被她賦予了新生。
只有真人是被她強行抓來當兒子的，怎麼好感度也這麼高，是因為烙印的關系嗎？
「母親大人，圖鑒上有什麼嗎？」
少女的思緒被打斷，在她看了小半天的圖鑒後，陀艮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了。
「你看不見嗎？」夏川西子驚訝地反問道，她並沒有阻止陀艮湊過來看。
「我看見的是一片空白。」陀艮如實回答道。
夏川西子愣了下，立刻反應過來只有圖鑒的主人才能看見圖鑒的內容。
這本《怪物圖鑒》還真是有夠神奇的，說不定這就是她非要成為圖鑒的主人的原因。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
「圖鑒上是關於你們的信息，具體內容太多就不說了。」她沒有隱瞞，但也沒有詳細說明的意思。
陀艮見狀乖巧地沒再繼續追問什麼。
約莫半個多小時後，行程記錄提示漏瑚他們抵達了目的地，但隨後就沒有任何反應了。
夏川西子繼續耐著性子等待，然而遲遲沒有看見新提示，終於還是起了傳送過去看看的念頭。
圖鑒沒有提示在戰鬥，那暫時應該是安全的吧，至少肯定不是在打架。
她糾結了會兒後決定傳送過去。
她必須把兩面宿儺的手指拿回來，自家兒子犯的錯必須挽回，不然明天怎麼說服五條悟放過他們。
圖鑒上並沒有傳送和召喚按鈕，但當她手持《怪物圖鑒》時，她知道只要自己想就能做到。
——《怪物圖鑒》其實與她心意相通。
前往漏瑚身邊。
夏川西子剛這麼想著，周身的空間開始泛起波紋，隨後她直接帶著圖鑒消失在原地。
事情與預想的不同，怪物兒子們遲遲沒有動靜倒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只是找不到夏油傑而已。
原本的秘密據點已經人去樓空，夏油傑提前預知了他們的背叛。
夏川西子知道後整個人都不好了，那麼明天她該怎麼跪求五條悟放過她的好大兒們。：，，.
第29章 邀請
因為夏川西子要上課,五條悟就約她中午在東大附近的餐廳見面。
他難得沒有遲到，甚至提前五分鐘到達了餐廳，反倒是夏川西子因為才下課的關系還在趕來的路上。
五條悟在少女距離自己還很遠的時候就感知到了對方,然後瞬間表情微變。
——夏川西子身上有咒力了。
並且咒力還不少，雖然達不到特級的程度,但單論咒力量已經比很多一級咒術師要多了。
不過兩天沒有見面而已,這是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五條悟看向餐廳門口，等待著少女過來,然後在看見對方的瞬間再次表情微變。
嗯……這個白發金眸版本的小西子是怎麼回事啊？
他們的確只有兩天沒見面吧，甚至准確算起來應該只有四十二小時沒見面而已，對方怎麼直接跟換了個人似的。
「抱歉，我下課有點晚。」夏川西子禮貌地解釋了遲到的原因。
「小西子,你這是染發了？」五條悟不確定地問道。
夏川西子在他對面坐下，有些郁悶地抓了下自己的頭發,又開始不知道從哪裡說起了。
她今天是獨自來的，雖然怪物兒子們紛紛表示要一起來，但她擔心出問題,將他們全關進領域裡了。
因為本源回歸體內,領域也被她收進體內，現在她不放人兒子們就出不來。
「頭發和眼睛都是自己變成這樣的。」夏川西子心塞地回答道
五條悟沒說話，等著少女繼續解釋，然後就看見對方將一疊檢討書遞了過來。
「這是大家的檢討書。」少女雙手合十請求道，「五條先生，他們知道錯了,拜托原諒他們吧。」
五條悟：「……」哈？
夏川西子隨後條理清晰地將大部分事情告訴了對方，只隱瞞了關於自己的事情。
畢竟總不能直白地告訴對方。
『我曾經是咒靈，並且是故意把自己弄成人類的,雖然目前是失憶狀態，但很可能在謀劃著什麼事情。』
她告訴對方自己接受了《怪物圖鑒》的力量，並准備帶著怪物兒子們好好生活，同時保證會管好大家的。
「我昨天想讓他們去把兩面宿儺的手指搶回來還給你的，但手指在詛咒師手上，那個詛咒師提前逃跑了。」
「然後還有他們搶來的九相圖，已經被我變成咒靈，也沒辦法還給你了。」
夏川西子越說越心虛。
「我真的會管好他們的，圖鑒可以隨時召喚他們，也可以將他們關進領域。」
五條悟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笑了。
「小西子，你是在擔心我祓除你的咒靈嗎？」他笑著問道。
「嗯。」少女如實地點點頭。
「既然那些咒靈受你管控，那我就不會對他們下手。」五條悟好笑地解釋道，「他們在我眼裡只是屬於你的力量。」
夏川西子眨眨眼，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呆萌，她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事實上咒術師裡也曾有可以操控咒靈的人，他還是特級咒術師呢。」五條悟繼續說道。
「而且你的那些特級咒靈其實還不錯，上次入侵咒術高專的時候雖然打傷了很多人，但並沒有人死亡。」
「現在想來應該是因為你的緣故，你不允許他們殺人是吧？」
夏川西子的確不允許他們殺人，無論是曾經的她還是現在的她，大家也的確是因此才留手。
「嗯。」少女再次如實地點點頭。
「所以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五條悟笑著再次申明道。
夏川西子這下總算放心了，以後帶著怪物兒子們安心生活就是了。
「圖鑒可以給我看下嗎？」五條悟問道。
「可以的。」夏川西子連忙召喚出圖鑒。
白光閃過，《怪物圖鑒》直接憑空出現在她面前，她隨手將圖鑒遞給了對方。
五條悟伸手接過圖鑒，這次圖鑒沒有消失，但當他試圖翻開圖鑒時，卻無論如何都打不開。
夏川西子見狀幫忙翻開，同時提醒道：「你可能看不見上面的內容，這個好像只有持有者能看見。」
五條悟微微挑眉，發現自己的確看不見上面的內容，只能感受到圖鑒內駁雜且龐大的咒力。
應該是那些特級咒靈的咒力。
他將《怪物圖鑒》還給少女，隨後鄭重其事地開口道：「小西子，你來咒術高專吧。」
「啊？」夏川西子有些懵。
「你可以驅使那麼多特級咒靈，不來當咒術師也太可惜了，我們高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五條悟超級看好對方。
夏川西子沉默了幾秒，然後非常堅決地拒絕。
「不要！絕對不要！我才不要放棄東大去不入流的宗教專科學校。」
「你知道我為了考上東大有多辛苦嗎？」
「你怎麼能要求東大的學生去重讀高專呢，誰會答應這種事情啊！」
五條悟：「……」無法反駁。
何止是無法反駁，他甚至覺得自己真的有點過分，可他實在不想放過這麼好的咒術師苗子。
畢竟對方可是能驅使特級咒靈啊，那就相當於本人直接擁有了特級的實力。
「咳，咒術高專也沒那麼糟糕。」五條悟試圖找到學校的優點，然而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
如果只是跟普通學校比，他還能說學校環境好、畢業工資高之類的，但這可是跟東京大學比啊。
他自己都覺得腦子有病的人才會選擇來咒術高專。
五條悟最後只能心塞地選擇放棄，但很快又有了新的想法，「那小西子要不要接任務？」
「什麼意思？」夏川西子疑惑地問道。
「咒術師的任務是祓除咒靈，祓除咒靈會有相應的報酬。」五條悟一本正經地提議道，「你讓你的咒靈出任務，報酬我直接轉給你。」
夏川西子不是很想接手這種事。
「報酬有這個數哦。」五條悟笑著比劃了個數字。
什麼！什麼！什麼！
「那我考慮下。」夏川西子可恥地心動了，不過她還知道這種事得問當事人，所以准備回頭問問怪物兒子們。
五條悟也不著急要回答，只讓少女想好後給他電話。
「對了，你的情況不告訴悠仁嗎？」
「晚點我自己和他說。」
夏川西子正好也准備好好審問下虎杖悠仁。
她也還不清楚對方的情況呢，上回五條悟讓她自己去問，但她忙著應付怪物兒子們沒時間。
五條悟見狀就不准備管了。
夏川西子下午還有課，五條悟下午也還有事，兩人於是吃完午飯後就准備各自離開。
不過分開前，五條悟忽然想起件事。
「小西子，回頭問問你的咒靈，那些參與入侵高專的詛咒師都長什麼樣，最好能畫下來。」
「還有問問他們知不知道那些家伙的目的。」
「他們之前的入侵勾結了高專內部人士，我們已經找出其中一個內奸，但對方失憶了。」
「好的。」夏川西子隨口答應下來，「我問清楚後彙總信息發給你。」
——
夏川西子是個負責任的，下午課程結束後就立刻回到宿舍，隨後借助圖鑒將自己傳送到領域內。
雖然已經融合了本源的力量，但她目前還不懂怎麼使用咒力，也不知道怎麼開啟領域，只能借助圖鑒將自己傳送進去。
說來奇怪，她對於圖鑒的使用得心應手，只要想就能做到，但對於原本屬於自己的力量卻沒什麼感覺。
怪物兒子們在看見她後立刻圍上來關心她的情況。
「母親大人，您還好嗎？」
「母親大人，您沒有受傷吧？」
「母親大人，五條悟沒對您做什麼吧？」
「母親大人……」
夏川西子被吵得頭疼，額頭的青筋都控制不住跳了下。
「都給我安靜。」她忍無可忍地喊道。
大家瞬間噤聲。
夏川西子長呼一口氣，這才開始說明今天的情況，以及自己進領域的目的。
「五條先生答應我不會對你們出手了，他也沒有傷害我的意思，你們不要再杞人憂天了。」
「然後他需要知道關於詛咒師的信息，你們把知道都告訴我。」
怪物兒子們面面相覷，對此倒是沒有任何意見。
不就是出賣夏油傑嘛！
夏川西子隨後花費足足兩個小時，問清楚了所有信息，並將獲得的信息做成了報告。
這份報告足足有三十幾頁，上面清楚地記錄了夏油傑以及所有跟隨他的詛咒師的信息，包括姓名性別、外貌特征、擁有的術式。
因為有些信息不是很准確，屬於怪物兒子們的猜測，她在這類信息後面會嚴謹地加上備注。
然後還給所有詛咒師附加了兩張畫像，一張是她親自畫的，她在游戲裡見過那些人的卡通形像。另一張是真人畫的，雖然畫得不算太好，但基本的特征也都畫出來了。
最後針對詛咒師們的目的，她專門寫了彙報，重點說明詛咒師們想要復活兩面宿儺，同時計劃用獄門疆封印五條悟，另外給獄門疆備注了詳細介紹。
這份報告簡直完美到無可挑剔。
期間因為怪物兒子們一直稱呼虎杖悠仁為宿儺的容器，夏川西子愣是還不知道那個倒霉容器就是自己可愛的弟弟。
……不然這會兒該抓狂了。
她在寫好後第一時間用郵件將報告發給了五條悟，隨後開始和怪物兒子們說另一件事。
「五條先生想要讓我幫忙祓除咒靈，說是會給我報酬。」
「咳，報酬很多。」
怪物兒子們再次面面相覷，這次大家倒是有了不同的意見。
陀艮、脹相、壞相、血塗表示了贊同，漏瑚和花御則表示了反對，真人沒有發表意見。
其中漏瑚的反對理由和花御不太一樣，漏瑚反對是覺得母親大人需要錢的話去搶就好了，沒必要辛苦出任務賺錢。
因為這個理由，他說完就挨了頓揍。
花御反對的理由則是擔心母親大人被咒術界高層盯上。
咒術界並不都是好人，內部派系鬥爭很厲害，高層也很腐朽，如果夏川西子被有心人盯上，的確可能會有危險。
他的理由說出來後，本來贊同的眾人都遲疑了，夏川西子也打起了退堂鼓。
這時一直沒表態的真人突然笑著開口了。
「關於這個問題，我有辦法解決，不會讓母親被高層注意到的。」
「什麼辦法？」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真人沒有解釋的意思，只讓大家放心將這個問題交給他處理。
夏川西子露出懷疑的神色，翻開《怪物圖鑒》看了眼，確定對方的心理狀態是平靜而不是心虛後，她才放下心來。
這件事就默認交給真人去處理了。：，，.
第30章 「門」
兩件正事說完後, 夏川西子開始考慮「門」的問題。
她的領域如今是封閉的獨立空間，她不放怪物兒子們出去的話，誰都出不去, 怪物兒子們出去了也沒辦法自己回來。
這就很麻煩了，她不可能一直把兒子們關在領域裡，要是大家進進出出都需要她幫忙，只是想想就頭大。
她於是詢問有沒有解決辦法, 然後得到了可以制造「門」的回答。
所謂的「門」可以將領域和外界連接起來。
夏川西子……不會, 她現在只是擁有了原來的咒力，至於怎麼使用咒力, 真的完全不懂。
「母親大人, 這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才對。」漏瑚表示不理解，「這裡可是你的領域。」
「母親大人，你的能力是創造, 只要你想要，什麼東西都可以創造出來。」花御也覺得這應該很簡單。
「母親，你不會是不知道怎麼使用術式吧？」真人發現了問題所在。
夏川西子理直氣壯地回答道：「我不會。」
「你不是已經融合本源的力量了嗎？」真人露出思索的神情。
夏川西子再次理直氣壯地回答：「我就是不會。」
真人：「……」
真人很想吐槽兩句, 但夏川西子正在衝他笑，是想動手打人了的微笑。
他默默地將話咽了回去。
因為夏川西子不會使用術式，最後怪物兒子們決定一起教會她, 但術式這東西是天生的，他們也都生來就會使用。
——根本沒人知道怎麼教。
「母親大人, 你只要調動咒力，然後這樣發動術式就行了。」
漏瑚演示了下如何召喚出火焰。
夏川西子：「……」
什麼叫這樣就行了！這樣是哪樣啊！
「母親大人，你只要集中精神，將咒力注入術式，然後再那樣發動術式就行了。」
花御演示了下如何召喚出樹木。
夏川西子：「……」
什麼叫那樣就行了！那樣又是哪樣啊！
「母親大人, 你也可以先這樣，再那樣，然後發動術式就可以了。」
陀艮也演示了下如何用術式操控海浪。
夏川西子：「……」
什麼叫先這樣再那樣！到底是哪樣啊！
這是什麼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教學模式，她根本聽不懂好嗎！
真人見她是真的完全不會，思索了會兒分析道，「母親肯定是擁有術式的，可能是大腦的問題。」
「什麼意思？」眾人紛紛看向他。
「母親這具身體的大腦可能是非術師的構造。」真人大膽地猜測道。
這種情況可以類比吉野順平，雖然擁有術式，但大腦的構造是非術師的，所以無法成為咒術師。
「那怎麼辦？」陀艮忍不住問道。
「我可以用無為轉變改造母親的大腦，將其變成術師構造的。」真人笑著提議道。
他之前就是這麼讓吉野順平成為咒術師的。
「不行。」漏瑚當場否定提議，「你都沒試驗過多少人，要是不小心把母親大人變成傻子怎麼辦？」
「不會比現在更傻的。」真人覺得問題不大。
「那也不行。」漏瑚堅決不同意，「真要這麼做，那至少先多找幾個人類試驗下。」
兩人爭論了幾句，然後忽然發現四周的空氣都安靜了。
夏川西子含笑看著兩人，很好，一個說她傻，一個沒反駁，還商量著要找人做實驗。
「花御。」她平靜地喊道。
花御瞬間意會母親的意思，聽話地遞上了趁手的棍子。
漏瑚：「……」
真人：「……」
挨了頓揍後，真人和漏瑚都消停了。
夏川西子覺得改變大腦構造什麼的太嚇人，所以拒絕了真人的提議。
好在「門」的問題最後還是得到了解決。
因為曾經的她喜歡陀艮的領域，將兩人的領域做了關聯，所以陀艮制造的「門」也能使用。
夏川西子選擇將「門」安置在宿舍裡，反正普通人看不見，以後怪物兒子們可以自由進出領域了。
等「門」安置好後，時間都已經是深夜了，她這才發現自己餓得慌，晚飯都還沒吃，趕緊給自己泡了碗泡面。
「母親大人，你怎麼能吃這種東西呢！」漏瑚見狀又開始大驚小怪。
「別吵，吃泡面怎麼了，我平時還打工呢。」夏川西子無語地吐槽道。
打！工！
這兩個字宛如晴天霹靂當頭一棒，漏瑚整個人都不好了，其他人也紛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母親大人居然需要打工！母親大人怎麼可以打工呢！
夏川西子懶得理會這些家伙，直接將人全部趕回了領域，等吃完泡面她就上床休息了。
半夜，她被五條悟的電話吵醒。
五條悟忙到半夜才有時間看她發過去的報告，看完後就顧不上這會兒是三更半夜，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不過夏川西子已經沒什麼信息可以告訴他的了，知道的都已經寫在報告上。
五條悟反復詢問了關於夏油傑的信息，少女於是口頭將所有知道的信息又陳述了一遍。
「那人是叫夏油傑，不過名字是他自己說的，所以不能百分百確定真的。」
「黑頭發，小眼睛，穿著袈裟，然後額頭有條縫合線，外貌特征就這些，我在游戲裡也看見過。」
「漏瑚說他可以吸收並操控咒靈，所以一直有提醒我不要靠近對方。」
最後五條悟發了張照片過來，夏川西子喊來怪物兒子確認了照片上的人就是他們所接觸的夏油傑，只是額頭上少了縫合線。
電話那頭突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五條先生，有什麼問題嗎？」夏川西子察覺到了不對勁。
「沒有。」五條悟語氣平靜地回答道，「如果你的咒靈有發現對方的行蹤，小西子記得告訴我。」
「好的。」夏川西子自然是答應下來。
等掛斷電話，她糾結了會兒後不再多想，對方可是最強咒術師，對方苦惱的事情哪是她能幫忙的。
——
夏川西子約了虎杖悠仁周三下午見面。
這段時間她經歷的事情太多了，先是周六受傷昏迷，並成為了《怪物圖鑒》的主人。然後周日懷疑自己神經病，去醫院後遭遇了咒靈的襲擊，半夜被怪物兒子們找到。
周一她去了自己的領域，融合了本源，恢復部分記憶，認命接受自己的身份。周二她和五條悟談了話，然後為資料和「門」折騰到深夜。
……短短四天過得比她之前的十八年還精彩。
她由衷地希望今天和虎杖悠仁的見面能平淡點，別再給她什麼驚喜了。
因為已經很久沒和虎杖悠仁見面，少女從早上開始就很高興，這種高興是肉眼可見的。
大早上的怪物兒子們全擠在宿舍裡，漏瑚叨叨個不停，陀艮不小心碰掉了她的水杯，她都沒有生氣。
「母親大人，你今天怎麼這麼高興？」漏瑚忍不住開口問道。
「因為下午我要去見弟弟啦。」夏川西子笑著回答道。
母親大人居然有弟弟！
所有人都震驚了。
「不是親生的弟弟，是鄰居家的弟弟啦。」夏川西子解釋道，「他現在也是咒術師。」
弟弟居然還是咒術師！
所有人都表情詭異。
「他叫虎杖悠仁，是個小天使一樣的男孩子。」夏川西子可太喜歡自家可愛的弟弟了。
虎杖悠仁！
所有人都失去了表情管理。
夏川西子察覺到了大家的不對勁，皺眉看向眾人：「怎麼了？你們難道認識悠仁嗎？」
漏瑚移開了視線，他上次還想將虎杖悠仁燒成灰燼來著。
花御移開了視線，他在入侵高專的時候和虎杖悠仁打了半天。
真人移開了視線，他曾和虎杖悠仁互相重傷對方。
壞相和血塗也移開了視線，他倆那次回收手指也和虎杖悠仁打架了。
只有脹相和陀艮沒有和虎杖悠仁對上過，兩人只知道虎杖悠仁是兩面宿儺的容器。
夏川西子立刻反應過來怪物兒子們瞞著自己什麼，於是笑著開口問道：「你們是想直接說實話，還是被我打一頓後再說實話？」
眾人：「……」
「母親大人，虎杖悠仁就是我們之前告訴過您的，兩面宿儺的容器。」不明所以的脹相開口了。
夏川西子瞬間愣住，有些懷疑自己聽見的話。
「你是說悠仁就是那個被兩面宿儺寄生的容器？」她難以置信地確認道。
「是的。」脹相點點頭。
夏川西子陷入沉默，她總算明白對方為什麼堅持要去高專了，對方不是非要去，而是不得不去。
她突然有些難受，想要保護的弟弟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經歷了糟糕的事情，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不過想想自己，她這邊也是事趕事的，他們兩家的住宅是不是風水不好啊？
「悠仁成為容器不會跟你們什麼關系吧？」夏川西子忽然懷疑地問道。
大家當即瘋狂搖頭，這事可能和夏油傑有關，但跟他們是真的沒關系。
「那你們心虛什麼？」夏川西子追問道。
「母親大人，我們不知道他是您的弟弟。」壞相率先選擇道歉，「我們曾和他對戰過。」
夏川西子想起來了，壞相和血塗曾經受傷被帶回，沒想到居然是被悠仁打傷的。
她看向其他人，大家知道這事瞞不住，只能乖乖全部交代了。
夏川西子：「……」
好家伙，七個兒子裡有五個和自家可愛的弟弟干架過。
「算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但你們以後必須好好相處。」夏川西子嘆了口氣，「下午見面的時候都給我好好道歉。」
「是，母親大人。」眾人趕緊答應下來。
夏川西子警告完大家後，心情沉重地問道：「你們有辦法讓兩面宿儺離開悠仁嗎？」
這個問題難住所有人了，最後只有真人給出了個有成功可能的辦法。
「母親，你可以嘗試將兩面宿儺捕捉。」
第31章 失敗
因為在外面不方便,夏川西子將虎杖悠仁約在了無人的郊區，准備讓陀艮開領域,到時候去領域裡說話。
她提前十分鐘抵達的約定地點,但還是比對方來得晚了。
「小西姐姐？」虎杖悠仁在看見她的瞬間愣住。
這也正常，她突然從黑發黑眸變成白發金眸，變化的確太大了,她自己照鏡子的時候都還沒習慣呢。
「悠仁。」夏川西子快步跑到少年身邊,抬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然後突然雙手掐住對方的臉頰，「你有沒有什麼要跟我坦白的？」
「小西姐姐？」虎杖悠仁含糊不清地再次喊道，顯然是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逼問有些懵。
夏川西子對他向來生不起氣，捏夠對方的臉後就松手了。
「去領域裡說。」她隨手召喚出怪物圖鑒，在少年震驚的目光中，又將陀艮召喚了出來。
陀艮聽話地展開領域，將兩人都帶入其中。
「這是什麼情況？」虎杖悠仁已經徹底懵了。
夏川西子已經知道虎杖悠仁的情況，倒也不急著問對方，於是先將自己的情況告訴了對方。
跟當初告訴五條悟的一樣，只隱瞞了關於自己真實身份的那部分。
虎杖悠仁聽得一愣一愣的。
夏川西子完全沒有給他緩衝的時間，解釋清楚圖鑒的事情後，她就直接將所有怪物兒子都召喚了過來。
虎杖悠仁看著排排站的特級咒靈們，整個人都石化在原地。
「你們都跟悠仁道歉。」夏川西子催促道。
漏瑚露出不情願的表情，但被自家母親踹了一腳後，還是老老實實地道歉了。
「……對不起。」
其他咒靈隨後也都挨個道歉。
「我聽說他們之前都和你打過架，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夏川西子笑著解釋道。
虎杖悠仁的接受能力還是不錯的，而且他比五條悟還要信任少女。
——夏川西子說這些咒靈已經改過自新，他就相信他們肯定已經改過自新了。
所以在緩過神來後，他很快就接受了現狀,然後一本正經地問道，「小西姐姐，那我是不是當舅舅了？」
眾人：「……」
所有咒靈全都失去了表情管理，尤其是漏瑚，那表情跟吃了屎一樣難看，他可不待見虎杖悠仁。
在知道虎杖悠仁是母親的弟弟前。
對方在他眼裡不過是兩面宿儺的容器，是用來幫助母親恢復的工具。這個工具還不怎麼配合，壓制住了兩面宿儺，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在知道虎杖悠仁是母親的弟弟後。
對方在他眼裡就是討人厭的人類，趁著母親失憶，處心積慮接近母親，心機深沉，臭不要臉。
他也不想想，夏川西子比虎杖悠仁大三歲，夏川西子作為人類誕生的時候，虎杖悠仁都還沒被懷上。
「啊，你要樂意當的話，你就是舅舅。」夏川西子笑著回答道。
她說完看向怪物兒子們。
大家的表情更臭了，只有真人毫無心理障礙地笑著喊人，「舅舅。」
明明兩人之前打得最凶，都重傷了對方。
虎杖悠仁也不是真想當舅舅，就是開個玩笑而已，真聽見真人喊他舅舅，他反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開玩笑的。」他趕緊解釋道。
夏川西子不在意這種事情，現在說完自己的情況後，她收斂笑意，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悠仁，現在來說說你的事吧。」
虎杖悠仁瞬間頭皮一緊，都到這個時候了，他自然意識到少女已經知道他的情況了，只能坦白所有事情。
從爺爺離世那天晚上開始說起，他為了不讓咒靈吞下手指，而選擇自己吞下，隨後被寄生，被判處死刑，被邀請加入咒術高專。
夏川西子聽得心痛死了。
她雖然也是遭遇了不少事，但跟對方比起來完全算不上什麼，畢竟她的怪物兒子們都很聽話。
虎杖悠仁至今身上還背負著死刑，本人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備，但她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她此刻很慶幸自己並不是普通人，不然她將什麼都做不了。
「小西姐姐，手指收齊肯定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虎杖悠仁看出來少女的神色不好，努力地試圖安慰對方，「你現在不用擔心我。」
夏川西子深吸一口氣，心念一動，《怪物圖鑒》出現在她手中。
她並沒有解釋自己要干什麼，擔心兩面宿儺會因此有所防備，准備直接嘗試捕捉對方。
真人早上告訴她，只要成功賦予烙印，她就能將咒靈收容進《怪物圖鑒》。
現在虎杖悠仁和兩面宿儺共用一具身體，虎杖悠仁是人類，兩面宿儺是非人類，那麼烙印大概率會屬於兩面宿儺。
「悠仁，把手給我。」夏川西子伸出手。
虎杖悠仁雖然不明白她要做什麼，但還是二話不說地將手放上。
夏川西子隨後憑感覺開始調動圖鑒的力量，圖鑒散發出柔和的金光，無形地力量開始入侵少年的身體。
咒靈們全都屏氣凝神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他們是知道自家母親要做什麼的。
夏川西子突然感覺眼前一晃，隨後就發現自己四周的場景變了。
是那個在夢中出現過的地方。
昏暗的光線，兩面宿儺高坐在屍骸王座上，垂眸看向闖入自己內心世界的少女，神色冰冷。
「小鬼，你也不想活了嗎？」
夏川西子很快反應過來眼前的人就是兩面宿儺，傳說中的詛咒之王，不過她可不管對方是誰。
不管是誰都必須滾出虎杖悠仁的身體，過來給她當兒子吧。
《怪物圖鑒》與她心意相通，當即自動翻開到空白的頁面，無數金色絲線從中湧出，試圖將兩面宿儺束縛。
「不自量力。」兩面宿儺不屑地冷笑一聲。
他隨意地抬了抬手指，無形的斬擊就將所有金絲斬斷，同時還有斬擊直接朝著少女斬去。
夏川西子瞳孔微縮，下一秒她回到了外界。
是真人察覺到她的靈魂進入了兩面宿儺的內心世界，及時伸手將她拉離了虎杖悠仁。
「母親，你沒事吧？」真人皺眉問道。
夏川西子剛想搖頭，臉頰傳來刺痛，她的右眼下方有條細長的劃痕，紅色的血液正在緩慢滲出。
是剛剛被斬擊劃到的，因為皮膚太白，血痕顯得格外刺目。
「小西姐姐！」
「母親大人！」
大家這才發現夏川西子莫名其妙地受傷了。
這時虎杖悠仁的臉上冒出了張嘴，毫不客氣地嘲諷道：「呵，區區人類居然妄圖操控我。」
兩面宿儺雖然被困在虎杖悠仁的體內，但他可以獲取到外界的信息，這會兒自然明白少女的意圖了。
夏川西子沒說話，她正在思考接下去怎麼辦。
她目前的七個怪物兒子，漏瑚、花御、陀艮是圖鑒自帶的，是曾經的她提前安排好的。脹相、壞相、血塗則是咒胎狀態，同樣不需要她親自捕捉，只有真人是她用力量強行捕捉的。
不過真人當時的情況也比較特殊，他被捕時處於毫無防備的狀態，發現異常後也只試圖逃跑，並沒有嘗試反擊。
這麼看來圖鑒並不是什麼怪物都能輕松捕捉，它需要主人先制服對方。
也就是說，她想要帶走兩面宿儺就必須先打敗兩面宿儺。
可對方在虎杖悠仁的體內，她如果想要打敗對方，那就只能憑借自己的力量了。
「母親，我以為你可以直接賦予烙印的。」真人打斷了少女的思緒，隨後抬手輕撫對方臉上的傷口，傷口瞬間愈合。
他是真的沒想到夏川西子會進入兩面宿儺的內心世界，這會兒看見對方因為自己的提議受傷，心情簡直糟糕透了。
他知道這是受到了烙印的影響，但還是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小西姐姐，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虎杖悠仁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沒事，就是剛剛嘗試捕捉兩面宿儺失敗了。」夏川西子顯得很冷靜，簡單解釋了剛剛的情況，隨後笑著承諾道，「我遲早把他抓住，到時候悠仁就自由了。」
兩面宿儺冷笑一聲：「不自量力，你下次進來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虎杖悠仁聽見這話果斷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臉上，將對方的嘴給打了回去，並擔憂地勸道，「小西姐姐，這太危險了。」
「對啊，母親大人，我們還是另外想辦法吧。」漏瑚也趕緊勸道。
「母親大人，請不要再冒險了。」
「母親大人，肯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母親大人，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們來處理吧。」
其他怪物兒子們也紛紛跟著勸說。
「放心，沒有把握前，我不會再嘗試捕捉他的。」夏川西子無奈地打斷眾人的話，她並不是衝動的性子。
不過今天的事情倒是讓她有了變強的念頭，本來她還覺得能用圖鑒管好兒子們就行了，現在看來她必須盡快掌握自己原本的力量。
——
和虎杖悠仁分別後，夏川西子沒有立刻坐車回宿舍，而是選擇沿著公路步行，順便和好大兒們討論些問題。
「漏瑚，我如果恢復原來的力量，有可能打敗兩面宿儺嗎？」
這是她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兩面宿儺有個詛咒之王的稱號，聽起來就很厲害，如果她恢復力量也打不過就麻煩了。
「如果母親大人恢復到全盛時期，區區兩面宿儺怎麼可能是您的對手。」漏瑚對母親很自信。
夏川西子卻覺得這話可能有水分。
「你和我打過嗎？」
「沒有。」
「你和兩面宿儺打過嗎？」
「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我比他強？」
「……」
夏川西子：你特麼不要帶著濾鏡說話！：，，.
第32章 逆子
夏川西子覺得漏瑚這個腦殘粉的話不可信, 陀艮又太笨了，於是選擇問花御。
只有他們三人了解曾經的她。
花御的確比這倆靠譜多了，他客觀地為少女分析了現狀。
「母親大人全盛時期的確非常強大, 我覺得至少不會輸給兩面宿儺。」
「不過您現在很難恢復到全盛時期, 事實上母親大人從大約距今三百年前開始就在日漸衰弱。」
夏川西子愣了下, 好奇地問道：「我為什麼會衰弱？」
「因為您誕生自人類對神明的恐懼，並且因此擁有神明的性質。」花御如實解釋道, 「當人類對您的信仰減少, 您的力量也會隨之減弱。」
夏川西子若有所思，懷疑自己是為了自救才千方百計地成為《怪物圖鑒》的主人。
「不過現在的兩面宿儺也不是全盛時期, 他的力量分散在二十根手指中，虎杖悠仁目前吞下的手指應該還不多。」
「所以您如果能恢復一定的力量, 未必不是他的對手。」
這個分析很在理, 夏川西子看見了勝利的希望。
而且她只需要短暫地困住兩面宿儺，找機會強行打下烙印就行, 並不需要徹底打敗對方。
「母親大人, 這件事的確很危險。」脹相突然提醒道，「您其實沒必要收容兩面宿儺, 將兩面宿儺的手指保管起來就行了。」
這的確也是個辦法，但夏川西子只願意把這個當備選方案。
因為這樣治標不治本, 虎杖悠仁未來依舊需要忍受體內有個詛咒之王, 依舊需要被咒術師們所管控。
她還是將收容兩面宿儺當首選，總歸是要再嘗試下的。
「不說這個了。」夏川西子無意繼續爭論這個問題，「現在來說說我的能力到底是怎麼樣的。」
「母親大人的術式是創造。」花御繼續回答道，「您全盛時期甚至可以創造生命。」
「您可以短暫的賦予物品生命，並控制其為自己戰鬥，不過這樣非常浪費咒力, 您並不喜歡這麼做。」
「您最常用的戰鬥方式是制造巨石，直接砸死敵人。」
夏川西子：「……」
這、這麼簡單粗暴嗎？
不過這麼聽下來，她有理由懷疑游戲裡的商城不是圖鑒的能力，而是她本身的能力。
夏川西子盡可能地了解了所有關於自己的信息，不知不覺間天色都已經暗下來了，她回過神來後發現自己錯過了最後一班公交。
雖然可以借助圖鑒直接進入領域回宿舍，但宿舍進出有記錄，她不能只出不進。而且雖然這麼說有自戀的嫌疑，但她的外貌的確太過出眾，平時很多人會偷偷關注她。
總之萬一被人發現就麻煩了，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選擇打車回去。
不過這邊是郊區路段，打車有點難打，她只能先沿著公路走，邊走邊等車，然後她走不動了。
本來就已經走很久了，邊聊邊走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單純走路就瞬間感覺累了。
「母親大人，您累了嗎？」花御突然問道。
「嗯。」夏川西子點點頭。
「那我抱您走吧。」花御當即提議道，「如果有車靠近，我會提前將您放下的。」
「好啊。」夏川西子果斷答應下來，完全沒有猶豫，也沒有不好意思。
——兒子孝順母親有什麼問題嗎？
花御於是將自家母親單手抱起，他是所有咒靈中身材最高大的，身高已經超過了兩米，少女坐在他的臂彎中跟個小孩子似的。
夏川西子瞬間感覺視野都開闊了，這種體驗還挺新奇的。
不過她今天的運氣似乎不好，遲遲沒有等到車輛，後面等著等著就趴在花御的肩頭睡著了。
——
夏川西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並且睜開眼睛看見的是宿舍的天花板。
她……是怎麼回來的？
她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隨後趕緊召喚花御出來，詢問對方她是怎麼回來的。
花御是個老實孩子，如實地說明了昨晚的情況。
因為她昨晚睡著了，大家不想吵醒她，於是在遇到過路的車後，他們打暈了司機。
真人現場花了十分鐘自學開車，然後就帶著大家開車回來了。
夏川西子聽到這裡的時候血壓已經高了，但這還不是全部。
外來車輛不能隨便進出宿舍區域，所以他們將車連帶著昏迷的司機丟在了馬路邊，然後將她抱回來了。
當然，他們知道普通人看不見咒靈，為了不讓普通人看見她在憑空飛，他們找了塊床單將她包起來了。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沉默了幾秒，然後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本來是想去看看學校論壇的，結果有新聞直接跳了出來。
很好，不需要去論壇確認消息了，這件事已經直接上新聞了。
——東大女生宿舍驚現詭異的人形漂浮物，疑似出現超自然現像。
有人還拍下了視頻，視頻裡她被白色床單裹著，然後平穩地漂浮在空中移動，最後向著樓頂飛去。
毀滅吧，她累了。
不行，毀滅前得揍這些家伙一頓！
夏川西子環顧自己的宿舍，然後起身拿起了平底鍋，她平時偶爾會煎個雞蛋，她的廚藝上限就是煎雞蛋。
現在棍子已經滿足不了她了，她要用平底鍋揍兒子。
明明只要叫醒她就行了，這群逆子非要給她搞事情，他們不挨這頓揍誰挨。
「母親大人，您需要幫忙嗎？」花御以為少女要自己做早飯，然而才湊過去就被平底鍋框框拍了兩下。
花御人都被打懵了，不等他開口詢問什麼，夏川西子已經拿著平底鍋，風風火火地跑進領域去揍人。
鞋子沒穿，睡衣沒換，可見是真的氣瘋了。
她才通過「門」進入領域就和准備出來的漏瑚迎面撞上。
「母親大人，您怎麼……」
漏瑚的話沒說完就被平底鍋框框拍了兩下，他也直接被打懵了。
夏川西子果斷丟下對方，繼續去找下個兒子。
怪物兒子們大多都不會反抗，突然被母親揍了，也只會乖乖挨揍，然後疑惑下母親為什麼揍自己。
只有真人在能躲的情況下會躲。
這次他就躲開了，並在拉開和少女的距離後開始為自己辯解。
「母親，如果你是擔心被人發現的話，大可不必呢。」
「我們昨晚不是直接從窗戶進去的，我們先去了宿舍樓頂，所以沒人能確定你的身份。」
「那些偷拍的人只能拍到你去了屋頂。」
真人實際上很聰明，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可能帶來的問題，並且已經妥善處理好了。
夏川西子聽見這話更氣了，直接將手裡的平底鍋丟向對方。
真人輕松躲開，略作思考後開口問道：「是因為昨晚的司機生氣嗎？」
「這個我也覺得沒必要，他只是被打暈了，並沒有真正的受傷，甚至都沒有財務損失。」
「事實上，遇見這麼多特級咒靈卻能安然無恙的活下來，他其實已經賺到了，不是嗎？」
夏川西子都震驚了，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最後關於上新聞，引起社會討論這個問題，反正沒人知道說的是你，你就當他們在說別人不就行了。」
「每年這種因為咒靈引發的靈異現像有很多，人類也就茶余飯後談論幾天，很快就會將事情遺忘。」
「所以母親真的完全不需要在意。」
夏川西子聽完對方的解釋後，深吸一口氣，面上心平氣和地開口道：「你說得很有道理，你把平底鍋撿起來還我，我不打你。」
真人猶豫了幾秒，雖然看出來母親還想揍他，但他還是順從地撿了起來。
——畢竟母親下定決心要揍的話，他是躲不過的。
夏川西子維持著虛假的微笑，然後在真人遞平底鍋的時候，沒有接過平底鍋，而是先抓住了對方的手。
「我讓你強詞奪理！我讓你強盜邏輯！」
她一只手抓住真人不讓跑，另一只手拿過平底鍋就直接往對方腦袋上招呼。
「漏瑚他們可能是犯傻，沒想到這些後果，你居然在知道這些後果的情況下還這麼做！」
「你特麼罪加一等！」
真人：「……」
真人被平底鍋打得有些暈乎。
雖然夏川西子目前不會使用咒力，力氣只是普通女孩子的力氣，實際上對他造不成什麼傷害，但這畢竟是平底鍋，痛還是有點痛的。
於是他靈機一動，發動術式將自己變成了小孩子。
「母親，我知道錯了。」
他甚至改變了自己的聲線，用小孩子特有的軟軟的聲音說話。
夏川西子的動作瞬間停下，看著眼前可愛的藍發小朋友，平底鍋拍不下去了。
這讓她怎麼下的了手！
——
夏川西子最終還是放過了真人，反正打得也差不多了，不過她還在生大家的氣，所以今天不允許他們跟著自己去上課。
一天的課程過後，她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算了，怪物兒子們也是為了她，根本目的是想讓她好好休息。
她決定原諒大家……個屁！
下午的時候，夏川西子突然接到了五條悟的電話，對方告訴她，有個名叫吉野順平的少年找上了他。
「那個少年說是你介紹來的。」
「他想要入學咒術高專，然後要求未來給你的任務都安排給他，說是你會以他的名義完成。」
「你哪裡找來的人啊？」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這下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這就是真人所謂的不會讓她被咒術界高層注意到的辦法。
好家伙，辦法就是找個人給她當擋箭牌是吧。
她才消下去的火瞬間上來了。
最氣的是真人應該是知道她不會同意，所以當時才不肯說是什麼辦法，直接選擇先斬後奏。
心理素質倒是厲害，哪怕知道她不會同意也完全不心虛。
等著挨揍吧！逆子！
這次變成小孩子也沒有用！
第33章 任務
夏川西子向五條悟坦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吉野順平本來只是個被霸凌的普通學生,真人將他的大腦改造成術師構造，讓他成為了咒術師。
以及怪物兒子們擔心她接任務會被高層盯上，所以背著她安排吉野順平去當靶子。
「對不起,我回去就揍他們。」少女誠懇地道歉。
「啊，這倒是無所謂。」五條悟完全不在意。
「我已經和順平聊過了,雖然他的性格不是很適合當咒術師,但能力不錯，攻防兼備,我決定安排他入學。」
「不需要把他改造回去嗎？」夏川西子還想著讓所有事情回歸原樣。
「不需要。」五條悟無所謂地說道,「順平是自願的,也是自己想擁有力量,我覺得可以尊重他的意願。」
「說起來，你的咒靈能力不錯啊,都可以人為制造咒術師了，還好被你管著，不然會是個麻煩的家伙。」
「真的沒關系嗎？」夏川西子皺眉確認道。
五條悟想了想如實坦白道,「事實上,如果還有這類擁有術式但不具備術師大腦的人,我可能會考慮讓你的咒靈幫忙改造下。」
「當然,這個肯定需要本人自願。」
「小西子可能不清楚,因為咒術師是極其稀缺的資源，咒靈又在源源不斷的產生，我們常年人手不足，都超級忙的！」
五條悟還有點沒說，咒術師的死亡率很高，這更加造成了咒術師人手嚴重不足的局面。
夏川西子聽他這麼說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讓順平當靶子這點的確不適合。」五條悟繼續說道，「這對他而言太危險了,你的咒靈肯定不會一直保護他。」
「我不需要他這樣。」少女趕緊申明道。
「這個問題你也不用擔心，給你的任務直接走我這邊的名義，沒人敢查到我頭上來。」五條悟早就想好怎麼安排了。
「那就好。」夏川西子放心了，也同意了接任務的提議。
不過現在已經不僅僅是為了報酬，等掌握自己的力量後，她也計劃著要去實戰訓練。
想到這裡，她將自己昨天下午嘗試捕捉兩面宿儺的事情也告訴了五條悟。
五條悟已經從虎杖悠仁那裡知道了個大概，本來准備找時間當面和少女聊聊這件事的。現在對方先提起了，他就直接在電話裡問清楚了具體的情況。
「只要能抓住咒靈，並賦予烙印，你就能控制對方是吧？」五條悟確認道。
「應該是的。」夏川西子也沒親自試過，不過直覺這樣就可以了，圖鑒的力量很強大。
「小西子，你真的不考慮來咒術高專嗎？來吧來吧來吧。」五條悟太饞對方了。
圖鑒的能力明顯優於咒靈操術，居然能讓咒靈們心甘情願地聽話，他覺得這種情感上的控制才是最可怕的。
更別說圖鑒還不會限制咒靈的成長，甚至能促使咒靈變得更加強大。
「不考慮。」夏川西子依舊是拒絕。
「如果你來，我可以幫你抓特級咒靈哦，你可以盡管將咒靈收容。」五條悟試圖說服對方。
「不要，七只咒靈就已經夠煩人了。」夏川西子毫不心動。
她現在想起自己莫名其妙變成了學校的怪談，未來幾十年都可能會被人提起，她就有點崩潰。
五條悟再次無奈放棄，然後告知少女今晚就有任務需要她幫忙，等會兒就會把任務信息發給她，夏川西子應允了下來。
兩人隨後結束通話。
夏川西子也收拾好自己的課本返回宿舍，路上她翻開《怪物圖鑒》看了大家的行程記錄。
真人早上就去找了吉野順平，並且不是單獨去的，漏瑚也跟著去了。
很好，那麼漏瑚屬於從犯，等會兒兩個一起打。
——
五條悟剛好在夏川西子揍完兒子的時候發來了任務信息，是個祓除一級咒靈的任務，安排哪個怪物兒子去都行。
因為五條悟表示還會有個輔助監督負責來接人，輔助監督是自己人，提醒她記得讓咒靈保護輔助監督。
夏川西子於是決定直接安排兩個人去，一個做任務，一個單獨保護輔助監督，反正她兒子多。
至於輔助監督本人對於有只特級咒靈要貼身保護自己這件事害不害怕，那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了。
最後是脹相和血塗接手了這個任務。
負責任務的輔助監督名叫伊地知潔高，他在抵達宿舍這邊後，主動聯系了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直接帶著咒靈們下去見人，結果對方在看見咒靈們後直接抖得跟篩子似的。
「伊地知先生，這是家養的咒靈，不咬人。」少女試圖用玩笑緩和氣氛。
可惜對方還是明顯害怕。
夏川西子看了看怕得厲害的伊地知潔高，又看了看身邊醜得厲害的血塗，臨時決定換個人選。
「真人，那你和脹相去吧。」
真人和脹相是她唯一長得不嚇人的怪物兒子。
「誒——好麻煩，我不想去。」真人不大樂意，這種祓除一級咒靈的任務對他來說很無趣。
「讓你去就去。」夏川西子瞪了他一眼。
真人見狀湊近伊地知潔高，突然將自己的臉形變成血盆大口，直接把對方嚇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喂，你還想讓我陪你去嗎？」真人笑眯眯地詢問道。
伊地知潔高瘋狂搖頭。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氣得一巴掌拍在真人的後腦勺上：「當著我的面都敢威脅人！」
嘶，這麼打手疼，得回去用平底鍋。
因為擔心真人去後會更加肆無忌憚地欺負輔助監督，她不得不再次換人，這次她猶豫了會兒後選擇了花御。
——花御是所有人中最沉熟穩重的。
「伊地知先生，那我讓脹相和花御陪你去，你別看花御塊頭大，他很可靠的，你別害怕。」夏川西子認真地安慰道。
「是，是的。」伊地知潔高緊張得聲音都變尖了。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又安慰了對方幾句，然後擔憂地目送對方開車帶著脹相和花御離開。
好在任務很順利。
畢竟只是祓除一級咒靈的任務而已，安排了兩只特級咒靈去祓除，其實不順利才奇怪。
伊地知潔高在兩小時後打了電話過來，表示任務已經完成，提醒她可以將咒靈召喚回去了。
「不需要我的咒靈陪你回家嗎？」夏川西子貼心地問道。
她有點擔心對方路上出什麼事，畢竟任務地點在偏遠的郊區，現在又已經是晚上。
「不，不需要。」伊地知潔高果斷拒絕。
「好吧。」夏川西子也不勉強對方，直接將脹相和花御召喚了回來。
伊地知潔高在咒靈被召喚走後才終於松了口氣，今晚他全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實在太嚇人了。
脹相和花御被召喚回來的時候，夏川西子也在領域內，她正在學習控制咒力。
……雖然兩個小時的學習下來毫無進展。
期間教她控制咒力的漏瑚，因為越教越急躁而挨了頓揍，在旁邊看熱鬧的真人，因為說風涼話而挨了頓揍。
在花御和脹相回來後，夏川西子就果斷將他倆趕到邊上去，改讓花御和脹相來教她。
花御和脹相也不懂怎麼教，他們先是嘗試語言描述控制咒力的感覺，隨後又反復演示如何控制咒力，可惜同樣沒能教會自家母親。
夏川西子有些挫敗，但很快調整好心態准備慢慢來。
——
第一天一早，夏川西子看見了手機裡的轉賬消息。
是五條悟轉來的任務報酬。
她看著那一連串的零，突然覺得當咒術師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事情，這個報酬有點過於豐厚了。
此刻的她並沒有意識到，這些任務對於普通咒術師而言是伴隨著受傷和死亡的，只是對於她而言很輕松罷了。
因為突然變得有錢了，夏川西子決定辭掉周末的兼職，這樣也能騰出更多的時間學習咒術。
等到周六這天，她早早地就去了甜品點。
雖然決定辭職，但她是個負責任的人，知道老板不可能立刻招到新員工，所以這個周末還是准備照常上班。
今天跟著她的還是漏瑚和真人，其他人被她要求留在領域裡看人類的法律。
她准備過幾天再抽空去買各年級的教科書和作業，然後去網上下載教學視頻，重新讓怪物兒子們開始學習。
說起來她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大家學習進度這麼慢，感情之前大家全是自己硬著頭皮自學，她只會不停布置作業。
……也真是為難他們了。
夏川西子在內心中愧疚了三秒，然後將這件事拋之腦後，反正沒人敢怪她。
等到了甜品店，她換上了工作的制服，因為只是家小店，她的工作內容包括收營和端盤。
她覺得這沒什麼，然而漏瑚在看見她給客人端甜品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母親大人怎麼能干這種事呢！
漏瑚是真的完全不能接受自家母親居然「低聲下氣」地服務人類，而且明顯已經這麼生活很多年了。
「客人，這是您點的甜點。」夏川西子笑著將甜點放到客人的桌上。
漏瑚跟在她身後跳腳。
「你們是沒有手嗎？居然需要母親大人給你拿！」
夏川西子面上掛著禮貌的笑容，然後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踩在漏瑚的腳上，借此警告對方閉嘴。
這桌的客人是對情侶，男生點的不是女生想要的，女生當場發起了小脾氣。
「啊，怎麼是這個？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男生沒辦法只能詢問夏川西子能不能換。
不等夏川西子回答，漏瑚再次炸毛，腦袋上的火山頭開始冒煙，四周的溫度瞬間上升了。
「奇怪，好熱啊。」小情侶露出驚訝的表情。
「可能是空調壞了。」夏川西子連忙解釋，同時再次狠狠地踩了漏瑚一腳，隨後出於歉意同意更換甜點。
她將原本的甜點端回去，然後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召喚出《怪物圖鑒》，強行將漏瑚送回了領域。
這下只有真人還在甜品店裡了。
真人倒是沒有鬧么蛾子，來到店裡後就自己乖乖坐在角落裡發呆，不時將自己的手變成奇形怪狀的模樣。
反正普通人看不見咒靈，夏川西子也就沒管他。：，，.
第34章 烙印
夏川西子忙了一上午,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意識到真人也干坐了一上午。
……這種家長在工作，小朋友只能無聊地在邊上玩手指的既視感太強了。
她莫名有些愧疚，於是招手示意對方過來。
真人立刻走向收銀台。
「母親, 有什麼事嗎？」他笑著問道。
「你不用在這裡陪我，自己出去玩吧, 或者回領域也行。」夏川西子小聲說道，「如果有事，我會召喚你們的。」
「母親，你太高看自己的反應力了。」真人平靜地陳述道，「如果真的有什麼事, 你很可能根本來不及召喚我們。」
他說著還舉例道：「比如車禍、爆炸, 你大概率是反應不過來的，所以你最好保證身邊至少有一個人跟著。」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發現自己無法反駁，人類從某方面而言的確是很脆弱的生物。
不過倒也不用這麼小心吧, 這種概率還是很小的啊！不然她怎麼活到十八歲的。
「那你這樣不無聊嗎？」她嘆了口氣。
「你居然在擔心我感到無聊。」真人露出古怪的神色，「母親, 你對於烙印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夏川西子眨眨眼，一臉無辜，還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不對，還是知道一點的，有烙印的咒靈可以收容進圖鑒, 進而用圖鑒管理他們。
「我不清楚, 你跟我說說吧。」她搖了搖頭。
真人露出思索的神色，隨後心情復雜地開口道：「你的烙印應該是某種能影響思維和情感的術式。」
「被賦予烙印的人會不由自主地想要親近你，並對你產生依戀的情緒，待在你身邊會讓我們感到很安心。」
「就像在冬天的午後曬太陽的貓咪，我們會失去攻擊性, 只想安靜地待著。」
夏川西子愣住了，雖然之前有猜測過真人的好感度可能和烙印有關，但真沒想到會是這麼誇張的影響。
難怪怪物兒子們都這麼喜歡往她身邊湊。
不過烙印的效果這麼無賴的話，她對於真人還感到挺抱歉的，畢竟只有對方這個倒霉蛋是被強行抓住的。
「你想解開烙印嗎？」夏川西子想了想問道。
「如果你想解開的話，我應該可以解開，但是你得答應我以後不可以隨便傷害人類。」
真人露出見鬼的表情，顯然完全無法理解對方會提出這種提議。
「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夏川西子認真地解釋道，「如果你想要解開的話，我會幫你解開的。」
她本人其實並不喜歡這種強行操控情感的行為。
真人沒說話，他平靜地注視著少女，似乎是在確認這些話的可信度，又似乎是在衡量利弊。
小半天後，他泄氣般地說道：「算了吧。」
夏川西子猜測對方可能認為這只是試探，於是解釋道：「我不是在試探你，我是認真的。」
真人簡直有苦說不出。
本來他對於被強行抓住這件事是有點怨言的，雖然只是理性思考後認為自己應該有怨言，感情上完全升不起。現在夏川西子這麼一解釋，他連那點虛假的怨言都保不住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當對方說要解開烙印的時候，他並沒有任何高興的情緒，反而感覺自己被拋棄了。
「我覺得現在這樣也不錯。」他決定直接擺爛。
反正他自誕生以來就沒什麼人生目標，加入漏瑚他們是因為無聊，幫助他們也是因為無聊。
現在這樣的生活其實也還不錯，大概是因為滿腦子都想圍著「母親」轉，反而完全不會有無聊的感覺。
就是不能用人類做實驗挺可惜的，不過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解開烙印後他也不可能隨意傷害人類，否則大概率會面臨咒術師和咒靈的雙重追殺。
夏川西子聽他這麼說就隨他了，不過出於歉意，她決定下次揍人時候輕點。
嗯，不揍是不可能的。
——
真人陪著夏川西子在甜品店待到了下班，隨後一起返回宿舍。
夏川西子最近在考慮搬出來住，畢竟是女生宿舍，怪物兒子們天天跟著她進進出出也不像話。而且她也不想再出現上次那樣的情況，搬出來住的話會自由很多。
反正現在已經不缺錢了。
咳，年紀輕輕的她已經過上了被兒子們贍養的生活呢。
她計劃下周抽空去看房，然後考慮租個獨棟的宅子，距離學校遠點也沒關系，主要是得給怪物兒子們都安排上房間。
因為她現在無法使用自己的能力，沒辦法制造出建築材料，領域裡的城堡處於停工狀態，怪物兒子們至今沒有住的地方。
夏川西子想這些事想得有些出神，沒注意到有輛失控的卡車正撞向她這邊。
腰上傳來拉力，她被真人圈著腰帶離原地。
「砰」的一聲巨響，卡車直接撞進了路邊的商店，煙塵彌漫，耳邊傳來路人的尖叫聲。
少女整個人都是懵的。
「你看，我就說這種情況你根本反應不過來。」真人笑著說道，語氣間還挺得意的。
夏川西子慢一拍地回過神來，趕緊開口道：「你快去救人！」
真人不大樂意。
所有咒靈中他和漏瑚是最討厭人類的，花御和陀艮只是不喜歡，脹相三兄弟對人類倒是還算友好。
「快去！快去！」夏川西子催促道。
真人只能無奈地走向卡車，不過才往前走了一步又被少女拉住提醒。
「不要完全治好，記得保留些輕傷。」
要求還挺多的。
真人走到卡車前面，輕巧地跳上車頭，伸手穿過破碎的車窗玻璃觸碰重傷昏迷的司機。
因為夏川西子的要求，他沒管司機的皮外傷，只將內部受傷的地方治愈。
就在他要收回手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匕首讓他神色微變，身體瞬間扭曲成奇怪的角度避開攻擊，隨後第一時間回到了少女身邊。
這是為了確保能及時保護到對方。
夏川西子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順著真人的視線看向前方，在混亂的人群中看見了個金發青年。
金發綠瞳，眼尾上挑，耳朵上還打著多個耳釘，是個頗為俊美的男人。
下一秒，金發青年已經來到她身前，伸手將她拽到自己身後，同時一拳襲向真人。
真人本能地想先拉回母親，然而他的動作突然停頓了一秒，只能看著夏川西子被拉走，同時自己也被對方擊飛。
這應該是對方的術式。
真人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這種攻擊根本傷不了他，但對於母親被對方拉走這件事他很不爽。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夏川西子還處於很懵的狀態。
「小姐，這裡很危險。」金發青年突然開口提醒道。
真人本來想反擊的，但這時突然反應過來了。
——眼前的金發人類是咒術師，不能讓對方發現自己和母親是認識的關系。
嘖，真是麻煩。
他很想殺掉對方，但他知道母親不會允許，於是在金發青年再次進攻的時候，干脆假裝不敵逃走了。
夏川西子後知後覺地明白了現狀，對於真人的「逃走」暗自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她最聰明的兒子！
金發青年在「趕走」真人後走回到她身邊，用驚艷的目光打量了下她，隨後自信地開口了。
「小姐，我叫禪院直哉，加個聯系方式吧。」
夏川西子：「……」
這個搭訕莫名有點高高在上的意味，夏川西子完全不想搭理他，於是微笑著拒絕：「不行。」
禪院直哉似乎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表情明顯愣了下，「你確定？」
這也正常，他的確稱得上是個美男子，加上御三家出生，還真沒被女生拒絕過。
「我確定。」夏川西子笑著點點頭，然後轉身就走。
禪院直哉懷疑人生了幾秒，然後皺眉跟了上去，「你知道你剛剛差點死掉嗎？」
夏川西子知道對方指的是被咒靈殺害，但她要假裝普通人，於是配合地點點頭：「是呢，差點被車撞到了。」
「不是指這個，算了。」禪院直哉果斷放棄讓少女知道自己剛剛救了她，轉而試圖用另外的方式打動她。
「我是御三家禪院家的嫡子，你只是個普通人，想來是沒資格認識禪院家的，不過你應該知道安新酒店，那是禪院家的產業……」
禪院直哉一本正經地開始列舉自家產業，以及自己名下有房產和存款。
夏川西子因為外貌出眾的關系，從小到大被搭訕和告白過無數次，不過這種上來就秀資產的還真沒有。
這是哪來的大少爺，腦子有病是不是？
她不想搭理對方，於是直接攔了輛出租車，果斷坐車逃離。
真人還跟在她附近，不過問題不大，回宿舍後直接將對方召喚回來就行，現在逃離神經病要緊。
禪院直哉看著揚長而去的出租車，第一次對於自己的個人魅力產生了懷疑。
不過他沒有放棄的意思，因為少女的外貌實在太符合他的審美，他為此都不介意對方只是個普通人了。
他記下出租車的車牌號，隨後給手下的人打了電話，讓人去調查對方的資料。
第35章 勇士
夏川西子完全沒在意今天被搭訕的事, 不過這次偶遇咒術師的經歷，讓她不敢再隨便帶著怪物兒子們招搖撞市地出門了。
這要是下次被咒術師撞見她帶著七只特級咒靈走在街上……
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怪物兒子們紛紛對此表示反對，反對的理由依舊是堅持認為她這個脆弱的人類需要保護。
「母親，你可是今天差點就出車禍了哦。」真人提醒道。
他的話音才落下, 漏瑚就炸毛了。
「什麼！母親大人居然差點……」
夏川西子順手抄起平底鍋丟過去, 正中漏瑚的腦袋，瞬間讓對方偃旗息鼓。
「今天是意外, 我總不可能連續這麼倒霉吧, 而且我會更加注意看路的。」她覺得問題不大。
說到底, 她自己一個人也好好活到十八歲了，怎麼現在就出個門都必須有人陪了。
「還是我陪你吧。」真人說著突然將自己變成小小一只的老鼠, 輕巧地跳到了少女的肩上。
這種形態不容易被咒術師發現。
夏川西子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她知道真人的能力可以改變自己的肉|體, 但沒想到對方能變成這麼小的生物。
以及……
為什麼要變成老鼠啊！
「啊！」少女尖叫著將對方趕下肩膀。
真人瞬間變回人形, 因為剛剛變成老鼠的時候, 身上的衣服都自動滑落了，這會兒變回人形就是光著的。
少女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分鐘後，真人穿好衣服, 然後因為擅自變成老鼠以及隨便裸露身體而挨了頓揍。
真人：「……」
「母親, 如果你不喜歡老鼠，我可以變成小貓小鳥。」真人無所謂地說道，「還有你不想看見人類男性的身體的話，我也可以變成女性的哦。」
他說著還示範下，身形突然變得嬌小，面容也變得更加柔和，甚至給自己安排了胸。
「就像這樣。」他俏皮地朝少女眨眨眼。
然後又挨了頓揍。
真人：「……」
真人有些憋屈地試圖講道理，「母親, 雖然外表會有所偏向，但咒靈大多是沒有性別的。」
「所以你可以選擇當男孩子，也可以選擇當女孩子，但你要是一會兒男孩子一會兒女孩子。」夏川西子露出和善的笑容，「我就揍你。」
她養的咒靈不允許當變態！
真人：「……」
真人最終放棄爭論這個話題，畢竟他爭論輸了會挨揍，爭論贏了大概率也會挨揍。
不過他前面的提議得到了采納，他被允許變成小動物跟著出門。如果遇到咒術師，他就自行躲起來。
——
第二天，夏川西子再次去了甜品店。
真人依舊跟著她去，不過對方將自己變成了小貓，路上躲在她的背包裡，到店裡後就待在收銀台後方。
一切都很平靜，直到不速之客打破了平靜。
夏川西子看見走進來的禪院直哉的時候，差點失去表情管理，多虧了打工人的自我修養才沒收起笑容。
她輕輕推了下真人，示意對方躲好，隨後笑著問道：「客人想要點什麼？」
禪院直哉走到收銀台前，單手撐在桌上，同樣笑著開口道：「早上好，夏川小姐。」
夏川西子收起了笑容，對方既然知道她的名字，那今天的相遇就不是巧合了，這是專門找上門來的。
聯想對方昨天炫耀的家世，對於有錢有權的人而言調查個人的確不是難事。
「禪院先生，我現在在工作，如果你有事要和我說，麻煩等我下班。」夏川西子強忍下心中的不悅。
「工作？這算什麼工作。」禪院直哉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
不等夏川西子說什麼，他已經自顧自地說開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現在就為你買下這家店。」
夏川西子：「……」
這人是偶像劇看多了嗎？
「不過這個其實沒太大必要，畢竟女人還是待在家裡相夫教子比較好。」禪院直哉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果你跟了我，我可以每個月給你百萬的零花錢。」
「你這是想包養我？」夏川西子皮笑肉不笑地確認道。
「不要用這種難聽的字眼，我很喜歡你的臉。」禪院直哉用欣賞的目光再次打量少女的面容，然後給她提了零花錢，「還是五百萬吧。」
夏川西子：「……」
她該謝謝對方的大方嗎？
「雖然你是普通人這點的確是個大問題，不過只要你生下有術式的孩子，我會讓你成為側室的。」
夏川西子：「……」
這是哪來的封建余孽！
夏川西子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沒必要和大傻逼計較。
「滾。」她笑著指了指店門。
禪院直哉微微皺眉，顯然對於少女的態度很不滿意，他覺得女人就應該溫順，懂得服從男人。
不過看著少女那張漂亮到無法形容的臉，他壓下了心中的不滿，漂亮的人有任性的資格。
「我會給你點考慮的時間。」禪院直哉淡定地說道。
他今天要說的話還沒說話，於是再次自顧自地開始陳述自己的安排。
「我調查過你的資料，你現在還在東大就讀，這很不錯，雖然未來不需要你工作，但漂亮的文憑依舊是加分項。」
「我會讓你繼續完成學業的，這點你不用擔心。」
夏川西子終於忍不了了，她選擇拿出手機報警。
「喂，警察叔叔嗎？這裡有個變態跟蹤並且騷擾我，請快點來將他帶走。」
禪院直哉：「……」
因為距離甜品店不到一公裡的地方就有警局，禪院直哉在五分鐘後就被警察帶走了。
被帶走時，當事人滿臉的難以置信。
等禪院直哉離開後，真人跳上少女的肩頭，用似笑非笑的語氣問道：「母親，需要我去殺掉他嗎？」
「雖然那家伙目測至少是個一級咒術師，不過問題不大呢。」
夏川西子察覺到真人是認真的，趕緊阻止對方：「你別亂來，雖然這家伙很討厭，但罪不至死。」
她其實沒有很生氣，就……因為對方的言論太過離譜，導致比起生氣，她更多的是震驚。
腦子裡都是「天哪，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大傻逼」的感慨。
「母親，這種人死不足惜。」真人的殺意很重。
夏川西子伸手提起對方的後脖頸，將小貓提到自己的面前來，嚴肅地警告對方。
「你不許亂來，也不許慫恿漏瑚他們亂來。」
她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太嚴厲了，不管怎麼說，對方是在為自己抱不平，於是又放緩了語氣。
「這種大少爺，估計這次被抓去警局後，他就會因為丟臉而選擇放棄。」
她倒是對這件事很看得開。
不過事與願違，禪院直哉大概是真的很喜歡她的長相，居然這樣都還沒有放棄的意思。
晚上的時候，夏川西子收到了禪院直哉的短信和轉賬。
短信內容只有個字，零花錢，轉賬金額是五百萬，顯然是准備直接動用金錢攻勢。
夏川西子當時正在領域裡學習控制咒力，看見短信和轉賬後直接翻了個白眼，這也引起了怪物兒子們的注意。
真人湊過來看了眼，笑著提醒道：「母親，這家伙沒有放棄的意思呢。」
「什麼放棄不放棄的？」漏瑚當即詢問道。
夏川西子本來不想說的，但擔心真人私底下和大家亂說，於是簡單解釋了事情。
「昨天碰上的那個咒術師想要包養我，我已經拒絕了，但他看來不想放棄。」
什麼！
怪物兒子們瞬間炸鍋。
真人這時還火上澆油地補充細節：「那家伙還想讓母親做側室呢，甚至前提條件是母親生下有術式的孩子。」
「那家伙叫什麼？」漏瑚要氣炸了。
「禪院直哉，是禪院家的嫡子，估計還是下任繼承人。」真人笑著回答道。
「我這就去把他全家燒成灰。」漏瑚說著就要立刻出門，「居然妄想讓母親大人做側室，他算哪根蔥。」
「他來給母親大人做側室都不配！」
夏川西子：「……」
「回來。」少女無奈地命令道。
漏瑚不聽。
「聽話。」少女再次命令道。
漏瑚不聽。
夏川西子嘆了口氣，拿起平底鍋上去就是框框兩下，成功將人給拍聽話了。
「母親大人，這種人就該給他點顏色看看。」漏瑚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我自己會處理的。」夏川西子其實也想揍人。
如果對方只是個普通大少爺，她估計會直接讓怪物兒子們去將人揍一頓，但對方是咒術師，她擔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她理性思考後選擇冷處理，讓禪院直哉自己放棄。
不過等這件事徹底過去後，她可能還是會考慮讓怪物兒子們去將人偷偷揍一頓出氣。
夏川西子最終只是把錢轉回去，然後將對方的號碼拉黑並刪除。
離開領域前，她再警告所有兒子：「你們不許背著我去搞事。」
「是，母親大人。」大家紛紛乖巧點頭，然後少女前腳入睡，後腳所有人都離開了領域。
——就算會被母親揍，他們也要去教訓那家伙。
第二天早上，夏川西子被五條悟的電話吵醒。
「小西子，是你讓咒靈去襲擊禪院家的嗎？」
「禪院家昨晚被特級咒靈襲擊了，雖然沒死人，但主宅被燒了個干淨。」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都不用去看圖鑒的行程記錄，這特麼肯定是自家逆子們干的好事。
「五條先生，我等會兒再和你解釋，我先去揍他們一頓。」少女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她的平底鍋呢？
她的平底鍋昨天放哪裡了？
第36章 訓練
夏川西子風風火火地跑進領域把所有人揍了一頓,然後如實地向五條悟解釋了整件事。
不過她解釋到一半的時候，電話那頭就已經笑得停不下來了。
幸災樂禍得著實有些明顯。
「五條先生，你和禪院家不合嗎？」夏川西子試探性地問道。
她並不了解咒術界的情況,不過花御有提到過咒術界內部派系鬥爭很厲害,就這笑聲肯定是敵對家族沒跑了。
「算是吧,哈哈哈，就他們是御三家，五條家也,哈哈哈，也是御三家,你先讓我緩一下。」
夏川西子：「……」
這到底是有多開心啊！
夏川西子本來還想著得為自己沒管好兒子道歉的，現在看來道歉是沒必要道歉了，對方看起來甚至想感謝她。
等五條悟笑夠後，兩人終於能勉強正常談話了。
五條悟解釋了御三家的關系,可以簡單理解為互相牽制的敵對勢力，反正他很樂意看見那兩家倒霉。
所以他打電話過來不是來問責的,只是確認下情況，順便提醒下少女。
「小西子,你不想改變現狀的話,最好不要讓你的咒靈被發現。」
「他們畢竟入侵過咒術高專,如果被發現會很麻煩，上面那些老不死的肯定要搞事情的。」
「最理想的情況下,你估計也得加入咒術高專，接受監管。」
五條悟說著說著特麼又心動了,「要不你直接來咒術高專吧！老師會保護好你的哦。」
夏川西子：「……」謝謝，但不。
夏川西子非常堅定地拒絕了。
不過對方的提醒她還是放在心上了，准備回頭再好好警告兒子們,不要隨便跑去招惹咒術師。
——媽媽還想好好從東大畢業呢！
「好吧，那再友情提醒下，雖然禪院直哉那家伙看起來人模狗樣的，不過禪院家可不是什麼好去處。」五條悟言語間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待見。
他其實覺得少女應該不可能看上禪院直哉，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提醒下。
「我知道。」夏川西子也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待見，「那個封建余孽還想讓我當側室呢。」
「哈哈哈，的確是封建余孽。」五條悟覺得這個詞很適合。
「他是不是腦子有病，不知道重婚是犯法的嗎？還搞正室和側室這套。」夏川西子忍不住吐槽道。
「嘛，咒術界這種封建余孽其實很多呢。」五條悟決定簡單地給對方科普下。
「因為術式主要靠遺傳，如果父母都是優秀的咒術師，那麼生下優秀的繼承人的概率就會增加。」
「不少咒術師家族為了家族的延續，族內會奉行一夫多妻制。」
「當正妻生不出繼承術式的孩子時，他們就會挑選資質好的女性當側室，直到生下優秀的繼承人。」
少女聽得一愣一愣的，感情封建余孽在咒術界不是個例，而是普遍存在的。
「五條先生，那等我收容兩面宿儺後，你把悠仁還給我吧。」夏川西子超認真地要求道，「我們悠仁不能在這種不健康的圈子裡長大。」
「誒呀，信號怎麼不好？我聽不清你在說什麼。」
「喂喂喂？小西子還聽得見嗎？」
「看來是聽不見了，那就下次再說吧，拜拜~」
五條悟單方面表演了下信號不好，然後沒給少女任何反應的機會，直接火速掛斷電話。
夏川西子：「……」
拳頭硬了。
——
因為主宅被特級咒靈入侵並燒毀，自己也身受重傷，禪院直哉沒時間來騷擾夏川西子了，少女對此樂見其成。
現在兼職已經不做了，夏川西子除了上課就是在領域裡學習控制咒力，為早日救可愛的弟弟脫離咒術界而發憤圖強。
可惜發奮圖強了個寂寞，什麼進展都沒有。
她只能求助五條悟，想著對方好歹是老師，應該知道怎麼教學生控制咒力。
五條悟聽完她的請求後當天就讓伊地知送過來一個箱子。
箱子裡不知道裝著什麼，拿著倒是很輕。
夏川西子將箱子帶回領域後，怪物兒子們立刻全部圍了上來，大家都很好奇五條悟送了什麼東西過來。
她對五條悟還是很信任的，想著對方送的東西肯定是安全的，於是直接打開了箱子。
箱子裡有個戴著拳擊手套的玩偶熊，她順手將玩偶熊拿起，隨後注意到箱子裡還有張使用說明，剛准備伸手去拿。
下一秒，她被玩偶熊打了一拳。
再下一秒，那只玩偶熊被漏瑚燒成了灰燼。
……有種事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感覺呢。
夏川西子看著地上殘留的灰燼，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真人自覺地過來替她治療好臉上的傷。
「母親大人，五條悟果然不安好心，居然想要暗算你。」漏瑚開始陰謀論了，「還好我反應快。」
夏川西子沒理會他，繼續伸手將使用說明拿起來看。
玩偶熊是特制的咒骸，需要拿著的人一直注入咒力，否則就會醒來並攻擊人，是用來訓練穩定輸出咒力的。
漏瑚也湊過去看了說明。
空氣安靜了兩秒，漏瑚拔腿就跑，夏川西子抄起平底鍋就追。
最後漏瑚挨了頓揍，夏川西子則打電話給五條悟道歉，解釋說明了咒骸被燒毀的事情。
「對不起，我已經揍過他了。」卑微老母親在線替子道歉。
五條悟：「……」
「不過這個咒骸應該不適合我，我不知道怎麼輸出咒力。」夏川西子順帶提了一嘴。
「你連輸出咒力都不會？」五條悟有些驚訝。
他以為對方說的不會控制咒力是控制不好咒力，沒想到是連最基本的輸出都做不到。
「那小西子直接去嘗試祓除咒靈吧，實戰才是最快的學習方式。」他想了想提議道。
這個提議不是亂提的，夏川西子第一次召喚圖鑒就是因為遇到危險，他盲猜對方可能就是那種類型，被逼到絕境才會開竅。
反正有特級咒靈保護肯定不會出問題，所以試試也無妨。
夏川西子糾結再三後接受了提議，怪物兒子們知道後也都表示了贊同，他們也希望母親能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
不過他們覺得讓母親出去找咒靈太辛苦了，所以去抓了只咒靈回來。
……
夏川西子看著眼前有點像蒼蠅的小咒靈陷入沉默。
按照怪物兒子們說的，這東西叫蠅頭，是不滿四級的低級詛咒，用這個實戰比較安全。
呵，這是在小瞧她嗎！
夏川西子有些不滿，結果等蠅頭被放出來後，她被蠅頭追著在沙灘上亂跑。
七個怪物兒子排排站，腦袋整齊地隨著她的跑動從左邊看到右邊，又從右邊看到左邊。
詛咒只能用詛咒祓除。
夏川西子不知道如何輸出咒力，也就沒辦法祓除這只咒靈。
「母親大人真可愛。」壞相忍不住發出感慨。
「是啊，母親大人真可愛。」漏瑚跟著感慨。
「母親大人的確很可愛。」脹相也點了點頭。
「我們不去幫忙嗎？」陀艮問道。
「不用。」真人阻止他，「母親這可是在實戰，噗。」
他說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來，這種實戰多少顯得有些搞笑了，跟鬧著玩似的。
夏川西子邊跑邊試圖調動咒力，然而就是什麼感覺都沒有，她能感知到自己是有咒力的，但就是無法去控制它們。
這種感覺就像是要求她動耳朵一樣，她知道耳朵就在那裡，也能清楚的感知到耳朵，但耳朵就是不會動啊。
最後她實在跑不動了被蠅頭追上，蠅頭直接掛在了她的腦袋上。
……突然間有些理解當初真人被她掛腦袋的感受了呢。
她伸手想要將蠅頭抓下來，然而蠅頭抓著她的頭發，她扯蠅頭，蠅頭扯頭發，扯得她頭皮疼。
她氣得不行，趕緊揮手示意兒子們幫忙。
眾人沒能立刻意會她的意思，反而還在覺得自家母親很可愛，開始了新一輪的感慨。
「母親大人真可愛。」壞相再次忍不住感慨道。
「是啊，母親大人真可愛。」漏瑚再次跟著感慨。
「母親大人的確很可愛。」脹相再次點了點頭。
「我們還不去幫忙嗎？」陀艮再次問道。
「不用。」真人再次阻止他，「母親說不定一生氣就會用咒力了呢。」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聽見了怪物兒子們的感慨，忍不住抄起平底鍋去揍人，讓你們可愛！讓你們可愛！
一群沒眼力見的笨蛋！
事實證明，母親生氣了也不會使用咒力，母親生氣了只會揍兒子。
第一次實戰訓練宣告失敗。
夏川西子總結原因，覺得問題在於咒靈太弱小了，毫無危險性的咒靈怎麼可能逼出她的潛力呢。
她於是做了個大膽的決定，等下次五條悟安排任務過來的時候，她要親自出任務。
大家對此稍微有點意見，畢竟出任務的話多少還是有點危險的，不過少女堅持自己的決定，並且給了他們兩個選擇。
——立刻同意，或者挨頓揍後再同意。
他們能怎麼辦，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立刻舉雙手雙腳贊同。
這個家從來都是母親說了算。：，，.
