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 粉毛
◎與目暮警官一同辦案。◎
又是嶄新的一天。
深名十六夜關上了公寓的防盜門。
警察其實是有專門的警察公寓,租金低廉,地段也不錯,是新人警察最先會選擇的住宿地點。但她因為一些原因沒有住在警察公寓內,而是在千代田區別處租了房子。
對於別人來說,警察或許是一份不錯的工作。畢竟在通過國家公務員I類考試後,入職便能獲得警部補的階級,就算是剛畢業的學生也能拿到一個不錯的薪資。
但對她來說,警|察並不是一份好工作。
[系統:玩家,早上好!恭喜玩家今天就要開始dokidoki的警局臥底生活了呢!開心嗎!激動嗎!又離咱們的任務近了一步呢!]
穿越到柯學世界,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年。她跟系統也綁在一起生活了四年。十六夜早就習慣了系統的存在,她沒有表現的有多驚訝:[早上好啊,系統,幫我打開一下系統欄。]
跟系統交談只用心裡想,系統便能接收到。
系統的功能分為兩部分。
一部分是與【三次元漫畫和論壇】有關。
另一部分則是與【玩家的任務發放】有關。
系統哼著小曲點開了任務系統欄,這個任務系統欄屬於【玩家任務發放】的功能。
十六夜一心二用,一邊走路一邊查看任務欄。
任務欄的窗口是半透明的。在最上方有幾個選項:已完成任務,正在進行的任務,失敗的任務。
十六夜點開正在進行的任務,最後一次確認了任務內容。
[臥底任務:成身為酒廠一員的你被上司所賞識,所以上司巴塞洛把這項艱巨的任務交給了他最信任的你!身為最強打工人的你怎麼可能因為臥底進警局就暴露自己的三重馬甲呢,為了不被上司懷疑,在一邊捂好馬甲的情況下,一邊夾縫生存完成來自酒廠、警視廳搜查一課和公安警察的三重任務吧!]
巴塞洛。
這是十六夜長久以來一直在遵循的目標。
她在之前便聽過這個代號。據說跟朗姆一樣,都是那位先生二把手的存在。
不過她也僅僅是聽說過,並沒有見到過巴塞洛真人。當然不論是年齡、姓名還是身高也通通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巴塞洛手段極其殘忍變態,會讓人從內部被摧毀。據說在他手下工作的組織成員沒有一個能活過一年。
不過十六夜並不會被這些傳言所嚇倒。她身為公安安插進組織的臥底,早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准備。
吞下最後一口飯團,她對門衛出示了警察手冊後,進入了東京警視廳氣派的大樓內部,在電梯前等待電梯下來。
剛一踏入位於6層的辦公室,十六夜便敏銳的察覺到一股奇怪的氣息。
是有重大案子發生的氣氛。
對於東京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的警察來說,各種血腥暴力的場面應該早就習慣了,各種難纏狡猾的犯人也同樣擒獲不少,但這種凝重的氣息究竟是為何。
抱著這樣的困惑,十六夜在人群中搜尋著目暮十三極其顯眼的身影。
入職手續在幾天前就已經完成,所以今天十六夜本來也是准備找目暮報道的。
一圈巡視完,十六夜卻沒找到目暮那頂標志性的帽子。
於是,十六夜隨手拽住從她身邊經過的男人的胳膊。
「前輩,能問一下目暮十三警部在哪裡嗎,」十六夜掏出剛辦好沒多久的警察手冊,「我是深名十六夜,前兩天行政那邊的前輩讓我今天上班後先去找警部的。」
男人接過十六夜的證件,自然的翻開。
粘在卡片型證件上的證件照還是十六夜在幾天前現拍的。
照片上的粉發女子長相甜美,看上去就跟高中生一樣。
「粉發?天生的?」
警察是不允許燙染的,但組織那邊勒令要求十六夜染成粉頭發,十六夜沒有別的選擇。
「是的呢,前輩。」十六夜從容的笑著說。
「嗯,」男子把警察手冊還給十六夜,「那就一起跟上吧。」
十六夜沒有多話便跟上了男子。
「前輩,我能問問是什麼案子嗎?」
男子瞟了十六夜一眼,由於他帶著墨鏡,十六夜看不清對方的眼神,但她總覺得男子不太喜歡她。
「碎屍案。」
真是難搞啊。也難怪辦公室裡會是那樣陰沉的氣氛。
普通的凶殺案,如果殺人動機毫無新奇,加上已經抓到凶手的話,抱著大概也不會有多少人關注的心態,媒體大多是懶得進行報道的。
但若是換成隨機殺人、或是這樣的碎屍案,那麼就會不一樣了。
大概一會就能看到網絡上媒體關於碎屍案的報道了。在報道裡會怎麼編排他們這些「無能」的警察,十六夜不用想便猜出來。
「嗯嗯。」十六夜裝作期待的等待男子繼續說下去。
但十六夜怎麼也沒想到會得到男子這樣的回答:
「剩下的我也不知道啊。」
果然這個人是在故意刁難她吧。十六夜嘆氣。
跟對方置氣沒有任何的意義。
「我知道了,前輩是想考驗我對吧,」一邊站在電梯裡等待下樓,十六夜一邊說,「犯人選擇碎屍案,無非是那幾種可能,要不是犯人對受害者有極深的仇恨,要不就是他想掩蓋一些東西,比如受害者的身份,犯罪手法或者是某些線索。」
男子似乎提起了一些興趣:「嗯,那麼你認為這次是哪一種原因呢?」
「前輩好狡猾啊,只給出一個碎屍案的條件就想讓我分析出那麼多嘛……我猜測是想要掩蓋受害者的身份吧……」
「為什麼?」
「因為如果能確認身份的話,前輩應該會一同告訴我吧。我們下意識不都是會先說受害者的姓名年齡和職業等相關信息。」十六夜說。
十六夜剛說完話,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了。
「到一層了,前輩我們走吧!」
十六夜踏出電梯門,站在她正前方不遠處的女人突然轉過身來。她的視線略過十六夜的肩膀,落到身後的男子身上。
「松田,走吧。」
十六夜順勢說:「原來前輩姓松田啊……那麼我們現在是要跟著這位前輩一同去現場嗎?」
女子看樣子沒預料到十六夜會在這裡,她驚訝的看著十六夜,松田解釋道:「這是今天來的第三個新人,深名十六夜。」
十六夜甜甜的說:「前輩好!」
「我是佐藤美和子,」佐藤說完又不滿的瞪了松田一眼,客氣的問,「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佐藤對她的態度也很奇怪。就好像她是一個沾上就甩不掉的大麻煩,但她又在竭力掩蓋這件事。
「警部不是讓我們把人看好,別出事嘛。」松田在一旁冷笑著說。
看好?別出事?
他們該不會不讓她去現場查看吧。
十六夜覺得是時候站出來說點什麼了。
「我已經成年了,」十六夜乖巧的舉起一只手,讓兩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她身上,「不用前輩看好我,我自己也能獨立生活的,而且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不應該是快點趕到現場去嗎?」
松田似笑非笑的看著十六夜:「好啊,那走吧。」
三人一起穿過警視廳一樓的大廳,往西側的停車場走去。
佐藤帶著他們找到了他們應該乘坐的那輛警車。松田率先拉開後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十六夜往副駕駛看了一眼,已經有人坐在那裡了。於是她跟在松田身後,也在坐在了後座。
「我是萩原研二,請多多指教啊。」坐在副駕駛的男子率先打招呼了。
「前輩好,我是深名十六夜。」
這才是正常的打招呼的方式啊,剛才松田的方式完全是反面教材啊。十六夜忍不住吐槽。
-
抵達現場。案發地點位於東京郊外,背靠茂密的森林。十六夜透過車窗玻璃看到在黃色警戒線已經聚集了不少記者和攝影師。
不過這裡應該並不是全部,估計有的攝影師會選擇蹲在加油站——距離案發地點約幾公裡外,有一處加油站——和位於千代田的警視廳。
車子剛熄火,十六夜便動作迅速的從車上躥下去,一副生怕幾人把她丟車上的模樣。
或許是十六夜的態度過於明顯,不管是佐藤還是松田都沒真提出要把她丟在車上,仿佛十六夜的擔心更像是一場夢。
佐藤帶著三人找到了目暮十三。
「本來是應該給其他同事介紹一下你們的,但是眼下情況緊急,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可浪費的了。」目暮說著頭疼的皺起了眉,「屍體被犯人仍在位於郊外的樹林裡,犯人砍下了屍體的四肢和頭,所以直到目前為止我們都還無法確認屍體的身份。」
「發現屍體的是毛利老弟,據說他們原本是要去那附近泡溫泉。發現屍體的時間是在今天早晨7點。根據初步判斷死亡時間是在凌晨2點。」
十六夜注意到站在目暮前邊不遠處身著西裝的中年男子。
這大概就是目暮口中的毛利了吧。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知道死者是誰。
十六夜這樣想著,耳邊突然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
[發布當前任務:與目暮警官一同辦案。親愛的玩家你好,想必擁有正義感的你肯定不能放過犯下這等重大案件的犯人吧。限時一個星期,查出犯下這起案件的凶手吧,啾咪。時刻關心您的高緯度系統。]
[系統:玩家要不要提示或者線索啊~第一次是免費的呢親~]
十六夜拒絕了系統,把注意力重新投回目暮身上。
「從現有的屍體上沒檢查出傷口,只能等待進一步的檢測結果出來才能確定是不是毒藥所致。」
十六夜下意識把現階段的問題全部整合了一遍:死者,女性,死於凌晨2點,死亡地點位於東京郊外的森林裡,但這裡大概不是真正死亡地點。
而除了關於案子的事,這幾個人對她的態度也值得她去探究。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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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 案件伊始
◎「江戶川,你的家長可不在警車上哦。」◎
因為剛接到報案沒過太久的時間,屍體還沒有被運回局裡進行解剖。
屍袋安靜的待在還沒枯萎的草從中,10月初微涼的空氣卷走了屍體開始腐爛的臭味。
十六夜蹲在屍體前,拉下拉鎖。
能顯示屍體身份的部分——手、腳以及腦袋通通被凶手砍下,切口處並不平整利落,大概是用菜刀或者水果刀一刀一刀砍下去的。
從身體特征可以斷定著是一名女性,年齡不大。從衣著來看應該沒有太多積蓄,身上的衣服鬥不算是高檔貨,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廉價。
讓人感到奇怪的一點是上衣的下半部分被裁掉了,新的下擺參差不齊的,但還能蓋住女子的胸|部。
十六夜挪動視線,看到了放在屍袋旁邊的證物袋。她拿起證物袋湊近觀察。
顏色和布料的材質都與死者身上穿的衣服一致,看來的確是從屍體身上撕下來的。
不過為什麼凶手要這麼做?
而且……
十六夜再一次貼近屍體。她總覺得屍體上有一股奇異的味道,這種味道她一定聞到過。不過被掩蓋在屍臭下,讓人一時分辨不出來。
究竟是什麼味道……
「你在這裡啊。」松田的聲音突然從腦袋上方傳來。
十六夜抬起頭,直視著松田:「前輩找我嗎?」
「怎麼可能,」松田毫不客氣的否定,「我也是來看屍體的。」
松田蹲在十六夜身邊,垂著眼睛,目光落在屍體上。沒什麼想跟她交流的想法。
十六夜托著臉頰,歪著腦袋去看松田。
「前輩似乎很不喜歡我啊,」她說,「我們似乎是第一次見面吧。」
她其實以別的身份見過松田,但是消失了這麼多年,恐怕松田早就把她忘得一干二淨。
松田睨了十六夜一眼。
「你是在開玩笑嗎,你已經忘了你是怎麼被調過來的嗎,」盡管語氣聽起來讓人生氣,但松田還是好好給十六夜解釋了原因,「你是因為犯了事才被從上邊下放下來的。」
十六夜只覺得自己眉頭猛地抽動了一下。
她還真的不知道這件事。雖然之前的確對現在這個身份產生過懷疑,但她不管怎麼想都沒想到組織竟然會給她找麻煩。
難道是組織知道她是臥底的身份了?
以琴酒的性格,他不可能讓十六夜活到現在。但如果是比琴酒地位還要高的巴塞洛攔住了琴酒,不讓琴酒干掉十六夜,那就可以解釋了。
現在沒有證據能證明十六夜暴露。十六夜自己思來想去,也沒想到她有可能暴露的原因。
或許這是來自巴塞洛的考驗。擺平這個麻煩後,巴塞洛才會認可十六夜的能力。
這的確也說得通。
但這些不過都是十六夜的猜測而已。
她不了解巴塞洛,所以根本無法判斷他會做出什麼樣的行動。
不過現在需要應付的不是巴塞洛也不是琴酒,而是蹲在她身邊,看上去不太好哄的松田。
「的確如前輩所說,」十六夜的說辭信手捏來,連想都不用想,「我犯了一些事,但是我想前輩並不知道我具體做了什麼吧,我並不認為我做了什麼違背原則的事情呢。」
十六夜甜甜的笑著望著松田。
松田假笑的看著十六夜,然後他撇過頭。
「你這不跟什麼都沒說一樣嗎。」松田拉下臉,不滿的說。
「我只是覺得前輩懶得知道那些事,所以進行了一定程度的美化和省略而已,」十六夜注視著松田的側臉說,「松田前輩難道不應該誇我貼心嗎。」
松田冷哼一聲。
托松田的福,十六夜總算是弄明白了搜查一課的人為什麼會對她抱有那樣的態度了。
他們的想法大概跟松田差不多,以為她是個只會惹事不會查案,還整天用鼻孔瞧人的廢物。
而這種設定恰好跟十六夜一點也不沾邊。
「松田前輩,我具體是不是你心中所想的,或者聽別人所說的那樣的人,只要與我相處幾日不久能知道了嗎,」不管松田想不想聽,十六夜都繼續說下去,「反正我們也要共事下去不是嗎。」
「你可真會說啊。」
話是這麼說,但十六夜能感覺到松田的態度軟下來了。起碼比一見面時要好上許多了。
「我只是把前輩心裡所想的說出來了而已,」目的達到,十六夜也就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她需要去找鑒識人員問幾個問題,「那麼沒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前輩。」
十六夜剛剛站起身,松田便懶洋洋的開口了:「要去找鑒識人員?」
「嗯,」十六夜乖巧的回答,「前輩有什麼問題想問嗎?我可以幫前輩一起問了。」
「解決完我就立刻離開?」
十六夜下意識縮回了往前邁出的腳。
還沒哄好嗎?帶著這樣的想法,十六夜笑著歪了歪頭。
「當然不是,松田前輩。只是我認為前輩現在應該不想看到我才對,」十六夜誠懇的說,「如果前輩不是這麼想的,那我先對前輩道歉了。是我的想法狹隘了。」
拳頭砸進棉花一樣的感覺。
松田沒什麼話可說,揮揮手讓十六夜離開了。
現在還是找出凶手更為重要,其他的事都可以往後放。
狡猾的新人留到以後去矯正,時間也不算晚。
十六夜不知道松田的想法,她找到了正在目暮身邊報告的鑒識人員,大步走了過去。
隨著距離的縮短,鑒識人員的聲音也逐漸飄進十六夜的耳朵裡。
「……原本被包扎在屍體傷處的布條正是來自死者的衣服……」
跟她所想的倒是一樣。不過布條是用來包扎傷口這點她是沒有想到的。
十六夜站在鑒識人員左邊,准備等目暮說完話就管他所要屍體的照片。
目暮自然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她。
十六夜能明顯的感覺到目暮糾結的內心——因為都寫在臉上了——猶豫再三,目暮還是開口了。
「深名怎麼了?」
「我想管監視人員要一下屍體的照片。」十六夜說。
鑒識人員愣了一下,他下意識的看了目暮一眼,得到目暮的同意後,才把照相機遞給十六夜。
十六夜沒在乎鑒識人員的態度,她接過相機,快速的找到拍攝了屍體的照片。
屍體的截斷面如鑒識人員所說的那樣都被布條包扎上了,並且從照片上可以看出,布條不是胡亂的裹上去,而是以一種相當專業的手法纏上去的。
西服外套的下擺突然被拽了下,十六夜低下頭,發現是一名年齡絕對不會超過10歲,或許更小的孩子,正在拽她的衣服。
「有什麼事情嗎,孩子。」十六夜問。
「姐姐,我也想看看照片可以嗎!」男孩說。
十六夜皺起眉,拒絕了男孩的請求:「抱歉,你年齡還太小了,不適合看這樣的畫面呢。」
她不認為能把這種血腥的圖片給一名還在上小學的孩子看。
「你的監護人在哪裡,我帶你去找他們。」
十六夜把相機還給鑒識人員,低聲道謝後,便想牽起男孩的手,帶著他找他的監護人。男孩訕訕笑了幾聲,迅速的溜走了。
系統突然冒了頭。
[系統:玩家!剛才那人可是主角啊!]
十六夜一心二用,一面跟目暮說話,一面跟系統吐槽:[我記得你說主角是一名17歲的少年啊。17歲這麼矮不合適吧。]
[系統:當然是因為他變小了啊!很顯然他就是組織A藥的受害者之一啊!]
[之一?所以也還有別人也會吃藥變小?]十六夜敏銳的問,[我記得組織研究的是毒藥,而不是返老還童藥啊。]
十六夜是行動組的成員,平時連情報組的安室透都看不見,科研人員和他們研究的東西以她現在的地位根本沒資格接觸。就算她是擁有代號的組織成員也一樣。
系統似乎是知道它自己劇透說多了,不肯吭聲了。
十六夜叫了系統幾聲,見它真的不出了也就放棄了從它這裡套情報的念頭。
她能靠自己的力量查出來的。
這麼一看,接近巴塞洛這個任務就更加重要。
如果她在東京大學學的是化學或者生物相關的學科就好了,或許還能臥底進科研組,這樣就能掌握到更多的情報了。
不過很快她便忘記了這個想法。
在這件事上懊惱也沒有用,畢竟她不想再重新經歷一般入學檢查和公務員i類考試了,經歷一次就足夠讓十六夜記憶猶新了。
沒有人想學習,就算是十六夜也是抱有這樣的觀點。
現場調查結束,目暮帶人准備返回東京警視廳。
柯南本來想趁機跟著鑽進警|車,可惜的並沒有成功。
十六夜正好站在距離那輛警車不遠處的地方。長久的在組織任務中訓練出的警覺度讓她根本無法忽視這麼大一個人往車裡跑。
理所當然的柯南被十六夜逮住了。
就算心理年齡有17歲,十六夜也不認為這次的案子是柯南能摻和進來的。
光是屍體的慘烈程度,就足夠讓很多心理承受能力不太強的少年做好幾晚的噩夢了。
「江戶川,你的家長可不在警車上哦,」十六夜說,「走錯地方了嗎?」
柯南哈哈傻笑,結結巴巴的說:「啊……是、是呢,我以為小蘭姐姐在這裡呢……」
「嗯,」十六夜推著柯南的後背,把他往遠警車的方向推,「快點去找你的小蘭姐姐吧。」
作者有話說:
在春節和寶可夢的夾擊之下,根本沒存什麼稿……落淚了
第3章 003 進展
◎進展不一定是好的。◎
雖然之前誇下了海口,不需要系統的幫忙,也不需要主角的加入,但這不代表十六夜已經掌握了案件的情報。
恰恰相反,除了之前得出的那些顯而易見的證據外,她還沒有一丁點能推進案件的線索。
第二天網絡上鋪天蓋地的全是有關這起碎屍案的報道。
十六夜隨便瀏覽了幾條網民的評論,大部分都提到了對於警察的不信任,以及凶手會再次作案的擔憂。
難怪目暮的嘆氣頻率直線增高。
想必上面給目暮不小的壓力,不過目暮並未把這壓力展露在屬下面前。
而且可能會讓目暮更加頭禿的是:照系統發布任務的措辭來看,一個禮拜內,這起碎屍案還會有第二個受害者。
「還沒有想法嗎?」松田靠在十六夜的桌子邊,涼颼颼的說,「我以為你在現場那樣篤定的樣子,已經想到凶手是誰了呢。」
十六夜抱著保溫杯。杯子裡裝的是冰美式。冰塊碰撞不鏽鋼內壁發出清脆的響聲。冰涼的液體混合著咖啡滑下喉嚨,讓十六夜從困頓中清醒過來。
她乖巧的笑著說:「可能松田前輩太累眼花了,我可沒什麼信心能抓到凶手。倒是前輩有發現什麼關鍵線索嗎?」
松田攤了攤手。
昨天返回東京警視廳,在等待屍檢出來的時間裡,十六夜提出了可能是有醫學相關知識的人犯的案這一觀點。
「以包扎手法來斷定的確有道理,」目暮斟酌著說,面對這位極其有背景的新人警部補,不敢說些重話,生怕刺傷小姑娘,「但是……以現在的搜索手段,是不可能……」
十六夜當然清楚這一點。
在沒有頭和手的情況下,光用骨骼是無法斷定一個人身份。*不能知道受害者的身份,也無法調查凶手的身份。
她提起這點的目的其實是想堵一把,看看能不能跟最近上報的失蹤人口中的某個信息對上。
不過從在場的人的表情中,十六夜讀出這條線索也失效了。
難道就真的只能等凶手再一次作案她才能找到線索嗎。十六夜不甘心被凶手這樣牽著鼻子走。
事情的走向沒太偏離十六夜的預想。
在第一起案件發生的第三天,搜查一課再次接到了報案。
案發地點位於米花中央醫院西側,名叫米花川的河流裡。
屍體被用一根繩子系在石橋下,繩子並不是緊貼著屍體系上的死扣,而是留了約有兩指寬的寬度。
死者的身份經過初步斷定,認定是醫院名叫佐佐木拓也的醫生。
屍體跟上一起案子一樣,手、腳和頭都不翼而飛。
「死因不明,外表沒有明顯的傷口,」鑒識人員對目暮說,十六夜待在目暮身邊一面打量屍體,一面聽鑒識人員說話,「屍體的死亡時間是在上午8點。」
證物袋被放在屍體旁邊。一共有4個,分別是:錢包,手帕,一串鑰匙以及一張曾團成球後來被人展開的紙條,上面用鉛筆寫著一天的安排。展開的錢包,透明夾層裡夾了一張照片。
「最後跟佐佐木先生碰面的是他的下屬江口一雄,根據醫院的護士提供的線索,昨天晚上大約9點,江口跟佐佐木大吵了一架,然後佐佐木便下班離開醫院了,江口沒過一會也離開醫院了。」
突然,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十六夜也不知道她自己是怎麼在這麼嘈雜的環境中聽見松田腳步聲的,反正她就是知道。
松田也在旁邊蹲下來了。
十六夜發現松田身上永遠待了一股很好聞的味道。這倒是跟她記憶裡的男生都有很大的不同。
「你現在有頭緒了嗎?推理天才深名福爾摩斯小姐,」他第一句話便是這個,語氣依舊是那麼欠揍,「你覺得這是模仿作案還是同一人作案呢?」
十六夜把證物袋碼回原處,整齊的疊成一摞,並沒有因為松田說的話而生氣。
「松田華生先生,你未免也太著急了。不過我沒看過福爾摩斯,你不如稱呼我波洛小姐——如果說是同一人作案,那麼這個凶手未免也太不嚴謹了,」十六夜認真的分析,「這次沒有拿走死者的隨身物品,而且拋屍地點就位於受害者的工作地點附近……假設他不在乎死者的身份被我們發現,他為什麼還要費盡心思把屍體挪動到郊外的樹林裡。」
或許是為了掩蓋別的東西。
是一件比死者身份,甚至是自己身份還要重要的東西。
「嫌疑人到了啊。」松田的話打斷了十六夜的沉思。
十六夜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
「佐佐木先生!」最先跑過來的是一名穿著白大褂,年齡大約25歲的男子。他也是三人裡情緒最激動的那個人。此刻正用手帕擦拭不斷留下的眼淚。
其余兩人跟在男子身後。女子穿著干練的西服,頭發一絲不苟的盤起,年齡大約有40歲。男子則穿著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褲,看上去像是一名學生。
目暮攔住他,不讓他接近屍體。
「你便是佐佐木先生的下屬,江口一雄沒錯吧。」
「拓也先生的屍體怎麼會成這個樣子……」江口一邊擦拭眼淚,一邊點頭:「我正是江口一雄。」
目暮又問後面兩人:「這兩位大概便是佐佐木先生的妻子千代和兒子和樹了吧。」
兩人點點頭,沒有說話。
「這兩人關系看上去不是很好啊。」十六夜輕聲說。
松田也扭頭看過去:「有嗎?」
十六夜轉過頭來,對松田笑了笑:「前輩不懂啦,雖然他們兩人看上去是靠著站在一起的,但你看男方小動作很多,明顯不適應。」
松田聽完十六夜的解釋又轉過頭去看了很久,男子的小動作的確有不少,但非常的不容易被注意到。
他不得不承認,十六夜說的的確是對的。
那邊,目暮正簡單的詢問幾人不在場證明的問題。
「我那個時候正在辦公室,」江口說,「護士有通過內線電話聯絡我,我們交代了一下某位病患的事。」
目暮點了點頭,把目光投向了佐佐木夫人。
佐佐木千代站的筆直,眼神銳利。看上去相當的強勢不好惹。
「那個時候我剛結束值班,正好碰上了來交接的醫生。」
佐佐木和樹是最後開口的:「當時我正好在跟導師討論論文相關的問題。」
高木站在目暮身後快速的把幾人的口供記錄下來。
假設幾人說的都是對的,那麼他們幾人就都擁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十六夜拿著證物袋起身:「我能問一下,這張照片是你們家的全家福嗎?」
千代冷靜的點頭:「正是。」
「那麼除開你們三人外,照片上剩下的這位是……」
「是我的弟弟,」和樹突然接話說,「蒼介。」
「他人怎麼沒有過來?」目暮說。
「他昨天啟程前往神奈川了,現在應該還在趕回來的路上。」和樹說。
「幾位跟佐佐木先生有什麼矛盾嗎?」
聽到這句話,江口不可置信的瞪著目暮。
「你該不會是我們殺了拓也先生吧!」
目暮剛想擺手說話,一旁的松田冷笑一聲說:「這是顯而易見的吧,最有嫌疑的肯定是跟佐佐木有關系的人啊。」
「松田,」目暮無奈的制止松田,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只是找你們幾人來問一下話,比如佐佐木先生最近有沒有提到有人跟蹤他,或者他有沒有跟別人結仇之類的事,不管是多小的事都可以,只要是反常的舉動都可以說。」
但幾人只是搖頭。
「那麼我能問一下,江口先生你昨天為什麼跟佐佐木先生起了爭執嗎。」
江口臉色一白,眼神躲閃:「沒什麼……只是因為一些小事……」
這時千代慢悠悠的開口了:「我想是因為拓也替你拒絕了院長讓你去國外深造……這件事吧。」
目暮銳利的目光立刻投向江口:「是這麼回事嗎,江口先生。」
「是的……」江口握緊拳頭,痛苦爬上他的臉龐,「我跟拓也先生的確因為這件事起了一些爭執,但這不足以成為我殺掉拓也先生啊!而且如果說不滿的話,千代夫人你也有不少吧。我記得你們最近在計劃離婚這件事了,不是嗎?」
千代冷酷的面具出現了一絲裂縫:「我們是要離婚,不過我同樣也沒有理由殺害我的先生吧。」
江口冷哼一聲,小聲嘀咕「誰知道呢」,然後調轉炮口,把火力對准了和樹。
「我想和樹先生也同樣有理由殺掉拓也先生,我記得和樹先生你不是一直不滿拓也先生讓你報考醫學院這件事,之前還離家出走過。」
和樹比千代要冷靜不少,面對來自江口的詰問,他只是冷淡的點了下頭。
「正如江口先生所說,我的確跟我的父親有一些矛盾,不過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已經不在意這件事了。」
三人全部都有理由殺掉佐佐木拓也,但同時又都擁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線索看似到這又斷了。
但十六夜並沒有這種感覺。
作者有話說:
忘記說了,cp最終是有可能是走無cp這條線的,具體看我寫到最後誰比較合適
不算買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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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兩個候選人,所以會盡量讓兩人出場的時間一樣多,基本是一人一卷主場的形式,有個別部分會有兩人交替出場
有bug可以提出
第4章 004 佐佐木蒼介
◎如果再不搞定,就讓他和他的手下通通滾蛋。◎
發現拓也屍體的第二天。在會客室接待了剛從神奈川趕回來的佐佐木蒼介,也是佐佐木家的小兒子。
雖然沒有殺害佐佐木拓也的時間,但十六夜還是希望能詢問他一些事情。目暮也同樣認為應該對蒼介進行問詢,便要求對方立刻從神奈川回來。
好在神奈川就在東京邊上,蒼介只花費了半天的時間完成處理好在神奈川的事情和驅車趕回東京千代田區兩件事。
佐佐木蒼介跟他的哥哥相比較,給人的感覺天差地別。
如果把哥哥和樹比喻成冬天的話,那蒼介就一定是春天。
靦腆,害羞,內向,如同花苞一樣的少年。
十六夜對蒼介的第一印像還不錯。
當然這不代表十六夜會對蒼介手下留情。
話題是由目暮挑起來的——這次審訊目暮的身份是審訊官,十六夜只是審訊輔助官。不過她自己沒有這個自覺,只要有機會她就會衝上去撕咬蒼介,讓他吐露出真相來。
「姓名。」
「佐佐木蒼介。」
沙沙的聲音回響在這間不大的會議室裡。
「你是什麼時候離開東京前往神奈川的,具體是因為什麼事情,方便說一下嗎?」
蒼介順從的點了點頭,他略微思索之後,便開口說道:「是在15號,也就是父親死亡的前一天下午,大概是2點左右,我驅車離開東京大學趕往神奈川,導師叫我們過去有一些事。」
「聽江口先生說,你的父親跟你的母親和哥哥關系都不太好?」
蒼介猶豫了一下,大概是知道撒謊也沒有,低聲應了一聲。
「那麼你與你父親的關系如何?」
蒼介苦笑一聲,答案不言而喻。
「父親是個很嚴格的人,他對我們的要求很高,就連哥哥都無法讓父親開心,跟哥哥相差很遠的我自然也無法討取父親歡心。」
「真是辛苦啊,」目暮感慨,「你知道你父親與江口先生之間的矛盾嗎?」
出乎預料的,蒼介搖了搖頭:「我跟江口先生並不是很熟悉,哥哥跟江口先生的接觸比較多一點。」
十六夜停下記錄的手,她側過頭看了目暮一眼,待得到目暮許可後,她接過了像征這場戰鬥的旗幟。
「蒼介跟哥哥關系很好嗎?」
蒼介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聽說你跟你哥哥都是東京大學的學生?那麼是你比較受女孩子的歡迎還是哥哥比較受女孩子的歡迎呢?」十六夜笑著問。
蒼介愣了幾秒,顯然沒預料到十六夜會問這種問題,說話的聲音逐漸低下去。
「應該是哥哥吧……」他說,全然沒有剛才那樣自信。
「那你不會嫉妒嗎?」十六夜一邊記錄,一邊問,「哥哥看上去各個方面都要比你強。」
蒼介迅速的搖頭,堅定的說:「當然不會!我怎麼可能會嫉妒哥哥!哥哥幫了我那麼多……」
「那還真是羨慕你們之間的關系啊——方便告訴我一下,你12號一天的行程嗎?」
蒼介迅速恢復鎮定的狀態,他直視著十六夜,流暢的回答:「12號一整天我都在學校,沒有離開過學校。晚上的時候我一個人去酒吧喝了兩杯酒,大約是凌晨1點的時候哥哥開車路過,接我回家。」
「酒吧的名字?」
「2314。」
十六夜記錄下來這個名字。她雖然也是東京大學的學生,但由於她自己是滴酒不沾的類型,上學四年的時間裡,從未光顧過周圍的酒吧,自然也不清楚2314是不是位於東京大學周邊。
不過她猜測這間酒吧的位置距離東京大學會有段距離。很可能要搭乘地鐵才能抵達。
但是猜測並不能當成證據。
她暗自懊惱。
「和樹和你回來的路上有碰到什麼人嗎?」
「凌晨2點的時候,我們在家附近的便利店下車買過東西。」蒼介說。
「你在酒吧一般都做什麼?」
蒼介從容的說:「只是喝喝酒而已,偶爾也點陪酒的一起喝。一個人喝酒更加郁悶了。」
十六夜突然露出了八卦的笑容:「有常點的人嗎?」
蒼介臉色不變:「嗯,有幾個。」
之後十六夜又問了幾個問題,便讓蒼介離開了。
蒼介離開後,目暮和十六夜坐在原位沒有動。
目暮做了這麼多年警|察,案件嗅覺自然不會太差,不過他雖然能覺察出蒼介有問題,但一時想不明白應該把蒼介放在案件中的那個位置上。
於是他把目光投向了十六夜。
經過這幾天的接觸,他隱約覺得十六夜不向傳言中的那樣跋扈又沒用。而且,目暮自己也有點走投無路的意味了。
今天一早在進會議室之前,目暮先被上邊的人叫到辦公室訓斥了一通。對方的位置比松本清長還要高,所以就算是松本清長也無法說些什麼。
那人告訴目暮如果再不搞定,就讓他和他的手下通通滾蛋。
目暮知道那人是因為跟檢察廳產生矛盾,而正處於怒火之中,插手這件事以及對他說出這樣的話更多的是遷怒,以及想要威懾其他人,他不是軟柿子。
目暮純粹是倒霉才撞到槍口上,但這也不怨別人,只是他自己的能力不行,不能及時破案。
「怎麼樣,有什麼進展嗎,深名。」
十六夜把視線從工整的記錄中移開。沒有辜負目暮的期望,她點了點頭。
「我們先從2314酒吧開始調查吧,警部。」
蒼介和和樹所處的東京大學醫學部就在東京都文京區的本鄉總校區,2314酒吧的位置比十六夜預想的還要遠,在荒川區西日暮裡站附近。
目暮帶著十六夜和松田來到2314酒吧門口。
這是一間裝潢略顯頹勢的酒吧。不論是飽經風霜的招牌,還是看上去相當有年代的木門,都給人一種經營不善的感覺。
酒吧還沒有開始營業。
十六夜試探著推門。大門沒有上鎖。吱嘎一聲後,大門被向內推開,酒吧內部陳舊的氣味混雜著劣質酒的刺鼻氣味飄出來。
酒吧除了從窗戶透進去的太陽光,唯一的光線是吊在吧台正上方的燈。
一名中年男子正坐在把台前,聽見有人推門進來,他臉色陰沉的轉過身。
「你們是?」他語氣不善的問。
十六夜幾人出示了證件後,男子的態度發生了180度轉變。
「請問幾位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幾人在卡座上坐下。
「請問田中先生你認識佐佐木蒼介嗎?」
田中說:「認識,蒼介是我們這裡的常客了。」
「他大約一個禮拜來幾天呢?12號當晚他有沒有來這裡?」
田中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他一個禮拜來一至兩次吧,12號晚上他也來了,還叫了我們這邊的陪酒妹森田。」
「他經常叫森田來陪酒嗎?」松田問。
田中點頭:「他最常點的便是森田。」
「你怎麼這麼清楚他12號來這裡喝酒了,他來這裡喝酒的日子有規律嗎?」
「這個啊,」提到這個田中下意識煩躁的皺了下眉,「因為那天他跟森田吵架了,吵得還挺大聲的,我還過去拉架了呢。蒼介跟森田說讓森田不要再糾纏他了……之類的話。」
十六夜快速的把這些證詞記錄到本子上。
「他幾點離開這裡的?」
「大約晚上11點30分。」
「森田小姐呢?她也跟著離開了嗎?」
田中點了點頭。
「在那之後有人見過森田小姐嗎?」
「沒有,不過森田給我發了辭職短信,」田中邊說邊把手機掏出來,「電話號碼和說話的語氣都的確是森田。」
發短信的時間是12點。十六夜把這個時間也記錄到本子上。短信內容也很正常,語氣很隨意,能感覺出森田跟田中的關系較為親近:店長大叔,我不想干了。
「你沒有再找過森田嗎?」松田抱著胳膊說。
「我是去她家找過,不過沒有人應門,」田中撓了撓頭,「所以我就把工資直接打到她銀行卡上,便沒再去找過她了。」
「方便告訴我們一下森田小姐具體的家庭住址嗎?」目暮問。
森田的家也在西日暮裡區,就位於酒吧附近。
十六夜對櫻沢六丁目那片區域略有耳聞。
那附近的治安很差,半夜更是極道的天堂,混混和痴漢甚至敢在白天出手。
房屋整體偏老舊,已經看不出牆壁上原先刷的油漆是什麼顏色的,連牆體都龜裂。走到擠在一起的住宅與住宅之間,一股霉味混雜著臭味撲面而來。但就算是這樣無良的房東甚至能把一間五疊榻榻米大的屋子拆成兩間租出去。
森田的住宅位於櫻沢公寓的207號。
通過外置的鐵樓梯來到二層。他們在門牌上貼了森田名字的門前停下。
目暮敲了敲門,如田中所說的那樣,沒有人應門。
「你們是來找美香的嗎?」
說話的是一位老婆婆,她警惕的注視著三人,大概是把他們當成是壞人,或者是來討債的人了。
十六夜拿出警察手冊後,老婆婆也沒放松多少警惕。
「請問森田小姐她什麼時候回來?」
老婆婆嘆了口氣:「美香她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我想她是跟她那個小情人一起逃走了吧。」
「小情人?」
「我記得美香曾經提到過,她有個喜歡的人……好像是叫蒼介什麼的。」
作者有話說:
也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猜到凶手,其實所有線索文裡都給出了
部分知識參考了橫山秀夫的半落這本書
第5章 005 向著真相前進
◎一種合理手段。◎
從預料之外的地方得到了有用的情報。
「蒼介是森田的情人,」松田喃喃的重復一遍,似乎是正在慢慢消化這個爆炸性消息,「當時審問他的時候他可完全沒提到過這件事。」
「或許是蒼介故意不提這件事,」十六夜說,「也或許是他不認為他自己跟森田有什麼關系。不過我認為真相有可能兩點都占了。」
我們的對手可相當狡猾。十六夜在心裡默默補充。
目暮問老婆婆:「請問您最後一次看見森田是在哪號?」
「我怎麼可能會記得具體是哪一天,你怎麼能指望我一個老人家記住那麼多事呢!我只大概記得是3,4天前吧……」
4天前正好是森田離職那一天。
「除了蒼介以外,森田有跟您提過她還有什麼關系較為親近的人嗎,比如家人或者親戚。」目暮繼續問。
老婆婆搖了搖頭:「沒有,據我所知森田的母親很早就死了,至於她的父親……沒有人知道她的父親是誰。她的母親也曾是附近酒吧的陪酒小姐。」
「請問您最近幾天有看到一名30多歲的中年男子過來找過森田嗎?」十六夜把剛剛拍的田中的照片給老婆婆看。
老婆婆眯著眼睛,盯著田中的照片看了好一會,緩緩的搖了搖頭:「我沒有見過這個人。」
「謝謝您。」十六夜禮貌的道謝,把手機收起來。
田中說他來找過森田,但老婆婆說她沒見過田中。是單純的兩人錯過了,沒有碰上面,還是兩人當中有一個人在撒謊呢。
「能問一下您最近幾日都做了些什麼嘛?」
老婆婆對於十六夜的問題感到奇怪,但礙於她的身份,還是不情不願的開口了。
十六夜仔細的把老婆婆說的話都記錄了下來。
既然敲門沒有反應,他們就只能拿著搜查證向房東借鑰匙,直接進到森田的屋子內。
他們執著於進去其實是有原因的。
在來到櫻沢六丁目之前,十六夜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她認為森田或許正是第一個受害者。
「你認為佐佐木蒼介是這兩期凶殺案的凶手?」目暮問,「可他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啊。」
十六夜剛想開口回答目暮的問題,坐在她身旁閉目養神的松田悠悠說:「我想她認為和樹幫蒼介做了偽證。」
「不僅僅如此,」十六夜說,「不過剩下的等我們去完便利店再說吧。」
-
屋子大約有5疊榻榻米那麼大。進門玄關處,左手邊是開放式的廚房,右手邊是隔出來的一間單間,被森田當成浴室。正對著門的牆壁上有一扇緊閉的窗戶。衣櫃貼著牆根擺放。
是一間透露著貧窮氣息的房間。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劣質香水整瓶灑在地板上和食物腐爛後的酸臭味混雜在一起的味道。
十六夜首先調查了窗戶。
窗戶沒有上鎖。從月牙鎖的老舊程度來看,並不是這幾天壞的,應該是很早以前就壞了,主人一直沒有進行更換。
大概是覺得小偷進來也沒有什麼可以偷的東西,所以就沒換鎖,想剩下一筆錢吧。
松田負責搜查櫃子。
「你們看這個,」他把錢包從抽離裡拎出來,「已經空了。」
「或許它本來就是空的?」
松田聳了聳肩:「但也不至於整間房間裡一點錢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吧。而且這裡,的確有被人翻過的痕跡。」
他指著放著錢包的衣櫃說。
「應該讓鑒識人員來一趟了,警部。」
目暮點頭。
「我認為確實有必要再去好好的詢問田中,那天除了蒼介和森田,有沒有別人跟他們兩人在一起,以及為什麼田中對森田離職這件事如此淡定,好像有讀心術,讀到了森田的內心。」十六夜合上窗戶,轉過身來對兩人說。
目暮再次點頭表示贊同。
不過在去第二次找田中之前,他們先帶著森田的頭發返回了警視廳,跟第一起案件的屍體進行DNA比對。
然後,晚上松田和十六夜又立刻趕往2314酒吧。
不過在跟田中對峙之前——
「深名,真是狼狽啊。」
「松田前輩,你也不賴嘛。」
「咕——」
又是兩聲肚子的鳴叫聲。
兩人的肚子先跟他們對峙起來。
沒辦法,松田把車在便利店邊的可停車區停下來。
十六夜和松田一前一後進入便利店。
或許是處於晚飯的時間的緣故,便利店的東西還挺齊全。空氣中漂浮著一股食物的香氣。
聞到食物的香氣,十六夜感覺心情都變得愉快了。她蹦蹦跳跳的跑到冷藏區去挑飯團。
松田沒著急進去,他站在門口的吸煙區點燃了一根煙,叼在嘴上,手上快速的回復萩原的消息。
[研二:怎麼樣有找到你的白月光嗎?]
松田翻了個白眼。
這人明知道他忙的焦頭爛額,居然還有心思調侃他。
他熄滅手機屏幕,郁悶的用力吸了一口煙。煙頭暗滅在垃圾桶頂端的煙灰缸上,他轉身走進便利店裡。
十六夜正站在櫃台那裡結賬。
粉發滑落到肩膀上方,露出白的發光的後頸。發尾燙了小波浪,看上去毛茸茸的。
還沒等松田挪開視線,十六夜便把頭偏過來。
「松田前輩有什麼忌口的嗎?」她露出柔軟的笑容,「我看前輩在外邊抽煙,便擅自挑選了一些食物,希望能符合前輩胃口。」
如同夏日的冰激凌,冬日的烤紅薯一樣,甜蜜的笑容。
松田曲起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他大概是餓昏了才會這麼想。
「我忌口的東西可多了,」松田故意刻薄的笑起來,「小心點吧!」
十六夜沒搭理松田,她拎起塑料袋,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松田面前。
「走吧,挑食前輩。」她說。
兩人回到車上快速的解決了晚飯。松田重新啟動車子,十六夜抱著咖啡蜷縮在副駕駛,懶散的打了個哈氣。
打三份工的壞處在此刻便體現出來了。
白天她要在東京警視廳兢兢業業打卡上班,晚上還不能及時下班回家。不是被安室透拎走回公安處理文件,就是被琴酒拎走執行任務。
雖然剛在東京警視廳工作不到一個禮拜,卻感覺已經把一年的工作都做完了。
如果不是靠咖啡續命,她估計閉上眼睛站著就能睡著。
她托著下巴凝視著窗外。
2314酒吧亮起來,有規律閃著五彩光芒的招牌已經出現在視野裡。
松田平穩的把車停在路邊。
他們沒著急進去,在嘈雜的聲音和昏暗的燈光下,估計找不到田中在哪裡,所以兩人在外邊給田中打電話。
「從後門進來吧,我在會客室等你們。」田中回復。
田中不會想找人給他們套麻袋,打他們一頓,然後威脅他們不許再找他麻煩吧。
十六夜不知為何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不過十六夜單純的是想多了。
他們來順著酒吧外牆走到後門,田中的小弟已經等在那裡了。他對著兩人鞠了一躬,便恭敬的拉開後門,領著他們來到會客室。
會客室裡除了田中外沒有其他人在。
十六夜掏出放在西服口袋裡的本子和筆。
「田中先生,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是什麼。」
田中咬牙點了點頭。
「我也看了最近的兩起報道,既然會再次查到我們酒吧來,就代表了我們跟死者牽扯上關系了……是這樣沒錯吧。」
十六夜笑著說:「田中先生能猜到這些真是厲害,那麼能告訴我們當天晚上除了蒼介和森田外,還有誰在嗎。」
「是蒼介的朋友,或許也可以成為女朋友,」田中說,「總而言之是曖昧關系的女性,我聽蒼介稱呼她為竹田。她來找蒼介大鬧了一番,不想讓蒼介再來這裡,再與森田碰面。蒼介讓她別管,還說只是父親喜歡她而已,他不想跟她有關系之類。」
十六夜記錄下田中的話。
「然後,我還有第二個問題,田中先生,」十六夜直視著田中的眼睛,「請問您之前有沒有去森田那裡找過她,是否早就知道了森田想要離開這裡,還有您在發現森田沒在房內後,是不是進去過她的房間。」
田中的表情瞬間驚慌起來。
「你在胡扯些什麼!」他氣憤的前傾身體,「那次是我第一次去!我也沒進去過!只是在門口敲過門而已!」
「請問您是在什麼時候去找的森田呢?」
「13號下午5點。」
「請問您能確定就是這個時間嗎?」
「能確定!」田中重重的靠回沙發背上,抱緊雙臂,堅定的說。
「但是隔壁的住戶那個時候說那個時候沒看到你。」
田中瞳孔瞬間緊縮:「肯定是她記錯了,那個痴呆老女人……」
他突然停住不在說話了。
大概他也反應過來,在無形中他自己說漏嘴這點。
「而且您雖然很聰明,能猜到酒吧跟案件扯上關系這點,但我想您也不想被冠以殺人犯的名號吧。」
田中瞪大眼睛:「殺、殺人犯?」
「您的前員工森田被人殺害了。」
「森田?!」田中不可置信的重復道,「怎麼可能?她不是跳槽了嗎!」
田中終於肯把事情的前後講清楚了。
原來他偷聽到了森田跟別的酒吧老板的電話,說要跳槽過去,無論田中怎麼挽留,森田都不肯留下。於是他便起了想要懲罰森田的心思,在13號下午,他從窗戶翻入森田家,把放在衣櫃抽屜裡的合同和錢財偷走了。
「但是我真的沒有殺人啊。」
十六夜當然知道田中不是殺人凶手,剛才那番言論只是為了嚇唬嚇唬他,讓他說出真相的一種合理手段而已。
從酒吧裡出來,松田伸了一個懶腰。
「現在去找那家便利店吧。」十六夜在清涼的晚風中清醒了一點,打了個哈氣對松田說。
作者有話說:
沒寫到預計的地方……可惡
第6章 006 新的死者
◎反抗那些混蛋……我正期待著這樣的事情呢。◎
和樹和蒼介在東大附近的住處位於上野。蒼介口中提到的那家便利店就位於東京大學不到500米的位置。
十六夜對這家便利店也有印像,在東大上學的時候經常會路過那裡。
他們從西日暮裡區趕到東京大學,已經是凌晨12點多的事情了。
松田似乎是越熬夜越精神的類型。十六夜在車上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哈氣了,但松田依舊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甚至還有心情和力氣嘲笑十六夜。
「就是這家吧。」松田把車停下,轉頭詢問正在看導航的十六夜。
「對。」
兩人下車,來到便利店門前。自動門啟動的叮咚聲吵醒了昏昏欲睡的店員,她睜開眼睛展露出職業化的燦爛笑容來迎接松田和十六夜。
「歡迎光臨!」
松田上前,靠在櫃台邊,從西服上衣口袋裡抽出警察手冊,放到店員眼前。
十六夜能看出店員腦袋裡最後那點困意也消失干淨了,對方換上了一副緊張的表情,瞪著眼睛注視著松田。
「你見過這兩個人嗎?」
松田拿出蒼介和和樹的照片。
店員怯生生的點了點頭:「見過!」
「能確定具體時間嗎?」
「大約是12號的凌晨2點左右,」店員努力回憶,「我記得他們是開車過來的,車子就停在便利店門外邊,兩人快速下車後,在門口站了一會才進來買的東西,不過……」
「不過?」
「啊,沒什麼事,」店員歉意的笑著說,「我在想當天的天氣,因為我記得他們兩個人當時臉通紅,臉上還有汗水,看上去很熱的樣子。」
松田和十六夜對視一眼,他們都知道這句證詞意味著什麼。
從便利店裡出來,十六夜已經忘記了回家休息這件事,激動的望著松田。
松田無奈的敲了下十六夜的腦瓜。
「咱們是還清醒著,但警部這個點估計已經睡了。」
經由松田的提醒,十六夜這才反應過來,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凌晨快1點了。
就算是手上有案子的同事們,這個時間點大部分也都進入睡眠了。
而且不提這個還好,一提睡覺,她便感覺疲憊突然湧上來,困意再次盤踞在腦袋中,仿佛剛才喝下去的不是咖啡,而只是涼白開。
「今天辛苦了,」十六夜說,「我記得松田前輩是住在警察宿舍的吧……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
在十六夜說話的時候,松田已經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快點上去,」他把手放在十六夜的頸後,把她往車裡壓,語氣淡淡的說,「我送你回去。」
十六夜愣了一下,以他們之間的關系的親疏,她以為松田懶得管她的。
「前輩真是個好人!」十六夜感動的說,說完她彎腰鑽進車內,關上門,還不忘催促松田,「走吧,好人前輩!」
松田突然有點想回到剛才把那個好心的自己掐死。不過想歸想,話已經說出去了,松田還真做不到現在讓十六夜下車。
「前輩我家住千代田區米花町2丁目,」十六夜一面說,一面把具體住址的位置通過line發給松田,「你送我到那裡就行。」
「真是一點不客氣啊。」松田語氣涼涼的。
十六夜捂著嘴光明正大的笑出了聲。
松田的車停在十六夜所住的公寓門口。
「今天真是感謝前輩,那麼前輩我就先回去了。」十六夜說。
松田點燃香煙,捏在指間,從鼻腔裡發出「嗯」的一聲。
-
第二天的十六夜再一次壓點到的警視廳。
昨天晚上等十六夜洗完澡躺在床上已經是凌晨快4點的事情了。如果不是不洗澡就睡不著的體質,十六夜真的不想拖著疲倦的身體在浴室裡待那麼久的時間。
撐著最後一絲精力看完手機郵箱裡的短信,確定沒有來自酒廠和公安的工作後,十六夜便立刻進入了熟睡狀態,直到早上的鬧鐘響了又響。
「早安,警部。」
目暮無奈的看著十六夜。不過這次他沒有打算責備十六夜踩點來——在十六夜來之前,松田便告訴了目暮昨天所發生的一切,目暮也知道他們昨天忙碌到凌晨的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還要揪著這種事不放的話,未免有些刻薄了。目暮想。
「案件的進展我已經聽松田說了,」目暮咳嗽了一聲說,「今天便去找蒼介和和樹問清楚情況吧。」
「好的。」
不過還沒等松田和十六夜出警視廳的門,便接到了一同令他們兩人都沒想到的人打來的電話。
電話是打給十六夜的。
手機貼到耳邊,從聽筒傳過來的聲音是屬於佐佐木千代的。
「蒼介給我傳了郵件,讓我轉達給你,他想跟見面這件事。」
來自蒼介的短信……?
十六夜略微愣了一下,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按下心中無限的困惑,她說:「是現在嗎?」
「是的,」千代說,「我開車接你們過去,正好我也有一些事想找他談談。」
千代掛斷了電話。
十六夜聽著掛斷後電話中響起的嘟嘟聲,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誰的電話?」見十六夜垂下拿著電話的那只手,松田好奇的問。
「是千代夫人的電話,」十六夜回答,「她說蒼介要找我們談一談,她會開車接我們過去。」
「蒼介問什麼不直接打電話給我們,」松田皺起眉頭,「而是要通過千代轉達給我們。」
十六夜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松田前輩……或許我們的努力都要白費了——我們被凶手擺了一道。」
坐上千代的車,在前往蒼介現住所時,一路上三人都沒有說話,車內的空氣幾乎凝固了。有三人都沒心情說話的緣故,也有十六夜在憂愁的原因。
車子停下來後,松田沒忍住悄悄松了口氣,剛才的氣氛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蒼介和和樹在上野的住所位於中村公寓的5樓。千代帶著兩人在507門前站定,抬手按動了門鈴。
沒有人回應,也沒有人出來開門。
千代皺起眉,再一次按了門鈴。
沒有發生任何別的變化。
「或許是在睡覺沒聽見吧,」十六夜說,「千代夫人有鑰匙嗎?」
「嗯。」千代言簡意賅,從手提包裡摸出門鑰匙。
伴隨鎖開的聲音,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這孩子真是的。」千代不滿的說。
他們三人在玄關處換完鞋後,千代帶領他們來到蒼介的臥室前。
「蒼介?蒼介?」千代邊敲門邊大聲喊著蒼介的名字。
沒有回應。
十六夜挑了挑眉,她上前一步,對著千代歉意的笑了笑:「讓我開門吧,千代夫人。」
待千代退後一步後,十六夜扭動了冰冷的黃銅門把手。
屋內昏暗一片,但並不妨礙幾人看清楚懸在半空中的那個人影——是頭穿過繩子,整個人被提在半空中的佐佐木蒼介。
「蒼介?!」
千代驚呼出出聲,下意識的往屋內挪動腳步,被十六夜一把拽住。
「千代夫人請在外面等候。」
松田已經上前去摸蒼介的脈搏。
「已經死了。」他說完打開手機記錄下時間。
在等待目暮帶人過來的時間裡,松田和十六夜兩人也沒閑著。在對現場進行一個簡單的拍照記錄後,兩人合力把蒼介從繩子上拖下來,讓他的屍體平躺在地上。
「松田前輩來看這個。」
十六夜聲音沉悶,頭也不回,坐在電腦前邊叫松田的名字。
松田繞過屍體,走到十六夜身後去看電腦屏幕,他一手撐在電腦椅的椅背上,俯下身去看屏幕。
看清屏幕上的字後,他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這是遺書!?」
正如松田所描述的,擺在屏幕上的的確是一封記錄在Word的遺書。
[親愛的母親和哥哥:我犯下了無可挽回的過錯,我在殺死了森田小姐後,沒有懂得悔改,又殺害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這樣的我實在是沒有活在世上的理由了。只有死亡才能抹去我的罪過。——佐佐木蒼介]
「這怎麼可能!佐佐木拓也是……」
松田並不能接受這個真相,十六夜也一樣。
她打斷了松田的話,語氣斬釘截鐵:「松田前輩,我不會相信這便是事實。」
松田也冷靜下來,他看著十六夜,很快便想到了那個問題:「……但你知道如果調查出來,發現所有線索都指向蒼介是自殺的話,那些該死的人很有可能會不讓我們繼續查下去了。盡管警部那裡肯定會贊同咱們的看法……」
十六夜嘆了口氣,她當然清楚這一點,而且也不能把所有的困難都推給目暮。
但是——
「松田前輩,我不會放棄的,」她笑著說,「而且我想松田前輩也不是這麼容易屈服的人吧。」
十六夜黑色的眼睛是那麼耀眼,如同在發光一樣。
幾乎不用思考,松田一巴掌拍到十六夜肩膀上,另一只手揉亂了她的粉發。
「明明只是個後輩,口氣卻如此狂妄啊,」他也跟著笑了起來,「反抗那些混蛋……我正期待著這樣的事情呢。」
第7章 007 正確的選擇(1)
◎「不想輸。」◎
目暮、松田和十六夜之間仿佛形成了某種真空帶。沒有聲音和氣味能傳進去,也沒有什麼意外能撼動那三人此刻的狀態。
因為在有關蒼介的案子上,無論警方怎樣調查,得出的結論都只有蒼介是自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換句話來說,佐佐木蒼介是自殺。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這件事一旦告訴上邊,大概那刻就會被要求結案,立刻准備召開警方記者會,大肆宣揚自己的功績,把一切好處都攬到自己身上。
可究竟為什麼蒼介會留下那樣的遺言然後義無反顧的自殺,雖然第一起案件的凶手是蒼介,但第二起案件卻不可能是蒼介犯下的。
死者被殺的時間段,蒼介早就離開東京了。就算把凶手用某種手段擾亂了法醫的視線,延長了死亡時間,蒼介也是被排除在犯案時間段外的無辜之人。
他到底替誰背負了一切。
十六夜想要調查清楚。在這點上松田和目暮擁有著相同的心情。但是目暮面臨的壓力確是兩人的好幾倍。
「這是你們二人的推斷,」目暮嘆了口氣,壓低了帽檐,「我知道了。深名,你能跟我出來一下嗎。」
十六夜驚訝的抬頭看向目暮。目暮沒有低頭注視她,已經起身往辦公室外走了。
松田低聲催促她:「你趕緊跟上,警部這麼要求大概是有他的理由吧。」
十六夜快走兩步跟上目暮。她本以為目暮會讓松田跟他出去談話。
兩人來到茶水間。茶水間被熱氣蒸得暖和和的,空氣裡飄蕩著誘人的咖啡香氣,讓十六夜心癢癢的想要來上一杯。
目暮把膠囊咖啡投入咖啡機裡,在機器微弱的轟鳴聲中他開口了:「我知道是你先提出的想要隱瞞上邊繼續調查這次的案子。」
十六夜下意識收斂了精神,站直身體聽目暮講話。
「你為什麼想要調查這次的案件呢?」目暮問。
為什麼?
如果是剛入職時候的十六夜,大概會自豪的挺胸答出「這是職責」這樣的話來,但是現在站在目暮身前的已經在這個行業摸爬滾打四年的十六夜。
她眼前閃過兩個人的身影。
那是引領她走到今天的兩座燈塔。
或許是為了不讓別人發現她其實是臥底,所以要比別人更加認真的工作,投入現在所扮演的角色中;或許是為了滿足他人的期待,不讓喜愛的人失望,從而扮演對方眼中完美的自己。
但對於十六夜,最真實的答案還是:
「不想輸。」
不想輸給自私的高層,狡猾的凶手,以及屈服的自己。
目暮點了點頭。這對於剛加入的新人而言,也是一種很常見的答案,不過很多人在這之後沒多久就會被摧毀的一干二淨。
「現在是第二個問題:假設沒有你的這層關系,沒有人會保護你給你撐腰外,你還會如此執著嗎?」
又是完全陌生的信息。顯然也是跟十六夜身為職業組卻被困在前線有關系。
對於十六夜所扮演的這個身份的過去,她還沒能調查到哪怕一丁點的消息。
到底是誰有權力有能力,掌控她讓她一直待在這裡。
「這與那個人無關。」十六夜斟酌的回答,刻意避開了可能會暴露性別的「他」「她」代稱,選用了更加穩妥的那個人代指。
目暮嘆了口氣,把泡好的咖啡遞給十六夜:「雖然這件事不該我來提,但是深名你也不要在這件事上太過於生氣了——那麼,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不過說是問題,不如說是來自上邊的威脅吧……大江警視長說,如果再不搞定,就讓我和你們通通滾蛋。」
他啊。
十六夜忽然釋然了。如果是大江的話,是的確說得出這樣的話來著的。
她曾經跟著安室透見過幾次大江,他給他們兩人留下的感覺相當的糟糕。那是個極度自私之人。
「我知道了警部,」十六夜並沒有感到害怕,或者因此被打擊到,大江的出現反而讓她燃起了熊熊烈火,「一定會在那之前就解決這起案件的。」
加了buff的十六夜捧著咖啡跑回了辦公室。
松田翹著二郎腿坐在十六夜的工位前,盯著手機,雙目藏在墨鏡下,讓人讀不到他的情緒。似乎是感知到了十六夜回來,他突然抬起頭,一眼便注意到了快步走過來的十六夜,舉起一只手對她揮了揮。
「松田前輩發生什麼事了嗎?」十六夜問。她可不相信松田在這裡坐著,是好心等她回來。
松田舉起手機:「我是在等你回來——有關竹田的事已經調查清楚了,同樣擁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十六夜不感到意外:「這樣看來第一起案件的凶手的確是蒼介沒錯。那麼我們第二起案件也從這個方向入手吧——先來探查那三個人之間跟蒼介的關系。」
能讓蒼介心甘情願的成為替罪羊,這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真正的凶手無論是許諾錢財,還是用親情進行綁架,都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先去哥哥和樹所在的東京大學醫學部看看吧,」十六夜說,「我對那裡新開的屍體農場很感興趣。」
驅車前往東京大學位於東京都文京區的本鄉總校區,十六夜趁著路上的時間把一會想問的問題和需要觀察的部分在心裡重新過了一遍。
這個時候,系統突然冒了出來。
[玩家開不開心,我們有新的福利啦!]