第37章 實戰
五條悟那邊的任務很多, 基本上隔三差五就會丟任務過來。
夏川西子決定親自出任務後的第一天就來任務了，她因此在下課後就直接急匆匆地坐上了輔助監督的車。
伊地知對於這次不需要獨自帶特級咒靈出任務，簡直感動到想要落淚, 哪怕這會兒車上依舊有兩只特級咒靈, 他都沒那麼害怕了。
這次跟著夏川西子出來的是真人和脹相。
真人憑借無為轉變的治療優勢，基本上每次都能搶到跟隨名額, 脹相則憑借正常的長相以及穩重的性格，成功被母親選擇。
漏瑚本來死活都要跟著來的，挨了頓揍後消停了。
「伊地知先生, 請問這次任務的內容是什麼？」夏川西子禮貌地詢問道。
「這次的任務目標等級未知。」伊地知趕緊說明了任務情況。
任務目的地是一家食品工廠, 工廠從上個月開始就不停出事，幾乎每天都會有工人因為各種原因受傷。
從車間的監控視頻看，工人似乎是被無形的東西給嚇到了, 一眾傷者也紛紛表示感覺有東西在身上爬，初步判定是咒靈所為, 等級未知。
高專那邊本來安排了一級咒術師去處理的, 但那人沒有找到咒靈的蹤跡。工廠隨後正常開工，結果工人依舊在不停地出事。
任務因此升級，並被安排到了五條悟這裡, 五條悟又丟給了夏川西子。
「夏川小姐，所以這次的任務可能比較危險。」伊地知提醒道, 「請務必要小心。」
夏川西子已經皺眉了，她這是什麼運氣。
不過問題不大, 既然任務比較危險, 那就把實戰的事先放一放，直接把所有兒子召喚過來干活。
她現在已經逐漸對咒術界有一定的認知了，知道特級咒靈是很厲害的存在, 如果七只特級咒靈都搞不定今天的任務，那咒術界估計要完蛋了。
就像現在，伊地知已經提醒大家任務可能比較危險了，真人和脹相依舊不以為意。
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實力，根本沒把任務放心上，反正注意保護母親就好了。
等到達目的地後，夏川西子直接召喚出《怪物圖鑒》，然後將領域裡的兒子全部召喚了過來。
伊地知默默地湊近少女。
真人注意到他的動作，什麼都沒說，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他。
伊地知默默地退了回去。
夏川西子將知道的任務情報告知所有人，不過只有花御有在認真聽，其他人都很明顯懶得聽。
——管那麼多干什麼，反正進去找到咒靈祓除就行了。
算了，少女見狀也懶得多說了，直接帶大家進去找咒靈。
「脹相，那你留在外面陪伊地知先生吧。」夏川西子還記得分個兒子給伊地知。
「是，母親大人。」脹相點頭應道。
夏川西子隨後進入工廠，在他們進去後，伊地知趕緊布下帳，黑色的帳瞬間讓天空都暗了下來。
「這是什麼？」無知的老母親開口問道。
「這是帳。」漏瑚積極地替她解惑，「是可以將一定範圍進行隱藏的術式，咒術師們就喜歡搞這種沒用的東西。」
「也不能說沒用，在帳上加上其他術式的話還是很有意思的。」真人笑嘻嘻地說道。
他之前幫夏油傑測試過帳，對於夏油傑對帳的開發方向還挺感興趣的。
夏川西子不太理解這些，知道是隱藏的術式後就沒再多問，倒是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如果能把咒靈活捉的話，你們盡量活捉給我，我試試收容。」
她覺得有必要在正式收容兩面宿儺前，先試試收容其他咒靈，免得到時候出什麼錯。
「好的，母親大人。」大家聽話地應下。
說話間眾人已經來到工廠內部，因為光線很暗，加上整個車間都靜悄悄的，莫名讓人感覺有些陰森。
夏川西子稍微有點害怕，然後一扭頭就看見了自家奇形怪狀的兒子們。
好吧，敵人估計更害怕。
「咒靈在哪裡？」她好奇地問道。
「奇怪，我沒有察覺到詛咒的氣息，你們呢？」壞相看向同伴們。
「沒有。」花御搖了搖頭，「可能是和我一樣擅長隱匿的詛咒。」
「我也沒有。」陀艮也搖了搖頭。
「真麻煩，直接把這裡燒掉好了，我就不信它還能躲著。」漏瑚說著就想動手。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聽見這話趕緊上去就是一巴掌拍在對方的後腦勺，都顧不上手疼了。
「要賠錢的。」她警告道。
「哦。」漏瑚瞬間偃旗息鼓。
「你們也一樣，不許隨便破壞工廠的設備，我賠不起。」她同時警告了所有人。
真人見狀略作思考，提議道：「不用大範圍術式的話，那就不太好找了，分頭行動吧。」
這家食品工廠很大，不分頭行動的話的確有的找了。
「那我跟著母親大人。」漏瑚當即表態。
「我也跟著母親。」真人同樣表態。
其他人對此都沒意見，論正面實力而言，漏瑚是大家中最強的，真人則可以擔任治療的工作。
眾人定下計劃後直接分頭行動了。
夏川西子作為純純的拖後腿成員，有些猶豫要不要直接撤退，但隨後想想就……來都來了。
而且她既然想要通過實戰來激發潛力，總不能有點危險就撤退，直接把兒子全叫來幫忙已經很作弊了。
夏川西子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後，也試圖努力尋找咒靈的蹤跡。
不過她找了許久都沒看見咒靈，倒是在各種縫隙和角落裡看見了蟑螂，這家食品工廠的衛生堪憂。
她在發現有蟑螂後就全程皺眉了。
——她討厭蟑螂這種生物，比討厭老鼠還要討厭。
倒是真人似乎對蟑螂很感興趣，甚至還想伸手捉幾只來看看，但被少女阻止了。
「太髒了，不許碰。」
「母親，這些蟑螂好像不太對勁。」
真人自然不是真的對蟑螂感興趣，而是察覺到這些蟑螂有問題。
「哪裡不對勁？」夏川西子疑惑地問道。
「它們沒有靈魂。」真人笑著說道。
正常的生物，哪怕是蟑螂也肯定是有靈魂的，沒有靈魂的話那很可能就是咒術的產物。
夏川西子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你是說這裡的咒靈可能和蟑螂有關？」
「的確有這個可能。」真人繼續推測道，「這些小東西應該都是咒靈弄出來的。」
「那我還是……」夏川西子當即打起了退堂鼓。
「母親大人，我找到咒靈了！」
血塗歡快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夏川西子看向後方，血塗的速度很快，她才轉身對方就已經來到跟前。
「母親大人，你看，它還是個咒胎。」
血塗直接將抱著的咒胎懟到了她面前。
夏川西子整個人都僵住了，漂亮的金色眼眸裡清晰地倒映著咒胎的模樣，那是只足有半人高的大蟑螂。
此刻她的鼻尖距離咒胎只有不到兩釐米。
「啊——」
下一秒，少女發出驚恐的尖叫聲，同時完全是本能地用手揮開對方。
金色的咒力傾瀉而出。
血塗抱著咒胎被擊飛，整個人都狠狠地撞到牆上，直接將牆撞出了蜘蛛網般的裂痕。
「母親，你輸出咒力了呢。」真人有些驚訝。
夏川西子也很懵，這麼突然的嗎？
不過現在不是高興這個的時候，她頭皮發麻地指著咒胎喊道：「快弄死這東西。」
「母親大人，你不是要收容嗎？」血塗抱著咒胎不知所措。
「我的圖鑒裡不允許有這種惡心的東西！快弄死它。」夏川西子的心態都要崩了。
「好，好的！」血塗見狀直接對咒胎下手了。
然而異變再次發生，咒胎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最後一刻孵化成功，血塗動手的同時蟑螂直接炸開了。
無數大大小小的蟑螂鋪天蓋地噴湧而出。
「啊——」
尖叫聲再次響徹工廠。
夏川西子猛地抱住真人，跟個樹袋熊似地將自己掛在對方身上。
漏瑚被她的尖叫聲嚇到，趕緊放火清理蟑螂，熾熱的火焰瞬間席卷走廊，輕松將大部分蟑螂燒死，同時也不可避免地點燃了工廠。
夏川西子愣了下，又開始慌亂地呼喚陀艮。
「陀艮！陀艮！快來滅火！」
陀艮和花御他們在聽見母親的尖叫時就已經向這邊趕來，這會兒剛好趕到這邊。
陀艮聽見母親的命令後直接召喚了海水，巨大的海浪憑空出現，因為工廠走廊太過狹小，海水瞬間淹沒走廊並衝向眾人。
火被滅了，夏川西子幾人也被水流衝走了。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
夏川西子最後被真人抱著從工廠中救出來，此時整個人都濕答答的很狼狽。
她才出來就掙脫真人的懷抱，跪在地上開始干嘔，剛剛猝不及防被水淹，她沒注意喝了幾口海水。
想到水裡有無數蟑螂……
「嘔！」
夏川西子現在整個人都很不好。
真人蹲在少女身側，笑眯眯地伸手戳了戳少女略顯蒼白的臉頰，實在沒忍住笑話對方。
「母親，只是只一級咒靈而已，你如果不瞎指揮，我們很輕松就能解決。」
「嘛，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母親成功使用了咒力呢。」
「下次還可以試試這種辦法。」
夏川西子沒好氣地拍開對方的手，沒有下次！絕對沒有！
這時其他兒子們也陸續從工廠裡出來，真人注意到了拿著什麼東西走來的壞相，他愣了下，沒吭聲。
「母親大人，快看，我抓到了咒靈的本體。」
壞相也直接將巴掌大的蟑螂懟到了少女面前。
剛剛咒靈為了自保分裂出了無數小蟑螂，這只是咒靈的本體。
空氣安靜了一秒。
「啊——」
少女的尖叫聲第三次響起。
她奮力揮開面前的蟑螂，金色的咒力再次傾瀉而出，將壞相也擊飛了出去。
「哇哦∼」真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笑了出來。
然後也被生氣的母親扇飛了。
第38章 體能
五條悟說得對,實戰才是最快的學習方式。
夏川西子這一波直接就知道怎麼控制咒力了，雖然暫時只會簡單粗暴地輸出。
不過當事人因為精神遭受嚴重摧殘，絲毫沒有因為這波進步感到高興。少女生氣地坐上伊地知的車,只帶上了脹相和花御，把其他人全部丟在了工廠。
被丟下的五人面面相覷,開始了互相推卸責任。
「血塗,你是笨蛋嗎！為什麼要把咒胎懟到母親大人臉上？」漏瑚覺得都是血塗的錯。
「可是……是母親大人讓我們活捉的啊。」血塗委屈巴巴。
「血塗也不是故意的。」壞相趕緊幫弟弟說話。
「你也一樣！你干嘛拿咒靈去嚇母親大人！」漏瑚扭頭把炮火對准了壞相。
「我也不是故意的。」壞相說著反過來回懟漏瑚，「你也被母親大人留下了,說明你也有問題。」
「我那是為了祓除咒靈。」漏瑚覺得自己沒問題。
「那，那我是為了滅掉漏瑚的火。」陀艮也覺得自己很無辜。
眾人爭論了幾句，隨後突然都好奇地看向真人，這家伙怎麼也被遷怒了。
真人淡定地解釋道：「不小心笑出來了。」
眾人：「……」活該！
夏川西子這邊是真的心梗,現在只想回去好好洗個澡，不過她還是很負責的,路上詢問了伊地知關於損壞建築物的問題。
工廠部分區域被漏瑚燒毀，隨後又遭遇了水淹,她覺得自己需要賠償。
好在伊地知表示這種程度的損失不需要咒術師負責,窗會做好善後工作的。
事實上咒術師裡戰鬥時不管不顧的家伙太多了,像少女這樣戰鬥時還有空關心建築物的才是奇葩。
夏川西子聽見這話放下心來，不用賠償就好。
等回到宿舍後,她立刻風風火火地跑去洗了個澡，真是恨不得給自己換層皮。她這點和大部分女孩子一樣,超級討厭老鼠蟑螂這類生物。
因為洗了很久，她洗好出來沒一會兒，被丟下的怪物兒子們也自己回到宿舍了。
「母親大人，您還好嗎？」壞相自責地詢問道。
「母親大人，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害怕蟑螂。」血塗也可憐巴巴地道歉。
「算了，我沒事。」夏川西子心累地回答道。
她在洗好澡後氣倒是消得差不多了，畢竟仔細想想好像也不能怪兒子們。
讓大家活捉咒靈的是她，讓血塗動手的也是她，漏瑚是因為她尖叫才動的手，陀艮也是聽從了她的命令。
——雖然真人說的話很氣人，但的確是她瞎指揮才讓情況變得混亂。
現在也的確算是因禍得福，那這件事過去就過去了。
大家見她沒再生氣也終於安心了。
「母親既然能夠控制咒力了，那術式呢？」真人突然笑著問道，「能使用術式了嗎？」
「不知道。」夏川西子說著准備嘗試一下。
她張開自己的右手，憑借感覺將咒力彙集到手心，試圖創造點東西出來，然而憋了半天也沒反應。
「好像不能。」她尷尬地得出結論。
「真的不需要我幫你改造下大腦嗎？」真人再次提議道。
「不需要。」少女果斷拒絕。
夏川西子覺得怪物兒子們在這方面不靠譜，還是選擇尋求身為老師的五條悟的建議。
她因此又給五條悟打了電話，說明了自己目前的情況。
——可以輸出咒力了，但不太穩定，並且依舊無法使用術式。
對方的建議是不用急於掌握術式，可以先提高對咒力控制的精度，還有學會用咒力保護自己。
具體的話可以先進行基礎的體能訓練，學會用咒力強化身體，再配合上體術訓練，同時增加自己的攻擊力和防御力。
正好她的咒靈裡有很多擅長近戰的，也不需要專門去找人教。
電話末了，五條悟再次忍不住發出邀請。
「小西子，你真的不考慮來咒術高專嗎？」
夏川西子對此也做出了回應。
「五條先生，你真的不考慮把悠仁還給我嗎？」
雙方默契地掛斷電話。
因為時間門已經很晚了，夏川西子無意為難自己，將怪物兒子們全部趕回領域後就睡覺了。
——
第二天，少女徹底滿血復活，活力滿滿地去學校上課。
今天跟著她的是壞相和花御，現在大家每天早上通過猜拳決定誰能跟母親去學校上課。
她才抵達教室坐下沒多久，有同系的女同學抱著一大捧紅玫瑰走了過來。
夏川西子有些懵，就……她已經漂亮到可以吸引同性了嗎？
「夏川同學，這是有人拜托我轉交給你的。」
夏川西子松了口氣，還好不是女生來表白，她對女孩子比較包容，反而會不知道怎麼拒絕。
「好的，謝謝。」她微笑著接過花束。
花束中間門放著卡片，應該是送花人放的，她拿起卡片看了下，臉上的笑容當場凝固。
花是禪院直哉送的。
卡片上洋洋灑灑地寫滿了字，禪院直哉解釋自己家裡最近有些事，所以無法親自來送花，就讓手下的人負責了這件事，目的是來刷下存在感。
這是她讀取到的有用信息，原文大多數是宣揚自己觀點的廢話，並且很欠扁。
比如，漂亮的女人有任性的權力，所以你可以適當任性。
比如，我知道女人需要通過優秀男性的追捧獲得滿足，我可以滿足你，但聰明的女人會懂得見好就收。
這家伙真的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大男子主義，以及那糟糕的封建思想。
夏川西子直接看得拳頭硬了。
「母親大人，需要我們殺掉他嗎？」問這話的是花御。
連所有怪物兒子裡最沉熟穩重的花御都起了殺心，可見禪院直哉的小作文寫得有多糟糕。
「這家伙還真是頑強，不是前幾天才被我們打斷腿嗎？」壞相這會兒也很不爽。
「咒術師裡有會反轉術式的治療師。」花御提醒道。
夏川西子這才知道怪物兒子們不僅去燒了禪院家主宅，還把禪院直哉的腿給打斷了。
……倒也不至於這樣。
禪院直哉也是厲害，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才過去四天就又惦記起她了，這是有多喜歡她的臉啊。
「你們別再亂來。」夏川西子心累地提醒道，「你們再去一次，我可能會被懷疑的。」
如果禪院直哉糾纏她一次就被打一次，傻子才會意識不到問題出在她身上。
實際上比起被發現身份會帶來的後果，她更願意應對禪院直哉不痛不癢的騷擾，她過去應對過很多追求者。
只要不是有什麼很冒犯的舉動，普通的追求行為她還是能忍受的。
禪院直哉目前也就是嘴上犯賤，輸出的觀點讓人反感，行動上倒是沒什麼過激的行為，就是送花送錢而已。
「是，母親大人。」花御和壞相見狀聽話地點了點頭。
他倆屬於說清楚了就會聽話的，不像漏瑚，挨揍後才會聽話。
夏川西子隨後起身將玫瑰花丟進了垃圾桶，也不管教室裡的同學們投來異樣的目光。
等下午的課程結束後，她就回領域去訓練了。
五條悟中午的時候給她發了份具體的訓練計劃，讓她盡可能按照上面的要求進行。
夏川西子收到計劃表後心情復雜，雖然她一直拒絕去當對方的學生，但對方似乎已經把她當學生對待了。
因為當時在上課，她也沒仔細看計劃，這會兒要訓練了才拿出來看。
體能訓練的第一項是跑步。
嗯，沒問題。
距離是十公裡。
嗯，盡力吧。
時間門要求在半小時內。
嗯？
夏川西子愣住了，她沒記錯的話，目前女子十公裡的世界紀錄是二十九分多來著。
……這個要求是認真的嗎！
她是真的很想吐槽，但想到咒術師也不是普通人，應該不能用普通人的標准來衡量，只能將吐槽咽回去。
她的領域很大，繞著神社跑一圈差不多是兩公裡，也就是說她需要跑五圈，時間門還得在半個小時內。
可惡！還沒開始跑就想放棄了呢。
漏瑚見自家母親看著計劃發呆，也湊過去看了眼手機裡的計劃。
「半個小時十公裡。」他說著露出不高興的神色，「五條悟那家伙是在瞧不起母親大人嗎？」
「區區十公裡，母親大人都不需要三分鐘。」
夏川西子：「……」
你特麼吹牛不要帶上我！
夏川西子無語地收起手機，決定先跑了再說，說不定有咒力後的她能創造奇跡呢。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她在兩公裡後就感覺自己不行了，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慢，陪跑的怪物兒子都已經開始走路了。
少女在那兒氣喘吁吁地跑，邊上的咒靈們在那兒慢悠悠地走，還不時發出奇怪的感慨。
「母親大人真可愛。」
「是啊，母親大人真可愛。」
「母親大人也太可愛了吧。」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在又堅持了兩公裡後，終於徹底跑不動了，整個人都癱坐在了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慢跑還有可能跑完十公裡，快跑根本堅持不下來。
「母親，我覺得這種普通的訓練方式不適合你。」真人笑著蹲在邊上說道。
「那要什麼方式？」少女好奇地問道。
真人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告知對方道：「昨天壞相拿著咒靈過來的時候，我看見了的。」
「母親，我是故意沒提醒你的。」他笑著坦白道。
空氣安靜了兩秒。
夏川西子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爬起來就要去揍真人，真人笑著跑開了。
「你給我站住！」：，，.
第39章 新家
事實證明,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夏川西子沒力氣跑步，但她有力氣揍兒子，愣是追著真人跑完了十公裡,成功揍到人後才停下來。
不過這之後她就是個廢人了，躺在沙灘上動都不想動一下。
毀滅吧,她累了。
「母親大人，你還好嗎？」花御關心地詢問道。
「居然要求跑十公裡。」漏瑚義憤填膺地罵道，「五條悟那家伙是在故意為難母親大人！」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已經懶得吐槽漏瑚了，這家伙反正滿腦子都是母親,會無差別攻擊除母親外的所有人。
說過的話也跟放屁一樣,可以隨時根據她的情況改變。
「母親，真的不需要我幫你改造下大腦嗎？」真人笑嘻嘻地問道。
「不需……」夏川西子的拒絕遲疑了。
嗚嗚嗚,咒術師什麼的太難當了,她還是控制不住對這個提議心動了。
「你確定不會出問題吧？」她確認道。
「放心吧，母親。」真人淡定地告知道,「我已經反復做過實驗了,不會出問題的。」
「那就好……什麼！」夏川西子震驚地睜大了眼睛，隨後趕緊召喚出《怪物圖鑒》查看對方近期的行程記錄。
說起來自從游戲變成現實後,她就很少去看大家的行程記錄了。
一方面是因為行程記錄相當於另類的監視,她覺得這種行為不是很好。另一方面是因為怪物兒子們基本上天天跟在她身邊，其實也沒太大看的必要。
這會兒真人突然說自己做過實驗,她有被嚇到。
「母親，我只是幫順平再次調整大腦構造而已。」真人顯然知道自家母親在擔心什麼，「這也不算實驗，這應該屬於售後服務。」
夏川西子翻看了對方的記錄，還真的只是出去接觸過幾次吉野順平。
好家伙，人家拿你當信仰,你拿人家當實驗品！
她是知道吉野順平有多喜歡真人的，基本上就是把真人當信仰來看，願意聽從真人所有的命令。
之前真人讓他去咒術高專給她當靶子，他都開開心心地去了。
「你做個人吧！」夏川西子忍不住直接拿圖鑒敲了下真人的腦袋。
因為真人表明自己已經有經驗，母親本人也應允了，怪物兒子們也就都沒反對這件事。
真人於是開始嘗試改造自家母親的大腦。
夏川西子稍稍有點緊張，忍不住盯著真人伸過來的手，在對方將手放在自己的耳側後，更是緊張得屏住了呼吸。
一秒鐘過去。
三秒鐘過去。
十秒鐘過去。
夏川西子什麼感覺都沒有，然後就看見真人皺眉收回了手。
「怎麼了？」漏瑚作為急性子率先發問。
「母親的大腦是術師構造。」真人如實回答道。
「那我為什麼無法使用術式？」夏川西子想不明白。
真人看著滿臉疑惑的少女，認真思考幾秒後回答道：「母親，你可能單純只是太笨了。」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手中的圖鑒再次砸在了真人的腦門上，她遲早被對方氣死。
以前挨揍最多的是漏瑚，現在真人有趕超的趨勢。
她這麼想著再次打開圖鑒，准備看看真人的好感度，天天這麼被揍，也不知道好感度扛不扛得住。
【姓名】：真人
【等級】：特級咒靈
【好感】：26540
【文化】：高中一年級
【身體】：健康
【心理】：輕松
夏川西子陷入沉默，這個好感是怎麼回事？
她記得剛融合本源那會兒是一萬四來著，對方這是挨了半個多月的揍，然後給加了一萬多的好感？
還有這個文化水平又是怎麼回事？上次看還是初中一年級，半個多月就跳級到高中一年級合理嗎？
她趕緊去看其他怪物兒子的信息。
好感度都有大幅度提升，雖然沒有真人這麼多，但也都加了大幾千。
……這都是認真的嗎！
文化水平其他人倒是都很合理，只有部分人通過這段時間的學習升了一個年級，看來真人的確比大家聰明。
夏川西子忍不住清了清嗓子，看向自家兒子們問道，「我平時揍你們的時候，你們都在想些什麼？」
她的這個問題有些突然，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回答，好半天後才陸續給出回答。
漏瑚：「母親大人今天也充滿活力，真是太好了。」
花御：「母親大人這次為什麼生氣。」
陀艮：「母親大人別生氣了。」
脹相：「母親大人又生氣了，肯定是我們哪裡沒做好。」
壞相：「母親大人又生氣了，肯定是我們哪裡沒做好。」
血塗：「母親大人又生氣了，肯定是我們哪裡沒做好。」
夏川西子：「……」
她算是明白好感度是怎麼回事了。
夏川西子看向沒回答的真人。
真人直接跟隨大流回答道：「母親大人生氣了，肯定是我的錯，下次一定改正。」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你給我說實話。」夏川西子無語地要求道。
「好吧。」真人無奈地聳聳肩，隨後坦白道：「母親真可愛，一點就炸，下次還敢。」
夏川西子：「……」
受死吧！逆子！
——
時間很快來到周末。
夏川西子早前已經聯系過房產中介，周末約好了去看房，所以今天大早上的就出門了。
她給房產中介的要求是要有十間臥室，房租不要太貴，最好距離東大近點。
這個要求其實有點為難人，很少有房子會設計這麼多的臥室，而且房租還有限制，不可能選擇那種大豪宅。
不過夏川西子也沒辦法，七個兒子加上她自己就需要八間臥室了，還有兩間是給兩面宿儺和虎杖悠仁准備的。
房產中介最終推薦了三處相對附和要求的房子，她今天要挨個去看看。
因為是外出，只有真人變成小貓跟著她出去。
第一處房子是距離學校最近的，不過也只有這個優點了，臥室並沒有十間，算上雜物間、閣樓、倉庫這些房間才勉強夠十間。
夏川西子果斷選擇了拒絕，她覺得對待兒子們公平還是很重要的，這樣的房子不好分配房間。
她的這些怪物兒子們是會互相嫉妒的，想當初氣球都得人手一個才行。
第一處房子距離學校不遠不近，但它不是獨棟的住宅，而是集合式公寓。中介建議直接包下兩層，剛好夠十個人住。
夏川西子再次果斷拒絕，她不可能選擇這種公寓，普通人看不見咒靈，到時候就是鬧鬼故事了。
第三處房子位於郊區，是棟不錯的別墅，房間夠住，家具齊全，價格也意外的便宜，附近住的人還少。
夏川西子這次沒有拒絕，但也還有些猶豫，因為位置實在太偏遠了。
雖然她之前覺得房子合適的話，離學校遠點也沒關系，但現在這個距離還是超出了預計。
「夏川小姐，還有件事得告訴你。」中介猶豫著提醒道，「這邊可能不是很安全。」
「什麼？」夏川西子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那邊不遠處有個廢棄工廠，經常有不良青年在那邊聚集。」中介指了指別墅的東邊。
中介本來想著少女要十間臥室，應該是很多人一起住，這才將這處別墅加入了推薦。不過今天見少女是一個人來看房的，外貌又如此出眾，他就開始擔心以後出什麼事。
「事實上，主人家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搬走的，他家孩子被那群不良青年給打了。」中介如實告知道，「房租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這麼便宜。」
夏川西子微微挑眉，以前的她遇見這種情況肯定就直接放棄了，但現在的話完全沒必要。
如果真的有不良青年找麻煩，她反而比較擔心對方的人生安全。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少女笑著開口道，「不過請放心，我不是獨自居住，而且我的家人都很厲害。」
安全問題已經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她現在只比較介意位置問題。
這邊每天只有四班公交，而且坐到東大需要將近一個小時，以後每天來回路上就得花費兩個小時。
當然，這裡的優點也很明顯，房子好、便宜、附近人少，怪物兒子們在這邊會更自由，也不用擔心被咒術師們發現。
夏川西子考慮再三後，最終決定為兒子們犧牲下自己的出行便利問題，跟中介定下了這處房子，並直接付了半年的租金。
簽完合同已經是中午，中介將鑰匙交給她後就離開了。
她隨後直接通過圖鑒帶著真人回到領域，她是個行動派，准備今天就搞定搬家的事情。
怪物兒子們也來幫忙，大家將東西都搬進了領域。
等所有東西搬好後，夏川西子只提著一個包出門，打車再次前往別墅，陀艮負責在新家重新安置了「門」。
她就這麼輕松地完成了行李大轉移，然後指揮大家進行大掃除，因為人多的關系，不到兩個小時就搞定了。
下午四點，夏川西子看著煥然一新的別墅心情復雜。
……誰能想到不到一個月前，她還是個孤家寡人，現在直接拖家帶口，還是七口。
「你們自己挑房間吧。」她笑著對怪物兒子們說道。
「母親大人先選。」怪物兒子們沒有選的意思。
夏川西子於是隨便選了個一樓的房間，等她選好房間後，大家立刻開始搶邊上的房間。
「我要這間！」
「我也要住母親大人隔壁！」
「滾開，這個房間是我的！」
因為誰都不肯放棄，他們吵著吵著還想動手。
夏川西子：「……」這群媽寶咒靈！
夏川西子上去就是一人一個大比兜，自從能控制咒力後，她現在可以用咒力保護自己的手了。
最後房間的歸屬由猜拳決定，真人和花御成功占據了她隔壁的兩個房間，對面的房間則是血塗的。
漏瑚的運氣最差，不僅去了樓下，還距離母親的房間最遠。
漏瑚對此提出抗議，抗議無效，還換了頓揍。：，，.
第40章 不良
因為別墅配有獨立的大廚房,廚房裡還配備了各種廚具，夏川西子決定今晚自己做飯,主要是在新家的第一頓飯想和大家一起吃。
進食對於咒靈而言不是必須的,但他們也能吃人類的食物。
等忙完所有事情後，她就帶著真人和脹相出去采購了。
這附近只有一家超市，距離別墅大概一公裡的樣子。超市不大,但生活用品齊全，食材種類也很豐富。
夏川西子挑選了些比較好處理的食材,晚飯就准備燒個咖喱飯，調料包買現成的，到時候放一起煮熟就完事了。
沒辦法，她的廚藝水平是真的很有限，上大學前全靠虎杖悠仁投喂，上大學後基本就是用泡面應付自己。
雖然帶了兩個兒子出來,但買好東西後,她是自己拎著購物袋往回走的。
畢竟不能讓人看見購物袋憑空在飛。
脹相見狀微微皺眉，然後過去一起拎起了購物袋,重量都是他在承受，少女只要做個樣子。
夏川西子有些感動,她的兒子都好孝順啊！
來的路上,因為不熟悉路,她稍微繞了點遠路，回去的時候就換回了最近的路線。
這麼一換，路上她就遇見了兩個明顯不良打扮的青年。
兩個不良正蹲在路邊抽煙,邊上停著輛改裝過的摩托車,在看見經過的少女時,兩人嬉笑著吹了個口哨。
夏川西子微微皺眉,沒有搭理他們，徑自向著家裡走去。
脹相見母親沒命令也就沒做什麼，倒是真人將目光停留在兩人身上許久，還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可惜普通人看不見他，也看不見這個笑容中藏著的危險。
兩個不良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突然湊到一起竊竊私語許久。
因為知道身邊有怪物兒子們在，夏川西子完全沒在意遇見不良青年的事，反正真有人要作死的話，她還能攔著不成。
她回到別墅後就去廚房忙了。
大家都想來幫忙，她嫌棄人多擁擠把人都趕出去了，只隨手選了真人留下來切菜，然而……
真人切菜不好好用刀切，他把自己的手變成刀，直接用手切。
夏川西子扭頭看見這一幕後沉默了兩秒，然後把他也趕出去了，最後自己單獨做好了晚餐。
晚餐的味道一般般，不過兒子們都很給面子，不僅吃完還給出了高度評價，漏瑚更是給出了「母親大人簡直就是廚神轉世」這樣的評價。
就……誇張到離譜，反正閉眼吹就完事了。
因為忙了一天，夏川西子還是很累的，今天的訓練取消，晚飯吃完沒多久她就回房間休息了。
碗筷自然是兒子們負責洗。
——
深夜，別墅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人悄悄地爬上了圍牆，正是夏川西子白天遇到過的兩個不良。
黑暗中七只特級咒靈齊刷刷地看著闖入者們。
「真人，母親大人那邊的結界確定沒問題吧？」漏瑚問道。
「當然。」真人笑著回答道，「我之前測試過了，結界可以完美隔音，不會吵醒母親的。」
「小心別出人命。」花御趕緊提醒眾人。
「只要讓他們活著就行了。」真人笑著回道，「母親的想法並不難看透，她是不會護著這種家伙的。」
兩個不良此時已經來到別墅門口，准備撬門鎖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門沒鎖，他們於是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月光透過門窗照入客廳，顯得大家的身形更加恐怖。
其中一人摸索著想要打開客廳的燈，真人微笑著走到那人身邊，將手搭在了對方的肩上。
這人的資質
似乎還不錯，本來是看不見咒靈的，但此刻在真人的殺意壓迫下，他的眼前漸漸浮現了真人的身形。
「你、你是誰？」那人震驚地問道。
「你在和誰說話？」同伴皺眉問他。
真人露出滿是惡意的笑容，搭在對方肩上的那只手撫上對方的臉，笑著開口道：「晚上好，客人們。」
下一秒，慘叫聲響徹天際。
——
夏川西子不認床，安穩地在新家一覺睡到大天亮，然後醒來就收到了來自好大兒們的驚嚇。
「這是怎麼回事？」她抓狂地指著客廳裡跪著的人問道。
真人見狀言簡意賅地說明了昨晚發生的事，兩個不良青年闖入別墅，意欲圖謀不軌，大家就將人抓住並收拾了一頓。
「我們友好交流了下，他們現在知道自己錯了呢。」真人笑得一臉無害。
至於所謂的友好交流是怎麼交流的，他沒有解釋。
夏川西子基本能猜到這兩人是被收拾慘了，不過也正如真人所說的那樣，她不會護著壞人。
——只要人沒死就行了。
「本來是打算讓他們去警局自首的，不過母親從這裡去學校不是很不方便嗎？」真人笑著提議道，「選一個留下來給你當司機吧。」
夏川西子：「……」
「啊，對了，他們昨天只是想進來偷東西。」真人突然補充道。
夏川西子愣了下，忽然意識到真人很了解她，知道她的底線在哪裡。
如果兩個不良昨天的目標是她這個人，她是不會原諒的，只是偷東西的話，還在她的原諒範圍內。
這麼了解她卻總惹她生氣，果然是故意的吧！
「不需要，讓他們去警局吧。」夏川西子頭疼地吩咐道，她沒有奴役別人的興趣。
嗯，兒子除外。
她的話音才落下，兩個不良直接衝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她跟前，抱著她的腿請求道：「小姐，拜托留下我們吧。」
「喂，誰允許你們觸碰母親的。」真人突然笑著提醒道。
兩個不良又被嚇得趕緊松了手。
真人隨後看向少女：「母親，你看，他們是自己想留下來的呢。」
夏川西子：「……」
你們昨天到底是有多過分啊！居然能把人給嚇成這樣！
因為兩個不良死活都要給她當司機，夏川西子無奈地接受了，但要求他們從今以後改過自新，好好做人。同時她也不打算白使喚兩人，准備付給他們相應的報酬。
全當是在做好事，拯救走上歧途的青年了。
兩個不良感動壞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指天發誓從此要當個好人。
夏川西子可不認為自己有這樣的感化力，心裡清楚主要還是昨晚真人他們已經「感化」過兩人了。
等兩個不良離開後，她看向怪物兒子們，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
算了，不說了。
因為今天沒什麼必須要做的事情，她隨便解決了早餐後就去領域裡訓練了。
五條悟給的計劃表裡有很多需要完成的項目，但對方實在太高估她了，她每天跑完十公裡就歇菜了。
她只能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進行調整，暫時只進行跑步的體能訓練，爭取早日能在半個小時內跑完十公裡。
自從那天追著真人跑完十公裡後，她後面就突然能自己跑完十公裡了，雖然目前跑完全程還需要差不多五十分鐘的樣子。
按照怪物兒子們的說法，就是她已經學會通過調動咒力來減少體能消耗了。
夏川西子整個人都是懵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學會這技能了，但既然大家都說她會了，那她應該就是會
了吧。
總之，距離救可愛的弟弟脫離咒術界又近了一步呢！
「母親大人，今天的時間是四十八分鐘。」脹相今天負責給自家母親計時，「比昨天快了兩分鐘。」
「不愧是母親大人！」漏瑚毫無心理障礙地吹起了彩虹屁。
夏川西子癱坐在沙灘上，腦子裡開始胡思亂想。
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她遲早能夠在半小時內跑完十公裡，那她以後是不是能去刷新世界紀錄了。
話說咒術師可以參加這類項目嗎？那悠仁可以刷新好多世界紀錄呢。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看了眼手機，是伊地知潔高的電話，隨手接起了電話，可能是有任務安排過來了。
「伊地知先生，早上……」
「夏川小姐！這邊出事了！」
電話那頭直接打斷了夏川西子的問好，她於是不再說話，安靜地聽著對方說明情況。
「我們在任務中遭遇了詛咒師的襲擊，現在虎杖同學被喂下了大量手指，目前身體被兩面宿儺控制。」
「伏黑同學他們在盡力拖住兩面宿儺，但情況很不樂觀。」
「五條先生昨天出差了，最快也要中午十二點的飛機回來，我們得想辦法拖到那個時候。」
隨著伊地知的解釋，夏川西子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剛想詢問對方地址，那頭卻突然沒了聲音。
「伊地知先生？」她皺眉問道。
「呵。」電話那頭響起一聲輕笑，隨後是兩面宿儺的聲音響起，「小鬼，給你個阻止我的機會吧。」
「半個小時內過來，否則我就用這具身體去大開殺戒了。」
「我要親手殺了你，等虎杖悠仁這小鬼醒來看見你的腦袋，他肯定會很驚喜。」
兩面宿儺說完開始張狂地大笑，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
他想殺掉夏川西子。：，，.
第41章 小八
夏川西子毫不猶豫地選擇趕過去,盡管怪物兒子們都在極力勸阻。
現在的情況並不容樂觀。
按照伊地知所說的，虎杖悠仁被喂下了大量手指,這顯然是夏油傑那群詛咒師干的,而夏油傑手上總共有十根手指。
虎杖悠仁在此之前已經吞下四根手指了，那麼現在就是十四根手指。
恢復七成力量的詛咒之王啊。
怪物兒子們明確表示他們不會是對方的對手，現在過去不過是去送死罷了。
大家因此極力地試圖勸說母親放棄。
「母親大人,您實在擔心虎杖悠仁的話，我們會過去幫忙的,但請您不要過去。」
可惜夏川西子依舊堅持前往。
「如果情況不對，我會將你們傳送回領域的。」
她當然不是想去送死，也不是想送大家去死，她有冷靜地分析目前的情況。
現在的時間是十點二十五分，兩面宿儺給了她半個小時的時間，那麼她可以最晚在十點五十五分到。
五條悟回來的飛機會在十二點抵達,雖然對方從機場過來還需要時間,但兩面宿儺目前位於郊區，他跑出去找人殺同樣需要時間,所以她只需要拖住對方大概一個小時。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拖這麼久，但總歸是要試試的。
如果兩面宿儺真的用虎杖悠仁的身體去殺人,虎杖悠仁醒來後一定會想要以死贖罪,哪怕這不是他的錯。
夏川西子不想看見這樣的場景,她想要保護虎杖悠仁。
雖然這麼說很奇怪，但她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大概是第一次見到虎杖悠仁的時候,就有了保護對方的念頭。
當時的她只覺得隔壁家的弟弟很可愛,想要保護對方,現在想來這一切其實都很微妙。既然她不是人類,那麼……
夏川夫婦有沒有可能是她專門為自己挑選的父母？
如果這一切都是她的謀劃，那她就更要去了，她相信自己有這麼安排的理由，現在的她只需要順心而為。
……
夏川西子趕到的時候，兩面宿儺正隨意地坐在廢墟上發呆，腳邊躺著生死不知的伏黑惠。
不遠處釘崎野薔薇和吉野順平也倒在地上，兩人看著情況更加糟糕，渾身都是血，伊地知正顫抖著試圖給他們做急救措施。
兩面宿儺在看見少女到來後起身站了起來。
「小鬼，你可總算來了。」他伸手擼了下自己的頭發，微微側頭露出一個猙獰的笑。
夏川西子的臉色很凝重，剛想開口說幾句拖延時間，花御突然抱起她跳離了原地。
一道斬擊落在她剛剛所站著的地方，直接將地面斬出一條深溝。
如果她沒有被花御帶離的話，這會兒應該已經被劈成兩半了，這就是詛咒之王的實力。
「你養的這些雜魚還有點意思。」兩面宿儺說著從廢墟上跳了下來，「正好只是殺掉你這種小蟲子其實很無趣。」
下一秒，他出現在了漏瑚身後，伸手直接按住漏瑚的腦袋。
「讓你的這些雜魚先陪我玩玩吧。」
夏川西子瞳孔微縮，好在漏瑚被按倒的瞬間，脹相率先反應過來，對著兩面宿儺就是一發血箭。
兩面宿儺被迫中止攻擊，放開漏瑚躲避血箭。
漏瑚起身站了起來，碩大的獨眼裡滿是直面詛咒之王後本能的恐懼，但很快那些恐懼消散，怒火湧上心頭。
「兩面宿儺，你居然敢對母親大人動手！還敢罵她是小蟲子！」
「區區詛咒之王，膽敢對母親大人不敬！」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要給漏瑚跪下了，這
個時候就別無腦吹她了吧，你的腦子裡真的只有母親嗎！
你說話都不看場合的嗎！
漏瑚這一波仇恨拉得穩穩的，兩面宿儺冷笑一聲再次襲向他，好在漏瑚這次有了防備，勉強避開了攻擊。
兩人隨後交手，陀艮、脹相、壞相、血塗也當即加入戰局。
兩面宿儺似乎覺得這挺有意思的，因此沒有直接開領域結束戰鬥，而是跟眾人有來有回地打了起來。
花御放下了懷裡的少女，有心去加入戰鬥，但又擔心柔弱的母親。
「你快去幫忙。」夏川西子自己先開口了，「兩面宿儺剛剛說要先和你們玩，應該不會突然對我動手。」
「是，母親大人。」花御也覺得這話有道理。
但他還是不放心母親，覺得母親身邊至少要留一個人，於是對同樣還在的真人叮囑道：「真人，母親大人就交給你保護了。」
真人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夏川西子倒是沒讓真人也去幫忙，而是拉著真人跑向了伊地知那邊，想讓真人先幫忙救人。
真人這次二話不說就幫忙治療了，畢竟這些咒術師醒過來就是戰力。
嗯，至少能給母親擋傷害。
真人這邊負責給傷員治療的時候，夏川西子全程盯著戰場，生怕哪個兒子突然就沒了。
《怪物圖鑒》已經被她召喚出來，隨時准備傳送傷員回領域。
夏川西子知道兩面宿儺很厲害，畢竟從名號就能聽出來，而且怪物兒子們也反復強調了對方很強，但她還是被震撼到了。
一打六，兩面宿儺完全游刃有余。
她甚至直覺對方隨時可以結束戰鬥，這樣下去別說一個小時了，大家能拖延十分鐘就算不錯了。
她焦急地試圖想出打破僵局的辦法，然而局勢都不給她思考的時間。
實力相對最弱的血塗很快被兩面宿儺重傷擊飛了出去。
「血塗！」夏川西子直接跑向對方。
真人本來要跟上去的，但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伏黑惠身上。
夏川西子很順利地來到血塗身邊，兩面宿儺根本沒有管她的意思。
血塗此刻滿臉都是血，看著格外滲人。
「我應該會治療的，之前都可以的。」少女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試圖跟當初游戲裡一樣治療兒子。
金色的咒力自手心浮現，她嘗試將咒力都注入到血塗身體裡。
血塗身上的傷果然肉眼可見地開始愈合。
「母親大人。」血塗弱弱地喊道，「這裡很危險，你快點離開吧。」
夏川西子看他這樣突然難受得厲害，怪物兒子們都很清楚自己不是兩面宿儺的對手，但依舊因為她的要求選擇衝上去。
她在將血塗的傷治療得差不多後，直接將人傳送回了領域。
雖然傷勢已經治好，但對方的咒力也已經消耗殆盡，不適合繼續戰鬥了。
在血塗出局後，壞相和陀艮也很快陸續出局，都被她治療後送回了領域，場上只剩下漏瑚、花御和脹相三人。
三人也意識到這樣下去落敗是遲早的事情，漏瑚給了花御一個眼神，花御直接頂了上去，他趁機放了大招。
極之番「隕」。
巨大的火焰隕石從天而降，帶著摧毀一切的氣勢。
夏川西子被隕石落下帶來的氣流吹眯了眼睛，等她再次定睛看去，漏瑚三人都已經重傷倒在地上。
兩面宿儺站在隕石上，輕蔑地看向她，似乎是想看看她的表情。
然而夏川西子並沒有任何表情，她的情緒在到達某個臨界點後，突然就完全冷卻了下來。
「無趣。」兩面宿儺對她
的表情很不滿意，「就不能讓我聽聽你痛苦的尖叫嗎？是因為他們還沒死嗎？」
他說著就准備下死手。
不過夏川西子反應很快，在那之前就將三人都傳送會了領域。
兩面宿儺不悅地扭了扭脖子，決定結束這場無趣的游戲，直接來到少女身邊，伸手掐住了少女纖細的脖頸。
夏川西子本能地抓住對方的手，試圖將對方的手掰開，不過她的力氣太小，這只是無用功罷了。
等等！她突然想到了什麼。
「宿儺，放開母親吧。」真人這時開口阻止道，「不然這個小鬼也活不了。」
兩面宿儺看向真人，表情瞬間變得更加不悅。
真人將昏迷的伏黑惠挾持做了人質，他在發現伏黑惠只是輕傷昏迷時，猜測到了伏黑惠可能對對方有用。
「你敢威脅我？」兩面宿儺無法容忍這種事。
夏川西子腦海中警鈴大作，毫不猶豫地強行將真人傳送了回去，果然在她將真人傳送回去的瞬間，真人所在的位置幾道斬擊落下。
「你倒是很有眼力見。」兩面宿儺嗤笑一聲，隨後饒有興趣地問道：「看在這點的份上，我給你兩個選擇吧。」
「你離開的話，我就殺一萬個人作為禮物送給虎杖悠仁，你留下的話，那禮物就只有你的人頭。」
「小鬼，你想選哪個呢？」
兩面宿儺手上的力道加重，夏川西子開始感到窒息，但她的大腦依舊處於非常冷靜的狀態。
「我選擇……」她突然也朝著兩面宿儺露出笑容，手心浮現金色的光芒，「讓你來給我做兒子。」
本來還在想著要怎麼才能找機會給對方下烙印，結果對方自己送上門來了。
兩面宿儺表情微變，直接將少女甩飛出去。
可惜還是晚了。
他以為夏川西子是靠那些金色絲線捕捉咒靈的，卻不想金色絲線只是幫忙限制咒靈，真正的賦予烙印只需要接觸。
夏川西子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只感覺身上的骨頭都要斷了。
好在烙印已經成功打上，圖鑒掉落在地上，自動翻開到空白頁面，上面開始出現兩面宿儺的個人信息。
與此同時，兩面宿儺能感覺到陌生的力量入侵了他的靈魂。
他的靈魂深處浮現了奇怪的烙印，冥冥之中烙印將他和夏川西子連接了起來。
兩面宿儺作為詛咒之王的確很強大，夏川西子能感覺圖鑒收容得很費力，她的體內某種力量在被抽走，讓她再也扛不住地昏迷了過去。
圖鑒上，關於兩面宿儺的信息逐漸完善，好感度那一欄從零開始瘋狂往上漲。：，，.
第42章 成功
五條悟趕到的時候, 所有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地上全是昏迷的人，只有伊地知還好端端的站著。
伊地知已經將昏迷的伏黑惠、釘崎野薔薇和吉野順平搬運到一塊兒, 但他沒敢動倒在地上的夏川西子和虎杖悠仁。
「五、五條先生！」伊地知從來沒有這麼期待看見五條悟過。
天知道他今天都經歷了些什麼。
五條悟的六眼讓他迅速確定了大家的情況, 所有人都還活著, 他松了口氣，隨後看向伊地知。
「這是怎麼回事？」
伊地知眼淚汪汪地開始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今天早上是正常協助一年級四人出任務, 結果任務完成後遭遇了詛咒師們的襲擊。虎杖悠仁被強行喂下十根兩面宿儺的手指, 兩面宿儺因此搶走了身體的控制權。
伏黑惠三人為了阻止兩面宿儺而與其展開戰鬥，結果自然是慘敗。
這期間他無奈求助夏川西子，夏川西子隨後帶了特級咒靈們來幫忙, 但也都不是兩面宿儺的對手。
「兩面宿儺想要殺死夏川小姐, 我不知道夏川小姐做了什麼，兩面宿儺突然就將夏川小姐甩開了。」
「後面他站在原地很久, 然後走過去……」
無形的斬擊突然襲向伊地知。
五條悟反應極快地將伊地知拉離原地，隨後看向動手的虎杖悠仁，確切的說是兩面宿儺。
虎杖悠仁還處於昏迷中，身體的控制權還在兩面宿儺手上, 他剛剛沒控制身體是因為在自閉，這會兒襲擊伊地知是不想讓對方講出自己做的事。
「你敢說我就宰了你。」兩面宿儺黑著臉威脅道。
伊地知被嚇得打了個嗝。
「你被小西子收容了？」五條悟笑著得出結論，其實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既然身體的控制權還在兩面宿儺手上, 在場的人又都還活著，那自然只可能是兩面宿儺被收容了。
「呵，等我殺了她，那個烙印自然會消失。」兩面宿儺渾身上下嘴最硬。
五條悟：「……」
那你倒是動手啊。
現在人就昏迷在你面前，沒有任何反抗能力，這你都動不了你說個屁啊。
「來來來, 伊地知繼續說，他後面干什麼了。」五條悟笑著吩咐道，「以後小西子會管著這家伙的，不用怕他。」
伊地知看了兩面宿儺一眼，戰戰兢兢地繼續說道：「他治好了夏川小姐身上的傷。」
五條悟基本猜到這個走向了，非要讓伊地知講出來，不過是想嘲諷下兩面宿儺。
「喲，宿儺，你殺小西子是還要挑日子嗎？」他笑著問道。
下一秒，兩人打了起來。
——
夏川西子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裡，是五條家名下的私人醫院。
病房裡擠滿了人和咒靈。
她的左邊是七個怪物兒子，右邊則是五條悟和虎杖悠仁，兩邊倒是涇渭分明。因為大家的傷都得到了及時的治療，所以最晚醒來反而是她。
「喲，小西子終於醒了。」
「小西姐姐，你沒事吧？」
「母親大人，您還好嗎？」
一群人同時說話吵得夏川西子腦袋疼，她其實還很累，但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隨後看向虎杖悠仁。
「我沒事，悠仁你呢？」
她此刻還是最關心自己可愛的弟弟。
少女的話才落下，在場所有咒靈都露出了超級不爽的表情，包括在虎杖悠仁體內的兩面宿儺。
五條悟忍不住發出感慨，「真是了不起的能力啊。」
「我也沒事，已經搶回身體的控制權了。」虎杖悠仁說著露出自責的神色，「對不起，都是我的問題。」
他覺得是自己被搶走身體才導致大家受傷的。
夏川西子剛想安慰對方，漏瑚先開始扣鍋了，「就是你的問題，要不是你，母親大人也不會受傷。」
他是真的不待見虎杖悠仁。
夏川西子有些無奈，加上嫌棄病房裡人太多太擠，干脆召喚出圖鑒，將兒子們全送回領域。
這下病房瞬間空曠了。
五條悟隨後直接拉來椅子坐下，愜意地翹著二郎腿問道：「小西子，兩面宿儺現在是什麼情況？」
「你應該是成功收容他了吧，但他現在依舊在悠仁的身體裡。」
夏川西子聽見這話微微皺眉，她昏迷前只知道自己成功了，並不清楚後續是什麼情況。
她看向手中的圖鑒，翻到了兩面宿儺所在的那一頁。
【姓名】：兩面宿儺
【等級】：？？？
【好感】：12080
【文化】：？？？
【身體】：？？？
【心理】：？？？
少女看著滿屏的問號陷入沉默，這是什麼情況？
「怎麼了？」五條悟好奇地問道。
「兩面宿儺的數據有點問題。」夏川西子不知道怎麼解釋，「我正常的話可以看見咒靈的等級、身體、心理狀態之類的數據，但兩面宿儺的全是未知。」
「可能是因為他和悠仁共生的關系。」五條悟推測道，「那你還能命令他嗎？」
「應該可以吧。」夏川西子看著一萬多的好感，感覺問題不大。
現在倒是可以確定了，烙印的確會直接影響好感，真人當初的一萬多好感應該也是受到烙印的影響。
這時虎杖悠仁體內的兩面宿儺聽不下去了，於是少年的手背上冒出了一張嘴：「想命令我？你在做夢嗎？小鬼。」
夏川西子不高興地皺起秀氣的眉眼，生氣地開口道：「你出來，我們聊聊。」
「悠仁，你能把身體暫時給他嗎？」
「好的，小西姐姐。」虎杖悠仁聽話地點點頭。
兩面宿儺不爽地接過了身體的主導權，剛想開口繼續嘲諷少女異想天開，就聽見少女喊他坐過去。
他完全沒有多想，非常自然地坐到了病床上。
下一秒，少女手中的圖鑒打在了他的腦門上。
「你敢打我？」兩面宿儺震怒。
少女手中的圖鑒再次打在了他的腦門上。
「你不想活了嗎！」
少女手中的圖鑒第三次打在了他的腦門上。
這次不等兩面宿儺放狠話，夏川西子直接把他的腦袋當木魚敲，邊打邊生氣地念叨著：「讓你欺負悠仁！讓你欺負悠仁！」
兩面宿儺都快氣死了，但愣是沒還手，反應過來後也只是趕緊遠離了對方。
然後大概是被自己的反應氣到，他自閉地躲回了內心世界，將身體還給虎杖悠仁，怎麼都不肯出來了。
五條悟忍不住再次發出感慨，「真是了不起的能力啊。」
他決定回頭再想辦法勸說下少女，這能力不來咒術高專簡直是暴殄天物。
夏川西子發完脾氣後，心情總算舒服多了，隨後疲憊再次湧上來，她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哈欠。
她在這次的事情裡其實沒受什麼傷，就是最後被兩面宿儺給丟出去摔了下，然後脖子有被掐傷，不過這些都被兩面宿儺悄悄用反轉術式治療好了。
現在身體的主要問題是收容兩面宿儺的時候消耗了太多力量。
五條悟看出來了她很累，於是起身站了起來，「小西子先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情可以晚點再說。」
反正已經確定兩面宿儺的的確確被收容了。
「小西姐姐，你真的沒事嗎？」虎杖悠仁要愧疚死了。
「我沒事的。」夏川西子忍不住伸手摸摸少年的腦袋，「只是有點累，再睡一覺就好了。」
五條悟隨後帶著虎杖悠仁離開病房，他這邊也還有事情要和虎杖悠仁說。
夏川西子本來准備直接休息的，但想到領域裡的怪物兒子們該擔心了，又將人都召喚了出來。
她反復表明自己沒事後就打算將人都趕回領域，但大家不願意，最後還是按老規矩來，留兩個人。
考慮到這畢竟是在外面，容易嚇到能看見咒靈的人，她選了真人和脹相。
兩人守在病房裡，少女則安心地睡了過去。
第43章 大爺
夏川西子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周一早上,因為感覺自己恢復的差不多了，她就照常去學校上課了。
五條悟過來找她說正事，得知她已經去上課後人都傻了。
這就是東大生的自覺嗎？周日經歷生死危機,收容詛咒之王，受傷陷入昏迷,周一照常去學校上課。
……他還有希望把人拐來咒術高專嗎？
因為下午要出差,五條悟本來還想早上再說下關於兩面宿儺的事情,現在也只能延後了。
不過他對少女很放心，總覺得將任何麻煩事丟給她，她都能處理好。
……
夏川西子這邊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問題,學生不就該以學業為重嗎！
她不僅去學校上課了，還提前十分鐘到達的教室,然後在上課前又收到了來自禪院直哉的玫瑰花。
這人還沒放棄呢。
她本想直接將花丟掉的,但出於禮貌和好奇,還是看了眼花裡的卡片。
對方以非常欠揍的口吻，提醒她該把他的號碼從黑名單裡放出來了，順便表示自己周二願意騰出時間陪她吃飯。
夏川西子面無表情地將花和卡片都丟進了垃圾桶。
「母親，還是讓我們去干掉他吧。」真人對弄死禪院直哉躍躍欲試。
「我們可以趁他出任務的時候出手。」脹相已經想好計劃了,「只要注意別留下殘穢,沒人會知道是我們做的。」
「到時候就偽裝成是被任務咒靈殺害的。」真人認可地點點頭。
夏川西子：「……」
不要整天都想著弄死別人啊！
「不許胡來。」少女心累地阻止道。
她忽然覺得自己該收下禪院直哉的錢,畢竟要不是她護著,對方可能已經死八百回了。
……
雖然照常來上課了,但夏川西子其實也惦記著兩面宿儺的事，所以今天上課都有些心不在焉。
等下午的課程結束後,她就迫不及待地回別墅了。
有件事需要確認下。
她總覺得自己可以召喚兩面宿儺，但兩面宿儺又還在虎杖悠仁身上，她不確定召喚後會是什麼結果。
是成功將兩面宿儺和虎杖悠仁分離,還是將虎杖悠仁給召喚過來。
夏川西子回到領域後就給虎杖悠仁打了電話，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對方，並詢問對方現在是否方便，她打算召喚試試。
虎杖悠仁那邊正在訓練場進行訓練，倒是沒什麼不方便的。
夏川西子於是直接用圖鑒召喚了兩面宿儺。
金色的流光中，身穿和服的男人陰沉著臉出現在眾人面前，臉上身上都布滿妖異的紋路。
——兩面宿儺還真的被召喚過來了。
「你這個該死的小鬼！」當事人對於自己被召喚這件事感到震怒，殺意瞬間彌漫開來。
咒靈們見狀當即往母親身後躲。
他們很清楚兩面宿儺現在已經不可能傷害母親，但對於他們這些「兄弟」可就未必了。
果然，下一秒，無數斬擊以兩面宿儺為中心向外斬去。
他們此刻位於本殿的門口，只一瞬間本殿就轟然坍塌，四周的花草樹木也全被斬斷，甚至地面上都是斬擊留下的痕跡。
只有夏川西子所站著的地方安然無恙。
空氣變得死一樣的寂靜。
兩面宿儺神色陰沉地看著少女，一眾咒靈此刻都不敢冒然說話，這時候弄出任何動靜都可能會死。
少女愣了幾秒，然後將手裡的圖鑒砸了過去。
圖鑒正中對方的腦門。
兩面宿儺剛想發火，夏川西子先發火了，「你居然敢拆我的神殿？」
她是真的很生氣，擼起袖子就要過去揍對方。
漏瑚等人見狀趕緊跑向「門」，這時候不跑還等什麼呢！兩面宿儺可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
「小鬼，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嗎？」兩面宿儺試圖用氣勢震懾對方。
夏川西子上去就是一巴掌拍在對方的腦門上，然後超大聲地吼回去：「你居然敢拆我的神殿！」
「你別逼我動手！」兩面宿儺要氣瘋了。
夏川西子根本不怕他，再次超大聲地吼回去：「那你動手啊！」
兩面宿儺……兩面宿儺根本動不了手。
他要是能動手，哪裡會等到現在，又不是真的要挑日子殺死對方，圖鑒的力量很無解。
他都被扇巴掌了，腦子裡最先冒出來的想法居然是覺得對方很可愛，像只炸毛的小貓。
這該死的烙印！
他試圖反擊，但抬起的手卻怎麼都落不下。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兩面宿儺試圖最後挽救下自己的尊嚴。
呵呵。
夏川西子冷笑一聲，將圖鑒召喚回手裡，然後拿著圖鑒就往對方腦袋上敲。
——所有的兒子都是紙老虎，在母親面前只有挨打的份。
兩面宿儺氣得不行，但又無法還手，甚至礙於面子也不願意跟真人一樣逃跑，只能任由少女揍自己。
「小鬼！你給我適可而止！」
詛咒之王無能狂怒，氣不過地直接用斬擊破壞領域，將拜殿和中殿也給毀了。
「你還敢拆我的神社！」
這下夏川西子真炸毛了，氣得直接化身小太妹，又是拽對方的頭發，又是抓對方的臉。
十分鐘後，兩面宿儺沉著臉盤腿坐在地上，臉上、脖子上、胳膊上都是指甲抓痕，身上的和服被扯得歪歪扭扭的。
上面還有幾個被少女踹後留下的鞋印子。
夏川西子剛剛揍人幾乎是手腳並用，就差撲上去咬了。兩面宿儺一開始還試圖反抗，到後面就完全放棄掙扎了。
最後是夏川西子打累了才結束的。
這會兒少女也坐在地上休息，但整個人都還是氣鼓鼓的。
「都怪你！我的神社現在這麼破了！」
神社已經完全是廢墟了。
「你重開下領域不就行了？」兩面宿儺有些無語。
「我不會！」夏川西子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兩面宿儺更加無語了，不明白少女都能自由出入領域了，怎麼還不會開領域。
「呵，廢物。」他習慣性地開了嘲諷。
然後又被圖鑒砸了腦門。
夏川西子最近喜歡用圖鑒打兒子，因為圖鑒不會壞，而且只要心念一動就會回到手中，都不需要她去撿。
「那你想怎麼樣？」兩面宿儺壓下怒火問道。
夏川西子也不知道，她現在無法使用術式，既沒辦法重新開啟領域，也沒辦法重建神社。
好在神社本身其實沒什麼用，大家平時也不待神社，都是在陀艮的沙灘。
「你答應以後好好保護悠仁，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她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既然對方犯錯了，那當然要趁機提點要求。
不等兩面宿儺開口拒絕，夏川西子繼續解釋道，「我感覺你離開領域後，大概率會回到悠仁的身體裡。」
兩面宿儺眉頭皺起，他其實也意識到這點了。
他此刻的身體是力量具像化出來實體，本質上只是靈魂被召喚過來了，離開領域大概率還會回到虎杖悠仁的體內。
他思考了幾秒後開口道：「小鬼，沒有人能夠命令我，如果你求我的話，我說不定會答應。」
夏川西子沉默地拿起圖鑒，又把人給揍了一頓。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她都有些無語了。
兩面宿儺不說話了。
「還有你為什麼不喊我母親？」她對小鬼這個稱呼很不滿。
兩面宿儺依舊不說話。
「悠仁是我弟弟，你是我兒子，那悠仁就是你舅舅。」少女一本正經地分析道，「你保護下舅舅怎麼了？」
兩面宿儺還是不說……不，他忍不住了。
「你是不是有病！」
夏川西子沉默地拿起圖鑒，再次把人給揍了一頓。
她揍完人後神清氣爽，還有心情詢問對方：「你難道沒把我當母親嗎？不應該啊，他們都喊我母親。」
這點其實是她想當然了。
漏瑚三人會喊她母親是因為真的把她當母親，畢竟是從意識剛誕生的時候就跟著她了。
脹相三人會喊她母親是因為她給與了他們新生，從某種角度而言也的確算是母親了。
真人會喊她母親那純粹是不知道喊她什麼，所有人都喊她母親，真人也就跟著喊母親了。
實際上圖鑒之主和怪物的關系嚴格意義上而言是主僕，而不是母子。所以烙印只會單方面強制怪物們對主人產生依戀，卻不會給主人帶來任何影響。
至於當時游戲裡提示說的兒子，包括那些奇奇怪怪的選項，其實都是她自身的問題。
「算了，這不重要。」夏川西子也不糾結這個問題。
「總之，你之後要好好保護悠仁，還有絕對不可以再欺負悠仁，不然我就揍你。」
兩面宿儺沒吭聲，沒答應但也沒反駁。
夏川西子就當他是默認了，她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來，雖然最終結果不盡人意，但也算是提前搞定收容問題了。
那麼接下去的目標就是想辦法讓兩面宿儺和虎杖悠仁徹底分開。
電話鈴聲響起，夏川西子連忙接起電話，她都忘記這一茬了。
電話是虎杖悠仁打來的，剛剛她揍兩面宿儺的時候，對方的電話就已經打來好幾個了，她忙於揍人就沒接。
虎杖悠仁那邊自然是發現兩面宿儺消失了的。
「悠仁，你別擔心，我這邊沒事。」夏川西子趕緊說明了自己的情況。
「……等會兒宿儺很可能會回到你的身體，不過你別擔心，以後我會想辦法讓你們分開的。」
「然後宿儺以後不會欺負你的，如果他欺負你，你就告訴我。」
兩面宿儺滿臉不爽地聽著少女溫柔地和電話那頭說話，對於夏川西子的區別對待很不滿。
——憑什麼對他非打即罵，對那個小鬼就溫柔體貼？
等他意識到自己在不滿什麼後，心態更崩了。
——他為什麼要在意這種事情！：，，.