十六夜挑了挑眉。
[真的是福利嗎……]她記得上一次系統提到福利二字還是在她考東大的時候,本以為是系統幫她搞到了什麼秘密真題,或者是記憶面包,結果只是搶到了某個補習班的名額而已。
系統尷尬的咳嗽一聲:[這次是真的啦!將將——]
一個全新的界面彈出。十六夜眨了半天眼睛,才把視線對焦到界面上。
[這是什麼?論壇?]
[正確!這是一個由我們高緯度系統負責搭理的漫畫論壇,除了可以看到柯南漫畫的普通人外,還有一些隱藏板塊,是玩家們之間交流經驗的。]
十六夜也沒對這個福利抱有多大的期待,聽系統吹噓完,故作冷漠的嗯了一聲。
的確如系統所說,在登錄後多出了一個論壇板塊,點進去大部分是別的世界的玩家的吐槽,不過也有極少數加精帖子是分享快速完成任務,讓生命值增加的攻略。
十六夜是清楚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壽命是跟完成任務的數量評級掛鉤的,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原來有這麼多劃水的手段也可以完成任務。
「我記得你是東京大學畢業的對吧。」松田突然開口了。
松田的聲音如同從山邊傳來,差點嚇了十六夜一跳,不過十六夜很快回過神來:「是的。我是東京大學數學系畢業的。」
「誒,數學系啊。沒想到最終居然做了警察。」
沒辦法,一切都是系統的任務。
當然,這種話十六夜是不能說出口的。
不過為了避免給松田留下惡劣的印像,也不能隨便找個理由便說出口。
她想了一下,笑著說:「最開始的確是抱著隨便考試的心態去的,也沒想到後來就能成功通過。不過等真的到警察學校學習後,感覺成為一名警察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松田幽幽的「噢」了一聲。
十六夜也不知道這人究竟有沒有把她的理由當真。不過如果不相信的話,以松田的性格估計馬上就會說出來吧。她暗自揣測。
「松田前輩呢,」這個時候還是引開他的注意力比較好,「你為什麼想要成為警察。」
「最開始是想揍……一頓了,」松田聲音突然低下去,「但後來……反正就這樣成為警察了,而且在機動隊□□處理班的工作也很有趣。」
「松田前輩這不是跟沒講一樣嘛,」十六夜不滿的抱怨,「最重要的部分都省略了。」
松田卻意外的臉紅了。
他語速陡然變快,強行移開了話題:「到東京大學了。」
是因為害羞嗎?因為他省略的部分而害羞?真是那樣,那松田可真是有點可愛。十六夜剛這樣想完,便被松田急匆匆的推著往前走。
「怎麼了,松田前輩?」她踉蹌兩步才勉強跟上松田的力道。
「快點去調查和樹的位置!這是前輩的命令!」
好消息是松田估計一時半會不會記得她成為警察胡編亂造的理由了;壞消息是,她再一次被松田盯上了,大概得被這位前輩好好的差使一段時間了。
東京大學沒發生什麼太大的變化。
十六夜沒費什麼力氣便帶著松田來到了醫學部教學樓附近。
「同學你好,能問一下你認識佐佐木和樹同學?」
她隨手抓住一位路過的學生進行幸運提問。沒想到還真被她撞到了認識和樹的學生。
女學生紅著臉點了點頭:「佐佐木學長現在應該在『屍體農場』待著,學姐找他有什麼事嗎?」
「有一些私人上的事,」十六夜沒表明自己警察的身份,「那麻煩學妹帶路了。」
第8章 008 正確的選擇(2)
◎我們還有一天的時間!◎
位於東京大學本校區的屍體農場是由一間很小的正方形房子承載其作用的,與美|國幾所大學的屍體農場不能相比較,但也算是邁出了研究的第一步。
「這間屍體農場只能容納3-5具屍體,」帶十六夜和松田來的學妹為兩人介紹,「但我們已經滿足了,這樣的大小對於現階段的研究已經能幫上很大的忙了,而且我們也沒有理由再麻煩和樹學長更多了。」
「這間屍體農場是和樹申請建成的嗎?」
「是的,雖然和樹前輩主修的是臨床醫學,但是對於法醫也很感興趣。旁聽過我們學部很多課程。」
在談話間,幾人已經來到了像是豆腐塊一樣袖珍的正方形房屋前。
「其實是應該整理出露天放置的地方的,不過校方並不允許我們這麼做,就只能退一步,做一些其他的研究。」
畢竟是快處於東京中心的位置,如果在這個地段整天臭氣熏天,到處都是惹人厭的蠅蟲肯定是不行的。
他們的請求被駁回了好幾次,最終是和樹出面促成了這件事,所以法醫學的學生都相當崇拜和樹。
「和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學妹的臉瞬間漲紅。她扭捏著小聲說:「學長是一個很好的人,為人謙卑、溫柔……我們大家都很喜歡他。」
「和樹的弟弟蒼介跟他的關系好嗎?」
學妹點頭:「蒼介同學和和樹學長的關系相當親密,無論有什麼事蒼介同學都會去跟和樹學長商量。」
「謝謝,我了解了。」十六夜溫和的回應。
學妹沿著領兩人來時的路離開了。沒有學妹的說話聲,這附近再一次安靜下來。
屍體農場所處的位置本就偏僻,處於東京大學的東南角的角落裡,往日就沒什麼學生會溜達到這附近來,在建成屍體農場後,來到這附近的人就更少了。
十六夜敲了敲門,得到應允後,她拉開了鐵門。
和樹正站在一具屍體邊上,聽到開門的聲音下意識的扭過頭去看,結果發覺進來的人是讓他面生的兩個人。
「請問你們是?」和樹對著他們露出困惑的表情來。
「是負責佐佐木蒼生一案的警察。」松田適時拿出了警察手冊來。
「我知道了,」和樹對兩人點了點頭,盡管他表面上表現的平靜淡定,但不論是從他舒潤的眼眸中,還是因痛苦皺起的眉毛中都能感覺到眼前這個人承受著極大的痛苦,「這裡大概不適合警察問話吧,兩位跟我來我獨立的研究室吧。」
十六夜拒絕了和樹好心的提議:「沒關系,這裡就可以。對於警察來說這種環境是可以忍受的。」
「那既然你們堅持,」和樹說,「請問兩位來找我是想詢問關於蒼介的什麼事情呢?」
「蒼介之前像你提起過他殺人的事嗎?」
和樹猶豫了片刻,他內心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不過最終他還是開口了:「是的,他有向我提起過這件事。事實上,第一次的屍體正是我與他一同挪動到郊外的森林的。」
十六夜展開筆記本:「能詳細說一下嗎?」
和樹雙手緊握在一起,緩慢的點了點頭:「可以。當時我開車路過蒼介所在的酒吧外邊,恍惚間我看到了一身血的蒼介站在酒吧旁邊昏暗的巷子裡……當然第二眼看過去,我便發現那不單單是我的幻覺。」
是殺害森田後所發生的事。
「我立刻下車,蒼介告訴我他失手殺了一直糾纏他的森田。據他所說,他離開酒吧,森田也跟了出來,兩人在酒吧邊起了爭執,他用力把森田推向牆壁,森田的後腦砸在牆上,便沒了氣息。」
講到這裡,和樹停下來,重重的喘了口氣。看來對於他來說,長久的將這些事憋在心裡也給自己造成了不小的負擔。
「蒼介提出將軀干和能證明身份的部分分開,再拋屍到郊外的方法。雖然是過失殺人,但終究是殺人,我不希望看到蒼介坐牢,便同意了他的做法。我現在真是後悔莫及,如果當時我勸蒼介去自首,或許他就不會一錯再錯……」
和樹眼裡的淚水流下來,被他用手帕擦干淨。
「把屍體搬上車後,蒼介要偽造不在場證明,我本來不想同意,但是面對唯一的弟弟的請求,我再次妥協了,」和樹哽咽著說,「我們把車內的熱風調高,加速屍體的腐爛,然後在路過便利店的時候下車,去便利店裡買東西,留下不在場證明。事情的經過便是這樣了。」
十六夜停下筆,笑著說:「還有遺漏嗎?」
「沒有了。」和樹肯定的說。
十六夜對局促不安的和樹說:「你應該知道雖然沒有殺人,但你也犯罪了吧。」
「嗯,我知道——我對法學很好奇,所以進行過研究。」和樹低聲說,一副心已死的模樣。
「屍體在死亡的那刻便會變得面目全非。」十六夜忽然沒頭沒腦的說。
和樹困惑的抬眼望著十六夜:「的確是這樣沒錯,但這與這次的案子有什麼關聯嗎。」
十六夜笑著聳了聳肩:「沒事。那麼蒼介之前有過輕生的念頭嗎?」
和樹低著腦袋仔細思考:「我說不太出來,或許有也或許沒有,蒼介的確很消沉,但他沒有真正的說過這個事。」
「感謝你的配合。」十六夜合上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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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樹被帶回局裡進行審問。
十六夜和松田的下一個目標是蒼介的母親千代。
不能輕易只聽信一人的證詞便做出判斷。就算和樹意識到這點,讓自己的證詞盡量保證公正,卻還是會因為個人情感做出偏差。
大江和千代也必須進行詢問。
而且不能放慢腳步,必須更加精准迅速的前進。
不過在兩人前往千代家之前,十六夜率先遇上了麻煩。當然說是麻煩,也可以用期待的事去形容。
東京警視廳七層是管理部門的科室,大江警視長便在這層辦公。
十六夜會來這層是有原因的。
他們從東京大學回來後,本應該是跟目暮彙報這次的成果的。但直到十分鐘前,他們兩人都還沒見過目暮。
松田從萩原那裡打聽到,目暮在兩人回來前被叫到七層去了。
與不知道內情的松田不同,十六夜立刻便猜到其中的原因。
是大江搞的鬼。大概是從不知道哪個眼線那裡得知了蒼介是自殺一事,所以拿著這件事去找目暮麻煩了。
十六夜隨便找了個理由從松田身邊脫身,悄悄的溜到七樓。剛走出樓梯間,便聽到大江憤怒的怒吼聲。
「不要跟我廢話!」
十六夜循著聲音來到從樓梯間數第三扇門前,大江的聲音正源源不斷從裡邊傳出。
她懶得再聽下去,反正用膝蓋想都知道是什麼樣的話。
「大江警察長,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門內的單方面的說話聲停頓了半晌。
「是十六夜嗎,進來吧。」
十六夜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干淨明亮的辦公室。貼著牆根放了一排帶玻璃窗的木櫃子。
大江坐在窗前,胳膊支在身前的辦公桌上,目暮背對著十六夜站在辦公桌前邊。
大江親切的望著十六夜:「十六夜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我的目的大概跟警部的目的一致。」
大江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他那雙狹長的小眼睛緊盯著十六夜:「十六夜,你還小所以你不懂,這件案子到這裡就足夠了。」
十六夜冷靜的問:「那記者那邊怎麼糊弄呢,我想現在肯定有記者調查到蒼介時間線對不上的事了。」
「只要給那些記者一些好處,他們就不會報道這部分了,」大江得意洋洋的說,「畢竟還是要與我們合作,他們是不敢徹底得罪我們的。」
看來這些年他沒少使用這種手段達成自己的目的。
大江笑著用食指敲了敲桌面:「十六夜你也不用太著急,我知道你在憂愁調到前線這件事,等這件事辦好,我自然會去找你的父親幫你說些好話,到時候你就可以借著這次的事件順理成章的被調回原來的崗位。」
十六夜裝模作樣的流露出向往的神色:「您說的是真的嗎?」
大江大笑:「當然是真的。」
「但是,我在剛才已經把蒼介自殺案或許有反轉的細節披露給記者了,」十六夜苦惱的皺著眉,回憶道,「是路上正好碰上的,對方一直在糾纏,因為不是什麼重要的不要保密的事情便直接告訴他了……」
大江眼睛都瞪圓了,他拍著桌子大吼:「真是蠢貨!是哪裡的記者?讀麥新聞嗎?」
「好像不是又好像是,當時時間很緊張,我沒有聽清……」
「停職!給我停職!滾出去!」大江又是一陣歇息底裡的怒罵,「目暮給我推遲今天的記者會,改為明天!我得先找出那個記者封口才行。」
十六夜沮喪的表情在離開房間的那瞬便消失了。
她快速的跑到六層找到松田。
松田剛想問她跑到哪裡去了,便被十六夜打斷。她拽著松田往外跑去。
「快點走了,前輩。我們還有一天的時間!」
第9章 009 倒計時一天
◎我不會輕易被那種人驅逐的。◎
來不及解釋太多,一上車十六夜便用命令的語氣讓松田趕快開車前往千代的家。
等車子駛出警視廳的停車場後,十六夜才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逐一告訴松田。
松田一時震驚的講不出來話,不過好在開車的技藝已經刻在肌肉裡,不會突然呆滯的踩下剎車,讓車子停在馬路的正中央。
「你知道這件事如果我們猜錯的話,你是真的有可能會被逐出警察的隊伍的吧。」松田像是為了確認十六夜是否清醒,沉下聲音詢問十六夜。
十六夜這個時候還笑的出來。
「當然,」她說,「我還沒傻,松田前輩。」
「我感覺你還不如傻了,」松田吐槽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衝動的人,都不知道找我商量一下的嗎。」
如果真跟松田說了,十六夜不認為結局會發生什麼質的轉變,最多從一人被停職變為兩人被停職。
「知道了,」她笑著說,「我對自己很有信心。我不會輕易被那種人驅逐的。」
松田用力翻了個白眼。
「你最好說的是真的。」
「而且,付出這一切是值得的。我看到了前輩以前完全看不到的一面呢——原來松田前輩這麼擔心我呀。」
「是啊——」松田惡狠狠的說,「擔心某人玩脫了,導致我只能跟向大江那樣的草包共事——我可真是太擔心了——」
十六夜笑了笑,沒再提這件事:「我們先去千代的住所,然後再去找江口。凶手就在他們三人之中這點是可以確定的。」
「嗯,還有五分鐘就可以抵達千代的住所——不過你還真是大膽啊,敢編出謊話來欺騙大江警視長。」
「大江警視長不敢賭我說的是假的這個選項。有一點差池,他就完了,」十六夜平淡的說,「我跟他不一樣,在這件事上我是敢把所有籌碼都壓上去的瘋子賭徒。」
在大江選擇跟她對局的那刻,大江便注定會失敗。
-
千代的住所位於新宿區的高級公寓十六層。
因為在路上聯絡過對方的緣故,十六夜剛按響門鈴,門便被打開了,千代冷漠的臉出現在門的後邊。
「請進來吧。」
十六夜和松田跟著千代在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雖然之前從通話中得知了警官你的來意,但是我不認為我兒子蒼介的案子還有什麼值得在意的部分。」千代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開口說道。
「只是補充一些疏漏的細節而已,」十六夜討好的笑著,「千代夫人不用太多緊張——您與蒼介和和樹的關系親近嗎?」
千代立刻露出被冒犯的表情,但對於十六夜而言並不管用,她如同催促一般,又問了千代一遍這個問題。
「談不上親近,也談不上疏遠。他們雖然都不跟我講心裡話,但也不憎恨我。」
大概是怕十六夜再次盯上她,千代講話相當的謹慎,拼勁全力婉轉的向十六夜傳達她不是凶手。
十六夜如同沒注意到這點,點了點頭,繼續問道:「蒼介在自殺前有坦露過想要自殺的念頭嗎?」
「就算有他大概也不會跟我說,跟和樹或者江口先生說的可能性會高一些。」
果然。十六夜在心裡默默的想。
「江口先生跟蒼介的感情很好?」
「是的,江口先生很喜歡蒼介,把他當成親生弟弟那樣對待。」千代說。
「蒼介之前像你提起過他殺人的事嗎?」
「這怎麼可能,蒼介不可能會告訴我的。說到底到現在我都不敢相信蒼介殺了人,他不是脾氣暴躁的孩子啊。」千代說到這裡,用指尖抹了抹眼角。
「那麼你知道和樹幫蒼介拋屍的事嗎?」
這次千代是徹底的愣住了。
「和樹?幫助蒼介拋屍?這是不可能的事吧……和樹和蒼介都是品行優秀的好孩子,他們的成長都是經過我和拓也的精心雕琢……」
「是這樣啊,那可能是我們的調查有誤,」十六夜裝模作樣的說著安撫千代的話,「感謝您的配合。」
十六夜和松田離開了千代的住所。
在往停車場走的路上,松田把煙盒從口袋裡拿出,詢問十六夜:「不介意吧?」
「請便。」十六夜說。
松田從煙盒中隨便抽出一根香煙叼住,眯著眼睛在衣兜裡摸打火機。
「用我的吧。」十六夜見松田摸索好半天也沒找到,從兜裡拿出了她自己的打火機,遞給松田。
「你也抽煙?」松田點燃香煙,悠閑的吐出一口煙霧,好奇的問她。
「以前抽。」十六夜把打火機塞回口袋裡,隨意的說。
在剛接到臥底進組織的任務時,為了洗掉身上「警察的氣息」,十六夜做過很多事,其中便包括刻苦的訓練過自己抽煙和喝酒的本領。
加入組織後她便逐漸戒掉了煙酒,但是在過了一年後,她再次拾起了抽煙的習慣……
「現在已經不抽啦,」她刻意忽略腦袋裡浮現上來的那些畫面,「戒了。畢竟抽煙有害身體健康,前輩你也應該少抽點。」
「聽不見聽不見——」松田叼著香煙陡然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江口的住所也在新宿區,開車過去,只要不堵車連十分鐘都用不了。不過江口沒有在家裡,而是去了米花中央醫院。松田只得調轉車頭,往千代田區開去。
三人約在米花中央醫院旁邊的咖啡廳碰面。
松田和十六夜趕到那裡的時候,江口看上去已經坐在咖啡廳裡有一會了,他面前的冰咖啡冰塊都溶了大半,杯壁外側掛滿了水珠。
「抱歉讓江口先生就等了。」十六夜說。
江口擺了擺手:「沒事的,不過深名警官來找我是因為蒼介的案子有了新進展嗎?」
「抱歉並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十六夜略帶歉意的說,「只是來了解一些之前忽略的細節而已。」
江口失望的嘆了口氣,勉強提起精神:「想來也不可能真的有反轉……您問吧。」
問江口的問題與詢問千代和和樹的問題差不多,還是那幾個問題。
「江口先生跟蒼介和和樹的關系如何?」
「我與蒼介的關系更為親密一些,和樹比表面表現的要更加冷靜獨立,並不需要我的幫忙。」江口回答。
「蒼介在自殺前有坦露過想要自殺的念頭嗎?」
「其實關於這個……我有事瞞著警官來著,」江口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在蒼介自殺之前,他有來找過我。」
自和樹開始,每個人都隱瞞了相當重要的情報。居然三個人都沒有如實說出自己所知的事情。
有關蒼介自殺案的供詞並不是十六夜和松田去跑的,兩人只能得到別人寫好的報告,盡管十六夜猜測有遺漏,卻也想不到會有這麼多些事沒有問出來。
「為什麼沒有告訴當時來詢問的警察呢?」十六夜問。
「非常抱歉,」江口站起身給兩人鞠了一躬,「當時的我非常的苦惱……因為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話才讓蒼介起了自殺的念頭……」
「江口先生跟蒼介說了什麼。」
「其實我是勸蒼介去自首的。那天——18號當天晚上,蒼介來找我,說是想跟我聊會天,我本以為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讓他有些無法適應,絕沒想到會是如此嚴重的事,蒼介他居然殺了人,」江口猛地灌了兩口已經常溫的冰咖啡,「我聽完之後便勸他去自首,犯下這種事之後,無論怎麼樣都不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正常生活下去了。」
「那麼離開前蒼介的狀態如何呢?」
「蒼介的狀態很糟糕,」江口說,「但我認為還不到會自殺的地步。他說他或許會去找和樹談一談,也或許不會去。如果和樹沒提到的話,我認為他可能最終沒有去找和樹,大概是認為沒有臉去見和樹了吧。我想如果他去找和樹,肯定是不會走到自殺這一步的。」
十六夜挑了挑眉:「那麼江口先生知道和樹幫蒼介拋屍的事嗎?」
江口睜目結舌:「您、您在說什麼?和樹幫助蒼介……這種事真是太荒唐了……和樹肯定會阻止蒼介做這種事的啊。」
「您認為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江口篤定的說:「肯定不會。警官,您一定要再仔細的調查啊!」
「這是自然,我們會再調查這件事的。」
案件到這裡已經很清晰明了了。
十六夜合上筆記本,對著江口揚起笑容:「感謝江口先生的配合。」
松田跟著十六夜走出咖啡館。走在他身前的十六夜腳步輕快,背影都透著一股快樂。
「給你,前輩。」
十六夜遞給松田一張對折起來的紙條。是她剛剛從筆記本上面撕下來的。
「這是……?」
松田下意識想要展開紙條。
「請前輩還先不要打開它,」十六夜用兩只手包住松田的手,「這裡面寫了凶手是誰,以及凶手所使用的手法。」
「你給我這個做什麼?」松田不是因為害怕麻煩而不想接下這張紙條,他只是覺得接下這張紙條就代表著大江的勝利。
「主要是為了防範大江警視長,」十六夜堅持這樣做,「如果我出了意外,就麻煩前輩把這一切公布給大家了。」
在這樣的目光下,松田什麼拒絕的話也說不出來,只得把珍貴的紙條收進錢包裡。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2-21 19:09:11~2022-02-23 21:41: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8743623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章 010 任務完成:評級S
◎[做的很不錯,格蘭威特。]◎
兩人從上野返回東京警視廳,已是傍晚時分。
大江沒有第一時間上來找麻煩,看來他還沒能從十六夜的謊言中脫身。
十六夜回到搜查一課,便去找了目暮。
「警部,能能麻煩你一件事嗎。」
聽完十六夜耳語的內容,目暮怔了兩秒才點頭應下。
「我知道了。」
在災厄還沒到來之前,十六夜總算完成了應該做的最後一件事。
她松了一口氣,坐到椅子上。
松田拉過一把椅子,守在十六夜身邊。他仍皺著眉在思考案件。
一直緊繃的精神終於得到休息,原本被掩埋的困意也再一次浮上來困住十六夜。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十六夜點開了系統一直念叨的福報論壇。
被加精置頂的番外篇搜查一課最新一話的漫畫,標題為屍體的語言。
系統從不知道哪個角落裡冒出來:[這是與警校篇性質相同的番外漫畫,主角是搜查一課的警察。作為主體的漫畫現在是連載到500多畫。]
十六夜不是很在乎這些事,便敷衍的嗯了一聲。
這一話的漫畫開頭是從他們抵達千代家開始的。十六夜掃了兩眼漫畫,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
[系統,我這五格分鏡裡,都湊不齊一雙我的眼睛啊。怎麼全都是打上半張臉的陰影。]
[啊現在信號不太好……]系統裝傻半天,還是沒躲掉十六夜的詰問,[其實這是他的常用手段了……每出場一個主線人物,無論他的真實身份是黑方還是紅方,都會一律先按照黑方處理……]
十六夜無語。
快速瀏覽完漫畫,翻到下面,除開一些客套的感謝漢化組,感謝搬運,以及搶樓外的留言,果不其然都在討論十六夜的身份。
[黑到極致便是紅,狠狠的壓波紅方。]
[我到不認為是紅方,自古有雲粉毛切開都是黑的,你看老婆那頭那麼扎眼的粉發,你敢說她是紅方?]
[老婆prprprprpr,反正我三觀跟五官走,老婆是黑是紅都可以,誰會不喜歡童顏!]
[只有我在意之前只出現過一次的松田的白月光嗎,太好奇了,到底是誰啊。在正篇的回憶裡也只出現過一個背影。]
[但從那個被塗黑的頭發來說,白月光不是老婆,CP黨流淚了。]
[流淚貓貓頭+1]
[而且時間也對不上,老婆今年才剛畢業,白月光是在松田剛畢業那年出現的,明顯跟松田同屆……這中間可是整整2年的鴻溝啊。]
[只有我一人好奇白月光到底做了什麼事才變成白月光的嗎。而且白月光現在到底去哪裡了,聽松田的口吻,總感覺白月光是失蹤了啊。]
松田有喜歡的人?
十六夜回憶半天也沒察覺出松田對誰有超出範圍的親密舉動。
正當十六夜准備繼續瀏覽的時候,松田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說起來,你跟和樹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是『屍體在死亡的那刻便會變得面目全非』這句話嗎?」
只花費了幾秒的時間,十六夜便迅速轉換心思,接上松田的思路。對於十六夜而言,在走神的情況下,能順利的接上別人的話並不是一件難事。
她不允許自己有真的松懈的時候。
「我想來想去,無論怎麼都無法忘記這句話,你刻意對和樹說這個,肯定是有你的的理由的吧。」
松田眼神炙熱的注視著十六夜。
「這個啊,」十六夜故意戲弄松田一樣,裝傻道,「其實就是字面意思。面部肌肉是由大腦控制的,在人死後,面部肌肉也會松弛。就算是親人也不一定就能認出屍體……」
然後被松田狠狠的彈了腦袋。
「已經學會戲弄前輩了啊,Night。」
Night?
在十六夜奇怪的眼神中,松田不耐煩的解釋道:「只是一個稱呼而已。」
「嗯……」被松田瞪著的十六夜被迫接受了松田的理由,「和樹膽子很大。在殺害自己的父親拓也先生後,他沒有把砍下來的頭和手腳丟棄,而是泡在福爾馬林裡,放在了自己的獨立辦公室內。我剛才跟警部說的便是這個,讓他去把頭拿回來,交給法醫進行DNA鑒定。」
「所以一切都是和樹在背後搗亂?」
「嗯,可以這樣說。不過事情的起因我想就算是和樹也沒有預料到,」十六夜說,「就像其他人眼中的那樣,正常的蒼介不可能殺人……但那晚或許是一直積累的積雪崩塌了,蒼介失手殺掉了森田小姐。」
「在看到渾身是血的蒼介出現在眼前的那刻,和樹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他決定讓蒼介成為他模仿作案環節中的替罪羊。」
天色漸晚,偌大的科室內只剩下松田和十六夜兩人。
「不過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不對勁的?」松田問。
「其實我也是到最後才發現的啦!」十六夜誠懇的說。
當然,這是謊言。
她再次欺騙了松田。
從一開始看到用布條包扎好的短肢的那張照片,她便感覺不對勁了。
用布條包扎傷口這種行為,在犯罪心理學的角度上講是一種補救性行為,反應了凶手對於死者的內疚心理,但擁有這種心理的蒼介不可能自己提出要截斷森田的脖頸。
第一起案件的參與者必定是兩人。
寂靜的辦公室內,突兀的腳步聲忽然從外邊傳進十六夜的耳朵裡。
她緩緩站起身,抬頭凝視著搜查一課敞開的大門。大江憤怒的臉龐出現在黑暗的走廊裡。
「你!給我出來!」他指著十六夜怒吼道。
松田也嗖的站起身,與站在門外的大江對峙:「大江警視長,有什麼事嗎?」
「敢欺騙我,」大江面容因為惱怒而扭曲,「我看你是真不想在這裡待了!」
出乎大江預料的,十六夜沒有流露出半分膽怯或者後悔的表情。這樣的姿態仿佛在告訴大江,事情就是他想的那樣,誰叫他愚笨被騙的團團轉。
這讓大江更加的怒火中燒,恨不得當場手撕了十六夜。
「我會讓你嘗到惡果的!」
「火氣不要這麼旺盛啊,大江警務部長。」
就在事情看樣子沒有轉機的時刻,突然插|進|了第四個聲音。
原本憤怒到極點的大江臉色一變。
「小田切。」
小田切敏郎高大的身影慢悠悠的挪動到大江身邊。
但他沒有對大江繼續說什麼,而是扭過頭對站在屋裡的松田和十六夜說:「你們先回去吧,事情我都聽目暮說了,屍體的頭已經送去法醫那裡進行化驗了——你們做的很好。」
-
「你說會發生什麼呢?」待離開東京警視廳的大樓後,松田才開口說話。
盡管心中有著某種期盼,但十六夜搖了搖頭:「不知道啊……沒想到小田切警察長會出來……」
她沒接觸過小田切敏郎,不清楚對方的為人,但小田切站在門外時散發出的氣場卻讓十六夜感到莫名的安心。
對方是站在她這邊的。
十六夜的腦袋裡不由自主的冒出這樣的念頭來。
「去吃點什麼吧,」松田說,「順便把剛才的案件講完。」
現在再思考這些也沒有意義,就算小田切站在與她相反的方向上,十六夜也不認為她自己會輸。
「好啊,前輩想去哪裡吃?」
松田把吃飯的地點定在位於米花町的一家拉面店。十六夜對此沒有異議,她也很喜歡吃拉面。
趁松田開車的時候,她再次打開了論壇。不過在看到論壇的畫面之前,先有一個金色的對話框彈了出來。
[任務與目暮警官一同辦案完成,等級評價:S級。]
看著猛然增長一大截的壽命值,十六夜悄悄松了口氣。
被死亡追趕的感覺大概沒有人能習慣。
關掉彈窗後,十六夜打開了沒看完的論壇。
[有大神猜出凶手是誰了嗎?]
[第一起案件的凶手肯定是佐佐木蒼介,但是第二起……這次的三選一看著誰都向凶手啊。]
[其實第二起案件的凶手我感覺得跟最後一次口供裡的矛盾有關。]
[提起最後一次的證詞就又想起把一切都壓上的老婆……好瘋好愛……prprpr……]
[主要是和樹和江口話裡的矛盾吧。江口認為蒼介不可能去找和樹,但其實和樹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可和樹卻沒有告訴深名和松田,蒼介來找過自己這件事。千代似乎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而且第二起案件的屍體為什麼會被扔到河裡也很耐人尋味。]
「其實兩次案件都利用了溫度,」十六夜說,「第一起案件是利用空調的熱風加速屍體的腐敗,所以兩人下車的時候才會滿頭大汗。第二起案件我想和樹大概把屍體藏進冰櫃裡,而為了避免讓我們發現屍體過低的溫度,加速化凍等原因,才把拓也先生丟進河裡。」
「原來如此,他是利用這種手段讓自己擁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的。」松田說。
「蒼介對於哥哥和樹百依百順的心理讓他無法違抗和樹的命令,最終成為了他的替罪羊,」十六夜嘆了口氣,總結道,「說起來,松田前輩有什麼推薦的拉面口味嗎?」
窗外的景像在不停的變換。各色的霓虹燈像是河流一樣在十六夜眼前流動。
「這個啊……應該是那裡的招牌拉面吧,」松田一面轉動方向盤,一面說,「馬上就要到了。」
車速逐漸減緩。車輛左轉離開主干道,並入輔路,最終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
「哦!就是這家拉面館嗎!」十六夜解開安全帶,語氣中帶著期待。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我跟萩經常來這裡吃拉面,這家店老板的手藝沒話說。」如同拉面館是自己開的一樣,松田自豪的說。
而這樣大步往拉面館前進的松田,自然錯過了這一幕:
低頭檢查郵件的十六夜逐漸撫平了笑容。失去笑容的她,如同被次人格取代一般,露出如往日截然不同,令人膽寒的表情。
十六夜滅掉手機屏幕,但那句話仿佛烙印在視網膜上一樣,讓她忘不掉。
[做的很不錯,格蘭威特。]
落款是巴塞洛。
第11章 011 新的任務
◎明亮之星。請玩家前往波洛咖啡廳觸發任務。(略)◎
松田沒在搜查一課的辦公室內。
萩原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松田後,不得不這麼承認。他站在自己的工位前,一回頭便看到了埋頭苦寫報告的十六夜。
十六夜是跟他們同一天來搜查一課的新人警察。
在剛來的時候搜查一課的其他警察並不是很看好她,認為她是一個空有容貌和學歷的草包,不過在上次的碎屍案中,對方的行動力和作為刑警對於案件的嗅覺,卻比一些在這個崗位上待過數年的刑警還要厲害。
碎屍案萩原並沒有負責,當時他正跟著佐藤負責另外一起盜竊案。真正從頭忙到尾的除了十六夜外,就是松田。
最近一個禮拜這兩個人經常黏在一起,形影不離。感情升溫之快,就連萩原都有一絲嫉妒了。
去問問她知不知道松田在哪裡好了。萩原想。
「松田前輩?」十六夜從電腦屏幕前抬起頭,看上去快要昏倒了,「不知道呢,好像從早晨起就沒看見他了。」
「這樣啊,謝謝深名~」萩原道謝。
「如果萩原前輩找到松田前輩的話,能不能讓他過來幫我一起寫報告!我快要死了!」十六夜控訴道,配合上她苦兮兮的表情,顯得格外有說服力。
萩原一邊忍笑,一邊點頭應下十六夜的請求。
「放心,我肯定把小陣平給你抓回來。」
既然松田不在辦公室內,那他估計只會去一個地方。
萩原這樣想著,推開了警視廳頂層露台的門。
「你果然在這裡啊,小陣平。」
不出萩原的預料,松田果然在天台抽煙。
「找我有什麼事嗎,萩。」
松田見來的人是萩原,懶得起身,仍坐在地板上。從中間剪開的塑料瓶被擱置在他腳邊,盛了淺淺一層水的瓶底漂浮著兩三根煙蒂。
「沒什麼事,只是來替深名傳個話,」萩原盤腿坐在松田身邊,「她催促你趕快回去幫忙寫報告。」
「哼,」松田冷哼一聲,「這是前輩對她的考驗,而且想往上爬,不會寫這種東西可不行啊。」
雖然嘴上說著不饒人的話,松田臉上卻分明流露出了笑容。
這一切都被萩原看在眼裡。他摸著下巴,意味深長的笑了:「陣平看來還挺中意深名的。」
「……你這個說法有點惡心啊。」松田打了個冷戰,睨視坐在旁邊怪笑的萩原。
萩原聳了聳肩膀,無辜的說:「是你自己多想了。」
兩人坐在天台上吹了會風,萩原再次挑起了話題。
「他還沒出來。」萩原聲音驟然低沉下去。
松田被吹向自己的煙霧熏得微微眯起眼睛,但就算是這樣他也沒熄滅香煙,而是又狠狠的抽了口。
「是啊,我可不相信那人會這樣消聲滅跡——而且,就算消聲滅跡我也會把他揪出來。」
「是我們一起揪出來,」萩原不滿的提醒,「你可別想拋下我一個人單干啊,陣平。」
「我知道,」松田說,「我們不就是因為這件事才會轉到搜查一課的嗎。找到他,然後追問他羽生沢的失蹤跟他有沒有關系。」
萩原側過頭去看自己的發小。松田像是再與自己較勁一般,皺著眉,目光虛落在地面的某點。
「陣平,或許她早就死了。」
「我知道,」松田把香煙丟進簡易煙灰缸,「她失蹤的時間是那麼的湊巧,剛拆除炸彈救下你,抓住嫌犯後沒幾日便不見了蹤影……」
他沒繼續說下去,但不論是他還是萩原都明白未盡之意。
兩人都沉默下去。
「深名倒是一點都不像她呢。」萩原突兀的說。
「無論從哪個方面比較,十六夜都跟她完全不同,長相、性格、處事方式都對不上號,」松田說,「你不會認錯吧,萩。」
「怎麼可能認錯,」萩原說,「我只是怕你深陷進去,明明喜歡人家卻以為只把人家當做替身。」
「你在瞎想什麼,她只是值得信賴的後輩而已,」松田不滿的說,「我又不是傻子,在兩人完全不相同的情況下把她當做替身。」
「你心裡能想明白就好,」在看清松田臉上堅定的神態後,萩原嘆了口氣說,「不過提起她,到會讓我想起另外一個人呢。」
-
十六夜一邊打字一邊心裡盤算著之前的事。
大江被停職檢查了。
大概是因為十六夜也算半個當事人和受害人的緣故,早晨十六夜剛踩點來搜查一課,便被目暮叫過去說了這件事。
這背後除了小田切以外還有誰推動了這件事目暮沒有明說,但從他的言語間,十六夜聽出她那位父親也幫了不少忙。
她的父親到底是怎麼想的……既打壓她,卻又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幫她一把。
而且,直到現在十六夜也沒搞懂她的父親是誰。以及,這個身份的原主人去了哪裡。
她伸了個懶腰,默讀了一遍寫下的文字。
在讀到佐佐木和樹這個名字後,十六夜的思緒不由自主的飄到了今天上午。
被目暮帶回來的那顆無名人頭經由法醫之手,已經確定了身份。與先前十六夜推理出的一樣,人頭的確是屬於佐佐木拓也的。
鐵證如山。就算和樹再會狡辯也沒有用了。大概也是明白這一點,和樹在審訊室說出了一切,承認了他犯下的所有罪行。
在平靜的交代完後,和樹提出了希望能見一見識破他詭計的那位警官。
和樹所指的自然就是十六夜了。
審訊官覺得這不是什麼特別的要求,很多罪犯都提出過類似的要求,於是便請示了目暮,目暮便詢問了十六夜的看法。
「去不去都由你。」目暮最後特別強調。他希望十六夜是根據她自己的意志行動的,而不是被其他人的期待所裹夾著前進。
十六夜沒看出目暮心中那些彎彎繞繞,她沒怎麼思考便同意了。
只是見個面而已,和樹又不會掏出刀子來捅她一刀,不會少塊肉。
十六夜在審訊室見到了和樹。和樹看上去與當時沒什麼區別,同樣也與那日東大學妹描述中的他沒什麼區別。
和樹見到十六夜的唯一一句話:「果然是你啊。」
語氣中帶著不甘,卻沒有多少愧疚。
對於殺人,他沒感覺到太多的痛苦,他只是對被人抓住而感到痛苦。
十六夜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了這樣的意思。
藏在溫和的皮囊之下的是顆冰冷的心髒。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十六夜把報告的結尾一點打完,然後打包發給目暮。
代表發送成功的進度藍條走到盡頭,十六夜舉起雙手歡呼一聲。
「終於可以休息啦!」
她快樂的哼著歌把電腦關上,然後拎起背包往外跑去,在跑到電梯的途中遇到了松田和萩原,不過這都沒能影響她的好心情。
「再見了,前輩們。」她腳步不停,飛快的路過兩人,只飄下這一句話。
-
回到家裡,在系統的催促下,十六夜點開了論壇。
這次被加精置頂的除了番外篇搜查一課外,還有作為主世界的名偵探柯南的新一話漫畫。
十六夜先點開了柯南漫畫。
漫畫的開篇是從進行到中間的江戶川柯南那邊的某起案件,十六夜只是有所耳聞,是佐藤和萩原負責的案子。她沒什麼興趣,快速的便看完了。
漫畫的結尾是萩原和松田在警視廳頂層的談話,其中夾雜著幾格痛不欲生的十六夜漫畫小人。
[一些世界名畫《十六夜在寫報告》。]
[會被一些評論笑死hhh,萩原和松田在天台談心,老婆在辦公室裡受苦,老婆好慘hhhhh。]
[十六夜:怎麼沒人來救我。萩原前輩你騙我!]
[這個開頭信息量也太大了……]
[感覺是坐實老婆和白月光不是一人了。]
[而且也坐實了松田不喜歡老婆,只是看好的後輩嗚嗚嗚嗚。]
[不過新的cp可以磕起來了啊朋友們!同時白月光的名字出現了!]
[其實一些替身文學也可以斯哈斯哈。]
[快進到老婆發現松田把她當做替身,然後黑化,把松田關進小黑屋。]
[可能老婆不用黑化,本來就是黑的。你忘了番外篇最後了嗎。]
[不過萩原說的那句話細思恐極啊……老婆跟另外一人很相似……]
[不要做謎語人啊,萩原!老婆到底跟誰像!我好急……]
[四舍五入我即將擁有雙倍的老婆prprprpr。]
[樓上老桃飽會員了。]
[玩家,又有新的任務了!]
其實不用系統提醒,十六夜也聽到了新信息增加的提示音。
她關掉論壇,點開了任務列表。
[發布當前任務:明亮之星。請玩家前往波洛咖啡廳觸發任務。(略)]
十六夜揉了揉眼睛,眼前的(略)並沒有向她期待的那樣發生變化。(略)佇立在原地,發出無聲的嘲笑。
上一次遇到這種惱火的感覺還是在抄作業的時候。
[系統,這個(略)是什麼鬼啊。我相信它肯定是系統的bug吧。]十六夜語氣陰森的問。
[嗯……這個啊,]面對十六夜的威脅,系統實在不敢繼續說下去,[玩家去就知道了啦,我、我也不清楚,嗯!]
玩家前輩們誠不欺我,果然系統不靠譜!十六夜氣鼓鼓的想。
第12章 012 安室
◎我似乎對他一見鐘情了呢。◎
論壇除了漫畫板塊外,在以高緯度系統玩家的身份登錄之後,便可以看到隱藏板塊。能進入這個板塊的全部都是以玩家身份活躍在其他世界的穿越者。自然隱藏板塊裡的帖子也都是跟系統和任務相關。
高緯度系統具體是什麼東西,它背後的勢力是誰,最終的目的是什麼,沒人清楚。上一世她死後,高緯度系統找到了她的靈魂,詢問她要不要穿越,在她同意後,她便穿越到了現在這個世界18歲的十六夜身上。
使用系統6年,十六夜也只知道被稱為玩家的他們可以通過完成任務的方式兌換壽命,來延長存活時間。
她接到的第一個任務便是考入東大,後來她又陸續的接到了通過i類公務員考試,加入公安,去組織臥底等任務,並且活到了今天。
不過最近論壇裡冒出了許多令人極其不安的帖子。帖子的內容極其相似,都是讓玩家們不要相信高緯度系統。
高緯度系統經常坑人這件事十六夜之前也有所察覺,不過她並未放在心上。
又能有多坑人。她不屑的想。直到真的碰上坑人的任務,十六夜才真切的體會到為什麼會有其他玩家在論壇上哀嚎。
只給人一個地址,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她接下來會碰到誰,誰會成為她的隊友都不清楚。如果她接下來的隊友是組織的人,但十六夜卻把對方當成公安的人去對待……
她打了個冷戰。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她在心裡叫系統。
這個時候系統再次裝死。
算了。系統也只是個跟她一樣的打工仔而已。
十六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起床穿衣服准備外出。
跟溫暖的被窩分離,就算是讓人體感相當涼爽舒服的10月,也讓十六夜感到不爽。
她其實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惱火過了。像是小孩子一樣發脾氣,在床上打滾的經歷更是久遠到她自己都記不起來。
可她真的好想休假。
十六夜把手插進棒球服的口袋裡,打了個哈氣。
她一邊走,一邊打開論壇。
在番外篇搜查一課最新一話的結尾,水無憐奈登場。漫畫中,她背靠著某棟大廈的外牆,舉著手機正在給某人發短信。
下一格畫面一轉,來到工藤新一的家中。身為FBI搜查官的朱蒂、卡梅隆以及柯南坐在工藤家的沙發上。
「是來自水無憐奈的消息。」
剛才水無憐奈是在給朱蒂發消息。朱蒂把手機遞給柯南,讓他去看水無憐奈發過來的郵件。
柯南看清了手機上的內容。
是一個單詞。
Glenlivet。
柯南眉毛狠狠的抽動一下。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格蘭威特是一種酒的名稱。
格蘭威特,排名全球第二、美國第一的單一麥芽威士忌,威士忌酒體有著明亮的淡金黃色,口感獨特優雅,富有馥郁及果香氣息,苦甜交加。*
他還記得,距離上次接到水無憐奈的消息還沒過去幾天。
黑衣組織這麼大方,一次性派了兩名組織成員?
就算是柯南也感覺到一股絕望。
「朱蒂老師,」柯南說,「赤井先生那裡有消息了嗎?」
水無憐奈和赤井秀一都是安插在黑衣組織內部的臥底,同時兩人都搭上了柯南這條線。
朱蒂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柯南的話把她帶回了一年前的某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之前的確有聽秀提起過格蘭威特這個人,但其實就連秀知道的也不多。她跟琴酒和秀都是行動組的人,不過兩人並沒有怎麼在一起執行過任務,只是聽聞格蘭威特是個手段相當冷酷果決之人。」
行動組……柯南低頭沉思。之前提到的波本是情報組的,這代表兩人或許並不認識,執行的任務也不是同一件。
「cool kid,這次一定要小心啊。」
朱蒂擔憂的看著柯南。
漫畫到這裡還沒有完,最後一點是發生在阿笠博士研究所的事。
柯南格蘭威特的名字告訴了灰原,讓她小心。
[這又出場一個格蘭威特,這波是酒廠大促銷啊。]
[很急,到底哪個是老婆的代號,我之前以為是波本,但我現在看格蘭威特也像。]
[我記得某乎上大佬分析說女孩子的代號都是葡萄酒啊,但不論是格蘭威特還是波本都是烈酒……]
[老婆原來是男的!]
看到這裡十六夜忍不住無語了一秒。
[男老婆也是老婆!]
[又要開始老賊最愛的三選一了,期待一波。]
[不過明明是主線內容,卻放在番外裡面,不會代表著這次的成員真的是警視廳的人吧……]
[我超,真有可能。]
[連警察都被滲透了……柯南危。]
-
這樣磨磨蹭蹭的,走三步停一下,花費了將近40分鐘,十六夜終於走到了波洛咖啡店附近。
通過臨街的巨大落地窗,十六夜可以清晰的看到咖啡店裡面的人。
之前曾有過一面之緣的柯南和小蘭以及一名臉生的女生坐在靠窗數第二張桌子上,在她們旁邊的二人座上也坐著兩名女生,服務員正站在兩人身邊,把托盤上的咖啡放到桌子上去。
而這名服務員恰好是十六夜的熟人。
零先生……不應該叫他安室先生了。十六夜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她在公安的上司。她之前只知道安室透在以私家偵探的身份開展活動。但是這副裝扮,很明顯是這間咖啡店的店員打扮。
十六夜的目光落到安室透系在腰上的圍裙上面。
波洛咖啡廳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嗎。值得安室透以這裡為據點。不過也有可能安室透是因為私家偵探的原因,偶然在這裡打短工……
她想著想著便跑偏了。
之前只見過穿西裝的安室透,突然看到穿私服的他倒是頗為新鮮。
十六夜推開了波洛咖啡店的門。
她靠窗的位置坐下,也就是柯南旁邊那一桌。
「歡迎光臨,」安室透笑著把菜單放到十六夜眼前,「顧客想要點什麼?」
「謝謝,」十六夜接過菜單,「要點什麼啊……請問有推薦嗎?」
安室透站在十六夜身邊,替她翻開菜單。他指著菜單:「這個和這個都是我們店裡的招牌。」
十六夜只是掃了一眼,根本沒認真看:「好的,那就這兩個再加上一杯冰美式吧。」
安室透記錄下這三樣,隨後他笑著收走菜單:「請顧客稍等。」
等安室透回到吧台餐桌後邊後,坐在十六夜右側的柯南忽然開口了。
「深名姐姐是不是跟安室哥哥認識啊。」
「柯南,不要探究別人的事啦。」一旁的小蘭想要制止柯南,但十六夜對她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為什麼會這麼問?」十六夜裝作好奇的問。
是剛才有某一點暴露了嗎。十六夜腦袋在飛快的轉動。
「因為深名姐姐看上去相當信任安室哥哥,」柯南說,「讓安室哥哥推薦完後,深名姐姐連看都沒看便點了這兩樣呢。」
十六夜在加入公安後沒多久,便成為了警察廳警備局警備企劃課zero小組的成員,跟安室透共事也將近3年了,她當然相信安室透。
不過這些話當然不可能告訴柯南。
所以需要找一個合理的理由。
「其實,」十六夜紅著臉說,「我似乎對他一見鐘情了呢。你知道他的名字嗎?」
「啊?」柯南呆滯的望著十六夜。大概他也沒想到十六夜會是這樣的回答。
就在這時,安室透突然插進兩人的對視中,「客人,您點的冰美式。」
在沒人能看見的角度,安室透皮笑肉不笑的對她歪了歪頭。
十六夜幾乎能讀出她上司的內心獨白:皮癢了?是不是工作不夠多。
「請問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和電話號碼嗎?」
反正現在安室透也拿她沒辦法。十六夜的表情中透露著這樣的話語。
安室透無聲的嘆了口氣。
真拿你沒辦法。安室透用口型對她說了這樣一句話。
「可以啊,」他說,接過十六夜遞過來的手機,「我是安室透。」
「謝謝安室先生。」十六夜雙手接過手機,像是一個小女孩一樣露出了羞澀的表情。
不過在看到安室透寫在短信界面的:今晚的文書工作都由你負責後,十六夜差點沒蹦住剛才的少女微笑。
安室透已經返回開放廚房工作了。
隔壁桌的毛利蘭向十六夜搭話。
「深名警官真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你啊,」經由剛才柯南提醒後,小蘭也想起了十六夜的身份,「上次柯南的事真是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柯南又要亂跑了。」
「我記得你是毛利先生的女兒毛利蘭是吧,」十六夜收好手機後,友好的對小蘭打了招呼,「我是深名十六夜,叫我十六夜就好了。這位朋友叫什麼呢?」
十六夜看向從剛才她跟安室透說話時,就一直用奇異的目光盯著十六夜的園子。
「十六夜警官,這位是我的同學鈴木園子。」
「你好——說起來十六夜警官要不要一起來?」
「來?」十六夜困惑的歪了歪腦袋。
「我想應該是指怪盜基德吧。」安室透把意面的盤子放在桌子上,插|進了幾人的對話。
十六夜對怪盜基德的名字也有所耳聞,但是她記憶裡並沒有在報紙上看到登出的新聞。
十六夜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園子點頭:「其實是因為頭條報道了深名警官這次負責的案子,所以次郎吉叔父對怪盜大人下的挑戰書又被擠到後邊去了。」
「原來如此,」十六夜說,「那麼不介意的話,也讓我加入吧。」
在她說完這句話後,腦袋裡系統的提示音再一次響起。
作者有話說:
嘗試解釋了一下,不知道這下會不會清楚一點
大家的評論我都有看!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提出來
第13章 013 狂熱粉絲
◎她跟安室鐵骨錚錚同事情,是不可能會變質的。◎
十六夜沒敢在這麼多人在的情況下打開系統的對話框。
那邊園子已經繼續講下去了。
話題的內容自然還是有關怪盜基德。
「我記得怪盜基德每次行動前都會先發出預告函是這樣沒錯吧,園子小姐?」安室透在把意面端給十六夜後,並沒有著急離開,極其自然的加入了幾人的對話中。
「是這樣沒錯,」園子把手機屏幕朝上放到桌面上,「當然,我也第一時間找次郎吉叔父拿到了基德大人的預告函。」
手機屏幕上正是這次預告函的照片。
「23三等分的黑色月光,驕傲的天使墜入極深之處,仙度瑞拉的魔杖與潔白無瑕的飛馬架起橋梁,讓久別未見的戀人團圓,我將在天津四的見證下,奪取魔鬼的明亮之星……」
對於十六夜來說,這種謎題當然難不倒她。
「園子小姐,我能問一下這次展出的物品是什麼嗎?」十六夜沒去理會身前正冒著熱氣的意面,興致勃勃的問道。
「是紅寶石明亮之星。」
原來如此。得到證實後,十六夜更加堅定自己的理解是無誤的。
「怪盜基德將會於23日的夜晚奪取明亮之星,我是這麼猜測的啦。不過更具體的時間,我想我還需要再認真的思考一下,才能告訴園子小姐結論。」
盡管柯南還虎視眈眈的盯著她,但面對園子的困難,十六夜認為她還是應該出手幫助。當然為了避免過於出挑,十六夜並不打算把整個預告函背後的意思都放在現在解釋。
「能知道這些已經足夠了。」園子連忙說,想要安慰看上去相當失落的十六夜。
「謝謝你,園子小姐。」十六夜感激的笑了笑。
她用叉子卷起意面,裹著香甜醬汁的細面散發著誘人的香味。正好十六夜也有些餓了。
「還沒有人破解這個謎題嗎?」安室透問。
「完全沒有,所以才會想要來問問毛利大叔的建議——當然,如果身為毛利大叔弟子的安室先生和十六夜警官能參與進來就更好了。」
十六夜沒理由拒絕,除開要完成系統任務的原因外,她此刻也對怪盜基德究竟會使用怎樣的方法,在眾人眼皮下偷走明亮之星產生了興趣。
「請務必讓我來幫忙,」十六夜眨巴著眼睛望著園子,露出了如同小狗一樣讓人無法拒絕的表情,「不過請幫我保密我的身份。」
「保密當然是可以……」小蘭困惑的說,「為什麼要保密呢?」
「畢竟我們負責的方向不一致,」十六夜解釋,「我們負責的是殺人、強盜、□□等暴力犯罪,中森警部所在的搜查二課才是負責詐欺、企業犯罪等智能型犯罪。如果中森警部不向我們求救,按常理來說我們是不能出手的。不過我在休假期間,跟著你們去看看是沒問題的。」
園子和小蘭都點了點頭,同意幫十六夜保密。
「那麼安室先生會一同來嗎?」十六夜問。
安室透靦腆的笑著:「我當然沒問題。」
「不過最重要的預告函還沒解答出來。」園子嘆了口氣。
「23號夜晚怪盜基德才會來,還有機會。」小蘭安慰道。
今天是20號,也就是說有三天的時間用來准備。十六夜放下叉子,桌上的意面和後來送上來的蛋糕都已經被她吃下肚子了。
「我先告辭了,」十六夜對著園子和小蘭說,柯南仍低著頭沉思,然後她又看向安室透,對著上司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安室先生,我晚上會給你發line的,請不要忽視我。」
安室透看上去無奈極了:「深名小姐……」
「只是以未來朋友的身份聊聊天,熟悉一下嘛。」十六夜說。
如果不是為了避免以後露出馬腳,十六夜也不想使用如此激進的手段。但這是能讓他們兩人在外人眼中最快熟悉起來的方法。
安室透當然也明白這點,不過他立刻同意才會讓人起疑。
安室透再次嘆了口氣。
十六夜走到波洛門口,推開門後,一手扶著門把手轉過身來,對著安室透笑著說:「拜托了,安室先生。」
-
離開波洛咖啡點,十六夜終於有時間查看系統。
[恭喜玩家完成明亮之星第一階段:波洛咖啡店。]
不出她所料,看來系統這次使用的便是這樣的方式來坑人。
系統不會明確告訴她任務內容,只會告訴她發生地點,剩下的一切都需要靠她自己摸索。當她完成任務中的一個小環節後,系統才會跳出來。
依據現在的情報,下一階段大概要等到23號才會觸發了。
而且……現在不是思考系統和任務的事了。
她大概是被人跟蹤了。
十六夜從容的往十字路口的右邊的路口走去,身後的腳步聲並沒有消失,通過手機的前置攝像頭,可以清楚的看見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她身後。
似乎是剛才在咖啡廳裡坐在毛利蘭等人裡邊那桌的人。
十六夜並不認識那個人,對那張臉也沒有印像。
難道是組織的人?因為她跟身為波本的安室透相見,所以懷疑他們?
可為什麼組織要懷疑他們,不論是安室透還是十六夜,兩人都沒有做出會讓人懷疑是叛徒的行為。
在這裡瞎想也不會有進展,把人抓來問問就知道了。
十六夜這樣想著,突然加快了步伐,在十字路口往右轉後,立刻踩著牆壁翻到牆壁的另一邊。
牆壁另一側的腳步聲也加快加重,十六夜聽見腳步聲在牆壁外邊停下了。
「咦,人呢?」接著是聽上去便感覺年齡不大的女聲。
時機成熟,十六夜從牆壁另一側翻回來,悄無聲息的落到她身後:「你是在找我嗎?」
少女驚訝的轉過身,呆呆的張大嘴盯著十六夜,大概是沒想到剛才消失的人會突然出現在身後。
「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十六夜溫和的問。
少女沒有逃走。她大膽的上前兩步,伸直手臂,把捏在手裡的手機伸到十六夜眼前:「我很喜歡深名小姐和安室先生,請務必讓我加上深名小姐的line和推特磕你們的cp吧!」
就算是十六夜也沒反應過來。
「……啊?」
「我本來是想等深名小姐一出門便管您要line、推特,但是因為我還沒想好該怎麼說,所以便想一邊跟著您,一邊思考……」少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飛快的為自己辯解,「我知道我的行為很像跟蹤狂,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了,我叫鳴瀨飛鳥是桐皇學園的學生,您如果不信可以問剛才跟我在一起的五月!」
這難道是組織試探人的一種新方式嗎……
「嗯……我知道了,」十六夜沒完全相信鳴瀨說的話,「你想加我的line和推特?」
鳴瀨用力的點了點頭。
「好啊,」十六夜接過鳴瀨的手機,「我用你的手機輸入號碼,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鳴瀨說。
毫無防備啊。十六夜一邊操作手機,一邊用眼角余光觀察著鳴瀨的反應。是真的毫無戒心,還是說對她自己的演技抱有十足的自信。
十六夜輸完號碼,把手機還給了鳴瀨。
鳴瀨紅著臉接過,對著十六夜鞠了好幾次躬:「真是太感謝深名小姐了。」
「如果你想加我的line不用編出剛才那樣的謊言,」十六夜無奈的說,「我如果不想加,你說那樣的話也沒有用處。」
鳴瀨只是笑。
「深名小姐如果這麼覺得,那就這麼覺得吧。」
拿到line的鳴瀨跟十六夜在下一個路口分開了,聽鳴瀨說她的家不忘這邊走,而是在桐皇學園附近。
「路上小心。」十六夜叮囑道。
鳴瀨的背影消失在十六夜的視線中。
她盯著鳴瀨離開的方向沉吟片刻,給安室透發了短信,詢問他認不認識鳴瀨。
[安室透:認識,她是波洛咖啡店的常客。怎麼了?]