第44章 做飯
咒靈們在領域外等待了許久, 想著母親應該差不多揍完人了，這才小心翼翼地回到領域確認情況。
然後就看見了模樣狼狽的兩面宿儺，還有正在悠閑打電話的夏川西子。
不愧是母親啊！
兩面宿儺陰沉著臉看向眾人, 想也不想就向他們揮出斬擊，大家早有防備地躲開。
夏川西子一邊繼續打電話, 一邊隨手將圖鑒砸向對方。
後面看他還想和其他怪物兒子動手，干脆心念一動, 將人送出了領域，正好可以直接確認下虎杖悠仁那邊的情況。
「小西姐姐，兩面宿儺回來了。」
果然是這樣的結果。
夏川西子走到領域外嘗試召喚兩面宿儺, 召喚失敗, 事情和預感的一樣。她又叮囑了虎杖悠仁幾句，隨後結束通話。
在她掛斷電話後，漏瑚率先忍不住開口了。
「母親大人，你居然真的收容兩面宿儺了啊？」
他到現在還覺得事情有些不可思議，但很快又接受了現狀, 開始了無腦吹。
「不愧是母親大人。」
「我就說嘛, 區區詛咒之王，在母親大人面前算個屁。」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現在有些擔心, 擔心其他兒子好感度上七萬後，也會變成漏瑚這副德行。
「你先別吵。」她打斷了兒子的彩虹屁，然後給五條悟打了電話。
五條悟就是因為這樣才很放心她, 她做事總是很妥帖，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知道哪些事情應該告訴他。
夏川西子詳細說明了自己能將兩面宿儺召喚進領域的事情，順便詢問對方有沒有辦法讓兩面宿儺和虎杖悠仁徹底分離。
可惜五條悟對此也沒辦法。
縱觀歷史，虎杖悠仁這種能壓制住體內咒物的人就已經個例, 從來沒有出現過受肉|體成功得到解救的案例。
不過……
「小西子，我相信你會成功的，快去創造奇跡吧！」
「我會為你加油的！」
夏川西子：「……」
——
雖然收容兩面宿儺的目標已經達成，但救可愛的弟弟脫離咒術界的目標仍需努力，所以夏川西子的訓練需要繼續。
她的日常依舊是上課加訓練，同時還會幫五條悟解決任務，完全就是咒術高專編外學生的既視感。
另外還有個日常就是收禪院直哉的玫瑰花並丟掉。
這麼過了一個星期後，禪院直哉的耐心終於耗盡了，他用別的號碼打了電話過來。
夏川西子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領域裡訓練，剛結束自己的十公裡。
因為是陌生號碼，她禮貌地接了電話。
在發現電話那頭的人是禪院直哉後，她本想直接掛斷的，但她覺得對方的追求很煩人，於是想試試能不能勸說對方放棄。
「禪院先生，我真的不喜歡你，請不要再做出讓我苦惱的事情了好嗎？」
夏川西子在對方開口說不討喜的話前，直接再次拒絕了對方。
「你居然還要拒絕我？」禪院直哉語氣間滿是難以置信。
夏川西子：「……」
這人對自己到底是多自信啊！
「對，我真的不喜歡你，所以請放棄吧。」少女心累地再次強調道。
「不可能。」禪院直哉果斷否定道，隨後恍然大悟般地反應過來，「你是不是介意做側室？」
不等夏川西子說什麼，他又自顧自開始了長篇大論。
「我不是普通人，我是一級咒術師，而且還是家族繼承人，所以擁有術式的孩子對我很重要。」
「你現在肯定不理解這些，但當你理解時，你就會知道做我的側室是多麼榮幸的事。」
「到時候你肯定就不會介意這個問題了。」
夏川西子忍無可忍地打斷對方。
「禪院先生，你到底喜歡我哪裡？我改還不行嗎？」
禪院直哉也是很坦白。
「自然是喜歡你的臉，雖然真話很傷人，但你作為普通人也只有這個優點可以讓我另眼相待了。」
「你這樣的美人只是看著就賞心悅目，如果能生下有術式的孩子，那我還將擁有優秀又漂亮的繼承人。」
「我家族裡的那些人要麼太弱，要麼太醜，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家伙。」
夏川西子：「……」
這麼說家人是認真的嗎！
因為提到美貌的問題，禪院直哉腦海裡又浮現了少女漂亮的臉，真的是完美契合他的審美。
「好吧，我能理解你對於未來的擔憂。」他突然覺得可以更縱容對方點，「我會直接迎娶你做側室的。」
「你應該感謝父母給你生的好容貌，普通人嫁入御三家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夏川西子聽不下去了，果斷選擇掛斷電話，刪除拉黑一條龍服務。
——正常人果然是沒辦法和封建余孽溝通的。
她接電話的時候，怪物兒子們全在邊上聽著，等她掛斷電話，大家立刻討論開了。
討論的內容是禪院直哉的一百零一種死法。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心累地阻止了大家，隨後抱著膝蓋坐在地上發呆，讓腦袋進入放空狀態。
這樣可以讓精神迅速得到放松。
「母親大人，您最近消瘦了許多。」花御突然開口道。
夏川西子回過神來，她最近的確瘦了很多，本來臉上還有點子嬰兒肥的，現在已經全沒了。
這也正常，每天跑十公裡呢，擱誰誰不瘦啊！
她剛想開口說什麼，真人忽然伸手穿過她的膝蓋窩，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然後……
顛了顛。
就像顛什麼物品一樣。
「的確輕了不少。」真人得出結論並將她放下。
花御見狀也有樣學樣的抱起她，同樣顛了顛，然後補充道：「母親大人輕了大概有兩公斤。」
夏川西子：「……」
「什麼！母親大人居然瘦了這麼多！」漏瑚當即激動起來。
「母親大人最近訓練很辛苦，會瘦也正常。」脹相倒是很理智，「母親大人，您該多吃點東西的。」
「母親大人不善廚藝，我們要不去找個人給她做飯吧？」壞相提議道。
「附近的小混混不是很多嗎？去裡面抓個好了。」真人笑著補充道，「問問新屋航哪個家伙擅長做飯。」
新屋航就是給少女當司機的兩個倒霉蛋之一。
「那種小混混能有多擅長做飯，要抓就去五星級飯店裡抓。」漏瑚想抓最好的。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深吸一口氣，將手裡的怪物圖鑒丟了出去，正中漏瑚的腦門。
「這個家不允許再多出任何人。」她微笑著警告道，「誰敢抓人回來，誰就給我出去。」
這下大家瞬間斷了去抓人的心思。
……
第二天一早，夏川西子被樓下乒乒乓乓的聲音吵醒，隨後趕緊下樓查看情況。
是有怪物兒子在廚房做早飯。
客廳餐桌上已經擺放了不少成品，大多數都只能用不堪入目來形容，是那種肉眼可見的不可食用。
「母親大人，早上好！我們給您做了早飯。」陀艮開心地指著桌上的魚說道，「這是我做的。」
夏川西子看了眼那魚，嗯，魚鱗都還在。
「母親大人，這是我為你做的。」漏瑚這時也湊上來邀功。
夏川西子看向對方指著的菜，好家伙，都認不出來是什麼，反正烏漆嘛黑一坨。
就……有些孝心真的大可不必。
「母親，這是大家的心意，你就嘗嘗唄。」真人笑眯眯地勸道。
這是能吃的東西嗎！
夏川西子沒理會真人的話，徑直走進廚房，果不其然廚房已經是一團糟的情況，垃圾桶裡全是被浪費的食材。
此時此刻，她的腦海裡有兩個念頭在激烈的鬥爭。
——兒子們只是好心辦壞事，孝心還是值得肯定的。
——這群蠢兒子就是欠收拾。
算了，原諒他們這一次吧，讓他們別再進廚房就好了。
「我知道你們是好意，但以後還是別……」
「砰」的一聲巨響。
廚房裡正在燉湯的鍋突然炸了，詭異的紅色湯汁弄得到處都是，讓廚房宛如什麼案發現場。
還有只炸飛出來的八爪魚精准地掉在了她的腦袋上。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少女拿下腦袋上的八爪魚，然後微笑著改口：「但這頓揍是你們應得的。」
所有人都挨了個大比兜。
夏川西子要求怪物兒子們今天之內將廚房清理干淨，並且以後禁止再進入廚房。
她只是廚藝欠佳，這些家伙直接就是廚房殺手。
「母親，我可沒有參與這件事。」真人挨揍的時候還有些委屈。
「你沒阻止他們。」夏川西子淡定地解釋道。
她現在對真人也算比較了解了，這家伙心眼比其他人加起來還多，他沒阻止肯定就是故意想看同伴挨揍。
「母親，你這屬於遷怒。」真人郁悶地提醒道。
「對，我就是遷怒。」少女理直氣壯地點點頭，大有你能怎麼樣的意思。
真人：「……」
因為還在生氣，夏川西子今天沒允許兒子們跟著去學校，自己獨自坐上新屋航開的車就離開了。
這倒是個非常正確的決定，因為中午的時候，她遇見了親自來找她的禪院直哉，幸好怪物兒子們沒有跟在她身邊。
禪院直哉是來找她吃午飯的。
第45章 豬豬
禪院直哉今天明顯精心打扮過, 看著倒是很帥氣，站在教室門口沒一會兒就吸引了不少人圍觀。
夏川西子看見這一幕只覺得十分頭疼。
本來早上沒收到玫瑰花，她還以為對方放棄了, 為此高興了許久，結果中午對方就親自送上「驚喜」。
周圍都是同學們的竊竊私語，大多都是覺得她和禪院直哉很般配。
夏川西子：「……」
這家伙可是封建余孽啊！不僅計劃娶多個老婆, 還要求女方生下有術式的孩子才能轉正！
這種封建余孽誰要誰拿去。
夏川西子是不想搭理禪院直哉的，但對方就這麼守在門口, 她只能過去和對方交談。
——她雖然不介意被同學圍觀，但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禪院直哉開門見山地邀請她去吃午飯, 語言組織還算有禮貌，但語氣很欠扁，像是在施舍她這個機會。
夏川西子不想和對方在學校裡掰扯，想了想還是答應下來, 正好再勸下對方放棄。
這也是為了對方的生命安全著想。
禪院直哉對於她的配合很滿意，帶著她向校外走去, 准備去附近的高級餐廳。
路上, 夏川西子本來想說些什麼的, 然而才出教學樓就通過烙印感知到了怪物兒子的氣息。
是真人和脹相, 兩人從領域裡跑出來找她了。
她警告地看了眼兩人所在的方向，希望他們自覺點別惹麻煩, 還好來的不是漏瑚, 不然今天肯定得出事。
禪院直哉的車停在校門口，兩人走近後, 車裡的司機立刻恭敬地下車為他們打開車門。
司機打開車門後，禪院直哉就率先坐了進去。
這位禪院家的大少爺習慣了以自我為中心，哪怕是在追求女孩子, 也沒多少紳士風度。
夏川西子沉默了兩秒，然後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禪院直哉直接皺眉，到底還是有點追求人的自覺的，沒有命令少女坐到後面來，而是自己去了駕駛位，並將司機留在了路邊。
不過也只是有點罷了，他在啟動車子後又開始了長篇大論。
「我坐在後座的時候，你也應該坐到後面來，女人要學會溫順地跟在男人身後。」
「我對於你的禮儀不是很滿意，你需要進行相關的學習，這個以後會為你安排的。」
「你的這些壞習慣都要改正。」
夏川西子：「……」
這種家伙能追到女孩子才有鬼！她現在還能維持假笑就已經禮儀滿分的表現了！
夏川西子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地再次提醒道：「禪院先生，我應該已經明確拒絕過你了。」
「你只是還不清楚我的身份罷了。」禪院直哉始終認為沒人能拒絕成為他的人。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算是明白了，這家伙只聽得進去自己想聽的，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且對自己極度自負，單純的拒絕是沒有用的。
她決定換個思路應對，於是笑著開口道：「禪院先生，我是不會做側室的，正室才會考慮。」
「你只是個普通人。」禪院直哉忍不住皺眉。
他果然能聽得進去這種話。
——夏川西子不是不想嫁給他，而是想做他的正室，前面的拒絕都是以退為進。
這在他的邏輯裡是非常合理的。
「如果不能讓我做正室的話，請禪院先生不要再來糾纏我了。」夏川西子笑著要求道。
「這不可能，你的要求太過了。」
「我只做正室。」
「雖然你只能做側室，但我會讓族人給你正室的待遇。」
「我只做正室。」
「而且我肯定會更寵愛你，你不用擔心這點。」
「我只做正室。」
不管禪院直哉說什麼，夏川西子都只有這句話。
——就讓這位大少爺自己煩惱去吧。
就目前對方透露出來的消息，讓她這樣的「普通人」做正室大概真的很難，家族不會允許。
禪院直哉果然被難住了，神色變得不太好看。
夏川西子盲猜對方正在心裡罵她貪得無厭，說到底只是喜歡她的臉，現在這樣應該就會放棄了吧。
「好吧，如果你能生下有術式的繼承人，我會想辦法讓你做正室的。」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人都傻了，萬萬沒想到禪院直哉居然還能做出讓步，這是有多喜歡她的臉啊。
「禪院先生，你就真的這麼喜歡我的臉嗎？」她忍不住問了出來。
「你的臉完全就是最高級別的藝術品。」禪院直哉毫不吝嗇地贊美道，「也只有我這樣的人才配擁有。」
夏川西子：「……」
難道只有整容才能擺脫對方了嗎？
等等，如果讓真人幫忙的話……好像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在那之前對方可能會先被弄死。
怪物兒子們怎麼可能允許她因為別人委屈自己。
兩人說話間，車子終於抵達餐廳，少女打開車門下去，然而她才從車裡出來，上方就有什麼東西落下。
「砰」的一聲。
模樣古怪的巨型咒靈突然從天而降落在車上，直接將整輛車子都給砸扁了，周圍的路人紛紛受到了驚嚇。
夏川西子也受到了驚嚇。
——禪院直哉還在車裡沒下來呢！
她本能地睜大眼睛，好在下一秒就看見了站在邊上的金發青年，他居然跑出來了。
果然不能用普通人的眼光來看待咒術師。
禪院直哉看著咒靈皺起眉頭，毫不猶豫地對咒靈發動了攻擊，然而這時咒靈卻拖動龐大的身軀跑了。
明明身軀龐大，但咒靈的動作卻很靈活。
「在這兒等我。」禪院直哉丟下這句話後就追了上去。
夏川西子糾結三秒後也追了上去。
不追不行啊。
她擔心真人和脹相下手沒個輕重，真的搞出人命來。這只襲擊他們的咒靈，她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兒子們搞的鬼。
可惜禪院直哉和咒靈的速度都很快，她很快就把人給跟丟了。
因為擔心被禪院直哉看見，她也不敢直接傳送過去，只能在大概的範圍內到處找人。
最後她在昏暗的巷子裡找到了禪院直哉，還有真人和脹相。
禪院直哉已經陷入昏迷，具體傷勢嚴重程度不確定，但那張臉已經腫成豬頭，真人正拖著他往巷子深處走去。
一副去毀屍滅跡的樣子。
因為少女的到來，真人只能遺憾地放下手裡的人，禪院直哉的腦袋直接砸在地上，看著就疼。
「母親，中午好啊。」真人笑著打招呼道。
「母親大人，中午好。」脹相也跟著喊人。
夏川西子沉默了幾秒，心累地確認道：「還活著吧？」
「還活著。」脹相如實回答道，「母親大人不用擔心，我們並沒有下死手。」
「只是讓他無法糾纏母親而已。」真人笑著補充道。
夏川西子：「……」
「這種情況下被咒靈突襲，這家伙是不會懷疑你的，母親大可放心。」真人繼續說道，「不過我還是建議直接干掉他。」
夏川西子：「……」
「當然，母親如果實在不想殺人的話，我可以只弄斷他的腿。我的術式針對靈魂，咒術高專的那個治療師是治不好的。」
夏川西子：「……」
「再不然把他改造成白痴也不錯。」真人看向自家母親，似乎是在等待她做出選擇。
夏川西子一個頭兩個大，所幸她發現真人很清楚她的底線在哪裡，只會踩著底線做事，不會冒然越過。
從某個角度而已，這家伙其實比漏瑚讓人放心。
「都不可以。」少女無奈地警告道，「最近不是讓你們看人類的法律了嗎？都給我按照法律行事。」
禪院直哉只是追求她而已，雖然嘴臭又煩人，但再怎麼樣也罪不至死。
「好吧。」真人無趣地聳聳肩，然後又悄悄踢了地上的禪院直哉一腳。
夏川西子全當沒看見。
「對了，剛剛那只咒靈是怎麼回事？」她好奇地問道。
雖然篤定那只咒靈肯定是兒子們搞的鬼，但她印像裡沒有兒子有操控咒靈的能力。低級咒靈幾乎沒有理智，所以也不太可能通過威脅讓它們聽從命令。
「哦，那個啊。」真人說著突然張大嘴，直接吐出來一個手指大小的干癟物體，看著像是脫水壓縮的咒靈。
那東西到他手上後開始迅速膨脹，很快變成了巴掌大小的咒靈，腦袋比身體還大，血盆大口直接占據半個腦袋，此刻還在無意義地吐露著什麼詞彙。
整個場面極度挑戰老母親的神經。
真人一邊演示，一邊解釋：「我最近在嘗試改造咒靈的靈魂，就像這樣，改造後的咒靈可以被我操控。」
「不過咒靈本身擁有的咒力，改造和儲存都很耗費力量，果然人類的靈魂才是最優選，可惜……」
可惜母親不允許他動人類。
真人的話沒能說完，因為老母親的大比兜已經拍在他的腦門上。
「髒不髒！髒不髒！」
「什麼東西都敢往嘴裡塞！下次再這樣我就揍你！」
真人：「……」
真人挨了頓批，手上的咒靈也不被允許吞回去了，只能隨手祓除掉。
夏川西子最後看了眼地上的禪院直哉，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替對方喊了救護車，隨後就帶著兒子們離開了。
她下午還有課呢。
第46章 更年期
禪院直哉消停了幾天, 因為擔心外出再次遇襲，同時還忙於調查咒靈的事情，現在只每天繼續讓人送玫瑰花。
夏川西子對此樂見其成，甚至……忽然覺得這頓揍還挺值的。
她心情愉快地過了幾天安生的日子, 不過她這邊是安生了, 虎杖悠仁那邊就不太安生了。
——兩面宿儺受到烙印影響, 哪怕理智上再抗拒，情感上也是非常想見到夏川西子的。
然而少女自上次將他揍了一頓後就沒管他了。
不僅如此，夏川西子每天都會和虎杖悠仁聯系，關心對方的情況，但從來沒問過他的情況。
兩面宿儺的心情不受控制地日漸糟糕, 但他是個死要面子的，不可能說出自己的想法，於是把氣都撒在了虎杖悠仁身上。
「廢物, 這種程度的咒靈都不能做到瞬殺。」
「沒用的東西，這具身體給你就是浪費, 你還不如趁早將身體讓出來。」
「你是蠢貨嗎？這種小事都做不好。」
虎杖悠仁都要被罵得自閉了。
因為兩面宿儺只是口頭嘲諷他，並沒有做其他的事情，甚至上次任務遇到危險, 對方還幫忙祓除了咒靈。
這導致他還不好意思去找夏川西子告狀, 只能獨自忍受對方的嘲諷。
不過隨著「病情」加重，兩面宿儺後面看誰都不爽了, 直接從罵虎杖悠仁變成罵所有人。
今天一年級沒有任務，下午訓練的時候, 兩面宿儺又不爽地開罵了。
「這麼久了還沒調伏余下的式神，你也是個沒用的東西。」
伏黑惠：「……」
「你也是廢物，你這種廢物是怎麼成為咒術師的？」
吉野順平：「……」
「小丫頭的術式倒是有點意思, 可惜其他都不行，也就比那個廢物好一點。」
釘崎野薔薇：「……」
伏黑惠和吉野順平的脾氣比較好，兩人都選擇了無視，但釘崎野薔薇是個暴脾氣，她是要罵回去的。
「嘖，你這家伙是更年期到了嗎？」
「不想活了是吧？」
「最近見誰都罵，不是更年期是什麼？」
「是覺得我現在無法控制身體，所以有恃無恐嗎？」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虎杖悠仁只能趕緊充當和事佬，「你們別吵了，大家好好相處不好嗎？」
「你閉嘴！」兩面宿儺和釘崎野薔薇這次倒是異口同聲。
虎杖悠仁心裡苦，虎杖悠仁想找他的小西姐姐。
五條悟不知何時也來到了訓練場，饒有興趣地聽了會兒自家學生和兩面宿儺吵架，隨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宿儺，你是不是想小西子了？」他突然出聲說道。
大家這才注意到他的到來。
「哈？我會想見那個小鬼？」兩面宿儺用不屑地語氣嘲諷道，「你是在做夢嗎？」
五條悟見狀直接確認了：「你果然是想小西子了。」
「笨蛋老師，這是什麼意思？」釘崎野薔薇好奇地問道。
「你們接觸少，所以不知道，小西子的那些咒靈都很……」五條悟都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黏人。」
他想了想補充道：「跟養的寵物狗差不多。」
眾人：「……」
「五條悟，你找死嗎！」兩面宿儺要氣炸了，「我和那些蠢貨可不一樣。」
「對對對，不一樣，你的嘴可比他們硬多了。」五條悟笑著應道。
他在陰陽怪氣上也是有點天分的。
眾人：「……」
「悠仁，這家伙再罵你，你就找小西子告狀啊。」五條悟一本正經地提醒道。
虎杖悠仁有些為難地撓撓頭，他是真的不記仇。
說起來兩面宿儺可是導致如今局面的罪魁禍首，之前還差點害死他，但他在對方被夏川西子收容後就完全不計較這些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他說著還善意地詢問道，「宿儺，你想見小西姐姐的話，那我幫你去說一聲吧。」
「哈？誰想見那個小鬼啊！」兩面宿儺依舊選擇否定。
不過他的否定沒什麼用，大家對此唯一的感覺是……這家伙嘴是真的硬。
好在虎杖悠仁是真的善解人意。
他隨後聯系了夏川西子，但沒將兩面宿儺的情況告訴少女，而是約了對方周末見面，正好他也想見對方了。
夏川西子自然不會拒絕可愛的弟弟，還直接提議到時候去淺草寺玩。
她很早之前就想去淺草寺來著，結果總是因為各種原因取消，現在雖然已經不需要御守了，但去逛逛也不錯。
釘崎野薔薇在得知他們要去淺草寺玩後，立刻也嚷嚷著要去。旁邊的吉野順平也露出渴望的眼神，他是想去見真人。
虎杖悠仁於是邀請兩人一起去。
最後大家一看，就剩個伏黑惠沒說要去了，於是一致決定將伏黑惠也強行捎上。
伏黑惠：「……」
——
周六這天，夏川西子只准備帶變成小貓的真人出門，其他怪物兒子都被留在了家裡。
漏瑚對此很有意見，但被**了。
少女隨後拒絕了讓新屋航送自己去，選擇乘坐公交車前往會面地點，
——她還想維持下自己在弟弟眼裡的形像。
因為虎杖悠仁提前打過招呼了，夏川西子對於看見一年級四人並不意外，笑著和大家打了招呼。
釘崎野薔薇當即黏了上來，同學全是男生，她可太想和漂亮姐姐貼貼了。
吉野順平也跟著湊上來，不過他的目光是落在少女肩上的小白貓身上的，他知道那是真人。
「小西姐姐，你最近在減肥嗎？」釘崎野薔薇作為女生對體型更敏感，已經看出來夏川西子瘦了。
「我最近在按照五條先生給的計劃表進行體能訓練。」夏川西子笑著解釋道，「運動量增加了就瘦了。」
「我也天天訓練，我怎麼沒瘦。」釘崎野薔薇著實羨慕了，隨即追問是什麼訓練。
「我現在每天跑十公裡。」夏川西子如實回答道。
「這樣就瘦了？」釘崎野薔薇震驚了，他們每天的訓練可不止這麼點。
「因為我以前不怎麼運動。」夏川西子解釋道，「你們的身體應該習慣高攝入高消耗了，我現在運動量增加了，但胃口沒跟上。」
「小西姐姐，這樣對身體不好吧。」虎杖悠仁有些擔心。
「我心裡有數的。」夏川西子笑著安慰道。
她自己也意識到這是個問題了，最近有在盡量多吃點東西，可惜她的胃口是真的不大。
「呵，廢物。」兩面宿儺的突然出聲打破了和諧的談話氛圍。
夏川西子忍了忍，畢竟現在不方便回領域揍人，直接揍的話又是揍在虎杖悠仁的身上。
「如果身體吃不消，我會改變訓練計劃的。」她繼續對虎杖悠仁說道。
「這種程度的體能都沒有，你還是直接放棄吧。」兩面宿儺再次開了嘲諷。
夏川西子深吸一口氣，微笑著威脅道：「宿儺，你別逼我揍你。」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怕你吧？小鬼。」兩面宿儺完美展現了什麼叫渾身下上嘴最硬。
虎杖悠仁見夏川西子生氣了，趕緊一巴掌把手背上冒出來的嘴打回去，隨後剛想說些什麼就見白光閃過，少女手中多了《怪物圖鑒》。
伏黑惠幾人還是第一次看見，大家都好奇地睜大了眼睛。
不過接下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夏川西子只是心念一動就將兩面宿儺送進了領域。
虎杖悠仁感知到體內的兩面宿儺消失了。
「我把人關進領域了，這家伙太煩人，等我們玩完再放出來。」少女笑著解釋道。
當然，在放出來之前，她還要先回去揍對方一頓。
夏川西子隨即招呼大家去玩，也直接結束了訓練的話題，她反正自己會看著安排的。
……
同一時間門，領域內的咒靈們被突然出現的兩面宿儺嚇了一大跳，隨後果斷選擇往外跑。
——母親大人不在，誰知道這家伙會發什麼瘋。
兩面宿儺見狀不滿地冷哼一聲，隨手抓住了個倒霉蛋，准備問問對方關於夏川西子的事情。
這個倒霉蛋是漏瑚。
「跑什麼，我不殺你，我問你點事情。」兩面宿儺不耐煩地解釋道。
「你要問什麼？」漏瑚硬著頭皮反問道。
「關於那個小鬼的……」
「我是不會出賣母親大人的！」
兩面宿儺話才說到一半就被漏瑚打斷，這讓他不悅地皺起眉頭。
殺意彌漫開來。
漏瑚瞬間門緊張起來，有些色厲內荏地提醒道：「母親大人會生氣的。」
「嘖。」兩面宿儺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還真的放棄了殺掉對方的念頭。
他重新繼續剛剛的話題，「那個小鬼在折騰什麼？跑個步把自己跑成這樣，本來就瘦得跟個小雞仔一樣了。」
漏瑚愣住了，他還以為對方是想知道關於母親的秘密，想知道如何對付母親，都做好打死不屈服的准備了。
結果問的是這個？
兩面宿儺大概也覺得自己關心這種問題很丟臉，語氣不耐煩地呵斥道：「問你就回答，再磨磨蹭蹭就宰了你。」
漏瑚果斷選擇識時務者為俊傑，反正這種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第47章 體術
夏川西子陪著自家可愛的弟弟度過了愉快的一天,最後在外面吃了晚餐後才回的家。
她直到踏進家門,發現怪物兒子們全在客廳而不是領域，這才想起來被關在領域裡的兩面宿儺。
對方還欠著一頓揍沒挨呢。
「漏瑚呢？」她突然發現在場的兒子少了一個。
「母親大人,漏瑚在領域裡。」脹相如實回答道,「他在被兩面宿儺指示著做事情。」
夏川西子微微皺眉，也沒問具體情況，直接快步向著「門」走去。
大家面面相覷,都沒選擇跟著進去,真人也自覺地從少女的肩頭跳下去,他們都不樂意去面對詛咒之王。
雖然不想承認，但兩面宿儺是五條悟那個級別的強者,不是他們可以對付的,沒必要湊上去找虐。
估計也就全盛時期的母親能與他們相提並論。
夏川西子進入領域後很快就找到了兩面宿儺和漏瑚，然後看著眼前的場景陷入沉默。
兩面宿儺盤腿坐在地上，滿臉都是不爽的表情,邊上放著桌椅和一堆鍋碗瓢盆,明顯是從別墅裡搬進來的，桌上擺滿豐盛的飯菜。
漏瑚站在桌邊,正在小心翼翼地維持食物的溫度,不時給盤子加熱。
空氣中彌漫著非常誘人的香味。
「小鬼,你膽子很大嘛，居然敢把我晾在領域一整天。」兩面宿儺的怨氣都快具現化了。
「母親大人，你終於回來了。」漏瑚看見母親宛如看見救星。
夏川西子的大腦飛速運轉,立刻明白過來這些菜是兩面宿儺做的,畢竟漏瑚的廚藝她是見識過的。
嗯，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兩面宿儺做了一桌的飯菜，等她回來吃飯,結果她玩到晚上才回來。
啊，那兩面宿儺生氣是應該的。
等等，好像哪裡不對？
這種妻子在家准備了可口的飯菜，丈夫卻在外面花天酒地到晚上才回來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少女看看滿桌的飯菜，又看看兩面宿儺，看看兩面宿儺，又看看滿桌的飯菜，毫不掩飾自己的震驚。
兩面宿儺的面子有些掛不住，強行為自己的行為做出解釋。
「不過是太無聊了，所以打發下時間。」
夏川西子：「……」
這打發時間的方式還挺別致的。
「母親大人快吃吧，宿儺做飯還是很厲害的。」漏瑚趕緊勸道。
「我吃過回來的。」夏川西子如實說道。
兩面宿儺的臉瞬間更臭了。
夏川西子見狀還是在桌邊坐下了，她決定再吃點，不管怎麼說也是對方的心意。
兩面宿儺的臉這才好看點。
夏川西子本來想著意思意思嘗幾口就算了，結果不吃不知道，吃了後就停不下來了。
誰能想到堂堂詛咒之王廚藝這麼好！
這合理嗎？難道兩面宿儺千年前還兼職當過廚子不成？她這麼想著直接問了出來。
「宿儺，你以前當過廚子？」
「夏川西子！」兩面宿儺有被氣到，「吃都堵不上你這張嘴嗎？」
夏川西子眨眨眼，難得沒懟回去，畢竟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會兒教訓對方多少有點不合適。
因為才吃過晚飯，她沒能吃下太多，撐得實在有些不舒服了後就停下了。
兩面宿儺皺起眉頭，顯然對於少女的食量很不滿，「你是老鼠嗎？吃東西只能吃這麼點？」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深吸一口氣，再次忍耐下來，辛苦做的飯菜被剩下這麼多，對方不高興是正常的。
「我在外面已經吃過晚飯了。」她好脾氣地再次解釋道。
「廢物，體能廢物就算了，吃東西也是個廢物。」兩面宿儺繼續嘲諷道。
夏川西子……夏川西子忍不了了。
這家伙就是欠揍！
漏瑚默默後退到了幾步，作為常年挨揍榜榜首，他已經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母親的怒火。
夏川西子召喚出圖鑒，過去把人揍了一頓。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她本來看在這頓晚飯的份上，已經不想計較白天對方惹自己生氣的事情了。
「嘖。」兩面宿儺被揍了也不服氣，「等擺脫烙印，我絕對要宰了你。」
「行行行，那你加油。」夏川西子說著直接將人送出領域。
她隨後看著滿桌的飯菜，感覺丟了太可惜，於是決定放進冰箱裡，明天熱下吃掉。
說起來圖鑒還真是厲害，居然能夠讓兩面宿儺主動給她做飯，果然一萬多的好感不是只能看看而已。
——
雖然兩面宿儺的廚藝很好，但夏川西子並沒有使喚對方為自己做飯的想法。
畢竟兩面宿儺和真人一樣是被強行收容的，她雖然礙於形勢不能放對方自由，但也無意利用好感隨意使喚對方。
兩面宿儺於是又被放置了。
當事人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本來都已經想好了，下次夏川西子再召喚他過去，他絕對不會再給對方做飯，除非少女求他。
好嘛，結果對方根本不召喚他。
隨著長時間見不到人，他的心情又開始變得糟糕起來，平時只能罵罵虎杖悠仁調節心情。
虎杖悠仁心裡苦，虎杖悠仁想找他的小西姐姐。
——
夏川西子在堅持每天十公裡一個多月後，終於能夠在半小時內跑完了，她簡直想要喜極而泣。
然後超認真地打電話詢問五條悟關於咒術師能不能去刷新世界紀錄這件事。
咳，人都難免有點虛榮心。
「如果咒術師也可以去刷新世界紀錄，那世界紀錄上會寫滿我的名字。」五條悟笑著提醒道。
夏川西子的念頭瞬間被打消。
「小西子早點開始學習體術吧。」五條悟隨後順便提醒她開始學習體術，「你的體能估計再訓練也不會有太大提升了。」
少女的體能在他眼裡其實完全不夠看，但訓練了這麼久都沒太大成果，可能是身體的先天條件不行。
那自然不能繼續把時間全耗在體能訓練上，基礎的體術可以先學起來。
夏川西子聽話地接受了意見，然後扭頭將安排告訴了怪物兒子們。
大家面面相覷，誰都沒主動表示可以教她體術，很明顯不想接手這種棘手的工作。
——他們哪敢對母親動手啊！
「你們誰來教我？」夏川西子開口問道。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真人的體術很好。」漏瑚率先選擇推個倒霉蛋出去。
「花御的體術比我好。」真人直接禍水東引。
「我覺得脹相更適合來教母親大人。」花御也少見地選擇推脫任務。
「我沒有教授體術的經驗。」脹相的內心也是拒絕的，「漏瑚與母親大人相處最久，還是漏瑚更適合吧。」
「我也沒有教授的經驗，我只有挨打的經驗啊。」漏瑚趕緊表態。
夏川西子：「……」
這個回答是認真的嗎！
「干嘛都推來推去的，這是很難的事情嗎？」夏川西子有些無語，「我肯定是從基礎學起，你們誰都能教我吧。」
她想了想補充道：「你們教不好，我也不會生氣的。」
大家面面相覷，這不是生不生氣的問題，是誰都不想傷到母親，而體術訓練往往免不了磕碰。
他們於是開始了第二輪的互相推脫。
「壞相經常和血塗對練，他們倆來吧。」漏瑚再次換個倒霉蛋。
「我和血塗的血都帶毒。」壞相趕緊拒絕，「不小心傷到母親大人就不好了。」
「要不陀艮去教母親大人吧。」脹相倒是覺得陀艮比較適合。
「我不行，我不會。」陀艮也是連連搖頭，「還是讓花御來吧。」
「讓真人來吧。」花御果斷踢皮球給下個人。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你們是不是怕打傷我啊？」
大家果斷點頭。
「沒事，我不會生氣的，反正受傷了可以讓真人幫忙治療。」她倒是完全不怕受傷。
大家還是拒絕。
夏川西子見狀直接強硬地命令道：「你們必須出個人！」
大家陷入沉默，然後突然所有人統一指向了真人，默契地推出了真人來做這個倒霉蛋。
——反正受傷也是讓真人負責治療，那干脆教學工作也交給真人唄。
真人剛想找借口拒絕，夏川西子直接拍案定下，「那就真人來教我體術吧。」
「好吧，母親。」真人心塞地應下。
夏川西子定下|體術老師人選後，當天就興致勃勃地要學體術，真人只能硬著頭皮教她。
體術這東西其實說難很難，說簡單也簡單，最簡單的學習方式就是實戰。
動的手多了，自然會知道怎麼打到對方，挨的打多了，自然會知道怎麼避開攻擊，大家的體術就都是通過實戰學到的。
不過這種辦法顯然不可能用在母親身上。
真人想了想只能讓少女攻擊自己，他負責防守下來並提出建議，其他人全程在邊上當觀眾，順便感慨自家母親真可愛。
這麼練了幾天後，夏川西子學會了幾招花拳繡腿，看起來像模像樣，實際上破綻百出。
她還毫無自知之明地詢問：「我學得怎麼樣？」
「母親要聽真話還是假話？」真人笑著反問她。
夏川西子：「……」
「好了，你不用說了。」夏川西子選擇收回問題。
還是慢慢來吧，反正兩面宿儺已經收容，變強的事情也沒那麼急。
「以母親現在的水平，不用咒力的情況下，稱霸小學應該沒什麼問題。」真人還是自顧自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夏川西子：「……」
「啊，是一對一的情況下沒問題。」真人補充道，「母親的體術還不足以同時對付兩個小朋友。」
夏川西子：「……」
逆子，今天沒挨過揍不舒服是吧？：，，.
第48章 身份
夏川西子自從成為圖鑒的主人後,幾乎就沒什麼獨處的時間了，無論做什麼身邊都會有兒子跟著。
唯獨去學校女廁的時候是沒有兒子跟著的。
雖然普通人看不見咒靈，雖然咒靈理論上沒有性別,雖然怪物兒子們完全不把人類放在眼裡……
但她還是不會允許大家進入女廁所。
上午課間休息,夏川西子離開教室去了趟廁所，洗手台洗手的時候,身邊來了個身量高挑的女性。
對方的發型有些奇怪,有條麻花辮居然是往前編的,垂在面前遮住了一只眼睛，她因此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女人忽然扭頭看向她，她以為是偷看被發現了，剛想開口為自己不禮貌的行為道歉,對方先開口了。
「夏川小姐,原諒我吧，他們給的報酬實在太多了。」
這人認識她？
夏川西子意識到不妙，但下一秒眼前的場景開始變得模糊,她控制不住地向地面倒去。
在意識徹底陷入黑暗前,她隱約聽見對方提到了五條悟。
「作為補償，我會將你的信息賣給五條悟的。」
夏川西子：「……」
好家伙,居然干一份工作收兩份報酬嗎！
確認夏川西子陷入昏迷後,女人直接抱著她從邊上的窗戶一躍而下，下方有個負責接應的少年。
「憂憂，立刻傳送去總部。」
「等那些特級咒靈反應過來,我們可就死定了。」
——
夏川西子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陌生的地方。
昏暗的房間內，牆上是密密麻麻的符紙，地上放著十幾盞燈籠。她被束縛在正中間的椅子上，雙手被極粗的麻繩捆在身後,身上還纏著寫有特殊符文的布條。
這應該是封印咒力的，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咒力凝滯不動。
她的意識還不是很清醒，此刻還有種宿醉的感覺，連抬頭都很吃力，她懷疑自己被注射了麻醉藥。
算了，先喊兒子們來救自己吧。
《怪物圖鑒》並不依托於她的咒力存在，所以咒力被封印不影響她召喚圖鑒，也不影響圖鑒召喚咒靈。
她剛要召喚圖鑒，厚重的金屬門突然被打開，她本能地停下動作。
來人居然是禪院直哉。
她的意識立刻清醒了不少，腦袋飛快運轉，開始猜測這是對方因愛生恨忍不住犯罪了，還是發現她的真實身份了。
應該是後者，因為抓她來的那個女人說過會把她的信息賣給五條悟，說明她和五條悟有聯系的事已經暴露。
至於是怎麼暴露的，估計是詛咒師那邊透露的消息。
禪院直哉從邊上拉來凳子坐下，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
追了這麼久的女孩子居然是可以操控特級咒靈的咒術師，那些特級咒靈還曾經入侵咒術高專，曾經襲擊禪院家，曾經差點殺死他……
他的心情不復雜才怪。
「夏川小姐，現在關於對你的處置的會議還在進行中。」禪院直哉突然開口道。
夏川西子沒有接話，准備先聽聽對方想說什麼，盡快搞清楚目前的情況。
「不過你操控的那些咒靈曾經入侵過咒術高專，還襲擊過禪院家，這兩條罪名任何一條都是死罪，你最後大概率會被判處死刑。」
「還有你和虎杖悠仁的關系也已經暴露，高層們有理由於懷疑你們在謀劃著什麼，虎杖悠仁的死緩估計也會被改成立即執行。」
「這次哪怕有五條悟護著也沒用了，甚至那家伙估計也會受到牽連。」
夏川西子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這些信息基本讓她明白現狀了，她的身份已經徹底暴露，並且還將連累自家可愛的弟弟。
以及平靜的生活算是徹底跟她說再見了。
禪院直哉在說完事情的嚴重性後，突然話鋒一轉開口道：「不過我可以幫你。」
「你要幫我？」夏川西子有些震驚。
既然對方已經知道她和咒靈是一伙的，那應該也知道挨的那些打都是托她的福了吧。
「沒錯。」禪院直哉露出笑意，「只要你嫁給我，禪院家自然會護下你。」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已經不知道說什麼，這家伙是什麼顏控晚期啊，都這種情況了還想娶她。
「五條家肯定會保你們，加上禪院家，御三家中兩家站在你們這邊，這件事很好解決。」
「而且既然你不是普通人，那自然有資格做我的正室。」
「等我正式繼承禪院家，你就是禪院家的女主人，我們的孩子也將……」
眼看著禪院直哉都開始暢想未來了，夏川西子終於忍不住打斷對方。
「你先等等。」
少女深吸一口氣，然後微笑著問道：「你覺得我的身份還存在解釋的余地嗎？」
「怎麼可能。」禪院直哉無語地否定道。
「那就沒辦法了。」夏川西子嘆了口氣，隨後直接召喚出了圖鑒，「禪院先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消息。」
她的話音才落下，白光閃過，屬於特級咒靈的威壓瞬間充斥了整個封印室。
下一秒，禪院直哉已經被猛地按倒在地。
「母親大人，您沒事吧？」怪物兒子們紛紛擔憂地詢問道。
「我沒事。」夏川西子搖搖頭。
「母親，早說過你不能離人。」真人說著走到少女身邊蹲下，將手指變成利刃來割繩索，「遇上突發情況，你根本來不及召喚我們。」
「那你也不能跟我進女廁所。」
「你太過在意人類的世俗觀念了，我們可是咒靈。」
最後一根繩索被割斷。
夏川西子雖然意識已經清醒，但身體裡肌肉松弛劑的效果還沒褪去，沒了繩索的束縛就向前摔去。
真人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我的術式對毒沒辦法，母親可以回去後找兩面宿儺，反轉術式可以解毒。」
「吶，母親接下來想怎麼辦？你的身份已經被發現了呢。」
他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夏川西子想揍人，可惜現在沒力氣揍，只能先將這頓打記下，而且現在也不是教訓兒子的時候。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安排。
她其實可以選擇直接傳送回領域的，但禪院直哉透露的信息讓她決定掌握主動權，所以才將兒子們全召喚過來。
「母親大人，直接殺光這裡的咒術師吧。」漏瑚積極地提議道。
「如果要動手的話，我們得在五條悟趕到前行動。」花御適時提醒道，「母親大人請盡快做決定。」
「你們別亂來。」夏川西子皺眉阻止眾人。
雖然在聽見禪院直哉所說的事後，她也有一瞬間冒出殺光這些家伙的衝動，但終究只是衝動而已。
她很清楚自己不能這麼做，倒不是善良到可以原諒傷害自己的人，主要是考慮到咒術界陷入混亂的話，那些咒靈就處理不過來了。
普通人會因此受到影響。
少女眼簾微垂，最後猶豫了幾秒後，終於做出了安排。
「等會兒你們將這個地方全部摧毀，然後帶我光明正大地離開，但注意不要弄出人命。」
她要徹底展示己方的實力，讓咒術師不敢再對她輕舉妄動。
當然，這還遠遠不夠。
「真人盡可能去把所有高層人員的腿弄斷，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他們是後面談判的籌碼。」
真人的術式比較特殊，反轉術式是治療不好的，只能他親自治療。
怪物兒子們對這些命令沒有任何意見，甚至都明顯興奮了起來，連脹相三人都顯得躍躍欲試。
——誰讓咒術師們綁走了母親呢。
「最後……」夏川西子看向被花御壓制在地上的禪院直哉，「禪院先生，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禪院直哉其實是非常有眼色的人，只是他的有眼色只針對強者。
所以在被花御按倒在地，確認自己毫無勝算後，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行為，以順從的姿態當著俘虜。
「你想做什麼交易？」他直接問道。
「你幫我，我就放過你。」少女笑著回答道。
既然對方可以為了結婚幫助她，那自然也可以為了活命幫助她，後者甚至理由更充分呢。
花御見狀稍稍放開了些金發青年。
禪院直哉得以抬頭看向被真人抱在懷裡的夏川西子，柔軟的少女無力地靠在咒靈胸口，臉上卻掛著淺淺的笑意。
那種極端的強大與脆弱交融，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好的，我接受你的提議。」他沒有絲毫猶豫地答應下來，畢竟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
「那就定下束縛吧。」夏川西子笑著要求道。
時間緊迫，等禪院直哉老老實實定下束縛後，她又突然問對方要了手機，她自己的手機已經被搜走了。
禪院直哉不敢有意見地將手機遞了過去。
夏川西子根本沒力氣伸手接過手機，邊上的脹相體貼地接過，並詢問自家母親要做什麼。
「給五條先生打個電話。」少女吩咐道。
脹相隨即幫忙撥通了五條悟的電話，電話被直接掛斷，又撥通了兩次後才被接起。
「什麼事？」電話那頭傳來五條悟不耐煩的聲音。
他已經知道夏川西子人在總部，現在正在趕來的路上，自然沒心情接禪院直哉的電話。
「五條先生，是我。」
「小西子？」五條悟愣住了，沒想到會接到少女的電話，「你現在情況怎麼樣？」
「五條先生正在過來的路上嗎？」夏川西子反問道。
「嗯，我就要到了。」五條悟說著安慰少女道，「別擔心，有我在，你會沒事的。」
夏川西子不需要他出面，她笑著說出自己的來電目的：「五條先生，我現在要毀了這裡。」
「麻煩你半小時後再抵達吧。」
五條悟瞬間明白了少女的意圖，這是准備給整個咒術界一個教訓。
他有些驚訝，沒想到平時看著乖巧的少女居然有這樣的魄力，不過他喜歡。
「那我先去買喜久福，已經兩天沒吃了呢，小西子，要給你帶一份嗎？」
「……不用了，謝謝。」：，，.
第49章 大鬧
等少女交代完所有注意事項後, 大家當即迫不及待地跑出去搞事情，只有花御留下來負責保護工作。
「母親大人，我們是現在就離開, 還是稍晚點再出去？」花御詢問道。
「我先回趟領域, 很快就回來。」夏川西子說著看了眼禪院直哉，「等會兒打暈他吧。」
「是，母親大人。」花御聽話地點頭應下。
夏川西子隨即通過圖鑒將兩面宿儺召喚進領域, 又將自己傳送到對方身邊。
……
兩面宿儺突然被召喚到領域裡還有些意外，不過不等他多想, 夏川西子也傳送了過來。
少女還處於全身無力的狀態, 傳送過來後就直接倒向地面。
兩面宿儺沒有保護人的經驗，也不知道扶一下，就這麼任由對方摔倒在地上。
夏川西子只能勉強用手撐住地面，避免腦袋直接磕到地上。
「小鬼，半個月沒見, 你終於知道該拿什麼態度對待我了嗎？」兩面宿儺以為對方是在跪拜他。
夏川西子：「……」
「你是白痴嗎？」夏川西子咬牙切齒地開口道, 「都不知道扶一下我。」
她試圖讓自己坐起來，然而身體根本使不上力。
兩面宿儺這才發現她的狀態不對勁，臉上戲謔的神色瞬間沒有了, 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我可能被注射了麻醉藥。」夏川西子如實說明道，「你試試反轉術式能不能幫我消除藥效吧。」
說來也奇怪，她的咒力可以治療怪物兒子們的傷, 卻無法治療自己的傷。
兩面宿儺這回沒說什麼廢話, 蹲下身將手搭在少女的肩上，直接施展了反轉術式。在觸碰到少女的瞬間他明顯愣了下，但很快神色恢復正常。
「誰把你弄成這樣的？」他邊治療邊詢問道。
在反轉術式的作用下，夏川西子明顯感覺無力感正在褪去。
因為接受了幫助, 她也沒好意思無視對方的詢問，於是簡單將事情說了下。
「廢物，這都能被抓走。」
「你讓虎杖悠仁那小子把身體先交給我，我去幫你把人全部殺光。」
兩面宿儺這會兒也就面上看著還很冷靜，心裡其實已經氣炸了，他挨打都不敢還手的人居然被一群垃圾咒術師傷害了。
這讓他怎麼能忍！
——就算夏川西子該死，那也只能是他親自動手。
「不需要，我已經有安排了。」少女拒絕了他的提議。
「你都敢打我，居然不敢殺人？」兩面宿儺看她這樣子就猜到她不想殺人。
夏川西子：「……」
這兩件事根本不是一個概念吧！
夏川西子現在沒空和這位暴躁的詛咒之王吵架，正好治療差不多了，她直接心念一動將人送了回去，完美地展示了什麼叫用完就丟。
兩面宿儺真的要被氣死了。
……
夏川西子隨後傳送回花御身邊。
花御已經將禪院直哉打暈了，見她回來立刻關心地詢問道：「母親大人，您已經沒事了嗎？」
「嗯，沒事了。」夏川西子笑著回答道。
花御放下心來，隨後再次詢問接下去怎麼做。
「我們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吧。」夏川西子說著伸手示意對方抱自己，她的身體是已經沒事了，但依舊感覺很累。
這種情況當然是選擇讓兒子抱自己走。
花御於是將自家母親抱起，還是抱小孩的姿勢，讓少女直接坐在手臂上。
封印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兩人在裡面聽不見外面的任何聲音，然而打開門的那一刻，各種喧鬧聲瞬間湧入耳內。
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候，整個咒術師總部已經陷入混亂，到處都是衝天而起的火光。
花御抱著她飛到高空中，方便她清楚地俯瞰整個戰場。
漏瑚正在撒歡地到處放火，宛如脫韁的野馬，他甚至再次使用了極之番「隕」，巨大的隕石摧毀了總部大樓。陀艮召喚海水攻擊敵人的時候，不小心撲滅了他的火，他正在暴躁地罵陀艮。
脹相三兄弟則到處給人下毒，他們的血液都帶有毒性，不會立刻毒死敵人，但能讓敵人失去反抗能力，倒是非常適合這次行動。
真人最忙碌，跟個花蝴蝶似的到處跑，負責給重傷的咒術師們傷上加傷，用術式讓他們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咒術師們根本不是特級咒靈的對手，戰局完全是一邊倒的形式，這讓夏川西子有些驚訝。
——她雖然知道兒子們厲害，但不知道他們這麼厲害。
大概是因為大家既打不過兩面宿儺，也打不過五條悟，所以給她的感覺就是厲害但沒那麼厲害。
花御看出了少女的疑惑，於是體貼地解釋道：「咒術師的等級劃分和咒靈是對應的。」
「正常情況下，同級別的咒術師實力會稍強於咒靈，這樣才能確保咒術師接手的任務都是可以完成的。」
「所以特級咒靈只有特級咒術師可以對付，而目前咒術界的特級咒術師只有三位，其中一位就是五條悟，他也是現今最強的咒術師。」
「還有一位是五條悟的學生，名叫乙骨憂太，目前不在國內。最後還有位女性特級咒術師，據我們所知平時不接任務，也不怎麼待在東京。」
夏川西子聽明白了，總結起來就是這裡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另外，母親大人，特級和特級之間也是存在差距的，就像同為特級，我們是打不過兩面宿儺的。」
這點倒是不難理解，這就好比有些人考一百分是因為有一百分的實力，還有些人考一百分是因為滿分只有一百分。
兩面宿儺和五條悟顯然都是後者。
「那宿儺和五條先生誰更厲害？」夏川西子突然好奇地問道。
「這點並不清楚。」花御搖了搖頭，「兩面宿儺是千年前最強的詛咒師，而五條悟是這個時代最強的咒術師。」
「雖然漏瑚和兩人都交過手，但實力差距讓兩人完全沒有盡全力，漏瑚也無法判定兩人的實力高下。」
「不過夏油傑曾經評價過漏瑚，說他差不多有兩面宿儺七八根手指的實力。」
這個實力差距還真是誇張啊。
夏川西子心中有些感慨，還好五條悟是站在他們這邊的，兩面宿儺也已經被她收容。
嗯，反正不管對方願不願意，現在都屬於自己人的範疇了。
兩人閑聊間，脹相還專門過來了一趟，送來了夏川西子被拿走的手機。
夏川西子對此很高興，雖然手機不值什麼錢，但換個新的其實很麻煩，畢竟裡面有很多重要信息。
那些咒術師估計已經查過她的手機了，但問題不大，因為手機裡沒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所謂的重要信息也是指她的學習資料，還有老師和同學的聯系方式。
半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這個時間已經足以怪物兒子們將整個咒術師總部摧毀，但卻不夠他們發泄怒火。
可惜時間一到夏川西子就果斷撤退了，所有人都被傳送回了領域。
大家回來後彙報了成果，當時會議室裡總共坐了二十一位高層，有兩個後面趁亂逃走了，其他的都已經變成了殘廢。
夏川西子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那麼現在的情況是，御三家之一的五條家是站在她這邊的，還有御三家之一的禪院家，雖然不確定禪院直哉有多大的權力，但好歹是繼承人，讓家族保持中立應該沒問題吧。
然後目前咒術界的掌權者們都已經是殘廢了，想要恢復健康只能讓真人再次使用無為轉變。
想來他們應該願意和她好好談談。
……
因為母親要求不能死人，所以咒靈們都有手下留情，但他們對於咒術師的所作所為很生氣，所以留情得非常有限。
——真就只給留口氣。
總部的咒術師不敵，只能瘋狂給五條悟打電話，讓他快點過來救場。
五條悟一邊敷衍他們馬上就到，一邊繼續排隊買喜久福，他很信任夏川西子，相信少女會把控好那個度的。
既然夏川西子需要他半小時後再過去，那他就半小時後再過去唄。
等五條悟終於慢吞吞地抵達總部的時候，這場單方面碾壓的戰鬥已經宣告結束，咒術師總部完全變成了廢墟。
「哇塞~」他看著眼前的戰場忍不住發出了感慨。
總部附近的輔助監督們都被安排過來做救援工作，無數重傷的咒術師們被抬到安全的地方進行治療。
五條悟來到傷員安置點，看著往日吹胡子瞪眼的爛橘子們排排躺，心情別提多愉快了。
「五條悟，你為什麼現在才來！」有個傷勢相對較輕的高層發出了質問，「你果然已經和咒靈勾結。」
「抱歉抱歉，路上堵車了呢。」五條悟毫無誠意地道歉。
隨後……
他在那人身邊蹲下，拿出打包的喜久福吃了起來，對方被氣得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昏迷了過去。
五條悟隨即起身站了起來，隨便抓了個忙碌的輔助監督詢問情況，得知目前沒有人員死亡後，他就拍拍屁股離開了。
現在他要去找夏川西子談談。
第50章 商談
五條悟打電話聯系了夏川西子,詢問對方現在在哪裡，然後得到了在學校的回答。
她去處理下午曠課的事情了。
五條悟：「……」
五條悟對此由衷地表示佩服，這簡直是當代大學生的表率,學校不給獎學金都說不過去。
最後夏川西子給了他別墅的地址，並表示忙完事情後會立刻傳送回領域。
他於是直接前往了少女的住所。
時間也是剛剛好,他到的時候，少女也剛好搞定事情傳送回來,倒是不需要他等了。
「小西子,你的領域還真是方便啊。」五條悟有些羨慕了。
夏川西子的領域很特殊，正常的領域都是咒術師施加術式構建的,需要耗費大量咒力,很難長時間維持不說，也不可能脫離咒術師本人存在。
但她的領域可以脫離本人存在，還能長期維持，相當於獨立的空間。
「是挺方便的。」夏川西子也覺得領域很好用，她說著招呼五條悟進客廳坐下，然而後者並不想在客廳談。
「小西子，我能不能去你的領域看看？」五條悟興致勃勃地詢問道。
少女陷入可疑的沉默，就……她的領域亂得見不得人。
本來最正常的神社已經是廢墟，現在最高的建築是金字塔，占地最大的建築是建造到一半的歐式大城堡,然後還有奇葩的奧特曼，各種當初從外界搬回來的東西。
「讓我進去看看嘛，超~級好奇的。」五條悟拉長著聲音請求道。
夏川西子：「……」
雖然看起來還挺年輕的,但既然都當老師了，年紀肯定不小了，這人是怎麼好意思跟女大學生撒嬌的。
「……好吧,但你不准笑。」夏川西子提前警告道。
三分鐘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條悟的笑聲回蕩在整個領域內，「我不是在笑，我只是在活動臉部的肌肉。」
夏川西子：「……」拳頭硬了。
五條悟進入領域後完全將正事拋到了腦後，興致勃勃地逛起了領域，還和奧特曼合了影。
夏川西子就看著他到處跑，怪物兒子們也都陪在她身邊。
他們其實也不想面對五條悟，但五條悟和兩面宿儺不同。
——兩面宿儺已經被收容，他們可以放心讓母親和對方獨處，但五條悟可沒被收容，他們自然要守著。
漏瑚甚至勸自家母親把兩面宿儺召喚過來，可惜提議被否決了，畢竟夏川西子不想看兩個最強在自己的領域裡干架。
五條悟逛夠後終於想起正事了，兩人隨後在沙灘上坐下來談。
夏川西子將今天發生的事詳細告訴了對方，包括她逼迫禪院直哉立下束縛的事情。
「干得漂亮。」五條悟誇贊了一句，隨後再次忍不住邀請道，「小西子，要不你來高專吧。」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少女無語。
「這件事最重要，我們高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五條悟覺得沒什麼比這件事更重要了。
如果夏川西子來咒術高專，那他以後什麼事情都可以丟給對方，想想就開心。
「謝謝，但不。」夏川西子果斷拒絕，隨後主動說明了自己接下去的打算，同時想聽聽五條悟的建議。
她想要用治療那些高層作為籌碼，讓咒術界不再計較之前入侵的事情，並放她和怪物兒子們好好生活。
五條悟基本猜到她的想法了，不過很可惜這個計劃的可行性並不高。
究其原因還是少女對咒術界不夠了解。
「小西子，你的計劃是不可行的，至少不是完全可行的。」他說著簡單解釋了下原因。
被夏川西子當做籌碼的那二十來個高層，的確幾乎掌控著整個咒術界的話語權，但他們並不是不可替代的。
——他們死後會立刻有另一批高層迫不及待地上台。
這種情況下，咒術界為他們的生命做出的讓步會很有限，這些人的用處可能還比不上禪院直哉。
「那怎麼辦？」少女忍不住皺眉。
「早說直接殺光那些家伙就好了。」漏瑚突然小聲嘀咕道。
夏川西子順手召喚出圖鑒，頭都沒回，直接准確地砸到漏瑚的腦袋上，順利讓對方閉了嘴。
談話不受影響地繼續。
「問題不大，我會和他們談判的。」五條悟笑著安慰道，「小西子今天做得還是很不錯的。」
「直接展示自己的力量是非常明智的選擇，現在他們應該不敢正面來找你的麻煩了，到時候估計會給我施壓，讓我來處理你。」
「當然，我肯定會拒絕的。」
夏川西子愣了下，有些擔憂地確認道：「五條先生，這樣沒問題嗎？就，會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
五條悟剛想表示沒問題，話到嘴邊突然改口：「的確會很麻煩，但小西子要是願意來當我的學生的話，老師什麼麻煩都能解決哦。」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少女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
「小西子就來咒術高專吧。」五條悟一本正經地繼續勸道，「你不來的話，我這輩子都會死不瞑目的。」
夏川西子：「……」拳頭硬了。
夏川西子依舊是堅定的拒絕，五條悟嘆了口氣後又突然正經了起來。
「小西子，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嗎？一旦你的身份暴露，最好的情況你也需要加入咒術高專接受監管。」
「現在的話，鑒於你搞定了禪院直哉那個傻子，這件事倒是有操控的空間了。」
「不過我個人還是建議你暫時加入咒術高專。」
「我目前的想法是為你談定一年的監管期限，只要這一年內你沒有做出危害咒術界的事情，你就可以離開高專。」
少女微微皺眉，明白對方這麼說肯定是有理由的，於是耐心地繼續聽對方解釋。
「因為盯上你的不止咒術師，還有詛咒師，你的信息應該就是詛咒師那邊泄露的。」
「雖然你的咒靈可以保護你，但難免會再次出現意外。」
「如果下次敵人選擇直接暗殺你，而不是綁走你，那你就危險了，咒術高專可以保護你。」
五條悟的話音落下，夏川西子還沒有什麼反應，一眾咒靈先炸鍋了。
「肯定是夏油那家伙干的！早知道當初就該直接殺了他。」漏瑚當場暴躁了。
「這件事很奇怪啊。」脹相提出了疑惑的點，「詛咒師為什麼要這麼做？」
「的確，母親很明顯不想參與咒術界的事情，夏油這麼做不是將母親推向那邊嗎？」真人也沒想明白。
「果然還是殺光那些人吧。」漏瑚還在嚷嚷著要殺光敵人，從某個角度而言他應該和兩面宿儺挺有共同語言的。
咒靈們不明白的這個點，其實也是五條悟不明白的點。
不過就現在的情況而言，他反正傾向於讓少女先加入咒術高專，總歸把人放到眼皮子底下護著比較安心。
他會想辦法在這期間解決夏油傑的問題。
「那就按照五條先生的想法來吧。」夏川西子仔細思考後答應了下來。
這樣的安排倒是可以接受的，如果只是一年的話，她只需要申請休學，而且有足夠自保的力量後，她完全可以提前離開。
這段時間也不會浪費，她可以專注於解決兩面宿儺的問題。
「好，那麼談判的事情交給我吧。」五條悟笑著應道。
這件事就這麼定下。
——
五條悟並不喜歡和高層那些老狐狸打交道，也不怎麼擅自這種談判工作，所以他的談判策略向來很簡單。
提出建議，被接受，皆大歡喜。
提出建議，被拒絕，那就擺爛，直接表示不會幫忙對付咒靈，甚至會考慮「投敵」。
——簡單粗暴，但很有用。
不過兩天的時間，五條悟就告知夏川西子事情基本搞定了，不過高層們還想親自再和她談談。
大概是想近距離看看她是什麼樣的人，可以的話再爭取點利益之類的。
「我會陪你去的，所以不用擔心出什麼問題，就是去走個過場。」
「好的。」少女無所謂地答應下來。
當天下午，五條悟就過來接她去了咒術師的分部，嗯，總部已經完全沒辦法使用了。
因為是想好好談判的，夏川西子就沒有讓怪物兒子們跟著去。
分部，會議室。
二十多位高層人員正襟危坐，一眼看過去都是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唯一的年輕面孔就是禪院直哉。
五條悟說的沒錯，一群老頭子倒台了，會立刻有另一群老頭子上台，
兩人抵達後，會議依舊沒有開始，似乎是還有重要人員沒到場。夏川西子也不急，任由在場眾人打量她。
「他是怎麼回事？」夏川西子突然好奇地小聲問道。
她指的是禪院直哉，老實說禪院直哉和在場的老頭子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小子現在是禪院家的代理家主，那天他親爹也被你的咒靈重傷了。」五條悟同樣小聲回答道。
兩人說話都將聲音壓得極低，是用的那種說悄悄話的氣音。
夏川西子陷入沉默，剛剛她看過去的時候，禪院直哉還衝她笑了下，看著明顯很是春風得意。
這是什麼大孝子。
五條悟也注意到了孔雀開屏的禪院直哉，笑著輕聲解釋道：「他估計還想感謝你呢，這些家伙估計都挺感謝你的。」
他的嘲諷才落下，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夏川西子愣了下，不確定地詢問道：「他們能聽見我們說話？」
「當然能，咒術師可以用咒力強化聽力。」
夏川西子：「……」
感情這家伙是直接當著當事人的面說壞話呢！
「那你干嘛壓低聲音說話？」少女有些無語地問道。
「這不是配合你嘛。」五條悟笑著解釋道。
那可真是謝謝你啊。
夏川西子臉皮沒他厚，知道悄悄話會被聽見後，她就不再多說什麼了，耐心等待會議的開始。：，，.
第51章 入學
時間過去十分鐘,會議依舊沒有開始。
五條悟有些不耐煩了，剛想開口說什麼，突然有輔助監督匆匆跑進來對幾位高層說了什麼。
眾人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隨後宣布會議開始。
夏川西子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五條悟聽得清，他笑著替少女解了惑。
「他們在等九十九由基。」
「九十九由基也是特級咒術師,不過她可是個聰明的女人，不可能答應來插手這件事。」
夏川西子記得花御說過特級咒術師就三個，其中還有個是五條悟的學生,也就是說這些高層根本使喚不動特級咒術師。
……真慘啊。
她都能使喚七只半的特級咒靈呢。
兩面宿儺只能算半個,因為對方沒有自己的身體,而且也不是特別聽話。
會議正式開始。
高層中有個胡子花白的老人作為代表開始講話，他嚴肅地陳述了漏瑚他們犯下的所有罪行。
——入侵咒術高專,偷走兩面宿儺的手指和咒胎九相圖一到三號。
——入侵禪院家，燒毀禪院家並重傷大量人員。
——入侵咒術師總部，燒毀總部並重傷大量人員。
這些都是事實。
夏川西子在聽完後直接承認了下來，並認真地問道：「那你們想怎麼樣？」
天作證,她這句話沒有任何威脅的意思，她真的只是在詢問對方想怎麼樣。
對於入侵咒術高專這件事,她一直是愧疚的心態，也一直想要彌補過錯。可惜手指已經被虎杖悠仁吃掉,九相圖也已經變成咒靈，都不可能還回去了。
對於入侵禪院家這件事,她也有些許不好意思，畢竟禪院家完全是被禪院直哉連累了。如果有需要，她也願意一定程度上彌補禪院家的損失。
至於入侵總部這件事，這件事她倒是問心無愧,她覺得自己這是正當防衛。
——這些家伙都准備判她死刑了，難道還不許她大鬧一場嗎？
總而言之，夏川西子不認為自己有錯，但架不住兒子們的錯也算她的，所以又自覺有點理虧。
她問這句話是表示自己願意為犯下的錯承擔責任，然而……
眾人覺得這是威脅。
那句「那你們想怎麼樣」在他們耳裡的意思是「那你們能拿我怎麼樣」，是赤|裸裸的挑釁。
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噗。」五條悟直接不合時宜地笑了出來，他是知道少女沒有威脅的意思的。
「禪院家的事情，我們已經決定不予追究。」禪院直哉這時開口了。
夏川西子看了眼對方，雖然知道對方是因為束縛的事情不得不幫助她，但還是道了聲謝。
「那麼禪院家的事情就當沒發生了。」五條悟順勢接下話茬，「然後關於入侵咒術高專的事情，小西子是在那之後才收容咒靈的，所以這件事和她無關。」
「而且當時被搶走的手指已經被悠仁吸收，反正遲早要被悠仁吸收的，那也相當於還回來了。」
「至於咒胎九相圖，目前已經變成咒靈，你們想要回收就自己去抓好了。」
夏川西子詫異地看向對方，這話跟「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什麼區別。
「五條悟！」
在場的高層果然都被氣得吹胡子瞪眼。
五條悟也不怕氣死他們，繼續自顧自分析道，「最後還有前天的事，是你們先抓了小西子，她的咒靈才會襲擊總部的。」
「這件事怎麼能算在小西子頭上呢，所以現在雙方就算扯平好了，完美。」
好強大的邏輯！
夏川西子表示甘拜下風，並決定要向對方學習，她現在都覺得自己是完全無辜的了。
「好了好了，現在趕緊說明你們真正的目的。」五條悟隨後不耐煩地催促道，「小西子都答應入學高專了。」
「你們還有什麼要求趕緊提，我們也好趕緊拒絕，我們的時間很寶貴的。」
高層們雖然被氣得不行，但也的確沒有揪著這三件事不放的意思，開場就陳述少女的罪行，不過是想為後面的談判搶占道德高地。
可惜五條悟不吃這一套。
會議室安靜了幾秒後，有人站出來說明了他們真正的目的。
「夏川小姐，特級咒靈對於人類而言很危險，我們需要知道你的術式情報，確定你是否能控制好咒靈。」
夏川西子愣了下，開始思考是否要告知他們，以及如果告知的話要告知多少。
她身上有很多秘密是不方便說的，比如她曾經是特級咒靈，這件事哪怕是五條悟也不知道。
因為曾經是特級咒靈的事情不能說，那麼關於圖鑒的很多秘密也不能說了，比如《怪物圖鑒》並不是她本人的術式。
「你們想什麼呢？」五條悟直接替她開麥了，「想知道小西子的術式情報，那就拿自己的來換。」
他是真的護短，不准備讓夏川西子再做出任何讓步。
「五條悟，我們在問夏川西子。」高層們再次被氣得吹胡子瞪眼。
五條悟還想繼續懟人，不過少女攔住了他，夏川西子已經想好怎麼說了。
「你們應該調查過我的資料啊，我是最近才莫名其妙變成咒術師的，所以我對自己的能力也不了解。」她說著直接召喚出《怪物圖鑒》，並大方地將圖鑒放到桌上。
「你們可以隨便研究，我反正只要拿著圖鑒就可以對咒靈下達命令。」
在場的眾人見狀面面相覷，有膽子大的直接拿起了圖鑒，可惜當初五條悟都打不開圖鑒，他們就更不可能了。
夏川西子任由他們挨個研究圖鑒，淡定地繼續說道：「至於我是否能控制好咒靈，應該算是可以吧，他們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殺人。」
「不過我要提醒各位，他們雖然把我當母親，會聽我的話，但他們都比較調皮，偶爾也會背著我闖禍。」
「我只能保證他們不會鬧出人命，希望大家以後能多多包容。」
少女說這話的時候，笑得一臉溫柔，宛如為孩子提前道歉的母親，然而這次是真正的威脅。
「噗。」五條悟又一次不合時宜地笑了出來。
這場會議最後在高層們的吹胡子瞪眼中結束，夏川西子這邊沒再做出任何讓步，還真就只是走個過場。
——
因為確定了要入學咒術高專，夏川西子接下來兩天都在辦理休學手續，期間還讓真人去治好了那些重傷的高層。
畢竟這是承諾過的事情，而且誰當高層對她而言沒區別。
等休學手續辦理好後，她當天就被五條悟親自接去了咒術高專，五條悟積極得像是怕她跑了。
怪物兒子們這次不能跟著她去了，畢竟那是咒術師的大本營，不可能放任特級咒靈們自由出入。同時她還被提醒在學校不能隨便召喚咒靈，因為高專內出現未經登錄的咒力會觸發警報。
夏川西子對此沒意見，反正她可以傳送回領域見兒子，然後通過傳送到兩面宿儺身邊回咒術高專。
怪物兒子們對此很有意見，他們是恨不得天天當母親的跟屁蟲的，但他們的意見沒用。
這個家從來都是母親說了算。
不過夏川西子到底還是在意兒子的，擔心他們有急事聯系不上自己，離開的前一天給他們人手買了個手機。
當天晚上，名叫「母親大人全世界最可愛」的群聊就建立了起來，雖然在建立起來三分鐘後就被勒令改名成了「相親相愛一家人」。
夏川西子到達高專的時候，一年級四人都在門口迎接她，大家已經知道她要入學的事情了。
「小西姐姐！」
四人中最高興的是釘崎野薔薇，她做夢都想要軟軟的女孩子做同伴，在見到少女後直接衝上來抱人。
夏川西子差點被撲倒，還好邊上的五條悟伸手扶了下她的後背。
比起激動的釘崎野薔薇，三個男生明顯冷靜多了。伏黑惠和吉野順平都只是禮貌地表示了歡迎，虎杖悠仁則滿臉都是擔憂，顯然並不希望少女入學咒術高專。
正如夏川西子覺得咒術師是高危職業，不希望他當咒術師一樣，他也不希望夏川西子成為咒術師。
「悠仁別擔心，我只在高專待一年，等時間到了就會離開。」夏川西子說著補充道：「說不定還會帶你一起離開。」
五條悟聽見這話當即打斷閑聊：「好了好了，小西子趕緊進去吧。」
——老師聽不得這種話啊！
夏川西子被安排在了釘崎野薔薇邊上的房間。
五條悟到底還是比較忙的，安排好宿舍後就匆忙離開了，反正夏川西子和大家都認識，也不用他操心什麼。
夏川西子隨後被虎杖悠仁帶著去熟悉學校。
不得不說，咒術高專的校園環境還是很好的，畢竟咒術界很有錢。而且高專也不只是培養咒術師的地方，不少咒術師畢業後會以這裡為中心展開工作。
因為對外宣稱是私立宗教學校，所以學校建築大多也是寺廟風格，看著還挺有特色的。
夏川西子被帶著將學校逛了一圈，最後被帶往訓練場，今天剛好二年級也沒出任務，大家可以互相認識下。
路上，她進一步地了解了咒術高專的制度。
正常的高專都是五年制，咒術高專以前也是，但後面高層覺得五年制沒有必要，於是近幾年改成了四年制。
目前四年級學生都在外實習，至於三年級學生……
據說是有個學生去年因為揍了高層領導而被停學，然後就跑去經營賭場了，同期的同學也跟著去了。
夏川西子：「……」
果然不能讓自家可愛的弟弟在這種學校讀書！：，，.
第52章 身體
訓練場內,一年級眾人也在這裡，然後還有幾個陌生面孔，想來應該就是二年級的學生們了。
大家見她到來紛紛停下了訓練。
虎杖悠仁熱情地將夏川西子介紹給大家，雖然是初次見面,不過二年級眾人都知道夏川西子。
畢竟咒術師總部被摧毀可不是小事。
二年級總共有四個人,因為有個特級目前在國外進行特訓,所以目前在校的就三人。
「你好,我是禪院真希。」最先說話的是三人中的女生。
對方扎著馬尾，帶著眼鏡,因為剛剛在訓練,手上還拿著根長槍,看起來英姿颯爽。
夏川西子聽見這個姓氏明顯愣了下，可千萬別是那個禪院家。
「你好。」她笑著做了回應。
「聽那個笨蛋說,禪院家前段時間門被燒毀是你干的。」禪院真希突然開口道。
居然真的是那個禪院家！
夏川西子的笑容僵住,開始猶豫要不要道個歉，這時卻見對方直接豎起了大拇指。
「干得漂亮！」禪院真希超認真地說道，「你下次動手的時候可以喊上我,我會幫忙的。」
「那種垃圾家族,趕緊完蛋吧。」
夏川西子：「……」
你們禪院家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是這種大孝子。
夏川西子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好在隨後其他人開始做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胖達。」
這次自我介紹的人是……熊貓，不僅名字是熊貓,外表也是熊貓，並且看著不像是套了玩偶服。
「你好，請問是什麼新品種嗎？」夏川西子忍不住開口道。
這個問題和虎杖悠仁當初問胖達的一模一樣，兩人無愧於青梅竹馬，腦回路會在奇怪的地方達成一致。
「我是正道創造出來的。」胖達如實回答道。
夏川西子見狀沒再多問,很好的接受了對方是人造熊貓的事實，她已經不是曾經的唯物主義戰士了。
最後還有個俊秀的男生沒有自我介紹，她看向對方。
男生只吐出兩個字：「海帶。」
「你好，海帶。」夏川西子非常淡定地回應道，絲毫沒有因為這個奇怪的名字笑出來。
不過她說完後，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笑了出來。
「他叫狗卷棘，因為術式是咒言術，所以不方便說話。」胖達幫忙解釋道，「平時習慣用餡料名字表達自己的意思，海帶是你好。」
好神奇啊。
夏川西子理解地點點頭，自然地改口道：「你好，棘。」
因為年紀相差都不算大，大家很快就互相熟悉起來，二年級眾人對於夏川西子的到來都表示了歡迎。
同時他們還對於她的能力十分好奇。
可惜夏川西子才被提醒不能在高專內召喚咒靈，沒辦法給大家展示能力。
大家聊了會兒天後就准備重新投入訓練。
「小西姐姐，五條老師有安排你做什麼嗎？」虎杖悠仁這時關心地問道。
「沒有。」夏川西子如實地搖搖頭。
五條悟只對於把她帶進高專這件事積極，帶進來後什麼安排都沒給，直接就放養她了。
「那個眼罩白痴向來不靠譜。」禪院真希毫不客氣地吐槽道。
「我跟你們一起訓練吧。」夏川西子想了想決定道，「之前五條先生有建議我去學習體術。」
本來她來高專也不是來學習的，目前最緊要的任務就是讓自己強大起來。
「體術的話，可以讓真希姐教你。」釘崎野薔薇立刻推薦道，「真希姐的體術是我們中最好的，平時都是她在教大家。」
「啊，可以嗎？」夏川西子看向禪院真希。
「當然。」禪院真希爽快地答應下來，「我們先打一架，讓我看看你的水平。」
夏川西子遲疑了一瞬，但還是點了點。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門，她就因為躲避不及時被踢倒，然後扭到腳踝站不起來了。
在場所有人都陷入沉默，腦子裡只有兩個字。
好弱。
夏川西子自己都沉默了，原來真人對她的體術評價是完全客觀的。
「呵，廢物。」兩面宿儺都忍不住開口了。
虎杖悠仁隨手將冒出來的嘴打回去，隨後關心地上前詢問道：「小西姐姐，你還好嗎？我帶你去醫務室吧。」
禪院真希也過來蹲下身看了下她的腳踝，「不嚴重，不過得治療後才能訓練了。」
夏川西子見狀直接招呼道：「宿儺，幫我治療下。」
所有人都瞬間門看向少女。
一年級幾人倒還好點，二年級幾人不知道兩面宿儺被收容的事情，表情可謂是震驚之極。
「你以為你是誰？居然妄想命令我。」兩面宿儺依舊嘴硬。
夏川西子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催促道：「快點快點，我很痛。」
兩面宿儺沉默了兩秒，然後暴躁地對虎杖悠仁命令道：「身體給我。」
虎杖悠仁趕緊讓出身體的控制權，兩面宿儺接過控制權，滿臉不爽地蹲下身替少女治療腳踝。
圍觀的眾人：「！！！」
釘崎野薔薇見二年級三人下巴都要驚掉了，體貼地告知道：「兩面宿儺也被小西姐姐收容了。」
「厲害啊。」眾人由衷地感慨道。
等腳踝被治愈，夏川西子起身站起來跺了跺腳，果然已經完全不痛了。
「我們繼續吧。」她笑著對禪院真希說道。
兩面宿儺見狀皺了皺眉：「你是不清楚自己的情況嗎？別白費力氣了，與其折騰這具廢物身體，還不如趁早想辦法換……」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少女召喚出圖鑒並將他關進了領域。
「不好意思，我要離開下。」夏川西子說著也傳送進了領域。
訓練場上大家面面相覷，倒是都猜到剛剛兩面宿儺的話可能涉及到了什麼秘密，不過他們沒說什麼，直接默契地投入訓練。
……
領域裡，怪物兒子們對於母親突然回來很驚喜，七嘴八舌地開始詢問她怎麼樣。
夏川西子這會兒沒功夫應對他們，直接抬手示意安靜，隨後皺眉看向兩面宿儺。
「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兩面宿儺聽見這話也皺起眉頭，反問道：「你真的不清楚自己的情況？」
「我不清楚。」少女如實地搖搖頭。
「你先說說你的情況。」兩面宿儺果斷要求道。
夏川西子沒告訴過他關於自己的事情，他所知道的都是虎杖悠仁獲取到的信息，以及自己接觸後發現的。
「我本來好像是咒靈……」
夏川西子沒怎麼猶豫就選擇將所有事情告訴對方，反正對方是不可能害她的。
兩面宿儺聽完後難得也有些懵。
他上次給夏川西子治療的時候就發現了，對方的身體和靈魂有著微妙的不契合，並且靈魂很強大，肉身卻很弱小，他因此判定對方是受肉|體。
雖然他想不明白那麼弱小的身體為什麼能受肉成功，但既然已經成功，身體的資質這麼差，契合度又有問題，那再訓練也不可能強大到哪裡去，還不如想辦法換具身體。
這就好比給人穿上不怎麼合身的、超級厚重的冬衣，哪怕是運動員也會變得笨重。
夏川西子目前就是這個情況，因為身體資質太差，加上契合度的問題，無論是調動咒力還是使用術式都會變得困難。
「咒靈也能受肉嗎？」兩面宿儺最奇怪的還是這點。
「母親大人不可能是受肉|體。」這時漏瑚插嘴道，「她從來不會隨便傷害人類，更何況是無辜的嬰兒。」
「所以她是投胎了？」兩面宿儺覺得這事有點扯，「不對，身體和靈魂不是完全契合的狀態。」
這不可能是原裝貨。
「母親的靈魂和身體的確不太契合，我之前也以為是母親強行占據了這具身體。」真人早就發現這個問題了，只是沒在意而已。
夏川西子聽著大家的討論陷入沉思，隨後突然冒出了個想法。
「會不會是我自己創造了這具身體？」
花御說過她的術式是創造，甚至包括賦予物體生命，那她給自己創造具身體也說得通吧。
「理論上是可行的。」花御點了點頭。
「你的術式是什麼？」兩面宿儺當即問道。
「我沒有以前的記憶，現在也無法使用術式，所以不是很清楚。」夏川西子如實解釋道，「不過他們說是創造。」
兩面宿儺突然想起了什麼，千年前的特級，能力是創造，白發神明……
「你過去是不是曾被人稱為伊邪那美？」
他對那位以母神的名字為名的特級咒靈有點印像，因為傳聞對方很強大，他曾想找對方干架，可惜沒能找到對方的蹤跡。
夏川西子哪裡記得這些，不過好在漏瑚記得。
「對，人類曾經這樣稱呼過母親大人，但那不是母親大人的真名。」漏瑚積極地回答道。
「那我的真名叫什麼？」夏川西子好奇地問道。
「小白。」漏瑚如實回答道，「母親大人說過是有個朋友給你取的。」
夏川西子：「……」哈？
空氣安靜了幾秒，隨後是兩面宿儺毫不客氣的放聲大笑，其他兒子也在努力憋住笑意。
「好了，我們結束這個話題。」夏川西子心塞地要求道。
她隨後把目前所知道的信息彙總了下，最後得出了接近真相的結論。
她本來是特級咒靈，十幾年前用自己的術式創造了一具女嬰的身體，並借此讓自己成為人類，隨後更是成為圖鑒的主人。
兩面宿儺覺得這個結論還挺合理的，但是……
「你給自己造這麼具廢物身體干嘛？有這個能力還不如直接去搶具強大的身體。」
夏川西子聽得拳頭硬了，忍不住上去拿圖鑒敲對方腦門。
「這就是你搶悠仁身體的理由嗎？我不允許！」
「你要是有辦法換身體，就趕緊給我離開悠仁的身體！」
「不對！也不能隨便搶別人的身體，死人的身體能不能用？你去換具死人的身體吧。」
「聽到了沒有！聽到了沒有！」
兩面宿儺被敲得煩躁了，忍無可忍地吼道：「你有病啊！死人的身體怎麼用！」
「我不管，反正你不許搶悠仁的身體！」少女超大聲地吼回去。
夏川西子單方面吵了半天，最後兩面宿儺用沉默表示認輸，她才安靜下來。
因為擔心虎杖悠仁擔心，她不准備在領域待太久，叮囑兩面宿儺不許將她是咒靈的事講出去後就離開了。
同時雖然知道了自己的身體有問題，但她還是准備繼續好好訓練。
——總不能因為訓練效果差就直接放棄吧。
她還指望變強後能找回曾經的記憶呢，她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在謀劃什麼。：，，.