十六夜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簡略的告訴了安室透。
安室透一下子發了兩條郵件過來。
[安室透:我知道了。不過她的說辭的確有可能,鳴瀨之前也加過不少來波洛咖啡店的女性的line,不過沒聽其他客人提起過她有這種類似跟蹤狂一樣的行為。]
[安室透:注意安全。]
這話的意思就是安室透也會幫忙調查。
身為私家偵探的安室透比起身為警察的十六夜擁有更多的自由,所以由安室透去調查會更為方便。
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十六夜合上手機,往位於千代田的家趕去。
-
新一話的漫畫是在三天後,也就是她前往展覽明亮之星的杯戶酒店當天看見的。
十六夜離開後,沒過一會桃井五月和鳴瀨飛鳥也離開了。安室透埋頭在吧台後邊清洗盤子,榎本梓偷偷溜到安室透身邊,用胳膊肘戳了戳他。
「真是相當熱情的求愛啊,安室先生,」榎本梓剛才在角落觀看了全程,一顆八卦之心已經熊熊燃燒到無法熄滅的程度了,「而且安室先生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拒絕,果然安室先生也動心了吧。」
「熱情的求愛……我想並不是這樣,梓小姐,」安室透耐心的解釋,「深名小姐很明顯只是隨口一說,沒有認真。我想大概她是從哪裡聽說了我是毛利先生的弟子而感到好奇吧。」
對於安室透來說十六夜是朋友,但不會是情侶。
「是這樣嗎……」榎本梓動搖了,她忽然覺得安室透說的也很有道理。
漫畫到這裡便結束了。
十六夜贊同的點了點頭。她跟安室透鐵骨錚錚同事情,是不可能會變質的。
[新的CP已經出現,怎麼可能停滯不前~]
[十六夜好主動啊,把透子嚇了一跳hhhh]
[沒人懷疑嗎?十六夜不是這麼冒失的人吧,這麼有意圖的接近安室透究竟有什麼目的。]
[只是想談戀愛了吧,這不是老賊的手段嗎,拉郎湊cp,我賭50,後邊肯定得出安室透和十六夜其實是失散多年,但一直互相愛慕的青梅竹馬。]
[但是安室透也說了,只是朋友,不會是情侶。]
[等一些後悔追妻火葬場。]
作者有話說:
鳴瀨後期有用。
第14章 014 夏季大三角
◎她能做到的都是相當簡單的事。◎
安室透,十六夜以及毛利一行人在杯戶酒店旋轉門前碰頭,等待鈴木園子帶他們上去。
這次明亮之星的展覽雖然的確是由鈴木次郎吉一手操辦,但是紅寶石明亮之星的主人其實並不是他,而是屬於卡羅集團高管桑布加。
之所以鈴木次郎吉能說服桑布加,讓她把珍貴的明亮之星展出出來,據說是因為二人正好有合作,次郎吉在生意上做了一些讓步,桑布加自然也不會不知趣。
「安室哥哥,你知道卡羅集團嗎?」
安室透衣服的下擺被拽了拽,他低下頭正好對上柯南透露著好奇的眼睛。
他下意識揚起微笑:「我也不太清楚。卡羅集團好像是外國企業,之前一直在歐美那邊,最近幾年才決定來日本發展。」
「誒,是嗎。」柯南若有所思的說。
「怎麼了,柯南?」安室透好奇的問,「有什麼問題嗎?」
面對安室透,柯南不敢隨意放松警惕。畢竟他也不清楚誰是組織的成員,誰不是。或許眼前這人就是組織的人也說不定。
「只是好奇借給次郎吉叔叔寶石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人而已,」柯南把手背到身後,左右搖晃著身體「我聽說是價值連城的寶石呢,居然就這麼輕易的借出去了。」
在外人眼裡柯南就是一副天真的孩子的模樣。
但在十六夜和安室透這種人眼中,柯南身上寫滿了違和感。
所以安室透總想試探柯南,搞清楚藏在這張表皮下的內心。
「是因為有比寶石更重要的利益吧,」十六夜也挪過來了,站在安室透的身邊,「而且有中森警部和毛利先生在,寶石不一定就會被怪盜基德偷走。」
「我聽說鈴木先生也會定制用來防範基德的裝置,」安室透在一旁接話,「而且,不還有最後一重保障,也就是你這個基德克星在嘛。」
柯南干笑兩聲,無力的為自己辯解:「沒有啦,每次都是湊巧,是毛利叔叔讓我去做的啦。」
「嗯——原來是這樣啊。」安室透壓低了聲音,幾乎接近一字一頓的說。
無形的壓力下,柯南冷汗都快流下來了,他勉強控制住表情:「當然是這樣了,安室哥哥。」
安室透知道再試探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便不再為難柯南,結束了這個話題。
「說起來園子小姐也快下來了吧。」他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問道。
安室透剛說完這句話,鈴木園子的聲音便從酒店大廳內傳來了。
「我來了,」園子從旋轉門旁邊的側門裡衝出來,「跟我來吧,次郎吉叔父已經在上面等著了。」
園子領著他們登上杯戶酒店的電梯。
「桑布加小姐也來了,似乎是不放心警方,所以想要來親自守候,」在等待電梯升上去的時間裡,園子說,「她也帶了自己的專屬保鏢來保護明亮之星。」
電梯在杯戶城市酒店45層停下。
這層的用途大概原先是餐廳,現在被次郎吉租下後,把桌椅全部都搬走,騰出了一大片空地用來展覽。
從電梯出發,走過一條三名成年人張開手臂也能夠暢通經過的走廊,走廊兩側掛著一看便知道價格不菲的用玻璃相框框起來的畫作。
明亮之星被放置在電梯左側的區域,距離它背後的牆壁只有不到30cm的距離。裝在一個像是鳥籠一樣的玻璃罩裡,玻璃罩的頂部被吊在天花板上。
每個玻璃板的寬度約有5cm,在兩個玻璃板中間用一條黑色的金屬絲連接。
在玻璃鳥籠的正中央放置著明亮之星。在玻璃鳥籠的四周圍著數十名看上去頗為不好惹的西裝男。中森也在其中。
明亮之星跟十六夜預料中的一樣,在燈光下折射出讓人心醉的光芒。
「你們終於來了啊,」鈴木次郎吉迎上來,熱情的大力拍了拍毛利的肩膀,「快過來看看!這次是我的得意之作的。」
次郎吉領著幾人來到鳥籠前。
「鈴木先生,」說話的女子從警察堆裡走出,那是名年齡在30歲上下的成年女性,穿著干練的酒紅色西裝,金色的長發像是河流一樣柔順的披在她背上,她困惑的看著突然出現在展廳內的十六夜等人,「這些人是……?」
次郎吉趕忙一一介紹過去。
「這位是桑布加。」最後次郎吉說。
桑布加恍然大悟,她矜持的對幾人點了點頭,又友好的笑了笑:「你們好,我是桑布加。鈴木先生,你之前說的防御設施,可以讓我見識一下嗎。不親眼看一遍,我總是不放心。」
「這自然是沒問題。」次郎吉爽快的答應了。看他的樣子,大概一直等著有人提出來,好顯擺一番他自豪的機器。
他剛從胸口的口袋裡掏出遙控器來,忽然有人制止了他。
「次郎吉先生,你松懈了啊。我認為還是應該先檢察一下在場人裡,有沒有基德假扮為好。」
次郎吉驚訝的看著新出現的中年男子:「在京都府的本部長不破老弟你怎麼會在這裡?」
「只是剛好來這邊有點事,順便來看看海鬥,」不破說,「畢竟他是我推薦到搜查二課的。」
次郎吉了然道:「是你的風格,不過我記得東井上他今年剛通過了i類公務員考試,沒必要一定要來一線吧。」
「他能有上進心我自然會支持,」不破笑了笑,「不過除這點以外還有一些別的原因……把他和千輝都刺激到了。」
他們講話時,十六夜和安室透正圍著觀察鳥籠,討論基德會怎麼盜走明亮之星。
突然一只手從後方伸過來,狠狠的捏了下安室透的臉。
安室透驚呼一聲:「疼!」
次郎吉點了點頭:「看來你不是基德假扮的。」
看著安室透的慘狀,十六夜被嚇得退後了一步。次郎吉並沒有對十六夜下手,他在確認了安室透不是基德假扮的後,讓安室透替他去捏十六夜的臉。然後他本人轉身去捏毛利的臉。
在把在場所有人的臉都捏了一遍後,次郎吉站到明亮之星展台外約1m的位置,同時也讓其他人也都遠離展台。
「如果基德過來,那麼——」
次郎吉按動了手中遙控器上的第一個按鈕。
鳥籠周圍的地面約10cm處的地面突然裂開一道縫隙,從黑黝黝的縫隙中唰的升起四扇鐵柵欄門。柵欄門的長度剛好是這間房間的高度。
「只是這麼簡單的裝置我想是關不住怪盜基德的。」中森在一旁幽幽的說。
十六夜偷偷往安室透背後藏了藏。安室透明白十六夜的顧慮,也就任由她揪著自己的衣服,躲在後面。
「哈哈,當然不會這麼簡單。」
次郎吉大小著按動了第二個按鈕。
鳥籠下邊的地板從中間斷開,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來。
「放心,這個坑的深度不會要基德的命,只是會把他一路送到下邊的監牢裡而已。」
看來這大洞連接著一個長長的管道,然後直通這棟酒店不知那層的房間。
「的確如鈴木先生口中所說是令基德無法逃脫的牢籠一樣堅固的裝置,」桑布加贊嘆,「這樣我也能放心了。」
「不過,說起來,」不破說,「為什麼基德會在今天凌晨2點12分來呢。」
「這個很簡單,」安室透說,「路西法名為明亮之星,即黎明前除了月亮之外在天空中最亮的星體:金星。而金星的英文名源自羅馬神話的愛與美的女神維納斯,古希腊人稱為阿佛洛狄忒,也是希腊神話中愛與美的女神。紅寶石被譽為「愛情之石」。*這告訴我們怪盜基德預告函應該與路西法有關。」
「第一句話23等分的黑色月亮所指的自然是23日的夜晚,」十六夜說,「第二句話,驕傲的天使墜入極深之處所指的應該是以賽亞書第十四章十二節路西法墮落,也就是14點12分或者2點12分。」
「第三句:仙度瑞拉的魔杖與潔白無瑕的飛馬架起橋梁,讓久別未見的戀人團圓,我將在天津四的見證下。所指的是在每年10月份,會出現的夏季大三角,」柯南說,「仙度瑞拉的魔杖與潔白無瑕的飛馬架起橋梁指的是夏季大三角中燦爛的銀河,銀河從三角形裡向外延伸,橫貫南北,分成兩叉。
久別未見的戀人團圓則是三角形西邊的織女星,以及在東南方向的牛郎星,最後的天津四顯而易見指的是在織女星東方的天津四星。」*
氣氛沉寂了一秒。
柯南摸著後腦勺:「啊哈哈哈,這都是從電視上看到的知識呢。」
「現在的小孩子都懂這麼多嗎,」桑布加驚訝的說,打破了凝固的氣氛,她摸了摸柯南的腦袋,「不過也謝謝小朋友你幫忙守護我的明亮之星了。」
「啊哈哈……沒事的。」
「正是這樣,」中森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揮舞著拳頭大聲喊道,「所以我們只要等到夜晚便可以逮住怪盜基德了,這次絕對不可以讓他再次逃脫了!東井上,監控怎麼樣!」
「報告警部!一切正常!沒有發現基德提前潛伏進來的身影!」被中森單獨點名的青年不緊不慢的回答。
「很好,不能掉以輕心!」中森說。
十六夜躲在安室透身後,點開了系統。
系統直到現在都沒有給她發布任務的下一步到底應該怎麼做。
按照事件的發展,系統讓她做的事無非是幫助怪盜基德,或者是幫助桑布加。
依照過往的經驗來看,怪盜基德可能不需要她的幫忙便能輕松的完成他自己的目的。所以,果然還是應該幫助桑布加,留下明亮之星嗎。
十六夜沉吟。
不過或許不能把目的框的這麼嚴絲合縫。萬一系統就是想讓她幫助怪盜基德,就是喜歡這種錦上添花的快樂也說不定。
她還是按照原定計劃進行吧。
-
現在是晚上0點0分。
中森本來想把人通通轟走,不讓待在展廳內部,不過被桑布加拒絕了。
她的理由跟剛才一樣,一定要一直親眼注視著明亮之星,確保它的安全。
桑布加堅持這樣,就算是中森也沒有辦法。他也只能跟在桑布加身邊。
這倒是幫了十六夜大忙。
如果真的遠離了展廳,十六夜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跟怪盜基德還是不一樣,十六夜沒有對方那種魔法一樣的手段。
她能做到的都是相當簡單的事。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中森不耐煩的抬手看了不知道多少次手表,已經成為了整個展廳裡最為急躁的人。
東井上站在中森的身旁,手裡捧著平板。平板上是數十個縮小的監控畫面。
十六夜的視線從這兩人身上移開,落到了展品的右側。
那邊站著毛利,桑布加以及小蘭和園子。
基德究竟會辦成誰。
剛才離開展廳的有中森、東井上、毛利、安室透和園子。
十六夜唯一能肯定的是安室透不是基德假扮的。但是剩余的其他人,她就無法確定了。
到底是……誰?
「啪」的一聲突然回響在寂靜的展廳內,在中森大喊「基德」的聲音中,天花板上的燈全部熄滅了。
展廳陷入一片黑暗中。
作者有話說:
*都是摘自百度百科或者知道
因為忘記看大綱了,前一章有個bug不過不礙事
雖然我之前設計這個預告函時感覺挺厲害的,但現在看看還是不太行啊quq
啊對了!會有迫害基德的情節
過幾章會有迫害赤井的情節
關於年齡問題,其實這裡是我漏勺了,其實漫畫劇情和年齡都被我打亂了,因為不想拉太長時間,所以我縮減了警校5人組的年齡,他們現在是26歲。
第15章 015 消失的寶石
◎「肯定不是因為我是戀愛白痴的事啦!」◎
過了大約兩分鐘,燈再次亮起。
「明亮之星!」中森大喊著看向鳥籠展台。
出乎所有人預料,明亮之星沒有被怪盜基德偷走。
中森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眼,眼前的場景依舊沒有變化:明亮之星仍然待在那裡沒有消失。
「這是怎麼回事……」中森剛想抬手看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東井上忽然開口了。
「警部,現在還沒到基德預告函上的時間。」東井上語氣沉穩,說這話時,眼睛並沒從監控上挪開。
經過東井上的提醒,中森也反應過來,他篤定的說:「這是基德的障眼法!」
真的是這樣嗎?
柯南緊盯著懸掛在半空的玻璃鳥籠,仿佛他能穿透鳥籠直接看到基德的內心,明白對方到底是怎麼想的。
停電只是障眼法這麼簡單嗎?
「警官,要不要打開鳥籠檢查一下,寶石是不是還存在啊。」柯南說。
「嗯……」中森沉吟,盡管不想承認,但柯南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也好……」
「中森警官,打開會不會反而有被基德大人偷走的風險啊,」園子問,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柯南和中森身後的,「基德大人如果還沒走的話,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吧,畢竟基德大人那麼聰明。」
「嗯……說的也有道理。」中森雖然對於園子一口一個基德大人感到無語,但還是過濾掉這個稱號,認真的思考園子所說的可能性。他覺得園子說的也很有可能。
「為了保險起見,或許不打開查看比較好,」說著,中森又湊近了鳥籠,「反正這麼看裡面裝的的確是明亮之星沒有錯,而且機關也沒有被啟動。這麼看來基德這次沒有出手。」
從園子說話時,柯南便一直狐疑的盯著園子。
難道園子……?
「園子,你好厲害啊!」小蘭感嘆。
「那是當然,我可是女高中生名偵探鈴木園子啊哈哈哈!」園子雙手叉腰,得意的笑起來。
好像的確是她的性格。
柯南忍不住干笑了一聲。
大概基德假扮的不是園子吧。
安室透收回了視線。
在稍微遠離他們幾人,位於落地窗邊,也是其他人不怎麼會注意到的位置,安室透微微扭頭,十六夜站在落後他一步的地方,幾乎背靠著窗戶。
「你打算怎麼做?」他問。
十六夜說:「我還沒想好,再用剛才那個方法肯定行不通了吧。畢竟人家是專業的,我只是業余玩家而已。」
她帶著手套的手揣進衣兜裡。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而且嘴唇基本沒有動,所以外人基本發現不了兩人在說話,自然也聽不見他們交談的內容。
「肯定還會有第二次停電,」十六夜忽然說,「我趁那個時間行動吧。」
安室透「嗯」了一聲,然後又問道:「需要我的幫忙嗎?」
「不用了,只是簡單的步驟而已。」
-
吸取上次的教訓後,中森這次一刻都不敢放松精神。視線在手腕上的手表和展台上的明亮之星之前不停的來回移動。
其他的所有人都被中森強行轟走,這次連桑布加說話都沒有用了,只能跟著東井上來到46層。
時鐘的指針在緩慢的接近預告函上的時間。
「警部,在44層的走廊上出現類似基德的可疑人員。」東井上通過對講機告訴了中森。
「果然——!!」中森瞬間忘記了時間和面前的明亮之星,興奮的一揮手,「立刻去抓捕基德!」
搜查二課的一堆人烏泱泱的湧進餐廳左右兩側的樓梯口,在十六夜這邊也能清晰的聽見他們下樓嘈雜的腳步聲。
「東井上,基德跑到哪裡去了?」
東井上的目光在平板上巡視:「警部,基德消失在44樓和43樓的樓梯間了。那裡……」他微微眯起眼睛,比對著兩個畫面,「那裡有一個監控死角。」
中森握緊了拳頭,剛想下達下一道命令,頭頂的燈光閃了兩下,再一次如約暗下去。
柯南在心裡默數著時間。
燈光再一次亮起,但這次卻沒有上次幸運。
明亮之星不見了。
然而45層內除了中森外,沒有別人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中森的聲音通過東井上的對講機傳過來,帶著一絲失真的不可置信。
「警部,搜查完畢,43層和44層都沒發現基德。」中森手下的聲音通過對講機還在不斷傳出。
比上一次關燈長了1分鐘。柯南一邊想,一邊跟在小蘭身後,回到了45樓。
小蘭握著他的手,沒有說話。柯南突然感覺少了點什麼,他困惑的抬起頭環視一圈,沒有看到園子的身影。
奇怪,每次園子可都是跟小蘭待在一起,從來沒有分開過。柯南想。
與失魂落魄的中森不同,次郎吉卻沒有那麼失落。
「基德到底是怎麼把明亮之星偷走的……」中森喃喃的說。
次郎吉特意訂做的玻璃鳥籠無論怎麼看,都跟剛才沒有不同。既沒有被撬開的痕跡,玻璃也沒有被砸碎。
鳥籠下方的地板機關也沒有被觸發,兩塊瓷磚依舊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天花板上會立刻落下的鐵柵欄也還藏在凹槽裡邊。
「難道真的是憑空取物……」他忍不住呢喃道。
「其實這個很簡單,」柯南突然上前幾步,說道,「基德只是使用了一個簡單的障眼法而已。」
「是什麼障眼法呢?」許久沒說話的不破突然問道。
「就是全息投影成像!」
在柯南的要求下,次郎吉關閉了陷阱。柯南小跑到鳥籠旁邊,指著正後方的那塊玻璃。
「就是這塊,」柯南的手直接從那塊玻璃上穿過,探到了鳥籠裡,「我想基德應該就是通過這裡,在第一次停電時便取走了明亮之星,然後把明亮之星的投影留在中央,讓我們誤以為基德沒有下手。」
「原來如此,」安室透說,「那麼現在得手的基德會去哪裡呢?」
「這個嘛——園子姐姐,你覺得基德會去哪裡呢?」柯南看向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園子。
被突然點名的園子嚇了一跳,她目瞪口呆的看著在場的其他人都把視線轉到她身上。
園子退後兩步,擺擺手:「我?我怎麼可能知道啊……」
「是這樣嗎?」柯南步步緊逼,「我以為園子姐姐一定知道呢,是吧安室哥哥。」
安室透接收到柯南話裡的意思,笑著跟著柯南一唱一和。
「是啊,我認為柯南說的有道理,畢竟如果連怪盜基德本人都不清楚他自己的行蹤的話,我想這世界上就沒人清楚了。」
園子聽完沒控制住的再次退後了兩步。
「真沒想到會被你們識破啊,」園子,或者說是怪盜基德無奈的攤了攤手,同時丟下一個重磅炸|彈,「但是我並沒有拿到明亮之星,在我動手之前便有人先一步下手了。」
「什麼!」
「所以,具體明亮之星在哪裡,在誰手裡就連我都不清楚,」他說著抬起雙手,兩枚□□在他抬手的瞬間順著袖口滑落,「比起追我,我想搞清楚它的去向對你們來說更重要吧。」
□□砸到地上,綻出無法讓人直視的刺眼光芒。等光芒散去,基德也不見了蹤影。
中森立刻派人去搜查整棟大樓,不光要找到基德和園子,也要找到明亮之星的下落。
「其實,明亮之星在我這裡,」次郎吉從衣兜裡掏出了那塊快被他捂熱的寶石,「在第二次燈熄滅後,我便感覺左側的衣兜裡忽然一沉,它就在我兜裡了。」
次郎吉把用手帕包裹的明亮之星遞給桑布加。
桑布加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了這塊明亮之星的確是真品。
「到底是誰幫了我,」桑布加眼眶發紅,雙手用力的握住明亮之星不敢松開,「真是太感謝他了。」
事情看似到這裡便告一段落了。
在杯戶酒店正門,安室透提出送十六夜回家。
聽到安室透的話,十六夜沒有半點曖昧的心思。
是真的回家嗎。她雙眼中滿是這樣的情緒,不會待會一轉彎,便去公安那裡工作了吧。
園子在十六夜身後笑的不懷好意。她才剛被中森手下的人找到沒多久,此刻就已經恢復了精神,仿佛沒被迷暈過。
但上司邀請,十六夜又實在不敢拒絕。
「好啊,麻煩安室先生了。」
這話屬實說的相當違心了。
安室透替十六夜拉開副駕駛的門,十六夜被斷後路,只得縮回了伸向後座的腳,乖乖的聽從安室透的安排,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趁安室透和毛利等人做臨別寒暄的時候,十六夜爭分奪秒的打開了系統。
剛才在基德丟下□□的那刻,系統再一次發出了任務完成的響聲。但是等此刻她登上去看,才發覺她是高興的太早了。
在任務列表底下,任務名稱明亮之星的旁邊,有一個大大的(2/3)。
也就是說,她還有一個任務沒完成。
十六夜百思不得其解。有關基德和明亮之星的事,明明已經結束了,為什麼系統顯示的還有一個任務沒有完成。
耳邊的說話聲消失了,十六夜回過神,跟車窗外的幾人告別。安室透緩緩啟動車子,等安室透開出一段距離後,十六夜慢悠悠的說:「安室先生,副駕駛可都是留給女朋友的。」
安室透帶著笑意「嗯」了一聲,尾音微微上挑,夾雜著幾分疑問的意思。
「在沒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這個位置不就是隨便誰做都行嗎,」安室透說,「而且,我以前可不知道你是在這方面了解這麼多的人啊。」
過往經歷瞬間浮現在腦袋裡,十六夜尷尬的結巴起來:「這不是沒往那邊想嘛,而且他也沒有什麼正式的告白,我怎麼知道他什麼意思。」
安室透和十六夜口中所提的是之前在公安曾一起共事過的同事,雖然不屬於同一個部門,但是由於經常接觸,下班後沒事也會一同約去居酒屋吃飯放松。
在某次前往居酒屋的路上,同事忽然拉住了十六夜的手,對上她驚訝的眼神,認真的問:「我們這樣算是在交往嗎?」
但是最後對方得到的確是十六夜迷惑的「哈,什麼交往?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怎麼不知道」。
直擊心靈的三連疑問,摧毀了當事人的內心。第二天起,十六夜便再也沒見過對方了。
「肯定不是因為我是戀愛白痴的事啦!」十六夜強撐著說道。
這時十六夜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點開屏幕,沒忍住皺了下眉。
又是來自巴塞洛的短信。
[干掉桑布加。]
同時系統如同催命符一樣的響聲再次響起。
[明亮之星(2/3):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頭。聽從巴塞洛的命令,干掉失去價值且疑似叛變的酒廠干部桑布加。]
作者有話說:
因為有人問了,所以在這邊講一下
我目前是隔1至2天更新一次,有榜單時會跟榜單字數走,更新時間在18:30至23:59,目前還沒辦法固定時間quq,等有存稿後,會盡量在18:30更新感謝在2022-03-09 17:09:06~2022-03-12 21:53: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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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6章 016 桑布加
◎難道巴塞洛知道她在哪裡,也知道她在波本的身邊。◎
桑布加居然也是組織的人嗎。
這是十六夜的第一個念頭。
的確,桑布加是一種利口酒的名字。
桑布加利口酒酒體呈黑色,具有茴香香氣,香料來自於特有的茴香樹花油,適用於調兌汽水飲用,產地來自意大利。*
但因為桑布加出場的時機跟組織沒有一絲關系,且還是由鈴木次郎吉介紹給他們認識這兩點原因,誤導了十六夜的判斷。如果不是看到巴塞洛的郵件,十六夜根本不會把桑布加跟組織聯系到一起去。
很快她便想到了第二件事:系統發布的任務概要裡有標注出桑布加疑似背叛組織。
會是因為什麼原因背叛,可不可以利用呢。
是因為被其他人拿捏住了把柄所以不得不背叛心愛的組織,還是說收受賄賂,或者是對組織心生不滿而接下其他組織遞來的橄欖枝,主動背叛了組織。
她對於桑布加的了解為零,根本無法做出判斷。
十六夜這樣想著,打開了巴塞洛發來的第二條郵件。
[這件任務由你全權負責。必要的時候可以以我的身份調動其他成員。
不過我想你並不會用到這個。
上一個任務完成的很好,這個任務完成之後,或許我可以把你從行動組要過來,以後只聽從我和BOSS的命令。]
出現了,畫大餅行為。
十六夜並不相信巴塞洛言語間隱晦流露出的好處,她更在意的是另外一點:這或許意味著,她終於要接近巴塞洛,甚至在未來能觸碰到組織的那位大人。
她的心髒因為激動而劇烈跳動。在砰砰的心跳聲中,十六夜屏住了呼吸,聲音微微顫抖:「零先生,我……」
她快速的告訴了安室透巴塞洛的短信一事。
安室透一面開車,一面側耳傾聽十六夜說話。
「我覺得就這樣答應巴塞洛,成為他手下的人是可行的。」
說這話時,十六夜的腦袋裡不受控制的閃回了她聽到的那些有關巴塞洛的事情,巴塞洛手段極其殘忍變態,會讓人從內部被摧毀。據說在他手下工作的組織成員沒有一個能活過一年……
她甩了甩頭。
不要瞎想。
十六夜能感覺出安室透跟她一樣激動。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就算機會是巴塞洛遞過來的,也應該把握住。
但是安室透卻沒有立刻同意十六夜的請求,讓十六夜為巴塞洛效力。
安室透此刻在想什麼呢?
該不會是害怕她被巴塞洛欺負吧。
還是說安室透認為這是巴塞洛的又一次試探?就跟讓她去警視廳臥底一樣。只是如同場面話一樣的客套說辭。
不過,她忽然想起,比起巴塞洛還有一件事是更加著急的——
「零先生,桑布加……我們要爭取嗎?」
「不了,」安室透迅速的說,「時間不夠,而且也不清楚桑布加的態度。如果她反咬你一口,把你是臥底這件事捅出去,我們的損失會更大。」
十六夜不認識桑布加,看安室透的樣子,他應該也沒聽過桑布加的名字。
「那麼我就按照巴塞洛的命令,清除桑布加了。」十六夜說。
「嗯,」安室透說完,沉默了兩秒,「辛苦你了。」
與在情報部門臥底的安室透不同,十六夜待在行動部早就做了很多她不想做的事。
「這句話應該我對零先生說吧,而且這麼久,早就習慣啦,」十六夜收起手機,笑著說,「那就麻煩零先生把我直接送回家,我回去取東西。」
-
安室透把十六夜送到位於千代田區的公寓底下。十六夜看了一眼手機顯示的時間,是早晨7點左右。
雖然巴塞洛沒有給出時間限制,但不代表這是一件可以拖延的事。
回到家裡,十六夜先把放在床下暗格裡的狙|擊|槍和吉他包拖出來,確保槍的子彈夠用後,開始著手調查桑布加的下落。
不管桑布加知不知道她現在被盯上的事情,十六夜都不敢光明正大的調查。
通過論壇看一下,當時桑布加離開時有沒有說她去哪裡吧。
這樣想著,十六夜打開了論壇。
略過前邊她知道的劇情,十六夜把進度條拖到漫畫的結尾處,找到了他們離開杯戶酒店後的劇情。
看背景和天色,是凌晨時分發生的事。車子停在杯戶酒店的停車場,沒有開走。
桑布加跟她的保鏢坐在車子內。
「BOSS,你說他們……」保鏢不安的扭動了一下,之前在酒店45層繃著臉營造出的氣勢此刻已經煙消雲散,「組織是不是知道了……」
桑布加撐著下巴,漫不經心的轉動著手中的明亮之星。
「我到不這麼認為,如果組織想下手,他們在45層時就會動手,而不會放我活著離開杯戶酒店。」
「所以……」
「按照原定計劃,我們直接去機場,」桑布加說,「……先回去一趟,去公司把我准備好的見面禮帶上。」
「您是說?」保鏢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
「沒錯,不是雪莉研究出的APTX4869,而是她的父母研究的那個……銀色子彈1號。」說道這裡,桑布加流露出了瘋狂的笑容。
看上去不像是一個精神正常的人。
這裡特意給出一個鏡頭,是柯南通過竊聽器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震驚的表情。
東京有兩個機場,一個是位於千葉縣成田市的東京成田國際機場,另一個是大田區東京灣多摩川河口左岸的東京羽田國際機場。
十六夜不太相信桑布加會驅車離開東京去其他區縣的機場。但她也不能百分百肯定這點,這對於她來說也是一場豪賭。
不過銀色子彈1號和APTX4869又有什麼區別呢。如果是雪莉父母研究出的藥物,說明銀色子彈1號出現的時間比A藥要提前。
假設銀色子彈1號的效果達到那位先生的目的,就沒有必要再讓雪莉研究A藥了。
十六夜記下這點。
這個之後在考慮,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論壇下邊貼的自然還是網友們的討論區。
[柯南為什麼要找透子問啊?]
[大概是知道別人不清楚這個事吧,身為私家偵探的透子應該是這裡最有可能知道的。]
[但他不掙扎一下問十六夜嗎?還是說對於柯南來說,十六夜比透子更加的可怕?]
她真的有那麼可怕嗎……十六夜困惑了一秒。
[在這麼多人面前解讀預告函,柯南你真是飄了……]
[柯南,危!]
[柯南啊,長點心吧,你面前可不知道藏著幾個酒廠的成員呢。]
[十六夜原來是智商天花板嗎,居然比柯南先一步猜出基德會用的手法。而且武力值看上去也不低的樣子,在黑暗中悄無聲息的把寶石拿到手裡,愛了愛了。]
[不過我看透子也幫忙阻攔了園子也就是基德的行動,所以說這兩人什麼時候搞到一起去的!73老賊,你怎麼不把這部分也畫出來!!]
其實她只是視力比較好,看出投影和實物的不同了,僅此而已。
[透子和十六夜發展迅速,已經是能一同回家的關系了嗎!]
[不過透子就這樣,感覺對誰都很紳士。我到感覺兩人之間沒什麼粉紅泡泡,挺公事公辦的,比起情侶,或者曖昧對像更像是同事,或者上下級。]
她坐上安室透的車那點看來還是被畫出來了,不過他們在車上談論了什麼,看論壇的反應應該是沒畫。
[桑布加居然是酒廠的人!!我超!]
[柯南居然還敢竊聽,我佩服了……]
[不過桑布加背叛了酒廠,酒廠這邊不得立刻出動臥底毀滅器琴酒大哥,把她突突死。]
[琴酒,家危,速歸!]