第53章 群
夏川西子回到訓練場後, 大家都很有眼色地沒有追問什麼, 她於是繼續找禪院真希學習體術。
禪院真希也不嫌她弱，反正該怎麼教怎麼教，基本上還是以實戰教學為主。
這樣的結果就是少女一直在挨打。
雖然禪院真希有收斂力道，但她到底不是那些特級咒靈, 並不會過度小心, 最多確保不會真的打傷人。
好在夏川西子也不是完全不能吃苦的人，對於這個訓練強度還是能接受的, 不能接受的是兩面宿儺。
兩面宿儺這會兒簡直難受得想殺人。
這點普通人大概是沒辦法體會的，只有領域裡那些特級咒靈能跟他感同身受了, 就……完全見不得母親受一丁點傷。
「嘖，讓我來教那個廢物。」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插手了。
虎杖悠仁愣了下, 慢一拍地反應過來對方是在要身體的控制權, 想要親自去教夏川西子體術。
他有些為難地撓撓頭, 隨後過去將這事告訴了還在教學的兩人。
夏川西子聽了後露出猶豫的神色。
「你在猶豫什麼？」兩面宿儺對於少女的表現很不滿, 「難道你覺得我比不上這個小鬼？」
「有資格得到我的親自指導, 你就感恩戴德吧。」
夏川西子：「……」
雖然知道對方是好意, 但這張嘴是真的臭。
她猶豫不是覺得兩面宿儺沒禪院真希厲害，而是擔心兩面宿儺也跟真人他們一樣。
——因為擔心打到她而束手束腳, 教學效果奇差無比。
「那就讓他試試啊。」禪院真希倒是挺樂意的，她很好奇詛咒之王會怎麼教體術。
既然禪院真希都這麼說了，夏川西子也就順勢答應下來。
這下本來各自訓練的其他人也都停下了訓練，全都跑來圍觀兩面宿儺教體術, 大家都很好奇呢。
但接下來的教學畫風跟他們想的不太一樣。
兩面宿儺的體術很好，但他不擅長教人，所以還是最簡單粗暴的實戰。他和禪院真希的區別在於，他對力量的把控更好。
——哪怕出手的速度再快, 只要夏川西子躲不過，他都能在最後一刻收住力道，不會真的打到對方。
實事求是而言，他的確比禪院真希更適合教夏川西子。
不過有個問題，那就是兩面宿儺管不住自己的嘴，伴隨著實戰教學，場上的嘲諷聲就沒停過。
「呵，這麼慢的速度是在逗我笑嗎？」
「你的眼睛是擺設嗎？拳頭到你臉上了都看不見？」
「放棄吧，你這種水平去戰鬥就是去送死。」
夏川西子額頭的青筋跳了又跳，心裡的怒火忍了又忍，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你能不能閉嘴？」
兩面宿儺冷笑一聲：「廢物就是廢物。」
夏川西子氣急，攻擊逐漸毫無章法，但速度、力量、甚至反應力都有了質的飛升，果然揍兒子最能激發潛力。
這場教學最後以少女體力耗盡宣告結束。
此時太陽已經開始西沉，大家於是互相招呼著去食堂吃晚飯，夏川西子也跟著去。
咒術高專作為學校自然是配備了食堂的，只是裡面的食物味道非常一般。
因為學校的特殊性，他們不方便招普通人過來工作，學校的這些雜事都是輔助監督負責。輔助監督不是專業的廚師，做飯水平相對有限，好在學生們都不怎麼在意食物。
夏川西子也不重口腹之欲，只要不是太難吃的食物都能接受，但說是這麼說，對於好吃的食物她還是會多吃點的。
高專食堂顯然不滿足這個條件，所以她在七分飽後就停下了。
這麼多人裡就屬她的胃口最小，也不和男生比，就和釘崎野薔薇比，她吃的都還沒對方一半多。
兩面宿儺於是又開始難受了。
他試圖控制自己的想法，反復告訴自己這是烙印在作怪，但還是滿腦子都在想對方吃太少了，以及……想去給對方做飯。
不行，這像什麼話！他是不會放任自己做這種事的！
絕對不會！
「小鬼，身體給我，我要去下廚房。」兩面宿儺終究沒能忍住。
「哈？」虎杖悠仁有些懵。
因為兩面宿儺剛剛是在腦海裡直接說的話，周圍的人都聽不見，大家於是都看向少年。
「不要讓我重復第二遍。」兩面宿儺煩躁地呵斥道。
虎杖悠仁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將身體的控制權讓了出去，反正有夏川西子在，他完全不擔心對方會做什麼。
「你出來干嘛？」夏川西子皺眉問道。
兩面宿儺沉著臉沒說話，起身就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你們吃，我去看看。」夏川西子示意其他人不用管，自己則連忙起身跟上。
兩面宿儺順利找到了廚房，然後直接開始動手做飯。
夏川西子：「……」
這一萬多好感度還真是厲害。
夏川西子當然猜到了對方是想做給自己吃，於是不客氣地點菜了，「我想吃天婦羅和玉子燒。」
「你這是在命令我？」兩面宿儺不爽地反問道。
這人的嘴到底為什麼這麼不討喜！
夏川西子有些無語，隨後難得選擇順著對方來：「不是，我在請求你。」
「呵，這還差不多。」兩面宿儺瞬間滿意了。
因為少女對他的態度向來很「惡劣」，導致現在只要對方稍稍放軟態度，他就能滿足。
全程圍觀的虎杖悠仁心情復雜。
兩面宿儺心情愉快地做了天婦羅和玉子燒，並且做了很多，也不管夏川西子吃不吃得下。
夏川西子也沒攔著，正好等會兒可以跟大家一起吃。
十五分鐘後，咒術高專的眾人看著桌上的天婦羅和玉子燒陷入沉默，他們剛被告知這是兩面宿儺做的。
這是他們能吃的東西嗎？
這個問題裡飽含兩層意思，一方面懷疑食物有問題，吃了可能會死，另一方是相信食物沒問題，但吃了還是可能會死。
——這明顯是兩面宿儺做給夏川西子吃的，他們擅自動筷子大概率會惹怒這位喜怒無常的詛咒之王。
「大家吃啊，宿儺做飯很好吃的。」夏川西子說著先動了筷子。
然而還是沒人動。
夏川西子立刻明白過來問題出在哪裡，於是心念一動，召喚出圖鑒，將兩面宿儺關進了領域。
「好了，現在宿儺不在了。」少女再次完美地展示了什麼叫用完就丟。
眾人：「……」莫名覺得厲害啊。
等大家都吃完後，夏川西子才將兩面宿儺從領域裡放出來，兩面宿儺差點被氣死。
——
晚上，夏川西子本來准備回去看下兒子們的，但白天已經回去過了，她就懶得折騰了。
不過她拿出手機打開了「相親相愛一家人」。
這個群的消息從她離開家門那刻開始就響個不停，她就設置了免打擾，這會兒才想起來去看看。
不過一天的時間，這個群就被刷了上百條消息，全是兒子們發給她的，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漏瑚發的。
漏瑚：【母親大人，你到高專了嗎？】
漏瑚：【母親大人，你要是不喜歡就回來吧。】
漏瑚：【母親大人，你現在在做什麼？】
漏瑚：【母親大人，你吃午飯了嗎？】
漏瑚：【母親大人，你午飯吃了什麼？】
漏瑚：【母親大人，你怎麼不回消息？】
……
夏川西子嚴重懷疑漏瑚這一整天都在抱著手機等她的消息，真就腦子裡只有母親是吧。
她回復了大家的消息，明確表示自己在高專很好，消息才發出去漏瑚就光速回復了。
漏瑚：【母親大人，你沒事就好。】
夏川西子：「……」
這家伙果然抱著手機在等她的消息吧。
漏瑚的消息回復沒多久，其他兒子們也紛紛冒泡了。
真人：【母親今天做了什麼？】
脹相：【母親大人，您還不睡覺嗎？】
陀艮：【母親大人，晚上好。】
花御：【母親大人，您在高專還適應嗎？】
壞相：【母親大人，有事一定要召喚我哦。】
血塗：【母親大人，大家很想念你。】
夏川西子雖然覺得兒子們有些煩人，但其實並不討厭他們這樣，所以耐心地回復了消息。
突然她看著群名思考了三秒，然後將虎杖悠仁拉進了群聊。
畢竟虎杖悠仁也屬於家人的範圍，而且兩面宿儺現在也是她的兒子，按理也應該進入群聊。
虎杖悠仁：【小西姐姐，這是什麼群？】
突然被拉進群聊的少年有些懵。
夏川西子：【這是家人群。】
夏川西子：【因為悠仁和宿儺也是家人，所以覺得要把你們也拉進來。】
夏川西子：【悠仁等會兒記得設置消息免打擾，他們會很吵。】
夏川西子最後這句話才發出去，群聊瞬間被刷屏。
漏瑚：【母親大人，你居然設置了免打擾！】
漏瑚：【難怪你都不回消息。】
真人：【都是漏瑚發太多消息的錯。】
漏瑚：【我只是在關心母親大人。】
脹相：【那你的消息也太頻繁了。】
壞相：【母親大人又不可能整天看手機。】
漏瑚：【你們明明也發了。】
真人：【我們發的加起來都沒你多哦。】
虎杖悠仁：「……」
他明白為什麼要設置免打擾了。
夏川西子沒管吵起來的兒子們，擔心虎杖悠仁沒看見剛剛的消息，又私聊提醒對方設置免打擾。
虎杖悠仁連忙回復已經設置，兩人隨後互道晚安後就都去睡覺了。
第54章 任務
夏川西子迅速適應了咒術高專的生活, 反正高專的日常就有三件事：上課、訓練、出任務。
這其中她對於上課這件事不太滿意。
因為學校並不重視文化課，上課也多是輔助監督負責, 教學質量堪憂, 她在第二天上午上了第一節 課後就立刻覺得這樣不行。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畢竟都已經考上東大了，高專的教學內容都是學過的, 她擔心的是虎杖悠仁的文化課成績。
她可還想著要讓可愛的弟弟脫離咒術界, 重回高中呢！這種教學質量會讓以前勉強中游水平的弟弟變成班級吊車尾的。
姐姐絕對不允許！
夏川西子當即電話聯系了五條悟，並對高專的教學質量進行了長達五分鐘的批判, 中心思想就一個：要求安排專業的任課老師。
五條悟對此有些頭疼，但很快想到了解決辦法：「小西子, 那你來給他們上課好了。」
這個解決辦法多少有些隨意了。
不過夏川西子仔細思考後答應了下來，她最在意的終究只有虎杖悠仁, 無意改變整個高專的教學模式。
於是課間十分鐘結束，教室的講台上, 講課人從輔助監督換成了夏川西子。
學生們：「……」
虎杖悠仁的內心是拒絕的, 他直接夢回過去被少女摁頭補習的日子。
釘崎野薔薇和吉野順平起初還覺得沒問題, 但很快他們的內心也是拒絕的。
因為夏川西子雖然平時對大家說話都是溫溫柔柔的, 但上課的時候超級認真。而且上午的課程結束後, 她直接監督大家寫作業，寫完就現場批改, 改完還一對一講解。
這對於學渣們而言實在是太痛苦了，他們寧願去訓練。
所有人中也就伏黑惠覺得無所謂, 甚至覺得這樣也不錯, 畢竟夏川西子講課的確比輔助監督要好。
等所有人都搞定作業，時間已經快十二點，正好可以去吃午飯。
夏川西子於是起身喊大家去吃飯, 虎杖悠仁、釘崎野薔薇、吉野順平三人同時松了口氣。
不過就在這時伊地知突然打來了電話，表示有安排給一年級的緊急任務。
大家當即顧不上午飯了，准備直接趕往任務目的地，路上隨便買點吃的應付。
因為夏川西子也要跟著去，伊地知去換了輛六座的車。
……
路上，伊地知說明了任務的具體情況。
這次的任務地點是家鬼屋，因為出現了失蹤人員，所以被劃分為緊急任務。
「鬼屋早上十點開始營業，到目前為止總共進去二十八位游客，然而只出來了二十六人。」
「鬼屋的監控顯示失蹤人員都是突然消失的。」
「鬼屋老板起初以為是惡作劇，選擇了報警處理，有兩名警員進入鬼屋找人，隨後也消失了。」
夏川西子聽到這裡忍不住皺眉，失蹤人員居然已經有四個人了。
眾人抵達鬼屋的時候，窗已經做好了封鎖工作，鬼屋內已經沒有除失蹤人員外的人。
鬼屋上方彌漫著明顯的詛咒。
伏黑惠提議先讓玉犬進去找人，但虎杖悠仁覺得救人要緊，想要直接進去。
最後大家一致決定直接進去找人。
伊地知有提供給他們鬼屋的結構平面圖，這個鬼屋是結合了迷宮的大型鬼屋，有兩條可通關路線。
大家於是選擇分組行動，夏川西子和虎杖悠仁一組，伏黑惠、釘崎野薔薇、吉野順平三人一組。
這個分組完全沒考慮戰力問題，單純是因為兩面宿儺要求夏川西子跟在他身邊。
夏川西子本來還想召喚個兒子來保護自己的，既然兩面宿儺會保護她，她就不召喚了。
大家在進入鬼屋後就分開行動了。
作為曾經的唯物主義戰士，夏川西子從來不怕鬼，現在雖然不是唯物主義戰士了，但因為有圖鑒在，她對咒靈也害怕不起來。
她和虎杖悠仁非常淡定地拿著手電筒往裡走。
鬼屋裡的燈本來因為突發事故已經全部打開，但在警察進入後，電路出現問題，如今燈已經都不亮了。
兩人只能憑借手電筒照明，經常會照到嚇人的道具，比如血淋淋的手臂之類的。
虎杖悠仁膽子更大些，這時會直接上前檢查真假。
「奇怪，咒靈到底躲去哪裡了？」夏川西子說著詢問道，「宿儺，你有什麼發現嗎？」
「呵，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兩面宿儺習慣性地不配合。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對兩面宿儺的這張嘴是真的服氣，反正就不能好好說話是吧。
她的拳頭有點硬，但對方沒有自己的身體，除非回領域打，不然痛的是自家可愛的弟弟。
「拜托了，我想知道咒靈在哪裡，你就告訴我吧。」她最終選擇哄哄對方。
兩面宿儺對於這個態度很滿意，直接秒回答：「在下面。」
下面？
虎杖悠仁聽見這話踩了踩地面，「下面是哪……」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腳下一空，整個人都掉了下去。
夏川西子伸手去拉，結果還沒抓到對方，自己也開始往下掉，這種感覺和她平時使用傳送時的感覺有點像。
時間似乎過去很久，又似乎只過去一秒，她掉到了地上，摔得屁股疼。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掉落在不遠處的手電筒照射出來的那一束光。
「悠仁？」她輕聲喊道。
沒人回應。
夏川西子毫不猶豫地召喚出《怪物圖鑒》，她才不來孤身勇闖秘境呢，這種時候就該喊兒子來保護自己。
白光閃過，圖鑒出現在她手中，她隨後直接召喚了怪物兒子們。
然而這次卻失敗了。
不對，應該成功了，她感覺是成功了的，但不知為何兒子們沒有出現在自己身邊。
翻開圖鑒查看兒子們的行程記錄，果然記錄提示兒子們已經被傳送到鬼屋，召喚的確是成功了的。
夏川西子忍不住皺眉，猜測可能是這個空間有問題，怪物兒子們進不來。
大概是因為圖鑒在手，她依舊沒覺得害怕，隨後冷靜地過去撿起了手電筒，准備去找找看其他人。
伊地知說過失蹤人員在監控裡是突然消失的，那估計也是掉進這裡了。
她先用手電筒照了周圍一圈，發現自己正站在空無一物的走廊上，手電筒往前後照去都照不到盡頭。
她憑感覺選了個方向走。
寂靜的走廊上響起了她的腳步聲，聽著莫名讓人有些後背發涼。
「噠，噠，噠……」
夏川西子數著自己的步數，在走了大概百來米的時候，看見了右側出現的另一條通道，她想了想選擇沿著原來的路繼續走。
冒然換條路亂走沒意義，還不如先一條路走到底看看情況。
這裡似乎是個迷宮，隨後不停出現其他通道，她都選擇繼續直走，就這麼走了十來分鐘，她終於意識到這麼走也沒意義。
這裡的空間和外界明顯不同，大概率根本沒有盡頭。
還是老老實實等人來救吧。
夏川西子直接盤腿坐到了地上，再次打開怪物圖鑒查看兒子們的情況。行程記錄沒有變動，怪物兒子們都還在鬼屋找她，心理狀態清一色的擔憂。
她突然心念一動，嘗試將自己傳送到兒子身邊，可惜同樣失敗了，哪怕選擇傳送到兩面宿儺身邊也行不通。
算了算了，等待救援吧。
她剛這麼想著，突然一滴紅色的液體滴落在了圖鑒上。
「捉迷藏，捉迷藏……」
上方傳來了稚嫩的喊聲，像是小女孩兒發出來的。
夏川西子深吸一口氣，直接將手電筒照向上面，一只咧著嘴笑的布娃娃突然迎面掉了下來，剛好掉進她懷裡。
那娃娃看著髒兮兮的，棉布的材料，眼睛是漆黑的兩個洞，還在往外流著血，嘴巴被線縫著，因為在笑的關系，那些線被撐開了些。
這個場景多少有些考驗膽量了。
「抓到了，抓到了……」娃娃再次發出聲音，然後猝不及防地撲向她。
嘴上的線瞬間崩開，露出了裡面尖銳的牙齒。
夏川西子本能地用手去擋，任由娃娃咬在她的手臂上，疼痛讓她忍不住皺眉，但她沒有甩開對方。
「你們怎麼都喜歡自己送上門啊？」她直接伸手抓住了娃娃，隨後指尖泛起金色的光芒。
圖鑒自動翻開到空白頁面，上面開始浮現關於咒靈的信息。
【姓名】：無
【等級】：一級咒靈
【好感】：13050
【文化】：文盲
【身體】：健康
【心理】：喜悅
居然沒有名字嗎？
夏川西子心想直接叫娃娃吧，她才起這個念頭，姓名那欄就浮現了娃娃兩個字。
她看向懷裡的娃娃。
被收容的咒靈此刻已經全然沒了剛剛陰森恐怖的感覺，臉上雖然還有血淚留下的痕跡，但已經不再往外流血，尖銳的牙齒也已經重新收好。
對方就像真的娃娃一樣安靜地坐在懷裡，兩只小短手抱著她的胳膊不放。
「娃娃？」她嘗試和對方溝通。
「娃娃，娃娃……」娃娃開始不停重復這個詞，並用腦袋蹭她的手。
普通咒靈是無法像漏瑚他們那樣與人正常溝通的。
「放我出去。」她又嘗試下達命令。
這次倒是有用了，周圍的空間隨著清脆的聲音裂開，失重感再次傳來，她直接回到了鬼屋。
不僅如此，地上還多了四個昏迷不醒的人，顯然就是他們尋找的失蹤人員。
「小西姐姐，你沒事吧？」虎杖悠仁也同樣回到了原地。
不等夏川西子回答，兩面宿儺暴躁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收容這種垃圾干什麼！」
「你都已經收容我了，居然還要繼續收容其他東西？」
「現在立刻把它祓除掉！」
夏川西子：「……」
第55章 娃娃
夏川西子剛想說點什麼, 身後趕來的漏瑚再次打斷了她的話。
「母親大人，你沒事吧？」
「母親大人，你收容這種低級咒靈做什麼？」
「還是趕緊祓除掉吧。」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再次要開口說點什麼, 這回真人又打斷了她的話。
「母親, 你受傷了？」
漏瑚聽見這話瞬間炸毛，明亮的火光直接照亮了昏暗的鬼屋, 所有人都看向少女。
真人伸手抓住少女的手臂, 將袖子拉高，露出了被咬傷的部位。
因為娃娃的牙齒是類似鯊魚的鋸齒，所以傷口看著是整齊的兩排血窟窿, 雖然不深，但很滲人。
「母親大人, 你居然受傷了！」漏瑚激動得聲音都破音了。
「只是小傷……」夏川西子試圖讓對方冷靜，然而激動的不止是漏瑚，其他人也炸了。
「母親大人，都怪我們沒能及時找到你。」
「母親大人，別去高專了，還是讓我們來保護你吧。」
「母親大人, 你痛不痛啊？」
「真的只是……」夏川西子抬高聲音, 試圖讓所有人冷靜下來，然而根本沒人聽她的話。
大家自顧自繼續吵著。
「母親大人, 是這只咒靈干的吧？」
「母親大人, 不過是只一級咒靈，我覺得沒有收容的必要, 直接祓除吧。」
「母親大人，我來替你祓除它。」
夏川西子：「……」
「讓我來！」漏瑚直接伸手抓向娃娃，想要當場祓除對方。
娃娃察覺到了危險, 趕緊往主人懷裡鑽。
夏川西子無語地拍開漏瑚的手，將娃娃護在懷裡，同時忍無可忍地要求道：「都給我安靜！」
空氣瞬間安靜。
這時兩面宿儺又涼涼地開口了，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滿：「咬人的狗你還要留著？」
因為他的這句話，才安靜的眾人又吵了起來。
「母親大人，我覺得宿儺說的沒錯。」
「母親大人，這東西敢咬你，還是直接祓除吧」
「母親大人，我也支持祓除。」
夏川西子實在是被吵得頭疼，干脆將他們全送回了領域，包括兩面宿儺。
世界終於清淨了。
「小西姐姐，你還好嗎？」虎杖悠仁弱弱地問道。
他指的不是手臂上的傷，那些傷已經被真人用術式治愈，他指的是少女的精神狀態。
「還好。」夏川西子長呼一口氣，其實多少已經開始習慣兒子們的吵吵鬧鬧了。
這時伏黑惠三人也過來了，他們是順著聲音找過來的。
因為黑漆漆的鬼屋不適合交流，夏川西子於是讓大家先將昏迷的失蹤人員都帶到外面去。
等到了外面，釘崎野薔薇立刻關心地問道：「小西姐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夏川西子笑著回答道。
大家隨後互相交換了信息。
伏黑惠三人並沒有在鬼屋裡遇到什麼，中途撞見到處找母親的咒靈們才知道這邊出事了，隨後也加入找人行列。
因為遲遲沒能找到人，他們出於擔心還將事情告知了五條悟。
五條悟正在趕來的路上。
「小西姐姐，這個就是任務咒靈？」釘崎野薔薇看向少女懷裡的娃娃。
「對。」夏川西子點點頭。
「小西姐姐，你怎麼抓到它的？」虎杖悠仁好奇地問道。
「和某些人一樣，自己送上門來的。」夏川西子如實回答道，「它跑來咬我，我就直接收容了。」
領域裡的兩面宿儺打了個噴嚏。
夏川西子說完看著娃娃開始犯難，她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安置對方了。
如果把對方傳送回領域，小家伙百分百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一級咒靈根本不可能在七只特級咒靈的敵意中活下來。
可高專又不能隨便帶咒靈進入……
她倒也沒多在意娃娃，畢竟才收容的咒靈沒什麼感情，而且普通咒靈在她眼裡也不屬於智慧生物，只是覺得就這麼祓除有點可惜。
等會兒問問吧。
夏川西子決定尋求下五條悟的幫助，看看能不能找到安置娃娃的方案。
……
半小時後，五條悟趕到了鬼屋。
這應該是第三次了，他跑來救夏川西子，但到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
「怎麼每次我都晚來一步？」他有些郁悶。
夏川西子沒理會對方的吐槽，簡單解釋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然後將自己的苦惱也告訴了對方。
五條悟聽完後關注點落在了娃娃的術式上。
「它的術式是什麼？」
「不太清楚，反正可以將人困進迷宮裡。」
圖鑒不會顯示怪物的具體能力，夏川西子對此也無從知曉。如果娃娃能跟人正常溝通，她倒是可以直接問，可惜對方不能。
「宿儺都出不來？」
五條悟奇怪的是這點，因為不用想也知道，夏川西子被困的情況下，兩面宿儺肯定會接管身體救人。
「迷宮被破壞後會自動修復。」虎杖悠仁主動解釋道，「宿儺擔心誤傷小西姐姐，所以沒敢亂來。」
「小西子，讓它把我關進去看看。」五條悟見狀隨口提議道。
「好的。」夏川西子無所謂地答應下來，並直接對娃娃下達了命令，「娃娃，把他關起來。」
娃娃聽話地點點頭，從她懷裡飛出來，身上咒力湧動。
下一秒，五條悟直接消失在原地。
時間過去兩三分鐘，夏川西子開始猶豫要不要放人出來的時候，五條悟突然自己出來了。
本來好端端的娃娃則哭著回到少女身邊，並試圖往她懷裡鑽，雙眼又開始往外流血淚，似乎是被嚇到了。
夏川西子嫌棄它臉上都是血，拎起它的後衣領不讓靠近。
「它的能力還行吧。」五條悟開口解釋道，「沒什麼攻擊性，不過用來困住敵人挺好用的。」
因為有六眼的關系，他已經知道娃娃的術式是怎麼回事了。
——通過對自己施加不傷害他人的束縛，提高術式的強度，讓迷宮擁有自我修復能力。
如果不能用大範圍術式瞬間將迷宮摧毀，被困在裡面的人短時間內的確很難出來。
夏川西子聽完解釋後有個疑問：「可是娃娃咬傷了我。」
「那種程度的攻擊算不上傷害哦。」五條悟如實回答道，「只是在嚇唬人而已。」
夏川西子：「……」
懂了，原來是她太廢了。
五條悟最後總結道：「能力不怎麼實用，不過它的迷宮是獨立空間，倒是可以用來放東西。」
「那我用不上。」夏川西子自己的領域也相當於獨立空間。
「你能讓它聽從別人的命令嗎？」五條悟突發奇想地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那就厲害了。
夏川西子覺得問題不大，就是不確定娃娃能不能聽懂命令。
「娃娃，你以後聽五條先生的話。」她嘗試下達命令。
娃娃眨巴了下空洞的大眼睛，似乎沒聽懂。
夏川西子於是又指了指五條悟，「以後聽他的話，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娃娃這次遲疑地點了點頭。
五條悟當即興致勃勃地開口道：「過來。」
娃娃看向少女，後者對它點了點頭，它於是不太情願地飛到了五條悟身邊。
五條悟隨後又做了測試，讓娃娃將東西收入迷宮後再放出來，都成功了，他果斷索要了娃娃。
「那小西子把它給我吧。」
夏川西子正愁怎麼安頓娃娃，既然五條悟想要，她就直接讓娃娃跟著對方了。
「小西姐姐，這也太酷了！」釘崎野薔薇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少女，「我也想要。」
釘崎野薔薇的話音落下，伏黑惠、吉野順平、虎杖悠仁也同時看向她，眼神裡都透著渴望。
誰不想要可以任由自己指使的咒靈呢！
「這是我的！小西子已經答應給我了。」五條悟連忙護住手裡的娃娃。
夏川西子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承諾道：「下次遇到能力好用的咒靈，我收容後再給你們吧。」
「好耶！」釘崎野薔薇開心地歡呼道。
——
大家想得都很美好，然而現實卻讓人郁猝。
五條悟起初還覺得有娃娃很好，直接把娃娃當隨身空間用，把零食甜點都放迷宮裡，為此還專門向高專申請登錄了娃娃的咒力。
簡直不要太快樂。
然後他的快樂在第四天晚上結束了。
五條悟半夜三更被哭聲吵醒，發現娃娃正躲在牆角裡掉血淚，無奈地起身將對方拎起來。
娃娃空洞的眼睛裡正在不停湧出鮮血，整張臉都已經被血染紅，看起來格外滲人。
「你怎麼了？」他皺眉問道。
小咒靈只會凄凄慘慘地哭，並不懂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
實際上就是想見夏川西子了，兩面宿儺都會因為見不到夏川西子暴躁，更別提這種沒什麼思考能力的普通咒靈了。
五條悟試圖讓對方別哭，然而不管怎麼哄都沒用，最後他實在沒辦法了，只能大晚上打電話給夏川西子，讓少女把咒靈召喚回去。
他大概也猜到了對方是想主人了。
果不其然，夏川西子將娃娃召喚過去後，本來還在哭泣的娃娃立刻停止了哭泣，只依戀地抱著少女的手不放。
「五條先生，那你還要娃娃嗎？」夏川西子猶豫著問道。
不等五條悟回答，娃娃又突然有了動作，把五條悟放在迷宮裡的東西全部丟了出來，並討喜地指著那些東西。
明顯是想送給她的意思。
於是各種零食甜點瞬間在床上堆成小山，還有五條悟的錢包、外套、墨鏡這些私人物品。
「什麼聲音？」電話那頭五條悟好奇地問道。
「……娃娃把你的東西都丟出來了。」夏川西子如實回答道。
正在通話的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第56章 交易
五條悟將娃娃還給了夏川西子。
他本來還想堅持下的, 想著定期讓娃娃見下夏川西子就行，但很快新的問題出來了。
——娃娃見到少女就會把迷宮裡的東西全部丟出來送給對方。
他最終選擇了放棄，正好娃娃的咒力已經登錄, 夏川西子完全可以自己帶著娃娃。
夏川西子於是拿回娃娃, 然後很快她這邊也出問題了。
怪物兒子們在知道娃娃可以整天跟著母親後直接鬧了起來，整天在群裡勸說她祓除娃娃。
兩面宿儺更是在陪練的時候突然出手攻擊娃娃, 娃娃差點就被祓除了。
夏川西子對此很苦惱, 這要是未來收容更多的咒靈，這個家不得直接鬧翻天，就沒有解決辦法了嗎？
等一下！
她突然意識到有地方不對，已知領域本來就是她的領域，圖鑒本來不是她的圖鑒, 那麼……
前任主人是怎麼安置咒靈的？
總不可能讓咒靈全部天天跟在自己身邊吧, 娃娃這種小型咒靈還好，有些咒靈的體型可是很大的。
夏川西子這麼想著將《怪物圖鑒》召喚了出來, 按照心中的想法，嘗試將娃娃關入圖鑒, 而不是領域。
圖鑒突然自動翻開到娃娃的信息頁面，隨後娃娃化作流光進入圖鑒。
居然真的是可行的！
她看向娃娃的個人信息。
【姓名】：娃娃
【等級】：一級咒靈
【好感】：14250
【文化】：文盲
【身體】：沉睡
【心理】：喜悅
娃娃的身體狀態變成了沉睡，這倒是不錯, 她決定以後將普通咒靈都安置在圖鑒裡。
——
因為有了安置咒靈的辦法, 夏川西子決定大量收容咒靈。
她本以為怪物兒子們會反對, 結果在得知她准備將咒靈安置在圖鑒裡後, 所有人都表示了贊同。
她估摸著是大家覺得普通咒靈威脅不到自己的地位。
事實也的確如此，她並不會把收容的普通咒靈都當家人看待，無關等級和實力，也不是先來後到的問題。
劃分的點在於對方是否是智慧生物, 是否具備理性，是否能正常溝通。
如果後面收容到了具備智慧的咒靈，她依舊會選擇將咒靈養在領域，而不是直接讓其在圖鑒裡沉睡。
雖然聽起來區別對待嚴重，但同樣的她對咒靈們的要求也是不同的。
因為普通咒靈不具備理性，她不會去計較對方在被收容前的事情，哪怕害過人也無所謂。但對於漏瑚他們而言，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允許的。
——既然具備理性，那就必須思考所做事情的對錯，並承擔相應的後果。
五條悟在知道她有意收容咒靈後，理直氣壯地把更多的任務丟了過來，美曰其名是送咒靈給她。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雖然有些無語，但並沒有拒絕，反正她也不需要親自跑去抓咒靈。
所有的任務都是讓兒子們去處理，等他們把咒靈打到半死不活，她再傳送過去收容，然後任務完成，咒靈到手，報酬到賬。
簡直不能更完美！
這天，夏川西子傳送到脹相身邊收容了任務咒靈，准備傳送回高專的時候，脹相忽然喊住了她。
「怎麼了？」少女疑惑地問道。
脹相的神色顯得有些躊躇，猶豫著開口道：「母親大人，有件事想要請您幫忙。」
「什麼事？你說吧。」夏川西子有些詫異，完全想不通對方能有什麼事情需要她幫忙。
「我的弟弟們還在咒術高專。」脹相如實回答道。
「弟弟？」夏川西子更加詫異了。
脹相於是簡單解釋了關於咒胎九相圖的來歷。
咒胎九相圖總共有九個，是一百多年前，詛咒師加茂憲倫制造的咒靈與人類混血的實驗產物。
他們生下來就是死胎，並演化成了咒物，其中一到三號屬於特級咒物，被真人從高專偷了出來。四到九號因為不是特級咒物，真人看不上就沒拿，目前依舊在高專。
脹相記掛著弟弟們，自然希望救弟弟們出來，但夏川西子之前不想暴露身份，他不想母親為難，就沒提過這件事。
如今夏川西子的身份已經暴露，人也去了咒術高專，還開始大量收容咒靈，他就忍不住提出請求了。
他解釋清楚後就忐忑地等著母親的回答。
夏川西子秀氣的眉眼已經皺起，這件事的確不太好處理，想也知道高專不可能隨便把咒物給她。
真人這家伙，當初就不能全拿走嗎！偷東西還挑三揀四！
脹相見母親明顯在為難，當即道歉：「母親大人，對不起，讓您為難了。」
「不用道歉，你想救弟弟們又沒錯。」夏川西子說著承諾道，「這件事我會想辦法的。」
不過她說得輕松，回到高專後卻陷入苦惱中。
這件事怎麼想都只能找五條悟幫忙，但她不好意思總找對方幫忙，同時也擔心這件事會給對方帶來麻煩。
她苦惱了半天，然後突然想到了個工具人……呸，好心人。
她拿出手機，把禪院直哉的號碼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准備問問對方能不能幫忙。
禪院直哉對於接到她的電話很驚喜。
「夏川小姐，你……」
「我想要剩下的咒胎九相圖，你能幫忙弄到手嗎？」
夏川西子沒給對方說廢話的機會，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明了電話來意。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下來。
「如果你幫忙的話，我也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你一次。」她說著補充道，「不要提結婚這種不現實的要求，我還不至於為了九相圖搭上自己。」
禪院直哉許久沒說話，顯然是在仔細權衡利弊，他是個非常現實的人。
「可以。」他說著也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需要夏川小姐幫我坐上家主之位。」
「這我怎麼幫你？而且你不是已經是繼承人了嗎？」夏川西子不理解。
等等，她突然想到了禪院家盛產大孝子。
「你不會是希望我弄死你父親，讓你早點當上家主吧。」少女震驚地猜測道。
禪院直哉：「……」
「我還不至於這樣。」禪院直哉無語地解釋道，「不過父親也是時候退下來了，這個時代終究是屬於……」
「你別說廢話。」夏川西子打斷對方催促道。
「周末我想請夏川小姐喝杯咖啡。」禪院直哉於是直接跳到重點。
不等少女拒絕，他繼續說明了真正的目的。
——喝咖啡不是重點，重點是釋放信號，讓家族認為他有機會追到人。
禪院家是知道自家繼承人在追求夏川西子的事情的，也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件事成功後會帶來的利益，他們才會放棄追究入侵的事情。
目前因為夏川西子和五條悟走得太近了，他們正在擔心少女會嫁入五條家，禪院直哉准備借此要求提前繼任家主之位。
畢竟五條悟都是家主了，那他想要有競爭力自然也需要當上家主。
夏川西子聽完他的話後陷入了沉默，槽點太多都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吐槽，這種聯合外人騙家產的既視感太強了。
這家伙可真是個大孝子。
不過反正騙的不是她家的，所以她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下來：「成交。」
——
時間來到周末。
因為擔心兒子們搞事情，夏川西子沒把這件事告訴他們，准備自己單獨去赴約。
不過剛要出門就撞見了釘崎野薔薇，今天沒有任務，對方想約她去逛街。
「抱歉，野薔薇，我今天約了人。」夏川西子拒絕了對方的邀請。
「小西姐姐約了誰？」釘崎野薔薇好奇地問道，「男生還是女生？是去約會嗎？」
夏川西子不知道怎麼回答，總不能告訴對方：我約的是禪院直哉，我倆做了交易，我幫他騙到家主之位，他幫我搞到九相圖。
這種成年人的肮髒交易怎麼能讓未成年知道呢！
「就是普通朋友，以前認識的。」夏川西子心虛地回答道。
釘崎野薔薇看出了少女的不自然，面上體貼地沒再追問什麼，但在少女離開後，扭頭將消息發給了虎杖悠仁。
——小西姐姐要去和男生約會了！
虎杖悠仁當場震驚住，兩面宿儺更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兩人當即決定偷偷跟上去看看。
這個兩人是指兩面宿儺和釘崎野薔薇，虎杖悠仁其實覺得跟蹤不好，但兩票對一票，加上他也很好奇，就沒能堅持原則。
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約在校門口彙合。
結果兩人彙合的時候，釘崎野薔薇身邊多了個禪院真希，虎杖悠仁身邊多了個吉野順平。
禪院真希是在路上和釘崎野薔薇偶遇的，知道夏川西子可能是去和男生約會後，她當即也好奇心爆棚，申請加入隊伍。
吉野順平則當時剛好在虎杖悠仁身邊，聽見了這件事，因為真人有吩咐他幫忙關注少女的行動，他就主動提出想跟著去。
最後四人跟蹤小隊正式出發。
此時夏川西子已經打車離開咒術高專了，不過問題不大，兩面宿儺當初探查對方身體情況的時候，有留下自己的咒力。
他能感知到夏川西子的大概方向，感知的距離比圖鑒遠很多。
第57章 混亂
咖啡廳內, 夏川西子和禪院直哉正在聊正事，關於如何將咒胎九相圖弄到手。
這件事其實沒有她想得那麼難，畢竟咒胎九相圖只有一號到三號是特級咒物, 剩下的只是普通咒物。
禪院直哉准備直接用更珍貴的咒具去換。
當然，這也不是想換就能換的, 剩下的就是禪院家動用權勢的事情了。
夏川西子認真地對這件事道了謝。
說起來她發現禪院直哉這個人是真的現實，在知道她的身份後突然就懂得怎麼尊重人了, 她從來沒有這麼正常地和對方對話過。
這家伙果然不是純純的沒情商的傻子, 只是打心底裡瞧不起普通人, 也瞧不起之前作為普通人的她而已。
不過無所謂, 反正大家只是各取所需, 她無意和對方深交。
「大概要多久才能……」夏川西子剛想問問時間, 突然感知到了兩面宿儺的到來，本能地看向窗外。
她所看過去的方向, 不遠處的綠化帶後面, 虎杖悠仁四人正擠成一團地蹲在地上。
「夏川小姐, 怎麼了嗎？」禪院直哉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夏川西子沒有解釋的意思，她基本上能猜到這是怎麼回事，顯然是釘崎野薔薇誤會了。
「禪院先生，大概要多久才能把九相圖給我？」
兩人繼續聊正事。
與此同時, 外面的四人小隊已經炸鍋了。
「西子怎麼是來見那個白痴的？」禪院真希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會真的在和他交往吧？」
禪院直哉有給夏川西子買玫瑰, 這會兒花就放在桌上，很難不讓人多想。
「真希姐認識那家伙嗎？」釘崎野薔薇好奇地問道。
虎杖悠仁和吉野順平也好奇地看向禪院真希，他們都不認識禪院直哉。
「是禪院家的人，算是我的堂兄，是個惡心又自大的家伙。」禪院真希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聽她這麼評價禪院直哉, 大家的神色瞬間變得擔憂起來，吉野順平默默地拿出手機給真人彙報了消息。
「小鬼，你還在等什麼？」兩面宿儺突然開口道。
「啊？」虎杖悠仁有些懵。
「把身體給我，我去弄死那家伙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兩面宿儺已經起了殺心。
虎杖悠仁：「……」
「宿儺，你冷靜點啊。」虎杖悠仁趕緊勸道，「我感覺小西姐姐應該沒和對方交往。」
他還是比較了解夏川西子的，知道少女是那種畢業前不會考慮戀愛的類型。
「殺錯就殺錯好了。」兩面宿儺不以為意。
「我支持你，去宰了那家伙吧。」禪院真希當即表示了支持。
「真希前輩，你也冷靜點啊。」虎杖悠仁勸完這個勸那個，「說不定小西姐姐是在和對方談正事呢。」
「等等，小西姐姐不是讓咒靈燒毀過禪院家嗎？」釘崎野薔薇抓住了重點。
這種情況下兩人應該是敵人才對吧。
「對哦。」虎杖悠仁也反應過來了，然後開始擔心對方是不是來找夏川西子的麻煩的。
「身體給我。」兩面宿儺再次命令道。
他反正對於接近夏川西子的人都沒好感，既然感到不爽，那自然是要把人干掉。
「虎杖，你把身體給他唄。」禪院真希繼續在邊上慫恿。
虎杖悠仁一個頭兩個大，剛想說些什麼，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他趕緊先接了電話。
電話是五條悟打來的。
他那邊接到個任務，疑似存在兩面宿儺的手指，他准備直接讓虎杖悠仁去看看。
「悠仁，你在外面嗎？」五條悟聽見了這邊吵鬧的背景音。
「嗯。」虎杖悠仁猶豫了下，出於擔心選擇將現在的情況告訴對方，「那個，五條老師，小西姐姐在和禪院家的人見面。」
「哈？」五條悟有些驚訝。
虎杖悠仁隨後將他們跟蹤夏川西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五條悟是知道禪院直哉在追求夏川西子的，所以他的第一反應是禪院直哉又去騷擾夏川西子了。
「你們在哪裡？我現在過來。」他當即決定過去湊熱鬧。
虎杖悠仁將地址告訴了他。
五條悟剛好也在市區，不過十五分鐘後就趕到了，他看了眼躲在綠化帶裡的學生們，然後直接走進了咖啡廳。
「那個笨蛋想干嘛？」禪院真希忍不住皺眉。
「完了，小西姐姐要知道我們跟蹤她的事了。」釘崎野薔薇不用想都知道五條悟會供出他們。
「身體給我，讓我過去。」兩面宿儺還在鍥而不舍地要身體控制權。
五條悟走進咖啡廳後，目標明確地走向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是背對著店門的，所以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他的到來，不過她注意到了禪院直哉的神色變化。
她於是看向身後，五條悟這時已經走到她身邊。
「五條先生？」少女有些驚訝。
「小西子，早上好呀。」五條悟笑著打招呼道。
他說著直接在少女身邊坐下，隨後語出驚人地開口道：「禪院直哉，你找我女朋友有什麼事嗎？」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夏川西子震驚地看向對方，這家伙在瞎說什麼呢！
五條悟對她自信一笑，覺得自己真是太機智了，居然知道用這種辦法替對方解決爛桃花。
「悟君，夏川小姐似乎不太認同你的話。」禪院直哉笑著開口道。
「小西子只是比較害羞。」五條悟說著親昵地將手搭在少女的肩上，「對吧，小西子。」
夏川西子：「……」對你個頭。
夏川西子大概能猜到對方可能是以為她又被糾纏了，想著用這種辦法幫她徹底擺脫麻煩。
但是能不能搞清楚狀況再胡說啊。
「五條先生，我今天是來……」她無奈地試圖解釋清楚現狀，然而話到一半，無形的斬擊打斷了她。
五條悟和禪院直哉都反應極快地躲開了。
夏川西子茫然地坐在位置上，發現自己對面的座位還有身邊的位置全都被斬擊削了。
對面的座位直接被平滑地切成了三等分，身邊座位也一刀斬斷，如果五條悟不躲開的話，這會兒該被劈成兩半了。
這顯然是兩面宿儺干的。
因為虎杖悠仁遲遲不肯交出控制權，兩面宿儺忍無可忍地用了當初定下的束縛，強行搶走了身體。
——當兩面宿儺說出「契闊」這兩個字時，虎杖悠仁需要交出身體一分鐘。
「宿儺，你在干什麼？」夏川西子抓狂地質問道。
可惜她的聲音被淹沒在了打鬥聲中。
兩面宿儺已經和五條悟交手了，周圍的桌椅瞬間遭了殃，客人們紛紛驚恐地跑出咖啡廳。
因為五條悟的仇恨值更高點，禪院直哉有幸逃過一劫。
「別打了！」夏川西子試圖阻止兩人，然而得到的回應是咖啡廳的天花板被擊穿了。
禪院直哉見狀要帶她到外面去。
金發青年剛伸手拉住少女，異變再次發生，憑空出現的巨大樹木直接將他擊飛出去，順帶擊穿了牆壁。
「母親大人！」
因為吉野順平的消息，怪物兒子們都火急火燎地趕來了。
夏川西子的內心是崩潰的，趕緊召喚出《怪物圖鑒》，想把這些鬧事的兒子全部關起來。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束縛的最後幾秒，兩面宿儺下了狠手，本就岌岌可危的咖啡廳終於扛不住坍塌了。
混亂中，夏川西子被人抱著逃離危險的地方，期間被掉落的石塊砸到了腦袋，瞬間整個人都有些暈乎。
「母親大人，你沒事吧？」
「小西姐姐，你還好嗎？」
「真人，你快看看母親大人。」
「身體給我，我來治療。」
……
夏川西子靠在虎杖悠仁的懷裡，只感覺眼前的世界在旋轉，耳邊全是吵鬧的說話聲，身邊圍滿了人。
除了特級咒靈們，還有高專的大家，禪院直哉已經明智地開溜了。
五條悟伸手在少女面前晃了晃：「小西子，這是幾？」
夏川西子終於緩過神來了，沒好氣地拍開對方的手，自己起身坐好，伸手摸了摸被砸的地方。
經過兩面宿儺的治療倒是已經不痛了。
她看向咖啡廳所在的方向，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那裡已經只剩下廢墟。
這些家伙到底在干什麼！
「宿儺先動的手。」五條悟當即先把鍋甩出去。
「誰讓你亂碰這個小鬼的。」兩面宿儺不爽地反駁道。
「我那是在幫小西子。」五條悟理直氣壯地解釋道。
「有我在，她會需要你幫？」兩面宿儺更加不爽了。
兩人直接吵了起來。
這時漏瑚還申請加入吵架行列。
「你們打架都不顧及母親大人在場的嗎？」
「咒靈，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兩面宿儺不滿地警告道。
「你們差點傷到母親大人了！」漏瑚在涉及到母親的時候無所畏懼，「不對，是已經傷到了。」
「火山頭，你好吵啊。」五條悟嫌棄地抱怨道。
眼看著大家越吵越凶，花御和脹相試圖出來當和事佬。
「大家別吵了。」花御勸道。
「你閉嘴，你剛剛都不知道先把母親大人帶出來嗎？」漏瑚無差別遷怒所有人。
「這麼吵沒有意義。」脹相也跟著勸。
「你們這群廢物，當初直接弄死那家伙不就沒這些事了。」兩面宿儺無差別攻擊所有人。
夏川西子被吵得頭疼，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虎杖悠仁知道少女是真的生氣了，見狀果斷先道了歉：「小西姐姐，對不起，都怪我被搶走身體。」
「小西姐姐，對不起，我們不該跟蹤你。」釘崎野薔薇也跟著道歉。
「小西姐姐，對不起，是我通知真人先生的。」吉野順平也選擇道歉。
「西子，不好意思，是我們衝動了。」禪院真希也表示了歉意。
聰明人都選擇了道歉，只有笨蛋還在吵架。
「不關你們的事，主要問題在他們身上。」夏川西子深吸一口氣，咒力伴隨著怒火在胸口翻湧。
在突破某個臨界點後，她的意識突然變得恍惚起來，雙手不由自主地結印。
「領域展開，神跡伊始。」
第58章 領域
在場所有人瞬間被拉入領域中, 因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大家都有些懵。
這是一片純白的空間，世間萬物都消失了, 聲音、色彩、氣味，什麼東西都不存在，連時間似乎都是靜止的。
這裡仿佛是世界的起源, 是世界誕生之初的模樣。
五條悟忍不住摘下眼罩，然而六眼依舊無法獲取任何信息，這裡真的什麼都沒有。
夏川西子此刻憑空而立，面無表情地俯視著眾人, 狀態看著明顯不太對勁。
她忽然抬了抬手, 禪院真希、釘崎野薔薇和吉野順平被送出了領域。
「母親大人, 你怎麼了？」漏瑚擔憂地問道。
「小西子？」五條悟也忍不住喊人。
少女沒有做出回應，只輕巧地從空中落下，右腳落在白色平面上的瞬間。
「叮鈴——」清脆的鈴鐺聲響起。
眾人這才注意到她的腳上不知何時多了個鈴鐺, 金色的鈴鐺被紅繩系在腳踝上。
伴隨著鈴鐺聲，金色的咒力如水波紋般蕩漾開來。以少女為中心, 大地開始出現, 並向外蔓延, 像是空白畫卷上被人畫上了土地。
這個場景著實有些震撼人心。
少女仿佛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是萬物的創造者，是至高的神明。
她說要有大地, 世界於是有了大地。
「叮鈴——」鈴鐺聲再次響起。
不等大家感慨眼前的神跡，天空浮現無數隕石，少女纖細的手指動了動，隕石直接砸向眾人。
這熟悉的畫面……
「完了，母親大人生氣了。」漏瑚果斷開跑。
大家隨即四散開來, 然而他們跑到哪裡，隕石就落到哪裡，整個領域都在下隕石雨。
「夏川西子的狀態不對勁，身體給我。」兩面宿儺忽然對虎杖悠仁命令道。
虎杖悠仁趕緊交出身體。
兩面宿儺獲得身體控制權後，當即停下逃跑的腳步，反手將落下的隕石擊碎。
少女的注意力於是落到了他身上，金色的眼眸看過來，宛如神明垂眸，似是憐憫，似是漠然。
「叮鈴——」鈴鐺聲第三次響起。
大地再次發生變化，無數花草從地面鑽出，開始向上野蠻生長，有藤蔓迅速纏上兩面宿儺的腳。
夏川西子輕抬了下手，比之前的隕石還要大數倍的隕石出現在對方上方。
兩面宿儺微微皺眉，輕嘖了一聲，掙脫了腳下的束縛，輕松躲開落下的隕石。
「叮鈴——」鈴鐺聲響起。
下一秒，兩面宿儺被無形的力量擊飛了。
是風。
這個世界剛剛誕生了風。
「叮鈴——」鈴鐺又響了。
兩面宿儺被迫在半空中調整身形落地，還來不及做什麼，腳下的地面又突然裂開，他猝不及防掉了下去。
無數隕石緊接著落下。
堂堂詛咒之王差點被活埋，還好他反應夠快，在最後一刻成功跑了出來。
地面明顯受少女掌控，他不敢再隨便站到地上，只能先站到掉落的隕石上。
然而隨著不停響起的鈴鐺聲，地上的隕石都活了過來，十幾塊隕石組成了個巨大的石頭人，石頭人伸手抓向他。
兩面宿儺果斷動用術式，無數斬擊直接將石頭人擊成一堆碎石。
碎石聚集，重新組成巨大的長蛇，粗壯的尾巴掃向他。
因為長蛇攻擊範圍太廣，夏川西子隨後使用空間傳送，移動到了漂浮的隕石上。
兩面宿儺意識到這樣下去會沒完沒了，於是試圖接近少女制止對方，可只要靠近就會被隕石擊退，想開領域應對又擔心傷到對方。
……結果就是他只能煩躁地被壓著打。
因為有兩面宿儺吸引火力，其他人暫時得到了解救，集體站在遠處圍觀戰況。
五條悟蒼藍色的眼眸裡滿是贊嘆，不過現在不是贊嘆的時候，他扭頭詢問眾人道：「小西子現在是什麼情況？」
大家都是一臉茫然，真人倒是想到了什麼，但並沒有選擇說出來。
他懷疑母親當初融合本源的時候，靈魂碎片只是回到了主體內，並沒有和主體很好的融合，而此刻靈魂碎片主導了身體。
——碎片有曾經的記憶，自然知道怎麼使用術式。
五條悟見沒人回答，想了想決定先阻止少女，誰知道這個狀態會不會對身體有影響。
趁著對方的注意力在兩面宿儺的身上，他成功閃身來到對方身後，伸手就想將人打暈。
「叮鈴——」鈴鐺聲響起。
金色結界瞬間張開，將靠近的銀發青年彈飛了出去，同時結界也應聲而碎。
五條悟穩穩地落在其中一塊漂浮的隕石上。
「小西子，你先冷靜點。」他試圖喚醒少女的理智。
夏川西子平靜地看向他，突然右手凝聚咒力，一把足有三米長的金色大鐮刀出現在手中。
下一秒，少女手持鐮刀衝了上去。
五條悟驚訝地躲開攻擊，沒想到對方會突然來近身戰，不過這倒是對他有利。他隨後多次試圖打暈對方，可惜攻擊都被結界擋下了。
對方的結界很特殊，他只要稍稍用點力就能打破，但同時哪怕他用再大的力，也只是能剛好打破。
好在結界不能持續展開，有明顯的兩秒間隔。少女的攻擊也只是看著強勢，實則速度和力量都明顯不足。
五條悟應對起來還算輕松，只是不想真的傷到對方，這才顯得束手束腳。
終於他抓住了結界展開的間隙，剛想動手打暈對方，兩面宿儺突然衝上來擋下了攻擊。
「你想干嘛？」兩面宿儺不爽地問道。
五條悟瞬間無語，他還想問對方在干嘛呢。
夏川西子對於兩面宿儺的幫忙並不領情，鐮刀在手中轉了個圈，毫不猶豫地朝兩面宿儺揮下。
反正現在誰湊上來她就打誰。
兩面宿儺不得不躲開，同時忍不住暴躁地開罵：「小鬼，你對誰動手呢！」
罵歸罵，因為擔心傷到對方，他同樣不得不束手束腳地應對，無奈地被壓著打。
「小西子現在狀態明顯不對，先打暈她啊。」五條悟無語地提醒道。
「用你提醒？」兩面宿儺揮出斬擊襲向對方。
他當然知道打暈少女比較好，但他想先查看下對方的身體情況。
戰局於是莫名其妙地變成了三人混戰。
兩面宿儺和五條悟互相不會留手，但這中間有個夏川西子在搗亂，兩人要顧及她就打得很憋屈。
只有夏川西子打得最舒暢，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不遠處，特級咒靈們還在圍觀加議論。
「我們不需要去阻止嗎？」脹相擔心地詢問眾人。
「這時候上去不是討打嗎？母親大人在消氣前是不會停手的。」漏瑚作為過來人提醒道。
「母親大人怎麼突然會用術式了？」壞相比較好奇這點。
「不清楚。」花御搖了搖頭。
「那就這麼任由母親大人和他們打嗎？」脹相再次問道。
他的話音才落下，夏川西子停止了攻擊，整個人都跟電量耗盡一樣，忽然從空中掉下去。
五條悟連忙伸手去拉，兩面宿儺不爽地用斬擊逼退他，自己接住少女並穩穩落地。
隨著少女徹底陷入昏迷，大家眼前一晃，全都被驅逐出了領域。
——
夏川西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她完全不記得自己開領域的事情了，唯一的感覺就是很累。
她已經回到了高專的宿舍，這會兒宿舍裡很熱鬧。
雖然特級咒靈們因為無法進入高專而不得不離開，但虎杖悠仁他們都在，五條悟也在。
「小西子，你還好嗎？」五條悟最先發現少女醒來了。
夏川西子慢一拍地開始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
她去找禪院直哉做交易，悠仁他們跟蹤了她，然後五條悟突然冒出來瞎說是她男友，兩面宿儺跑過來找五條悟打架，怪物兒子們也趕來湊熱鬧，再然後咖啡廳變成了廢墟。
她就記得自己當時很生氣，後面是氣昏過去了嗎？
「小西姐姐，你哪裡不舒服嗎？」虎杖悠仁擔憂地詢問道。
「要不要讓硝子小姐來看看？」釘崎野薔薇提議道。
夏川西子回過神來，趕緊搖了搖頭，「我沒事，不過之前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記不清了。」
「你不記得了？」五條悟有些詫異。
「我就記得你們把咖啡廳打塌了。」夏川西子說著立刻想起更重要的問題，「沒人受傷吧？」
「沒人受傷，已經讓輔助監督去處理了。」五條悟回答道。
「那我們要賠錢的吧，要賠多少啊？」
「我來賠就好了，反正只是小錢而已。」
夏川西子：「……」
萬惡的有錢人！難怪這些家伙打架都不顧及後果。
「小西子，你真的不記得了嗎？」五條悟再次確認道，「你後面開了領域，還追著我們打。」
「超——級凶的哦！」他誇張地表示道。
聽他這麼說，少女的腦海裡忽然浮現了些離譜的畫面。
嗯，她可能大概也許好像真的打人了。
夏川西子有些尷尬，她對於打兒子毫無心理障礙，但對於打五條悟就多少有點心虛了。
同時有些疑惑自己當時奇怪的狀態，就……有種大號上線打人的既視感。
「我不記得了。」她選擇拒絕承認。
五條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他知道少女有很多秘密，不過他這人向來想得開，只要對方是自己陣營的人就行。
他沒再刨根問底，直接換了個話題，「小西子，你找禪院直哉做什麼？」
他在胡鬧後終於反應過來了，少女只可能是因為有事才去見的禪院直哉。
夏川西子的眼神瞬間變得幽怨，這場混亂五條悟要背至少三分之一的責任，要不是他瞎摻和，兩面宿儺也不至於亂來。
「我想讓他幫忙拿到咒胎九相圖剩下的六號。」她心塞地解釋道。
「怎麼不找我？」五條悟不理解地問道。
「因為不好意思總麻煩你。」夏川西子如實地回答道，「禪院直哉說可以幫忙，我就找他了。」
「什麼？小西子居然跟我這麼見外！」五條悟當場震驚了。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忽然發現五條悟是真的自來熟，也沒太大的邊界感，想當初兩人還不熟的時候，對方就會為了檢查的事直接約她吃飯。
「這件事不難，我來處理吧。」五條悟決定幫忙搞定。
「禪院直哉已經答應幫忙了。」夏川西子覺得沒必要再麻煩對方了。
「那家伙答應幫忙肯定居心不良，小西子還是少和他接觸比較好。」五條悟想了想再次提醒道，「禪院家可不是好去處哦。」
雖然覺得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下。
夏川西子：「……」
怎麼都這麼關心她的感情問題？
她可完全沒有戀愛的想法，東大都還沒畢業，可愛的弟弟還在咒術界，自己身上也全是謎團，她哪有心思戀愛。
第59章 九相圖
五條悟比禪院直哉有效率多了, 第二天下午就親自送來了剩下的九相圖。
夏川西子當時正在訓練場訓練。
六個裝著咒胎的罐子被整齊地放在地上，看著其實怪惡心的，因為裡面的咒胎都是畸形兒。
「這就是咒胎九相圖啊。」虎杖悠仁好奇地湊近觀察。
「好惡心啊。」釘崎野薔薇如實評價道。
「脹相先生他們原本也是這樣的嗎？」吉野順平忍不住問道。
「嗯。」夏川西子點點頭，「等我收容後, 他們應該會作為咒靈重新誕生。」
兩面宿儺聽見這話當場就暴躁了：「夏川西子, 你又要收容垃圾！」
「你別總張口閉口就是垃圾。」少女不滿地提醒道, 「他們是脹相的弟弟, 以後也是家人。」
「呵, 我可沒有這種家人。」兩面宿儺冷笑一聲。
如果夏川西子不管的話, 他絕對會把漏瑚他們都殺光, 區區咒靈不配和他身處同個位置。
「去領域待著吧，沒事干幫我清理下石頭。」夏川西子嫌他煩, 果斷召喚出了圖鑒。
因為上次打架, 她的領域現在堆滿了巨大的隕石，完全沒辦法住人了，正好對方的斬擊適合清理石塊。
「夏川西……」兩面宿儺氣得不行, 然而都來不及喊完名字就被送走了。
圍觀的眾人忍不住同時鼓了鼓掌。
——能這麼隨意對待詛咒之王的也就夏川西子了。
夏川西子看向地上的咒胎, 收容需要用手接觸目標, 她多少需要給自己做下心理建設。
「小西子，趕緊收容吧。」五條悟催促道。
說起來, 他至今還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收容咒靈，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親眼見證下了。
夏川西子於是深吸一口氣, 隨便拿起了個罐子, 將罐子上的封印打開。
福爾馬林的氣味伴隨著血腥味瞬間湧入鼻腔。
這是兒子, 不能嫌棄。
這是兒子，不能嫌棄。
這是兒子，不能嫌棄。
夏川西子反復給自己洗腦後, 終於忍著惡心將手伸進了罐子，指尖泛起金色的光芒，烙印順利打上。
罐子裡的咒胎隨後直接化作金光進入圖鑒。
怪物圖鑒漂浮在她身邊，翻開的空白頁面上開始浮現咒靈的信息。
【姓名】：骨相
【等級】：？？？
【好感】：13430
【文化】：幼兒園
【身體】：生長中
【心理】：喜悅
骨相的等級是問號，身體狀態是生長中，夏川西子估摸著是要等身體長好後才能確定等級。
「就這麼簡單？」五條悟震驚地確認道。
「對啊。」夏川西子點點頭，隨後將剩下的五個咒胎都輕松收容。
咒胎的名字都取自《九相圖》，剩下的五人分別是膿相、青相、噉相、散相、燒相。
「把他們召喚出來看看唄。」五條悟這會兒正好奇心爆棚。
「高專內不是不能召喚未登錄的咒靈嗎？」夏川西子提醒道。
「沒關系，大不了觸發警報被夜蛾校長罵一頓。」五條悟淡定地回答道，「我來替你抗罵。」
夏川西子：「……」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
「那也不行。」夏川西子還是拒絕，「他們的身體狀態顯示生長中，要等他們長好才能召喚出來。」
「誒——」五條悟見狀只能遺憾作罷。
虎杖悠仁幾人也明顯露出失望的神色，大家都好奇得不行呢。
「估計至少要等三四天。」夏川西子大概估算道。
當初脹相他們被收容，據說是三天後才陸續從本源裡被放出來的，這些咒胎估計也得至少三四天。。
她想到這裡心情有些微妙，這怎麼搞得跟孵化一樣。
——
因為收容了咒胎，夏川西子每天早上起床都會看下圖鑒，第四天早上，膿相的信息最先發生了變化。
【姓名】：膿相
【等級】：特級咒靈
【好感】：13200
【文化】：幼兒園
【身體】：沉睡
【心理】：喜悅
《九相圖》的順序依次是脹相、壞相、血塗、膿相、青相、噉相、散相、骨相、燒相。
脹相，壞相，血塗三人中脹相的實力最強，血塗的實力最弱，想來九相圖的實力是依次減弱的。
因為膿相是收容的六個咒胎中實力最強的，所以他最先生長完畢。
此外，圖鑒應該有提升他的實力，本來只是普通咒物的膿相如今也是特級咒靈的級別。
夏川西子當即傳送回了領域，准備先見見這位新成員，順便將對方安置到領域中。
說起來現在的領域無法住人，別墅只有十個臥室，根本不夠大家住，實在不行就只能讓九相圖們暫時兩人住一間了。
她傳送過去的時候，真人跑出去浪了，陀艮和花御在領域裡，其余人則在別墅裡。
她於是走出領域喊人：「脹相，壞相，血塗，快過來，你們的弟弟應該可以出來了。」
她的話音才落下，不僅脹相三兄弟過來，漏瑚他們也都湊過來了。
「母親大人，是膿相出生了嗎？」脹相克制著激動的情緒問道。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不過夏川西子還是點了點頭，然後也不廢話，直接將膿相召喚了出來。
隨著金色流光從書中跑出，膿相的身影在流光中凝聚出來。
非常的……醜。
夏川西子是有點心理准備的，畢竟從脹相，壞相，血塗三人看就能知道，九相圖不僅僅是實力依次減弱，顏值也大概率是依次下跌的。
事實證明果然如此，膿相長得比血塗還要隨心所欲點。
反正已經不拘泥於人類的長相了，嘴巴長在腦袋上，眼睛長在鼻子下面什麼的，都是……嗯，個人自由。
「母親大人，我是膿相，謝謝你賦予我新生。」膿相的眼睛都滿是孺慕之情。
夏川西子沉默了幾秒，再次開始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這是兒子，不能嫌棄。
這是兒子，不能嫌棄。
這是兒子，不能嫌棄。
心理建設完畢，少女終於成功露出溫柔的笑意：「嗯，以後你就在這裡生活吧。」
她說完看向脹相，「其他人還沒生長好，估計還要過段時間。」
「母親大人，謝謝您。」脹相由衷地感激對方，和所有兄弟們團聚是他畢生的夢想。
「不用。」夏川西子隨意地擺擺手。
因為早上還有課，她沒在別墅多做停留，打電話確認虎杖悠仁現在方便後就傳送回了學校。
隨後的幾天裡，咒胎們陸續生長完畢，她每天都跟開盲盒一樣開九相圖。
反正開出來的兒子都長得很隨心所欲。
她現在有十四個兒子，依舊只有兩個半是拿得出手的，真人、脹相、以及兩面宿儺。
兩面宿儺只能算半個，但兩面宿儺是最好看的！
畢竟對方如今是虎杖悠仁的長相，如果兩面宿儺說話能討喜點，他絕對會成為夏川西子最寵愛的兒子。
……可惜沒有如果。
新開的九相圖不僅長得隨心所欲，還都是笨蛋，文化水平全是幼兒園。
夏川西子覺得這樣不行，都沒有外在了，至少要有點內在吧，文化水平必須提升上去。
她決定把教育重新抓起來。
她這段時間都沒怎麼管兒子們，只是讓大家自學，學習全靠自覺，而所有怪物兒子裡只有真人和脹相對學習比較感興趣。
脹相目前的文化水平已經提升到高中，真人更是已經自學完高中課程，文化水平都顯示大學了。但其他人的文化水平則基本都在原地打轉，顯然是沒怎麼學習。
夏川西子想了想決定讓脹相負責教弟弟們，然後讓陀艮他們跟著學。
真人不適合當老師，那家伙心眼太多，歪理邪說也多，很容易教壞別人，看吉野順平就知道了。
那傻孩子都被洗腦成啥樣了。
因為她的這個決定，怪物兒子們的閑散生活結束了，基本上大部分時間都被拘在家裡學習。
夏川西子每天都會傳送回領域一趟，檢查所有人的學習進度。
現在大家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出任務了，每次有任務安排過來都是搶著去，搞得出任務跟放風一樣。
他們甚至通過伊地知傳話給五條悟，希望對方能安排更多任務過來，他們人多不夠分。
五條悟……五條悟狠狠地羨慕了。
有些人天天累死累活出任務，不是在出任務就是在出任務的路上。有些人什麼事情都不用干，只要一句話就有一群特級咒靈替她忙前跑後。
這就是世界的參差嗎？
好在他的任務現在也都讓特級咒靈們代勞了。
等等，五條悟突然想起了什麼，當天就跑去找夏川西子，並試圖勸說少女永遠留在咒術高專。
「小西子，以後沒有你，我怎麼活啊！」
夏川西子：「……」
不要突然跑過來發神經啊！
——
因為有特級咒靈們干活，不僅是五條悟，高專的大家都輕松了不少。
不過不是所有任務都適合交給咒靈去做，有些任務需要調查，還有些任務需要營救失蹤人員，這些都只適合安排咒術師去負責。
今天早上本來安排的文化課，但中途五條悟那邊發來消息，有個任務就需要大家去處理。
大家於是只能暫停上課，開開心心地去出任務。
嗯，虎杖悠仁、釘崎野薔薇、吉野順平，三個學渣也和漏瑚他們差不多，比起上課更喜歡出任務。
這次的任務其實有些棘手，五條悟本來想親自去處理的，但他那邊查到了關於夏油傑的消息。
——自從知道夏油傑疑似仍然存活後，他就一直忙著追查對方的蹤跡。
五條悟不得已只能將任務丟給學生們，不過有夏川西子在，他倒是完全不擔心任務會出問題。
第60章 受肉|體
這次的任務很特殊, 任務目標不是咒靈，而是詛咒師。
正常來說這種任務是不可能安排給學生的, 畢竟詛咒師從某個角度而言比咒靈危險。
——咒靈基本上都沒有思考能力, 但詛咒師作為人類是會思考的。
也就五條悟敢隨便把這種任務丟給學生了。
路上，伊地知將任務的具體情況告知了大家。
從上個月開始，足立區頻繁出現人員失蹤事件, 因為這裡是東京治安最差的區, 起初這件事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直到失蹤人員的屍體被陸續發現，死因全是中毒暴斃, 警方才不得不重視起來。
隨著調查深入，警方目前已經鎖定了犯罪嫌疑人。
「這種案件怎麼也交給咒術師？」釘崎野薔薇忍不住打斷問道。
「因為死者所中的毒不是普通的毒，而是咒物的毒, 窗也已經確認死者身上存在咒力殘穢。」伊地知解釋道。
這種情況基本上可以判定凶手是詛咒師, 甚至可以推測出來詛咒師的目的。
——對方在試圖讓咒物通過受肉復活。
咒物對於普通人而言是毒，特級咒物更是劇毒，大部分普通人是無法被成功受肉的，所以才會死那麼多人。
既然涉及到詛咒師，那自然不是警方可以應對的了。
「那我們現在是去抓捕詛咒師嗎？」吉野順平確認道。
「是的。」伊地知點點頭, 「因為擔心詛咒師逃跑, 附近的居民並沒有進行疏散。」
夏川西子聽到這裡忍不住皺眉。
這種情況明顯對己方不利，他們需要顧及普通人的安危，詛咒師可不需要。
「如果情況不允許活捉目標，允許現場擊殺。」伊地知繼續說道。
夏川西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裡可都是未成年啊！這種任務交給未成年是認真的嗎！
因為任務聽著就棘手, 她決定抵達目的地後召喚真人過來, 萬一詛咒師快死了，就讓真人幫忙治療。
雖然詛咒師很明顯是該死的，但她依舊不希望對方死在大家手上。
萬一給大家留下心理陰影怎麼辦！
兩面宿儺也會治療, 但這家伙只願意給她治療，其他人是死是活從來不管，她也不是很命令得動，所以只能喊真人過來充當隨行醫生。
足立區距離高專比較遠，預計還有十分鐘抵達的時候，伊地知接到了緊急電話。
現場人員表示事情有變，詛咒師所在的區域突然升起了帳。
大家的神色瞬間都凝重了起來。
……
伊地知一路闖紅燈趕路，成功在五分鐘後就將眾人送達目的地。
現場的工作人員彙報了最新的消息。
「帳的範圍半徑目測一百五十米，目前確定是只許進不許出的帳，且帳內無法使用通訊設備。」
「除了抓捕詛咒師，現在任務追加保護帳內的普通人。」
大家點頭表示了解，隨後毫不猶豫地進入了帳內。
夏川西子已經召喚出《怪物圖鑒》，並將真人也召喚過來，她也帶著真人走向帳，然而她走進帳後卻發現真人沒跟上。
真人不可能故意不跟上她，只可能是跟不上，這個帳有問題。
「真人先生呢？」吉野順平忍不住開口問道。
夏川西子沒回答，而是嘗試召喚脹相過來，果然召喚雖然成功了，但脹相沒有出現在帳內。
她隨後又嘗試召喚娃娃，娃娃同樣沒有出現在她身邊，他們都在帳外距離她最近的地方。
「這個帳可能拒絕咒靈進入。」她得出結論。
虎杖悠仁的表情瞬間警惕起來，這種特殊效果的帳怎麼看都像是在針對夏川西子。
「小西姐姐，你回去吧。」他果斷提議道。
「應該不行。」夏川西子將手伸向帳，果然被彈了回來。
剛剛工作人員才說過這個帳只許進不許出。
「不管了，先去找詛咒師。」她想了想安排道，「我把漏瑚他們都喊過來了，他們會想辦法破解帳的。」
虎杖悠仁眉頭緊皺，但到底沒再多說什麼，現在這種情況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眾人向著帳的中心區域跑去，詛咒師藏身的居民樓就在帳的正中心。
路上許多這片區域的居民站在街邊議論紛紛，討論著突然暗下來的天空，都以為是出現了什麼天氣異像。
「釘崎，吉野，你們去將居民都帶到帳的邊緣。」伏黑惠提議道。
「行。」釘崎野薔薇和吉野順平都沒有意見。
眾人隨即分頭行動。
夏川西子，虎杖悠仁，伏黑惠三人繼續趕往目標居民樓，然而等他們趕到後看見的卻是一具屍體。
是詛咒師的屍體。
他們看過任務目標的照片，所以很確定死的人就是他們要找的詛咒師。
現場沒有打鬥過的痕跡，詛咒師死不瞑目地睜著眼睛，胸口有個誇張的窟窿，看著像是被手抓穿的，鮮血流了一地。
夏川西子的臉色瞬間有些發白，當了十八年的普通人，她對於這樣的凶案現場實在有點接受無能。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也明顯臉色難看了些。
伏黑惠最先緩過神來，根據現場情況推測道：「可能是詛咒師內訌，不過殘穢有點奇怪……」
還可能是受肉成功了。
不等他仔細分析，他和虎杖悠仁突然臉色驟變。
虎杖悠仁果斷抱起夏川西子破窗而出，伏黑惠也反應很快地跟上。
他們才逃出去，那棟居民樓就直接坍塌了，煙塵彌漫中，有人蹲在廢墟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等煙塵散去，大家看清了來人。
那是個看起來外貌平平的紅發青年，穿著打扮像個不良，但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喂，你們知道兩面宿儺在哪裡嗎？」對方慢悠悠地開口了。
三人瞬間都有些懵，他們都以為這次的事是針對夏川西子的，沒想到對方會上來就詢問關於兩面宿儺的事情。
「你找兩面宿儺做什麼？」伏黑惠皺眉反問道。
對方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起身站起來宣布道：「如果知道就放你們一馬，不知道就都去死吧。」
虎杖悠仁見狀上前一步主動承認道：「宿儺在我的身體裡，你找他做什麼？」
那人似乎不太相信，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少年，隨後露出充滿惡意的笑容，直接決定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要殺死對方。
「那讓我看看你有多厲害。」
他說著直接閃身來到虎杖悠仁面前，尖銳的指甲直取少年的心髒，目標詛咒師顯然就是這樣死在他手上的。
夏川西子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虎杖悠仁反應也很快，冷靜地伸手擋住攻擊，反手將人逼退，兩人隨即交手。
伏黑惠也果斷上去幫忙。
夏川西子站在原地沒動，她現在雖然也會點花拳繡腿，但在實戰中完全不能看，上去只會拖大家後腿。
「宿儺，你快點出來幫忙。」她皺眉喊道。
兩面宿儺沒有任何反應。
除非夏川西子有危險，不然他是不會出手的。雖然被收容了，但他本質上依舊是那個殘酷嗜殺、唯我獨尊的詛咒之王。
就像漏瑚至今都不待見人類，大家不過是在克制本性而已。
夏川西子心裡也明白這點，所以才會選擇喊真人過來，見兩面宿儺不聽話，她只能嘗試自己切號上。
可惜不管她怎麼努力，身體都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只有生氣到極點才能切號嗎？
她開始在腦海裡回憶讓自己生氣的事，回憶兒子們不聽話的時候，很好，她生氣了，回去就揍大家一頓。
不過生氣歸生氣，她依舊沒能成功切號，這讓她很是焦躁。
好在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配合默契，和敵人的戰鬥並沒有落於下風。
伏黑惠的式神鵺甚至抓住機會俯衝抓傷了紅發青年，在對方的肩膀上留下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夏川西子見狀稍稍松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都還沒松完，敵人突然露出危險的笑容，伸手觸碰了伏黑惠。
下一秒，伏黑惠的肩上出現了同樣的傷口，敵人身上的傷則消失了。
這是他的術式，可以將傷口轉移給別人。
「宿儺！」夏川西子焦急地喊道，見兩面宿儺還沒有反應，她直接就往戰場裡跑。
兩面宿儺煩躁地嘖了一聲，到底還是妥協了。
紅發青年都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直接被拿到身體控制權的兩面宿儺一拳打飛數十米，甚至撞穿了兩棟房子。
「不自量力的東西。」
因為生氣於自己又服從了夏川西子的命令，兩面宿儺沒有直接了結敵人，而是跟貓逗老鼠似的折磨對方。
戰局完全呈現一邊倒的形式。
夏川西子也不管他，直接跑到伏黑惠身邊查看少年的傷勢，還好，還好，不是致命傷，等會兒讓真人幫忙治療就好了。
紅發青年很快意識到自己不是兩面宿儺的對手，當即起了撤退的心思。
雖然他復活的目的是想要挑戰下傳說中的詛咒之王，但既然實力相差懸殊，那他自然還是要逃跑的，才復活就死掉未免可惜。
兩面宿儺察覺到了對方逃跑的心思，突然揮出斬擊，直接斬斷了對方一條腿。
「呵，挑釁我後還想活著？」他嗤笑一聲走向對方。
這時馬路拐角處，無意闖入戰場的年輕女人驚恐地捂住嘴，轉身就想逃跑。
紅發青年於是單腳蓄力，閃身來到女人身後，術式發動，傷害轉移。
「啊——」女人的慘叫聲響徹天際。
夏川西子猛地心口一跳，看向已經離她很遠的戰場，想了想還是跑過去查看情況。
她到的時候，場面已經僵持住。
紅發青年將女人挾持為了人質，並將自己身上的傷全部轉移給了對方。女人此刻已經昏死過去，渾身都是血，右腳小腿更是被整齊地切斷。
因為兩面宿儺根本不在意無辜路人的死活，虎杖悠仁不得已搶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夏川西子瞬間明白現在的情況。
這樣下去不行，那個女人很快會因為失血過多死亡的，她必須立刻想辦法。
紅發青年也明白這樣下去不行，等手裡的女人失血死亡後，他也會立刻被兩面宿儺殺死。
於是當夏川西子提出換人質的時候，他果斷答應了下來。
敵我雙方瞬間達成一致。
「小西姐姐。」虎杖悠仁不贊同地喊道。
「夏川西子！」兩面宿儺更是生氣得不行，隨後暴躁地對虎杖悠仁命令道：「蠢貨，把身體給我。」
夏川西子沒理會兩人的不贊同，主動走向紅發青年。
對方在她靠近後直接一把將她拽到胸前，隨手將懷裡昏死的女人丟出去，然後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任由對方將自己挾持為人質，隨後開口道：「宿儺，給她治療下。」
兩面宿儺都快被氣死了，根本不樂意治療不相干的陌生女人，然而這時他突然感知到了圖鑒的力量。
——少女召喚了《怪物圖鑒》。
夏川西子並不是完全衝動來當人質的，想救人是主要的原因，但還有個原因是她莫名覺得敵人是可收容的。
她的直覺向來准確。