十六夜關閉論壇嘆了口氣,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還是只能靠她自己。
不過拿到了桑布加的車牌號總歸是不虧。
在把車牌號一如既往丟給安室透讓他去幫忙後,十六夜也沒閑著,她按照慣例檢查了一遍狙|擊|槍,確保沒有故障且彈|藥充足。然後她又把之前從組織那裡順來的一小瓶氫氧化鉀帶上了。
只需要一丁點,三天後便能讓桑布加去見上帝。
而且就算幸運的得到了積極的治療,也不能保證桑布加就能活下來。
十六夜背著吉他包乘坐電梯來到地下車庫。她剛坐上汽車,把安全帶系好,巴塞洛的郵件便再次發過來了。
[接近蘇格蘭威士忌。]
這個名字似乎有點耳熟。
十六夜一面啟動發動機,一面眯著眼睛努力回憶。
這個名字她沒從安室透那裡聽說過,那麼肯定就是在組織內部的時候從別人嘴裡聽到的。
除了行動組的成員外,她接觸的比較多的也只有貝爾摩德了。
但她又實在不記得貝爾摩德跟她提起過蘇格蘭這個名字。而且貝爾摩德也沒有理由會提起蘇格蘭。
看來,最有可能的答案便是蘇格蘭威士忌跟她一樣,都是行動組的成員,可能以前還一同出過任務,只是現在的她不記得了。
而且,為什麼這條郵件現在才發過來。只要跟剛才的郵件一同發過來就行,完全沒有必要分開發送,時間還間隔如此之久。
巴塞洛又不知道她身邊什麼時候有人在,在她身邊人的身份是誰。
十六夜突然覺得被一股寒氣所包裹。
難道巴塞洛知道她在哪裡,也知道她在波本的身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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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017 甜品店殺人案
◎是鳴瀨飛鳥的郵件。◎
能泄露行蹤的方式無非是那幾種。
十六夜先排除了手機,或者說是電器泄露的可能性。
不論是她還是安室透的手機都不可能被組織監控——他們二人的手機和筆記本電腦都是特制的,而且會定期檢查。
十六夜不太相信公安會被滲透,所以這點自然是沒問題的。
會是住所嗎?
十六夜現在居住的公寓並非警察宿舍,而是她自己通過中介租到的房子。房屋的具體位置雖然沒有告訴過組織,但如果組織想查,是肯定能查到的。
但是,十六夜很少會在房間裡打電話,就算是有必要的理由,也會打開電視或花灑,讓自己的聲音藏在背景音裡。
而且她也沒在電話裡提到過安室透的名字,也沒表明過她最近跟都跟誰待在一起。
住所也不可能。
排除了多余選項後,答案呼之欲出。
十六夜再怎麼不想承認,此刻也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了。
她原本以為巴塞洛身為酒廠的第二、三把手,沒有閑情逸致對她進行盯梢,時不時的關注她一下。
但通過種種證據,她不得不得出結論:
巴塞洛,或者巴塞洛的眼線,就在她身邊,一直盯著她。
十六夜緊握住方向盤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連帶著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昨天在杯戶酒店時,那個人不是混跡在45層的警察堆裡,就是躲在某個角落暗中觀察她。記錄她的一舉一動,再通過電話彙報給巴塞洛。
會是誰?
誰會是巴塞洛的人。
在45層的除了她意外足足有快50人,其中包括搜查二課的警察,鈴木次郎吉雇佣的保鏢們……要從這人堆中找到屬於巴塞洛的眼線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十六夜的精神幾乎繃緊到極點。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發出了響動。恍若炸開的雷聲,十六夜幾乎被嚇了一跳。
她打燈,車子往右靠停在路邊。
冷靜。深吸一口氣後,十六夜把手伸向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手機。
是鳴瀨飛鳥的郵件。
十六夜卻未真正松一口氣。
鳴瀨自那次烏龍跟蹤事件後,便跟十六夜確立起了聯系。對方似乎是自來熟的性格,早早的忘記了之前的尷尬,時不時便會發來一些相當富有女高中生氣息的照片,有她本人的自拍,更多的是食物或者風景。
像是把十六夜當成了樹洞一樣,不過卻不是將負面情緒發泄給十六夜,而是傾吐獨屬於鳴瀨自己的快樂。
被這種氛圍包裹下,就連十六夜有時都會被鳴瀨文字中的情緒所感染,不由自主流露出幸福的笑容來。
當然,十六夜之所以會跟鳴瀨保持聯絡還有別的原因。
她並非需要別人安慰和祝福才能不斷向前的人。
十六夜也時刻謹記著她自己的身份。不論是公安的身份,還是組織成員的身份,與十六夜接觸過多,都會對鳴瀨造成危險,而且鳴瀨反過來也會對十六夜造成危險——或許鳴瀨正是巴塞洛的眼線。
鳴瀨出場的時機太過於微妙,而且出場的方式也不同尋常。
對於巴塞洛而言,偽造一個人的身份和年齡都是易如反掌的事,十六夜自己的經歷恰好可以證明這一點。
不應該跟鳴瀨保持聯系。十六夜比誰都清楚,但為什麼還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
她點開了鳴瀨發來的郵件。
[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玩!我看新開了一家游樂場!可以叫上你的小伙伴!警察應該不會周末也要工作吧(大哭)。]
附圖是她從游樂場正門外拍攝的照片:夕陽黃昏灑在游樂場內部無數高大的鋼鐵機器上,有一種別樣的浪漫感。
沒立刻回復鳴瀨,她把手機握在手裡,再次深深吸了口氣。
不要想。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到工作中去。
這樣想了好幾遍,窒息的感覺才消散。心髒重新回到原位。
她退出與鳴瀨的聊天記錄,再次看到了來自巴塞洛冷冰冰的文字。
——接近蘇格蘭威士忌。
既然巴塞洛讓她接近蘇格蘭威士忌,那麼她這次讓蘇格蘭來幫忙想必也是沒問題的吧。
十六夜這樣想著聯絡了組織的人事部門,要求他們把蘇格蘭威士忌電話號碼發過來。
沒讓十六夜等候太久,人事部門的同事便把號碼發送到十六夜手機裡了。
以怎樣的口吻讓蘇格蘭過來幫忙,要不要告訴他這是巴塞洛的命令。
在這兩個問題上,十六夜略微多思考了幾分鐘,最終敲定了讓蘇格蘭威士忌過來幫忙的郵件。
不過還沒等她發送出去,安室透的短信又進來了。
[在前往成田國際機場的方向看到了桑布加的車子。確定桑布加本人在車上。]
真是天降甘露!
有了來自安室透的消息,選項一下縮小了一半。
[去東京成田國際機場擊殺桑布加,是巴塞洛的任務,你跟我一同去。]
郵件的最後附上了桑布加的照片。和巴塞洛郵件的截圖。
如果他不樂意,那就只能讓巴塞洛直接跟對方聯系了。十六夜惡狠狠的想。
好在蘇格蘭威士忌並沒有推脫,他立刻回復短信過來,表明他會馬上趕往成田國際機場。
得到回答,十六夜把手機拋回原處,再次啟動車子上路。
她連一半的路程都沒開到,又有新的電話打進來了。
「怎麼了,松田前輩?」
在驅車前往成田國際機場的路上,十六夜忽然接到了松田的電話。
可能是神經緊繃還沒緩過勁來的緣故,十六夜的腦袋裡冒出了松田不會是巴塞洛眼線吧的念頭。
再這樣下去沒完沒了了。她根本連任何一個人都無法相信。
印像裡松田是沒給她打過電話的,最多只發過郵件。
松田願意給她打電話是不是說明了兩人的關系更近一步了呢。畢竟十六夜自己來看,樂意打電話的關系總歸是比發短信的關系要更加親密的。
「你的休假結束了,」松田的聲音聽上去格外不高興,「來八街市3丁目的中村蛋糕房。」
她跟松田是同一時間開始休假,休假天數是一樣的,回東京警視廳上班的時間應該也是一致的。
而她的假期結束了,也代表著松田的假期被迫結束了。
難怪松田會不高興了。
想到這裡,十六夜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她的假期根本沒開始過,從假期的第一天起,她便被系統拎著到處亂轉。
而且,系統為了不讓她跟桑布加扯上關系也真是煞費苦心了。想出一系列的麻煩去阻礙她,把她支使著團團轉。
現在趕去成田機場再返回八街市是肯定是行不通的。一去一回,再加上待在機場的時間最少也要花費超過4個小時。
她找不出合理的借口去蒙騙目暮和松田,來解釋這4個小時的行蹤。
兩項任務只能擇其一。
「我知道了,30分鐘之後我就能到那裡。」十六夜說完,松田那邊便干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被來自組織和警視廳的任務同時找上門,令十六夜格外憔悴。
現在只能把希望寄托於蘇格蘭威士忌身上了。希望他能成功完成任務。
-
「停在前邊那間甜品店那裡。」桑布加突然說。
桑布加指的是前方兩百米處的一家佇立在街邊的蛋糕房。店面不大,外牆的顏色也不夠亮眼,保鏢也是搜尋好一陣子,才發覺藏在其他建築中間的目的地。
保鏢不敢詢問原因,連忙轉動方向盤把車子停在路邊。
桑布加打開手提包查看,確保剛剛取出來的那三只銀色子彈1號安穩的躺在裡面。
「跟我一起下車。」桑布加聲音冰冷的命令道。
「是。」
桑布加有低血糖的毛病,此刻她也是覺得身體有些不適,才想著去買一些甜食補充一下糖分。
她下意識把手提包護在胸前,推開了甜品店的玻璃門。
甜品店的店面結構像是個躺倒的L,玻璃門正對著擺放著蛋糕的透明展示櫃以及收銀台。在收銀台右側則是供客人堂食的地方。總共擺了4張圓形桌子,每張桌子旁擺放了2把椅子,在窗邊則支了吧台桌,吧台桌後邊擺放了7把高腳椅。
桑布加快速的掃了一眼,確保沒有組織的人在。
下一秒她便自嘲的笑了笑。
就算組織的人真的知道她要叛變,估計也不會猜到她會在這裡停下買蛋糕。
有時候一些心血來潮的行為,反而能擾亂敵人周密的計劃。
桑布加隨意點了兩個蛋糕和兩杯奶車,拿著叫號器找了處遠離窗戶的座位坐下。
「您的餐點齊了。」
蛋糕和奶茶上的很快。
桑布加把叫號器還給店員,從放在桌子邊上的裝著好幾把叉子和勺子的盒子裡隨意拿出一把。
「我就坐在這裡吧。」
桑布加左邊那張桌子傳來抽拉椅子的聲音。說話的女子把裝有蛋糕的盤子放在桌面上,對著在收銀台的服務員喊道。
坐在左邊靠近窗戶的位置正好幫她擋子彈。桑布加滿意的想。
「能遞給我一把叉子嗎?」
桑布加扭頭,這才發現左邊桌子上並沒有放餐具盒。
「當然可以。」她拿出一把叉子遞給女子。
「謝謝。」女子道謝,接過叉子。
桑布加懶得再把注意力投向別人。她只想趕快吃完,趕快去機場。機票訂的是下午1點的,雖然時間充足,但她不想因為其他事而延誤時間,迫不得已改航班。
桑布加把蛋糕送入嘴裡。甜膩膩的感覺讓她身體舒適了許多。
這間不大的店面裡,忽然響起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緊接著是有重物重重砸到地上的聲音。
還沒等桑布加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隔壁桌剛剛管她借過叉子的女性已經倒在地上,死死的捂住自己心髒的位置。
「店長——」
女子倒下去的聲音顯然引來了房間裡其他人的注意。隨著收銀台後的店員的驚呼,在後廚工作的店員也都跑出來了。
被喚作店長的女子用力的喘著氣,干嘔兩聲,想要嘔吐,卻又因沒有力氣而辦不到,臉色蒼白,但眉心的位置卻偏黑。
她大張著嘴巴,想說些什麼,但只能發出無力的「呵呵」的吸氣聲。
幾秒鐘後便沒了呼吸。
-
十六夜出示警察手冊,撩起警戒線成功的進入了案發現場。
松田一頭卷毛看上去更加潦草了,他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煩躁和困頓,像是被人硬生生從被窩裡挖出來。
十六夜不太想跟這樣的松田打交道,但迫於前後輩的關系,還是不情願的開口了:「警部,松田前輩。」
「你來了啊,十六夜。」目暮精神倒是不錯,他連忙招呼十六夜過來。
「你看上去很不樂意見我?」
松田還是老樣子,一開口便是不討喜的話。看來休假的日子並沒能把松田變得柔軟。
十六夜對松田吐了吐舌,她知道松田不會介意。
「警部,發生什麼事了。」
「死者是中村蛋糕店的店長,中村春香。死因還沒調查清楚,不過按照死者死前的舉動來看,大概是心髒相關疾病突發,導致的死亡。」
「警部的意思是病死的?排除他殺?」十六夜問。
「目前看是這樣。」目暮說。
十六夜沒說話,看不出是同意目暮的觀點,還是否定目暮的觀點。
當時在店裡的人此刻都坐在窗戶邊,等待著警察的命令。
桑布加。
十六夜幾乎是第一眼便看到了靠著牆站著的女性。就算是她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跟桑布加碰上。
看來得讓蘇格蘭威士忌從機場回來了。
一面這樣想,十六夜一面問目暮:「警部,有對嫌疑人進行詢問嗎?」
「還沒。」目暮說。
估計是因為心裡已經給死者烙上自然死亡的烙印了,目暮才沒進行這一步。
不過十六夜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她還是想問一問。
「我跟你一起去。」松田說,他揉了揉頭發,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氣。
除了桑布加和保鏢外,一共4名犯罪嫌疑人,依照他們身上的裝束來看,應該全部都是中村蛋糕店的店員。
兩男兩女,其中一名女性年齡看上去比較大了。
從幾人的表情中看不出什麼,都是面對人死時的正常反應。
「你好,可以來聊兩句嗎。」
在十六夜警察手冊面前,幾人也不敢說不就是了。
「請問怎麼稱呼你?」
看上去年齡20多歲的男子說:「我姓內村。」
「內村先生在這裡工作多久了啊?在你之前有誰跟店長一起共事過?」
「才是個不到一年的新人呢,」內村回答,「在我之前啊,有一名蛋糕師傅辭職了,另外就是大林先生了。」
看上去不過30歲的大林對十六夜點了點頭。
「蛋糕師傅辭職了?」十六夜好奇的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也沒有什麼事,」內村說,「大概是因為辦事不討店長歡心吧,就被店長開除了。反正他的工作大林先生也可以頂上。」
「原來如此,」十六夜點了點頭,「那麼方便說一下工資是多少嗎?」
內村說了一個數,十六夜沒說什麼,平靜的把數字記在了筆記本上。
「你們老板是有心髒相關的疾病嗎?」松田問。
「是的,店長有心律不齊的毛病,不過一直在服用藥物,所以沒什麼大礙,只是不知道這次怎麼了,」內村哽咽道,「店長……」
「請節哀,」十六夜寬慰一句,「你們店長病發時,你在哪裡?」
「我在後廚幫大林先生,除了我以外,還有川岩本女士也在那裡,」內村指了指站在距離十六夜最遠的那名女性,「川口小姐負責收銀,所以一般都在外面。」
當時的情況是內村、岩本和大林在後廚,負責收銀的川口在前邊的店面。
十六夜整理出這樣的信息後,繼續問道:「你們店長每天都有吃蛋糕的習慣嗎?她吃的蛋糕是你們特意准備的嗎?」
「啊……是的,店長每天都有在上午午飯前吃蛋糕的習慣,蛋糕的話一般是我們給店長留一塊蛋糕出來,會特意放到冰箱裡。」
「也就是說你們每個人都有殺害中村店長的機會了。」松田抱著胳膊在一旁涼涼的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內村情緒激動,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被紅色所取代,「你是說我們當中的某個人殺害了店長嗎!」
「看來你還沒傻到聽不懂人說話啊。」松田說。
十六夜埋首在筆記本裡,沒有抬頭。其實她也在期待失去理智的內村講出一些能讓他們找到破綻的話。所以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阻止松田。
不過內村在聽松田說完這句話之後,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握緊了拳頭,臉上一閃而過的感情……
十六夜沒忍住揉了揉眼睛。
怎麼會事羨慕的感情?
「內村先生冷靜一下啦,」十六夜假惺惺的說了兩句,「松田前輩你也是,現在也沒證據說是謀殺,或許就是病死也說不定呢——謝謝內村先生的配合,大林先生?方便接受一下詢問嗎?」
大林是一名看上去性格相當好的男性。他點了點頭,對十六夜溫和的笑了笑。
「大林先生原來的職業是什麼呢?身邊還有什麼家人在嗎?」
「是教師,」大林回答,「父母都建在,不過他們住在鄉下,平時很少來往,我是孤身一人在東京闖蕩。」
「方便問一下大林先生的工資嗎?還有,為什麼會想來蛋糕店工作呢?」
大林報出自己的工資數後,慢慢的說:「當時的心情不是很好,不想給學生們帶去負面的情緒,所以便辭去了教師的工作……順便也是想轉換一下心情吧,覺得換一份工作應該能讓生活增添新的色彩,正好又看到了蛋糕店正在招聘員工,於是便鬥膽去應聘了,我很感激店長能給予我這份工作。」
他的語氣相當誠懇,給人一種這個人值得相信的詭異的感覺。
「大林先生應聘蛋糕店是在什麼時候?店內的員工都有誰還記得嗎?」
大林似乎是已經思考過這個問題了,回復的很快:「我是去年12月的時候應聘的……除了我以外就只有上任蛋糕師傅在,那個時候店長似乎剛開業,蛋糕店很缺人手,似乎是這樣,才會招我這種一點經驗都沒有的新人進來。」
只比內村早了大約2個月。
對於一家新開業的蛋糕店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值得注意的事。甚至兩個月才招聘到第二個員工,已經能稱得上相當晚的事了。
這麼大一件店鋪只有店長和一名做蛋糕的員工,無論怎麼想都是不夠用的。
十六夜揚起笑容:「謝謝大林先生的配合。」
第三個詢問的對像是川口。
川口看上去相當不安,或許是害怕十六夜把她當成殺害店長的犯人去對待。她的年齡與內村相仿,留著不到肩膀的短發,黑色的眼睛怯生生的盯著地面,不敢直視十六夜。
如果川口留長發肯定會更加漂亮。十六夜不由自主的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川口小姐別緊張,只是簡單的詢問幾個問題而已,」十六夜放輕聲音說,「請問川口小姐的工資是多少呢?以及川口小姐是什麼時候到這裡的呢?」
川口低聲說了一個數,白皙的臉頰都漲紅了。
「我是最後來這裡的,只待了3個月。在我之前內村先生,大林先生和岩本女士都已經在這裡了。」
「川口小姐之前是做什麼的?與內村先生他們之前認識嗎?」
「是學生,」川口還是維持著那個微弱的聲音,「畢業後想不出能做點什麼,看到這裡在招聘員工便來了,因為我很喜歡吃甜品,所以想做相關的工作。至於內村先生他們是來到這裡之後才認識的,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面。」
「跟店長有過什麼不愉快嗎?」
川口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捋了一下發尾,搖了搖頭:「沒有,為什麼警官小姐會這樣問?」
「只是覺得川口小姐留長發會更好看,」十六夜笑著說,「川口小姐之前應該是留長發的吧。」
順著十六夜的視線,川口也看到了她自己手腕上的黑色皮筋。
「是的,只是店長說長頭發很麻煩,而且也不會給人一種在蛋糕店工作的感覺,所以便去剪短了,」川口為自己辯解,「我不認為這是不愉快的事,店長也是為我考慮。」
「我明白了,」十六夜說,「當時只有川口小姐在外面的店鋪工作是吧,能問一下中村店長死前有說過什麼,或者她有過什麼奇怪的舉動嗎?」
「沒有……店長捂著心髒的位置倒下去,沒過一會就死了……」川口打了個冷戰,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抱歉,我不想再回憶當時的場景了。」
「別為難川口小姐了,」一直注視著這邊的內村說,「這只是個意外不是嘛!你們警|察總是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但真正需要你們的時候卻又找不到你們了!」
「在驗屍報告出來之前,誰都無法斷定這究竟是不是意外。我們並不是妄想症重症患者,只要有案件便一定要揪出凶手,」十六夜說,「重要的不是誰有罪,而是誰無罪。*我認為警察的職責便是這個。」
內村被十六夜嗆的啞口無言。他雖然還想說些什麼,但被大林制止住了。
大林對他搖了搖頭,十六夜只能看到大林的後腦勺,所以無法看到大林對內村遞了怎樣一個眼神,最終竟然讓內村閉上了嘴巴。
她跟松田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兩人都從這個舉動中嗅出了一絲不對勁的氣息。
最後來到了岩本面前。
岩本看上去是最不好惹的那個人。她總給十六夜一種教導主任的感覺,比起大林更附和世人印像中教師的印像。
「請問岩本女士的工資是多少?您在這裡工作多久了?」
已經是第四遍說出這句話了,十六夜還是不厭其煩的記錄下了岩本說出的數字。四個人的工資按照順序,豎向排列在十六夜的筆記本的單獨一頁上。
「我是在大林和內村來這裡之後才到這裡工作的,時間也不到一年,」岩本說,與強勢的外表不同,她倒是相當配合十六夜的問話,「我跟大林曾經是同事,他向我說了新的工作後,我聽完也很向往,所以也便辭職過來了。」
「岩本女士跟店長產生過矛盾嗎?」
「沒有,」岩本說,「為什麼會這麼問?」
「沒什麼。」十六夜含糊的笑了笑。
店員都問完,十六夜終於站到桑布加和保鏢身前了。
聽目暮說,桑布加和保鏢在中村倒下去時就坐在她旁邊那桌。她當然不會相信桑布加是凶手,她沒必要為自己找這種麻煩。
桑布加估計真的只是點背,所以被卷進來的。
請桑布加再次描述了一遍從中村店長坐到她旁邊,再到中村店長倒下去的全過程後,十六夜便結束了詢問。
因為沒有證據,他們是沒有辦法把這幾人帶回警局像是真正的犯人一樣審問的。
鑒證科還在辛勤的工作,拿著采集指紋的工具在死者倒下去的地方,尋找著能作為關鍵證據的指紋。
十六夜放在兜裡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是蘇格蘭的短信。
[我到外面了。]
接下來,只需要讓桑布加自己乖乖進入陷阱,他們收網,就可以完成任務了。
「警部,有進行搜身嗎?」
「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目暮說。
十六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起來店長吃的藥是什麼藥啊,能讓我看看嗎。」
目暮把裝有藥品的證物袋從鑒識人員那裡要了過來,遞給十六夜。
十六夜仔細閱讀了印在藥盒背面的主要成分。
如果是用這樣的手法,的確能造成現在這樣的死狀。但現在她還不打算說出來打草驚蛇。
「警部,能請鑒證科把中村店長今天吃過的東西也一同拿回去化驗嗎?」
「你認為她是中毒身亡?」目暮問。
十六夜點點頭又搖搖頭:「是也不是……只是我的猜想而已。在中村店長的藥品裡含有毛地黃,而毛地黃雖然能治療心律不齊,卻也是致命的毒藥,食用過量便會引起惡心,嘔吐以及致命性的心律不齊。
「而中村店長死之前的樣子,很像是因為房顫的並發症而亡,心率衰竭死亡的病人,死亡之前的症狀便是面色蒼白,印堂發黑。」*
目暮神色凝重:「我明白了。」
趁著目暮讓嫌疑人離開的功夫,十六夜給蘇格蘭發送了郵件,讓他行動。
-
解決掉桑布加和保鏢。蘇格蘭把兩人的屍體丟到了他開來的車上。是組織的公用車輛,屬於被查出來也不怕。
十六夜在約定的地方等著蘇格蘭。因為周圍有警察的原因以及她自己身份的緣故,她並不好脫身。
兩人之所以會見面,是因為十六夜需要確認屍體的身份。
蘇格蘭——諸伏景光清楚這一點。組織內的人之間不信任對方,他們信任的唯有自己的眼睛。
景光是聽說過格蘭威特這個代號,且見過真人的少數組織成員之一。
格蘭威特雖然是行動組的成員,但卻保持著神秘主義,除了經常一起行動的成員外,沒什麼人見過這位的面。而組織外見過格蘭威特的人,基本上都死了。
「蘇格蘭,東西呢。」
景光靠在車邊打量著格蘭威特,反手指了指車子的後備箱。
格蘭威特繞到後備箱去檢查,景光壓低帽檐盯著鞋尖,等待著格蘭威特驗收完畢。
處理屍體對於景光來說是非常擅長的事情。他當初剛剛加入組織,跟著其他低級成員整天便在各種屍體間穿梭。
盡管處理屍體這種低級工作已經不該是擁有代號的他做的,但他還是習慣親手把屍體送離這個世界。
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記他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做這種事的警鐘。
車屁股那裡傳來碰的一聲。
格蘭威特關上了後備箱。
「蘇格蘭,你做的很好,」她笑了笑,「手法利落,我很欣賞。巴塞洛最近或許會經常讓我們一起行動,所以一會要不要去喝一杯,認識一下。」
景光神經和身體都不由自主的繃緊了。
他是臥底的是被發現了嗎,所以一會要連他一起干掉。景光在心中胡思亂想。
這個想法大概是每個臥底都會在心中問自己無數次的話。
「好啊,」他鎮定的說,一點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地方由我來敲定,如何?」
格蘭威特的笑像是從槍裡射出的子彈一樣,夾雜著迫人的壓力。那雙黑色的眼睛比夜晚還要昏沉,沒有透出任何光芒。
等待對方回答的時間,仿佛被人為刻意操縱拉長。
「好啊,」格蘭威特輕松的說,「我跟著你一起處理屍體——我知道你有這個習慣,不介意我跟著吧。」
她的意思似乎是在說別耍花招,我都看著呢。
冷汗從景光的額角滑落。
「好,當然不介意。」
作者有話說:
為榜單拼了命
*摘自阿加莎死亡草
*源自網絡
不是學醫的,有bug可以提出
為榜單拼命了感謝在2022-03-14 23:15:05~2022-03-16 21:12: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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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018 蘇格蘭威士忌
◎是多麼痛苦,才會選擇這麼恐怖折磨的死法,結束自己的一生。◎
[任務明亮之星完成,等級評價:S級。]
[發布當前任務:蘇格蘭威士忌。請玩家根據對於蘇格蘭威士忌的判斷,選擇是拯救諸伏景光還是……]
在跟蘇格蘭待在居酒屋互相試探時,十六夜的腦袋裡便連續響起了系統的任務提示音,不過真正看到,是在十六夜回到家後的事了。
蘇格蘭看上去隨和,但確格外的不好拿捏。
像是刺蝟,有柔軟的肚皮,也有銳利的背刺。
十六夜靠在床邊,手裡捧著剛剛泡好的黑咖啡。她急需一杯,來確保精力充沛,好去思考系統發布的任務其中的含義。
為什麼系統不直接告訴她蘇格蘭的身份呢。明明連名字都透露給她了,卻把景光的身份藏著掖著。
是自信她沒有辦法在警察系統中查到諸伏景光的身份嗎。
的確,警視廳和警察廳的系統不同。
她無法通過警視廳的系統查到警察廳內部的成員,但是這種程度都稱不上是麻煩,只要她返回警察廳,便可以使用那裡的系統,去查詢景光的身份。
景光就算是臥底,也無法增添半分的難度。
公安內部系統裡存放著打量臥底的信息,不光包括警察廳和警視廳的臥底,就連FBI,CIA的臥底資料也同樣收錄。
難道這又是一次系統的虛張聲勢?
十六夜抱著馬克杯沉默。
拿出手機,她再一次調出來來自巴塞洛的那條郵件。
[接近蘇格蘭威士忌。]
搭配上系統發布的任務,巴塞洛的這條短信就格外富有深意。
接近,而不是像桑布加那樣直接除掉,說明巴塞洛還無法確定蘇格蘭是否叛變。既然不是立即執行任務,就還有喘息的機會。
不用再被動的牽著鼻子走,而是可以搶占先機,反將一軍。
如果這次操作得當,那麼接下來將會是他們占據上風。
十六夜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手上編輯的郵件也打完了最後一個字,發送出去。
-
「十六夜。」
十六夜剛剛踩點進入辦公室,便聽見目暮在叫她的名字。
不會是要扣她工資吧。十六夜一陣心虛,畢竟目暮也說過好多次她踩點上班的毛病了,但她一直沒打算改。
「警部,」十六夜包都沒敢放下,裝出一副相當上進的模樣跑到目暮身邊,「怎麼了?」
目暮指了指面前的白板,把手裡的報告遞給她:「你自己看看吧。」
是來自法醫的報告。
跟她設想的一樣,死者中村春香的確是死於心律不齊的並發症,最終是心率衰竭而亡。在死者體內和蛋糕裡都找到了超出計量的毛地黃。
「如果不是你要求屍檢恐怕我們都被凶手被騙了,」目暮說,「很顯然,凶手想把一切都偽裝成自然死亡的樣子,這樣我們根本不會去進行屍檢,也就無法發現凶手的詭計了。」
十六夜贊同的點評:「很狡猾的凶手。那麼除了毫無動機,之前從沒見過面的桑布加小姐以及其保鏢外的剩下四個人我想都逃脫不掉嫌疑——警部,這件案件還是交給我和松田前輩嗎?」
目暮點了點頭:「嗯,你們兩人上次合作相當不錯,所以這次還是打算讓你們繼續搭檔。」
於是,十六夜把目暮的話轉述給了正在頂層抽煙的松田。
「松田前輩,我請別人去調查中村蛋糕店的監控了,等待的時間我想先去調查一下中村店長到底做過什麼,才會讓她的店員那麼恨她。」
松田把香煙捏在手裡,想了下還是把還剩大半的香煙丟進了簡易煙灰缸裡。
「你怎麼那麼確定四個人都恨她。」他敏銳的問。
十六夜掏出了記錄了四人口供的本子。
「他們四人的工資都要低於正常蛋糕店應給出的工資不少,但這恐怕不是他們自己要求的,而是店長中村在面試中提出的,」十六夜分析道,「在他們之前,中村蛋糕店已經開業將近1年,卻除了必備的蛋糕師傅外沒另外聘請任何員工,表明中村店長應該相當的摳門。」
「面對不公平的待遇也要擠進中村蛋糕店,接近中村,」松田凝視著天際,「他們究竟是為了什麼,才做到這個地步的。」
「這便是我們的工作了,」十六夜笑著說,把手遞給坐在地上的松田,「前輩,我們走吧。我先去調查一下中村春香。」
兩人返回辦公室,正好碰上了往外走的萩原研二。
萩原聽到他們兩人在念叨中村春香這個名字,便把兩人攔了下來。
「你們要調查中村春春香?」他問。
松田說:「是啊。」
「你們聽過去年發生的拿起日暮也高中跳樓事件嗎。」
聽到萩原的問題,松田和十六夜困惑的對視了一眼。見他們兩個這樣的反應,萩原無奈的摸了下額頭。
「你是說中村春香跟去年拿起案件有關系?」十六夜問。
「只是名字一樣,」萩原笑著回答,「我也不保證一定就是同一個人做的事,希望能對你們有所幫助吧。」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松田不客氣的對萩原擺擺手,趕他走,同時推著十六夜往裡走。
十六夜沒留意兩人之間的互動,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萩原所提到的那起案件上。
兩人一回到工位上,十六夜便打開電腦進入了數據庫查詢中村春香這個名字。
「找到了,」她輕呼,接著對著屏幕慢慢念道,「死者是大林真紀。中村春香是真紀的班主任,據說兩人在某次談話後,真紀當天晚上便從天台跳下去了。」
松田拖著電腦椅滑過來,跟十六夜看同一個電腦屏幕。
「大林,我記得那個店員也姓這個吧。」
十六夜抄下日暮也高中的地址。「看來得去那個高中那裡調查一下了。」
-
日暮也高中距離東京警視廳距離不算太遠,他們沒多久便來到了高中門外。
日暮也高中看上去相當氣派,一點都看不出這裡曾經死過人。因為正值下午社團活動時間,從操場的方向傳來了學生們的歡呼聲。
在這裡他們還碰到了一個預料之外的人。
「內村先生?」十六夜叫住前方那人。
內村回過頭,驚訝的看著十六夜和松田。
「我記得你們是那天的警察?」內村遲疑的說。
「沒想到內村先生還記得我們,」十六夜笑著說,「內村先生也是這裡的學生嗎?」
內村像是發呆一樣過了兩三秒才回復十六夜:「……嗯,曾經是,現在我已經畢業了。」
「這樣啊,」十六夜說,「能請內村先生帶我們逛一下這裡嗎。」
這次內村猶豫的更久,松田在一旁差點不耐煩的出聲詢問。
「好的,」內村看上去挺不情願的,「你們是為了大林同學的事情來的吧。」
「一部分是,」十六夜仔細觀察著內村的表情,「主要是因為死者曾經在這裡工作過,所以想來問問有沒有熟悉她的人,知道中村店長以前是不是跟什麼人結過仇。」
十六夜頓了頓,「你之前就認識店長是吧。」
內村張了張嘴,不是這個詞看來在他嘴邊徘徊了數次,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不去撒謊。
「是,我雖然跟大林同學不是一個班的,但也見過店長。」內村說。
「中村店長不認識你?」
內村搖了搖頭:「我們沒面對面說過話。」
這句話應該是真的。兩人不是同一個班的學生,那麼內村和大林真紀的關系無非剩下兩樣。要麼是朋友,要麼是情侶。
「真紀同學以前的老師你還認識嗎?」
「認識,我可以帶你們去。」
內村帶著十六夜和松田往4樓走去,在走到4層時,十六夜還特意停下來詢問內村往上走的樓梯是不是通向天台的。
「是的,只有這一道樓梯通向天台。」內村艱澀的說。
這棟教學樓只有5層。這個高度跳下去,人可能還沒昏迷便撞到地面上,劇烈的撞擊會造成顱內損傷,內髒器官破裂,最終失血而亡。還有可能死不掉,造成癱瘓的結局。
從高空墜落,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可以展翅翱翔的羽翼,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堅實的大地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大林真紀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態走到天台,然後跳下去的呢?
在往教師辦公室走時,十六夜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想什麼呢?」松田輕輕揪了揪十六夜的發梢。
「只是在想,」十六夜抬眼看了一眼走在前邊帶路的內村,壓低了音量,確保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是多麼痛苦,才會選擇這麼恐怖折磨的死法,結束自己的一生。」
「就是這裡了,」內村停下腳步,對兩人說,「那麼我敲門了?」
「如果可以的話,請叫他們出來說話吧。」
得到十六夜的許可後,內村敲了敲門,拉開一條縫把頭探進去,他環視一周後:「井原老師,能請你出來一下嗎,我有點話想對你說。」
井原是一名年齡看上去跟中村春香差不多大的中年女性。她走出來後才看到內村身後站著的十六夜和松田,被嚇了一跳。
「你們……」
十六夜出示了警察手冊:「想問您一下有關中村春香老師的事情,請問您現在方便嗎?」
作者有話說:
這周還有榜單,會更新的勤快一點~
第19章 019 未說的話語
◎他會哭嗎?◎
井原不安的看著十六夜。雖然十六夜覺得自己現在的外表一點攻擊性都沒有,但井原還是相當害怕她。
不是表演出來的情緒,而是發自內心的害怕。
現在他們坐在化學教室裡,井原與十六夜面對面坐著,身子不安的在椅子上扭動。之所以會來到著這裡,主要是因為十六夜提出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交談,井原便帶他們來了這裡,她似乎是化學老師,手中正好有鑰匙。
內村和松田被十六夜打發走了。偌大的教室裡只有十六夜和井原兩個人。
「您與中村春香老師的關系怎麼樣?」
「還好吧,」井原說,「我也不知道與她的關系稱不稱得上是好,中村這個人頗有心機,所以或許我也被她所蒙騙了說不定。」
「您當年教過大林真紀同學嗎?」
井原「嗯」了一聲,補充道:「內村我也教過……啊,他們並不是同班同學,只是有時能看到兩人一起回家。」
會一起回家的關系其實並不值得井原這麼去強調。情侶、朋友、同學的身份都可能會讓兩人一同回家。
十六夜總感覺井原是故意在把談話的方向往內村身上引。她並不想被井原牽著鼻子走,於是故意忽略了井原話中的含義。
「您對於大林真紀的印像是什麼?」
「乖巧聽話善良,大林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女生。」井原說。
全是正面的評價。
聽上去,真紀不像是會有任何嚴重到會去尋死的困難。
「您剛才提到過被中村老師蒙騙一事,與真紀同學有關系嗎?」
井原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您在說什麼,自然是沒關系的!」仿佛受到了無法忍受的侮辱一樣,井原憤怒的瞪著十六夜。
與激動的井原不同,十六夜的態度過於冷靜了。
「真的沒關系嗎?」
在十六夜平靜卻給人壓迫感的視線下,井原止不住的顫抖,但沒開口。
「您應該也知道,現在撒謊是沒用的吧,只要詢問其他的老師立刻就能分辨出您那句在撒謊,而那句又說了真話。」
「……沒有關系。」井原悄悄的松了口氣,還是固執的重復。
十六夜挑了挑眉:「中村店長……老師為什麼要頻繁的找真紀同學談話,這點您清楚嗎?」
井原咽了口口水,垂下眼睛,盯著被她抱在手裡的紙杯,紙杯裡盛著剛接的熱水。
「知道,但是我……說實話我實在是說不出口,」井原幾乎快蜷縮成一團,脊背深深的彎下去,「請不要再問這方面的問題……可以嗎。」
恐怕現在就算逼問她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回答。
但井原越是遮掩,十六夜越是好奇。按道理來說,這個故事裡應該只有中村和真紀兩人,那麼井原在裡面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感謝您的幫助,」十六夜不打算對井原使用嚴刑逼供,「我們可能還會再見面的。」
井原臉色瞬間蒼白,連告別的話語都沒說便匆匆離開了。
-
「所以,你認為大林春香的死跟井原也有關系?」在聽完十六夜復述的跟井原的談話後,松田問。
十六夜的雙眼還盯著手機屏幕,上面播放的是從警局那裡要來的大林真紀獨自一人登上樓梯的監控。
無論怎麼翻看都只能得出大林真紀是自殺的結論。在真紀死亡的前後都沒有人登上過天台,連靠近那幾節上行樓梯的都沒有。
「不一定有關系,」十六夜說,「我認為只是井原女士自己認為她跟真紀同學的死有關系。」
「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這很簡單,」十六夜的心思沒在松田身上,隨口說道,「大林真紀被認定為自殺,中村春香是無辜的,按常理來說此事應該與她無關,但她還是被開除了。說明不論事情的真相如何,真紀同學的死是跟中村店長是有一定關系的,而井原女士沒事,還能在這裡工作,就連內村對她的態度也沒有什麼問題……」
十六夜等了會也沒聽見松田說話,她終於肯把注意力從手機上挪開了。只見松田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那雙黑色眼睛中的情緒過於豐富,還沒等她讀懂,松田突然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阻擋了她的視線。
「松田前輩?」十六夜不解的歪了歪頭。
「羽生沢栗秋,你知道這個名字嗎?」因為看不見松田的臉,所以無法根據表情判斷現在的情況,不過通過聲音,十六夜感覺松田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緊張混雜著期待。
一點都不像松田了。
「羽生沢……栗秋,」十六夜慢慢的念叨著這幾個字,「不認識誒,是松田前輩認識的人嗎?」
十六夜退後了半步,離開了松田溫熱的掌心,好奇的追問:「是前輩在警校的同學嗎?」
松田難得狼狽的垂下手,他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十六夜。
他會哭嗎?
十六夜相當沒良心的想。
不過僅僅過了一個呼吸的時間,松田便又恢復成十六夜熟悉的那個松田了。
「這麼想打聽前輩的隱私啊,」松田對十六夜的頭發下毒手了,用力揉了好幾下,「膽子可真是大,小心前輩罰你刷廁所。」
「我只是關心前輩而已!」十六夜氣鼓鼓的用手指當做梳子,去梳打結的頭發。
松田就這麼在一旁看著,也不來幫她。
十六夜更生氣了。她拽著拽著松田的袖口,扯著他往樓梯那裡走。
「去哪裡?」松田懶洋洋的問,甚至還有閑心笑。
「殺|人埋|屍!」
當然,這是十六夜在開玩笑。他們真正的目的地是位於2樓的校長室。
死了一名學生。
這件事在當年應該鬧得很大,但不論是從報紙還是從警察局,都沒有查到詳細資料。說明一定是有人隱瞞了背後的真相。
校長宮本看到十六夜和松田找來,頗為意外。
十六夜沒給他寒暄的機會,都沒坐到待客用的沙發上,喝上一口宮本親自倒出來的熱茶,便開門見山的說:「宮本先生,當年大林真紀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想你一定從中村春香那裡得到了答案吧。」
宮本沉穩的倒滿三杯茶水,等把茶壺放到隔熱墊上,宮本語速緩慢卻有力。
「真相就是報道出去的那樣,我們怎麼敢欺騙警方和記者。還請你不要隨便污蔑我們學校的名聲。」
當年記者報道出去的新聞有心人一看便知是在胡說八道。因為高考的壓力,在與班主任溝通後覺得自己了無希望,所以便一時想不開跳了下去。
井原可是說真紀的成績相當的優異。
在十六夜不客氣的指出這點後,宮本從容的笑了笑:「壓力大,偶爾一次小考實力而導致一時想不開的事情也是有的。」
毫無破綻的笑容像是小醜的面具一樣黏在宮本滿是皺紋的臉上。
「兩位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與井原一樣,恐怕就算問也是會被打太極一樣打回來吧。
不過越是這樣越是激起十六夜的反抗心理。
「沒有了。感謝您的幫助。」
丟下這句話後,十六夜和松田離開了校長室。
「你打算怎麼辦?」松田問。
「我有兩個辦法,」十六夜低聲說,「兩個都比較麻煩。一個是挨個找學生談話,總有知道內情的學生。另一個則是……」
她頓了頓,警惕的環顧四周,確保周圍沒有人在偷聽,對著松田招了招手,讓他彎下腰。十六夜貼在松田耳朵邊上:「去嚇唬井原女士。」
「這方法可靠嗎,」松田對十六夜的計劃沒抱有幾分信任,「井原能那麼容易攻破,就不至於去找宮本那個老頭了。」
「普通人在處於過度緊張或者過度放松的時候,都會不受控制的吐露出他自己最深層的秘密,」十六夜聳了聳肩,「以剛才井原女士的狀態來看,想讓她過度放松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所以我們只能選擇另外那條道路了。」
至於給井原制造一個能讓她過度緊張的狀態,對於十六夜來說容易不過。在剛才的交談中,十六夜已經數次給予井原壓力,令她坐立難安,最後還暗示她,他們還回去找她,這讓井原的精神緊繃到極點。
他們會什麼時候來?他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類似的念頭會不斷在她腦袋裡盤旋,加重她的心理負擔。
「雖然是數學系出身,你懂得到真多啊。」松田誇贊道。
「決定成為警察後,惡補了很長一段時間呢,」十六夜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前輩,能陪我再去調查一下真紀高三那一年的同學還有老師的姓名嗎?」
-
經過兩人的調查,四位嫌疑人裡的三位的動機都浮上水面。
大林是大林真紀的哥哥;內村是大林真紀的同學;岩本則是大林真紀的數學老師。
但負責收銀工作的川口小姐卻仍舊與大林真紀無關。
難道川口真的與這件殺人案無關嗎。
不過在查明川口的身份之前,先發生了兩件事。一件事是搜查一課再次迎來了一名新人。與十六夜和松田一樣,通過了國家公務員i類等級,是職業組的一員,名字是北白川千輝。
另一件事則是——
「井原和美自首了。她說大林真紀是被她害死的。以及,她說大林真紀還活著。」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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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020 死而復生
◎「我相信你,十六夜。」◎
死人復生?十六夜挑了挑眉:「井原女士現在在哪裡?」
目暮領著十六夜和松田往位於3樓的審訊室走去。電梯從警視廳8層往上走,三人等了好一會都沒見有往下行的驅使,於是便放棄了坐電梯的想法,轉身往樓梯間走去。
「井原和美的狀態挺不對勁的,」一面往下走,目暮一面講述剛才發生的事情,「她最開始通過電話報警,說大林真紀要殺了她,那大概是早晨6點的時候。」
「還沒等值班的警察去井原和美的住宅,井原和美便自己跑到警視廳來了,穿著睡衣披頭散發的,看上去比女鬼好不了太多。」
十六夜剛想張嘴說點什麼,跟她並肩的松田突然戳了戳她的臉頰。
扭過頭去,便看到松田審視的目光,那張臉上寫著很清晰的幾個大字——不會是你做的吧。
十六夜驚恐的睜大了眼。
凌晨6點誒!她可剛睡沒多久,自然不會找罪受去井原那裡。
她拼命的搖了搖頭。
不可能!早起是不可能的!她寧可通宵,也絕對不會早起!
目暮沒看到後邊兩人眉來眼去,繼續說:「她來這裡之後,還沒進審訊室,在樓道裡便大喊大林真紀已經殺了中村春香,下一個被殺的便是她。」
三人停在審訊室前。審訊室的門是鐵質的,從遠處看像是一塊巨大的鐵板,給人一種壓抑的密不透風的感覺。審訊室的隔音很好,在安靜的能把人逼瘋的走廊上,就算把耳朵貼到牆壁上也聽不見一丁點從審訊室裡傳來的聲音。
目暮敲了敲門,把門向裡推開。
從目暮的身體和門中間的縫隙往裡瞧,能看到憔悴的不成樣子的井原和美,以及坐在她對面的佐藤。
井原和美身上披了件警視廳厚厚的毛絨毯子,也依舊止不住的在發抖,眼下的青黑快垂到臉頰,就算是隔這麼遠都能被看見。
「警部。」佐藤回過頭來,恭敬的叫了目暮一聲。
「佐藤和萩原,你們先去忙你們自己的事情吧。」
佐藤把她剛剛記錄的證詞留給了目暮,目暮把詢問記錄表遞給十六夜,叮囑了十六夜兩句後也離開了。這是十六夜和松田負責的案子,所以井原的事自然也是要托付給兩人的。
十六夜快速的瀏覽了一遍紙上的內容。上面所寫的內容與剛才從目暮那裡聽到的差不多。
松田在輔助官席上坐下,顯然是決定讓十六夜放手去做。十六夜深吸了口氣,把詢問記錄表交給松田,然後到審訊官的位置上坐下。
她對著井原笑著說:「如我所說的那樣,我們又見面了,井原女士。您早日坦白,就不會落到如此凄慘的下場。那麼,我想這一次你是帶著誠意來告訴我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吧。」
井原哽咽著點頭:「是的,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求求你們,別讓大林真紀再來找我了。」
十六夜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大林真紀曾經被人跟蹤過,」井原神志都有些不清醒了,但好在還是能搞懂她話語中想表達出的意思,「是春香告訴我的,據說是有被背景的混混纏上了,想跟她交往,就算大林拒絕了,也不放過她,甚至還去大林的哥哥那裡鬧過。」
「大林真紀把這一切都告訴中村店長了?」
「……據說是大林的朋友鼓勵她,讓她把這件事先告訴老師,老師不可能不管,」井原裹緊了身上的毛毯,像是稻草一樣炸起的頭發垂在她額前,「不過春香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怎麼可能會是真的』『大概是她為了彰顯自己魅力的一種手段而已吧,這種學生我見得多了』。春香是這麼跟我說的,我想她恐怕也是直接這麼答復的大林。」
「中村店長認為這是大林真紀自己的妄想?」
「春香是這麼想的。在大林自殺前,春香曾找過一次大林。『你的成績下降好多,別幻想做萬人迷夢了,有神經病就去治療』,在說完這些後,大林沒有回話,安靜的拿著成績單出去了。當時春香還很得意的跟我說過,大林這次肯定會清醒……但是晚上,便得到了大林自殺的消息。」
愧疚的淚水從井原臉上不斷滑下。
十六夜在心裡默默的嘆息,但比起感傷,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為什麼校長要掩蓋這件事?」
「只是為了學校的名聲……」
十六夜截斷了井原的話:「騷擾大林真紀的是不是就是校長的兒子。」
井原把嘴巴閉得緊緊的,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不交代清楚,大林真紀是不會放過你的,」十六夜說,「你不想再被她的怨靈糾纏了吧。」
一提到怨靈,井原便招了:「正如警官你猜測的那樣,的確是校長的兒子在騷擾大林。校長在得知大林自殺後,便開除了春香並且威脅她,讓她把嘴巴閉緊。春香被開除後,校長又找我談了話,我……我也沒辦法,只得把這件事埋在肚子裡,假裝大林只是因為成績下降,一時想不開而自殺的。」
-
把審訊內容整理出來,十六夜打開了去中村蛋糕店的警察傳給她的監控錄像。
中村每天想吃什麼蛋糕都是隨機的。大林做完蛋糕後,會把蛋糕都放到收銀台旁邊的蛋糕展示櫃裡。
從監控中可以得知,在中村選擇完蛋糕後,每個人都曾靠近過擺放蛋糕的展示櫃。
十六夜撐著下巴,嘆了口氣。
「你怎麼知道是宮本的兒子在騷擾大林真紀的。」松田的聲音從十六夜頭頂響起。
十六夜抬起頭。不知道松田是什麼時候站到她椅子後邊去的,扶著她的椅背,垂眸看著她。
十六夜伸了個懶腰,趴在桌子上:「校長完全可以直接把中村店長以及一系列相關的人員直接開除就行,沒必要兜這麼大一個圈子,他之所以費這麼多事,說明這裡面一定與他有關。」
「原來如此。」
「所以說那個校長別想跑,」十六夜氣鼓鼓的說,「跟蹤騷擾行為規範法案的出台就是為了這樣一天啊。」
「十六夜,松田,」是目暮的聲音,「你們出來一下。」
是中村蛋糕店的案件又有什麼進展了嗎。十六夜想著,跟在松田身後走出了辦公室。
「又有人自首了,」目暮說,「他說中村春香是他殺掉的。」
「他?」十六夜愣了一下,「怎麼會是他而不是她?」
目暮不明白十六夜這麼說的原因:「什麼她他?」
「是內村先生自首來了嗎?」十六夜不理會目暮的問題,焦急的問。
「你怎麼會知道是他?」目暮頗為驚訝,「的確是內村,他現在正在審訊室裡呢,十六夜……」
目暮的話還沒說完,十六夜便搖了搖頭,拒絕了目暮:「審訊內村先生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凶手根本就不是他。」
「那為什麼?」目暮都快被繞暈了。
「這些只是我的推理,我還沒有證據能證明我所說的一切。」十六夜沮喪的說。
「你先說吧。」目暮催促她。
「是因為內村先生很希望自己能成為那個真正行凶的凶手,」十六夜說,「我想他中村店長出事那天肯定看到了凶手下毒的過程,才會那麼袒護那個人。然後在我們去日暮也高中那天,他正好跟我們碰上,我想他猜測我們已經知道了故事的大半部分,於是他決定站出來成為那個凶手,並且用虛假的信息補完這個故事。」
她頓了頓:「不過,有一件事我差點忘了,或許他也疏忽了。」
松田立刻明白了十六夜說指的是什麼:「井原和美!內村怎麼也不會想到凶手會跑到井原面前裝神弄鬼,嚇得井原跑到警視廳來自首。」
「根據井原的證詞,恐嚇她的人親口說是大林真紀殺害的中村春香,又想去殺害井原,此案的細節我們並沒有公布出去,會知道這裡面內情的必然只有凶手本人,」十六夜沉吟,「要用這個信息去詐內村的話。」
「十六夜,能把這次審訊的工作交給你嗎?」目暮問。
第一反應當然是拒絕。這次就連十六夜也沒有把握能撬開內村的嘴。內村決意要替真正的凶手頂罪,她真的能成功說服內村嗎。
「我相信你,十六夜。」
是松田的聲音。連一向很少誇贊認可別人的松田都站出來鼓勵她,十六夜實在做不到退縮。其實讓專業的審訊官去審訊更好這種話,她說不出口。
不管是目暮還是松田,都給予她太多的信任。
「我知道了,我去試試。」
失敗既是死亡。
這次的輔助官仍是松田擔任。不過坐在桌子對面的人由井原和美變成了內村。
內村看起來想染自己放松下來,但不論是微張的鼻孔,閃爍的眼神,還是握在一起相互揉搓的雙手都暴露了他很緊張這件事。
不過論緊張,十六夜也沒好到哪裡去。甚至執行組織的任務時,十六夜都沒有這樣緊張過。
作者有話說:
其實不該斷在這裡,但想擠出一張更新,就只能斷在這裡orz
第21章 021 交給我
◎「害怕可以握著我的手。」◎
美國著名心理學家艾伯特·赫拉曾提出過一個公式:信息交流的效果=7%的語言+38%的語調語速+55%的表情和動作。
身體動作和面部表情是人類無法控制的,能夠反應一個人內心最深層的部分。
就算有意控制,也會在不經意間泄露。
「內村先生。」
內村抬起頭,對上十六夜的視線:「深名警官,中村春香的確是我殺的。」
「能敘述一遍你的殺人手法嗎?」、
內村點了點頭,交疊在一起的雙腿不由自主的搖晃:「中村店長一直患有心髒方面的疾病,這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她平時吃完藥會把藥盒放在她的休息室內,休息室沒有上鎖,所以我很輕松便把藥物偷出來了。我把藥盒藏在圍裙的口袋裡,等著店長挑選蛋糕。
「店長選中的蛋糕一般會被特意標注出來,防止被誤賣出去,所以不用我特意留意也能清楚店長要吃哪塊蛋糕。我把藥塞進蛋糕裡……」
「店長吃的藥是膠囊還是還是片劑。」十六夜突然發問。
內村不自然的快速眨動眼睛,眼神閃爍:「是膠囊。」
十六夜沒回復內村,只是對他笑了笑。
內村低下頭,往前挪了挪身子,又把頭抬起來:「我把藥混進蛋糕裡,便等著川口小姐把蛋糕端給店長。」
十六夜把兩只手放在說桌面上:「內村先生,你其實根本沒仔細看過,也沒拿到過中村店長的藥盒吧。」
中村店長有個習慣,會把一個禮拜要吃的藥以及各種保健品,從他們自帶的藥盒裡拿出,放到她自己准備的按照天數劃分的有7個小格子的塑料藥盒裡。
各種藥混在一起,恐怕內村根本沒在意過,其中那一粒藥是用來治療心髒的。因為他在殺人環節裡不負責下毒。
「我想在原計劃裡,負責下毒的應該是大林先生吧。內村先生你負責的部分應該是把藥盒從休息室偷出來。岩本女士監視中村店長。」
十六夜每多說一個字,內村的狀態便變得奇怪一分,到最後他似乎是被惹惱了,激動的用手拍擊桌面。
「這些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與他們無關。」
「那麼你能說一下你今天早晨在哪裡,去做什麼了嗎?」
內村被問住了,目光呆滯的望著十六夜。「早晨?」
「井原女士被凶手砍傷了,你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呢,內村先生?」
「我……我只是以為你們沒調查出來,想少擔點責任而已!」內村說。
內村還想掙扎。但他的話漏洞百出,只要能明白整件事情的人都不會相信他之前所說的內容。
十六夜嘆了口氣:「還不肯說實話嗎,內村先生。你應該清楚真正的凶手是誰吧。那天你不是看到那人先你一步拿走了藥盒,把藥下進蛋糕裡了嗎。」
內村沉默下去,別開眼不去看十六夜。
「表情控制永遠會有一秒的過渡期,」十六夜說,「雖然你很想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但是謊話永遠成不了現實,內村先生。」
「你真是厲害啊,」內村苦笑,「明明看上去跟我一邊大。」
他凝視著天花板,像是陷入了夢裡。
「正如你所說的,我看到了她。那天我去休息室時,撞到她——川口小姐從休息室裡匆匆出來,但由於我當時也心懷鬼胎,沒在意她的表情。等我進去找了半天沒找到店長的藥盒後,才意識到被她拿走了。」
「我偷偷的盯著她,但是因為我也有工作,沒辦法一直對她盯梢,所以最終也只看見她在給店長端蛋糕時把粉末撒到了蛋糕上面,因為是白色的粉末,蛋糕表層的奶油也是白色的,根本看不出來被人動了手腳。」
-
拿到了內村的口供,雖然還不足以指正川口小姐就是凶手,但也足夠拿到搜查令了。而且在確定了凶手的身份後,後續很多事情都變得輕松。
在川口的家裡很快便找到了用來扮鬼恐嚇井原的假發和白色長裙,川口也坦然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一切都是因為我,」川口泣不成聲,「如果不是我勸真紀去找中村春香商量,真紀就不會自殺了。」
十六夜還在川口的家裡找到了一份詳細的復仇計劃表。在井原下邊,寫的便是宮本的名字,看來在恐嚇完井原,川口還打算找宮本的名字。
雖然川口被逮捕了,但不代表宮本和他兒子就能被忽視。當年收過宮本好處的警察和記者也都一並被揪了出來。
案件到這裡便結束了。
下班後,松田開車送十六夜回家。
「周末,有空嗎?」
「前輩想跟我約會嗎?」十六夜驚訝的問。
「……」忍了又忍,松田沒好氣的說,「不是。」
「但是前輩你耳朵紅……」
「熱的。」
「可是……」
「到了,」松田冷酷無情的把十六夜轟了下去,臨走前還不忘惡狠狠的威脅,「忘了剛才我說的!」
本來還想問松田介不介意多帶一個人的。十六夜望著松田快消失在視野裡的車尾。畢竟周末她約了安室透一起去刺探鳴瀨飛鳥。總不能跟鳴瀨和安室透說,她要拋下他們兩個人,去跟別的男人出去玩。
-
與鳴瀨飛鳥約的是早晨8點,在跡部家和鈴木家合資的游樂場門口碰面。
安室透早晨7點來接她,然後他們一起乘著他的車過去。
在上車沒多久後,安室透說:「蘇格蘭威士忌是警視廳派去的臥底,他的真名叫做諸伏景光。」
警視廳的臥底。安室透是怎麼知道的,是因為他在十六夜提出之後做的調查嗎。
或許是太熟悉十六夜的緣故,沒等十六夜開口發問,安室透便回答道:「我跟他是同一屆的。從警校畢業後,才去不同的崗位實習。」
「我知道了。」十六夜說。
蘇格蘭威士忌是他們這邊的人。
這是目前可以確定的事。
但是為什麼系統發布的卻是那樣模糊的任務,而不是明確用詞,讓她去拯救景光。是因為這次的任務她會有暴露身份,乃至失去生命的危險嗎?