她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臂，指尖浮現金光，瞬間就完成了烙印的賦予。
「你對我做了什麼？」紅發青年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夏川西子能明顯感覺到掐著自己脖子的手沒了力道，她放心地看向圖鑒，圖鑒上已經浮現了對方的信息。
她的目光落在了等級那欄上，特級受肉|體。
這人居然真的是通過受肉復活的術師。
不等她細看，溫熱的血液突然濺了她一臉，身後挾持她的紅發青年的腦袋被兩面宿儺削掉了。
夏川西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第61章 特殊帳
因為收容對像死亡, 圖鑒的相關頁面開始化作點點金光消散。
「嘔——」
夏川西子控制不住地開始干嘔，仿佛要將昨天的晚飯都吐出來。
她並不介意兩面宿儺殺掉這個受肉|體，但她介意兩面宿儺用這種方式殺掉對方, 還濺她一臉的血。
兩面宿儺不是單純將人的腦袋砍下來, 而是從中間切開, 她都看見對方的腦髓了。
她還擔心虎杖悠仁他們被留下心理陰影，她自己要先被留下心理陰影了。
「沒用的東西。」兩面宿儺看她反應這麼大, 直接無語地皺起眉頭。
夏川西子氣得把圖鑒丟了過去。
兩面宿儺隨手接住圖鑒, 然後將身體還給了虎杖悠仁，完全沒管地上那個重傷昏迷的女人。
「等一下！」夏川西子剛想喊對方治療, 突然天空的帳開始落下。
她於是果斷選擇將真人召喚過來幫忙。
「母親？」真人被她滿臉是血的樣子嚇了一跳, 立刻要上前檢查她的情況。
「我沒事。」夏川西子指向地上昏迷的女人, 「趕緊治療下她。」
真人在這種事上比兩面宿儺聽話多了，當即為女人進行了治療，連對方的斷腿都幫忙再生了。
「小西姐姐，你還好嗎？」虎杖悠仁擔憂地問道。
夏川西子搖搖頭, 剛想說沒事，眼角余光瞥見掉在地上的半個腦袋，又是一陣反胃, 「嘔——」
兩人說話這會兒功夫, 漏瑚他們也都趕過來了。
場面瞬間變得吵鬧起來。
「母親大人, 你沒事吧？」
「母親大人，你受傷了嗎？」
「母親大人，你還好嗎？」
……
夏川西子被吵得頭疼，兒子真的太多了，一人說一句都吵得慌，她果斷將人全送回了領域。
只有真人被留了下來, 因為伏黑惠還需要他幫忙治療。
「悠仁，你帶真人去治療下惠，我要先回去清理下自己。」夏川西子實在受不了自己滿臉的血了。
「好的。」虎杖悠仁聽話地應道。
夏川西子隨即傳送回了領域。
領域裡咒靈們又開始嘰嘰喳喳詢問她的情況，她心累地解釋了句自己沒事，然後就趕緊跑去洗澡了。
等身上的血都洗干淨後，她才勉強感覺活過來。
因為那邊還需要進行後續調查，她隨後顧不上吹干頭發就傳送回了虎杖悠仁身邊。
輔助監督已經在清理戰場，大家這會兒全都在坍塌的房屋前，詛咒師的屍體已經被挖出來了。
真人正蹲在屍體前扒拉著什麼東西。
夏川西子猶豫著上去看了眼，結果看見了格外眼熟的東西。
——水晶球的碎片。
在她還在玩游戲的時候，怪物兒子們經常帶回來紫色水晶球，也就是所謂的咒力源。
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母親，那家伙看來盯上你了。」真人突然面無表情地陳述道。
夏川西子忍不住皺眉問道：「什麼意思？」
虎杖悠仁也關心地問道：「什麼意思？」
真人沒有立刻回答，似乎是在組織語言，半分鐘後才慢條斯理地開口解釋了自己發現的東西。
既然現場出現咒力源，那幕後主使是夏油傑無疑。
咒力源可以吸收並轉化普通人溢出的負面情緒，這東西對咒靈們而言，唯一的用處就是用來投喂母親。
但實際上這東西可不是這種用處，咒力源上是可以刻入術式。
真人曾經就這麼做過，用來讓母親沉睡。
他剛剛檢查後已經確認今天這個特殊的帳就是用咒力源布下的，並且通過獻祭活人加強了帳的效果，詛咒師是那個祭品。同時他還確認了被兩面宿儺殺死的那個家伙是通過受肉復活的術師。
夏油傑應該是算准了那個術師復活後會殺害詛咒師，而詛咒師被殺害那一刻，獻祭完成，帳會自動展開。
帳的效果是咒靈只能出不能進，人類只能進不能出。
這很明顯是在針對夏川西子。
「夏油那家伙在測試帳的實際效果。」真人看向少女，「母親，他接下來的目標應該是你。」
「我哪裡得罪他了嗎？」夏川西子不理解對方為什麼針對自己。
仔細回想下，她也就是搶了對方幾套家具，然後把他和他的下屬們的信息全部交給五條悟，以及帶走了所有本來合作的咒靈……
好吧，對方是有針對她的理由的。
「母親，你剛剛是不是收容了那個受肉的術師？」真人突然開口問道。
他剛剛感知到了圖鑒的力量。
「對，收容了。」夏川西子如實地點點頭，「不過才收容就被宿儺殺掉了。」
真人聽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他覺得只是測試帳而已，完全不需要大費周章弄個受肉|體出來。
他隱約有個猜測，但並沒有選擇說出來。
因為事情明顯有問題，五條悟在半小時後也趕到了現場，在知道幕後主使肯定是夏油傑後，他立刻意識到自己被調虎離山了。
——對方是故意泄露蹤跡引開他，從而讓這個任務落在學生們身上。
他也贊同真人的看法，對方是在測試帳的效果，並且接下去的目標是夏川西子。
「小西子，你這段時間不要出任務了。」五條悟果斷做出決定。
夏川西子聽話地接受了安排。
——
咒術高專，宿舍。
夏川西子早上醒來後發現自己重感冒了，大概是因為昨天受到了驚嚇，後面洗澡後還沒吹干頭發。
因為不想看怪物兒子們大驚小怪，她沒把這件事告訴咒靈們，只跟虎杖悠仁他們說了聲。
本來早上她要給大家上課的，現在她生病沒辦法上課，大家自然也就不用上課了，於是全都跑來宿舍看她。
「沒用的東西。」兩面宿儺見面就直接開嘲諷。
夏川西子知道對方其實是在擔心自己，但這張嘴真的是……就不能說人話是吧。
而且她這次生病都是托誰的福啊！
她懶得搭理對方，准備回頭有力氣了直接把人召喚回領域揍一頓。
虎杖悠仁不是空手來看她的，給她帶了早餐和藥，等她吃完繼續休息後，他才帶著大家安靜地離開。
簡直不能更貼心！
夏川西子這一覺直接睡到了臨近中午，睜開眼時發現屋裡多了個人，她被嚇了一跳。
「喲，小西子，你終於醒了。」銀發青年笑著打招呼道。
夏川西子：「……」
真就毫無邊界感是吧。
「五條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少女有些無奈地問道。
「昨天的事想問下你。」五條悟的確有事找她。
他說著直接將椅子拉到床邊坐下，自在得仿佛自己才是這間宿舍的主人，等坐好後才開始說正事。
「小西子，你昨天收容那個受肉|體了是吧？」
他昨天就從虎杖悠仁那裡知道這件事了，只是昨天太忙了，暫時顧不上了解具體情況。
「對。」夏川西子如實地點點頭。
「那你知道什麼是受肉|體嗎？」五條悟順勢確認道。
「知道，就是悠仁那種情況吧。」夏川西子舉例道，「只是悠仁沒被搶走身體。」
「對。」五條悟肯定了她的回答，「所以這種情況下嚴格意義上來說，對方屬於復活的人類，而不是咒靈。」
「對方生前是人類，復活後依舊是人類，可你卻收容了對方。」
「小西子，你有想過圖鑒對怪物的定義到底是什麼嗎？」
他其實在少女成功收容兩面宿儺時就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終歸兩面宿儺的情況比較特殊，和普通的受肉|體不同，他也就沒多想。
夏川西子秀氣的眉眼皺了起來，因為生病的原因，她這會兒大腦其實有些遲鈍，想了好一會兒後才猜測道：「可能只要不是正常人類就算怪物。」
「這種判定方式對於術式而言太籠統了。」五條悟否定了這個回答，「說到底圖鑒本質上是術式集合體，而不是會思考的存在。」
「那五條先生認為是什麼？」夏川西子懶得想了。
「我懷疑你的圖鑒可以收容咒力達到某個數值的所有生物。」五條悟說出了自己的猜想，「包括正常人類。」
「不會吧。」夏川西子覺得有點離譜。
「試試看就知道了。」五條悟說著淡定地提議道：「你試試能不能收容我。」
他今天是專門跑來確認這件事的。
夏川西子：「……」
「五條先生，你知道收容成功後會怎麼樣嗎？」夏川西子覺得對方有些亂來。
「不就是會很喜歡你嘛。」五條悟不以為意，「問題不大，我本來就很喜歡小西子啊，所以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我還沒嘗試解除烙印過，萬一不能解除怎麼辦？」
「不能解除就不能解除唄。」
夏川西子：「……」
雖然五條悟這麼說了，但夏川西子還是擔心會出問題，所以用圖鑒裡的普通咒靈做了測試，確定只要撕下頁面就能解除烙印後才答應試試。
「那我真的試了。」
「趕緊試。」
五條悟說著主動伸出手，夏川西子於是抓住對方的手，指尖浮現金色的光芒，圖鑒的力量強勢地入侵了對方的身體。
因為收容對像沒有反抗的意思，收容很順利。
圖鑒的空白頁面上出現了五條悟的個人信息。
【姓名】：五條悟
【等級】：特級咒術師
【好感】：18200
【文化】：大學
【身體】：健康
【心理】：震驚
居然真的成功了。
夏川西子看向五條悟，忽然發現對方這會兒神色不太對勁，忍不住喊了聲對方：「五條先生？」
五條悟回過神來，心情復雜地感慨道：「這也太誇張了。」
這種對方瞬間比全世界都重要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啊！
第62章 怪物定義
五條悟知道圖鑒很厲害, 也知道被收容的咒靈會很喜歡夏川西子，但他總覺得只是喜歡而已，對自己肯定不會造成多大影響。
事實證明他實在太小瞧圖鑒了。
這根本不只是喜歡對方那麼簡單, 現在哪怕夏川西子突然告訴他, 她的夢想是毀滅世界，他都可能替對方去完成。
——他還是那個他, 世界還是那個世界, 但少女忽然位於他和世界之上了。
「我也覺得太誇張了，那我以後豈不是連咒術師都能收容。」夏川西子以為對方是在感慨這點。
「你先解除烙印。」五條悟艱難地要求道。
他收回自己之前愚蠢的發言, 烙印必須解除, 不然他也要和那些特級咒靈一樣，滿腦子都是夏川西子了。
不對, 實際上他現在就已經滿腦子都是夏川西子了，並且完全不想讓對方解除烙印。
但理智告訴他不行, 這樣實在太危險了。
——如果夏川西子哪天產生不好的念頭，他又被對方收容了，那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沒有任何人能阻止她了。
「啊, 好的。」夏川西子隨手撕下了五條悟的那頁。
紙張在空氣中化作點點金光消失。
五條悟能感覺到體內的烙印也消失了, 他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再看少女果然就恢復正常了。
「小西子, 我覺得你可以靠這個統治咒術界了。」
「對哦, 這個主意不錯，小西子去把高層那些爛橘子全部收容了吧。」
夏川西子：「……」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夏川西子只要想想可能出現的畫面就感到窒息，她是不會隨便收容人的, 因為本身並不喜歡這種操控情感的行為。
她目前收容的咒靈，漏瑚三人是本來就跟著她的，九相圖是被她賦予了新生, 只有真人和兩面宿儺是被強行收容的。
但前者自己拒絕了重獲自由的機會，後者屬於特殊情況，她目前不可能放人。
等兩面宿儺和虎杖悠仁分開後，她大概率會放對方自由，只要對方答應不會隨便殺人。
五條悟從少女的眼神裡讀到了拒絕，只能遺憾作罷。
這時消息提示音響起，夏川西子看了眼，是虎杖悠仁發來的，詢問她午餐想要吃什麼。
對方會這麼問肯定是兩面宿儺要給她做飯。
五條悟光明正大地湊過來看了眼消息，然後直接點餐：「鰻魚飯和味噌湯，飯後甜點想吃長崎蛋糕。」
不等夏川西子說什麼，他不確定地問道：「話說宿儺會做甜點嗎？」
他知道兩面宿儺經常給夏川西子做飯，早就想找機會來蹭頓吃的了，那可是詛咒之王做的飯誒。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沉默了幾秒，到底還是遂了對方的意，回復了自己想吃鰻魚飯和味噌湯。
甜點就算了，高專食堂沒制作條件。
她也不需要額外說明多做些，因為兩面宿儺向來都做很多，按照自己希望她能有的食量做的。
——那食量五個夏川西子都吃不完。
因為想蹭飯，五條悟說完事情了也沒走，直接賴在宿舍裡等虎杖悠仁來送吃的。
兩面宿儺做飯很快，不過二十分鐘後，虎杖悠仁就帶著午餐過來了。
夏川西子知道兩面宿儺和五條悟不對付，所以在看見虎杖悠仁的瞬間，直接把兩面宿儺送去了領域。
她對於用完就丟這件事已經輕車駕熟了。
大家於是安安穩穩地吃了午餐。
五條悟對於兩面宿儺的廚藝表示了充分的肯定，這廚藝不去當廚子可惜了，並表示希望兩面宿儺去學下怎麼做甜點。
夏川西子：「……」
午餐結束，五條悟心滿意足地離開，虎杖悠仁去訓練場訓練，夏川西子則繼續睡覺。
她完全忘記自己把兩面宿儺丟領域去了。
兩面宿儺氣得在她的領域裡開自己的領域，愣是把遍地的隕石全部斬至粉碎。
——
夏川西子的感冒過了兩天也不見好，甚至還有加重的趨勢，她於是果斷決定去醫院輸液。
家入硝子並不擅長治療普通病症。
因為怪物兒子們無法被人類看見，加上他們知道後會很鬧騰，所以陪同工作落在了虎杖悠仁的身上。
伊地知負責開車帶兩人去。
路上兩面宿儺忍不住開了嘲諷：「你還能更沒用點嗎？居然會跟人類一樣生病，還幾天都好不了。」
「我就是人類，人類會感冒很正常好嗎？」夏川西子無語地反駁道。
因為感冒加重，少女現在說話都帶著濃重的鼻音。
「都讓你趁早換……」兩面宿儺想說換具身體，但話沒說完被打斷了。
「宿儺。」少女突然提醒地喊了聲他。
兩面宿儺於是將話咽了回去，但他准備回頭說說這件事，夏川西子生病讓他這兩天很煩躁。
「沒用的東西。」他忍不住又罵了句。
夏川西子的火氣瞬間就上來了，就不能好好說話是吧？
「宿儺，你別氣小西姐姐了。」虎杖悠仁趕緊出來當和事佬，「小西姐姐生病已經很難受了。」
夏川西子的心瞬間被自家可愛的弟弟治愈，這是什麼小天使啊。
「晚點去領域，我有話跟你說。」兩面宿儺說完這句話後就沉寂了下去，還真的不再繼續氣少女了。
伊地知全程聽著三人聊天，安靜地當著背景板，將夏川西子和虎杖悠仁送到醫院後就離開了。
他這邊接下去還要開車去接咒靈們出任務。
虎杖悠仁陪著夏川西子掛號看醫生，為了盡快病愈讓醫生開了輸液，醫生給開了兩瓶藥，兩人預計要在醫院待很久。
第一瓶藥掛得差不多後，護士過來換第二瓶藥。
「小鬼，攔住這家伙。」
虎杖悠仁腦海裡突然聽見了兩面宿儺的命令，他當即行動快於思考，伸手攔住了要換藥的護士。
夏川西子疑惑地看向他：「悠仁，怎麼了？」
虎杖悠仁剛想解釋是宿儺讓他做的，本來看著很正常的護士突然懷裡掏出匕首刺向少女。
他趕緊一腳將護士踹開，周圍的病人紛紛發出驚呼。
這時巨大的帳升起，瞬間將整所醫院都籠罩在其中，倒在地上的護士也露出了真正的面容。
年輕的面容開始扭曲變化，最後變成了年邁的老婆婆。
夏川西子果斷召喚出圖鑒，然而還是晚了，這次的帳和三天前的一樣，拒絕咒靈的進入。
又是針對她的行動，可她是今天早上臨時決定出來輸液的，詛咒師是怎麼發現她的行動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現在也沒時間想這些，情況對他們很不利。現在身邊能保護她的只有虎杖悠仁，雖然放兩面宿儺出來肯定能搞定一切。
可是，她看向四周的人群，年邁的老人，年輕的男女，年幼的孩子……
宿儺絕對不會管這些人的死活，甚至很可能圖省事，直接開領域殺掉在場所有人。
「悠仁，不要放宿儺出來。」夏川西子果斷做出決定。
「我知道的。」虎杖悠仁顯然也考慮到了同樣的問題。
「夏川西子！」兩面宿儺當即氣得跳腳。
此時那位被踢飛的老婆婆站了起來，她的身後不知何時多了個年輕男人，看著像是她的孫子。
同時虎杖悠仁還察覺到身後也來了詛咒師。
夏川西子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沒想到看見了個眼熟的人，扎著單馬尾的金發詛咒師。
她曾經在游戲裡見過對方，她記得名字叫做重面春太，當時對方還襲擊過她，結果差點被漏瑚殺死。
另外那個詛咒師就沒見過了，看著年紀也不小了，是個矮個子的老頭。
因為重面春太的手中拿著把奇怪的砍刀，周圍的人群意識到不妙，已經開始驚慌失措地逃離大廳。
外面還有安保人員試圖逆著人群進來制造騷亂，場面越發混亂。
「小西姐姐，有四個人。」虎杖悠仁的神色很凝重。
「把身體給我。」兩面宿儺不爽地警告道，「現在不讓我出手的話，等會兒求我都沒用。」
夏川西子和虎杖悠仁都沒理會他的警告。
少女隨手拔掉手上輸液的針，冷靜地告知道：「悠仁不用管我，圖鑒可以收容術師。」
所以問題不大，只要她能收容個敵人，局勢可以輕松扭轉。
虎杖悠仁露出詫異的神色，還想再說些什麼，重面春太和那個矮個子的老頭已經衝上來了。
那對祖孫倒是沒有行動，老婆婆正在坐在地上念念有詞，像是在准備什麼大招，她的孫子則守在身邊負責保護。
虎杖悠仁想要一打二，然而敵人不給機會，他很快被那個老頭牽制住。
夏川西子不得不對上重面春太。
兩面宿儺的體術指導還是有點用處的，少女勉強躲避著對方的攻擊，但也只是這樣了。
——因為敵人手裡有刀，她根本沒辦法觸碰對方。
「奇怪，你看起來好弱啊。」重面春太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笑著發動攻擊。
他的刀猛地朝著少女揮下。
夏川西子趕緊翻過椅子躲避，砍刀直接落在了鐵質的長椅上，椅子被砍出了個明顯的缺口。
這個力道，她忍不住有些後怕。
虎杖悠仁一直在關注這邊，看見這一幕也是一陣後怕，他試圖過來幫忙，反而因為分神被對手一腳踹飛。
兩面宿儺更是氣急敗壞地命令他交出身體。
這樣下去不行。
夏川西子看了眼被踹飛的虎杖悠仁，又看了眼明顯在醞釀什麼大招的祖孫，心中的焦急壓過了害怕。
沒關系，哪怕斷手斷腳也能再生的。
她突然將圖鑒當做武器丟向對方，趁著對方揮開圖鑒的時候，直接伸手去抓對方的手。
「哈哈哈，你在干什麼啊？」重面春太笑著問道，手中的刀卻是毫不猶豫地揮下。
眼看著手會被砍斷，少女直接側身用肩膀擋了下，刀落在她的肩上，她也抓住了對方的手。
收容成功。
下一秒，夏川西子捂著肩膀跪倒在地上，肩上全是鮮血，眼裡全是淚水。
嗚嗚嗚，這也太痛了。
「這是怎麼回事？」重面春太被收容後直接愣在原地，「你對我做了什麼？」
「小西姐姐！」虎杖悠仁見她受傷更急了，然而奇怪的是他打得越凶，敵人越應對自如。
「不用管我。」夏川西子大聲喊道。
她的話音才落下，四周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瞬，大家本能地看向那對祖孫所在的方向。
年輕的男人面容開始扭曲變化，身上開始散發出極其危險的氣息。
夏川西子仿佛回到了收容兩面宿儺的那天。
廢墟上的詛咒之王也散發著這樣危險的氣息，仿佛任何人只要動一下就會死。
第63章 爹咪
重面春太雖然還不明白自己怎麼了, 但他依舊擋在了夏川西子身前。
圖鑒的能力是無解的。
男人面容幾經扭曲後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瘦削的身材變得挺拔健壯，普通的面容也變得帥氣起來, 嘴角那道疤讓他莫名帶著幾分痞氣。
「奶奶, 他在阻攔我。」男人面無表情地看著重面春太。
「那就一起殺掉。」通靈婆婆毫不猶豫地命令道。
「是，奶奶。」男人聽話地應道，隨後猛地衝向重面春太，只一個照面就將人打倒在地。
夏川西子瞳孔微縮，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啊！
實力差距就不能合理點嗎？兩面宿儺是這樣, 五條悟是這樣, 現在還來個這樣的。
圖鑒上重面春太的頁面開始消失，這代表對方已經死了, 就在剛剛那瞬間。
男人解決完重面春太後走向她。
夏川西子瘋狂在心中喊另一個自己的意識切號, 然而身體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都要死了還不切號，難道要看著自己死嗎？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夏川西子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手揮向自己，然而那只手在最後一秒停住了。
「怎怎怎怎怎麼回事？」男人卡殼般地自言自語道。
他的身體突然不聽使喚了。
這是個機會。
夏川西子毫不猶豫抓住了對方的手，指尖浮現金色的光芒, 圖鑒開始出現對方的信息。
這時虎杖悠仁突然衝了過來，猛地一拳擊中男人的腹部，直接將人帶離了夏川西子，兩人甚至撞破了身側的牆壁。
這不是虎杖悠仁，是兩面宿儺拿到了身體的控制權。
夏川西子看向不遠處, 本來和虎杖悠仁對戰的老頭果然已經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不過敵人已經被收容了, 她試圖喊兩面宿儺住手，但兩人已經距離她有點遠，加上周圍都是混亂的吵鬧聲，她的聲音直接被淹沒了。
她深吸了幾口氣, 試圖強撐著站起來，然而肩上的傷口很深，過多的失血讓她眼前發黑。
這時一雙腳停在了她的面前，她抬頭看向對方。
是那位詛咒師老婆婆。
對方已經舉起了手中的匕首，這是准備趁機殺害她，她想躲開，但已經完全沒力氣了。
下一秒，溫熱的血液兜頭淋了下來。
剛剛還在打鬥的男人和兩面宿儺幾乎同時出現在她的身邊，男人用手擰斷了老婆婆的脖子，兩面宿儺用斬擊將老婆婆攔腰斬斷。
夏川西子愣了兩秒，終於扛不住這些刺激直接暈倒了。
就……突然不是很想活了。
——
夏川西子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是五條家名下的私人醫院。
她肩上的傷已經痊愈，只是因為失血過多，身體還有些緩不過來，病房裡不出意外地擠滿了人。
「小西子，你還好嗎？」五條悟依舊是最先發現她醒來的。
「不好。」少女心累地回答道，隨後看向咒靈們，提前警告道：「你們不要吵我。」
剛想關心母親的眾人紛紛閉上了嘴。
夏川西子隨後想要起身坐起來，虎杖悠仁連忙扶她起來，還貼心地給她在身後墊上枕頭。
果然弟弟才是最好的！兒子全是逆子！
「小西子，你又收容了個了不起的家伙呢。」五條悟笑著通知道。
在少女昏迷期間，他已經從虎杖悠仁那裡了解全部的事情了。
夏川西子愣了下，慢半拍地想起來自己收容了兩個人，一個才收容就被干掉了，還有一個明顯強得離譜。
她順著直覺看向坐在角落裡黑發男人，對方注意到她的視線，突然對她笑了下，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母親大人，你收容人類干嘛？」漏瑚忍不住問道。
夏川西子沒回答，直接召喚出了圖鑒，查看對方的個人信息。
【姓名】：伏黑甚爾
【等級】：？？？
【好感】：12095
【文化】：？？？
【身體】：？？？
【心理】：？？？
這家伙怎麼也和兩面宿儺一樣，除了名字和好感全是未知的。
這個姓氏有點熟悉啊。
「這家伙是惠的親生父親。」五條悟直接丟出了這個重磅消息。
夏川西子：「！！！」
虎杖悠仁：「！！！」
夏川西子和虎杖悠仁同時震驚地看向五條悟，咒靈們倒是對此沒什麼反應，他們並不關心這些。
「這件事說來復雜。」五條悟想找凳子坐下慢慢說，然而病房裡擠著十幾只咒靈，凳子被擠在角落裡。
「我沒事，你們先回去吧。」夏川西子見狀直接將兒子們都傳送了回去。
病房裡只剩下五條悟，虎杖悠仁，以及作為當事人的伏黑甚爾，瞬間連空氣都變得通暢了。
「這位真的是惠的親生父親哦。」五條悟再次申明道，「不過他在十二年前被我殺了。」
「當然，他也差點殺掉我，要不是我當場學會反轉術式，那死的就是我了。」
夏川西子：「！！！」
虎杖悠仁：「！！！」
夏川西子和虎杖悠仁宛如智障姐弟，全程都是震驚臉地聽完了五條悟的解釋。
伏黑甚爾曾經是個術師殺手，十二年前曾因任務和五條悟對上，最後的結果是五條悟任務失敗，伏黑甚爾死亡。
伏黑甚爾死前還將伏黑惠托付給了五條悟。
現在的情況是，夏川西子早上遇到的詛咒師，那個老婆婆的術式是降靈術，將伏黑甚爾的身體情報降靈到了孫子身上。
是的，只是身體情報，並沒有降下靈魂情報。
然而伏黑甚爾的肉|體很特殊，只靠肉|體情報就壓制了身體的主人，所以嚴格意義上而言他並不是復活。
此刻眾人眼前的男人只是擁有伏黑甚爾個人情報的特殊存在。
「本來容器咒力耗盡後，降靈術很快也會結束，但這家伙很特別，因為天與咒縛的關系，他不存在任何咒力，也不消耗任何咒力。」
「加上小西子你還收容了他，現在這家伙變成超級奇怪的存在了呢。」
夏川西子聽得有些懵，但已經明白自己誤打誤撞弄了個麻煩出來，於是頭疼地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五條悟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道：「告訴惠，你親爹回來了。」
夏川西子：「……」
「我問的不是這個！」夏川西子無語地喊道。
兩面宿儺這時也突然冒出來回答道：「解除收容，直接宰了他不就行了。」
夏川西子：「……」
「宿儺你別說話！」夏川西子心累地喊道。
伏黑甚爾在聽見這話後終於起身站了起來，大步走到少女身邊，理所當然地要求道：「你既然收容了我，難道不該負起責任來嗎？」
「什麼？」夏川西子有些懵。
「以後你得負責養我，負責我日常的開銷。」男人說著補充道：「當然作為回報，我可以提供陪|睡服務。」
「等等，你成年了嗎？」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夏川西子打開圖鑒，伸手就要去撕掉對方的頁面，很好，就按照宿儺說的辦吧。
「小西子，冷靜點啊！」五條悟連忙伸手攔住她。
夏川西子最終還是沒有解除收容，因為不確定解除後對方會變成什麼樣子。
雖然按照五條悟所說的，眼前的伏黑甚爾不算本人復活，但到底怎麼看都是個活人，還是伏黑惠的父親，總不好直接弄死。
——至少也得讓父子見個面吧。
五條悟是支持她留下伏黑甚爾的，因為伏黑甚爾很強大，而且天與咒縛讓對方可以無視任何結界。
夏川西子目前正好需要這樣的存在保護自己。
不過很快少女發現了個問題，她無法召喚伏黑甚爾，大概是因為對方的身體太特殊了。
這麼一來她就不知道怎麼安頓對方了。
五條悟想了想提議道：「偷偷帶回咒術高專唄，反正結界察覺不到他的入侵，正好我們可以去嚇惠一大跳。」
夏川西子：「……」
拜托你有點老師的樣子吧！
夏川西子到底還是接受了這個提議，本來她也不太放心將人丟去領域。
鑒於外傷都已經被反轉術式治好，現在只有感冒和虛弱的問題，她決定回高專修養。
五條悟讓醫生給她開了輸液的藥，回高專後可以讓家入硝子幫忙輸液。
因為今天的事情，五條悟也懷疑夏油傑可以通過什麼手段確定夏川西子的行蹤，現在少女出門就可能有危險，能不出門就不出門最好。
夏川西子對此沒有意見，她今天算是遭大罪了，暫時都不想出門了。
……
一行人光明正大地回到了咒術高專。
夏川西子還很累，沒興趣去圍觀父子相認，就將伏黑甚爾丟給了五條悟和虎杖悠仁，打算自己回宿舍休息。
不過分開前，兩面宿儺喊住了她，表示要去領域待著。
夏川西子隨手將對方送去了領域，結果才回到宿舍就接到了漏瑚的電話，兩面宿儺要求她也回去。
她這才想起來早上兩面宿儺說過有事要跟她談。
行吧，她決定回去聽聽對方要說什麼。
正好其他怪物兒子們都很擔心她的情況，她其實也該回去一趟讓大家安心，「相親相愛一家人」裡都上千條消息了。
第64章 欠揍x2
鑒於兩面宿儺的嘴從沒說出過什麼好話, 夏川西子是有點心理准備的，但還是被對方給震驚到了。
兩面宿儺要說的事情是讓她換身體，換伏黑惠的身體。
夏川西子：「……」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你去換具身體。」兩面宿儺完全是用命令的語氣要求道, 「伏黑那小子的身體就不錯。」
「你既然能夠把自己塞進這具身體裡，那肯定有辦法換具身體, 不過如果他的耐受性太強會很麻煩。」
「你得找個合適的機會……」
因為對方的話太過離譜，夏川西子反而生不起氣，只是打斷對方確認道：「你想讓我去占據惠的身體？」
「你這具身體實在太差了。」兩面宿儺實在受不了少女這具廢物身體了, 為此都願意把自己看好的備用身體讓出來了。
「你最在意的人不就是虎杖悠仁那小鬼嘛, 也沒讓你動虎杖悠仁, 只是動伏黑惠總可以吧。」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考慮對方的心情了。
「如果在意性別問題，等以後給你找到合適的女性身體，你再換就是了。」
夏川西子深吸一口氣，試圖合理推測對方的目的, 心累地問道：「你是想讓我換身體，然後擺脫烙印嗎？」
兩面宿儺突然愣住, 然後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他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完全沒有考慮過借此擺脫烙印, 提出這件事只是因為無法忍受對方生病和受傷。
夏川西子看對方這個表情，還以為自己猜對了。
她能理解對方不喜歡被圖鑒操控, 所以好聲好氣地承諾道：「等找到讓你和悠仁分開的辦法，我會放你自由的。」
兩面宿儺的臉色瞬間更加難看了。
他全心全意為對方著想, 對方居然誤會他想擺脫烙印, 甚至還做好了舍棄他的打算。
理智上, 他應該對這個承諾高興的, 但心情完全不受控制地變糟糕了。
反正不管哪裡都不高興。
「不知好歹的東西。」他甚至快被氣死了。
「你好好說話。」少女不高興地提醒道。
「你以為能夠容納我們這種級別的身體很好找嗎？」兩面宿儺就不好好說話，「我願意把身體讓給你，你就該感恩戴德地收下。」
「什麼意思？」夏川西子忽然聽出了不對勁。
什麼叫把身體讓給她？是指把伏黑惠的身體讓給她嗎？難道對方本來也看上了伏黑惠的身體？
等等, 她似乎理清了思路。
兩面宿儺因為搶不過虎杖悠仁，所以有換身體的打算，並且早就看上了伏黑惠的身體，現在是看她身體太差才打算讓給她。
這可真是媽媽的好大兒……個鬼！
欠揍的家伙！
「你搶悠仁身體還不夠，居然還想搶惠的身體！」夏川西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擼起袖子就要上去揍人。
全程安靜圍觀的特級咒靈們默默地退到了遠處，避免被傷及無辜。
「不過是群弱小的蟲子，有什麼好在意的。」兩面宿儺完全無法理解對方的心理。
夏川西子對此的回應是迎面給他一拳。
兩面宿儺隨手握住少女的拳頭，輕松將攻擊擋下，「不換身體，你也只能當只小蟲子。」
夏川西子知道自己體術打不過對方，所以沒准備正經和對方打，她笑著通知道：「現在小蟲子要揍你了。」
不等兩面宿儺說什麼，她伸手抓住了對方的頭發，直接化身小太妹。
這副場景多少有點讓人眼熟。
——兩面宿儺剛被收容的時候就這麼被揍過。
五分鐘後，兩面宿儺敗下陣來，臉上手上全是抓痕，頭皮還被扯得生疼。
「知道錯了沒？」少女超大聲地問道。
兩面宿儺沒點頭但也沒反駁，算是變相認錯，這是他讓步的極限了。
夏川西子這才滿意地放開對方，然而才松手就感覺一陣眩暈，她這具身體又是生病又是受傷的，哪裡經得起她這樣折騰。
得趕緊回去。
她這麼想著果斷將兩面宿儺送出領域，自己緊跟著傳送到對方身邊。
伏黑惠的宿舍裡，大家正在進行父子相認的劇情，劇情很平淡，當事人雙方至少表面上對彼此都很冷淡。
夏川西子就在這時忽然傳送過來，並且過來就直接往地上倒去。
虎杖悠仁眼疾手快地扶住少女。
「小西姐姐，你出什麼事了？」
五條悟、伏黑惠、伏黑甚爾全都擔心地看向少女，忍不住猜測對方在學校裡能出什麼事。
「我，我有點頭暈。」夏川西子弱弱地解釋道，「剛剛揍宿儺的時候累到了，快，快送我回宿舍休息。」
眾人：「……」
——
夏川西子突然多了個兒子，雖然是她單方面認為的兒子，伏黑惠突然多了個爹，雖然他本人並不想認這個爹，但大家的日常並沒有什麼改變。
依舊是上課，訓練，出任務。
不對，夏川西子還是有變化的，她不出任務了，甚至不去收容咒靈了。因為身體還沒恢復，訓練也暫停了。
大家訓練的時候，她就在邊上看著，後面知道伏黑甚爾的體術很厲害，還讓對方充當大家的體術老師。
順帶一提，如今伏黑甚爾被安置在夏川西子隔壁的宿舍住。
嗯，住的女生宿舍。
因為當事人表示要住在自己監護人的隔壁，以及他對未成年小屁孩沒興趣。
鑒於五條悟覺得對方需要夏川西子的管束，禪院真希和釘崎野薔薇對此也沒意見，這件離譜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夏川西子照常會給大家上課，訓練的時候就在邊上看著，等大家出任務了，她就回領域監督怪物兒子們學習。
伏黑甚爾無法被圖鑒傳送和召喚，也就沒辦法跟著去領域，所以少女回領域的時候，他會被留在學校放養。
起初幾天他還是比較安分的，但很快他就忍不了了，因為一個人在高專裡實在太無聊了。
這天少女回領域後，他直接光明正大地離開高專出去浪了。
夏川西子回學校後發現找不到人，因為圖鑒不顯示對方的行程記錄，距離太遠的情況下也感知不到對方的位置，她只能跟無頭蒼蠅似的在學校裡到處找人，最後無奈地求助了五條悟。
五條悟幫忙調取了學校的監控找人，然後發現對方早上就已經離開咒術高專了。
夏川西子氣得不行，不停地用圖鑒召喚對方，雖然無法真的召喚回來，但被召喚的伏黑甚爾會有感覺。
大約一個小時後，伏黑甚爾終於慢悠悠地回來了。
夏川西子詢問後知道了對方今天的行程。
先是去找生前認識的好友那裡接了個小任務，拿到報酬後去賭博，結果不到半個小時輸了個精光。隨後因為肚子餓又沒錢吃飯，跑去牛郎店勾搭了個富婆。
富婆請他吃了頓大餐，接到召喚的時候，兩人正准備去酒店開房。
「這是對方的電話號碼。」伏黑甚爾說著將紙條遞給夏川西子，「我這人還是比較講誠信的，你替我跟她約個另外的時間吧。」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拿著紙條的手都在顫抖，她到底收容了個什麼玩意兒啊！
惠那麼正經的好孩子，為什麼會有這麼不正經的父親！
這麼一想，惠也太不容易了，攤上這麼個爹，又攤上五條悟這麼個老師，對方還能長成如今這樣可靠的樣子，簡直就是奇跡。
「你這一天過得還真是充實啊。」五條悟都忍不住有點佩服對方。
「還行吧。」伏黑甚爾隨意地應道，「下次別老召喚我，萬一干正事的時候接到召喚會掃興的。」
夏川西子：「……」
本來顧及對方算是伏黑惠的父親，夏川西子多少覺得揍對方不太合適，所以一直在忍著，但現在。
呵，反正被收容了就算兒子，揍兒子有什麼好顧及的。
她直接召喚出圖鑒就往對方腦門上砸，可惜被對方躲開了。
「你真是欠揍。」夏川西子咬牙切齒地說道，隨後擼起袖子就要去揍人。
伏黑甚爾沉默了兩秒，然後果斷開跑，反正不能還手，不跑難道等著原地挨揍嗎。
他和兩面宿儺不同，並不在意面子問題。
「不許跑！」夏川西子果斷去追。
兩人直接上演起了你追我跑的戲碼，五條悟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跟上去圍觀，三人在偌大的高專到處跑。
路過訓練場的時候，少女還順手撈了根短棍，今天這頓打對方非挨不可。
今天一二年級都沒任務，本來大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禪院真希攔住五條悟詢問後，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伏黑惠捂住了自己的臉，拒絕承認這種家伙是自己的父親，可大家還是對他投以了同情的目光。
夏川西子當然不可能追上伏黑甚爾，天與咒縛雖然讓伏黑甚爾失去了咒力，但作為回報，他獲得了無與倫比強大的肉|體。
而且她的身體還沒恢復，沒追多久就體力不支了。
五條悟見狀跑去找到學生們，笑著宣布道：「今天的訓練改成抓住伏黑甚爾，允許使用術式，成功抓住就請你們吃大餐。」
兩分鐘後，伏黑甚爾被所有人追著到處跑。
因為不能真的傷到學生們，加上有個五條悟不時使絆子，伏黑甚爾跑得還挺狼狽的，最後在本人的有意放水下，他還真的被大家抓住了。
夏川西子心滿意足地揍了對方兩拳，成功給對方揍出熊貓眼後，這件事才算結束。
五條悟隨後也履行了承諾，直接帶著所有人出去吃大餐。
第65章 咒具
夏川西子最終決定放養伏黑甚爾, 畢竟對方是思想健全的成年人，她不可能管小孩一樣管對方。
她給對方買了手機，然後兩人約法三章。
——不許隨便殺人, 不許違法犯罪，不許突然失聯。
伏黑甚爾無所謂地答應下來，但隨後並沒有整天跑出去浪，還是只在夏川西子回領域的時候出去。
真人曾經說過, 待在「母親」身邊會讓他們很舒適很安心, 哪怕什麼都不做也完全不會覺得無聊。
顯然伏黑甚爾也是同樣的感受。
——
時間過得很快，隨著十二月的到來, 天氣越發的冷了。
今早更是明顯的大降溫了。
夏川西子比較怕冷，果斷把冬天的衣服都整理了出來，穿得嚴嚴實實地才出門，只是看著就很暖。
結果等到了訓練場，她發現全校就她這麼穿，大家依舊只穿高專的校服。
她知道咒術師因為有咒力的關系，體質比普通人好, 但穿這麼少真的不會冷嗎？
出於關心, 她還是提醒了下大家小心感冒。
「西子, 從開學到現在，所有人裡只有你感冒過。」禪院真希如實告知道。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然後她回寢室給自己加了條圍巾, 今天的風有點大。
等全副武裝完畢後, 她再次回到訓練場圍觀大家訓練。
距離那次受傷已經過去半個多月, 但她的身體還是沒完全休養好，目前依舊沒有恢復訓練。
兩面宿儺和真人都檢查過她的身體，得出的結論是契合度更差了。
這讓她隱約有個不太好的猜想。
明明已經可以切號代打, 那天卻差點被詛咒師殺死都沒切號，靈魂遲遲不融合，身體的契合度還越來越差。
還有她的咒力可以治療怪物兒子，卻無法治療自己。
種種跡像都在透露著一個信息。
——那個有記憶的她可能在計劃讓這具身體死掉。
她是為了圖鑒才成為人類的，如今圖鑒已經到手，想要擺脫這具弱小的身軀也是合理的。
等這具身體死掉，想來她的靈魂會融合，記憶會恢復，她會真正成為漏瑚口中那個強大的母親。
可是，那時候的她還會是她嗎？
夏川西子本能地抗拒未知的改變，擔心自己會忘記這十八年的人類時光。
不過擔心其實沒用，如果她非要將曾經作為咒靈的自己和現在作為人類的自己放到對立面，那麼顯然人類的她是干不過咒靈的她的。
她現在能做的只有順其自然，以及相信自己會做出最好的選擇。
不管哪個自己。
訓練場中，伏黑甚爾正在和禪院真希對戰。
因為夏川西子的要求，伏黑甚爾最近在充當大家的體術老師，而他的教授方式就是簡單粗暴地揍所有人一頓。
夏川西子發現對方是真的不適合當老師，這還不如兩面宿儺呢。
可惜兩面宿儺只肯負責她的體術訓練，如果硬是要讓對方去指導大家，估計也是簡單粗暴地揍所有人一頓。
好在大家沒白挨揍，體術都明顯進步了。
伏黑甚爾揍人不留情，完全不管對手是個女孩子，將禪院真希揍得起不來後才停手，隨後直接走向坐在台階上的少女。
「你就不能下手輕點嗎？」夏川西子不滿地抱怨道。
「死不了。」伏黑甚爾不以為意。
他說完隨手拿起地上的礦泉水，抬頭一飲而盡，喝完還是覺得有些熱，於是直接將外套給脫了，露出了肌肉虯結的手臂。
外套裡面居然是件短袖。
夏川西子看看對方夏天的打扮，再看看自己入冬的穿著，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
人和人的差距有必要這麼大嗎？
「西子。」伏黑甚爾突然開口道，「去幫我買件咒具，沒有咒具真是不習慣。」
「什麼咒具？」夏川西子不太了解這些。
「隨便什麼咒具都行，但要特級的。」伏黑甚爾毫不客氣地要求道。
「我給你錢，你自己去買吧。」夏川西子沒有拒絕。
她知道對方和禪院真希一樣，需要借助咒具才能祓除咒靈，武器對他而言還是很重要。
「那先給我五個億吧。」伏黑甚爾隨口回答道。
「你要多少？」夏川西子懷疑自己聽錯了。
「五億。」伏黑甚爾重復道。
夏川西子：「……」
「我把自己賣了也沒這麼多錢。」少女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
五條悟剛過來就聽見了這句話，當即興奮地確認道：「小西子要賣自己嗎？多少錢？我買。」
這要是能買下來就賺大發了。
夏川西子：「……」
「不賣，還有買賣人口犯法，五條先生。」少女微笑著提醒道。
五條悟露出可惜的神色，隨後了解了伏黑甚爾想要特級咒具的事情。
伏黑甚爾報五億還真不是亂報的價格，特級咒具真的很貴，市場價基本都是上億，還往往有價無市。
夏川西子現在其實挺有錢的，因為兒子們天天出任務，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她就從貧窮女大學生變成存款幾千萬的小富婆了。
未來的她注定會極其富有，但目前的她真的還買不起價值上億的特級咒具。
「高專的武器庫裡有特級咒具游雲，可以向上面申請使用。」五條悟給出了解決辦法。
「弄壞了是要賠的吧？」夏川西子比較關心這點。
「放心吧，特級咒具沒那麼容易損壞。」五條悟很淡定，「而且游雲雖然放在高專，但所有權屬於五條家。」
游雲……
伏黑甚爾記得這本來是他的東西：「我記得這是我的武器。」
「你人都死多少年了，早就不屬於你了。」五條悟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伏黑甚爾：「……」
特級咒具的事情就這麼解決了，五條悟會幫忙去申請游雲的使用權限。
等這事說完後，夏川西子好奇地看向五條悟。
「五條先生，你今天怎麼過來了？」
雖然作為學生這麼問老師很奇怪，但事實上自從她入學後，五條悟就很少來學校了，最近尤甚。
文化課交給她負責，訓練交給禪院真希安排，任務也都丟給了咒靈們，對方現在所有精力都投入在了找夏油傑這件事上。
可惜夏油傑實在太能躲了，至今沒能查到蹤跡，上次以為有線索了，結果是調虎離山放出來的假線索。
「我今天是來通知大家一件很重要的事的。」五條悟笑著回答道。
「什麼事？」夏川西子當即問道。
五條悟突然變魔術般地拿出來個擴音喇叭，將音量調節到最大後對准了訓練場。
「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
「現在通知你們個重要的消息，十二月七日是你們最愛的五條老師的生日。」
「你們還有三天的時間去准備生日禮物。」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夏川西子知道五條悟是個臉皮厚的，但還是沒想到對方的臉皮能這麼厚。
「小西子，你會送我禮物的吧？」五條悟扭頭問道。
當事人都這麼問了，她還能拒絕不成。
「五條先生有什麼想要的嗎？」夏川西子懶得去考慮送什麼。
「想要小西子永遠留在咒術高專。」五條悟當場許願。
「請現實點。」
「想要小西子八十歲前都留在咒術高專。」
「請現實點。」
「想要小西子六十歲前都留在咒術高專。」
夏川西子：「……」
擱這兒練習砍價呢。
因為五條悟除了「讓她留在咒術高專」就沒有其他想要的東西，夏川西子最終選擇自己看著辦。
——
五條悟依舊很有效率，第二天就將游雲申請下來了。
夏川西子於是決定帶著伏黑甚爾和虎杖悠仁出去給對方買禮物，走出高專結界範圍後，還召喚來了真人和脹相。
她就不信詛咒師今天還敢來招惹她。
事實證明，詛咒師的確不敢來招惹她了，但咒術師敢。
因為不知道選什麼禮物，一行人在街上逛了很久，沒想到意外偶遇了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看見她後就立刻湊了過來，跟狗看到骨頭似的，然後把目光固定在了伏黑甚爾身上……
嗯？是不是哪裡不對？
「甚爾君？！」禪院直哉明顯整個人都很激動。
夏川西子於是看向伏黑甚爾：「你們以前認識？」
伏黑甚爾皺眉看著禪院直哉半天，這才勉強記起對方，「想起來了，這家伙好像是我的堂弟。」
「什麼？」夏川西子還是很懵。
伏黑甚爾見狀繼續解釋道：「我以前姓禪院，後面入贅改姓的伏黑。」
「對了，我記得這小子是繼承人來著，要不要綁架他去勒索禪院家？禪院家還是很有錢的。」
「反正有五條悟給你撐腰，不用擔心後果。」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但她由衷地認為禪院家需要好好反思下自己的教育問題。
——怎麼後代全是這種大孝子啊。
「你別亂來。」夏川西子當然不可能答應這種提議。
她看向還在等解釋的禪院直哉，想了想選擇說部分實話，告訴了對方自己收容伏黑甚爾的事情，包括現在的伏黑甚爾是被詛咒師用降靈術制造出來的。
但沒坦白自己能收容咒術師的事情。
她和禪院直哉的關系不算朋友，但也不算敵人，對方在她眼裡就是個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合作的工具人。
「可能是因為甚爾現在情況太特殊，所以也可以被圖鑒收容。」少女解釋完後笑著引導了下。
禪院直哉全程震驚臉。
「西子，你怎麼認識這家伙的？」伏黑甚爾好奇地問道。
「我在追求夏川小姐。」禪院直哉主動回答道。
他的話音才落下，空氣突然凝固了。
圖鑒並不會定義感情的性質，雖然夏川西子認為收來怪物都屬於兒子，但很明顯不是所有人都當她是母親。
對於伏黑甚爾而言，因為年齡的關系，夏川西子更像是妹妹，甚至是女兒。
現在的情況相當於，來自令人討厭的家族的、令人討厭的堂弟說自己在追求他全世界最可愛的妹妹。
「西子，我和堂弟有話要說，你們在這裡等我會兒。」
伏黑甚爾忽然攬過禪院直哉的肩膀，仿佛對方真的是自己的好兄弟，拉著對方往不遠處的巷子裡走。
禪院直哉也以為他真的有話對自己說，配合地走向巷子。
夏川西子自然不會阻止親人敘舊。
三分鐘後，伏黑甚爾獨自一個人回來了。
「直哉有事先走了。」他笑著表示道。
夏川西子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她不在意禪院直哉，所以也懶得多想。
一行人無事發生地繼續逛街。
第66章 津美紀
夏川西子對於挑選禮物這件事很認真, 畢竟五條悟幫了她很多。虎杖悠仁也一樣，有意好好給老師准備份禮物。
然而兩人的選擇困難症犯了，他們愣是逛了半天的街也沒選好。
主要是五條悟很有錢，什麼東西都不缺, 唯一眾所周知的喜好就是甜點, 但只送甜點多少顯得有些敷衍。
最後在脹相的提議下, 兩人從實用性出發，分別購買了墨鏡和眼罩作為禮物, 滿足對方日常所有需求。
敷衍，但又沒那麼敷衍。
等買好禮物的時候, 太陽都已經開始西沉了, 大家隨即返回咒術高專。
結果剛到高專就和匆匆出門的伏黑惠撞了個正著。
伏黑甚爾這個當爹的也知道問下兒子是去干嘛，還是夏川西子見對方神色不對勁詢問了下。
「惠，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津美紀出事了。」伏黑惠神色沉重地解釋道, 「她所在的醫院遭受了咒靈的襲擊。」
雖然只是低級咒靈，並且咒靈已經被附近的咒術師及時祓除, 但他還是很擔心對方的情況，准備親自過去看看。
「津美紀是誰？」伏黑甚爾好奇地問道。
伏黑惠突然沉默了幾秒, 然後面無表情地提醒道：「伏黑津美紀。」
伏黑甚爾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繼女的事情。
伏黑津美紀是他入贅的再婚妻子帶來的女兒, 他不是個負責任的父親，對方也不是個負責任的母親。在他死後, 對方也在兩年後拋下孩子們離開了。
夏川西子沒聽伏黑惠提過津美紀的事情, 出於關心詢問了具體的情況。
在得知津美紀是伏黑甚爾的繼女的時候，她用一言難盡地眼神看了眼當事人。
——雖然是繼女，但連名字都不記得還是過分了。
這是什麼糟糕的父親啊！
伏黑津美紀在一年多前因為未知詛咒陷入了昏迷，至今沒有醒過來，家入硝子也沒能查出問題所在。
「我跟你一起去吧。」夏川西子聽完後果斷決定道, 「可以讓真人他們幫忙看看，說不定咒靈能看出問題在哪裡。」
「好的，謝謝。」伏黑惠沒有拒絕。
「那我也去。」虎杖悠仁當即舉手表示道。
夏川西子既然要去，那伏黑甚爾自然也要跟著去，才被傳送回領域的真人也再次被喊了過來。
一行人於是再次離開咒術高專。
……
真人現在都快成高專的第二任醫生了。
他本人對此很無語，但鑒於這是母親的要求，他沒有拒絕，等到了醫院就幫忙檢查了津美紀的身體。
結果還真的看出問題在哪裡了。
「母親，她身體裡有咒物。」
真人的話直接讓伏黑惠愣住，反應過來後焦急地追問道：「什麼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真人隨意地解釋道，「不過咒物是封印狀態，暫時不會危害生命。」
「如果封印解開……」夏川西子有些擔憂。
「要麼中毒暴斃，要麼成為受肉|體。」真人如實回答道。
伏黑惠的臉色瞬間門變得很難看。
其中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和虎杖悠仁一樣與咒物共生，但可能性基本為零。
「有辦法把咒物取出來嗎？」夏川西子趕緊問道。
「我做不到。」真人搖搖頭，「但母親可以試試，圖鑒也許能將咒物剝離出來。」
圖鑒是會捕捉收容對像的。
伏黑惠聽見這話當即看向夏川西子，夏川西子瞬間門感覺好有壓力，但既然真人這麼說了，她自然得盡力試試。
她當即召喚出《怪物圖鑒》。
圖鑒與她心意相通，直接自動翻開到空白頁面，無數金色絲線從書中鑽出，隨後湧向病床上昏迷著的少女。
金色絲線從津美紀的口鼻鑽入身體，在裡面一番搜尋後，成功捕捉到咒物，並將咒物硬生生地拽了出來。
這畫面多少有點讓人不適。
不過在場眾人都沒在意，伏黑惠只關心津美紀的情況，其他人的注意力則都來到了咒物身上。
咒物看著像是節指骨，上面纏著封印的布條。
「母親，你要收容它嗎？」真人平靜地詢問道。
既然圖鑒將咒物取出來了，那顯然這個咒物是可以收容的，並且收容後大概率會像九相圖那樣將裡面的靈魂轉化為咒靈。
夏川西子拿起指骨，有些猶豫要不要收容對方。
這時兩面宿儺突然開口了：「把咒物給我。」
「宿儺，有什麼問題嗎？」夏川西子當即問道。
她以為對方發現了什麼問題，說著直接將咒物遞給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順勢接過咒物。
「把封印解開。」兩面宿儺繼續要求道。
虎杖悠仁照做，將咒物纏著的封印布條全部解了下來。
下一秒，他的手心忽然冒出一張嘴，直接將解封的咒物吃了下去。
整個病房陷入死寂。
「呵，還想當著我的面收容垃圾。」兩面宿儺選擇將對方的念頭扼殺在搖籃裡，直接把咒物給吃了。
夏川西子回過神來瞬間門抓狂了。
「不許亂吃東西，快吐出來。」她猛地抓住少年的肩膀使勁搖晃。
「小，小西姐姐，我吐不出來啊。」
虎杖悠仁被晃得頭暈，但這不是從正常的嘴裡吃下去的，他哪裡吐的出來。
「母親，不用擔心。」真人看不下去地提醒道：「他連宿儺的手指都能吃，一般的特級咒物就更沒問題了。」
夏川西子聽見這話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也是。
事實上，以虎杖悠仁的特殊體質，普通咒物被吃下，咒物的意識大概率會直接消失。如果沒消失，那也還有個兩面宿儺會動手。
她勉強放下心來，隨後通知兩面宿儺道：「等著挨揍吧。」
兩面宿儺無所畏懼。
現在咒物已經取出來了，但奇怪的是津美紀並沒有醒來的跡像。
真人見狀也有些奇怪，再次查看了下對方的身體，隨後猜測道：「可能是身體承受不了過量的咒力。」
「那有什麼辦法嗎？」伏黑惠問道。
「我可以用術式改變她的體質，增加她的身體強度，並提高她對咒力的耐受性。」真人隨意地給出解決方案。
「確定不會出問題吧？」夏川西子不放心地確認道。
「母親放心，我實驗過很多次了。」真人笑著回答道。
實驗過……很多次……
「你不會又背著我對順平做實驗了吧？」夏川西子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只是幫順平變強而已。」真人對此理直氣壯。
夏川西子深吸一口氣，然後通知對方道：「你也等著挨揍吧。」
因為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伏黑惠接受了真人的解決方案。
真人隨即發動了術式，病床上昏迷一年多的少女緩緩睜開了眼睛。
津美紀蘇醒。
夏川西子見狀安靜地帶著其他人離開，將空間門留給姐弟二人。
伏黑甚爾這個繼父完全沒有和繼女相認的意思，也直接跟著離開了。
返回高專的路上，夏川西子將真人和兩面宿儺都送回了領域，然後笑著對虎杖悠仁和伏黑甚爾表示自己也要回去一趟。
接下來是教育時間門。
「母親，你不覺得事情很奇怪嗎？」真人試圖轉移少女的注意力，「這種時候突然被低級咒靈襲擊，像是故意的呢。」
「的確奇怪，有人在引導你過去。」兩面宿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樣啊。」夏川西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等我揍完你們再討論。」
真人：「……」
兩面宿儺：「……」
兩人結結實實挨了頓揍。
等教育結束，大家湊在一起討論最近發現的一連串事情，漏瑚他們也加入了討論。
這段時間門發生的事情的確有點多。
先是被困入無法召喚咒靈的帳內，期間門夏川西子成功收容了受肉|體，雖然才收容就被兩面宿儺弄死了。
然後是在醫院遭到詛咒師的襲擊，收容了伏黑甚爾和重面春太，雖然後者才收容就被前者弄死了。
今天幕後主使還引導她去救津美紀，她本來大概率會收容個新咒物，可惜還沒收容就被兩面宿儺吞了。
這麼總結下來，夏川西子隱約冒出個想法。
「夏油傑在測試母親的能力。」真人率先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正是夏川西子所想的。
「上次他費盡心思制造受肉|體出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了，只是測試帳的效果完全沒必要這麼做。」
「早知道當初就該殺了他。」漏瑚氣得火山頭裡不停往外冒火星子，「竟敢算計母親大人。」
「我們要盡快解決對方，他肯定還有針對母親大人的陰謀。」脹相嚴肅地提醒眾人。
「不可以給他傷害母親大人的機會。」花御附和道。
大家紛紛表示贊同，決定接下來全力追殺夏油傑。
「去把人找出來宰了。」兩面宿儺也很生氣，只是他生氣的重點和大家不太一樣，「竟敢一直往這邊送垃圾。」
夏川西子：「……」
過高的好感度容易帶來獨占欲，實際上大家都不喜歡母親收容更多的咒靈，只是因為性格原因，每個人的容忍度和表現會不同。
漏瑚屬於容忍度低的，所以每次夏川西子收容新怪物，他的反應都很大。
至於兩面宿儺……
他屬於沒有容忍度的，所以只要給他機會，他會毫不猶豫地干掉其他人。
漏瑚他們還能活著，那是因為他知道夏川西子的底線在哪裡。
——剛收容的沒感情的咒靈可以隨便殺，殺了頂多挨頓揍，但要是殺了漏瑚他們，那接下來就只有決裂了。
他只能強迫自己容忍。
這種情況下，夏油傑往這邊送怪的行為屬實是惹到他了。
第67章 打雪仗
雖然五條悟和咒靈們都在全力尋找夏油傑, 然而當事人宛如人間蒸發，沒留下任何蹤跡。
日子突然變得平靜起來。
十二月中旬, 本來在國外特訓的乙骨憂太歸來, 咒術高專變得更熱鬧了。
夏川西子的身體也在休養了一個月後，稍微有了點起色，她計劃過段時間就恢復訓練。
之所以要過段時間是因為這幾天在下雪。
訓練場內, 大家正在日常實戰訓練，地上的積雪足有四五釐米厚，但這完全不影響訓練。
大家甚至會用積雪來干擾對手的視線。
今天的訓練項目是大混戰, 一年級四人對戰二年級四人, 規則是不能使用術式，純體術對戰。
夏川西子自然是不參加的, 她負責在邊上給自家可愛的弟弟加油。
伏黑甚爾和五條悟也在。
天氣實在太冷了，少女坐著沒幾分鐘就有些受不了了，不時對著凍僵的手哈氣。
「五條先生，能不能把漏瑚的咒力登錄下？」夏川西子忍不住問道。
她現在真的非常需要她的漏瑚寶貝。
——漏瑚在身邊的時候, 哪怕是在室外, 四周的溫度都能替她升到二十來度。
「有這麼冷嗎？」五條悟有些不理解。
正常人怕冷是可以理解的, 但夏川西子作為咒術師這麼怕冷就讓人不理解了。
「有。」夏川西子苦逼地點點頭。
她以前就怕冷，現在大概是身體的問題，反正比以前還怕冷了。
「行, 回頭我幫你說下。」五條悟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 「但大概率不會被通過。」
「感覺冷就回領域啊。」伏黑甚爾忍不住開口道，「去那只章魚的領域裡待著不就行了。」
那只章魚指的是陀艮，陀艮的領域是熱帶的海平線沙灘，溫暖舒適，非常適合度假。
「不行。」夏川西子搖搖頭, 「我被要求無任務不得外出。」
雖然這個要求也沒那麼嚴格，但至少不能整天待在領域裡。
她的入學本質上是接受監管，自然不能長時間離校，天元結界可以檢測到她的咒力，長時間不在會被發現。
「你還真是守規矩。」伏黑甚爾忍不住感慨道。
他反正是不能理解少女的，擁有力量卻願意接受監管，明明已經是咒術師，行事卻依舊像個普通人。
「真的很冷就回去好了。」五條悟覺得問題不大，「也不用這麼聽話，有事我幫你頂著。」
「實在不行就去把那些老頭子全收容了，然後直接統治咒術界！」
夏川西子：「……」
就是因為不想那樣，她才老老實實遵守規定的，她可不想管咒術界這些破事。
三人在這兒閑聊的時候，突然有個白球飛向他們。
伏黑甚爾隨手接住，是個雪球，再看本來實戰的學生們，不知何時已經開始打起了雪仗。
「我也要玩。」五條悟當即童心未泯地加入戰場。
夏川西子見狀也蠢蠢欲動，一邊因為太冷不想碰雪，一邊又忍不住想去玩。
到底還是玩心更大些，她很快也加入了戰場。
因為本來是一、二年級的團隊訓練，所以大家打雪仗也依舊按照各自的年級為陣營，但在五條悟加入後，大家就開始針對五條悟了。
只有虎杖悠仁是站在五條悟這邊的。
夏川西子作為合格的弟控，加上同情五條悟被集火，想也沒想就選擇加入了他們兩人的陣營。
結果三打七，她人都被打麻了，雖然大家已經有意避著她打了。
等游戲結束，夏川西子和虎杖悠仁都被打得渾身掛著雪，然而作為集火點的五條悟卻清清爽爽的。
這不科學！
少女震驚地看著五條悟，滿眼的不可置信。
「小西子不知道我的術式嗎？雪球根本打不到我啦。」五條悟笑眯眯地解釋道。
夏川西子：「……」
那她到底為什麼要陪著挨打！
禪院真希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勸道：「不要同情這家伙。」
她說完直接離開訓練場，准備回宿舍換身衣服。
胖達緊隨其後，路過少女的時候也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同情這家伙。」
然後是狗卷棘，「鮭魚鮭魚。」
雖然狗卷棘說的是飯團餡料，但結合語境顯然意思也是「不要同情這家伙」。
乙骨憂太看著離開的同伴們，也配合大家的行動，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不要同情老師。」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心情復雜地看向五條悟，這人是怎麼做到人緣這麼差的。
「小西子看我干嘛？」五條悟笑著問道，「難道是被我帥氣的外表迷倒了嗎？」
不僅人緣差，還毫無自知之明。
「小西姐姐，別理這個白痴，回去換衣服了。」釘崎野薔薇拉上夏川西子，快步跟上禪院真希的步伐。
伏黑甚爾自覺地跟上少女。
「我們也回吧。」伏黑惠隨後也招呼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離開。
最後訓練場只剩下五條悟站在原地。
「長得帥可真讓人煩惱。」銀發青年一本正經地感慨道。
——
因為肆無忌憚地打雪仗，夏川西子又感冒了，並且所有人裡只有她感冒了。
少女的自尊心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受到了打擊。
五條悟看她這都能凍感冒，好笑地趕緊幫她申請登錄漏瑚的咒力，可惜申請不出意外地被拒絕了。
夏川西子見狀也沒有勉強。
這裡畢竟是咒術高專，是咒術師的大本營，讓特級咒靈自由進出的確不像話。更何況她明面上是來接受監管，但實際上算是來尋求保護的，所以無意為難學校。
反正不過是感冒而已，她覺得問題不大，但……
兩面宿儺和伏黑甚爾覺得問題很大。
夏川西子自己沒什麼感覺，這倆被收容的人看她生病就很難受了，是真的難受，難受到想殺人。
兩面宿儺因為被困在虎杖悠仁的身體裡做不了什麼，但伏黑甚爾是自由的。
後者直接連夜上網學習怎麼照顧生病的小孩子，遙想當初伏黑惠出生的時候，他都沒這麼認真研究過。
——他覺得打雪仗都能凍感冒的人跟小孩子沒區別。
但看了半天後他又覺得很麻煩，最終決定出去勾搭個護士結婚，讓對方以後幫忙照顧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不知道他的打算，但他頻繁往外跑的行為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伏黑甚爾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說明了自己的打算，然後給少女看了手機裡的幾位候選人的照片。
「畢竟是來照顧你的，你可以挑個自己喜歡的，不用管我的喜好。」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人都傻了，忍無可忍地擼起袖子揍人。
伏黑甚爾顧慮她在生病，無奈地站在原地挨了頓揍，並被迫放棄了這個計劃。
日子在平靜和偶爾的吵鬧中一天天過去，夏川西子的感冒再次痊愈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十二月底。
元旦即將到來，咒術高專也放假了。
夏川西子不准備回仙台，反正家裡已經沒人了，倒是這邊有一大家子。她不回仙台了，虎杖悠仁自然也不回。
她帶著虎杖悠仁和伏黑甚爾回了別墅。
本來她想讓伏黑甚爾去陪伏黑惠過年的，然而當事人雙方都拒絕了。
怪物兒子們對於母親的回來很高興，在被要求擠擠騰出兩間臥室的時候都毫無怨言。
咒靈們對人類的節日無感，但母親如今是人類，母親要過年，他們就樂意陪著過。
大家積極地上網了解人類如何過年，然後開始來裡裡外外地打掃別墅，指示當初被抓住的兩個倒霉不良去購買各種需要的東西。
夏川西子回來後什麼都不用做，就天天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嗑瓜子。
因為有漏瑚在，別墅的溫度被完美地升到了二十來度，這樣的生活簡直不能更享受。
虎杖悠仁不好意思整天坐著享受，主動負責了做飯的事，正好所有人裡只有他和兩面宿儺擅長做飯。
兩面宿儺偶爾會跑出來給夏川西子單獨做飯。
只有伏黑甚爾是個厚臉皮的，什麼事情都不做，整天跟著夏川西子吃吃喝喝看電視，反正怎麼舒服怎麼來。
等到了大晦日這天，大家就一起擠在客廳吃蕎麥面，觀看紅白歌會，等待除夕鐘聲的響起。
牆上時鐘的指針走動著，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距離新的一年還有兩分鐘。
夏川西子莫名開始緊張起來。
「母親大人，你新年有什麼願望嗎？」漏瑚突然開口問道。
願望啊。
夏川西子想了想，她希望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遙遠的鐘聲傳來，零點到了。
突然所有人都愣住，虎杖悠仁更是本能地站了起來，神色凝重地看向眾人。
「大家感覺到了嗎？」
剛剛那瞬間外面陡然出現了龐大的詛咒，這種感覺就好像本來晴空萬裡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連空氣都變得黏稠起來。
【記錄——2019年1月1日，0點】
【東京範圍內出現數量超百萬只咒靈，二十三區全部淪陷，包括內閣官房長官在內所有總理大臣、臨時代理全員下落不明。】
第68章 抉擇
東京, 文京區。
殘破的街道上，年輕的女人正抱著嬰兒倉惶逃跑，身後小山般高大的咒靈在追趕她。
咒靈的身上有著多張大嘴, 腹部的嘴巴正在咀嚼著什麼, 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仔細看會發現對方嘴邊掛著的黑色物體是人類的頭發。
突然女人被腳下的石塊絆倒，她驚恐地扭頭看向追上自己的咒靈，死死地將懷裡的孩子抱緊。
千鈞一發之際, 身材高大的男人抱著白發少女從天而降。
對方單手抱著少女, 單手拿著節棍, 只隨手揮出一擊就將咒靈輕松祓除。
是伏黑甚爾和夏川西子。
自大晦日那天爆發咒靈災難後，夏川西子就忙於收容咒靈, 並安排咒靈去保護市民。
因為東京二十區全部淪陷, 咒術師人手嚴重不足, 她不得不將怪物兒子們全部派遣出去。
她的身邊現在只有伏黑甚爾, 這麼安排主要還是考慮到對方可以無視結界。
「女士，你還好嗎？」
夏川西子從伏黑甚爾懷裡跳下去, 蹲下身仔細查看女人和孩子的情況，所幸只是皮外傷。
——如果兩人需要治療, 她還得召喚真人過來幫忙。
女人搖搖頭又點點頭，整個人都還處於驚惶的狀態。
夏川西子沒時間解釋太多, 直接召喚出圖鑒, 隨後又召喚出了一只一級咒靈。
女人看見咒靈後被嚇得明顯瑟縮了下。
「這是我養的咒靈, 不會傷害你的，我還需要去救其他人，接下去它會保護你的。」她趕緊解釋道。
「你知道新學體育館吧，去那裡集合, 會有人安排你們避難的。」
夏川西子說完不顧女人的請求直接離開了。
她現在必須爭分奪秒地收容更多的咒靈，然後讓這些咒靈反過來去殺死同類，保護人類。
這段時間圖鑒每天都會新增上百只咒靈，同時也有大量咒靈為保護人類死去。
因為圖鑒的原因，她是所有人裡清理咒靈效率最高的，目前已經清理完兩個區的咒靈。
「還不休息下嗎？」伏黑甚爾抱著少女繼續去尋找城市裡的特級咒靈。
——考慮到收益和危險性，他們會優先尋找並收容特級咒靈。
「等會兒吧。」夏川西子疲憊地搖搖頭，准備再堅持會兒。
她現在每天就休息四五個小時，一直在到處收容咒靈和救人，實在扛不住了就跑去找兩面宿儺，用反轉術式衝衝能。
兩面宿儺被她氣得要死，但還是只能老老實實當充電寶。
「最多半小時，你必須回領域休息了。」伏黑甚爾皺眉提醒道。
「嗯。」少女蔫耷耷地點點頭，隨後想起來似地問道，「甚爾，你需要休息嗎？」
她每天會睡四五個小時，但伏黑甚爾幾乎沒休息過，她回領域的時候，對方會繼續祓除咒靈。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伏黑甚爾輕笑一聲，「不要小瞧天與咒縛的身體。」
他可是單靠身體情報都能壓制靈魂的人。
夏川西子見狀不再說什麼，正好伏黑甚爾發現了躲在大樓內的特級咒靈。
他直接輕輕一躍，單靠腿部的力量就抱著少女跳上樓，隨後躲開迎面而來的攻擊，直接來到咒靈身邊。
少女當即伸手觸碰了咒靈，收容成功。
夏川西子隨後在心中對新收的咒靈下達了命令：殺死咒靈，保護人類。
兩人的效率很高，半個小時的時間又收容了兩只特級咒靈和六只一級咒靈。
「好了，你必須回去休息了。」伏黑甚爾不准備讓少女繼續了。
「嗯。」夏川西子准備傳送回領域了。
因為她需要有怪物兒子在領域，才能間接通過傳送進入領域，所以她先隨便選了骨相，將對方送回領域中。
同時將娃娃召喚過來留給伏黑甚爾，方便晚點她借助娃娃定位傳送回來。
等事情安排妥當，她剛要離開卻發現傳送失敗了。
與此同時，天空上黑色的帳落下，是術式效果先於視覺效果的帳，在她看見前，帳就已經生效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
夏川西子沒有任何驚訝的情緒，早就猜到夏油傑的目標是她了，為此也已經做好准備了。
她心念一動，《怪物圖鑒》自動翻開了五條悟所在的頁面。
夏油傑的帳會限制咒靈的進入，但不會限制咒術師，她早在事情發生的那天就收容了五條悟。
不然大家也不會放心她身邊只跟著個伏黑甚爾。
她果斷召喚了五條悟，然而……五條悟沒有出現在她身邊。
這是怎麼回事？
夏川西子愣在原地，她確定召喚成功了，但對方似乎也被攔在了帳外。
這時，不遠處額頭有著縫合線的黑發青年緩步走來，像是猜到了少女在疑惑什麼，笑著給出解釋。
「因為我布下了兩個帳。」
「一個帳的效果是：咒靈只能出不能進，人類只能進不能出，另一個帳的效果是：不許五條悟進入。」
「好久不見，夏川小姐。」
夏川西子的臉色沉了下來，莫名有種冥冥之中一切已經注定的宿命感。
「我帶你出去。」伏黑甚爾說著就要抱少女離開。
他雖然不怕夏油傑，但對方一看就是早有准備，他不確定自己能保護好少女。
夏川西子推開了他的手，很清楚自己應該是離開不了了。
「甚爾君，你去那邊救人吧。」夏油傑突然指了指遠處的學校，「我和夏川小姐有話要說。」
夏川西子順著對方的指示看過去，遠處的高校上空，巨大的咒胎浮現。
咒胎即將誕生。
「那個咒胎的能力是毒，如果順利完成發育，瞬間會將幾公裡範圍的人都毒死。」
「現在大概還有五分鐘的時間。」
伏黑甚爾沒動，對於他而言，普通人可沒有夏川西子重要，可惜夏川西子在意普通人的性命。
「你去吧，我不會有事的。」少女平靜地吩咐道。
伏黑甚爾皺起眉頭，還是不願意動。
「快去。」少女的聲音嚴厲了些。
伏黑甚爾沉默了幾秒，終究選擇聽從了命令，快速向著咒胎所在的方向趕去。
夏川西子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都突然變得很冷靜。
「五條先生大概多久能破壞掉帳？」她平靜地詢問道。
「按照之前測試的結果，保守估計是八分鐘。」夏油傑笑著回答道。
「那我拖延不了這麼多時間。」夏川西子似乎是打算放棄了，「在我死前，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可以，看在你幫我解決六眼的問題的份上，想問什麼就問吧。」夏油傑心情很好地答應了下來。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位置的？」
「你的圖鑒裡有只咒靈是雙生咒靈，另一只咒靈在我這裡，我可以通過它感知到你的位置。」
夏川西子怎麼也想不到還能這樣。
「那你又是誰？」她繼續問道，「五條先生說過，他一年前已經的的確確殺死夏油傑了。」
夏油傑沉默了幾秒，臉上的神色變得感慨起來。
「真是讓人難以置信，追殺了我上百年的人，居然有一天會站在這裡問我你是誰。」
「不過幸好你失憶了，如果你還記得我，早在當初再次相遇，你就該命令那些特級咒靈殺我了。」
夏川西子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
「你認識以前的我？」
「當然。」夏油傑笑著坦白道，「特級咒靈，伊邪那美。」
「所以你到底是誰？至少讓我知道你的名字吧。」夏川西子再次問道。
「我的真名叫羂索，曾經用過的名字就很多了，制造出九相圖的詛咒師加茂憲倫就是我。」
「說起來，加茂憲倫那具身體還是死在你手上的。」
夏川西子反應過來了，對方可以更換身體，夏油傑死後的身體被對方占據了。
「所以你現在是想要我的身體嗎？」她總算明白對方真正的目的了。
羂索得到夏油傑的身體後，能夠使用夏油傑的術式，那麼得到她的身體，理論上也能使用圖鑒才對。
「沒錯。」羂索大方地承認了自己的目的。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居然從咒靈變成了人類，但總之我要謝謝你，給了我更好的選擇。」
「比起夏油傑的咒靈操術，你如今的能力更完美，更有利於我未來的計劃。」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夏川西子本來是有很多想問的，但既然對方和過去的自己相識，那就都沒必要問了。
——等她記憶恢復，那些疑惑自然會得到解答。
「啊，還有一個。」夏川西子突然想起來件事，「我突然想起來香織阿姨以前頭上也有縫合線……」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虎杖悠仁的確是我用虎杖香織的身體生下的，他是為宿儺准備的容器。」羂索無所謂地解釋道，「當初沒能認出幼年的你，真是遺憾。」
「你……為了自己的事業犧牲挺大的啊。」夏川西子突然有些佩服對方。
羂索有被陰陽到，隨後也沒了聊天的興致，他這邊沒什麼問題要問少女，反正得到身體後自然會得到記憶。
「好了，閑聊到此為止。」他笑著走向少女，「最後有什麼遺言嗎？我會替你轉達的。」
夏川西子本能地後退一步，隨後拿出了藏在身上的匕首。
「如今被困在這具弱小的人類身軀中的你，能做什麼呢？」羂索對於少女的反抗很不屑。
「謝謝你替我下定決心。」夏川西子突然露出笑意，「你說得對，被困在這具身軀中的我什麼都做不了，所以……」
她不要這具身體了。
恍惚間少女身後出現了另一個自己的虛影，對方溫柔地握住她的手，引導著她將匕首對准自己的脖子刺了下去。
羂索意識到不妙，想要上前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同一時刻，天空的帳消失了。
圖鑒會加強收容對像的實力，五條悟比預計時間更快地破解了帳。
同時趕到的還有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本來就在不遠的區域祓除咒靈，因為兩面宿儺突然提醒他可能出事了，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小西姐姐！」
下一秒，龐大的金色咒力將眾人擊飛。
第69章 記憶
平安時代877年, 特級咒靈伊邪那美誕生。
作為誕生自人類對神明的恐懼的咒靈，伊邪那美與普通咒靈不同。
普通咒靈是封閉的個體，他們的成長潛力在誕生之初就已經定好, 而伊邪那美是開放的, 她的咒力與外界相連。
咒術盛行的平安時代，普通人在術師和咒靈的夾縫中艱難求生, 他們信奉並敬畏神明，祈求著神明的庇護。
這使得伊邪那美在誕生那一刻就擁有了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
不過才誕生的咒靈並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心智, 她不知道自己是誰, 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每天都坐在稻草堆上看人類種地。
人類的生命脆弱又短暫，她守著那片土地, 看著在上面耕作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
直到兩百多年後, 有個能看見咒靈的少女闖入村莊。
平安時代1186年, 伊邪那美遇見了名為西子的少女。
少女因為特級咒靈的追殺意外闖入這個隱匿在深山的小村莊，伊邪那美揮手祓除咒靈。
是碾壓式的勝利。
西子在發現眼前強大的白發咒靈對人類沒有敵意後，當即選擇賴在這裡, 畢竟外面的世界太危險了。
伊邪那美沒有驅趕對方。
西子是個活潑的女孩子, 她在發現無論自己做什麼, 伊邪那美都不會生氣後, 她就放飛自我了。
不僅給對方取名小白, 還經常會說些奇怪的話, 關於穿越, 關於漫畫, 關於主角……
伊邪那美不懂，但會安靜地聽她說。
「小白，你這麼厲害, 為什麼故事裡沒有你？」
「小白，你打得過詛咒之王嗎？」
「算了算了，太危險了，我之前收容的咒靈全被他秒殺了。」
「小白，你的術式是創造，那能給我變個電視機嗎？」
「可惡，這裡沒有信號，根本放不了節目。」
「小白，太無聊了，我來給你講故事吧，故事名叫《海的女兒和七個小矮人》。」
「這個好像講過了，那我們今天講《賣女孩的小火柴》。」
……
伊邪那美不理解，但覺得對方很厲害，每天都能說很多很多話，是她見過的最活潑的人。
因為少女的影響，擁有神性的咒靈開始變得像個人類。
那段時光對於伊邪那美而言是特殊而快樂的，可惜人類的壽命太過短暫，很快活潑的少女變成了活潑的老奶奶。
年邁的西子依舊熱衷於給伊邪那美講些亂七八糟的改編版童話故事。
不過伊邪那美如今能夠聽懂了，至少能夠聽出來對方在胡說八道。
鐮倉時代1248年，西子壽終正寢，享年八十一歲。
對方離世前講了最後一個故事，一個關於粉發少年被詛咒之王附身後的故事。
隨後將《怪物圖鑒》交給了她。
「小白，我不知道故事裡為什麼沒有你，但很可能是因為你在故事開始前就消失了。」
「圖鑒給你，你去找信得過的人收容你，這樣你也許就能活下來了。」
「如果你能活到故事的開始，替我保護那個叫虎杖悠仁的孩子吧，那倒霉孩子太慘了。」
西子死了，伊邪那美又開始每天看村民耕作。
只是曾經覺得有趣的畫面忽然變得無趣起來，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太孤單了。
室町時代1348年，西子死後的第一百年，伊邪那美離開了她的誕生地。
她開始游走在大地上。
她試圖去接觸人類，然而普通人無法看見咒靈，能看見咒靈的只有術師。
術師們看見她不是逃跑就是試圖祓除她，她依舊喜歡人類，但逐漸不再接觸人類。
這期間她偶爾會因為無聊沉睡，一睡就是幾十年。
江戶時代1605年，伊邪那美發現有片大地上誕生了新生的咒靈。
只是咒靈還很弱小，只有意識沒有身體，她於是將對方的靈魂剝離並帶走，學人類撫養孩子。
江戶時代1707年，伊邪那美發現有片森林誕生了新生的咒靈。
她獲得了第一個孩子。
江戶時代1754年，伊邪那美發現有片海洋誕生了新生的咒靈。
她獲得了第三個孩子。
江戶時代1842年，三只咒靈開口說話了。
伊邪那美知道了他們的名字，漏瑚，花御，陀艮，並意識到西子所說的故事是真實的未來。
她撫養的三只咒靈將在未來死去。
她決定改變未來。
明治時代1879年，伊邪那美找到了作為加茂憲倫的羂索。
她試圖殺死所有事情的幕後主使，此時的她依舊強大，輕松打敗了對方。
可惜最後被對方用術式逃走了。
大正時代1914年，伊邪那美再次找到更換了身體的羂索。
正值外來文化入侵本國，人類已經對神明失去敬畏之心，她的力量已經不足巔峰期的一半。
兩人互相重傷對方，羂索再次成功逃脫。
伊邪那美意識到自己已經無法殺死對方了，她在日漸衰弱，對方卻在日漸強大，於是做出了新的決定。
她決定舍棄肉|體，將自己的靈魂和圖鑒融合。
因為不想讓漏瑚他們受制於人，她試圖讓自己成為圖鑒的主人。
平成時代1998年，伊邪那美依舊無法將自己與圖鑒完全融合。
她意識到只有人類才能成為圖鑒的主人，於是再次做出了新的決定。
她決定作為人類誕生。
她將自己的靈魂進行了分割，靈魂主體去成為人類，靈魂碎片負責留下保管記憶和力量。
平成時代2000年，伊邪那美為自己創造了具人類的身體，並選擇了虎杖家隔壁的夏川家。
夏川夫婦在門口撿到了被遺棄的孩子，孩子身上留有紙條，上面寫著名字。
——西子。
伊邪那美選擇繼承這個名字，替名字的主人守護她想守護的人。
……
夏川西子記起來了，那漫長的千年歲月，以及自己真正的目的。
她只是想要保護大家而已。
隨著肉|體的死亡，她的靈魂脫離了出來，靈魂、力量、記憶都瞬間完成融合。
耀眼的光芒散去，少女的屍體上方，強大的特級咒靈憑空而立。
白色的長發，白色的肌膚，白色的和服……
明明和人類西子是一樣的容貌，但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了，作為咒靈的夏川西子極其危險。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虎杖悠仁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兩面宿儺則直接在他腦海裡放聲大笑，極其滿意於少女如今的蛻變。
五條悟的心情就比較復雜了。
他已經看出來如今的夏川西子是咒靈了，一邊慶幸對方還活著，一邊擔心對方已經不再是所認識夏川西子。
羂索的心情最糟糕，他的目光死死落在地上的屍體上，正在思考如何在這些人的面前得到屍體。
「你還想得到我的身體啊。」夏川西子忽然開口了，金色的眼眸裡帶著嘲諷。
她右手張開，圖鑒瞬間出現在她手中。
——她並不是單純成為了圖鑒的主人，圖鑒已經融入她的靈魂。
「很遺憾，圖鑒已經被我吞噬。」她笑著說道。
對方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是不可行的。
羂索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明白自己這次真的輸了。
輸得徹徹底底。
因為圖鑒本身擁有無盡的咒力，夏川西子如今不再依賴於外界的咒力。
再次擁有力量的感覺如此美妙，讓少女此刻的心情大好，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肆意而舒展的狀態。
「小西姐姐。」虎杖悠仁忍不住出聲喊道。
夏川西子回頭看向少年，那雙金色眸子中的冷意褪去，精致的面容展露了對方熟悉的溫柔的笑意。
「嗯，我沒事，悠仁不用擔心。」
五條悟見狀暗自松了口氣，西子還認識他們，那至少是保留著理性的。
「小西子，你……」他說著想要上前仔細確認對方的情況。
這時夏川西子卻忽然動了。
少女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伴隨著鈴鐺聲響起，她出現在了羂索身後，手揮下的同時，鐮刀在手中凝聚。
她此刻的殺心前所未有的重。
相比於上次領域內玩鬧興致的揍人，她現在的速度和力量都是致命級別的。
羂索早就在防備她，非常極限地躲過了突襲，鐮刀砍在地上，地面瞬間被砍出十幾米長的深溝。
兩人直接打了起來。
虎杖悠仁見狀想上去幫忙，卻被五條悟抓著後衣領攔住。
「別去，小西子現在有點瘋。」五條悟很理解少女此刻的感受，那種重獲新生後的感受。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這會兒上去只會拖對方後腿，甚至可能被誤傷。
夏川西子完全是壓著羂索打，她都不需要開領域，最後還是羂索被逼著先開了領域。
「領域展開，胎藏遍野。」
對方身後突然長出了棵詭異的樹，樹干上長滿了扭曲的人類面孔，像是有無數靈魂在痛苦哀嚎。
下一秒，夏川西子感受到了無盡的重力，將她整個人壓向地面。
金色結界瞬間展開，又瞬間碎掉。
隨著結界碎掉，少女身上的重力也消失了，她的結界不僅僅只能抵消物理攻擊，實際上還能抵消術式效果。
「你的領域太惡心了。」夏川西子再次閃身來到羂索。
這次她連人帶樹一起砍，對方勉強躲過了攻擊，但領域具現化出來的樹直接被攔腰砍斷。
領域被破解，羂索出現了兩秒的術式熔斷。
夏川西子沒有任何遲疑，抬手就制造出巨大的隕石，直接砸向對方。
砰的一聲巨響，大地震動，附近的房屋全部坍塌，羂索被壓在了隕石下面，生死不知。
不對，還活著。
少女微微挑眉，隨手打了個響指，隕石直接分解消失，露出了下面重傷的人。
對方最後似乎召喚出了什麼咒靈，為自己抗住了部分傷害。
咒靈啊。
夏川西子突然有了別的想法。
——對方身體裡那多咒靈不收容未免可惜。
她接下來還得繼續收拾對方搞出來的爛攤子，如果能夠收容那些咒靈，想來會輕松很多。
她這麼想著輕巧地落到地上，走到羂索身邊，看著血肉模糊的人露出笑意。
圖鑒出現在她的身邊。
「咳，你不會是想收容我吧？」羂索笑著詢問道，這會兒已經放棄掙扎了。
實力差距太大。
夏川西子和五條悟、兩面宿儺他們一樣，生來就是站在力量頂點的人。
「怎麼可能？」少女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隨後微笑著解釋道，「我是來繼承你的遺產的。」
她說完毫不猶豫地用手捅穿對方的胸膛。
無形的力量傾瀉而出，將對方體內的咒靈進行收容，漂浮在空中的圖鑒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書頁無風自動，每翻過一頁就有一只咒靈被收容。
「這家伙又收容垃圾！」
不遠處圍觀的兩面宿儺當場暴躁了。
第70章 落幕
因為戰鬥明顯已經結束, 圍觀的眾人終於忍不住跑向夏川西子。
巨大的坑底，白發咒靈平靜地站在那裡，等待圖鑒完成收容工作, 陽光打在她身上, 看起來聖潔又美好。
假如她的手上沒有沾滿鮮血的話。
「小西姐姐。」虎杖悠仁直接跳入坑底。
五條悟緊隨其後。
夏川西子看向少年，突然伸手撫上對方的臉龐，似乎透過對方看向了什麼人。
虎杖悠仁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站著任由少女摸自己的臉。
五條悟沒打斷兩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屍體上，六眼讓他確定眼前的屍體的確是屬於夏油傑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最後是回來的伏黑甚爾打破了平靜：「什麼情況？西子怎麼變成咒靈了？」
夏川西子收回自己的思緒, 轉瞬間整理好情緒, 准備趁著圖鑒收容咒靈的功夫跟眾人解釋下。
「我本來就是咒靈。」她平靜地坦白道。
她簡單解釋了自己原本是特級咒靈的事情，以及是為了圖鑒才將自己變成人類。
「我有個朋友, 她能夠預知未來。」她再次看向虎杖悠仁，「她希望我保護你, 所以我選擇了夏川夫婦。」
虎杖悠仁突然明白少女剛剛在透過自己看什麼了。
「那她……」
「死了。」
氣氛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不過很快夏川西子笑著補充道：「八十二歲, 壽終正寢，死前還非要我給她變可樂喝。」
眾人：「……」
「小西子, 那傑是怎麼回事？」五條悟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原本的夏油傑早就死了, 只是身體被人占據。」夏川西子如實解釋道，「他的真實身份是名叫羂索的術師。」
「早在千年前就存在的術師，一直靠更換身體活到現在。」
她說到這裡又想起了加茂憲倫和虎杖香織的事情, 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仔細想想, 那她豈不是親手殺死了九相圖們的父親和悠仁的母親。
……這要怎麼說。
最終她還是覺得當事人有權利知道真相，於是艱難地開口了。
「悠仁，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家伙是你的母親, 他在得到香織阿姨的身體後生下了你。」
「目的是為宿儺准備身體。」
空氣安靜了下來。
夏川西子擔心他難過，趕緊補充道：「雖然你失去了母親，但你其實還有同父異母，不對，同母異父，也不對……」
「反正九相圖是羂索占據加茂憲倫的身體後制造的孩子，他們可以算是你的兄弟。」
空氣直接陷入死寂。
虎杖悠仁對自己的父母沒什麼印像，所以並不難過，只是單純被這個真相給震驚到了。
別說他這個當事人了，五條悟和伏黑甚爾都被震驚到了。
「這家伙為了自己的事業犧牲挺大的啊。」五條悟忍不住感慨道。
「厲害啊。」伏黑甚爾也很佩服。
「等等，宿儺是不是以前就認識這家伙？」五條悟抓住了重點。
羂索都願意為兩面宿儺生孩子了，這個描述好像哪裡怪怪的，但總之都這樣了，兩人不可能沒關系。
「只是合作關系而已。」兩面宿儺隨口回答道，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羂索在千年間和眾多術式建立了契約，獲得了他們屍骸演化出來的咒物，並約定將來復活他們。
兩面宿儺不過是其中之一，雖然是最強大的那個。
眾人說話間，圖鑒還在不停收容咒靈，夏油傑的身體裡有超過五千只咒靈，所以收容有些費時間。
突然，夏川西子愣了下，心念一動，圖鑒落入她的手中，並自動翻開到了她想查看的頁面。
【姓名】：夏油傑
【等級】：？？？
【好感】：12490
【文化】：大學
【身體】：生長中
【心理】：喜悅
嗯，好像收容了奇怪的東西進來。
「怎麼了？」眾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圖鑒剛剛收了只咒靈。」夏川西子看向五條悟，「名字顯示是夏油傑，目前正在生長中。」
圖鑒的生長中意味著對方原本不是咒靈，那這個夏油傑到底是什麼東西就不好定論了。
真正的夏油傑殘留的靈魂、怨念、咒物……都有可能。
「五條先生希望我怎麼做？」夏川西子認真地詢問道。
如果五條悟不希望對方變成咒靈，或者不希望對方復活的話，她可以現在就解除收容。
五條悟沒有說話，因為完全不知道說什麼，那畢竟是他親手殺死的摯友。
哪怕對方罪該萬死，他也依舊期待再會。
夏川西子明白他的意思了，正好這時圖鑒收容完所有咒靈了，她果斷決定先干正事。
——把自己塞回那具人類身體裡。
她並不討厭自己咒靈的身份，但套個人類殼子更便於她在人類社會生活。
最重要的是她還想東大畢業呢！
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她必須拿到畢業證書，不然怎麼對得起自己寒窗苦讀十二年。
夏川西子回到自己的屍體邊上，隨手將脖子上的匕首拔出，然後開始用反轉術式治療傷口。
「小西子，你這是要做什麼？」五條悟好奇地問道，「難道你還能變回人類嗎？」
「嗯。」少女點點頭，「作為人類行動更加方便點。」
兩面宿儺聽見這話當即不滿地開口道：「你有病嗎？還要回到這具廢物身體裡。」
他完全不在意少女是人類還是咒靈，只要對方能變得更強大就行。
夏川西子的拳頭硬了，不過現在不是揍人的時候。
「當初創造這具身體的時候，我的力量已經很弱，所以身體的強度不行。」她平靜地解釋道，「現在把身體改造下就好了。」
「等你的手指都找回來，我會給你也創造具身體，到時候你給我麻溜地離開悠仁。」
這話是對兩面宿儺說的。
兩面宿儺沒吭聲，也不知道是同意還是不同意，不過他的意見也不重要，少女已經單方面做出決定了。
夏川西子輕松用反轉術式將自己的人類身體修補完畢，隨後調整了身體的強度。
最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她直接化作點點金光，重新回到那具身體中。
——咒靈的身體本質上是咒力凝聚的，而她對咒力的掌控是頂級的，甚至能夠分解自己的身體。
躺在地上的少女緩緩睜開了眼睛，心跳開始重新跳動，完美地完成了復活。
因為羂索放出去的超百萬只咒靈還需要處理，大家沒時間繼續在這裡耽擱，很快就各自分開去祓除咒靈。
夏川西子這回可以單獨行動了，如今的她已經不需要任何人保護。
——
這場咒靈清理行動持續了半個多月。
夏川西子的圖鑒裡多了一萬多只咒靈，並且都是一級以上的咒靈，甚至有上百只特級咒靈。
雖然這些特級咒靈和漏瑚他們沒有可比性，但也都是強大的咒靈。
因為弱小的家伙都已經在這次清理行動中死去。
雖然咒靈已經基本清理完畢，但整個東京都還處於混亂狀態，畢竟光是死去的普通人就數以萬計。
不過這些事情已經不是夏川西子能幫忙解決的了，她最近正在專心「孵化」夏油傑。
夏油傑已經被收容半個多月了，但身體狀態依舊是生長中。
圖鑒當初「孵化」九相圖的時候，最快的脹相花了三天，最慢的燒相也只花了八天，顯然實力和時間是成反比的。
但夏油傑不是這個情況。
夏川西子能感知到對方龐大的咒力，絕對不可能比脹相弱，她直覺是因為本質不同。
——圖鑒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才能將人類轉化為咒靈。
這個夏油傑大概率就是真正的夏油傑，而不是殘留的怨念之類的東西。
為了讓對方快點出來，她每天都在調動圖鑒的咒力給對方，然後因為控制圖鑒需要將圖鑒召喚出來，她不得不整天抱著圖鑒。
這種孵化的既視感更強了。
五條悟隔三差五就來問她進度，開口就是：「傑孵出來了沒？」
夏川西子：「……」
這麼過了三天後，夏油傑終於生長完畢。
她在發現對方的身體狀態變成健康後，當即打電話通知五條悟，隨後直接回了領域。
夏油傑的咒力會觸發高專的警報，她只能回領域後再召喚對方。
因為力量完全恢復，她的領域不再是亂七八糟的模樣，神社也已經恢復原樣。
「母親大人！」
她才回來，待在領域裡的咒靈們就立刻湊了上來。
「夏油傑生長完畢了。」夏川西子簡單解釋了自己回來的原因，隨後召喚出圖鑒，再次確認對方的情況。
【姓名】：夏油傑
【等級】：特級咒靈
【好感】：15850
【文化】：大學
【身體】：健康
【心理】：喜悅
的確已經完成生長了，並且因為這段時間的「孵化」行為，對方的好感度漲得飛快。
五條悟過來需要時間，夏川西子有些猶豫要不要等對方到了再召喚夏油傑。
——因為五條悟無法在長時間見不到她的情況下好好工作，她早前已經解除收容，現在沒辦法直接把對方召進領域。
算了，沒耐心等。
夏川西子這麼想著直接將夏油傑召喚了出來，隨著金色流光從圖鑒中跑出，黑發青年的身影漸漸凝聚。
黑色的長發，俊秀的面容，修長的眼睛……
對方和生前的模樣看起來沒有區別，只是氣息從人類徹徹底底變成了咒靈。
「母親大人，我們別要這家伙了吧。」漏瑚不高興地慫恿道，「看到他就想起羂索。」
夏油傑聽見這話，慢半拍地看向少女。
「母親？」他不確定地開口道。
夏川西子：「……」這家伙好像哪裡不對！
第71章 傑哥
圖鑒並不會定義感情的性質, 所以無論是咒靈還是術師都不會因為被收容就把她當母親。
漏瑚、花御、陀艮，還有九相圖們屬於自己認可她是母親。
看看後面收容的，兩面宿儺, 伏黑甚爾，以及短暫收容過的五條悟, 他們根本不可能把少女當母親。
夏油傑作為成熟的成年人，應該知道她不是真的母親才對。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五條悟趕到的時候，夏川西子已經弄清楚情況了。
——夏油傑沒有生前的記憶。
不過他雖然沒保留生前的記憶，但保留了常識, 所以才會覺得這麼年輕的少女是母親很奇怪。
同時在得知少女是千年前誕生的特級咒靈，並且是對方將死去的自己轉化成咒靈復活後，他毫無心理障礙地接受了母親這個稱呼。
對於夏川西子個人而言, 這樣倒是更好, 她並不想多個苦大仇深的兒子。
因為當事人失憶, 所以曾經的摯友會面沒有想像中的激動人心。
在夏川西子的解釋下，夏油傑知道了五條悟是自己生前的好友, 但他對此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五條悟見狀直接拉過少女去邊上討論接下去怎麼辦。
誰也不知道這種失憶是永久的還是暫時的，他們在糾結要不要將所有事情告訴本人。
兩人商量半天，最後決定說清楚所有事情。
夏油傑以後肯定是要跟隨夏川西子生活的，未來免不了遇見認識他的人，有些事情想瞞也瞞不住。
與其讓對方從別人口中知道生前的事後胡思亂想，還不如現在就說清楚。
夏川西子於是招呼兩人去別墅的客廳坐下聊，順便將跟過來的怪物兒子們都趕回領域。
因為面對面說話比較方便，夏油傑單獨坐到沙發上後, 五條悟和夏川西子都選擇了坐在他對面。
黑發青年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五條悟隨後開始陳述對方生前的經歷，從兩人認識開始說起，那些過往的青春有過痛苦也有過歡樂。
意氣風發的少年加入咒術高專, 堅信強者是為了保護弱者而存在的，為保護普通人而義無反顧的戰鬥。
然而隨著一次又一次地目睹同伴犧牲，一次又一次地見證人性的醜陋，他開始動搖，開始迷茫。
最終屠龍少年成為了惡龍，並死於好友的手上。
等五條悟說完對方生前的經歷後，夏川西子接力，開始說明對方死後所經歷的事情。
屍體被千年前的邪惡術師占據，然後策劃了一系列的陰謀，還放出無數咒靈，差點將整個東京覆滅。
好在所有事情都已經解決。
等夏川西子也說完後，整個客廳都安靜了下來，大家突然都不說話了。
「傑，你有什麼想說的嗎？」五條悟率先打破了沉默。
「有。」夏油傑看向對方，細長的眉眼皺起，眼神裡帶著明顯的敵意。
五條悟等待著對方開口。
「你能離母親遠點嗎？請不要挨著她。」夏油傑指了指對方和少女挨著的衣角。
五條悟：「……」
不愧是圖鑒，以前滿腦子大義的人現在滿腦子都是夏川西子了。
他完全不用擔心好友再次走上歧路了呢。
等等。
五條悟扭頭看向少女，突然一本正經地問道：「小西子，要不要考慮和我結婚？」
「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我想聽這家伙喊我爸爸。」
夏川西子：「……」
人是不會因為失憶就性格大變的，所以五條悟話音落下的瞬間，夏油傑對他動了手。
兩人直接在客廳打了起來。
夏川西子只是反應慢了半拍，面前的茶幾就被踢碎了。
「要打去領域裡打。」她抓狂地喊道。
下一秒，回應她的是客廳的牆被打穿，少女腦子裡的那根筋直接斷了。
十分鐘後，五條悟和夏油傑再次坐下來好好談話，只是兩人的臉都鼻青臉腫的。
接下來的話題是關於夏油傑的身份問題。
夏油傑生前是詛咒師，已經被咒術界判了死刑的那種，他的復活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
五條悟知道夏川西子不喜歡招惹麻煩，因此建議少女最好不要讓夏油傑被人看見。
「不需要。」夏川西子搖了搖頭，「反正他們遲早會知道的。」
她說著看向對方通知道：「等宿儺的手指收集齊全後，我還會帶悠仁和宿儺離開高專。」
到時候高層們估計會更加炸裂。
不過她已經不在意了，如今的她有能力保護好自己和所有人，自然無需再顧慮那麼多。
五條悟愣了下，突然意識到少女的確不同了。
雖然對方在恢復記憶和力量後，看起來還和人類時期沒什麼區別，但那終究只是表像而已。
——活了上千年的特級咒靈怎麼可能屈服於人類。
她遵守人類社會的規則，只是因為她願意遵守而已，遇見不喜歡的規則，她只會無視甚至踐踏。
好在對方喜歡人類。
「五條先生，你也不用感到為難，誰有意見就讓他們直接來找我。」夏川西子笑著說道。
五條悟長呼一口氣，然後決定什麼都不管了，他相信少女會處理好的。
「那小西子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實在不行就去把那些老頭子全收容了，然後直接統治咒術界！」
夏川西子：「……」
她才不想管咒術界那些破事呢。
夏川西子對統治咒術界沒興趣，未來也許會有做點什麼的打算，但現在她只想先將可愛的弟弟帶離咒術界。
——
五條悟這段時間實際上為夏川西子抗了很多壓力。
咒術界高層在稍微恢復些元氣後，立刻開始擔心少女如今的力量太過強大。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圖鑒裡收容了無數高級咒靈。
東京二十三區全部淪陷，夏川西子單獨清理了十五個區，這樣的力量讓人心生恐懼。
他們隔三差五就悄悄開會商討關於少女的事情，想要將潛在的威脅扼殺在搖籃裡，偏偏力量又不足以做到這件事。
最開始他們的討論方向是想要將夏川西子監管起來，但唯一可能做到這件事的人是五條悟。
五條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隨後他們的討論方向轉變為希望五條悟出面，說服少女祓除掉大部分收容的咒靈。
五條悟再次毫不猶豫地拒絕。
最近他們的討論方向變成了希望和少女好好談談，雙方簽訂友好的協議，最好少女能定下束縛，承諾不會傷害人類。
五條悟依舊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並警告他們別去煩夏川西子。
——當時夏川西子還在專心「孵化」夏油傑。
高層們不死心，於是從各個方面給五條悟施壓。
夏川西子對於這些事並不知情，她知道高層會來找麻煩，但沒想到會這麼快，以為那些家伙需要緩緩才有精力搞事情。
現在因為她那天的話，五條悟直接擺爛了。
五條悟擺爛的第二天，高層就安排了人來咒術高專找她，為首的代表是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表示上面希望能坐下來好好談談。
夏川西子直接答應了下來，當天就跟著禪院直哉前往了總監部。
事實上她挺理解高層的。
這就好比鄰居家藏了核武器，雖然目前鄰居表現得很友好，但任誰都依舊會寢食難安，尤其是這個鄰居還有過犯罪前科。
她願意給他們點口頭保證，讓他們安心點，但作為交換，他們也需要停止所有背後的小動作，大家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五條悟在得知夏川西子要去和高層談判後，當即也趕往了總監部，他要陪對方參加會議。
不過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他是作為保護者去的，這次他是去湊熱鬧的。
他有預感總監部那群老家伙今天會受到嚴重打擊。
……
總部，會議室。
五條悟趕到的時候，會議正好開始，他光明正大地闖了進去，然後直接在夏川西子身邊坐下。
在場的眾人敢怒不敢言。
「五條先生，你怎麼來了？」夏川西子疑惑地問道。
「來湊熱鬧。」五條悟如實回答道。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有些無語，不過也逐漸習慣對方不著調的性子了。
「咳！」總監部的代表人這時起身咳嗽了一聲，示意會議正式開始。
就在他要開始長篇大論的時候，夏川西子也突然起身站了起來，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你們廢話太多，還是我來說吧。」少女笑著提議道。
說是提議，但給人的感覺怎麼看都是威脅，因為她把《怪物圖鑒》召喚出來了。
在場的眾人再次敢怒不敢言。
「我明白你們的擔憂。」夏川西子慢條斯理地開口道，「所以我願意立下束縛，承諾永遠不會傷害任何無辜的人。」
「所謂無辜的人是指什麼人，你們應該能夠理解吧。」
這種束縛其實帶有主觀意識，只要本人認為對方不是無辜的，那就不需要顧及束縛。
在場眾人對於這樣的束縛不是很滿意，但也還能接受，至少不用擔心少女哪天也搞個百鬼夜行了。
「作為交換，你們別來找我麻煩就行，還有我以後會離開咒術高專。」夏川西子繼續說道。
這個交換還是很合理的，而且本來當初約好的也只有一年期限。
在場眾人討論了下後，這個提議得到了通過。
夏川西子隨後當著眾人的面立下了相關束縛，倒是表現出了很好的誠意。
眾人懸著的心於是放下，並且心中不約而同地冒出了同樣的想法。
——果然只是個才成年的小姑娘罷了，沒有野心，沒有腦子，完全不需要他們這麼戒備。
「好了，接下來還有幾件事需要跟你們坦白。」夏川西子說著將門口的伏黑甚爾喊了過來。
「這位是被我收容並復活的伏黑甚爾。」
在場眾人嘩然，大部分人還不知道伏黑甚爾復活的事，只有少部分已經提前知道。
夏川西子沒理會他們，隨後又召喚了夏油傑過來。
「這位是被我收容並復活的夏油傑。」
在場眾人再次嘩然，所有人都震驚了，他們都能看出來現在夏油傑已經是特級咒靈。
這還沒結束，夏川西子最後將虎杖悠仁召喚了過來。
——她此前專門收容了自家可愛的弟弟，就是為了方便喊對方過來。
「還有件事之前也忘記告訴你們了，是這樣的，宿儺也被我收容了。」
整個會議室陷入死寂。
「等宿儺的手指收集齊全後，我會讓他和悠仁分開，然後他們都會跟我離開咒術高專。」
「希望到時候你們不要大驚小怪。」
少女表面上是客客氣氣地做出讓步，實則話裡話外只有一個意思。
——我遠比你們強大，別來招惹我。
第72章 心累
事實證明, 威脅是有用的，只要你擁有絕對的力量。
——總監部終於安分了。
夏川西子對此很滿意，隨後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尋找兩面宿儺的手指上。
虎杖悠仁目前已經吞下十四根手指, 還差六根手指，漏瑚他們都被安排出去找手指了。
她目前還是待在高專，日常就是上午給大家上課，下午看大家訓練。
順帶一提, 大家終於有合適的體術老師了。
因為夏油傑處於失憶狀態，咒靈們還都對他充滿敵意，夏川西子不放心將人丟在領域, 就向上面申請登錄了他的咒力。
這回上面分分鐘給通過申請。
夏川西子順利地將夏油傑帶進高專, 在發現他的體術很好後, 就讓他來教大家體術了。
一周後, 兩面宿儺的手指成功找回來一根, 同時高專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禪院家新上任的家主禪院直哉。
——加茂家指定次代家主加茂憲紀。
前者明面上是過來當老師的, 後者明面上是過來交流學習的, 但他們真的任務人盡皆知。
就是衝夏川西子來的, 意圖和少女談個戀愛, 結個婚，生個孩子什麼的。
高層們現在的思路很明確：打不過就加入。
這要是哪個家族能夠擁有繼承少女術式的孩子，整個咒術界的勢力都將重新洗牌。
夏川西子對此表示無語。
咒靈是沒有生育能力的，她的這具身體都是用術式制造出來的, 並且就算有生育能力，她也沒興趣生個孩子。
家裡的逆子已經夠多了！
因為禪院直哉和加茂憲紀都是以正經理由過來的, 夏川西子沒立場也沒權力趕人，只能選擇無視他們。
禪院直哉頂替了二年級的班主任日下部篤也的職位，加茂憲紀則是作為三年級生過來交流學習的。所以兩人不刻意來找她的話, 大家只在訓練場有碰面的機會。
三人在高專的第一次見面也的確是在訓練場。
——
咒術高專，訓練場。
最近學生們都沒有任務，下午會統一前往訓練場進行實戰訓練，加茂憲紀也跟著胖達他們過來了。
他和二年級的眾人關系還算不錯。
夏川西子是跟隨一年級眾人過來的，雖然今天虎杖悠仁出去回收手指了，但她還是來訓練場了。
伏黑甚爾和夏油傑都跟在她身邊。
加茂憲紀雖然被家族安排了追求夏川西子的任務，但本人並不想接受，因此在看見少女後只簡單地做了自我介紹。
夏川西子禮貌地作了回應，看出對方是被迫轉學後，她反而感覺有點抱歉。
「我很快就會離開高專的。」她友好地告知道。
「好的。」加茂憲紀理解了她的意思。
等少女離開咒術高專後，他自然沒必要繼續待在這裡，到時候就可以回京都去了。
「你要是想結婚的話，這小子比禪院直哉好。」伏黑甚爾突然開口道。
夏川西子：「……」
「母親有結婚的想法嗎？」夏油傑皺眉問道。
「沒有。」夏川西子果斷否定。
「或者選我兒子也行，惠長得不錯，天賦也好。」伏黑甚爾繼續說道。
夏川西子：「……」
「不要在這裡亂說些讓人尷尬的話。」伏黑惠無語地要求道。
「沒錯，比起選禪院直哉那個白痴，西子還不如選加茂和惠。」禪院真希一本正經地附和道。
「那我要投伏黑一票。」釘崎野薔薇舉手表示道。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也很無語，剛想開口結束這個話題，突然被身後的聲音打斷。
「真希，好歹你也姓禪院。」禪院直哉也來到訓練場了，「這麼說作為兄長的我不合適吧。」
他說完看向少女：「夏川小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夏川西子敷衍地回應道。
「嘖。」禪院真希毫不掩飾自己對這位堂兄的厭惡。
「嘖。」伏黑甚爾也毫不掩飾自己對這位堂弟的厭惡。
夏川西子：「……」
禪院家真的反思下家族的教育問題吧，怎麼兄弟姐妹間的關系也這麼糟糕。
「夏川小姐想結婚的話，我自認是個不錯的結婚對像。」禪院直哉笑著說道，「無論是地位還是天賦，應該沒什麼人能和我比吧。」
「有啊，我覺得我就比你好呢。」五條悟也前後腳地過來了。
禪院直哉的笑容凝固了一瞬：「悟君自然可以，只是悟君應該沒有追求夏川小姐的意思吧。」
「不，我有啊。」五條悟笑著否定道，「我還想當傑的爸爸呢。」
夏川西子：「……」
五條悟的話音落下，夏油傑又對他動手了。
夏川西子就知道會這樣，但她懶得管了，反正這裡是訓練場，打起來也無所謂。
兩人在不遠處打架，這邊眾人繼續討論結婚的話題。
「這種理由太過胡鬧。」禪院直哉真誠地看向少女，「夏川小姐是知道的，我早在知曉你是咒術師前就已經喜歡你了。」
「他們看上的不過是你的實力，我和他們不同……」
夏川西子皮笑肉不笑地接下對方的話：「你看上的是我的臉。」
不要以五十步笑百步了。
「雖然最開始我是……」禪院直哉試圖為自己解釋，然而伏黑甚爾見夏油傑動手後，他也忍不下去了。
「堂弟，我們也來切磋切磋。」他強行拉走了禪院直哉。
這下好了，四個本來當老師的人全去打架了，只留下一眾學生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小西姐姐，所以你更喜歡誰？」釘崎野薔薇八卦地問道。
「誰都不喜歡。」夏川西子如實回答道。
因為訓練場被四個打架的家伙占據，她只是看著他們就感到心累，於是決定眼不見為淨。
「今天大家休息好了，帶你們去我的領域玩怎麼樣？」她突然提議道。
「去領域玩？」大家有些懵。
「你們去了就知道了。」少女笑著說道。
大家當即表示同意，她於是當場開領域，將眾人都拉了進去。
夏川西子在自己的領域裡就是神明，只要她想，什麼東西都能創造出來。
她最近的審美是童話風，所以領域看著宛如愛麗絲的夢游仙境，完美契合所有女孩子的夢想。
釘崎野薔薇和禪院真希看得眼睛都亮了，男生們也都很是震驚。
夏川西子隨後將陀艮召喚回來，讓大家去沙灘上玩，還貼心地為他們准備了水果和零食。
釘崎野薔薇當場淪陷，抱著少女不撒手，「小西姐姐，你和我結婚吧。」
夏川西子：「……」
因為恢復了上千年的記憶，如今的夏川西子沒什麼玩心了，她沒和大家一起去玩，只悠閑地坐在沙灘上曬太陽。
大概二十來分鐘後，夏油傑打了電話過來，詢問她在哪裡。
「母親，你在領域嗎？」
「嗯，我帶大家在領域玩，你們打完了？」
夏川西子才回答自己在領域，電話那頭隱約傳來了五條悟鬧騰的聲音。
「什麼！我也要去小西子的領域玩，你們去玩居然不帶上我？」
隨後是拳頭到肉的聲音。
「傑，不要突然偷襲爸爸！」
夏川西子：「……」
「你們繼續打吧，今天大家就不訓練了。」夏川西子直接掛斷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她終歸還是有點擔心高專那邊的情況，於是和學生們他們說了聲後，傳送到了夏油傑身邊。
四人都還是在訓練場。
禪院直哉作為實力最弱的，早早就已經昏迷倒在地上，場上五條悟、夏油傑和伏黑甚爾三人還在混戰。
整個訓練場此時已經面目全非，到處都是大坑和裂縫。
這……得賠錢吧。
夏川西子的拳頭硬了，忍無可忍地喊道：「都給我停手！」
她在口頭制止打架這件事上好像從來沒成功過，這次也同樣沒成功，三人依舊打得起勁。
欠揍的家伙們！
夏川西子果斷選擇以暴制暴，衝進戰場把所有人打了一遍。
她的體術其實一般般，全靠速度和力量撐著，只拼體術的話，她是打不過三人中的任何一個的。
但架不住沒人敢跟她動手，所以她直接輕松一打三。
在暴力制止打架後，夏川西子看著訓練場心疼得不行，「這下得賠錢了。」
「小西子，我會賠的。」五條悟笑著應道，「反正大家以後都是一家人。」
夏川西子：「……」
挨揍了還不消停是吧。
五條悟這話讓夏油傑露出不爽的表情，伏黑甚爾也不是很樂意。
「不用他賠，我出去賣身賺錢。」伏黑甚爾率先說道，「我以前可是頭牌。」
夏川西子：「……」
你在驕傲些什麼啊！
「不用他賠，我可以弄到錢。」夏油傑也笑著表示道，「我生前不是詛咒師嘛，肯定有遺產。」
夏川西子：「……」
你又在驕傲些什麼啊！
夏川西子忍了忍，沒忍住，上去給了每人一個爆栗。
訓練場被破壞成這樣的確是要賠錢的，四個人打的架，夏油傑和伏黑甚爾的責任需要夏川西子負，所以最後夏川西子承擔一半的賠償。
雖然五條悟和禪院直哉都表示願意替她賠錢，但少女在這些事情上很有原則，她選擇自己付。
好在她的銀行賬戶上有差不多四千多萬，賠個訓練場的錢還是夠的。
今天也是心累的一天。
第73章 身體
雖然夏油傑只是隨口提了句遺產, 但這提醒了夏川西子，羂索那邊可能還有爛攤子需要收拾。
她直接讓夏油傑自己去解決。
五條悟自告奮勇要幫忙，他最近正在擺爛，拒絕處理與高層有關的事情, 結果閑得都能天天來高專找學生們玩了。
真是一時擺爛一時爽, 一直擺爛一直爽。
夏川西子沒有拒絕, 正好她在苦惱安排誰去幫忙，漏瑚他們都不待見夏油傑, 伏黑甚爾又是個懶得動的。
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合作還是很有效率的, 兩人只調查了兩天就找到了盤星教老巢, 然後第三天就帶著戰利品回來了。
戰利品有上億的存款、一根兩面宿儺的手指，以及兩個女孩兒。
夏川西子：「……」什麼鬼！
「這是什麼情況？」夏川西子皺眉問道。
「是我生前收養的孩子。」
「是我們未來的孫女。」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回答了問題，然後下一秒兩人就又打起來了。
夏川西子：「……」
非要占傑輩分上的便宜是吧。
夏川西子已經可以想像這兩人這幾天是怎麼過的了, 就打架的間隙抽空調查了事情唄。
「我數到三，不停手就揍你們。」她開始倒數計時, 「3、2、1。」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停了手。
大家再次坐下來好好談話，夏川西子總算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兩個女孩兒是雙胞胎, 分別名叫枷場美美子和枷場菜菜子, 是夏油傑學生時期救下的孩子。
兩個孩子因為能看見詛咒的緣故被一直村民當做怪物虐待，夏油傑救下了她們並屠殺了村民，從此叛逃成為詛咒師。
她們算是壓倒夏油傑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
「因為不知道怎麼安頓, 我們就先把人帶回來了。」五條悟笑著總結道。
「母親，你希望怎麼安排？」夏油傑平靜地問道。
夏川西子想都沒想就回答道：「還能怎麼辦, 送去上學啊，不是還沒成年嗎？」
眾人：「……」
她分分鐘就安排好了所有事情，帶回來的幾億贓款拿去捐掉，手指拿去給虎杖悠仁, 兩個女孩兒送去上學。
——她是個有原則的咒靈，不義之財不收，這種錢用著不安心。
還是用兒子們的工資比較安心。
另外，讓夏油傑把生前的財產全部捐了也算是和過去的自己做個了斷。
既然已經失去所有記憶重生，以後就好好開始新的生活吧。
「你們自己有什麼想法嗎？」夏川西子看向兩個女孩兒。
雖然她已經做出安排，但還是會尊重當事人自己的意願。
菜菜子和美美子同時看向夏油傑，她們無條件聽從對方的話，夏油傑點頭後，兩人當即表示願意去上學。
夏川西子心情復雜，怎麼都這麼擅長洗腦啊。
真人是這樣，夏油傑也是這樣嗎？
等等，擁有《怪物圖鑒》的她似乎沒資格說別人。
「對了，還有件麻煩的事情。」五條悟表情突然嚴肅起來，「小西子，像津美紀那樣因為羂索昏迷的人還有很多。」
夏川西子愣了下，隨後秀氣的眉眼皺了起來，這事聽著不好處理。
該死的羂索，死了還給她留爛攤子！
——
夏川西子悠閑的生活宣告結束了。
五條悟將這件事上報給了上面，上面隨後進行了相關調查，然後將因為未知詛咒陷入昏迷的人陸續都送來了高專。
夏川西子不得不帶著真人確認那些人的情況。
正式開工的第一天就有十二個人被送來高專，其中兩人身體裡沒有咒物，但昏迷原因的確是承受不了羂索的咒力。
真人檢查後確認兩人和吉野順平是一樣的情況。
——擁有術式但不具備術師的大腦。
羂索標記這兩人大概率是想將他們變成咒術師，利用真人的能力。
可惜他的計劃已經失敗了。
夏川西子沒允許真人動兩人的大腦，只讓真人幫忙提升身體強度，適應過量的咒力。
然後還有一個人是體內有咒物的。
夏川西子先用圖鑒取出對方體內的咒物，真人隨後再幫忙提升身體強度。
剩下的人都不是因為羂索昏迷的，不過在母親的要求下，真人能治療也都隨手幫忙治療了。
家入硝子來圍觀了兩人的工作，然後真誠地對真人發出了邀請。
「來高專當醫生吧，我們高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真人：「……」
夏川西子得到了個咒物，有些猶豫要不要收容，這東西就跟開盲盒似的，實在讓人好奇會開出什麼咒靈來。
可是兒子太多已經很煩人了。
那就開一個。
夏川西子還是沒忍住，直接將咒物給收容了，圖鑒很快顯示了相關資料。
【姓名】：鹿紫雲一
【等級】：？？？
【好感】：12240
【文化】：初中一年級
【身體】：生長中
【心理】：喜悅
因為想要快點開出盲盒，夏川西子接下來幾天有空都會抱著圖鑒，給對方輸入咒力。
大家於是都知道她收容了個咒物。
五條悟對此表示了期待，因為現在沒有被收容，他也是開盲盒的心態。
伏黑甚爾既沒有支持，也沒有反對。
夏油傑倒是笑著表示了支持，但……
「母親既然好奇的話，可以盡管把咒物都收容了，等咒靈出來後再祓除掉就好了。」
夏川西子：「……」
你是什麼魔鬼嗎！這還不如反對呢！
還有兩面宿儺，他對此……沒有反應。
咦？
夏川西子有些驚訝，她以為兩面宿儺的反應會最大，結果對方知道後什麼都沒說，都沒從虎杖悠仁的身體裡冒頭。
只是在第二天的時候，對方突然提出了要立刻擁有身體。
夏川西子不是很想答應，因為不確定全盛時期的兩面宿儺有多強，制造出來的身體強度可能不夠。而且後面繼續回收手指的話，還可能牽扯到契合度的問題。
說白了，她就是嫌麻煩不想後續再折騰。
不過兩面宿儺堅持，夏川西子到底還是順了對方的意。
——
領域內。
因為不知道兩面宿儺原本長什麼模樣，夏川西子就直接按照虎杖悠仁的樣子制造身體。
容器對咒物的耐性越高，越不會被改變樣貌。
虎杖悠仁的耐性極高，這才導致兩面宿儺不僅沒影響對方的樣貌，自身還變成了對方的模樣。
不過夏川西子制造的身體比較特殊，等兩面宿儺的靈魂逐漸恢復成自己原來的樣貌後，身體也會隨之改變的。
她當初的身體就是按照真正的西子制造的，所以羂索沒認出幼年的她，只是後面身體逐漸長成了她靈魂的模樣。
周圍的人只當她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了，但實際上是被靈魂影響了。
制造能容納詛咒之王這種等級的身體很耗費咒力，好在圖鑒能提供無限咒力，所以制造起來並不困難。
夏川西子直接連夜把身體做出來了。
「需要我幫你轉移靈魂嗎？」少女隨口問道。
「不用。」兩面宿儺直接拒絕，隨後讓虎杖悠仁把身體控制權給他。
虎杖悠仁照做。
兩面宿儺隨即將力量都聚集到小手指，然後把小手指扯了下來。
「你在干什麼？」夏川西子作為弟控當場就不好了。
「嘖，等會兒用反轉術式替他治療好不就行了。」兩面宿儺說著將手指直接塞進了新身體的嘴裡。
下一秒，虎杖悠仁拿回了身體的控制權，地上新制造的身體也睜開了眼睛。
兩面宿儺的靈魂對身體的影響很直觀，靈魂才進入身體，外貌就開始有所變化。
本來俊秀的面容變得略顯粗獷起來，身形明顯拔高許多，各處都浮現了黑色環狀紋路，雙眼下方睜開了第二雙眼睛。
隨著布帛撕裂的聲音，他甚至讓自己長出了第二雙手。
雖然還沒有完全擺脫虎杖悠仁對自己靈魂的影響，他的面容還依稀可見少年的影子，但現在的兩人已經是不同的個體了。
兩人成功分開。
夏川西子看都沒看兩面宿儺，只顧著心疼地用反轉術式幫自家可愛的弟弟再生手指。
兩面宿儺見狀很是不爽，忍不住開口嘲諷：「這家伙是小孩子嗎？斷根手指都需要你大驚小怪？」
「你好好說話。」夏川西子說著想起來地警告道，「對了，你現在有身體了，那你得和我約法三章。」
和伏黑甚爾一樣，她需要對方承諾不會隨便殺人，不會違法犯罪，不會突然失聯。
「做夢。」兩面宿儺直接拒絕。
夏川西子的拳頭硬了，但對方向來不是挨頓揍就會聽話的性子，她想了想決定先將人關在領域。
然而……
她前腳帶著虎杖悠仁離開，後腳就接到了漏瑚的求救電話。
兩面宿儺在領域裡揍人。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沒辦法了，只能回去領人，並決定將人拘在身邊。
她再次向上面申請登錄兩面宿儺的咒力。
上面依舊分分鐘通過了申請，因為少女給出的申請理由是：不通過就把他放你家裡。
是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呢。
第74章 打架
真是世事無常。
過去的夏川西子總覺得太孤單, 總想找人陪伴自己，現在的夏川西子走哪兒都拖家帶口, 都快被煩死了。
本來只有伏黑甚爾在高專裡跟著她的時候, 她覺得問題不大。
因為伏黑甚爾像只貓，雖然黏人，但只會安靜地在附近待著, 大部分時間都在懶洋洋地睡覺。
後面多了個夏油傑, 她也還能接受。
因為夏油傑在沒有五條悟在場的情況下，是非常正經的人，考慮到對方的失憶狀態, 她也多給了些耐心。
現在加上兩面宿儺，她終於有點扛不住了。
兩面宿儺無愧於詛咒之王, 懟天懟地懟空氣，看誰都不順眼，經常上午跟伏黑甚爾打，中午跟五條悟打，下午跟夏油傑打。
因為宿舍差點被拆，釘崎野薔薇和禪院真希已經默默地搬去男生宿舍了。
這邊實在太危險了。
這兩天連禪院直哉都不敢湊過來了，兩面宿儺比其他人危險, 因為這家伙真的會下死手。
夏川西子根本不敢讓對方離開自己的視線。
不過短短兩天的時間, 她就感覺自己蒼老了十歲, 1142歲的她宛如1152歲的人。
好像……區別不是很大。
她白天依舊忙於看被送來的昏迷不醒的人。
伏黑甚爾對這事不感興趣，之前會選擇待在邊上睡覺，但因為兩面宿儺太吵，他現在跑去別的地方睡覺了。
夏油傑會幫著搬運昏迷的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倒是個不錯的助手。
兩面宿儺則跟個大爺似的坐在邊上指點江山, 不是嫌棄人類太弱，就是吐槽少女在意人類這件事。
夏川西子被煩得不行，她後悔了，就不該這麼早給對方身體，本來悠仁可以幫忙管住對方。
「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回領域，但不要欺負漏瑚他們。」少女心累地勸道。
「不去。」兩面宿儺直接拒絕，「我得盯著你。」
「盯著我干嘛？」少女忍不住皺眉。
兩面宿儺沒解釋，但很快夏川西子就知道對方想干嘛了。
當她再次從昏迷的病人體內取出咒物，對方搶走咒物並當著她的面吃掉了。
「不要再繼續收容垃圾，你身邊的垃圾已經夠多了。」兩面宿儺警告道。
作為詛咒之王，這些咒物被他吃掉後，意識會被抹除，只有咒力會被留下。
夏川西子：「……」
「母親，他居然違逆你，我幫你把他祓除吧。」夏油傑笑著提議道。
「哈？就憑你？」兩面宿儺嗤笑一聲，「要不是這個小鬼，你們這些小蟲子早就被我碾死了。」
「要不是母親，你現在應該還被困在虎杖的身體裡。」夏油傑淡定回擊。
「你找死是吧。」兩面宿儺說著就想動手。
夏油傑也不甘示弱，上去就要跟對方干架。
在成為咒靈後，他的術式發生了變化，用咒靈操術吞下的咒靈會被分解，同時他會獲得對方的術式。
雖然目前沒有強力的術式，但勝在擁有龐大的咒力，他在體術對戰上並不會落於下風。
眼看著兩人又要打起來，夏川西子忍無可忍地制止道：「不許在這裡打！」
他們現在位於高專的醫療室，邊上都是昏迷不醒的病人。
夏油傑還是比較理智的，知道在這裡打會出事，在聽見少女的警告後就退了回去。
兩面宿儺就不管那麼多了，所有收容對像裡就屬他最不服管教。
夏川西子見他還想動手，上去就想給對方腦門一巴掌，結果手腕被對方抓住。
「小鬼，你最好學會適可而止。」兩面宿儺沉著臉警告道。
氣氛突然嚴肅起來。
下一秒，他的腦袋挨了個大比兜，是少女用另一只手打的。
「你還有臉說我？能不能適可而止！能不能安分點！能不能別打架！」
「你給我住手！別以為我真的不敢跟你動手。」兩面宿儺一如既往地嘴硬。
反正挨揍歸挨揍，嘴上永不服輸。
夏川西子冷笑一聲，然後果斷將人結結實實揍了一頓。
夏油傑和真人全程微笑著在邊上圍觀。
「你故意的？」
「怎麼可能。」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夏油傑只在面對五條悟的時候容易衝動，其他時候其實都很冷靜。
因為挨了頓揍，兩面宿儺總算消停了些，至少知道不能在醫療室打架了。
夏川西子也沒計較對方吃掉咒物的事，事實上她已經徹底絕了開咒物盲盒的心思，生怕開個同樣不服管教的出來。
她現在的壓力百分之八十都來源於兩面宿儺。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
接下來的日子裡，夏川西子帶著真人繼續治療病人，期間取出來的咒物全被兩面宿儺吃了。
半個月後，東京範圍內因未知詛咒昏迷的人基本都被過了一遍。
東京範圍外的病人比較麻煩，需要安排窗先過去確認是否因詛咒昏迷，再看情況安排。
夏川西子終於稍稍空閑了些，心情不錯地跑去訓練場看自家可愛的弟弟訓練。
夏油傑在認真地教學生們體術。
五條悟這個真正的老師則在邊上和夏川西子閑聊。
「小西子，你之前收容的那個咒物呢？」五條悟突然好奇地問道。
夏川西子這才想起來被自己遺忘的事情。
因為兩面宿儺天天搞事情，她都忘記還有個收容的咒物了。
她趕緊翻開《怪物圖鑒》。
【姓名】：鹿紫雲一
【等級】：特級咒靈
【好感】：14240
【文化】：初中一年級
【身體】：健康
【心理】：喜悅
鹿紫雲一果然早已經完成生長，可以召喚出來了。
「那個垃圾能出來了是吧？」兩面宿儺見狀命令道，「召喚出來。」
夏川西子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對方想干什麼。
為了不讓新成員出來就嗝屁，她決定回趟領域，暫時將兩面宿儺丟在高專。正好高專也不適合召喚，會觸發警報。
「我回去一趟，你們別打架。」少女不放心地叮囑道，「最多五分鐘就回來。」
「不許去。」兩面宿儺不爽地命令道。
少女懶得搭理他，轉身回了領域。
夏川西子離開的瞬間，兩面宿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哎呀呀，小西子要有新寵了呢。」五條悟笑著在邊上說風涼話。
兩面宿儺，伏黑甚爾，還有剛好結束教學過來夏油傑同時用不太友善的目光看向他。
五條悟無所畏懼，甚至在老虎嘴邊拔毛，「沒關系，雖然你們媽媽可能更愛新孩子，但爸爸我會更愛你們的哦。」
他最近熱衷於在口頭上占大家便宜。
他的話音落下，兩面宿儺率先動了手，夏油傑緊隨其後。
伏黑甚爾伸了伸懶腰，衝著學生們喊了句離開後也加入了戰鬥，好幾天沒活動筋骨了。
……
領域裡，夏川西子順利將鹿紫雲一召喚了出來。
鹿紫雲一生前已經是垂暮老人，但成為咒靈後，無論是外貌還是實力都重回了巔峰，所以出現在少女面前的是個武士裝扮的青年。
和夏油傑不同，他仍有生前的記憶。
「這是怎麼回事？」當事人對於自己變成咒靈的情況很不解。
按照當初和羂索的約定，他應該會作為人類復活才對。
「羂索已經被我殺死了。」夏川西子笑著開口道，隨後簡單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鹿紫雲一聽得有些懵，但有圖鑒的好感在，倒是升不起任何不悅的情緒。
夏川西子最後詢問了對方復活的目的，鹿紫雲一也如實回答了。
——想要挑戰強者，因為據說宿儺是最強的，所以想要與宿儺一戰。
「你知道宿儺在哪裡嗎？」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夏川西子想要回到半個多月前，打掉自己犯賤的手，想也知道和羂索合作的人能是什麼家伙。
不過現在人都已經「孵化」出來了，總不能真的祓除。
「我知道。」少女心累地回答道，「但是我不想看見你們打架，天天打架的人已經夠多了。」
鹿紫雲一不明所以。
夏川西子卻沒有細說的意思，因為擔心高專那邊打起來，她還急著回去。
「真人，你來為他解釋事情。」她喊來真人，然後意有所指地說道，「務必讓他和大家好好相處。」
只能指望真人發揮自己的洗腦特長，打消新成員和宿儺打架的想法了。
「母親，你在為難我。」真人覺得任務艱難，這些來自幾百年前的老怪物可不像吉野順平那麼好騙。
「相信自己，你可以的。」夏川西子說著趕緊傳送回了高專。
……
夏川西子滿打滿算只在領域裡待了不到四分鐘。
四分鐘能做什麼，對於普通人而言，泡個泡面都可能時間不太夠。
畢竟要打開包裝，打開調料，然後加入開水等待分鐘。如果喜歡吃軟一點的口感，那就得等更久了。
總之，四分鐘真的很短，普通人根本做不了多少事情。
但……
對於特級們而言，四分鐘已經足夠他們把咒術高專拆了。
夏川西子才傳送過去就看見暗紅色光束迎面襲來，帶著恐怖的咒力威壓。
是五條悟的術式「赫」。
不等她展開結界，身後的兩面宿儺直接攬過她的腰，帶著她離開了術式的攻擊範圍。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少女視野範圍內僅剩的、本就岌岌可危的閣樓被「赫」擊穿，隨後轟然坍塌。
夏川西子看向四周，懷疑自己可能傳送錯地方了。
哈哈哈，眼前的廢墟怎麼可能是咒術高專嘛，肯定是她傳錯地方了。
肯定是！
如果不是……
她就宰了這些鬧事的家伙。
第75章 正文完
「別來礙事。」兩面宿儺說著直接將少女丟向戰場邊緣, 並再次衝上去和五條悟打架。
伏黑甚爾和夏油傑都條件反射地去接人。
最後是伏黑甚爾動作更快點，先一步接住了被丟過來的夏川西子。
他們倆本來也動手了，但後面五條悟和兩面宿儺打上頭, 開始使用大範圍攻擊的術式。
兩人意識到這樣下去要闖大禍, 果斷選擇了停手。
兩面宿儺獲得身體前, 夏油傑、五條悟、伏黑甚爾三人其實也隔三差五會打架，但他們都是體術對戰。
頂多就是破壞個訓練場, 或者弄塌棟教學樓, 破壞力屬於在可控範圍內。
現在兩面宿儺的出現改變了局面。
兩面宿儺是個打起架來不管不顧的, 術式還都是大範圍攻擊的術式。
領域更是誇張, 非封閉式領域, 方圓兩百米範圍內的一切有咒力的生物和非生物都會被斬至粉碎。
五條悟起初還是理智的, 但後面打上頭了, 也開始動用自己的術式，也都是大範圍攻擊的術式。
最後連虛式「茈」都用出來了, 地上那條上百米長的深溝就是他的傑作。
夏川西子看向夏油傑和伏黑甚爾，自欺欺人地開口問道：「這裡是哪裡？」
「被氣糊塗了嗎？」伏黑甚爾嗤笑一聲問道。
「母親，這裡是咒術高專。」夏油傑配合地回答道。
夏川西子深吸一口氣, 從伏黑甚爾的懷裡下來，身上龐大的咒力湧動, 白色長發都翻飛起來。
這些欠揍的家伙！
伏黑甚爾和夏油傑默默地後退了一步。
夏川西子直接申請加入戰鬥，她要把鬧事的人打到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因為放眼望去, 學校已經完全是廢墟，她也不再有所顧忌，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兩面宿儺和五條悟在她動手後也沒停手。
但凡咒術師骨子裡都是有些瘋的，這種和同等級強者真正放開了打的機會太少了，他們的戰意短時間內收不起來。
兩人只盡量避開夏川西子打, 直到少女也打上頭了，下手越來越重，他們不得不做出反擊。
三人從白天打到傍晚，戰鬥已經驚動了總監部。
高層派遣了大量人員過來查看情況，然而所有人來了都只在遠處圍觀，根本不敢靠近，更不敢插手戰鬥。
這天的戰鬥將深深刻在所有人的腦海裡，讓他們明白什麼叫真正的咒術。
好在戰鬥最後還是結束了。
太陽西沉，最後一縷余暉即將消失的時候，少女忽然用大量咒力制造了巨型隕石。
隕石遮蔽了天空，隨後宛如小行星撞擊地球，高專所在的山脈都震動了。
隕石下落的區域，層層結界被暴力破開，露出了裡面的宮殿。
夏川西子終於冷靜下來了。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指著地下的宮殿詢問同樣冷靜下來的五條悟：「那、那是什麼？」
「薨星宮。」五條悟如實回答道。
薨星宮是天元所居住的地方。
咒術高專內的那些神社寺廟其實都是障眼法，在結界術的作用下每天都在變換位置，那上千扇門中只有一扇是可以通過薨星宮的。
現在這個隱秘的薨星宮愣是被少女給打出來了。
「怎麼停手了？」兩面宿儺不滿地問道，他還沒打過癮，並且絲毫沒意識到問題所在。
確切的說是不在意。
夏川西子沒理兩面宿儺，心情沉重地確認道：「我們是不是闖禍了？」
「問題不大。」五條悟很淡定，「賠錢就好了。」
——
問題很大，因為賠不起。
薨星宮不僅僅是天元藏身的地方，前往薨星宮的路上還有保管重要咒具和咒物的忌庫。
忌庫正好在隕石攻擊的中心區域，所有的咒具和咒物全部被摧毀。
比起重建高專的費用，忌庫內咒具和咒物的賠償才是天文數字，並且忌庫是夏川西子一個人摧毀的。
夏川西子拿著統計出來的賬單欲哭無淚。
「真的不考慮下統治咒術界嗎？那就不用賠錢了哦。」五條悟笑著提議道。
如果對方真的接手咒術界，那他就解放了。
「不要，想想就麻煩。」夏川西子果斷拒絕，她的圖鑒也不允許出現真的垃圾。
「那就和禪院直哉那個白痴結婚吧，然後離婚分一半家產。」伏黑甚爾想到了解決辦法，「半個禪院家應該就能還清債務了。」
夏川西子：「……」
「和禪院直哉那個白痴結婚干嘛，那小西子還不如和我結婚。」五條悟一本正經地承諾道，「以後五條家都是你的。」
正好他覺得家族也很麻煩，這樣以後家族和咒術界的事全能丟給對方。
夏川西子：「……」
「母親，你無需犧牲自己的婚姻。」夏油傑也提出了自己的方案，「你可以把收容的咒靈都悄悄放出去，然後祓除咒靈收取報酬。」
「因為都是上級咒靈，任務的報酬會很高，很快就能還清欠債。」
夏川西子：「……」
「有什麼好糾結的，我去幫你把人全部殺光，看誰敢來要錢。」兩面宿儺看她這副苦惱的樣子就心煩。
夏川西子：「……」
「要不是你，我也不用背負這麼多債務！」夏川西子沒好氣地踹了對方一腳，「不要再給我闖禍了。」
她深吸一口氣，認真地開口道：「你們不會提議的話，可以不提的。」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主意啊！
除了五條悟，其他人就該被抓起來進行勞動改造。
夏川西子拒絕了所有人的提議，然後果斷提交了退學申請。
她本來是准備收集完兩面宿儺的手指後再離開的，但既然兩面宿儺已經和虎杖悠仁分開，現在離開也無所謂了。
她要趕緊離開學校去賺錢還債。
上面分分鐘給通過了申請。
事實上，他們也不敢讓少女繼續待在高專了。
——
離開高專的這天，夏川西子依舊是拖家帶口的，虎杖悠仁也跟她離開。
雖然可以直接回領域，但她莫名不想這樣，選擇帶著大家沿著山路走下去。
陽光正好，夏川西子牽著虎杖悠仁走在前面，兩面宿儺、伏黑甚爾、夏油傑三人跟在後面吵架。
「小西姐姐，不用勸勸他們嗎？」虎杖悠仁不確定地問道。
「不用。」夏川西子笑著回答道，「等回去後全部揍一頓就好了。」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五條悟突然跑來送行。
「小西子，你想好怎麼還債了嗎？」
「真的不考慮下和我結婚嗎？或者直接統治咒術界吧。」
他還不死心。
「不考慮。」夏川西子直接拒絕，「我已經想好接下去做什麼了。」
「做什麼？」五條悟好奇地問道。
「開家事務所，出租咒靈。」少女心累地回答道。
第76章 番外一 後日談（一）
因為欠下巨額債務, 夏川西子被迫走上創業的道路，這讓她著實忙了一段時間。
她開了家咒靈事務所，承接所有和咒靈有關的工作。
最開始的工作都來自咒術界。
咒術師的任務向來多到處理不過來, 直到夏川西子加入高專, 大量任務被丟到她這裡，大家才逐漸輕松起來。
隨著少女的離開, 他們又忙不過來了, 最後那些任務兜兜轉轉還是被丟了過來。
夏川西子對這類委托基本來者不拒, 反正錢到位就行。
不過只靠祓除咒靈還債太慢了，按照目前欠下的債務，她少說得還上百年才能還清，所以她很快將客戶群體擴展到了人類富豪。
她開始出租圖鑒裡的咒靈給富豪當保鏢。
因為羂索之前搞出的事情, 咒靈的存在在上流社會已經不是秘密。大多有錢人都惜命，在知道這裡可以租咒靈保護自己後, 紛紛通過各種渠道找上門來。
夏川西子直接將圖鑒裡的咒靈的資料全部打印成冊, 明碼標價。
基本上一級咒靈的價格在每個月一百萬日元上下, 具體費用高低主要是看咒靈長相。
因為長得不嚇人的咒靈總是供不應求，所以價格會貴點。
特級咒靈的價格就更貴了，直接翻五倍。不過哪怕這種價格，特級咒靈也供不應求，大多都被各大財閥租走了。
那些有錢沒處花的富豪們甚至想雇佣漏瑚他們。
夏川西子沒同意, 畢竟普通咒靈不會思考, 只要定期召喚回來, 讓他們感知到「母親」的氣息就行。
漏瑚他們就不同了, 一天沒見她就要鬧的。
因為不需要給任何人發工資，她每個月收入有將近二十億日元，扣掉稅收後也有十億出頭。
按照這個速度, 她預計五年內就能還清債務。
夏川西子對這個速度很滿意，在事務所步上正軌後，她決定先回校完成學業。
她將事務所的事情都交給了夏油傑和脹相，並為了方便和普通人溝通，將夏油傑也給塞進了人類殼子裡。
等安排好所有事情後，她提前結束了自己的休學。
——
大早上的，夏川西子看著兩面宿儺陷入苦惱。
因為對方實在不服管教，她離開高專後也一直將人拘在身邊，走哪兒帶哪兒，所以現在該怎麼辦？
……難道還要帶著去上學嗎？
想想那天只是讓對方離開自己的視線四分鐘，她就背上了五百多億的負債，她好像沒有第二種選擇。
所幸對方可以將多出的手和眼睛收起來，讓自己在外表上和普通人沒區別。
但還是好煩啊！
「你這是什麼表情？」兩面宿儺察覺到了少女的嫌棄。
「我們定個束縛怎麼樣？」夏川西子試圖想個折中的解決辦法，「你只要承諾不惹事，就不用跟我去學校了。」
「呵，想都別想。」兩面宿儺立刻明白少女的想法，「不想讓我跟著你，那就解除收容。」
夏川西子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真的開始考慮這件事了。
本來她也承諾過會放對方自由，只是對方實在太過隨心所欲，導致她不敢隨便放人。
「可以解除收容。」她想了想答應下來，「但你還是需要和我定下束縛。」
「你得承諾以後不能隨便傷害普通人，也不能指示他人傷害普通人，不能違法犯罪，不能破壞社會穩定。」
「不能對漏瑚他們動手，也不能主動攻擊咒術師，反擊可以……」
夏川西子直接列舉了一堆束縛的內容。
兩面宿儺皺著眉頭聽完，然後再次毫不猶豫地拒絕：「呵，想都別想。」
這要是答應下來，那往後的生活得多無趣。
夏川西子對於對方的拒絕也不意外，那就沒辦法了，她還是只能選擇帶著這個大麻煩去學校。
「那你就繼續被我管著吧。」少女沒好氣地說道。
兩面宿儺對此不以為意，畢竟夏川西子是真的嫌他煩，但他因為圖鑒的影響，對於整天跟著對方並不難受。
他完全不介意繼續跟對方耗著。
……
因為兩面宿儺的不配合，夏川西子只能帶著對方去學校，並准備回頭讓人給他弄個旁聽生的身份。
讓總監部去弄就好了，反正不答應就把兩面宿儺送總部去。
兩人一起去了學校，然後當天上午就出事了。
起因是有夏川西子的愛慕者在發現她重返校園後，忍不住上來搭話，關心她的身體狀況。
——她當初休學用的理由是生病。
結果對方話都還沒說完，兩面宿儺就不耐煩地折斷了對方的手。
夏川西子當時人都傻了，反應過來後趕緊送人去醫務室，路上偷偷用反轉術式給對方治療。
最後校醫判斷手臂沒什麼大問題，這事才算有驚無險地解決。
不過這下她哪裡還有心思上課，直接請假回了家。為了自己的學業，她決定再和對方好好談談。
「你到底想怎麼樣？」少女心塞地問道。
「我想怎麼樣？」兩面宿儺的話裡帶著莫名的嘲諷，「是你收容了我，強行讓我對你產生好感，那你自然要忍受這會帶來的後果。」
夏川西子陷入沉默。
就是因為知道這些都是圖鑒帶來的影響，她才總是做出讓步。
對方提前想要身體，她滿足對方了，對方要吃咒物，她任由對方吃了，平時哪怕覺得這家伙再煩，她也沒將人關進圖鑒過。
雖然最開始的相遇並不愉快，對方當時還差點殺了她，但後面兩面宿儺也數次保護了她，並一直對她很好。
這種情況下，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對於控制對方情感這件事的確越發感到愧疚了。
「我不可能無條件放你自由，但束縛的內容可以改一下。」
她再次做出了讓步。
「增加前置條件，你在我活著的時候不許傷人。」
這話的意思是允許對方來殺自己，只要對方能夠殺死自己，對方就能擺脫束縛，獲得徹底的自由。
她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自信對方殺不死自己。
兩面宿儺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他沒想到少女寧願允許自己殺她，都不願意被自己跟著。
夏川西子看他臉色不好，再次會錯了意，以為對方是不滿自己的輕視。
「我沒有小瞧你的意思，如果戰鬥局勢對我不利，我還是會動用圖鑒的力量，你得自己想辦法避免被我收容。」
「另外，你也不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突然對我動手，最好是周末來找我。」
她要求還挺多的。
兩面宿儺越聽臉越黑，越聽心情越糟糕。
理智告訴他，這個束縛沒問題，他也是極其自信的人，自信自己可以殺死對方，但感情上是真的難受。
「你想都別想。」他咬牙切齒地拒絕。
夏川西子沒想到對方這都會拒絕，突然想到了什麼，當即打開了圖鑒。
【姓名】：兩面宿儺
【等級】：特級咒術師
【好感】：19240
【文化】：高中一年級
【身體】：健康
【心理】：生氣
自從對兩面宿儺和虎杖悠仁分開後，圖鑒就能正常獲取對方的信息了。
不過好感度什麼時候這麼高了？
夏川西子有些驚訝，但想想漏瑚的好感都竄到九萬多了，好像也沒必要驚訝。
在非常喜歡某個人的前提下，自然是越相處越喜歡，她天天把人帶在身邊，對方好感往上漲也正常。
這個漲幅速度已經算慢的了。
不過既然是圖鑒強制帶來的感情，想來解除收容後就會消失，現在的問題是好感太高導致對方不願意解除收容。
她想了想決定用激將法。
「你是覺得自己打不過我嗎？不用擔心，我不會殺你的。」少女笑著承諾道。
這話著實傷害到詛咒之王的尊嚴了。
「你想死就成全你。」兩面宿儺沉著臉應道。
兩人隨即定下束縛。
夏川西子隨後沒有任何猶豫地撕下對方的頁面，成功解除收容。
下一秒，兩面宿儺的拳頭已經來到她的面前。
金色結界瞬間展開，瞬間碎掉。
夏川西子果斷將對方拉入領域，兩人在領域裡打了起來。
兩面宿儺目前體內只有十六根手指，加上失去圖鑒的力量加成，他的確不是少女的對手。
而且……
夏川西子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她總感覺對方似乎還有所保留。
她對兩面宿儺的術式不算完全了解，但她知道對方的斬擊有兩種，分別是「解」和「捌」。
「解」是普通斬擊，但可以進行無數次，這種斬擊對她而言只要用咒力就能正面抗住。「捌」則是根據咒術強度調整的、一刀致命的斬擊，這種斬擊是不能硬抗的。
剛剛兩面宿儺在她結界碎掉的兩秒間隙中，有機會用「捌」卻只用了「解」，她因此只被削掉了一縷頭發。
是失誤了嗎？還是咒力不夠了？
夏川西子不確定，不過也懶得管那麼多，直接將人結結實實地揍了一頓。
兩面宿儺日常挨了頓揍，然後懷疑人生地離開了。
夏川西子終於得以回歸正常的校園生活，她的心情簡直快樂到起飛。
第77章 番外二 後日談（二）
咒靈事務所。
夏川西子每天課程結束後都會先來事務所, 將顧客預定的咒靈交付出去，同時將已經離開圖鑒一周的咒靈召喚回來。
等明早再放出來，夏油傑會負責讓客戶重新領走。
事務所位於一棟普普通通的寫字樓, 並且只有普普通通的兩間辦公室, 一間用作辦公，一間用作接待。
因為選了便宜的位置，辦公室的采光還不太好。
接待室內，五條悟懶洋洋地橫躺在沙發上, 沙發不夠大, 他那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只能掛在外面。
「小西子, 你就不能租個好點的地方嗎？」他忍不住吐槽道。
因為有錢有閑, 他現在隔三差五就跑來事務所玩, 甚至曾興致勃勃地想來當員工。
不過在發現夏油傑的日常工作很無聊後，他立刻打消了念頭。
「等還清五百億負債後, 我會換個辦公室的。」夏川西子淡定地回答道，順便堵住對方後面的話。
「我不想結婚，也不想統治咒術界, 謝謝。」
五條悟：「……」
「母親, 需要我把這個家伙趕出去嗎？」夏油傑笑著詢問道。
「不用。」夏川西子搖搖頭，隨後認真地開口道：「傑，脹相, 今天也辛苦了。」
事務所的事情現在就夏油傑和脹相在負責, 雖然她的怪物兒子很多，但能處理這些事的真不多。
大家要麼太笨, 要麼不喜歡和人類打交道，再不然就是喜歡偷懶。
這裡特指伏黑甚爾和真人。
他們倆也被安排來幫忙過，結果總是中途開溜, 最後認真干活的還是只有夏油傑和脹相。
夏川西子最近有在考慮雇佣咒術師來工作。
不僅僅是因為想讓兒子們輕松些，也是考慮到未來想發展更多業務的話，有思考能力的員工是必要的。
雖然目前的賺錢速度已經很誇張了，但她還想更快地還清債務，欠債讓她渾身不舒服。
「你身邊少個掛件還真是不習慣。」五條悟突然起身坐了起來，「知道他跑哪裡去了嗎？」
這個掛件是指兩面宿儺。
「不知道。」夏川西子搖搖頭，「估計是去找自己的手指了。」
兩面宿儺自從那天離開後就沒再出現，已經消失大半個月了，她估摸著對方是准備恢復全盛時期的力量後再來殺她。
「那要不要暫時收容我？」五條悟不放心地提議道，「有事可以直接召喚我。」
他知道兩人定下的束縛，有些擔心少女自己應付不了兩面宿儺。
「不了。」夏川西子直接拒絕，「我受不了你一天給我打十幾通電話。」
對方之前被收容的時候，一天到晚給她打電話，煩人程度比咒靈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五條悟：「……」
「這不能怪我，你的圖鑒就不能改進下功能嘛。」五條悟覺得自己已經很克制了。
夏川西子斜睨了他一眼，其他人也沒這麼煩人，這絕對不只是圖鑒的問題。
「不要沒事干就跑過來。」夏油傑忍無可忍地踹了對方一腳。
五條悟沒有躲，直接用無限擋下攻擊，隨後理直氣壯地解釋道：「我今天來可是有正事的。」
「什麼事？」夏川西子好奇地問道。
「上面想要和你合作。」五條悟笑著說道，他終於正經起來，詳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這個上面不是指總監部，而是指這個國家的政府機構。
咒術師畢竟只是少數群體，不可能只靠咒術師就讓整個國家運轉，大部分政府人員還是普通人。
不過這個國家的頂點依舊是總監部，政府本質上受到總監部的把控。
如今夏川西子的出現讓早就不滿總監部的政客們看見了希望，他們意圖借助少女的力量改變現狀。
總監部能夠說一不二不過是仗著自己掌握了咒術資源，普通人依賴於他們的保護，而夏川西子有能力改變這點，甚至已經在改變這點了。
事實上如今咒術界下派的那些祓除咒靈的任務，將近三分之一是少女在負責處理。
這還是總監部在努力控制的結果，因為碰見上級咒靈，夏川西子會傳送過去收容，他們可不希望少女繼續收容咒靈。
「五條先生替他們來說，是希望我答應合作嗎？」
「是的。」五條悟坦白道。
夏川西子微微皺眉，並不是很想接手這種聽起來就麻煩的事情。
「不是很麻煩的事情。」五條悟笑著解釋道，「他們希望你能安排咒靈去醫院、學校、墓地這類詛咒聚集之地。」
這的確是個好想法，可以有效從源頭減少詛咒的誕生。
「對了，他們願意按照你現在租借咒靈的雙倍的價格付錢。」他補充道。
「成交。」少女果斷答應下來。
五條悟：「……」
「咳，這不是欠債五百億，我得還錢嘛。」夏川西子理直氣壯地解釋道。
租給誰不是租，反正給錢就行。
而且政府這邊租咒靈肯定是不在意美醜的，正好把那些租不出去的嚇人的咒靈租出去。
當然，說是這麼說，如果將咒靈大量租給政府，那就相當於和總監部正式宣戰了。
她心裡是明白這點的，但……有本事來找她唄。
——
夏川西子答應了和政府的合作，將圖鑒裡大量一級咒靈租借出去，分散到東京各大高校和醫院。
只要這些地方誕生詛咒，圖鑒的咒靈就會將它們祓除。
因為這個舉措，咒術師們的任務直接減少了近一半，因為詛咒而死亡的人更是銳減。
同時政府內部悄無聲息地開始了變革，總監部地位直線下滑。
高層們終於坐不住了。
夏川西子於是開始在上下學的路上偶遇各種年輕帥氣的咒術師。
夏川西子：「……」
她真的很想敲開那些老家伙的腦子看看，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不過仔細想想，這個離譜的計劃的確是目前的最優解。
只有夏川西子嫁入某個咒術師家族，總監部才可能維持住自己的地位，政府才可能重新受其掌控。
這些被安排過來勾搭少女的年輕咒術師，有的是自願的，有的是被迫的。
夏川西子對他們倒是都沒有惡意，只是覺得有些煩人。
不會勾搭人真的可以不勾搭的，至少不要去學偶像劇的橋段，大馬路上衝出來碰瓷她的車。
她已經因為碰瓷上課遲到兩次了。
更不要故意把自己弄成重傷，半夜假裝無意闖入她的別墅，然後差點被漏瑚燒成灰。
她可不想因為這種事去警察局。
「哈哈哈哈哈哈~」
事務所裡，五條悟知道少女的近況後，整個人都笑得直不起腰。
「所以那個家伙呢？哈哈哈。」
「替他治好了傷，然後丟出去了。」夏川西子如實回答道。
「母親，你還是太心軟了，就該直接將重傷的人丟去總監部。」夏油傑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
「不至於，他們估計也不是自願的。」夏川西子無奈地勸道。
五條悟也覺得不至於，他對待年輕咒術師也比較寬容，畢竟咒術界的未來需要他們來改變。
等等，他突然有了想法。
「小西子，要不要試試把他們都招攬過來。」他笑著提議道。
「什麼？」夏川西子沒反應過來。
「你不是正好想要雇佣咒術師來替你工作嘛，這不就是送上門來的、年輕有為的咒術師。」
夏川西子的眼睛瞬間亮了，她怎麼沒想到這個好主意！
她是個行動派，第二天早上再次「偶遇」年輕咒術師後，她直接握住對方的雙手，真誠地邀請對方周末約個會。
倒是把對方弄得滿臉通紅，害羞得不行，答應下來後就跑了。
夏川西子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撩撥了人家的少男心，下午「偶遇」另一位咒術師後，同樣邀請對方周末約個會。
和早上那位咒術師，同個時間，同個地點。
——她這人比較講究效率，想要同時招攬所有人。
第78章 番外三 後日談（三）
夏川西子決心要將咒術界的青年才俊都招攬過來, 周五晚上還在修改明天要用的合同。
突然，她感知到了熟悉的氣息，有人從陽台進來了。
「先等下。」她頭也沒回地喊道。
剛想動手的兩面宿儺條件反射地停下, 隨後很快反應過來，自己是來殺人的, 不是來做客的。
然而不等他做什麼, 少女繼續安排道：「你先坐會兒吧, 我很快就改好。」
這自然的語氣就好像他真的是來做客的。
兩面宿儺沉默了幾秒, 到底還是沒有直接動手，只是走到對方身後看她在忙什麼。
夏川西子見他好奇，隨口解釋道：「我打算雇佣咒術師替我做事，明天要去見他們, 合同得提前擬好。」
「你還真是喜歡和垃圾待在一起。」兩面宿儺聽得眉頭緊皺。
「你能不能尊重下人？」夏川西子沒好氣地懟他，「別開口閉口就喊別人垃圾。」
「呵, 他們不是嗎？弱小得跟蟲子沒區別。」兩面宿儺是真的瞧不起弱者。
「算了，不跟你爭。」夏川西子放棄說服對方，繼續專心地修改合同的部分條款細節。
兩面宿儺看了會兒後無趣地在床邊坐下。
兩人都沒再說話，房間裡於是只剩下少女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
夏川西子說是很快就好, 但實際上花了將近半個小時，得虧兩面宿儺已經等習慣了。
「完工！」少女開心地合上筆記本電腦，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下一秒，身後有勁風襲來。
她輕松避開攻擊, 隨後果斷將人拉進領域, 領域裡的咒靈們瞬間感知到了兩人的氣息。
夏油傑當即想要上前幫忙。
「都出去。」夏川西子說著直接將所有人送出領域。
兩人隨即交手。
因為回收了根新的手指, 兩面宿儺的確比之前強了，可惜依舊打不過少女。
夏川西子結結實實地將人揍了一頓。
兩面宿儺結結實實地挨了頓揍，然後躺在地上開始懷疑人生。
——到底是他太弱了, 還是對方太強了。
夏川西子很久沒打架了，突然打個架感覺筋骨都活動開了，心情還挺不錯的。
「身體的契合度沒問題嗎？」她笑著詢問道，「如果出問題，我幫你調整一下。」
兩面宿儺沒吭聲，繼續懷疑人生。
「有點餓了，我要去弄夜宵吃。」少女說著再次詢問道，「你吃不吃？」
「不吃。」兩面宿儺面無表情地拒絕。
「不吃拉倒。」夏川西子不再管他，任由對方繼續躺在地上，獨自離開了領域。
被丟出領域的怪物兒子們都在別墅，見母親安全出來紛紛松了口氣。
不過才走出來的少女突然意識到沒人做夜宵，扭頭又跑回了領域。
——這個點虎杖悠仁已經睡覺了，而這個家會做飯的只有虎杖悠仁。
「宿儺，我想吃蛋包飯。」夏川西子跑回去點餐了。
兩面宿儺沉默了幾秒，然後滿臉不爽地拒絕：「不做，你以為你還能命令我嗎？」
「不要這麼小氣嘛。」夏川西子抓起對方的手，試圖將人拉起來，「好歹認識這麼久了，也算朋友了吧。」
兩面宿儺不為所動。
「他們做得都不好吃，悠仁又睡覺了。」夏川西子如實解釋道。
兩面宿儺依舊沒有起來的意思。
「你再不起來，我就收容你了。」夏川西子嘗試威脅對方。
兩面宿儺冷笑一聲：「隨你。」
夏川西子看他這樣，糾結了三秒後開始耍無賴，隨手變出個擴音喇叭，對著兩面宿儺喊道：「蛋包飯，蛋包飯，我想吃蛋包飯……」
她就在邊上不停地念叨。
兩面宿儺：「……」
這招居然是有效的，兩面宿儺被念叨得額頭的青筋都跳了跳，最後還真的起來做飯去了，並在做完後直接離開。
夏川西子心滿意足地吃到了蛋包飯。
說起來放兩面宿儺離開後，她唯一懷念對方的地方就是對方做飯很好吃，不去當廚子真是可惜了。
——
第二天一早，夏川西子先帶著夏油傑和五條悟彙合，然後一起前往約會地點。
因為五條悟遲到了，導致夏川西子最後也遲到了。
三人抵達約定的咖啡廳時，所有約見對像都已經到了，並且現場氣氛很奇怪。
能不奇怪嗎？他們可都以為是來約會的。
所有人昨晚都期待得輾轉反側，今天大早上就准備好花束和禮物，精心打扮後滿心歡喜地過來赴約，結果來了後看見的是一群競爭對手。
——因為都是各個家族年輕一輩裡的佼佼者，大家基本互相認識。
「抱歉，我們遲到了。」夏川西子禮貌地向眾人道歉。
氣氛持續奇怪中。
夏川西子眼神示意了下夏油傑，夏油傑當即過去將咖啡廳包場，五條悟則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看熱鬧。
「今天約你們過來是有事要說。」少女清了清嗓子後開門見山地解釋道，「我想雇佣你們以後為我工作。」
全場嘩然。
約會秒變大型招聘會，在場眾人的少男心碎了一地。
雖然大家是迫於家族的任務來追求夏川西子的，但其實大部分人對此還是比較樂意的，畢竟細數少女的光輝事跡。
以一己之力大鬧總監部。
以一己之力清理東京十五區的咒靈。
以一己之力改變咒術界格局，逼得各大家族想盡辦法招攬她。
……
少女聰慧、漂亮、強大，早已經是咒術界年輕一輩的偶像。
大家當然願意追求自己的偶像，然而他們想當偶像的戀人，偶像想當他們的老板。
「只要你們願意來事務所工作，我會給你們最好的待遇。」
夏川西子完全意識不到自己在辜負少男心，自顧自地開始了自己的演講。
「朝九晚五，周末雙休，加班和出差都有額外的補貼，並且被工作占用的休息時間可以在隨後的工作日補回來。」
「入職就每人配備一只特級咒靈，保障出任務時的生命安全。」
「事務所還提供完善的醫療服務，反轉術式和無為轉變任君選擇，斷手斷腳也可以治好哦。」
「提供交通補貼、住房補貼、餐飲補貼、高溫補貼……」
「事務所每天提供下午茶福利，每年組織兩次團隊旅游，本人生日放假三天，直系親屬生日放假一天。」
……
夏川西子給出的工作待遇可以說是全方位碾壓總監部，尤其是特級咒靈隨身保護這點。
咒術師的死亡率是很高的。
所有人在正式成為咒術師那天就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備，每年都會有不少咒術師因為任務犧牲。
大家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是真的有些心動了。
夏川西子說完事務所的福利待遇後，又開始給他們講大道理。
「你們都是各大家族中的佼佼者，那麼應該對如今的局勢也都有所了解，總監部的時代已經過去。」
「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腐朽的東西就該被拋棄。」
「我希望你們不要將自己困在家族中，你們有權力追求自己喜歡的生活。」
所有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五條悟忍不住露出佩服的表情，他都不知道對方的口才居然這麼好。
夏川西子演講末了補充道：「對了，如果有人在入職問題上有困難，比如家人不同意之類的。」
少女露出了有友好的笑容。
「不用擔心，我會幫忙解決的，讓他們有問題直接找我。」
「只要簽下合同，你們今天就可以帶特級咒靈回家，咒靈會保護好你們的。」
「特級咒靈有限，先到先得哦。」
這是准備正面硬剛所有家族，光明正大挖牆腳。
夏川西子說完讓夏油傑將打印好的合同分發下去，並給了大家半小時的考慮時間，同時不限制他們將事情上報給家族。
「小西子，你不去做傳銷真的可惜了。」五條悟忍不住感慨道。
夏川西子：「……」
半個小時後，發下去的十二份合同，九份合同被簽上了名字，沒簽的三人表示需要更多的時間考慮。
夏川西子也不勉強，隨後將簽下合同的九人帶回領域，將圖鑒中目前有空閑的特級咒靈召喚出來，讓大家自己選擇搭檔。
這些普通的特級咒靈因為智商有限，只能聽懂簡單的命令，是無法自己出任務的。
如今給它們配備咒術師後，一人一咒靈就有能力處理所有等級的任務了。
等分配完特級咒靈後，夏川西子突然想到了新的問題。
「五條先生，你要是有空幫我個忙吧。」
「什麼事？你說。」
「我要租整棟的辦公大樓，位置最好是在市中心，設施條件都需要頂配，價格不是問題。」
五條悟沉默了幾秒，忍不住吐槽道：「我一直喊你換，你都不肯換，現在居然直接這麼大手筆？」
「我得讓事務所看起來有前途嘛，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人過來。」夏川西子理直氣壯地解釋道。
「行吧，我讓人幫你去找，估計得花點時間。」五條悟還是答應了下來。
「謝啦。」夏川西子說著又突然想起來件事，「要不再多幫我個忙吧。」
「你說。」五條悟無奈地應道。
「五條先生應該認識不少咒術師吧，幫我宣傳下唄，還有輔助監督我也收的。」夏川西子笑著說道。
五條悟：「……」
這是准備把咒術界的人全挖走是吧。
第79章 番外四 後日談（四）
夏川西子說是不想統治咒術界, 但她都快把咒術界的根基給挖空了。
不過兩個月的時間，事務所就招攬了五十多位咒術師，並且人數還在增加中, 其中包括她想要的伊地知。
伊地知直接做了她的助理，幫忙處理和政府溝通的相關事宜。
事務所最近在擴展業務, 還是和政府合作, 承接諸如協助消防員滅火的工作, 術式和水有關的咒靈可以做到。
夏川西子依舊不怎麼管事, 都是夏油傑和脹相在負責。
她白天要去學校上課，下午課程結束後才會抽空去事務所，然後根據需要給咒靈下達指令。
晚上的空閑時間則基本都用來給虎杖悠仁輔導功課了。
——什麼工作都沒弟弟重要。
這期間兩面宿儺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她估摸著是最後三根手指不好找，想了想對手下的咒靈和咒術師都下達了指令, 讓他們有空幫忙尋找手指。
——雖然已經放對方自由，但她實際上只是想放養, 而非徹底的放任不管。
這條指令下達的當天，有咒術師上報了關於手指的線索。
說是自己的家族可能藏匿了根手指。
繼禪院家後，夏川西子覺得這個家族也有必要反思下自己的教育問題，大孝子們賣起家族來真是毫不手軟啊。
既然得到了這樣的線索, 那自然得去查證，她將任務交給了鹿紫雲一。
鹿紫雲一是個妥妥的戰鬥狂，生前一直在挑戰強者，復活也是為了挑戰宿儺。
她喜歡將需要武力震懾的工作交給對方, 也算是人盡其才了。
整個咒術界都知道她在找手指, 這種時候還藏匿手指, 顯然是不想交出來，那就不能怪她用武力解決了。
鹿紫雲一也很給力，當天晚上就帶回了手指。
夏川西子拿到手指後才意識到個問題, 她沒有聯系兩面宿儺的途徑，這讓她不太習慣，以前對方都是隨叫隨到的。
她最後隨手將手指放冰箱裡，准備等兩面宿儺回來的時候再給他。
這一等又是半個多月。
——
深夜，夏川西子突然睜開眼睛，感知到了兩面宿儺的氣息。
因為睡覺被打擾，她的心情很不好。
兩面宿儺才跳上陽台，迎面就是砸來的圖鑒，他微微側頭，圖鑒直接掉到了地上。
「你發什麼神經？」兩面宿儺不解。
少女坐在床上，白色長發披散在身後，精致的面容上沒什麼表情，她正在努力壓制自己的起床氣。
「給你個機會，現在離開，我就不揍你。」
兩面宿儺本來就是來打架的，自然不怕挨揍，只是少女此刻的低氣壓莫名讓人有點犯怵。
但……詛咒之王怎麼能妥協。
「你以為你在命令誰？」
夏川西子深吸一口氣，果斷將人拉進領域，結結實實地揍了一頓。
兩面宿儺日常懷疑人生。
「你是不是沒有完全解除收容？」他突然開口問道。
顯然，他意識到自己在戰鬥中的問題了，不自覺地會讓著對方，這才導致自己完全被壓制。
本來就是同級別的強者，自然是誰沒盡全力誰挨揍。
「怎麼可能。」夏川西子翻了個白眼，「對了，給你找回根手指，在冰箱裡，你自己去拿。」
兩面宿儺：「……」
「我明早有課，不要再打擾我睡覺。」她說完丟下對方離開了領域。
兩面宿儺繼續躺在地上懷疑人生，不過他才躺沒一會兒，就有人靠近了他。
是夏油傑。
「還不拿上自己的手指離開嗎？」黑發青年笑著提醒道，話裡話外都是趕客的意思。
兩面宿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殺意彌漫開來。
如果不是顧及和夏川西子的束縛，他這會兒應該已經動手了。
……
夏川西子早上起來的時候，虎杖悠仁正在廚房做早餐，兩面宿儺跟個大爺似的坐在客廳沙發上。
伏黑甚爾和夏油傑也在，現場的氣氛很緊繃。
大概也是因為兩面宿儺在的原因，漏瑚他們都待在領域裡沒出來，鹿紫雲一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你怎麼還沒走？」少女有些詫異。
這話聽著像是趕人。
兩面宿儺的臉色立刻變得不太好看，沉著臉開口道：「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想走，但不想走就不走，他向來行動全憑心意。
夏川西子這會兒心情還不錯，懶得跟他計較：「隨你。」
她自顧自地走去廚房幫忙，中途突然回頭警告三人：「不許打架，誰先動手我揍誰。」
「母親，請放心吧。」夏油傑笑著應道，「我們不會打架的。」
因為他們仨才在領域裡打過。
夏川西子放下心來，開開心心地給虎杖悠仁打下手，兩人一起做好了今天的早餐。
虎杖悠仁准備了五人份的早餐。
咒靈們沒有進食的習慣，所以平時就四個人吃飯，今天加上兩面宿儺是五個人。
餐桌上，氣氛依舊緊繃。
只有夏川西子對此沒感覺，吃飯的時候還在關心虎杖悠仁即將到來的考試，安慰對方不要有壓力。
虎杖悠仁的壓力於是更大了。
兩面宿儺看見這一幕有點不爽，再低頭看見自己盤子裡煎焦的荷包蛋，更加不爽了。
他是真的不理解夏川西子為什麼會這麼在意虎杖悠仁。
「你是廢物嗎？荷包蛋都煎不好。」他突然開口找茬。
客廳瞬間安靜下來。
夏油傑和伏黑甚爾都用敬佩的眼神看向對方，虎杖悠仁的廚藝很好，他是不可能煎焦荷包蛋的。
如果早餐出現煎焦的荷包蛋，那肯定就是夏川西子幫忙煎的。
夏川西子不想大早上發脾氣，於是好聲好氣地開口道：「不喜歡吃焦的，就自己重新去煎個吧。」
「沒用的東西，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兩面宿儺還來勁了。
「你不要逼我大早上揍你。」夏川西子皮笑肉不笑地警告道。
「你還真是不挑食，這種東西都吃得下。」兩面宿儺完全沒意識到問題所在。
因為少女以前幾乎不動手做飯，打下手僅限於洗菜切菜，他想當然地以為是虎杖悠仁煎的。
虎杖悠仁倒是反應過來了，試圖提醒對方：「宿儺，荷包蛋是……」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兩面宿儺打斷少年的話。
夏川西子將手裡的筷子放下，准備動手揍人了。
虎杖悠仁見狀趕緊補完後面的話：「是小西姐姐煎的。」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兩面宿儺默默地將荷包蛋吃掉，試圖假裝剛剛無事發生。
可惜還是晚了。
夏川西子起身將人拉進領域揍了一頓，隨後才神清氣爽地吃完早餐去學校。
第80章 番外五 後日談（五）
兩面宿儺忽然回來住了。
雖然還是經常跑出去, 甚至突然消失好幾天，但他的確明顯將別墅當固定住宅了。
夏川西子也不管他，實際上這正是她想要的放養, 既不用忍受對方的煩人，也不用擔心對方背地裡搞大事。
相對難管的伏黑甚爾和鹿紫雲一也都是這樣的放養。
她平時不會管他們做什麼, 隨他們自己去浪, 不闖禍就行, 有需要的時候才會使喚他們做事。
——
周六這天, 夏川西子要去市政廳參加個會議，是關於事務所和政府未來的發展與合作的。
雖然她很想當甩手掌櫃，但這種重要的事情還是會親自去處理的，主要是也沒人能替她出席會議。
目前站她這邊的政客基本都是普通人, 不佩戴特殊眼鏡的話都看不見咒靈，這種情況下不可能讓咒靈替她參加會議, 而她身邊有人類殼子的親信只有伏黑甚爾和夏油傑。
一個生前是有名的術師殺手，一個生前是有名的詛咒師。
都不是什麼好人呢。
夏川西子不可能讓他們倆幫忙參加會議，只能老老實實自己去，她甚至都沒帶上他們。
今天跟著她去的人是伊地知和上源岸成。
上源岸成是最早一批加入事務所的咒術師, 因為本身能力出眾，擅長和人打交道，現在主要負責和政府合作的相關事宜。
會議枯燥、無聊、還冗長。
少女聽得昏昏欲睡，不怪她提不起興致, 實際上會議上的內容都早前已經談過, 今天只是正式確定下來而已。
她對於政府的提案從來不會考慮太多, 只要提出的事情不違法，給出的報酬合理，她就會答應下來。
說到底她對權勢不感興趣, 只是單純想要賺錢還債而已。
不過會議的後半程，突然冒出來的新話題讓她瞬間門整個人都清醒了。
「夏川小姐，我們想知道您對於未來婚姻的規劃，並希望您能盡快擁有繼承人。」
怎麼除了咒術界那些老頭子，這邊也開始惦記她的婚姻了。
夏川西子有些懵，但很快想明白了原因。
按照目前的發展趨勢，未來人類會很依賴於圖鑒和事務所，他們自然會擔心她死後的事情。
她現在就類似於古代的皇帝，沒有繼承人的情況下，大臣們擔心皇帝死後出現混亂。
道理她都懂，但還是很無語。
不過她不可能告訴大家自己是咒靈，那會直接破壞掉現有的和平，人類不可能放心將未來交給咒靈。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因為她是「人類」，他們才會選擇扶持她，如果她是「咒靈」，他們估計寧願繼續讓總監部把控國家。
政府現在所求的就是能有個未來可以繼承圖鑒和事務所的人。
夏川西子對此表示理解但很頭疼。
「我們知道夏川小姐還沒有這方面的打算，您現在也很年輕，但希望您能為全人類考慮。」
「如果您不想結婚，其實可以只生個繼承人。」
「我們已經和御三家那邊商量過了，他們願意提供優秀的父親基因，並且承諾不會帶走孩子。」
「您可以隨便挑選自己喜歡的人。」
夏川西子：「……」
好家伙，這就直接讓她選妃了嗎？
夏川西子最終沒有給出回答，只說需要好好考慮下這件事。
等會議結束，她直接帶著伊地知和上源岸成回了事務所，准備好好想想怎麼解決這件事。
事務所如今是棟十二層的辦公大樓，最頂層是她的辦公樓層，不過平時都是夏油傑和脹相他們在用。
她才走進辦公室就看見了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的五條悟，對方在看見她回來後就莫名其妙開始笑。
夏川西子秒懂對方在笑什麼。
——這家伙知道今天會議的內容，是故意沒有提前告訴她的。
拳頭硬了呢。
「小西子，你怎麼回答他們的？」五條悟笑著問道。
「我沒回答，只說會考慮下。」夏川西子沒好氣地回答道。
夏油傑和脹相聽見這話當即皺眉，同時開口問道：「母親，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夏川西子於是簡單將事情解釋了下。
夏油傑和脹相也陷入了沉默，這是什麼離譜又合理的請求啊。
「和我結婚唄，我幫你搞定這件事。」五條悟笑著提議道。
「別想把五條家丟給我。」夏川西子已經看穿對方的目的了。
雖然對方應該的確挺喜歡她的，但這份喜歡無關愛情，主要還是這家伙犯懶，想把麻煩的事情都丟給她。
從最開始執著於邀請她加入咒術高專，到後面慫恿她統治咒術界，再到動不動提議結婚，都是想偷懶而已。
她也懶，她也不想接手這些麻煩的事情！
「而且他們要的是繼承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我可生不了孩……」
夏川西子的話卡住，突然想到了解決辦法，他們不就是要個孩子嘛。
這還不簡單！
「看來你想到了。」五條悟笑著說道。
雖然她不能自己生個孩子，但能制造孩子啊，隨便創造個嬰兒身體，然後從咒靈兒子們裡挑個合適的人塞進去不就好了。
「不過你不可能憑空生個孩子，所以和我結婚最合適，我可以幫你一起騙他們。」五條悟早就想好對策了。
「都說了別想把五條家丟給我。」夏川西子無語地再次申明道。
這件事多的是辦法解決。
她甚至能直接捏個像某個咒術師的孩子，然後宣稱兩人在一起過，哪怕當事人否定都沒用，誰會信啊。
五條悟見狀嘆了口氣，知道騙不到對方後，果斷做出讓步：「好吧，不結婚，那你能不能「生」兩個，分個繼承人給我。」
「你認真的？」夏川西子震驚了，這是想讓咒靈繼承五條家。
「脹相就不錯。」五條悟看上的是脹相。
「不行，如果我要弄繼承人，只有脹相最合適。」夏川西子自己也需要脹相配合裝繼承人。
五條悟於是將目光看向夏油傑。
夏油傑當場想殺人。
「傑也不行，事務所需要他幫我管，而且他也不可能答應。」夏川西子再次拒絕。
五條悟見狀又提議道：「那要不你把兩面宿儺收容回來，他也行。」
夏川西子：「……」
真就什麼人都敢挑是吧。
最終因為可挑人選實在太少，夏川西子和五條悟一致決定再去開幾個咒物盲盒。
咒物由五條悟去尋找。
然後兩人接下去會對外宣稱在交往，為繼承人的誕生提供前置條件。
因為假裝十月懷胎很麻煩，夏川西子選擇畢業後再搞定這件事，現在只對外宣稱已經在交往，用來應付所有人。
五條悟對此無所謂，反正他也能應付家族了。
——
夏川西子和五條悟交往的消息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其中包括怪物兒子們。
因為擔心大家表現得不自然，被外人看出端倪，她沒將真相告訴所有人，只有夏油傑、伏黑甚爾、脹相三人是知道真相的。
還有個真人自己猜到了。
漏瑚對此表示強烈反對，知道消息後有空就會跟在母親背後念叨，各種說五條悟的壞話，把人從頭批判到腳。
總結起來就兩句話。
——區區人類配不上母親。
——我不要爹。
夏油傑明明知道真相，但因為喜歡聽漏瑚吐槽五條悟，時不時會附和幾句，這讓兩人最近的關系都神奇地改善了。
花御也不喜歡五條悟，不過比起自己的感受，他更擔心身為人類的五條悟的壽命問題，因此建議母親選擇非人類做戀人。
壞相對於花御的擔心表示贊同，並試圖勸說母親不要認真，玩玩就好了。
還有剩下的笨蛋兒子們，因為腦容量少，不會想太多問題，就單純地擔心母親以後更愛戀人。
所有人裡只有虎杖悠仁不僅傻乎乎地信了，還真心實意地表示了祝福。
至於兩面宿儺，因為剛好前一天不知道跑去哪裡了，至今沒回來，估計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夏川西子有些心累，但依舊沒有改變決定。
這是最簡單有效的處理方式。
順帶一提，禪院直哉因為這事聯系了她，表示自己不介意當情人。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突然有點懷念當初對方目中無人的樣子，然後果斷拉黑了對方。
因為對外宣稱在交往，五條悟天天往事務所跑，偶爾還會帶少女出去約會。
但實際上他來事務所都是來找夏油傑玩的，後者被煩得天天想打人，偶爾的約會也只是出去吃頓飯，就是做做樣子而已。
這麼過了一周後，就在大家終於逐漸接受這個事實的時候，兩面宿儺回來了。
他成功找回了最後那根手指。
兩面宿儺回別墅的時候，夏川西子還在學校上課，他知道少女的課程時間門，倒是絲毫不意外沒見到人。
因為力量完全恢復，他的心情很好，耐心地在客廳等人回來，准備再好好地跟對方打一架看看。
結果他等到太陽下山都沒等到人。
他於是跑去事務所找人，猜測對方可能在事務所忙什麼事情，然而少女也沒有在事務所。
「小鬼去哪兒了？」兩面宿儺皺眉詢問辦公室裡的夏油傑。
夏油傑沒回答，倒是剛好也在辦公室的漏瑚積極地分享了消息。
「母親大人被五條悟那家伙拐走了！」
「區區人類，怎麼配和母親大人相戀，母親大人肯定只是被那張臉迷惑了，等他年老色衰……」
兩面宿儺打斷漏瑚的喋喋不休，沉著臉確認道：「你是說，夏川西子和五條悟在一起了？」
漏瑚感知到了殺意，弱弱地點了點頭，「是，是的。」
「他們在哪裡？」兩面宿儺面無表情地問道。
第81章 番外六 後日談（六）
餐廳裡, 夏川西子和五條悟正在等服務員上菜。
兩人邊等邊聊天。
昨天家入硝子表示想要跳槽來事務所工作，夏川西子沒有直接答應下來，想問問五條悟的意見。
她當然是樂意事務所多個會反轉術式的醫療人員, 但她不想做得太過。
咒術師中會用反轉術式的人就那麼幾個，能對外使用反轉術式的更是只有家入硝子。
——帶走家入硝子無異於在總監部的頸動脈砍一刀。
她倒不是害怕得罪總監部, 事實上已經得罪得死死的了, 主要是她更傾向於維持一種平衡。
總監部、政府、事務所, 三者能維持平衡是最好的。
她心裡很清楚, 別看政府現在表面上全力支持她，但實際上政府更希望總監部和事務所相互牽制。
夏川西子並不反感這種小心思，她從始至終對待人類都是包容的態度，能理解弱者的恐懼, 也願意遷就他們。
從某個角度而言，她的確是擁有著溫柔的神性。
「既然硝子想來事務所, 那就讓她來唄。」五條悟對此倒是沒什麼顧忌。
甚至想幫家入硝子說說話。
家入硝子在咒術高專可是非常忙的，看對方眼下常年的黑眼圈就知道了，所有受傷的人都會被送到她那裡，經常半夜被喊起來治療傷員。
如果能來事務所就解放了, 本身事務所就很少有人受傷，還有個真人可以用無為轉變幫忙治療。
「你不用想那麼多，以前沒有硝子的時候，他們還不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五條悟明白少女的顧慮。
「那那邊有人受傷怎麼辦？」夏川西子皺眉提醒道。
「讓他們送過來唄。」五條悟無所謂地回答道, 「反正送哪裡治療不是治療, 你還可以收錢。」
既然五條悟都這麼說了, 夏川西子也不糾結了，准備回頭就讓家入硝子入職。
兩人說完這件事後又開始說起咒物的事情。
五條悟最近有讓家族去收集咒物，要那種可以查到來歷的咒物, 這樣就能通過調查知道術師生前的信息。
讓咒物盲盒具有一定的可控性。
「過兩天會有個合適的咒物被送過來，你是想要現在就……」
清脆的玻璃聲響起，兩人身側的玻璃突然裂開，五條悟閃身離開座位，他所在的位置瞬間被切割成數塊。
這個場景過於眼熟了。
夏川西子的血壓瞬間升高，下一秒，兩面宿儺從破碎的窗戶衝進來，帶著殺意襲向五條悟。
眼看著曾經的事故要再次上演，她果斷伸手強行拉住對方。
現在的她可不會任由兩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打起來。
「你干什麼？」夏川西子質問道，拉著兩面宿儺手臂的手很用力，仿佛要將對方的骨頭捏碎。
兩面宿儺對此毫不在意，伸手就想揮開她。
夏川西子見狀猛地將人拽向自己，趁著對方失去平衡的時候，抬腿就踢向對方的腦袋。
兩面宿儺不得不後仰避開，她趁機欺身上前，掐著對方的脖子將人按向地面。
砰的一聲巨響。
因為她用的力道太大，兩面宿儺直接撞碎身後大理石材質的餐桌，隨後被壓倒在廢墟中。
夏川西子將膝蓋抵在對方的腹部，一只手掐住對方的脖子，一只手按住對方的一只手臂。
這個壓制姿勢看似強勢，但由於兩面宿儺是正面被壓倒在地，實際上並沒有壓制效果，對方完全可以用另一只手反擊。
她能壓制住人純粹是對方沒想反擊。
「束縛都不管了嗎？」夏川西子皺眉提醒道。
兩人的束縛包括不能無緣無故殺害咒術師。
兩面宿儺稍稍冷靜了些，但心中的怒火還是很大，周身湧動的咒力都帶著凜冽的殺意。
因為這邊鬧出的動靜太大，餐廳裡的客人們已經紛紛驚呼著逃離，只有五條悟還老神在在地站在邊上圍觀。
這會兒見少女成功控制住「瘋狗」了，這才慢悠悠地走過來。
「宿儺，突然發什麼瘋呢？」五條悟好奇地問道。
「我應該警告過你，不要靠近這個小鬼。」兩面宿儺說著直接頂著少女壓制的力道起身坐了起來。
夏川西子神色微變，有些驚訝於對方的力氣。
因為擔心兩面宿儺繼續發瘋，她整個人都很戒備，做好了隨時開啟領域的准備，好在對方似乎冷靜下來了。
「你應該被解除收容了吧？」五條悟抓住了重點。
夏川西子於是也突然反應過來了。
兩面宿儺以前的確不樂意看見任何人接近她，但那是因為被圖鑒收容了，怎麼現在還會因為這種事和五條悟動手啊。
甚至都不顧及定下的束縛了。
聯想到對方一直以為在戰鬥中表現，她腦子裡冒出了個可怕的猜測。
「宿儺，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宿儺，你不會是喜歡小西子吧？」
夏川西子和五條悟同時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兩面宿儺愣了下，然後臉色沉了下來，表情難看得像是全世界都欠他八百萬。
夏川西子悄悄松了口氣，這種反應想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還好，還好，不然想想就頭疼。
那以她對對方的了解，對方應該很快就會欠扁地嘲諷她是異想天開，並表示會殺了她。
「原來是這樣。」兩面宿儺終於開口了。
等等，好像哪裡不對！
「也好，這樣也不錯。」兩面宿儺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這種不好的預感是怎麼回事！
「夏川西子，你以後就是我的女人了，的確也只有你配得上我。」兩面宿儺單方面宣布道。
夏川西子：「……」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夏川西子突然想起來解除收容時，對方的好感已經高達一萬九了，而剛收容的時候好感只有一萬一。
所以……這七千的差值是不會隨著解除收容消失的嗎！
不要大白天的講鬼故事啊。
「小西子，你什麼時候搞定這家伙的？」五條悟滿臉稀奇地問道。
「我沒有。」夏川西子立刻否定道。
兩面宿儺的注意力回到五條悟身上，周身的殺意更重了，他此刻還以為兩人真的在交往。
「你想跟這家伙在一起是吧？」他說著突然露出個猙獰的笑容，「沒關系，我宰了他就好了。」
夏川西子無奈地開口解釋：「沒有，我們只是……」
「小西子，我好害怕，快保護你的親親男朋友。」五條悟看熱鬧不嫌事大，故意打斷她的話並躲到了她的身後。
夏川西子：「……」
算了，突然感覺有點累，要不直接讓這兩個家伙同歸於盡吧。
第82章 番外七 後日談（七）
五條悟是懂怎麼添亂的。
他的話音才落下, 兩面宿儺就動手了，這次夏川西子沒能攔住，因為對方用的是術式。
……用的還是一刀致命的「捌」。
五條悟當然不可能被一刀致命, 但餐廳被一刀致命了，因為斬擊剛好切斷了承重牆，整個餐廳轟然坍塌。
好在餐廳裡的客人都已經逃離，工作人員也已經被五條悟提前勸離。
煙塵散盡後, 廢墟中就站著他們三個人。
兩面宿儺還沒眼色地想跟五條悟繼續動手, 結果被少女毫不留情地一記爆栗，腦袋上都起了個包。
「你再敢動手試試？」夏川西子死死抓住他的手臂, 此刻殺人的心都有了。
五條悟這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當即看過去, 眼神裡滿是警告，對方自覺地捂住了嘴。
最後夏川西子找到餐廳老板，拉著兩面宿儺給人道歉，然後聯系伊地知過來處理後續的賠償問題。
兩面宿儺全程臭著張臉，但勉強還算配合。
等伊地知過來後，她就帶著兩面宿儺先回別墅了，五條悟想跟過去看熱鬧，被她沒好氣地趕走。
……
夏川西子准備和兩面宿儺好好談談。
雖然對方的話很欠扁，但考慮到這是圖鑒間接導致的後果，她覺得自己是有點責任的，所以准備委婉點拒絕對方。
最好能說服對方放棄喜歡自己。
同時為了防止對方發神經，拒絕前她先解釋了事情的真相, 她和五條悟只是合作關系，並沒有真的在交往。
她總結並提醒道：「所以你不要再去找他的麻煩。」
「不行，我不允許。」兩面宿儺聽得眉頭直皺, 「什麼垃圾計劃，你給我離五條悟遠點，不然……」
他露出笑意，眼神裡卻帶著認真。
「我就替你殺光所有人。」
「不過是群弱小又惡心的家伙，你居然要遷就他們，不要逗我發笑啊，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的表情沉了下來，她知道對方不是說說而已，是真的可能不顧束縛殺人。
雖然真要細究起來，她身邊就沒多少好人，但兩面宿儺絕對是裡面最壞最無藥可救的那個。
「如果你真的動手，我不會原諒你的。」她也給出了自己的態度，並且說完就不說話了。
兩面宿儺也沒再說話，兩人都沒有做出讓步的意思，氣氛逐漸緊繃起來。
時間都仿佛靜止了。
夏川西子腦海裡閃過無數想法，有那麼一瞬間甚至起了殺心，對方實在太危險了。
——危險且不可控。
「嘖，真讓人火大。」兩面宿儺最終做出了讓步，「你非要演給那群蠢貨看，那也是我來陪你演。」
這話的意思是允許對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但他要代替五條悟。
夏川西子愣了下，隨後秀氣的眉眼皺起，這個要求倒是可行的，反正她就是想弄個繼承人出來，但……
她可是准備拒絕對方的。
這種情況下和對方假裝戀人，怎麼想都不太適合。
「宿儺，我覺得我們不合適。」夏川西子想了想決定先解決告白的事，雖然那好像也算不上告白，但還是有必要正式拒絕下。
先不提她沒有戀愛的想法，就算有也絕對不是找兩面宿儺這樣的！
——誰會想不開找這種家伙當戀人啊。
不等對方說什麼，她補充道：「你喜歡我應該只是受到圖鑒的影響，可能是後遺症還沒完全消失。」
兩面宿儺聽後突然輕笑了一聲，淡定地開口道：「你不會以為我那是在請求你的同意吧？」
「什麼？」夏川西子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只是在通知你。」兩面宿儺笑著陳述道。
他並不是什麼感情遲鈍的人，反而還挺擅長把控人心的，自然看得出來夏川西子並不喜歡他，所以那不是請求是通知。
他單方面決定要和對方在一起，並且不准備給任何拒絕的余地。
不喜歡他沒關系，反正他不會允許對方喜歡其他人，有一個殺一個，最後自然只有他能站在對方身邊。
夏川西子的拳頭硬了。
「我又不是什麼好人。」兩面宿儺說著突然靠近少女，伸手挑起對方的下巴，強迫對方與自己近距離對視。
「如果想要保護那些家伙，你就該狠下心想辦法直接殺了我。」
「做不到的話，那就順著我的意思來。」
少女看向男人的眼睛，那雙眼睛裡看不出多少愛意，反而充滿了野獸對獵物的占有欲。
氣氛再次緊繃起來。
下一秒，夏川西子一拳打在對方的眼眶上。
呵呵，跟她搞強制愛這套是吧，是真的不怕挨揍啊。
她居然還想著委婉點拒絕，好好說服對方放棄，沒必要，根本沒必要，直接揍人就完事了。
「欠揍的家伙。」她果斷將人拉入領域開揍，這次下手格外的重。
十分鐘後，兩面宿儺躺在地上懷疑人生。
夏川西子呼出一口濁氣，瞬間感覺神清氣爽，果然誰讓她頭疼，她就讓誰渾身都疼，這樣才公平。
「我以為禪院直哉的追求已經是最糟糕的了。」她看向對方吐槽道，「沒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還有你這個人才。」
「你們到底喜歡我什麼，我改還不行嗎？」
「我上輩子是殺人放火了嗎？這輩子要被你們看上，有你們這樣追求女孩子的嗎？」
兩面宿儺眉頭皺起，抓住了奇奇怪怪的重點：「你居然拿我跟禪院直哉那種爬蟲比？」
夏川西子：「……」
你還不如禪院直哉呢！
夏川西子懶得和對方爭論，直接警告道：「反正你敢惹事，我就揍你。」
「計劃的事情我會再想想，看看有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在此之前你別給我亂來。」
她到底還是有些怕對方做事不顧後果。
「還有我喜歡悠仁那樣的人，正直，善良，體貼，懂禮貌……」她說著列舉了自家弟弟一系列的優點，「你看看自己和哪點沾邊。」
「想讓我喜歡你，至少先改改那一身的臭脾氣，不要讓我看見你就想揍人。」
「嘖，真是麻煩。」兩面宿儺渾身散發著不爽的氣息。
夏川西子：「……」
到底誰是誰的麻煩啊！
夏川西子翻了個白眼，隨後詢問對方是怎麼找到她的。
兩面宿儺如實回答了。
「傑不在辦公室嗎？」少女皺眉確認道。
「在啊。」兩面宿儺肯定道。
夏川西子露出和善的笑容，很好，一個漏瑚，故意透露她的行蹤，一個夏油傑，知道真相也不阻止。
——兩人明顯都巴不得兩面宿儺來搞破壞。
她秉承著公平公正的原則，將還在事務所的夏油傑和漏瑚召喚了回來。
回來挨揍吧！逆子們。
——
夏川西子早上醒來的時候，兩面宿儺已經不在別墅，也不知道跑出去干什麼了。
今天是周六，她在早餐後就帶著夏油傑和脹相去事務所了。
虎杖悠仁平時周末也會跟著去事務所，但今天釘崎野薔薇他們要過來找他玩，他就不去了。
他雖然離開了高專，但依舊和大家保持聯系，未來也想繼續當咒術師。
夏川西子也沒阻止對方，她已經把自家弟弟的未來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
對方現在的任務是好好學習，爭取考上個好大學，等畢業後想當咒術師就來事務所工作，不想當咒術師也無所謂，反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事務所內，因為這會兒剛好是上班時間，從門口開始就不停有人主動和她打招呼。
「漂亮老板，早上好。」
「夏川小姐，早上好。」
「夏川大人，早上好。」
夏川西子笑著回應了所有人。
現在事務所的員工基本分成三類。
一類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輕術師，大多是她親自挖牆腳挖回來的，不知道誰先帶頭喊她漂亮老板的，這個稱呼莫名其妙地就普及開了。
一類是本來的自由職業咒術師，被事務所的待遇吸引過來，這些人大多比她「年長」，會禮貌地稱呼她為夏川小姐。
還有一類是各個咒術師家族偷偷安插過來的人，他們深受封建家族的毒害，只會恭恭敬敬地喊她夏川大人。
這些臥底大概做夢也想不到會因為稱呼被看出問題。
好在夏川西子不會區別對待他們，畢竟她就正正經經開個事務所賺錢而已，又不偷稅漏稅的，無所謂被人監視。
更何況有人給她送優秀員工還不好？
這些臥底往往是所有員工裡最任勞任怨的，每天來得最早，走得最晚，什麼麻煩的任務都願意接手，妥妥的勞模代表。
要不是怕把人嚇跑，她都想給他們加工資了。
今天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尤其是那些年輕咒術師，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說話，她靠近了就立刻閉嘴。
夏川西子著實有些好奇，於是伸手索要了夏油傑的手機。
她要看看事務所的群裡都在說些什麼。
事務所有個上百人的大群，方便她通知重要的臨時消息，這個群平時是沒人閑聊的。
但她知道大家私底下還有個小群，裡面剔除了她這個老板還有管理層，以及那些太正經的同事，大家平時會在這個群裡摸魚聊八卦。
夏油傑是開小號混進去的，一起混進去的還有五條悟。
——這兩人生前能成為摯友是有理由的。
夏川西子直接點進群裡看了眼，然後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昨天五條悟和兩面宿儺打架的事情已經在咒術界傳來了，大家對這種兩男爭一女的劇情可太感興趣了。
尤其當事人還是最強咒術師、詛咒之王、以及自家漂亮老板。
還是工作安排得太少了。
她還發現群裡有個頭像是只貓的人特別活躍，各種繪聲繪色地描述三人的愛恨情仇，就好像他親眼見過一樣。
居然敢造老板的謠！
「這人是誰？」夏川西子皺眉問道。
「悟。」夏油傑平靜地回答道。
夏川西子：「……」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微笑著開口道：「讓群主把這家伙踢出去，立刻。」
第83章 番外八 後日談（八）
夏油傑順從地應下。
夏川西子隨即將手機還給對方, 倒是沒有阻止員工們八卦，反正不會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影響。
她不再關心這些無聊的事情，召喚出圖鑒，開始對照著記錄表, 將在各大高校的咒靈都召喚回來。
周六召喚回安排在學校的咒靈, 周日將這些咒靈送回去, 並將在醫院和墓地的召喚回來。
至於那些被安排給富豪們當保鏢的咒靈, 基本都是等雇主表示咒靈出現自閉傾向了, 她才會召喚回來。
這些普通咒靈，她也沒給起正經名字，直接按編號命名, 現在編號都排到一萬千多了。
等召喚完需要回圖鑒的咒靈後, 夏油傑又遞給她幾張申請表。
「政府那邊想要雇佣幾只水系咒靈。」
「水系的？」
「說是夏天到了，溺水的人越來越多，想要在高危水域安排咒靈救人。」
夏川西子：「……」
不得不說還是政府更懂怎麼利用咒靈。
她對於這種要求基本不會拒絕, 於是詢問道：「還有適合的咒靈空閑著嗎？」
「沒有，需要調動。」夏油傑如實回答道。
因為咒靈實在太多, 圖鑒又不顯示咒靈的能力, 她至今只弄清楚分之一的咒靈的術式。
既然沒有合適的咒靈有空閑，那她要麼現在一只只研究能力未知的咒靈, 找出合適的咒靈, 要麼將已知的水系咒靈調回來，安排其他咒靈去頂班。
後者明顯更具有可行性，但也挺麻煩的, 畢竟需要聯系雇主溝通。
「讓枝去負責這件事吧。」夏川西子安排道。
「好的。」夏油傑點點頭，准備將工作安排下去。
夏川西子整個早上都在處理這些事情，圖鑒只有她能使用, 很多事情就只能她親自處理。
臨近中午的時候，她終於搞定了所有工作。
虎杖悠仁他們正在外面玩，發了消息約她一起吃飯，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准備過去和大家彙合。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兩面宿儺光明正大地走了進來，隨手將手裡拿著的東西丟給少女。
夏川西子本能地皺眉，但還是伸手接住了丟過來的東西，是個黑色的盒子，不過巴掌大小。
「什麼東西？」她問道。
兩面宿儺已經愜意地躺到沙發上，隨口回答道：「送你的禮物。」
夏川西子見狀打開了盒子，裡面居然是對紅寶石耳環，看著款式很簡單，不算精美，但上面有詛咒的氣息。
這好像是……咒具？
「怎麼突然送我禮物？這是咒具嗎？」她邊研究邊問道。
「不是你說需要追求嗎？」兩面宿儺懶洋洋地解釋道，「是咒具，注入咒力可以展開結界。」
夏川西子：「……」
她怎麼不記得自己說過！
當時的原話明明是：我上輩子是殺人放火了嗎？這輩子要被你們看上，有你們這樣追求女孩子的嗎？
這是吐槽，不是需求！
能不能聯系上下文理解？前面那句話是被狗吃了嗎？感情這家伙只挑自己想聽的聽是吧。
夏川西子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不過這種防護型咒具倒是很稀少，而且功能上來說正好可以彌補她結界展開的兩秒間門隙，對方應該是費心去找了的。
可惜她不能收下。
「我沒打耳洞，所以戴不了耳環。」夏川西子試圖委婉地拒絕禮物。
兩面宿儺的眉頭瞬間門皺起，顯然對於這樣的拒絕很不滿，甚至覺得對方在無理取鬧。
他突然起身站起來，大步走向少女，直接伸手拿走了耳環。
夏川西子還以為成功拒絕了，剛想客套地感謝下對方的心意，耳垂突然傳來刺痛。
兩面宿儺強行為她戴上了一只耳環，並順手用反轉術式將傷口治愈。
簡單且粗暴。
「這不就有耳洞了。」他嗤笑一聲說道。
因為耳洞是被硬生生扎穿的，少女的耳垂流了點血，他用指腹將血抹去，隨後當著對方的面將手湊到嘴邊，伸出舌頭將血舔掉。
動作色氣又帶著些挑釁的意味。
夏川西子人都傻了，見兩面宿儺還想給她戴另一只，果斷伸手攔住對方。
「有這麼干的嗎？」她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現在有了。」兩面宿儺笑得肆意。
夏川西子的拳頭又硬了，這家伙是真的做事隨心所欲，完全不會在意別人的想法。
既然這樣，那她也懶得顧及對方的心情了。
「我不喜歡。」她直白地拒絕道。
氣氛凝固，男人周身的氣息瞬間門變得危險起來，少女平靜地與他對峙，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
下一秒，兩面宿儺將手中的那只耳環捏成了粉末。
他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面無表情地開口道：「不喜歡就丟了。」說完直接摔門離開。
夏川西子都做好干架的准備了，沒想到對方居然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氣，這感覺就跟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一樣。
不過這哪裡舍得丟啊！
她看著空氣中彌漫的粉塵，心裡其實心痛得要死。
特級咒具很貴的啊！往往都是有價無市！更別說這種稀少的防護型咒具了！
「母親，怎麼了嗎？」夏油傑突然推門進來。
他剛剛在外間門處理事情，看到兩面宿儺突然沉著臉出來，猜到兩人肯定又起衝突了。
「沒什麼。」夏川西子心累地搖了搖頭，隨後伸手摸上耳環，有些糾結接下去怎麼處理。
還回去的話，對方肯定隨手就毀了。
她到底還是舍不得毀掉珍貴的禮物，猶豫再後決定收下僅剩一只的耳環，正好耳洞都被強行打好了。
媽的！什麼狗脾氣！誰特麼能忍受這種戀人啊！
「呼——」夏川西子長呼一口氣，決定先不想這些煩心事了，虎杖悠仁還在等她過去彙合呢。
她要去找自家可愛的弟弟治愈自己糟糕的心情。
「傑，我去陪悠仁他們吃飯了，有事電話聯系。」她說完拿上包包，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
結果走到電梯間門的時候，她發現兩面宿儺居然沒有離開，對方斜靠在牆壁上站著，面色陰沉地發著呆。
他只是來這邊讓自己冷靜。
「你要去哪裡？」兩面宿儺神色不悅地問道，隨後目光觸及少女沒有摘掉的耳環，心情當即開始好轉。
夏川西子不想浪費時間門和他吵架，心累地解釋道：「去和悠仁他們吃飯。」
「我也去。」兩面宿儺果斷做出決定。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的內心是拒絕的，但兩面宿儺明顯不會接受拒絕，她現在又沒辦法強行將人關起來，最後只能帶著對方前往聚餐地點。
第84章 番外九 後日談（九）
餐桌上的氣氛有些奇怪。
大家對於少女帶著兩面宿儺赴約這件事很驚訝, 畢竟要帶也該帶五條悟才對。
不過出於對夏川西子的尊重, 他們都沒說什麼。
「小西姐姐，你怎麼戴耳環了？」釘崎野薔薇注意到了少女今天的不同。
「宿儺送的。」夏川西子如實回答道。
氣氛更加奇怪了。
釘崎野薔薇是個有話憋不住的，忍不住直接問道：「你和笨蛋老師這麼快就分手了嗎？」
夏川西子不知道怎麼回答。
「事情有點復雜，反正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她想了想開口道, 「等我處理好後再跟你們解釋。」
兩面宿儺見狀不滿地開口道：「有什麼復雜的……嘶。」
餐桌下, 夏川西子突然狠狠地踩上他的腳，警告的意味很重, 他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大家都不是普通人，自然察覺到少女的小動作了。
「小西姐姐，沒關系, 我們理解你的！」釘崎野薔薇突然同情地開口道。
夏川西子：「……」
她懷疑對方理解錯了。
「能忍耐那個笨蛋一周已經很了不起了。」釘崎野薔薇繼續說道, 「分手也是正常的。」
夏川西子：「……」
果然完全理解錯了！
「小丫頭很明事理嘛。」兩面宿儺對於釘崎野薔薇的話很滿意。
「不過……」釘崎野薔薇話鋒一轉, 「這個不是同樣很糟糕嗎？小西姐姐, 你要謹慎考慮啊！」
「不想活了是吧。」兩面宿儺沉著臉威脅道。
夏川西子踩著對方的力道加重, 同時無奈地再次申明道：「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透露些真相的時候，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是五條悟的電話。
五條悟去事務所找她, 知道她帶著兩面宿儺出去吃飯後，當即打了電話過來。
她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誇張的控訴聲：「小西子，你怎麼能把正牌男友拋下，和情人出去吃飯呢！」
夏川西子：「……」
雖然電話沒有開免提，但作為咒術師的大家還是都聽到了，她懷疑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算什麼東西，不要再湊近夏川西子。」兩面宿儺皺眉警告道。
「小西子，你看他，他居然威脅我。」五條悟繼續控訴, 「我好害怕，你要保護好我。」
夏川西子：「……」
兩面宿儺生氣地想要搶走手機，夏川西子伸手擋住，同時心累地開口道：「五條先生，你能不能別玩了。」
「小西子這麼快就厭倦我了嗎？你以前都不會這麼對我說話的。」五條悟還演上了，「女人真是善變的生物。」
夏川西子：「……」
「悠仁他們都在邊上聽著呢。」夏川西子生無可戀地提醒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更來勁了。
「果然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我現在已經是見不得人的小三了嗎？」五條悟語氣幽怨。
「知道就好，還不趕緊滾遠點。」兩面宿儺附和道。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已經不想去看悠仁他們的表情了，她的形像要被這倆玩意兒給禍害完了。
她趕緊掛掉電話，五條悟說這麼久都沒說正事，想來是沒什麼正事。
「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她試圖挽救下自己的形像，「他們其實都跟我沒有關系。」
大家面面相覷，然後配合地點了點頭。
……完全不像是相信了的樣子。
夏川西子有苦難言，到底不想將那些糟心事告訴大家，最終選擇放棄掙扎，喊來服務員點菜。
先好好吃飯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回去揍人，五條悟和兩面宿儺誰都別想逃過這頓打。
可惜這頓飯注定不太平，服務員才上菜沒多久，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還是五條悟的電話。
她果斷選擇拒接，但隨後夏油傑的電話打了進來，她意識到可能是真的有事，趕緊接了電話。
「母親，出事了，有圖鑒的咒靈傷人了。」
夏川西子愣了下，隨後神色沉了下來，當即也不吃飯了，直接帶著兩面宿儺趕回事務所。
——
等回到事務所後，夏川西子詳細了解了事情的具體情況。
是五條家那邊傳來的消息。
圖鑒裡有只一級咒靈，編號2447，被租給客戶當保鏢，結果今天突然攻擊了客戶的朋友。
五條悟還給她看了段監控視頻。
視頻裡有個中年男人慌張地從屋內跑出來，隨後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抽到，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到庭院裡的羅漢松才停下。
這應該就是受害者遭遇咒靈襲擊的畫面了。
夏川西子看完了視頻，隨後冷靜地問道：「出事了為什麼沒聯系事務所？」
這不太正常吧。
她的咒靈傷人了，結果她這邊沒得到任何消息，反而需要五條悟來告知。
「那些家伙好不容易抓到你的問題，當然要先好好查查。」五條悟解釋道，「事情是早上九點左右發生的，他們現在都已經組建好調查隊了。」
因為知道五條悟是站在夏川西子這邊的，他們試圖瞞著五條家，御三家裡五條家是最後知道的。
「母親，應該是有人故意設計的。」夏油傑作為被收容的人，很清楚根本不可能有咒靈違抗母親的命令。
這裡是指普通咒靈，普通咒靈沒有思考能力，自然不會違抗母親的命令。
他們這些有思考能力的人另說，基本上還是會以自己的意志行動，只是會受到感情的影響。
「我知道。」夏川西子也很清楚圖鑒的能力。
——兩面宿儺都能被圖鑒治得死死的，普通咒靈怎麼可能有反抗能力。
她隨手召喚出圖鑒，心念一動，圖鑒自動翻開到相關頁面。
【姓名】：2447
【等級】：一級咒靈
【好感】：14050
【文化】：文盲
【身體】：健康
【心理】：消沉
【提示：你的咒靈2447正在保護人類。】
【提示：你的咒靈2447正在發呆。】
【提示：你的咒靈2447正在保護人類。】
【提示：你的咒靈2447正在發呆。】
……
夏川西子翻看了今天的行程記錄，基本上2447不是在守著雇主，就是在發呆，直到事情發生。
【提示：你的咒靈2447攻擊了人類。】
記錄很簡單，只說2447攻擊了人類，也就是說之前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2447的確是突然攻擊了人類。
她對咒靈下達的命令有兩個，保護雇主，以及不可以殺害人類。
前者的優先級高於後者。
那事情的真相就很清楚了，有人通過假意要傷害雇主，引導2447對自己動手了。
不過這事不是很好解決，因為她拿不出任何證據。
監控視頻證明2447動手了，現場也肯定只能查到2447的咒力殘穢，兩個當事人明顯已經竄通，而2447都無法說話為自己辯解。
不得不說這件事策劃得很完美。
夏川西子將自己的猜想告訴了眾人，隨後平靜地詢問道：「你們有好的解決辦法嗎？」
如果沒有的話，那她就只能用最簡單粗暴的手段解決這件事了。
「有什麼好糾結的，直接殺光那些家伙不就行了。」兩面宿儺不耐煩地提議道，「我替你動手。」
「沒問你。」夏川西子不指望對方能提供有用的建議。
「不好處理，那邊人證物證俱全。」五條悟也有點頭疼，「這事處理不好的，事務所可能會受到影響。」
其實不是可能，是肯定，而且影響會非常大。
如果圖鑒的咒靈存在失控風險，那誰敢花錢租個隱患回家啊，政府那邊都得重新考慮所有合作。
總監部估計還會聯合政府施壓，要求她祓除圖鑒中危險的咒靈。
「母親，只能想辦法從兩個當事人下手了。」夏油傑提醒道。
夏川西子點點頭，她的想法也是這樣。
「小西子，你想怎麼做？」五條悟好奇地問道。
「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少女露出和善的笑容，「敢陷害我，那就揍到他們改口。」
——
夏川西子直接帶著夏油傑衝去了當事人家裡。
兩面宿儺也主動跟著去了。
五條悟本來也想跟著去的，但他到底是五條家的家主，而夏川西子又准備暴力解決事情。
——到時候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
所幸他就不去湊熱鬧了，反正也不需要他幫忙打架。
夏川西子到的時候，當事人的家裡很熱鬧，總監部的特別調查組正在收集證據，准備將這件事鬧大。
她的到來讓所有人都戒備起來。
「夏川小姐，你來干什麼？是想要毀掉證……」調查組組長的質問在發現少女身後跟著兩面宿儺後直接卡殼。
「傑，布置帳，不要讓任何人離開。」夏川西子平靜地下達了命令。
夏油傑當即開始布置帳。
「夏川西子！」調查組組長急得直接連名帶姓稱呼少女了，剛想再次質問，突然感知到的殺意再次讓他閉嘴。
兩面宿儺面無表情地警告道：「不想死就閉嘴。」
這下所有人都瞬間安靜下來。
夏川西子瞥了兩面宿儺一眼，忽然覺得對方用來嚇人還挺好用的。
在嚇人這件事上，兩面宿儺的確是最「優秀」的。
雖然五條悟和夏川西子也擁有殺光所有人的實力，但他們兩人都自願接受道德和法律的束縛，並不會隨便動手殺人。
也正是因為知道這點，總監部的人才敢在他們面前大呼小叫。
兩面宿儺就不一樣了，他可不管這些，不高興了是真的會動手殺人的。所以同樣的情況下，總監部的人在他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
真是惡人還需惡人磨。
第85章 番外十 後日談（十）
隨著黑色的帳落下, 在場大部分人的心情都變得沉重起來。
「大家不要緊張。」夏川西子臉上掛著友好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並不友好，「反正緊張也沒有用。」
《怪物圖鑒》突然浮現在她身側。
下一秒, 漏瑚和九相圖他們都被召喚了過來, 突然被召喚的眾人有些懵。
「母親大人, 這是怎麼了？」
「把這裡所有人都控制起來, 別弄死了。」
夏川西子說完徑直往宅邸裡走去，怪物兒子們雖然不明白現在的情況，但還是會聽從母親的命令。
在場的咒術師們瞬間神色大變。
有人試圖喊住少女，然而才要開口就被真人捂住了嘴巴。
「不要打擾母親, 有事就跟我說吧。」真人笑著在對方耳邊說道, 宛如惡魔低語。
夏川西子既然已經准備用暴力解決這次的事情, 那就不會去管怪物兒子們怎麼做，反正不死人就行。
她憑著烙印的感知找到了咒靈2447所在的地方。
房間裡，床上躺著個昏迷不醒的人, 正是監控視頻裡被襲擊的家伙，床邊圍著三位醫療人員，不遠處還有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商談事情。
其中一人身後，胖頭魚模樣的咒靈正乖巧地飄在空中。
那就是2447了。
2447在看見「母親」後, 本能地飛到「母親」身邊，像只小狗似的繞著少女轉圈圈，夏川西子順手摸摸對方的腦袋。
兩面宿儺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討厭弱小的生物, 弱小的、往夏川西子身邊湊的生物尤甚。
2447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 身體微微下沉, 並飛到少女的右側，試圖避開他的視線。
夏川西子見狀直接將2447收入圖鑒。
屋內的眾人早在看見他們的瞬間就齊刷刷地站起來，眾人表情各異, 緊張的、心虛的、害怕的……
「夏、夏川小姐。」為首的人故作鎮定地開口道。
「傑。」夏川西子淡定地喊道。
夏油傑當即意會，准備過去將所有人制服。
兩面宿儺突然活動了脖子，因為過於無聊也決定動手幫忙，結果被少女一把拉住。
「你不許出手。」夏川西子擔心他下手沒個輕重，也擔心他會觸發束縛。
「嘖。」兩面宿儺對於這樣的管束很不滿，但不滿歸不滿，倒是沒有非要動手。
夏川西子隨後走向床上昏迷的人。
床邊的三位醫療人員本能地後退了一步，顯然是認識她，看樣子是總監部安排過來的。
「還是我來治療吧。」少女笑著說道，然後對病人使用了反轉術式。
本來昏迷的人很快蘇醒過來。
等所有人都被抓起來後，夏川西子將2447的雇主和才醒來的家伙單獨拎了出來。
「給你們個機會，現在坦白的話，我就只將你們送去警局。」少女笑著提醒道。
兩人這會兒已經抖得跟篩子似的，但還是一口咬定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那好吧。
夏川西子直接將兩人交給了真人，讓真人和他們好好聊聊。
「好的，母親。」真人對於這種任務格外熱情，笑著將兩人拖去了隔壁房間。
隔壁很快傳來慘叫聲。
夏川西子對此毫無反應，只微笑地看著被抓的咒術師們，耐心等待那邊出結果。
「呵。」兩面宿儺突然笑了聲，難得對少女的做法相對滿意。
既然擁有絕對的力量，就該這麼隨心所欲，他一直以來都看不慣少女做出讓步的行為。
當夏川西子不想講道理的時候，所有人都只有哭的份。
事情被簡單粗暴地解決了。
兩個當事人根本扛不住真人的折磨，分分鐘就坦白了所有真相，是有人指使他們這麼做的。
他們還提供了聊天記錄作為證據。
夏川西子當即讓夏油傑去將那人帶過來，可惜晚了一步，對方已經死在自己的家中。
顯然那家伙並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只是被用完就丟的棋子罷了。
其實根本不用多想，能干出這種事情的只有總監部，那群老頭子還沒放棄掙扎呢。
「母親，就這麼算了嗎？」夏油傑不甘心地問道。
夏川西子沒說話，明顯還在考慮中。
算是不可能算了的，畢竟不給總監部點顏色看看，他們後續估計會沒完沒了的搞小動作。
非要誣陷她的咒靈會失控是吧？那就失控給他們看。
「傑，你晚上和漏瑚去趟總監部，把他們的總部給我燒了。」
「是，母親。」
夏川西子決定把選擇權交給總監部。
如果總監部希望咒靈失控，那咒靈以後可能天天失控，如果總監部相信咒靈不會失控，那以後自然不會再失控。
「你最近做事才有點該有的樣子。」兩面宿儺看向在場的咒術師們，「不過還是太心慈手軟了。」
他試圖教導少女怎麼做：「你應該將這些家伙殺光，把他們的腦袋送回去，這樣以後就沒人敢來招惹你了。」
夏川西子斜睨了他一眼，反駁道：「不過是聽令行事，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死。」
有些人甚至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聽令過來調查而已。
「呵，無謂的憐憫。」兩面宿儺語氣冷漠地評價道。
「我和你不同。」夏川西子平靜地陳述道。
兩人的三觀從始至終就是兩個極端。
——
總監部很好地意會了夏川西子想要表達的意思，對於總部梅開二度被燒毀這件事都沒敢追究。
政府對這件事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直接假裝不知道。
事務所繼續蒸蒸日上地發展。
夏川西子繼續事務所、學校，家的三點一線生活。
因為兩面宿儺的緣故，她開始考慮改變繼承人計劃，這段時間都沒和五條悟演情侶。
五條悟對此怨念頗深。
因為壓力全來到了他這邊，無論是總監部還是政府都不希望兩面宿儺和少女在一起，為此在各種催五條悟努力。
夏川西子對此無動於衷。
反正被催的人不是她，更何況要不是她，五條悟現在還是全年無休的社畜呢，為她抗點壓力也是應該的。
兩面宿儺對此倒是很滿意，並開始每天都送少女禮物，要麼是珍貴的咒具，要麼是昂貴的珠寶華服。
這就是他的追求方式了。
追求方式其實沒什麼問題，但問題是只要少女拒絕禮物，他就會當著對方的面隨手毀掉。
夏川西子實在心疼禮物，只能將禮物先收下，不過除了那只耳環，她沒有動過其他禮物，全堆在房間的角落裡。
不知不覺間，角落裡已經一堆禮物了。
等等！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個問題。
——對方哪來的錢准備這些禮物？
不會是背著她在做違法犯罪的事情吧！畢竟怎麼想也不可能是偷偷打工賺的錢，可束縛的內容明明包含了不許違法犯罪。
她坐不住了，大晚上地跑去找到兩面宿儺詢問禮物的來源。
「呵，現在才來擔心這種問題嗎？」兩面宿儺笑著嘲諷她。
「快說清楚。」夏川西子催促道。
兩面宿儺倒是沒有隱瞞的意思，坦然地解釋道：「裡梅替我准備的。」
「裡梅？」夏川西子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啊，她想起來了，羂索之前的那群詛咒師同伴裡有個叫裡梅的，她記得是個妹妹頭的俊秀少年。
「是千年前就追隨我的人。」兩面宿儺懶洋洋地補充道，「你要是想見他，我就讓他過來一趟。」
夏川西子聽見這話果斷要求見面。
兩面宿儺於是隨手用咒力凝聚出只千紙鶴，千紙鶴慢悠悠地向外飛去，顯然是去找裡梅了。
「這是什麼？」夏川西子好奇地問道。
「陰陽師的小把戲罷了。」兩面宿儺隨意地回答道。
「你還懂這些？」
「你也誕生於平安時代吧，連這都不懂？」
夏川西子不說話了，她雖然也誕生於平安時代，但她是個山溝溝裡的土包子，每天的娛樂活動就是看人類種地，離開誕生地的時候都已經是室町時代了。
可惡，不許歧視山裡咒靈！
半小時後，裡梅聽從命令來到別墅，進來就是恭敬的單膝跪下。
「宿儺大人，您找我有何吩咐？」
兩面宿儺慵懶地靠在客廳沙發上，只掀起眼皮子看了眼夏川西子，示意少女想問什麼就直接問。
裡梅注意到他的視線，有眼色地開口問候道：「夏川大人，初次見面，我叫裡梅，是宿儺大人的追隨者。」
夏川西子也不繞彎子，直接詢問了對方資金的來源。
裡梅如實回答。
他的資金來源還挺復雜的，有漫長歲月裡攢下的財富，有從追隨的詛咒師那裡得到的，甚至還有部分是羂索的……遺產。
夏川西子知道這裡面應該有非法獲得的，但她沒有計較的意思，只要對方定下束縛，承諾以後不再違法犯罪就行。
雖然這麼莫名其妙把人喊過來，又莫名其妙地要求對方定下束縛，聽起來很過分，但實際上這意味著她有意將人劃入自己人的範疇。
對方接受管束的同時也會得到她的庇護。
而且她也不是誰都管的，要不是因為對方是兩面宿儺的下屬，她才不來管，家裡的逆子已經夠多了。
裡梅沒有直接答應下來，而是再次看向兩面宿儺。
「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得到自家大人的回答後，裡梅毫不猶豫地為自己施加了束縛，看得夏川西子一愣一愣的。
真人和夏油傑也就算了，怎麼連兩面宿儺都能有這麼聽話的追隨者。
夏川西子用難以理解的眼神看向兩面宿儺，不理解，真的完全不理解，追隨這家伙是有多想不開。
——兩面宿儺明顯是那種會因為心情不好就隨手宰了追隨者的人。
「你這是什麼表情？」兩面宿儺微微皺眉，「不都順著你的意思來了嗎？」
夏川西子愣了下，突然意識到最近對方的確聽話多了。
糟糕，這家伙好像是認真的。
第86章 番外十一 後日談（十一）
夏川西子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兩面宿儺這麼聽話，她反而會感到苦惱。
可她真的沒有戀愛的想法，對方也不是她的取向, 雖然她並不清楚自己的取向具體是什麼類型。
但……怎麼想也不可能是這副德行的。
以後找機會再好好談談吧。
夏川西子還是傾向於打消兩面宿儺的念頭, 這樣對彼此都好。
這會兒已經很晚了，就在她准備起身回樓上睡覺的時候, 兩面宿儺突然開口道：「裡梅的廚藝不錯, 想吃什麼可以讓他去做。」
夏川西子的動作一頓, 對方不提還沒感覺, 提了她就感覺餓了。
那吃個夜宵再睡吧！
她果斷開口點餐，裡梅聽話地去廚房給她做。
這期間在外面浪的伏黑甚爾剛好回來, 他是個臉皮厚的，直接就留在客廳蹭宵夜了。
因為兩面宿儺說裡梅廚藝不錯, 夏川西子預料到對方會做得很好吃了, 但沒想到會這麼好吃。
裡梅的廚藝居然比兩面宿儺還要好！
夏川西子這種不重口腹之欲的人都被折服了，挖牆腳的心蠢蠢欲動, 她很想將對方收容。
《怪物圖鑒》感知到主人的想法, 突然自己冒了出來。
兩面宿儺立刻明白了少女的心思，臉色當即就不好看了, 想盡辦法把他解除收容，現在卻想收容裡梅。
「你想都別想。」他不爽地開口道。
夏川西子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趕緊讓圖鑒消失, 但既然都被發現意圖了……
「裡梅，要不要考慮來事務所工作？」
她選擇當面挖牆腳。
「宿儺脾氣這麼差, 跟著他多危險啊，還不如來跟我。」
「你來事務所也不用給所有人做飯，就給我們幾個人做就行, 不想做的時候也可以休息。」
「夏川西子！」兩面宿儺氣到炸毛。
夏川西子沒理會他，繼續認真地承諾道：「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會保護好你的。」
裡梅……裡梅壓力很大。
他已經感知到自家大人的殺意了。
「裡梅，離開。」兩面宿儺沉著臉命令道。
「是，宿儺大人。」裡梅松了口氣，隨後逃也似的迅速離開。
夏川西子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表情是毫不掩飾的遺憾，真的好想要這種廚藝好又聽話，長的還可愛的廚子啊。
「真可惜。」伏黑甚爾也覺得很遺憾。
「是啊，真可惜。」夏川西子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後扭頭看了眼兩面宿儺，又嘆了口氣。
兩面宿儺的臉更臭了。
——
算算時間，夏川西子已經半個多月沒和五條悟出去「約會」了，兩人分手的傳聞愈演愈烈。
五條悟終於忍不住打電話過來控訴。
「女朋友，你知道我最近在過什麼日子嗎？」
「他們天天要求我趕緊挽回你的心，給我送各種指導戀愛的書籍，建議我看各種指導戀愛的電影。」
「剛剛甚至替我報了指導戀愛的培訓班，直接通知我過去上課。」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有些想笑，但又感覺笑出來不合適，於是努力地憋住了。
「開玩笑，他們在瞧不起誰呢！你今天必須跟我出去約會，狠狠打他們的臉。」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陷入沉默，感情對方在意的是面子問題。
不過這件事不好處理，她要是跟五條悟出去約會，兩面宿儺肯定要鬧的，想想就讓人頭大。
「五條先生，要不你再堅持堅持？」
「我不！」五條悟果斷拒絕，「你不就是擔心宿儺和我打起來嗎？我已經想好解決辦法了。」
「什麼辦法？」夏川西子好奇地問道。
「不讓宿儺知道不就行了。」五條悟笑著提議道，「你下午請假和我出去玩唄，去哪裡玩我都已經規劃好了。」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這會兒正在學校上課，兩面宿儺並沒有跟著來，方案倒是可行的，正好下午的課也不重要。
但……這種偷情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小西子，去嘛去嘛去嘛~」五條悟作為年近三十的成熟男性，撒起嬌來卻毫無壓力。
「行吧。」夏川西子無奈地答應下來。
「那我現在來學校接你。」五條悟終於滿意了。
夏川西子沒有拒絕，找老師請了假後就去校門口等人，很快就等到了對方。
對方抱著一大捧玫瑰花下了車。
「怎麼還給我買花啊？」夏川西子覺得沒必要，又不是真的談戀愛。
「這是拍照用的。」五條悟笑著回答道。
他將花塞進少女懷裡，攬過少女的肩膀，給兩人來了個合照，隨後直接將照片發到了朋友圈。
「快去給我點贊。」他還有要求。
夏川西子沉默了幾秒，到底還是順著對方的意思點開了朋友圈。
別說，照片拍得還挺好看的。
照片上，她抱著玫瑰花，表情有些懵懵的，五條悟則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攬著她的手還比了耶。
她隨手點了個贊：「這下行了吧？」
「OK。」五條悟隨即招呼少女上車，然後載著她開車前往約會地點。
十分鐘後，兩人站在了一家新開的親子樂園門口。
「小西子，這家親子樂園裡有個甜品屋，裡面的黑森林蛋糕據說超級好吃！」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指了指親子樂園門牌上的親子兩個字，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五條先生，請問我們去哪裡找個孩子？」
五條悟無辜地盯著她看。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突然後悔今天跟對方出來了，她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而兩分鐘後預感成真。
五條悟拉著她和售票員據理力爭。
「我家小西子年紀才不大呢，不是有那種說法嗎？女兒在父親眼裡永遠是孩子。」
「你說這樣的話會傷害到她幼小的心靈的哦。」
「我們年齡差距小，那是因為我是她的繼父。」
「繼父也是父親啊，我和我女兒為什麼不能進去玩？」
「你不能區別對待重組家庭。」
夏川西子：「……」
這個甜點是非吃不可嗎！
說真的，現在，立刻，馬上來道雷劈死這家伙吧！
夏川西子這輩子都沒這麼丟臉過，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開始懷疑夏油傑當年叛逃的原因。
就……有沒有一種可能，也許，大概，可能夏油傑是受不了這家伙才叛逃的，甚至因為太丟臉而希望世界毀滅。
嗯，她現在就是這樣的想法。
最終因為五條悟實在不要臉，售票員爭論不過他，還真的將票賣給了他們，兩人成功進入親子樂園。
五條悟笑得一臉得意。
夏川西子完全笑不出來，並默默地用術式制造出口罩戴了上去。
第87章 番外十二 後日談（十二）
夏川西子算是明白了, 和五條悟出門真的需要擁有強大的內心以及超厚的臉皮。
她不具備這兩點，所以她不配和五條悟出門。
本來想著吃完甜點就好了，結果對方秉承著「來都來了」原則, 吃完甜點後還要拉她去玩項目。
一米九幾的大高個和一群一米出頭的小朋友搶碰碰車……
這也就算了, 畢竟她可以選擇不去玩，只站在邊上圍觀，但有些項目必須家長和孩子一起參加。
兩面宿儺找過來的時候，夏川西子正被拉著參加障礙攀爬比賽。
游戲需要小朋友和家長一起參加, 前三名有獎勵，第三名的獎勵是一盒手工糖，五條悟想拿第三名。
她不想拿第三名, 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夏川西子！」兩面宿儺氣勢洶洶地走向兩人，仿佛來捉奸的丈夫。
夏川西子扭頭看見他的瞬間, 眼睛都亮了。
「五條先生，看來我們不能繼續玩了, 要是在這裡打起來就不好了。」她語速飛快地說道, 然後果斷跑向兩面宿儺。
——生平第一次這麼希望對方來搞事情呢。
兩面宿儺剛想大鬧一場, 結果就看見少女笑意盈盈地朝自己跑來，沒反應過來直接愣在原地。
夏川西子跑到他跟前站住，親昵地拉起他的手：「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兩面宿儺被少女的態度搞懵了，本來升騰的怒火都陡然被澆滅, 差點忘記自己是來干什麼的。
但回過神來後還是沉著臉質問道：「你在這裡干什麼？」
夏川西子剛想開口解釋，五條悟也湊過來了。
「小西子，你先陪我參加完比賽嘛。」他還惦記著比賽的獎勵。
夏川西子見狀突然拉起兩面宿儺就跑，兩面宿儺一臉懵逼地跟著跑，五條悟條件反射地追上去。
「小西子，你跑什麼？」
「五條先生, 你放過我吧，我做不到啊，你改天讓惠來陪你玩吧。」
她臉皮薄，真的做不到和一群幼兒園的小朋友比賽，還要和小朋友競爭第三名。
伏黑惠應該已經習慣陪對方丟臉了，所以還是讓伏黑惠犧牲下吧。
兩面宿儺更加懵了，聽了兩人對話後皺眉問道：「這家伙欺負你？」
他說著就要和五條悟干架。
「不是不是，回去再跟你解釋。」夏川西子趕緊阻止對方，才說完話忽然迎面遇上一大群人，看裝扮是安保人員。
「在這裡！快抓住他！」為首的安保人員抬手指向兩面宿儺。
夏川西子被迫停下腳步，她突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扭頭看向兩面宿儺：「你怎麼進來的？」
「走進來的。」兩面宿儺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夏川西子：「……」
十分鐘後，夏川西子，兩面宿儺，五條悟三人在警局排排坐。
兩面宿儺的外貌屬於看著就不像好人的類型，加上近兩米的身高，渾身的黑色紋路，怒氣衝衝的姿態……
他這麼硬闖親子樂園，售票員直接把他當成恐怖分子了。
嗯，從某個角度而言也的確是恐怖分子。
夏川西子和五條悟因為和兩面宿儺認識，加上作為成年人非要混進親子樂園，現在也被懷疑有問題。
最後的結果就是三人都被帶到警局排排坐，等著伊地知過來領走他們。
夏川西子悔得腸子都青了，默默地將口罩戴得更好些。
這是她最後的尊嚴。
兩面宿儺和五條悟都在警局了還不消停，中間隔著個夏川西子吵架。
「要不是你，我和小西子肯定都拿到獎勵了。」
「呵，你看她像是願意陪你去玩那些白痴游戲的樣子嗎？」
「不知道呢，但至少肯定不願意待在警局裡。」
「你找死是吧？」
「小西子，他好凶哦，我好怕怕。」
夏川西子：「……」
好累，還是直接讓這兩個家伙同歸於盡吧。
她真的不想搭理他們，但又擔心兩人在警局打起來，只能心累地開口勸道：「你們別鬧了。」
「聽到了沒？小西子讓你別鬧了。」五條悟自動將你們的們字給忽略了。
「你耳朵聾了嗎？」兩面宿儺不爽地回懟。
眼看著兩人沒個消停，夏川西子只能強行轉移話題，正好她也有事要問兩面宿儺。
「宿儺，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兩人如今沒有烙印，對方應該無法感知到她的位置才對，哪怕去學校後發現她沒在，也不可能這麼快找到她。
「怎麼？想要知道方法，然後避開我以後繼續和這家伙去約會嗎？」兩面宿儺語氣嘲諷。
夏川西子：「……」
不要像個深閨怨婦啊！
「略略略，就是要和我繼續去約會。」五條悟笑嘻嘻地說道。
夏川西子：「……」
不要再火上澆油了！
夏川西子深吸一口氣，忍無可忍地警告道，「你們再不好好說話，我回去就揍你們。」
這次的警告總算有點用了。
五條悟不再故意氣兩面宿儺，兩面宿儺也如實回答了問題。
「耳環。」
夏川西子本能地摸了下耳環，隨後立刻明白了兩面宿儺的意思，他能感知到耳環的位置。
——兩面宿儺是在發現她的位置變了後出來找人的。
她忍不住皺眉，對於自己的位置被追蹤不太高興。
「裡面的術式是我刻入的，所以能感知到。」兩面宿儺平靜地解釋道。
這話的意思是不是故意弄出來的追蹤效果。
夏川西子見狀沒再說什麼，也沒有把耳環取下來，本身倒是沒那麼介意自己的位置被定位到。
三人說話間，伊地知終於趕到警局。
伊地知聯系了政府那邊的人，警局於是很快就放人了，只是他們今天的事情估計又要傳開。
夏川西子對此已經放棄掙扎，已經不想去聽外界關於自己的八卦了。
從警局出來後，她選擇直接帶兩面宿儺回家。
五條悟想跟著去被拒絕，於是改成跑去事務所找夏油傑玩，他如今真的是閑得慌。
伊地知負責開車送夏川西子和兩面宿儺回去。
路上兩面宿儺還在對今天的事生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殺意，這殺意針對除夏川西子以外的所有人和事物。
「你把殺意收收。」少女無奈地開口道，「都嚇到伊地知先生了。」
伊地知這會兒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抖。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懼，狹小的車廂內，彌漫的殺意宛如巨蟒絞住他的脖頸，讓他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廢物。」兩面宿儺毫不客氣地嘲諷道。
夏川西子的拳頭硬了。
不過她今天心累到有些提不起勁，實在懶得動手揍人，於是少見地選擇放軟語氣安撫對方。
「好嘛，今天是我不對。」她微微側身面向兩面宿儺，雙手握起對方的一只手，像是安撫小朋友那樣勸道，「你別生氣了。」
兩面宿儺露出見鬼的表情。
——夏川西子只有面對虎杖悠仁的時候會是這種溫柔又耐心的態度。
不過有一說一，他還是很吃這套的，甚至有點受寵若驚，哪怕心裡知道少女是裝的，周身的殺意也聽話地消失了。
伊地知瞬間整個人都松了口氣。
不過兩面宿儺嘴上依舊不服軟：「呵，這就是你說的解決辦法？」
夏川西子稍稍有點尷尬，她之前是承諾過會重新考慮繼承人計劃，看看有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這個辦法當然不是指背著對方和五條悟約會。
「我還沒想到好的辦法。」她好聲好氣地解釋道，「五條悟最近因為這件事被煩得厲害，我總不能真的完全不管。」
計劃是兩人共同決定的，她現在中途想改，總要考慮給對方帶來的麻煩。
而且她只是想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如果找不到，她還是傾向於按照原計劃執行，然後想辦法搞定兩面宿儺這邊。
當然，這話不能直說，不然對方肯定要鬧的。
「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想法嗎？」兩面宿儺突然反手抓住少女的手。
他的手幾乎是比對方的兩倍大，寬厚而骨節分明，黑色的指甲很尖銳，看著就能輕易撕開獵物的胸膛。
與之相反，少女的手纖細而柔軟，仿佛稍稍用點力就會折斷，白皙的肌膚下隱約可見青色的血管，看著讓人充滿保護欲以及……
破壞欲。
他摩挲著對方的手背，控制住自己捏碎的衝動。
「你到底想說什麼？」夏川西子微微皺眉，裝出來的耐心開始耗盡。
「你的選擇無非就兩種。」兩面宿儺笑著陳述道，「遷就那些弱小的家伙，或者不再去管他們的想法。」
「如果選擇前者，那麼繼承人就是必須的，不然那些蠢貨遲早會惶惶不可終日，然後做出讓你生氣的事情。」
「但哪怕只是名義上，我也不會允許你和其他人扯上關系，那會讓我感到不悅，所以……」
他的笑意收了起來，極其認真地提醒道：「不要想著通過搞定我來解決問題。」
夏川西子不說話了，許久後，突然抽回自己的手，順便狠狠打了對方的手一下。
清脆的巴掌聲嚇了伊地知一跳。
兩面宿儺卻沒有生氣，他知道少女這是在考慮順著他的想法來了。
對於夏川西子而言，繼承人名義上是和誰的孩子其實並不重要，之所以選五條悟，不過是因為對方先主動提了。
如果五條悟沒提這事，她估計也是隨便花錢請個信得過的咒術師幫忙演戲。
之所以不想選兩面宿儺主要是因為對方喜歡自己，而她無意和對方發展感情，這本質上是為對方考慮。
可惜當事人完全不領情。
次要原因是對方的身份問題，會讓政府和總監部更加忌憚，這點有好處也有壞處，倒是無需太過在意。
兩面宿儺的態度要是這麼強硬的話，她就不得不真的考慮讓兩面宿儺「上位」了。
算了，對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夏川西子實在懶得折騰了，當天晚上就打電話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五條悟。
五條悟對此毫不意外，早就猜到會是這種結果了。
就好比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兩面宿儺這種難搞的性子也會得到更多的關注和妥協。
——看看那些咒靈，哪個不想天天黏著母親，但只有兩面宿儺被夏川西子寸步不離的帶在身邊過。
他倒是無所謂少女做出什麼決定，反正本來就是鬧著玩的。
比起這件事，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跟對方說，下午回主宅後，他被告知了個重大消息。
——政府和總監部有意推動人造咒術師計劃。
因為事情比較重要，兩人約了第二天在事務所面談。
第88章 番外十三 後日談（完）
事務所, 辦公室。
五條悟到的時候，夏川西子已經等了他五分鐘，這家伙遲到的壞習慣就是改不過來。
兩面宿儺, 夏油傑，脹相, 還有真人也在辦公室。
夏油傑和脹相一直以來都會參與事務所的決策，真人倒是不管事務所的事，但這次的事和他有關, 所以也被喊來了。
至於兩面宿儺，他單純是來盯夏川西子的。
辦公室的沙發就兩個, 一邊坐三個人剛好, 但兩面宿儺霸道, 一個人占兩個人的位置。他和夏川西子坐一邊, 夏油傑、脹相和真人坐對面，五條悟直接沒地方坐了。
「坐過去點。」少女提醒道。
兩面宿儺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依舊雙手舒展地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沒關系, 小西子可以坐我腿上。」五條悟見狀笑著開口道。
兩面宿儺睜開了眼睛, 看向對方的眼神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空氣都瞬間凝固起來。
夏川西子擔心兩人打起來，剛想開口警告他們, 突然腰上傳來拉力。
……她被兩面宿儺抱起來放到了腿上。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最終兩面宿儺挨了個爆栗, 然後老實讓出了位置，三人排排坐坐好，夏川西子坐中間當隔離牆。
五條悟隨即開始詳細說明這次的事情。
所謂的人造咒術師計劃就是讓真人改造普通人，改造那些擁有術式但不具備術師大腦的人。
因為有吉野順平這個成功案例在，這個計劃是完全可行的。
總監部這邊其實早就有意讓夏川西子答應這個計劃, 但政府那邊並不願意通過提案。
因為普通人裡「擁有術式但不具備術師大腦的人」是很難找的，但各個咒術師家族裡或多或少都會出幾個，改造這些人就是在加強世家的力量。
政府先前大概是考慮到事務所處於弱勢，所以不樂意看見世家更加強盛，但如今事務所已經處於強勢地位，他們就有別的想法了。
目前雙方已經達成一致協議，政府估計很快就會找事務所談這件事。
「為什麼他們會認為這是在加強世家的力量？」夏川西子抓住了重點。
大家同時看向她，完全不理解她的不理解。
「你們這些家族真的沒發現自己的教育問題嗎？」她看向五條悟，「我就沒遇到過幾個真的忠誠於家族的人。」
五條悟：「……」
五條悟突然覺得無法反駁。
畢竟看看真希，看看甚爾，再看看事務所那些被挖過來的術師，最後想想自己對家族的態度。
嗯，是真的沒辦法反駁呢。
「而且對於咒術師家族而言，擁有術式但不具備術師大腦的人就是廢人吧，那在家族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你們憑什麼認為這些人在擁有力量後會效忠家族？」
五條悟：「……」
五條悟更加無法反駁了。
雖然他是天之驕子，從小享受了最好的待遇，但這不意味著他不知道那些天賦差的孩子是什麼待遇。
咒術師家族基本都奉行弱肉強食的原則，御三家尤甚。
「小西子，那你是准備答應嗎？」他心情復雜地問道。
「答應吧。」夏川西子沒怎麼猶豫，「不過要遵循自願原則，然後所有改造好的術師需要為我工作一年。」
呵，她就不信在事務所工作過的人還會想回家族。
既然她決定答應這個計劃，其他人自然不會有意見，真人甚至對此很期待。
——這可是光明正大拿人類做實驗的機會。
「啊，五條先生，你們家的人可以不用在事務所工作。」夏川西子突然補充道。
「那真是謝謝你了。」五條悟好笑地道謝。
兩面宿儺聽見這話又不爽了，整個人都開始散發低氣壓，雖然沒說話，但存在感極強。
夏川西子直接扭頭警告道：「再鬧就去外面等著。」
兩面宿儺憋屈地收斂了自己的氣息。
「噗，哈哈哈。」五條悟直接幸災樂禍地笑了出來。
「你這家伙。」兩面宿儺的怒火瞬間壓不住了。
夏川西子著實有些頭疼，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果斷伸手給兩人一人一個爆栗，世界恢復清淨。
「噗。」夏油傑突然也沒忍住笑出了聲。
無論是五條悟還是兩面宿儺挨揍，他都樂見其成，現在兩人同時挨揍，那就是快樂加倍。
夏川西子看向對方。
夏油傑試圖用嚴肅的表情假裝自己沒有笑過，然而還是晚了，他同樣挨了個爆栗。
「噗。」這次是真人沒忍住笑了。
有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個前車之鑒在，他是不想笑的，但人就是這樣，越是想忍住越是忍不住。
夏川西子於是秉承著公平公正的原則，也給了他個爆栗。
這下只有脹相沒挨揍了。
大家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聚集到脹相身上，本來不覺得好笑的脹相愣是被他們給盯笑了，然後喜提一個爆栗。
「完美。」五條悟得到了奇奇怪怪的心理平衡。
夏川西子突然也覺得有點好笑，感覺自己在管一群幼稚的小朋友。
「噗。」最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啊，小西子，你也笑了！」五條悟當即控訴道。
「我沒有。」夏川西子直接睜著眼睛說瞎話。
「母親，我們都看見了。」夏油傑跟著控訴道。
「就沒有。」夏川西子堅決不承認。
「是呢，母親明明笑了。」真人笑著幫忙作證。
「都說了沒……哈哈哈。」夏川西子實在是忍不住了，「好嘛，那你們也可以打我。」
這誰敢打啊。
哦，五條悟敢。
「我先來我先來。」他甚至興致勃勃，完全把這當游戲了。
然而他的手落下時被人伸手擋住。
「不許碰，滾遠點。」兩面宿儺不滿地警告道，他完全把夏川西子當自己的所有物了。
「我就碰。」五條悟再次伸手。
「你這家伙。」兩面宿儺的怒火再次壓不住了。
夏川西子果斷再次給了兩人一人一個爆栗。
沒完沒了是吧？
還能不能繼續商量正事了？
——
時間很快來到周末，政府邀請夏川西子參加會議，應該是想在會議上說服她同意人造咒術師計劃。
夏川西子欣然前往，陪她去的人還是伊地知和上源岸成。
她以為只是和往常一樣的小會議，自己只要意思意思聽下官方的廢話，然後同意提案就可以了。
來到會議室後才發現今天參加會議的人格外多，會議桌已經坐滿了人不說，外圍還放了一圈座位，也幾乎坐滿了人。
參加會議的人除了政府相關人員，還有總監部的那些老頭子、御三家的家主、高專的兩位校長……
「小西子，這邊這邊！給你留了位置。」五條悟熱情地喊她過去，仿佛在招呼她過去吃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了。
夏川西子莫名覺得有點丟臉，但還是走過去在對方身邊的位置坐下。
伊地知和上源岸成被工作人員安排去了外圍的座位，他們在這種場合是沒資格坐內圈的。
「五條先生，以後請在公共場合假裝不認識我。」夏川西子微笑著請求道。
「誒——好過分。」五條悟不滿地控訴道，「現在有了宿儺，居然就想假裝不認識我了。」
「和宿儺沒關系，是我的臉皮。」夏川西子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它剛剛警告我，如果再繼續和你玩，它就自殺。」
「小西子，你最近越來越幽默了呢。」五條悟笑得肚子疼。
會議很快正式開始，依舊枯燥、無聊、還冗長。
因為這次要討論的事情太多，會議進行兩個小時後，人造咒術師計劃都還沒被提到。
夏川西子聽得昏昏欲睡，五條悟則真的睡著了，反正帶著眼罩也沒人發現。
等話題終於來到人造咒術師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中午。
相關負責人才剛上台開始慷慨激昂地詳細講述計劃，看這架勢短時間內根本講不完，這是不准備放大家吃午飯了。
「小西子，餓了嗎？」已經睡了一覺醒來的五條悟突然問道。
「嗯。」夏川西子如實點頭。
五條悟於是從口袋裡抓出一把糖果塞給她。
夏川西子驚喜地伸手接過，然後緊接著看見對方又掏出喜久福、抹茶曲奇、薯片、瓜子，最後……
掏出兩桶泡面，並朝著邊上的工作人員招了招手，示意自己需要熱水。
驚喜變成了驚嚇。
夏川西子人都傻了，這家伙居然准備在上百人的會議中，當著所有人的面泡泡面吃！
最重要的是還要拉著她一起。
大哥，放過她吧，她的臉皮厚度真的不足以支撐她在這種場合吃泡面。
所有人都看過來了啊！
夏川西子試圖用眼神制止五條悟，然而五條悟直接裝沒看見，自顧自地開始拆包裝了。
就在這時，在場所有咒術師都臉色驟變，感知到了靠近的恐怖氣息。
是詛咒之王的氣息。
會議室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兩面宿儺神色不悅地闖了進來，整個會議室瞬間鴉雀無聲。
他直接忽視所有人，徑直向少女走去，看見桌上的泡面後，臉色更加臭了。
「你不回來吃午飯，就為了在這裡陪他吃這種垃圾？」
夏川西子：「……」
大哥，她在參加會議啊！她是因為會議沒結束，所以無法回去吃午飯，不是因為想在這裡吃泡面故意不回去吃午飯。
除了五條悟，誰特麼好意思在這種正式會議上吃泡面啊！
「泡面很好吃的好嗎？」五條悟開口申明道。
「她不吃這種垃圾。」兩面宿儺不爽地懟他。
夏川西子趕緊壓低聲音解釋並警告道：「我是因為會議還沒結束才沒辦法回去的，不要在這裡搞事情。」
兩面宿儺微微皺眉，隨後看向少女右手邊坐著的人，「給我滾。」
對方當即麻溜地離開座位。
他於是在那個位置坐下，隨手將少女面前的泡面丟還給五條悟，「不要什麼垃圾都吃。」
夏川西子本來也沒准備吃，見他沒有搞事情的意思，暗自松了口氣。
會議室依舊安靜中。
「開會啊，快點開完。」兩面宿儺不爽地命令道。
會議於是在詭異的氣氛中繼續，但十分鐘後就再次被打斷，這次來的人是裡梅。
裡梅是來送午飯的。
兩面宿儺不允許少女吃五條悟給的泡面，所以給裡梅傳了消息，讓他將午飯送過來。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看著擺了滿滿當當的豐盛午餐，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還不如吃泡面呢。
五條悟這時才泡好泡面，見狀隨手將泡面送給邊上的咒術師。
「小西子，我也要吃。」
「滾，沒你的份。」
「我在問小西子，這個家難道不是小西子做主嗎？」
「你算什麼東西？」
眼看著兩人旁若無人地吵起來了，夏川西子實在不想讓自己更丟臉，於是試圖安撫兩面宿儺。
「宿儺，不要吵架好嗎？」她盡量放軟語氣，伸手握住對方的手，像是安撫小動物那樣輕輕撫摸。
上次這招很有用來著。
事實證明的確是有用的，兩面宿儺不再和五條悟吵架，三人一起和平地享用了午餐，期間會議還在繼續。
兩面宿儺和五條悟都吃得很淡定，只有夏川西子吃得胃疼。
作為唯一的正常人，她真的沒辦法在這種環境下，頂著這麼多人詭異的視線用餐。
午餐結束後，會議的氣氛總算稍稍正常了些。
兩面宿儺也不再說話，只是安靜地靠在椅子上休息，偶爾無聊地摸摸少女的頭發，夏川西子也不管他。
反而是五條悟比較吵，因為早上睡夠了，下午全程在嗑瓜子。
夏川西子同意了關於人造咒術師的計劃，並且說明了自己的要求，需要參與改造的人自願，以及改造後的術師在事務所工作一年。
這兩個要求都不過分，所以事情談得很順利。
等會議真正結束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這還是因為有兩面宿儺在場，大家不敢說太多廢話的結果。
「以後開會帶著他唄。」五條悟小聲提議道。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不想和五條悟說話，並決定以後開會要坐距離對方最遠的位置，她直接起身准備帶大家回事務所。
五條悟本來也想跟著去，但夜蛾正道有事喊住了他。
走出市政廳的時候，身後還未散去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大聲問道：「夏川小姐，你和兩面宿儺是什麼關系？」
夏川西子本能地停下腳步，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雖然已經有了讓兩面宿儺「上位」的想法，但她還想著再拖段時間的。
「我們在交往。」她最終放棄掙扎地回答道。
她能怎麼辦呢，她也很絕望啊，不順著兩面宿儺的想法回答，這家伙可能直接鬧起來。
「聽到了嗎？」兩面宿儺露出張揚的笑意，帶著幾分炫耀勝利的意味。
夏川西子有些心累，但想了想又覺得不是什麼大事。
就這樣吧。
人造咒術師計劃注定未來會進一步改變咒術界，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這樣就可以了。
第89章 番外十四 原著線（一）
夏川西子茫然地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整個人都是懵的。
上一秒，她還躺在床上准備睡覺。
下一秒，她突然出現在深夜的街頭, 身上只穿著單薄的睡裙，腳下連雙拖鞋都沒有。
這是什麼情況啊！
她試圖召喚圖鑒，但圖鑒卻沒有出現，依舊安靜地沉睡在她的靈魂深處。
「呼——」夏川西子長呼一口氣, 無視路人投來異樣的目光，直接轉身走進身後的便利店。
她禮貌地向店員求助, 想要借對方的手機給夏油傑他們打個電話。
然而在看見收銀台上的日歷的瞬間，她突然愣住了, 日歷上顯示的月份是六月, 還是……
二零一八年的六月。
夏川西子心中冒出個離譜的猜測，當店員將手機遞給她的時候, 她再次確認了日期, 隨後放下手機，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她永遠都記得這個特殊的日子。
——虎杖爺爺離開, 虎杖悠仁被宿儺寄生的日子。
雖然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回到過去, 但不管是為什麼, 既然回到的是這個時間點, 那她必須第一時間趕到悠仁身邊去。
……
夏川西子趕到的時候，虎杖悠仁正被咒靈抓著往血盆大口裡塞。
「拯救所有人的辦法，不就是這個嗎！」
眼看著自己要被吃掉, 少年情急之下將兩面宿儺的手指丟向上空，並張嘴准備將手指吞掉。
「住手！」伏黑惠目眥欲裂地喊道。
下一秒，正在掉落的手指被一只白皙的手接住。
「悠仁，不可以亂吃東西。」夏川西子站在咒靈碩大的腦袋上, 微笑著打了個響指，咒靈瞬間化作血霧炸開。
因為是突然獲救，虎杖悠仁沒反應過來摔到了地上。
夏川西子輕巧落地，伸手將人扶起，隨後開始用反轉術式給他治療。
「真是的，我差點就沒趕上。」她一邊治療一邊教育對方，「你怎麼能亂吃東西呢。」
虎杖悠仁有些懵，回過神來後疑惑地問道：「你是誰啊？」
少女的動作一滯，難以置信地確認道：「你不認識我？」
「我都沒見過你。」虎杖悠仁有些憨憨地撓了撓頭，「你這麼漂亮，如果我見過你的話，應該會有印像才對。」
「你是咒術師？」伏黑惠強撐著過來確認情況。
夏川西子沒說話，她這會兒腦子有些混亂，不過看伏黑惠受傷嚴重，還是准備先治療對方。
「我先治療下你的傷。」她說著抓住對方的手，直接使用了反轉術式。
伏黑惠的表情瞬間變得震驚。
要知道目前咒術界能對外使用反轉術式的人只有家入硝子。
等治療結束，夏川西子也基本猜到現在的情況了，她不是回到了過去，而是來到了平行世界。
這個世界是沒有「西子」的世界。
因為西子不曾來到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她沒有遇見西子，沒有得到圖鑒，沒有收養咒靈，並在故事開始前就消亡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來到這個世界，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回去。
但……
既然現在位於這個世界，總之還是先保護好悠仁再說。
夏川西子理清思緒後，看向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平靜地開口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其實我來自平行世界。」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現在是什麼情況？」突然出現的五條悟打破了沉默。
「五條先生，晚上好。」夏川西子笑著打招呼道。
五條悟愣了下：「美女，你哪位？」
為了阻止不幸的未來，夏川西子選擇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大家，然後成功被當成了神經病。
——虎杖悠仁如果吃下手指會被兩面宿儺寄生，這一切都是名叫羂索的壞蛋策劃的，虎杖悠仁就是他為兩面宿儺制造的容器。
——羂索是來自千年前的邪惡術師，一直通過換身體存活，目前使用的身體是夏油傑的。
——羂索還在策劃著用獄門疆封印五條悟，然後釋放超百萬只的咒靈，將整個東京弄得一團糟。
因為事情實在太多，她只能挑最重要的講，每一條都離譜到讓人完全無法相信。
「我知道你們很難相信，但我說的都是真的。」少女郁悶地申明道。
她其實能理解大家的不相信。
畢竟在虎杖悠仁前幾乎沒有被咒物寄生的案例，更別說兩面宿儺這種級別的咒物了。還有超百萬只咒靈什麼的，要不是羂索真的釋放了那麼多咒靈，她都覺得自己在胡扯。
更何況相信這些事的前提是相信她真的來自平行世界。
「那個，我相信你。」虎杖悠仁突然開口道。
「啊啊啊，悠仁。」夏川西子開心地一把抱住對方，「姐姐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虎杖悠仁局促得手都不知道放哪裡。
「你有什麼證據來證明自己說的話嗎？」五條悟皺眉問道。
他一邊因為少女的話太離譜而無法相信，一邊又直覺對方說的是真的，這讓他無法立刻做出判斷。
夏川西子見狀松開了自家可愛的弟弟，開始思考如何證明自己。
有了！
她突然眼前一亮，在誰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將手中的兩面宿儺的手指吞了下去。
這不就是完美的解決辦法嗎？
羂索想要讓兩面宿儺寄生虎杖悠仁，哪怕她阻止了這次，對方也會另找機會讓悠仁吃下手指。
那還不如直接讓兩面宿儺寄生到她身上，順便還能證明她的話是真的。
下一秒，夏川西子氣息瞬間改變，身上各處都浮現了黑色環狀紋路，雙眼下方睜開了第二雙眼睛。
五條悟和伏黑惠神色瞬間凝重。
「呵。」少女突然露出了個危險的笑容。
第90章 番外十五 原著線（二）
此刻控制身體的人是兩面宿儺。
兩面宿儺對於新身體很滿意, 雖然女性的身體讓他有些不習慣，但這具身體足夠強大。
他已經迫切地想要用新身體去享受殺戮的快感了。
「惠，退後。」五條悟擋在了伏黑惠身前，已經做好了動手的准備。
這時夏川西子終於不高興地開口了。
「給我下去。」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 她眼睛下方的第二雙眼睛不甘地閉上, 身上的黑色紋路開始消失, 兩面宿儺的靈魂被壓制住了。
「你們看, 我說的都是真的。」少女看向在場眾人，「宿儺現在寄生在我身上了。」
全場沉默。
五條悟頭疼地捂住自己的額頭，「我是想讓你證明，但不是讓你這麼證明啊。」
「那，那現在怎麼辦？」虎杖悠仁擔憂地問道，「還能把手指取出來嗎？」
「小鬼, 你到底是什麼人？」兩面宿儺也在她的腦海裡發出了質問。
「悠仁不用擔心。」夏川西子沒理會兩面宿儺的質問，「宿儺不是我的對手, 他搶不走身體的。」
事實上身體被搶走也無所謂，她可以給自己再制造具身體。
「不是這麼簡單的問題。」五條悟還是第一次遇見比自己還亂來的人。
「我知道的。」夏川西子並不是真的亂來, 「在我的世界裡, 悠仁被寄生後，總監部要判處他死刑，是你保下他並將他帶入了高專。」
她隨意地決定道：「所以你也帶我去高專就好了。」
五條悟：「……」
五條悟開始相信少女說的都是真的了，畢竟要不是心裡有數，誰能做事這麼大膽啊。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但我應該遲早會離開的。」夏川西子認真地說道, 「我想在那之前替你們殺掉羂索。」
「正好羂索那家伙太能躲了，與其滿世界亂找，不如等他自己送上門來。」
「我知道他接下去會聯合我家那些逆子入侵咒術高專。」
五條悟抓住了重點：「你家那些逆子？」
「這件事說起來比較復雜。」夏川西子簡單地將圖鑒的事情解釋了下, 但沒有坦白自己咒靈的身份。
畢竟這個身份沒有說出來的必要，說出來只會讓大家戒備她。
五條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現在已經傾向於相信少女，但還做不到完全相信。
「我可以定下束縛，承諾不會傷害高專的任何人。」夏川西子主動提議道。
她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五條悟也沒理由不信她了，於是決定按照她的想法帶她進入咒術高專。
虎杖悠仁也跟著去。
虎杖悠仁是自己提出要入學的，他雖然沒能完全理解現在的情況，但他知道夏川西子是要替他去面對危險。
——他不願意讓少女獨自去。
五條悟沒有反對，因為他在對方身上看見了成為咒術師的潛力。
夏川西子也沒反對，因為她不可能永遠保護這個世界的虎杖悠仁，對方需要自己強大起來。
「那就都跟我走吧，我可愛的學生們。」五條悟笑著宣布道。
「等等。」夏川西子突然要求道。
大家同時用詢問眼神看向她。
少女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忍無可忍地解釋道：「宿儺吵得厲害，我要先去揍他一頓。」
眾人：「……」
剛剛大家說話的時候，兩面宿儺也不停在質問關於她的事情。
夏川西子說完閉上眼睛，靈魂直接闖入兩面宿儺的內心世界，對方的內心世界依舊森冷而詭異，遍地的屍骸和血水。
因為她的這具身體特殊，兩面宿儺的外貌並沒有受到她的影響，是靈魂本來的模樣。
高坐在屍骸王座上的詛咒之王剛要開口說什麼，少女的拳頭已經來到面前。
夏川西子結結實實地將人揍了一頓。
兩面宿儺結結實實地挨了頓揍，最後還被按在地上教育。
「怎麼不管哪個世界的你都這麼欠揍！」
「從現在開始，不許隨便煩我，不然我就揍你。」
兩面宿儺沒吭聲，他正在懷疑人生，不是因為打不過少女，畢竟此時的他只有一根手指的實力。
而是因為剛剛被揍的時候，他的腦海裡在不停地冒出奇怪的記憶。
——屬於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記憶。
記憶有些混亂，但基本上不是在挨揍就是在做飯，平行世界的自己在干什麼！
夏川西子揍完人後神清氣爽，心滿意足地離開內心世界，留下兩面宿儺獨自懷疑人生。
——
夏川西子和虎杖悠仁都很順利地入學了咒術高專。
少女正式開始了在平行世界的高專生活，耐心等待羂索和逆子們找上門來。
她記得除了交流會的入侵事件，漏瑚還在羂索的慫恿下來找五條悟的麻煩過，還有真人也找過悠仁的麻煩。
現在兩面宿儺的容器換成了她，也不知道這些事會不會發生改變。
對了，還有吉野順平。
無論是在她的世界裡，還是在「西子」的故事裡，吉野順平都會和真人相遇。
可惜她沒關注過吉野順平原本在哪裡上學，也記不清兩人相遇的具體日期了，不然倒是可以提前去抓真人。
夏川西子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繼續等著，結果她還在等逆子們來找麻煩呢，倒是沒想到咒術界高層會先來找麻煩。
在釘崎野薔薇入學後的第二天，五條悟不在東京的情況下，一年級被安排了緊急任務。
西東京市，英集少年院。
今天是陰天，還下著細密的小雨，天氣和少女此刻的心情一樣糟糕。
夏川西子在聽伊地知說完任務內容後，整個人就處於低氣壓狀態。
生氣，非常生氣。
這次的目標咒靈居然是即將完全變態的特級咒胎。
雖然任務只要求他們確認並救出幸存者，不要求祓除咒靈，但這種任務怎麼聽都是故意安排他們去送死。
她在自己的世界裡並不知道虎杖悠仁被安排過這種任務，想來是對方怕她擔心，所以從來沒提起過。
可惡，回去就找借口再去燒一遍總監部。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在聽到是特級後表情瞬間凝重，只有虎杖悠仁這個咒術小白還在詢問特級是什麼意思。
伊地知剛要開口科普，夏川西子先開口了。
「你們在這裡等著吧，我去就好了。」
「那怎麼行！」大家異口同聲地表示反對。
「行吧，那就一起去。」夏川西子見狀無所謂地改變主意。
反正不過是只才發育完成的特級咒靈而已。
最後四人一起進入少年院，因為幸存者大概率在宿舍樓，他們先去了宿舍。
在踏入宿舍樓的瞬間，夏川西子直接愣住，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也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裡不是兩層樓的宿舍嗎？」虎杖悠仁滿腦子問號。
宿舍明明只有兩層樓，然而此刻眾人抬頭卻看不見盡頭，再往後看，進來的門也消失了。
這裡已經是咒靈的領域。
夏川西子更加生氣了，能開領域的特級咒靈，這種任務怎麼可能是現在的大家能應對的。
可惡，回去要找借口燒總監部兩遍。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叮囑大家：「你們別離我太遠，這裡已經是咒靈的領域。」
「領域是什麼？」虎杖悠仁還什麼都不懂。
「回去再跟你解釋這些。」她繼續提醒道，「這只咒靈應該還吃了兩面宿儺的手指，實力會比普通的特級要強。」
普通的特級是什麼描述，特級還能用普通來形容嗎？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有些懵，但都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虎杖悠仁也被他們的態度弄得緊張起來。
夏川西子見狀安慰道：「也不用這麼緊張，別亂跑就行。」
眾人：「……」
「宿儺，說下手指在哪個方向？」夏川西子突然對身體裡的兩面宿儺喊道。
因為這裡是咒靈的領域，她雖然能感知到手指的氣息，但無法確定咒靈具體的位置。
「我憑什麼告訴你？」兩面宿儺在她的手背上冒出一張嘴回答道。
完全沒有配合的意思呢。
「欠揍是吧。」夏川西子可不慣著他，當即決定先揍人，「你們先等我會兒。」
她說著直接閉上眼睛，身體因為失去控制而倒下。
虎杖悠仁趕緊扶住。
大家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所有人都突然愣住，空氣仿佛凝固，特級咒靈的威壓讓他們整個人都無法動彈。
——大腦其實都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身體就已經因為恐懼而動彈不得。
模樣古怪的人形咒靈就站在大家身後，正笑嘻嘻地看著他們。
這是大家第一次直面特級咒靈，他們幾乎瞬間就意識到了自己毫無勝算，求生的本能催促他們快逃，然而身體卻完全失去了控制。
別說逃跑了，他們連手指都動不了。
「嘻嘻~」咒靈扭動著身體發出笑聲，似乎對於大家的恐懼很滿意。
下一秒，靠在虎杖悠仁懷裡的少女睜開了眼睛，伸手對著咒靈的腦袋就是一拳。
咒靈直接被擊飛，隨著一聲巨響，不遠處的牆壁被砸出一個人形坑，咒靈被嵌在了牆上。
「居然自己送上門來。」夏川西子露出笑意。
大家本能地咽了咽口水，因為少女的出手，他們從極端的恐懼中解脫了出來。
現在陷入恐懼的是咒靈。
對方掙扎著從牆上出來，隨後似乎是想逃跑，但又不甘心逃跑，突然口中聚集咒力射出。
金色結界瞬間展開，輕松擋下。
夏川西子抬手就還了對方一發咒力炮彈，咒靈的腹部瞬間被擊穿。
下一秒，對方身後的牆也轟然坍塌。
「我不太習慣這樣輸出咒力。」夏川西子苦惱地解釋道，「本來想攻擊它的頭的。」
這種程度的傷不會讓咒靈致命，除非被擊穿的是頭部。
還是用更習慣的戰鬥方式吧。
她這麼想著發動術式，抬起的手往下一指，瞬間巨大的隕石從天而降，將咒靈壓成一攤血水。
——簡單粗暴。
大家再次本能地咽了咽口水，終於明白了少女的實力有多強。
夏川西子走向咒靈所在的地方，揮揮手讓隕石消失，咒靈已經被祓除，地上只留有手指。
她看著手指半天都沒動作。
「等什麼呢？」兩面宿儺不滿地出聲道。
「好髒，不想碰。」夏川西子如實回答道。
兩面宿儺：「……」
夏川西子是懂怎麼氣人的，她制造出水流清洗後才將手指收起來，全程表情嫌棄。
兩面宿儺被她氣自閉了。
非必要的情況下，她不准備繼續攝入手指，畢竟萬一身體真的被搶走就丟臉了。
第91章 番外十六 原著線（三）
五條悟在第二天出差回來後才知道發生的事情, 他不用想也知道是保守派干的好事。
得虧夏川西子足夠強大，不然學生們怕是都要死在少年院。
這讓他很生氣, 但更多的是隱隱的挫敗, 為自己沒有保護好學生，也為自己無力改變咒術界。
夏川西子能理解他的心情，有心安慰對方卻不知道怎麼安慰。
這個世界的她已經消亡, 她也不會永遠留在這邊，所以能提供的幫助很有限。
——殺死羂索已經是她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她現在只希望這件事能順利，能在回去自己的世界前完成, 她直覺自己在不久的未來就會回去。
……
晚上, 剛睡著的夏川西子突然被五條悟叫醒。
她本來是有起床氣的，但在聽見對方說自己遇到了火山頭咒靈後，當即沒脾氣了, 連睡衣都沒換就跟對方走了。
五條悟直接帶著她瞬移回戰場。
皎潔的月色下, 漏瑚渾身是傷地站在湖中，嘴角有著明顯的血跡, 整個人都顯得很狼狽。
「小西子，這個就是你說的咒靈了吧？」五條悟笑著確認道。
「嗯。」夏川西子點點頭，「五條先生，把他交給我處理吧。」
雖然這個世界的漏瑚都不認識她，但到底是平行世界的逆子，她還是舍不得讓對方被打到只剩個腦袋。
「啊，沒問題。」五條悟無所謂地答應下來, 他本來就是為此專門將對方帶過來的。
——少女早就跟他提過漏瑚會突襲他這件事, 並請求到時候讓她來處理。
兩人說話間，漏瑚也在打量他們。
他已經認出眼前的少女是兩面宿儺的容器，並正在思考五條悟帶對方過來的原因。
「你帶這個女人過來做什麼？」漏瑚忍不住直接開口問道。
這個女人。
夏川西子腦子裡反反復復刷過這個稱呼, 整個人都有些懵，要知道漏瑚從來都是尊敬地喊她母親大人。
「你喊我什麼？」她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女人，你以為你是兩面宿儺的容器，我就不敢殺你嗎？」漏瑚以為對方是仗著這個身份來的。
夏川西子的拳頭硬了。
——兒子不聽話怎麼辦，多半是調皮，打一頓就好了。
領域展開，神跡伊始。
夏川西子毫不猶豫地展開了領域，將漏瑚和五條悟都拉入其中，然後當著五條悟的面把漏瑚狠揍了一頓。
漏瑚被揍到懷疑人生。
這到底是兩面宿儺的容器還是兩面宿儺本尊啊，容器這麼強合理嗎？
同時在某個時刻，他的腦海裡突然開始冒出奇怪的記憶，他看見自己整天屁顛屁顛地跟在少女身後，管對方叫母親大人。
因為這些記憶的干擾，他的反擊越來越無力，到後面已經幾乎放棄反抗了。
少女最後揪著對方的耳朵問道：「現在知道該喊我什麼了沒？」
「母、母親大人。」漏瑚突然開口喊道。
這稱呼倒是讓夏川西子愣住了，她以為對方會禮貌地稱呼她為夏川小姐或者夏川大人之類的。
所以這是什麼情況？這個世界的漏瑚怎麼會喊她母親大人？
「你喊我什麼？」夏川西子確認道。
漏瑚沉默了幾秒，然後大聲質問道：「你這個女人，你對我做了什麼？是不是用術式竄改了我的記憶？」
夏川西子的拳頭再次硬了。
——兒子不聽話怎麼辦，多半是調皮，打一頓就好了，還不好就打兩頓。
她果斷又揍了對方一頓。
漏瑚最終被徹底揍服氣了，委屈巴巴地管她喊母親大人，並如實坦白了自己的情況。
他在被揍的時候，腦子裡一直在冒出關於「母親」的記憶。
夏川西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隨後通過詢問那些記憶，確認對方的確是獲得了她所在世界的漏瑚的記憶。
對方現在腦子裡有兩份記憶，一份是自己的，一份是平行世界的漏瑚的。
「宿儺，你是不是也得到了記憶？」她突然向體內的兩面宿儺求證道。
兩面宿儺沒搭理她。
「不說的話，我現在就進來揍你。」她微笑著威脅道。
兩面宿儺：「……」
「是。」兩面宿儺憋屈地承認自己也獲得了平行世界的記憶。
「所以挨揍就能獲得平行世界的記憶嗎？」夏川西子猜測道，同時目光落在了圍觀群眾五條悟身上。
五條悟的內心是拒絕的，但少女的眼神充滿期待。
「好吧，那我們來試驗下吧。」他無奈地答應下來，正好他也挺好奇平行世界的事情。
五條悟於是也挨了頓揍，然而卻沒有獲得任何相關記憶，完全白挨了呢。
夏川西子懷疑是圖鑒的緣故，被收容的人才能獲得記憶。
「母、母親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漏瑚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
「簡單的來說就是，我是你平行世界的媽。」少女笑著回答道，「只是這個世界的我死得早。」
漏瑚：「……」
他讀書少，別騙他，咒靈哪來的媽。
漏瑚不相信，但記憶裡的那個他的確把對方當母親，甚至深愛這位母親，以至於這份感情通過記憶影響到了他。
「小西子，那接下去你想怎麼處理？」五條悟認真地問道。
老實說，夏川西子也沒想好。
哪怕是在她的世界，是被她養育了數百年的大家，只要沒有她的管束，都是人類的災難，更別提這個世界的咒靈了。
如果單純站在人類的立場，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祓除他們，但她的心到底是偏的，實在做不出這樣的決定。
「五條先生，你給我點時間想想。」她心累地請求道，「我會處理好他們的問題的。」
「行。」五條悟爽快地答應下來。
夏川西子隨後決定先將漏瑚關在領域，漏瑚不敢怒也不敢言。
從領域裡出來已經是半小時後，兩人依舊在郊區的湖面上，夏川西子突然反應過來個問題。
——花御呢？
她記得當時是花御將漏瑚的腦袋帶回去的，看來因為她改變事情的發展，花御不打算出來救漏瑚了。
也對，漏瑚現在被關在領域，想來花御應該會以為漏瑚已經被祓除了。
她看向四周，試圖找出花御的藏身地點，可惜花御擅長隱匿，哪怕是她也很難找到對方。
算了，花御的事情還是等交流會上解決吧。
——
因為還有兩個月才到交流會，夏川西子這段時間就跟個普通學生似的在高專待著。
大家上課，她也上課，大家訓練，她也訓練。
不過她只是做做樣子，畢竟上課沒什麼好上的，訓練更沒什麼好訓的，更多的時候她都在發呆和思考。
她試圖找到完美的解決辦法，但想來想去都只能靠束縛解決問題。
可只靠束縛來約束大家的話，她不僅要擔心他們未來找到束縛的漏洞，還得擔心他們不管不顧地違背束縛。
如果這個世界的她還活著就好了。
夏川西子每天晚上還會去領域和漏瑚聊天，試圖問出他們目前的藏身地點，然而對方拒絕出賣同伴。
這個世界的漏瑚雖然沒有「母親」，但依舊想要復活兩面宿儺，因為他想要顛覆人類和咒靈的關系，讓咒靈以人類的身份站起來。
她對此的評價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干。
「詛咒誕生於人類的負面情緒，把人類都弄死對你有什麼好處？」
「普通人都看不見咒靈，只要不去招惹咒術師，你們可以想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顛覆關系有什麼意義？」
「不要告訴我你是在為低級詛咒出頭，連思考能力都沒有的詛咒也能算同伴嗎？」
漏瑚無法反駁她的話，但依舊固執地堅持自己的理想，並拒絕透露任何信息。
兩人的聊天每次都以夏川西子的大比兜為結尾。
夏川西子拿他沒辦法，最後准備先把逆子們全部抓起來再說，實在不行到時候也只能強行讓他們定下束縛了。
定他個上百條。
被約束總比丟了命強，雖然他們可能寧願死，但她作為「母親」希望他們活著。
第92章 番外十七 原著線（四）
虎杖悠仁的確很有咒術師的潛力, 畢竟是羂索專門為兩面宿儺准備的容器。
在咒術高專學習了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能夠很好的控制咒力，體術也有了質的提升。
這學習能力讓夏川西子自愧不如, 遙想當初自己失憶的時候, 學得那叫一個費勁。
五條悟隨後提議讓虎杖悠仁實戰, 准備讓他在交流會前先完成幾個任務。
夏川西子對此沒有意見，並且主動擔任了陪同工作。
——這個世界的五條悟依舊是全年無休的社畜, 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他沒時間親自帶學生出任務。
神奈川, 映畫電影院。
今天又是陰天，淅淅瀝瀝的小雨不停地從灰蒙蒙的天空中落下，幾輛鳴笛的警車停在影院門口，警方正在封鎖街道。
家屬的痛哭聲，記者的拍照聲，警員的指揮聲, 交織出了一曲沉重的哀樂。
影院裡三位高中生少年死於非命, 頭部嚴重畸變, 明顯不是人類能夠做到的。
夏川西子在看見死者後就臉色鐵青。
「小西姐姐, 你還好嗎？」虎杖悠仁以為她是被死者的慘狀嚇到了。
「我沒事。」夏川西子搖搖頭，她不是被嚇到了, 而是被氣到了。
這些人的死法明顯是真人的手筆，果然，沒有她的管束，真人會肆無忌憚地用人類做實驗。
她其實是有點心理准備的, 但真看見了還是很難受。
這樣的真人……
她真的要讓對方活下去嗎？五條悟會允許對方活下去嗎？她離開這個世界後，僅靠束縛能管住對方嗎？
夏川西子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將真人抓回來，不能放任對方繼續在外面為所欲為。
「悠仁, 你去外面等我吧。」她突然開口道，「這次的任務不適合給你實戰。」
既然幕後主使是真人，那就沒必要讓虎杖悠仁參與了，她親自去將逆子抓回來就行。
虎杖悠仁已經見過夏川西子的實力，見她這麼說當即聽話地點了點頭。
「小西姐姐，那你小心點。」
「放心吧。」
等虎杖悠仁離開影院後，她先沿著真人留下的殘穢去了天台，解決了被留在那裡的改造人。
隨後進入影院附近的下水道，沿著下水道開始找人。
「哎呀，居然是宿儺的容器來了。」
「我的運氣真不錯呀，本來還在擔心要是來的人是五條悟就麻煩了。」
黑暗中，真人自遠處緩緩走來。
「我現在很生氣，下手會比較重，你自己注意別死了。」夏川西子不跟他廢話，直接開了領域。
有什麼話等揍完再說。
突然被拉入領域的真人有些懵，看見漏瑚也在後更加懵了，然而不等他開口說什麼，少女的拳頭已經來到面前。
真人自信於自己的能力，完全沒有躲避的意思，結果人都被打傻了。
——對方可以攻擊到靈魂。
最終真人狠狠地挨了頓揍，漏瑚在邊上想幫忙卻不敢上前。
夏川西子這次下手是真的重。
真人好幾次以為自己要死了，但在他真的快死的時候，夏川西子又給他輸入咒力，讓他活了下來。
「母親，我知道錯了。」期間他可憐巴巴地試圖求饒過。
——他在挨揍的時候也獲得了平行世界的記憶，並迅速從那些記憶裡獲得了有用信息。
可惜沒用。
夏川西子該怎麼揍還是怎麼揍，最後更是按著他的腦袋，讓他把肚子裡的改造人全部吐出來，並警告他不許再拿人類做實驗。
「母親，我是咒靈，我為什麼要在意人類的死活？」真人認真地問道。
夏川西子回答不上來，雖然有很多大道理可以講，但她很清楚那些都說服不了對方。
她於是又把人揍了一頓，「因為你不在意的話，媽媽就會揍你。」
真人：「……」
夏川西子狠狠揍完逆子後，心情稍稍平靜了些，但整個人都還是很煩躁。
她現在的心情就跟那些殺人犯的母親差不多，一邊覺得逆子該死，一邊又舍不得真讓對方死。
——她到底不是真正的大公無私的人。
真人的表現和態度更是在提醒她，只靠束縛是不行的。
他們是咒靈，他們不把人當同族，他們天然地站在人類的對立面，他們不願意和人類和平共處。
同樣人類其實也不會把咒靈當同族，哪怕咒靈沒有敵意，人類也會想祓除他們。
仔細想想，哪怕是她自己也不曾以咒靈的身份融入人類社會，她都得套個人類的殼子。
等等，她好像想到解決辦法了。
既然根本原因是種族問題，那就解決這個根本原因，她又不是做不到。
——
夏川西子對於怎麼處理逆子們有了新的想法，並將想法告訴了五條悟，因為這件事還需要對方幫忙。
她要讓大家作為人類重生並長大。
「我會封印他們的力量和記憶，他們會和真正的人類沒有區別。」
「不過封印會隨著時間松動，他們遲早會重新獲得力量，並記起自己咒靈的身份，所以教育工作很重要。」
「我希望五條先生可以幫忙撫養他們長大。」
五條悟沉默三秒後問道：「幾個？」
「四個。」夏川西子如實回答，「不對，五個。」
她倒是也想管九相圖他們，但現在的她召喚不了圖鑒，實在顧不上他們。
「所以你要讓我未婚當五個孩子的爹？」五條悟表情微妙。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有些尷尬，但很快理直氣壯起來。
「你在我的世界裡一直想讓我給你弄個繼承人，現在給你五個，你還不樂意了？」
「你想啊，他們可都是特級，長大後就是特級咒術師。」
「你未來不僅可以隨便指使他們替你出任務，甚至還能讓他們幫助你改變整個咒術界。」
這話著實讓五條悟心動了。
「只要你能教育好大家。」夏川西子突然遲疑了，五條悟真的能做好教育這些逆子嗎？
可別最後給咒術界培養出五個特級詛咒師。
……越想越不放心。
「會恢復記憶的話，很難辦啊。」五條悟也覺得事情有點棘手。
夏川西子要自閉了，就沒有完美的解決辦法嗎？這個世界的她還活著就好了。
哪怕沒有圖鑒，她相信自己也能成為大家的鎖鏈，畢竟……
他們擁有愛她的記憶。
突然她想到了某種可能，眼神明亮地要求道：「五條先生，我要離開高專一段時間。」
「去做什麼？」五條悟順勢問道。
「去看看有沒有奇跡。」少女笑著回答道，「我會在交流會前回來的。」
五條悟本能地皺眉，倒不是不相信對方，而是宿儺的容器無故消失會帶來很大的麻煩。
「不用擔心，我可以制造一具自己的身體，你對外說我因為未知原因陷入昏迷就行。」夏川西子知道對方在顧慮什麼。
「行。」五條悟果斷答應下來。
兩人商量好計劃後，夏川西子當天就離開了高專。
離開前她制造了一具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身體，那具身體是活的，會呼吸，有心跳，只是沒有靈魂。
五條悟見狀忍不住懷疑少女的真實身份，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
——是人類也好，是咒靈也罷，只要是同伴就沒問題。
夏川西子離開高專後，目標明確地前往了山形縣，那裡是她千年前誕生的地方。
既然這個世界的她沒有遇到「西子」，那對方應該不會離開誕生地。
雖然這麼說多少有點離譜，但這個世界的她真的很可能從誕生到消亡都在大山裡看人類種地。
她要前往看看這個世界的她有沒有留下本源。
如果留有本源的話，哪怕力量再弱小，她也有機會讓這個世界的她復活，畢竟兩人的力量同源。
……
時過境遷，山形縣早已經不是千年前的模樣。
夏川西子已經無法憑借記憶准確地找到自己具體的誕生地，接下來只能憑感覺尋找。
如果這個世界的她留有本源的話，她肯定能感知到。
少女在山形縣瞎逛蕩三天後，兩面宿儺終於忍不住和她搭話了。
「你來這個破地方做什麼？」
「來給你找媽媽。」
兩面宿儺：「……」
夏川西子對於對方的憋屈很高興，隨後心情不錯地解釋道，「我來找這個世界的我，看看有沒有機會復活她。」
「你既然有平行世界的記憶，那應該知道的吧，我實際上不是人類。」
「我是千年前就誕生的咒靈，因為誕生於人類對神明的恐懼，我會隨著信仰減少而衰弱。」
「這個世界的我應該已經消亡，但如果留有本源的話，還有機會復活。」
兩面宿儺聽完解釋立刻明白她的意圖了。
「你居然想要讓這個世界的自己來約束我們？」他毫不客氣地嘲諷道，「你在做夢嗎？你現在能管住我們，那是因為你足夠強大。」
「如果換成弱小的你，你猜你能活過幾秒？」
夏川西子對此不置可否，但心裡完全不擔心這個問題，她又不是沒弱小過。
她變弱了，頭疼的是誰她不說。
第93章 番外十八 原著線（五）
夏川西子在山形縣待了半個多月, 幾乎將整個山形縣都翻了一遍，終於感應到了本源的氣息。
只是本源的位置不太好，在一棟公寓樓的地下深處。
她只能聯系五條悟幫忙, 拜托對方直接把那棟公寓買下來, 方便她把本源挖出來。
五條悟雖然覺得這個請求很奇怪，但還是安排了人過來幫忙。
一番波折後, 夏川西子終於成功把本源給挖了出來，金色的珠子表面已經黯淡無光, 布滿細密的裂痕。
她趕緊往裡注入咒力, 珠子立刻變得流光四溢，表面的裂痕也開始愈合，只是速度很慢。
這種速度怕是沒個一年半載好不了。
夏川西子可沒那麼多時間，於是果斷把珠子給吞了, 准備把人直接放身體裡養著。
這個世界的她已經衰弱到沒有實體，僅有靈魂殘存在本源中。這種情況下, 她將本源吞了相當於吞下咒物。
這個世界的她不出意外地在她體內蘇醒了，只是……
情況和預想的不太一樣。
夏川西子在進入對方的內心世界後陷入沉默, 她沒想到力量的衰弱會影響到靈魂, 小西子真的成小西子了。
——這個世界的她居然是個小姑娘。
一片空白的內心世界中，才三四歲模樣的小姑娘坐在地上，白發金眸，看著就是個縮小版的她。
她試圖和對方溝通, 結果對方連話都不會說，心智也和外表一樣退化了。
夏川西子的心態有些崩, 本來還想離開前交代好對方未來怎麼做的，關於九相圖，關於伏黑津美紀, 關於好多來不及處理的事。
現在好了，這怎麼交代啊。
先養養吧，說不定沒幾天就養大了呢，她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不過看著白茫茫的世界，她覺得把小孩子一個人丟在這裡不好，於是抱著小西子去了兩面宿儺那邊。
「反正你整天在這裡也沒事干，幫忙照顧下這個世界的我吧。」
夏川西子直接把人塞進對方懷裡。
兩面宿儺抱著小姑娘愣了下，隨後忍無可忍地罵道：「夏川西子！你把我當保姆嗎！信不信我宰了她？」
這一聲喊直接嚇到了小西子。
本來呆呆的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金色的眼眸開始蓄滿淚水，她也不放聲哭，就可憐巴巴地掉眼淚。
看起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你嚇到她了。」夏川西子提醒道。
兩面宿儺身體一僵，但還是神色不悅地要求道，「趕緊帶著她滾。」
「我沒辦法照顧她啊。」夏川西子也沒辦法，她的意識待在內心世界的話，外界的身體會是昏迷狀態，「你先照顧幾天，等她靈魂養好了，我就給她制造身體。」
她說完果斷跑路，將人丟給對方就不管了。
她知道對方下不了手，如果下得了手，她帶著小西子進入內心世界的瞬間，迎接她的就應該是斬擊。
事實也的確如此，兩面宿儺看著懷裡眼淚汪汪的小姑娘，愣是什麼都做不了。
「再哭就宰了你。」他威脅道。
他本來長相就有些嚇人，說話的語氣還嚴厲，小西子當即哭得更凶了。
兩面宿儺煩得想殺人。
——
因為交流會在即，夏川西子很快返回了高專。
五條悟跑來問她事情是否順利，她先是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最後只說過段時間再解釋。
這件事解釋起來不僅復雜，還很難讓人相信，更是涉及到她咒靈的身份，她就想等小西子出來後再解釋。
五條悟也不勉強，只讓她有需要幫忙直接說。
——無論哪個世界的他都莫名很信任少女。
夏川西子恢復正常的高專生活，依舊是上課和訓練，只是日常工作多了個進入內心世界看小西子。
這麼過了幾天後，小西子依舊是懵懂無知的孩童模樣，身體和心智都不見成長。
唯一成長的只有膽子。
小姑娘起初怕兩面宿儺，被凶了只會掉眼淚，什麼都不敢做，被抱著就乖乖被抱著，被丟邊上就乖乖邊上待著。
這實際上也是低級咒靈對特級咒靈本能的恐懼。
但她到底不是真的低級咒靈，恐懼隨著時間消散，在嘗試爬進對方懷裡睡覺沒被拒絕後，她就徹底不怕兩面宿儺了。
現在她都敢抓對方的頭發玩了。
兩面宿儺氣得天天叫囂著要弄死她，夏川西子全當沒聽見。
又過了幾天後，京都姐妹校交流會正式到來，京都府立的學生們在上午抵達學校。
夏川西子跟隨大家去校門口迎接，任由京都府立的學生們打量自己。
大家的視線多是好奇，基本沒太大的惡意，唯有京都府立的校長樂岩寺嘉伸帶著明顯的敵意。
夏川西子毫不畏懼地回以笑容，帶著明顯的挑釁意味。
五條悟已經告訴她了，上次少年院的事情就是樂岩寺嘉伸所帶領的保守派主導的。
樂岩寺嘉伸很好地接受到了少女的挑釁，氣得重重敲了下手裡的拐杖。
「小西子，看不出來你居然也會故意氣人。」五條悟突然感慨道，他一直覺得少女很正經。
夏川西子沒理會他的感慨，小聲詢問道：「五條先生，已經安排好了吧？」
「當然。」五條悟笑著應道。
夏川西子於是也露出笑意，如果順利的話，那今天就是二刷羂索的日子。
所有人都已經到齊，夜蛾正道開始宣布比賽規則。
今天是團體賽，比賽的指定區域內被放入了一只二級咒靈和數量眾多的三級及以下咒靈。比賽規則是誰先祓除二級咒靈誰獲勝，如果沒人祓除二級咒靈，則以祓除咒靈數量定勝負。
夏川西子來參加這種比賽堪比大學生和幼兒園小朋友賽跑，所以她都沒參與大家的計劃討論。
她在邊上假裝閉目養神，意識直接進入內心世界找兩面宿儺商量事情去了，晚點對付羂索的時候，她需要對方幫忙。
解決羂索不麻煩，麻煩的是羂索契約的無數咒靈。
她計劃到時候先將羂索困入自己的領域中，然後讓兩面宿儺幫忙清掃咒靈，對方的領域「伏魔御廚子」用來清掃咒靈再合適不過。
她知道兩面宿儺不會平白無故幫忙，給出的交換條件是為對方制造身體。
兩面宿儺沒答應，他猜到少女的計劃了。
「給我制造具幼兒身體，順便封印我的力量和記憶是吧，想都別想。」
夏川西子被猜中心思也不心虛。
「封印的時間是有限的，以你的力量，估計封印不了幾年，總比你現在這樣好吧。」
「我還可以答應把高專保存的手指，還有羂索那邊的手指都還給你。」
兩面宿儺微微挑眉，「呵，不怕我恢復力量後宰了你在乎的那些人？」
「還是有點擔心的，不過我管不了你們。」夏川西子說著目光落在小西子身上，「以後看她管不管得住吧。」
小姑娘這會兒正在睡覺，整個人都蜷縮在兩面宿儺身邊，腦袋枕在男人的腿上，像只小貓似的。
「你在做夢嗎？」兩面宿儺毫不客氣地嘲諷道。
夏川西子聳聳肩，沒介意對方的嘲諷，她又不是不了解對方這張嘴，反正嘴上從不服輸。
兩人隨後初步達成協議。
中午十二點，團體賽正式開始。
夏川西子無意參加比賽，本來想劃水等待花御入侵的，但京都校那邊的學生們似乎被下達了什麼命令，居然大部分都衝著她來了。
她有些無奈，干脆甩開大家躲了起來，直到天空落下黑色的帳。
逆子終於來了。
花御沒有刻意隱藏氣息的時候，作為特級咒靈的存在感是很強的，她感知了下對方的位置，隨後直奔對方而去。
夏川西子趕到的時候，花御正在攻擊伏黑惠和加茂憲紀。
她直接閃身來到兩人身前，巨大的金色鐮刀瞬間凝聚完成，寒光閃過，迎面而來的樹根瞬間被斬斷。
不過緊接著更多的樹根拔地而起，再次襲向眾人。
「惠，讓所有人撤離，這裡交給我就行。」少女說著輕輕一躍而起，踩著樹根衝向花御。
金色鐮刀即將揮下的瞬間，她遲疑了下，隨後鐮刀在手中變幻成長棍。
只是教育兒子而已，棍子就可以了。
花御也想和她打近戰，於是沒有躲避攻擊，而是伸手想要正面接下棍子。
他實在低估了少女的力量。
夏川西子直接一棍子將人給打回到地面上，隨後就是單方面的教育環節。
因為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她沒有浪費太多時間，稍稍教訓花御後就開了領域，將人關入領域後就不管了。
這個帳是針對五條悟的帳，五條悟目前還進不來，她得幫忙解決其他入侵者。
等五條悟破解帳進來的時候，夏川西子已經將所有入侵者都抓起來了。
樂岩寺嘉伸在邊上臉黑得跟鍋底似的，他辛苦應對的敵人被少女一招秒了，他這才知道少女有多強。
——兩面宿儺的容器強成這樣，那他們還玩什麼。
夏川西子可不管這位老爺爺在想什麼，她在看見五條悟後快步迎上去，用眼神詢問情況如何。
「已經被偷走了。」五條悟笑著給出肯定答復。
他指的是保存在忌庫的兩面宿儺的手指。
夏川西子是知道羂索入侵高專的目的的，就是為了拿到兩面宿儺的手指。她要讓對方順利拿到，然後借此找到對方的藏身地。
手指已經被動了手腳。
「需要我陪你去嗎？」五條悟說著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少女，屏幕上有紅點正在移動。
「不用。」夏川西子笑著回道，「不過是再殺一次罷了。」
第94章 番外十九 原著線（完）
不過是再殺一次罷了。
夏川西子完全沒把羂索放在眼裡, 在她看來，羂索強的是腦子和毅力，實力也就那樣。
她殺死羂索的唯一難點就是找到對方, 找到了也就沒難度了。
事情也的確很順利。
這個世界的羂索死得多少有點憋屈，因為夏川西子不喜歡講廢話, 對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輸的。
羂索死後, 無數咒靈被釋放出來, 好在都被困在領域之中。
夏川西子將從羂索身上回收的十二根手指和身體都交給了兩面宿儺。
兩面宿儺毫不猶豫地吞下自己的手指，體內湧動的力量讓他亢奮, 他因此沒立刻開領域, 而是先徒手殺了個痛快。
夏川西子也不管他。
最後兩面宿儺開領域瘋狂殺戮了近十二個小時, 成功將領域內的咒靈全部祓除。
夏川西子隨即拿回身體的控制權, 要求漏瑚帶她去找陀艮。
這次漏瑚沒有拒絕, 畢竟羂索死了, 兩面宿儺「投敵」了，自己還被「母親」抓住, 大業徹底胎死腹中, 他已經沒必要掙扎了。
至此, 該抓到逆子都抓回來了。
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夏川西子給五條悟打了電話, 將對方喊來了領域。
她在羂索死的那刻感知到了這個世界對她的排斥，她即將回到自己的世界，沒時間等這個世界的小西子長大了。
那些來不及處理的事情只能托付給五條悟。
夏川西子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同時更加詳細地說明了自己的計劃, 包括兩面宿儺也會得到身體這件事。
「母親大人，我才不要變成弱小的人類。」漏瑚當即不干了。
夏川西子完全沒理會他的抗議，繼續和五條悟說羂索遺留的問題, 那些因為羂索昏迷的人需要真人幫忙治療。
但現在的真人肯定不樂意幫忙，只能等未來再說了。
「小西子，你是不是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五條悟突然皺眉問道。
「嗯。」夏川西子如實點頭，「我現在應該已經不能離開領域，只要出去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五條悟稍稍有些傷感，漏瑚幾人也都不說話了。
「你們也不用舍不得我。」夏川西子趕緊安慰大家，「這個世界的我已經復活。」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她。
「就是她的情況比較特殊。」夏川西子有些無奈地補充道。
因為解釋起來麻煩，她當場開始用術式為小西子制造身體，准備讓小西子先出來和大家見面。
兩個小時後，咒靈們看著軟萌的小姑娘激動了。
——母親也太可愛了吧！
夏川西子將小西子丟給他們照顧，自己繼續和五條悟說正事。
「五條先生，如你所見，這個世界的我已經衰弱成這幅樣子了。」
「這個世界沒有圖鑒，她未來應該無法像我一樣恢復全盛時期的力量，但……」
她看了眼正圍著小姑娘轉的眾人，沒有繼續說後面的話，但五條悟理解了。
——小西子會成為約束大家的鎖鏈。
「你要教育好這個世界的我，其他人養不好就算了，一定要把我養好！」夏川西子認真叮囑道。
這個世界的她要是被養歪，那後果就嚴重了。
「小事一樁，你難道還不放心我嗎？」五條悟對自己迷之自信，看看伏黑惠被他養得多好。
夏川西子突然更加擔心了，讓五條悟養孩子真的沒問題嗎？
「不放心，等悠仁畢業後，你讓悠仁帶我吧。」她由衷地覺得還是自家可愛的弟弟靠譜。
五條悟：「……」
夏川西子雖然不放心，但最終還是選擇將人托付給五條悟，接下來的時間內，她為所有人都制造了身體。
漏瑚見「母親」心意已決，只能接受自己將成為人類的命運，並試圖勸說「母親」給自己制造具大點的身體。
他想當哥哥來著。
可惜被果斷拒絕了，因為夏川西子自己要當姐姐，所以所有人的身體都是三四歲的小朋友，大家只能自己挑選發色和眸色。
兩天後，夏川西子離開這個世界。
五條悟抱著聽話地小西子，看著身邊正在打架的五個小屁孩，開始苦惱怎麼跟家族解釋。
總不能說自己在外面有六個私生子吧。
……
後記。
八歲的五條西子最近很苦惱，而且苦惱的事情有三件。
第一件事是父親五條悟力排眾議宣布她將成為五條家的下任家主。
可她不僅體術差，咒力弱，身體素質甚至比不過普通人，跟弟弟們完全沒有可比性，是所有人中實力最沒用的。
她去問父親為什麼要選她當家主。
父親回答：「因為小西子長得最漂亮，你看爸爸就是因為全家最帥，所以當上家主的。」
她覺得很有道理，但又覺得哪裡不對。
第二件事是最近家族裡很多人在背地裡說她不是父親的孩子。
這件事也和第一件事有關，大家說她是被收養的孩子，沒有資格成為御三家的繼承人。
她去問父親自己是不是他的親生孩子。
父親回答：「除了爸爸這樣的大帥哥，誰能生出你這麼漂亮的孩子。」
她覺得很有道理，但又覺得哪裡不對。
第三件事是弟弟宿儺前天開始突然像是變了個人。
對方不再喊她姐姐，也不再喊父親爸爸，還和父親打了一架，差點把家都給拆了。
她去問父親弟弟是怎麼回事。
父親回答：「叛逆期到了。」
她覺得很有道理，但又覺得哪裡不對。
前兩件事雖然讓人苦惱，但五條西子並沒有太過在意，畢竟萬事有父親在呢，她最關心的還是關於弟弟的事情。
因為弟弟那天和父親打完架後就被關了起來。
她去找父親求情，父親沒答應，說現在放出來太危險，她於是果斷開始哭。
這還是父親教她的。
——能用哭解決的問題就用哭解決。
——女孩子有任性的權力。
父親喜歡帶她去參加各種會議，開會開不耐煩了就偷偷示意她哭，借此提前退場，她早就練就了說哭就哭的本事。
她假哭沒一會兒，父親就松口了，答應將宿儺放出來，但前提條件是她最近要管好宿儺，不能讓宿儺離開自己的視線。
五條西子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隨後開心地拿著家主牌子去封印室領人。
昏暗的房間內，牆上貼著密密麻麻的符紙，兩面宿儺被極粗的麻繩束縛住，身上纏滿刻入了封印的布條。
這樣的封印其實封不了他多久，他的力量正在逐漸恢復。
兩面宿儺因此很冷靜，腦子裡已經在想出去後先殺誰了，他最想殺的自然是五條悟。
那家伙居然真有膽子讓他當兒子！
可惜他身上的封印還沒完全解開，雖然記憶已經全部恢復，力量卻還沒有，目前還不是五條悟的對手。
昨天他沒忍住和對方動手了，結果就是被關了起來。
既然殺不了五條悟，那就先拿五條家開刀，他准備衝破封印就開領域，把對方的族人屠戮殆盡。
門外傳來腳步聲，一輕一重。
兩面宿儺愣了下，瞬間猜到來人是誰，厚重的金屬門被拉開，小姑娘直接衝了進來。
「宿儺！」五條西子猛地伸手抱住他的腦袋。
因為兩面宿儺被束縛在椅子上，站著的五條西子比他高，伸手剛好可以抱他的腦袋。
「爸爸已經答應放你出去了。」小姑娘說著跟摸小狗似的摸他的腦袋。
兩面宿儺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對了，還有這個小鬼，所有事情的罪魁禍首。
「西子小姐，請讓讓。」陪同五條西子過來的守衛人員准備替兩面宿儺解開封印。
五條西子聽話地讓出位置。
守衛人員伸手去揭封印，目光無意間對上兩面宿儺猩紅色的眼眸，瞬間後背發涼，趕緊移開視線。
等封印解開後，守衛人員當即迫不及待地離開。
兩面宿儺得到解放，起身活動了下僵硬的肩膀和脖子，骨骼發出清脆的響聲。
很好，現在先從眼前的小鬼開刀。
「宿儺，你餓了嗎？我們去吃甜點吧。」五條西子眼神亮晶晶地提議道。
不等兩面宿儺回答，她拉著對方的手就要走，結果根本拉不動，小姑娘疑惑地看向對方。
兩面宿儺沉著臉站在原地。
「宿儺，走啊。」五條西子不解地催促道。
兩面宿儺依舊沉著臉沒動。
「再不去，爸爸要把甜點吃完了。」五條西子說著使勁拽他。
兩面宿儺努力了半天，確定自己真的動不了手後，最終咬牙切齒地開口道：「小鬼，你給我滾。」
空氣安靜下來。
五條西子愣在原地，金色的眼眸迅速蓄滿淚水，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兩面宿儺瞬間僵住，他剛剛沒動手啊，不就是讓對方離開嗎？這有什麼好哭的？
「有什麼好哭的？」
「嗚嗚嗚~」
「我又沒打你。」
「嗚嗚嗚~」
「再哭就真打你了。」
「嗚嗚嗚~」
「嘖，不是要吃甜點嗎？我陪你去。」
「那好吧。」
五條西子瞬間不哭了，收起眼淚拉對方去吃甜點，再不去甜點真的要被吃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