十六夜的確聽系統提起過,有時他們的確會規避一些對玩家極其危險的任務。
在這次任務裡,截止至目前,唯一能對她生命產生危險的只有巴塞洛。
而巴塞洛的態度也的確很奇怪。
他是知道了十六夜的身份,想要讓他們進行內耗,還是想讓十六夜引|誘景光,讓他叛變,或者是為了再一次確認十六夜的身份,想讓十六夜親手殺了景光。
「不管是那種,你都要小心,」安室透聲音沉下來,認真的說,「絕對不可以被巴塞洛發現你的身份。」
「失敗既是死亡,」十六夜輕聲說,「鳴瀨,安室先生認為她到底會是怎樣的身份呢?」
提起鳴瀨,安室透也拿不准主意。
「她來波洛的次數和態度都太過正常,假如她真的是組織的人,」他面色凝重,「那可真是過於可怕了,一點都看不出來。」
「嗯,」車窗外的風景快速變化,已經能看到游樂場過山車的鐵架子了,「諸伏先生的事就交給我吧。我組織探探口風。」
「貝爾摩德?我可不認為她會說。」安室透說。
「放心交給我吧,零先生,」盡管聽起來語氣很輕快,但從十六夜的臉上卻也找不出半分事情解決的跡像,「我有辦法從她那裡套出話的。而且,我有個很糟糕的想法……或許這項任務,巴塞洛不止發給了一個人。」
節假日的人流量多的離譜,安室透和十六夜等了好一會才找到停車位。返回游樂場門口時,手表上的指針正好指向8點,也就是他們約好的時間。
鳴瀨飛鳥氣喘吁吁的從游樂場附近的地鐵站出口跑出來。
「抱歉我來晚了一點。」
接過十六夜遞給她的紙巾,鳴瀨大口喘著氣,對兩人道歉。
「沒事,我們也是剛來,」安室透說,「我們先往買票口移動吧,估計得排好長時間隊呢。」
十六夜順著安室透指著的方向望過去。折了三折的隊伍,像是小時候吃的像繩子一樣的橡皮糖,看上去望不到邊際。
光是看著,就足夠讓人感到雙腿酸痛了。
能不用排隊直接進去就好了啊。盡管知道不可能實現,十六夜還是忍不住冒出這樣的念頭。
「安室先生!十六夜警官!」
恍若天籟的聲音從兩人身後響起。十六夜不用轉身便聽出了來者是鈴木園子。
[玩家,你醒醒啊,睡著可就再也醒不過來了!]許久不見的系統又一次冒了頭。
[你在說什麼胡話啊系統……]十六夜無語。
[鈴木園子在代表毛利蘭在,毛利蘭在代表身為主角的死神小學生江戶川柯南也在啊!]系統語重心長,[江戶川也在說明這裡一定會出事啊!游樂場的話,大概不是死人就是爆炸了。]
[不會吧。]十六夜還是不太敢信系統的話,系統所說的話太過離譜了。
[呵呵。]系統冷哼兩聲,不肯說話了。
「園子小姐,還有蘭小姐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那是因為這座游樂場是我家和跡部家一同開的,」園子得意的說,「所以,放假我立刻就邀請小蘭來玩了,本來也想邀請小蘭家的那位的,但是似乎是太忙了,他拒絕了小蘭的邀請。而阿真也因為比賽的緣故不能來……」
說到這裡,園子誇張的抹了抹眼淚,又用嫌棄的眼神看著柯南:「只能讓這個小鬼也一起跟來了。」
柯南干笑兩聲。
「那麼安室先生和十六夜小姐來這裡,」小蘭臉頰紅撲撲的,「果然是約會嗎!」
「其實,」鳴瀨很想原地消失,不想戳破兩人向往的眼神,「是我邀請他們一起來的。」
十六夜撓了撓臉頰,不好意思的說:「正好手上的案件告一段落了,報告也可以推給松田前輩寫,我便答應了鳴瀨的邀請,正好出來放松,每天都面對電腦和案件人會累死的。」
兩位正處於對戀愛向往的年齡段的少女立刻萎靡下去。
「沒關系,既然出來玩就要玩得痛快,」園子勉強振作起來,「既然不是約會,那麼就跟我們一起玩吧,可以嗎。」
一起玩的話也能讓鳴瀨快速進入過於放松的狀態,會更好套話。而且還不用排隊!真是太好了!
「當然沒問題。」十六夜爽快的同意了。
有了園子開路,幾人暢玩卡從員工通道成功的進到了游樂場內部。在入口處的公告欄下,拿了份園區的地圖,園子看都沒看指著過山車。
「先去玩那個吧!可以嗎?」
「可以玩嗎?」安室透小聲問十六夜,「如果覺得玩不了,就在下邊等著我們。」
十六夜搖了搖頭,她沒玩過,但應該沒問題。
幾人排到過山車的隊伍末尾。
排在他們前邊的人似乎是組隊來的,正興高采烈的聊著天。
鳴瀨正在跟小蘭和園子聊天,話題是有關學園祭的。正常普通的學校生活,看上去與巴塞洛和組織沒有半分錢關系。
十六夜敲了敲腦袋,她的神經過於緊繃了,無時無刻不在分析鳴瀨話裡面的深意,就算鳴瀨真的是組織成員也不會在小蘭和園子面前講出來的。
他們三人聊了沒多久,排在前邊的男生便轉過身來加入了他們。
聽男生自我介紹,他與他的伙伴們似乎是米花大學同一社團的,放假的時候一同出來玩,就當做是聯誼了。
「不過說是聯誼,這裡面其實有一對真情侶,」率先跟園子和小蘭搭話的男生叫做黑川陽太,「真是沒有聯誼的感覺了。」
被黑川用視線譴責的那對真情侶不好意思的捂著臉,女生害羞的笑了起來。
「說起來,十六夜小姐在讀書的時候有參加過聯誼嗎?」因為十六夜讓兩人在外邊不要說出她警察身份的緣故,園子便換了個稱呼,「安室先生呢?」
「我只參加過一次,」十六夜露出了懷念的表情,「是在念大學的時候,不過我其實是被好友拉過去充數。她是聯誼的常客,很擅長與別人溝通。」
「誒,」小蘭驚訝的說,「從來沒聽十六夜小姐提起過呢!」
十六夜笑著說:「因為一些原因,我們分開,見不到面了。」
「我猜是工作原因吧,」園子說,「畢竟十六夜小姐現在的工作很忙。」、
「嗯,你說的對呢。」十六夜笑容不變。
隊伍前進的很快,沒過一會便到他們了。
過山車一排只能座下兩人,安室透很自然的跟十六夜坐到同一排去。
「害怕可以握著我的手。」他說。
十六夜不會跟安室透客氣,立刻把手伸了過去,跟他十指相扣。
「我還是第一次來游樂場,」過山車還沒啟動,十六夜突然說,「這樣美好的經歷裡能有安室先生的陪伴,我感到很高興——一會我如果喊得太大聲,安室先生你別笑我!」
「沒必要鋪墊那麼多,」安室透無語,「……你是現在就開始腿軟了嗎。還沒往上爬坡呢。」
「我知道!」十六夜說,「沒玩過才會緊張。害怕是人之常情!」
隨著推背感降臨,過山車緩慢往前爬坡了。十六夜握緊了與安室透相握的那只手。
-
從過山車上下來,十六夜覺得還好。鳴瀨倒是一副虛弱的不行的樣子,臉色蒼白的癱在長椅上。
米花大學的其他人先離開了,只剩下黑川留在鳴瀨身邊。
「還好嗎?」安室透指著就在過山車售票處旁邊的冷飲攤位問,「要不要喝點什麼?」
「還好誒,沒啥真實感,還沒體會到什麼就結束了,」十六夜說完打了個哈氣,問其他幾人,「要不要喝點什麼,我跟安室先生去買。」
幾人報了想喝的飲料名字後,黑川自告奮勇要去幫十六夜和安室透兩人提水。
「飛鳥妹妹我會用最快的速度把你想和的飲料送過來的。」黑川對鳴瀨拍著胸脯保證。
鳴瀨虛弱的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黑川是個很健談的人,這點跟鳴瀨有點像。都是自來熟的性格。
「我是米花大學化學系大三,」三人在等待冷飲攤位的員工做奶茶的時候,黑川說,「真是想不好畢業要做什麼啊。」
「這種事情可以跟父母討論一下,我想他們應該會給出建議的。」
「唉,」黑川誇張的嘆了口氣,「但是我的父母在幾年前就因為火災而去世了,妹妹雖然被從火災中救出來,但是因為被火燒壞了臉,沒過多久也自殺了。我們家現在只剩我一個人了。」
「抱歉……沒想到戳你痛處了。」安室透說。
「沒事,」黑川毫不在意,「最傷心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我早就看開了。如果悲傷著生活下去,我想在天堂的妹妹和父母也會替我日日難過的。為了他們,我也要快樂的活下去。」
這時店員正好把鳴瀨點的檸檬汽水擺在吧台桌上。
「我先把這杯給鳴瀨妹妹送過去吧,」黑川說,「等一會我在回來幫你們拿別的。」
等黑川跑到長椅邊,安室透才小聲問:「怎麼了?」
十六夜還在盯著黑川的背影看:「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安室透看了眼黑川,又看了眼鳴瀨。「我知道這對於你很難——不要讓她干擾了你的判斷,十六夜。」
他用暗含警告的口吻說道。
「我知道,但是不是鳴瀨不對勁,是黑川,」她皺起眉,輕輕晃了晃腦袋,想把困倦和疲憊通通甩出腦袋,「或許只是我最近太累了,一時產生錯覺了也說不定……總而言之,我們先把這些拿回去吧。」
比起黑川身上的問題,還是鳴瀨、或者說是巴塞洛的問題更加棘手和緊迫。
黑川跟鳴瀨說了兩句話後,又跑過來幫安室透和十六夜拿飲料。
「謝謝。」
聽到十六夜道謝,黑川立刻元氣滿滿的大聲回復,如同他永遠都不會感到疲倦和悲傷:「沒事的。」
把飲料分發下去,他們等鳴瀨恢復了點,便往下一站前進。
「你不用跟你的同學們一起行動嗎?」十六夜問。
黑川摸著後腦勺笑嘻嘻的說:「一會吃飯的時候再去彙合就行了,而且那裡的女生也沒有我喜歡的類型。」
他說這話倒是相當明顯了。鳴瀨害羞的轉了轉眼睛,把臉埋在可樂杯子後邊。
這就是青春嗎。十六夜感慨。
趁著氣氛良好,十六夜不著痕跡的套了鳴瀨幾次話,但鳴瀨全部都沒露餡,仿佛她真的不知道十六夜在講些什麼一樣。
這下就連十六夜也都動搖了。
難道真的是她想錯了?巴塞洛的眼線另有其人?鳴瀨飛鳥真的只是桐皇學園一名普通的高中生,而不是組織成員假扮,過來監視她的。
可除了她還有誰恰好出現在那個時間段裡……
不想清楚這件事,十六夜總覺得做什麼都畏手畏腳,放不開。如芒在背的痛感消耗著她的體力。
也許這正是巴塞洛的手段。他放出了煙霧彈,迷惑十六夜,讓十六夜以為周圍有人監視她,把她折騰的精疲力盡,自然就會露出臥底的尾巴。
到了中午,黑川詢問他們要不要跟他一同去找他的同學們吃飯。
「反正是聯誼,多幾人也無所謂吧。」黑川說。
鳴瀨自然不會反對,她似乎已經被黑川迷住了,兩人剛才都交換了電話號碼。十六夜還聽見黑川約鳴瀨以後再出來玩。
「那就一起吃吧。」園子做出了決定。
第22章 022 游樂園餐廳
◎凶手到底有多恨野村,才會以這樣殘忍的方式殺害他。◎
因為系統提到過柯南的破壞力,導致了十六夜不想在意,卻總是無法忽視這點。
「沒事吧。」
安室透小聲問過她好幾次,她總不能把系統的事告訴他,所以最終也只是搖頭否認。
在黑川盛情邀請下,他們去與他同社團的大學同學一同吃飯。在游樂場的餐廳落座,因為是快餐店,幾人點的餐點沒一會便上齊了。
與黑川同行的總共有4人。
分別是他之前提到過的混在聯誼裡的真情侶野村先生和新井小姐,新井小姐的好友大島先生,最後是野村先生的學妹小澤小姐。
「我其實是來湊數的。」黑川說。
「但目前最有可能的反而是你這個湊數的,」野村用胳膊肘撞了撞黑川的胸口,「你這小子不光在學校受歡迎,出來後魅力也絲毫不減弱啊。難道現在的女孩子都吃這一套嗎,擁有悲慘背景的美男子設定……」
「好了,」大島制止了野村,「野村你也該注意一點,別總是這麼口無遮攔。」
黑川笑著說:「沒事,我不在意的。謝謝你,大島。」
野村立刻又嬉皮笑臉的反駁:「本人都說沒事了,那我說說又怎麼了。」
大島冷哼一聲,沒有理會野村。
野村見坐在他斜對面的小澤讓隔壁的黑川幫忙擰開瓶蓋,便把槍炮口對准了小澤。
「小澤,你不是在健身嗎,怎麼還讓別人給你擰瓶蓋,黑川可看不上你,人家可心有所屬了。」
小澤低聲道謝,從黑川手裡接過水瓶。
「這與你已經沒有關系了吧,野村學長。」她小聲說。
「怎麼會沒有關系,」野村意味深長的注視著小澤,「我們的關系多親密啊——」
小澤臉色越來越蒼白,她皺著眉剛想說話,野村冷笑兩聲,把沒說完的話補全了。
「我們是學長學妹的關系,同一個專業還不親密嗎。」他說完又神經質的哈哈大笑起來。
餐桌上的氣氛被野村攪得尷尬,不過他本人卻完全沒有察覺到。
野村自己的情緒倒是相當高漲。他看了一眼手機,皺了皺眉:「我去一趟廁所。」
說完便放下還沒吃完的食物,起身起開。
「真是相當自我的人啊。」十六夜說。
安室透跟著無奈的嘆了口氣:「畢竟是他們自己的事,我們少加以評價吧。」
「知道了,不關注啦!」十六夜聽話的收回了視線。
嘴上說著不關注,十六夜的視線還是不受控制的往那邊跑。她總覺得會出事。就算沒有系統的提醒,她同樣也會這麼覺得。
他離開時沒人搭話,等他走了之後,過了一會大島忽然冷笑著對黑川說:「黑川為什麼要叫上他。」
黑川尷尬的撓了撓頭:「本來是想只叫新井來的,但沒想到被他聽見了……而且他也沒什麼惡意,只是話說的比較難聽而已。」
「我去趟廁所。」小澤說。
「我也去。」在小澤離開5分鐘後,新井也起身離開了。
又過了5分鐘,小澤和新井一起回來了。這時,大島起身去了廁所。
但等所有人都吃完,野村都沒出現。餐桌上屬於野村的那份食物早就晾涼,反射著冰冷的油膩感。
「野村這個家伙,到底去干什麼了。」大島不耐煩的說。
「好慢啊,」新井抬手看了下手表,「大島你去找下他吧。」
「我?我可不想去找他,」大島環抱著胳膊,發表了自己的態度,「他就算死在廁所裡也跟我沒有半分錢的關系。」
「我去找他吧,」黑川出來打了圓場,「人是我叫來的,所以讓我做一些彌補的事情吧。」
廁所位於餐廳最深處。從十六夜他們現在所坐的位置,直著一直往前走,拉開門便可以進入有洗手台的隔間,再裡邊左邊那扇門是女廁所,右邊那扇門男廁所。
黑川速度很快,一臉困惑的坐下時,不過花費了1分鐘的時間。
「在廁所裡沒有看見野村誒。」他說。
「野村學長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小澤困惑的說,「難道他從廁所的窗戶翻窗離開了嗎?」
就在這時,從廁所傳來了一聲女性的尖叫聲。
「死人了——!!!」
餐廳裡幾乎是瞬間便騷動起來,有人探身往廁所看去,甚至有膽子大的已經試探著往廁所走了。
十六夜條件反射的起身往聲音發源地的廁所跑去。
身穿保潔制服的中年女性驚慌的推門從裡邊跌跌撞撞的跑出來,正好撲倒十六夜懷裡。
「別緊張,」十六夜右手從胸口的口袋裡摸出警察手冊,「我是警察。」
趁十六夜安撫她的時候,安室透和柯南已經進入了廁所。
「鳴瀨小姐,可以請你幫忙報個警嗎。」
剛跑過來的鳴瀨點了點頭,或許是沒看到屍體的緣故,她看上去並沒有特別的害怕,還算冷靜。
保潔緊緊的拽著十六夜的胳膊不肯松開。
案發現場一會再進去查看吧。
-
目暮很快帶著人過來了。
松田和萩原都沒跟來,估計是兩人有其他工作要去做。來的人裡除了目暮,十六夜比較熟悉的只有佐藤。
「佐藤前輩,」十六夜為難的示意佐藤看向掛在她手臂上的保潔,「嚇壞了,根本無法詢問證詞。」
許多人永遠都不會想到自己會有直面凶案現場的一天,所以保潔會被下成這樣十六夜也能理解。
「您好,您現在感覺怎麼樣?」佐藤盡量放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溫和,不去二次驚嚇她。
「血……頭被錘爛了……錘子……」保潔喃喃的說,眼淚再一次淌了下來,她撲倒佐藤懷裡,「男人死在了女廁所……」
「我先進去看看。」十六夜低聲說。
佐藤一面安撫著保潔的情緒,有規律的輕拍著她的後背,一面對十六夜點了點頭。
縱使有了心理准備,在看到野村的屍體時,十六夜也被嚇了一跳。
無法用言語形同的場面。
野村死在了女廁所最靠裡的隔間裡。腦袋被錘子砸到凹陷下去,胸口的位置被插著一把餐廳隨處可見的餐刀。
「死亡原因是插進胸口的那柄刀,」鑒識人員說,「其他傷口都只是為了發泄而造成的。」
凶手到底有多恨野村,才會以這樣殘忍的方式殺害他。
作者有話說:
小更一章在為了入V 存稿中……
有點好奇大家是更喜歡定下cp呢還是喜歡那種不定cp,自由心證的文
順便提醒別忘了看新預警
第23章 023 無法原諒的人
◎「真沒想到鳴瀨妹妹會有一個警察朋友。」◎
野村的屍體背靠在廁所隔間的牆壁上,面孔扭曲,眼睛暴凸。他穿著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牛仔褲的腰帶不知道為什麼扣錯了一個空,導致大了一些,松松垮垮的橫在腰上。
血液以這樣的角度噴濺出去,凶手身上不可能不沾上血液。但在十六夜的記憶裡,待在餐廳裡的那四個人無論是誰,身上都沒有血液的痕跡。
正在她冥思苦想時,眼角余光裡出現了奇怪的東西——是掉落在馬桶旁邊的彩紙碎屑。
被撕扯的細碎的紙屑,上面並沒有沾上血跡。
為什麼這種東西會出現在這裡。
除了這個紙片外,十六夜沒再找到奇怪的東西。案發現場干淨的可怕,類似嫌疑人不小心落下的,足以指正凶手是誰的隨身物品這種橋段更是不可能發生。
十六夜閉眼回憶案發前每個人的舉動,那時野村看了一眼手機,突然決定去一趟廁所。
把手機從鑒識人員那裡要了過來,十六夜查看了野村手機裡存儲的內容。
手機裡自然沒有任何異常的通話或者異常的郵件。估計是被凶手後來給刪除掉了。
只能先來聽聽嫌疑人們的證詞,再做出判斷了。
目暮派人去調出了餐廳的監控。在野村進入廁所後,除了小澤、大島、新井以及最後去找野村的黑川外,在保潔發現屍體前,沒人再進過廁所。
「殺害野村先生的凶手看來就在你們四人之中。」目暮如此下了決斷。
「也有可能是外邊的人從廁所窗戶翻進來殺害野村的啊。」大島不服氣的辯駁。
「女廁所的窗戶從裡邊被反鎖上了,根本沒有辦法從外邊打開,」安室透說,「窗戶外邊種植了綠化用的樹木,剛才我調查過,泥土沒有被人踩過的痕跡,同樣窗戶外側的牆壁也沒有攀登過的痕跡。」
基本就可以斷定凶手一定是從廁所正門光明正大的進去的。
目暮把目光投向面前站成一排的四人。在他的注視下,除了黑川外的三人忍不住低下了頭,目光閃爍不敢與目暮對視。
「現在可以請你們談一下案發當時的情況與你們跟野村之間的關系了吧。」目暮客氣的問。
「我先來吧,」黑川鎮靜的說,同伴的死亡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我姓黑川,我們跟野村是同為動漫社的社員,他是社團內主要是作為coser……也就是模特的工作。他是金融系的學生,我是化學系的,平時除了社團活動倒不會見到面。當時野村在吃飯中途進入廁所,直到我們都吃完了還沒出來,所以我才回去男廁所找他,但是他並不在裡面,於是我就回來了。」
「嗯,下一位。」
「我跟野村還有新井和小澤都是金融系的學生,只是不同專業,」大島粗聲粗氣的說,很不滿自己被當做凶手一樣審問,「我在社團內是負責攝影和後期的,每次拍完照片都是經過我的手後才會發到社交平台上。直說吧,我很看不慣野村,但也沒到會殺了他的地步。」
「能問一下你們之間具體有什麼矛盾嗎?」十六夜問。
「他總是不滿意我修的圖,」大島冷笑,「以為我是因為涼子——新井被奪走了才對他懷恨在心。」
新井用紙巾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緩緩說道:「我是新井涼子,在社團內負責的工作跟修一一樣……我跟大島是青梅竹馬,不過我們兩人之間並沒有特殊的感情,一直以來更像是親兄妹。但是修一(野村)卻一直疑心。」
她說完便埋在小澤懷裡,低聲啜泣起來。
「我跟野村學長是學生會的成員,」小澤說,「也是他邀請我加入動漫社的。在加入動漫社後我才認識了新井學姐、大島學長和黑川學長。我在裡邊主要負責道具的部分,每次cos的服裝都是我制作的。其實,這次社團活動是我參與的最後一次社團活動了,雖然很舍不得新井學姐,可我確實無法同時兼顧學業,學生會的工作和社團活動了。」
「野村先生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十六夜說,「我記得在吃飯時你們之間的就氣氛很奇怪。」
「野村學長是一個很不會說話的人,」回答這個問題的是小澤,「不過他各方面能力都很強,所以大家對他也很是忍讓。」
「要我說小澤你就是脾氣太好了,野村那家伙才總會欺負你。」大島說。
小澤慌亂的垂下眼,沒再說什麼。
「其實不光是小澤,」大島看了一眼新井,繼續說,「新井也想要退出動漫社。」
他這話一出口,小澤和黑川都驚訝的叫出了聲。
「新井學姐……為什麼?」
「我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要跟修一分手了,」新井眼眶通紅,說話聲音細聲細語,「修一傷害了太多我重要的人。我無法容忍他的這些行為了——小澤你不用勸我了,我已經想好了。」
小澤閉上了嘴,剛才都沒落下一滴淚的她,此刻眼睛卻濕潤了。
凶手大概就是那個人了。十六夜與安室透對視了一眼,在對方的眼中也看到了同樣的意思。
只是他們並沒有證據。
十六夜湊到目暮身邊,小聲跟他說了兩句。柯南本來也想湊過來聽,被小蘭無情的抱在懷裡領走了。
這次案件柯南除了最開始跑到案發現場查看外,都被小蘭看得很緊,根本脫不開身參與到案件中。
十六夜又看了眼縮在小蘭和園子身邊的鳴瀨。第一次遇上殺人案的鳴瀨臉色蒼白,小蘭安慰了她半天,也沒有好轉。
或許可以解除對鳴瀨的警報了。十六夜想。
「可以的話,能讓我們檢查一下你們背包裡攜帶的東西嗎。」
幾人自然沒有理由拒絕,把背包裡的東西掏出來放在了清空了的桌面上。
「嗯,小澤小姐怎麼有兩枚一模一樣的戒指放在背包裡啊。」
正如安室透所說的那樣,在小澤的背包裡有兩枚銀戒指,分別掛在兩根銀鏈上。
「只是怕丟了而已。」小澤厭惡的皺了皺眉,簡短的說。
「這副戒指……我怎麼記得看野村先生也帶過。」
「不可能!請不要污蔑我!這兩枚戒指都是我自己戴的,」雖然語氣很強硬,卻無法掩蓋小澤的心虛,「假如你認定凶手是我,你到是說說看,我到底是用怎樣的方法才能不讓血液濺到身上的啊。」
「這個手法很簡單,」十六夜說,「小澤小姐作為社團負責道具的人員,制作衣服不在話下,那麼用紙做出一件衣服貼身穿在身上,我想並不是辦不到的事情。」
小澤握緊拳頭,瞪視著十六夜。
「你用一些理由把野村約到了廁所,在等待他脫衣服的過程中,你用□□迷暈了他,再穿著用紙做的衣服罩住自己的全身,用從餐廳偷出來的小刀殺害了他——話已經講到這個份上,還不肯說實話嗎,小澤小姐,」十六夜說,「如果對這兩枚戒指噴灑魯米諾和激發劑溶液,立刻便能知道其中一枚戒指曾經濺上過野村先生的血液吧。」
聽到十六夜的話,除了新井外的兩人都驚訝的看向小澤。
「這不是真的吧,小澤!」大島激動的質問她。
黑川默不作聲的盯著小澤,眼中的情緒相當復雜。
「我……」小澤抬眼看了新井一眼,新井沒有看她,像是放棄了所有希望,小澤苦笑一聲,「對,都是我做的。」
「為什麼……難道說是因為新井?」黑川說,「當初野村劈腿一事是真的?」
「只是看他不順眼而已,與新井學姐無關,」小澤冷笑,目光冰冷,「正如大島學長說的那樣,我只是因為不喜歡他,所以才想要殺了他……」
「小澤,我都知道的。」
小澤的聲音戛然而止,她身體突然顫抖起來,不可置信的盯著剛剛說話的新井。
「我知道野村出軌於你的事,」新井說,「我也知道,那個時候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與野村交往。我並不怪你,我只是厭惡野村修一,這一切都是他的過錯。這也是我要離開動漫社,並且與他分手的理由。」
「新井學姐……」聽完新井一番話的小澤捂著臉跪下去,「我無法原諒自己,也無法原諒野村學長。如果我在小心一點就好了,如果我知道野村學長和新井學姐當時在交往,就不會讓新井學姐傷心了。」
她說完放聲大哭起來。
-
小澤戴上手銬,被帶到了警車上。警車上除了嫌犯外還坐了四名警察,所以新井、大島和黑川需要跟著第二輛警車去警視廳,完成筆錄。
在離開前,黑川對十六夜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真沒想到鳴瀨妹妹會有一個警察朋友。」
這話是什麼意思。直到載著黑川的警車消失在視野裡,十六夜也沒搞懂他這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是在感嘆身為高中生的鳴瀨卻能認識在警視廳工作的成年人嗎。
不過十六夜很快便沒心思去思考這件事了。
作者有話說:
明日入V,希望大家能不養肥我quq,好像頭三天還是三次的訂閱還挺重要的,所以如果喜歡的希望能支持一下
入V後會盡量日更,更不了會掛請假條。
cp定了是松田,記得看預警
這章就是個過度的案件,所以講述的比較簡單。
第24章 024 逃脫
◎明天我就要去警視廳下拉抗議的橫幅,控訴松田前輩有多過分!(入V三合一)◎
雖然游樂廳餐廳案件的負責人不是十六夜, 但因為十六夜也在場的緣故,她還是在傍晚時分去了一趟警視廳,做了一些補充的工作。
在處理完游樂場餐廳案的當天深夜, 她驅車來到了組織位於上野的基地。
位於上野的基地裡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只是組織存儲軍|火的幾個倉庫之一。
十六夜之所以會來到這裡,主要是因為她收到了貝爾摩德的郵件。這正是十六夜期待的事。在幾天前她問過貝爾摩德什麼時候有時間,現在終於得到了答復。在郵件裡,貝爾摩德告訴十六夜, 她晚上正好有空, 兩人可以在基地裡敘敘舊。
[我在地下二層的 203號房間。]
等十六夜把車停到表面上是研究所的停車場,又給貝爾摩德發郵件詢問她的具體地址後, 沒過一分鐘,她便收到了對方的消息。
她們兩人都不信任對方。
所以貝爾摩德會選擇在基地見十六夜, 而不是約在其他地方,比如酒店的總統套房。也不會提前告訴十六夜她的具體位置。
「格蘭威特大人。」門口站崗的兩名黑衣人恭敬的低下頭, 為十六夜拉開研究所的玻璃門。
十六夜目不斜視的通過大門,往位於大廳右側的電梯走去。
建在地面上的兩層建築本身沒什麼用途,裡面擺放的儀器大部分時間都不會啟動, 主要是用來偽裝,糊弄來檢查的官方人員,如果敵對組織來轟炸, 恐怕也不會想到地上只是個空殼,真正有用的地方都放在了地下。
只要在電梯裡以2-1-2的順序按動樓層按鈕, 電梯便會自動往下行駛停在底下二層。
在來基地的路上,十六夜便已經把論壇和漫畫都看完了。大概是因為她的身份還沒有暴露給柯南的緣故, 漫畫內容完全不涉及組織, 只停在游樂場餐廳案件的結尾, 小澤被警車押走的畫面。
完全派不上用場。
房間內是只有貝爾摩德一人在嗎。還是說會有其他人在場。
十六夜站在203門口,手伸到藏在西裝裡的槍套背帶上,另外那只手敲了敲門。
「進來吧。」貝爾摩德的聲音從門裡傳來。
連問都不問就讓人進來,貝爾摩德還真是從容。
十六夜推開門,貝爾摩德正對著她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身上只裹著浴巾,裸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看樣子是剛剛洗完澡。
「就不怕進來的不是我嗎。」十六夜挑了挑眉,反手關上了房間門。
貝爾摩德慵懶的靠在柔軟舒適的沙發背上,用手撐著臉頰。她沒接話,而是上下打量著十六夜的臉。
「還真是不習慣你現在這副長相啊。」
十六夜嗤笑一聲。她在貝爾摩德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巴塞洛的要求,」她摘下假發,又扯下了□□和變聲器,「我也沒有選擇。誰知道他讓我裝扮成這個人的樣子是想去試探誰。」
黑色的長發垂下,面具之下的臉,如果松田或者是萩原看到一定會感到震驚。
「巴塞洛似乎很信任你。最近的任務都是巴塞洛分派給你,仰仗你去完成的。」貝爾摩德好像沒聽懂十六夜話中暗含的意思,假惺惺的恭維道。
十六夜不會把貝爾摩德的話當真。在組織裡,她除了安室透外不會相信任何一個人。
「如果巴塞洛真的信任我,我就不會到現在為之都沒有見過巴塞洛的真正面目了。」她說。
「巴塞洛是組織的第三把手,僅次於那位先生的人,謹慎是很正常的事,還是說,你是在質疑他的判斷。」
「貝爾摩德,我想有些話,就算是你也不該宣之於口。」
縱使語氣還帶著笑意,但十六夜的目光卻冰冷嚴肅,仿佛下一秒就能拔出槍來。
「好吧,是我說錯話了,」貝爾摩德輕飄飄的說,並不把十六夜的話放在心上,「你來找我的目的,現在可以明說了吧。」
「組織的成員除非有特殊原因,輕易不會經常返回基地——所以我想問的便是最近有誰進出過東京的幾個基地嗎。」
「你向我打聽這個做什麼。」貝爾摩德不解。
「巴塞洛的任務。」十六夜言簡意賅。
貝爾摩德聳了聳肩:「我想想……好像除了蘇格蘭威士忌以外,黑麥威士忌和軒尼詩也都回來過。」
黑麥威士忌和軒尼詩。
她對黑麥威士忌這個代號是有所耳聞的。組織內部最厲害的狙擊手,行動組實力排得上前三的成員。
假設這次接下巴塞洛任務的第二個人是他,那可就棘手了。
軒尼詩她到沒怎麼聽過這個名字。大概不是行動組的成員。
「我知道到了。」十六夜面色如常,問到了這個她就打算離開了。
離開研究所,十六夜坐在車上,啟動了車子。
她記得在之前的漫畫裡曾出現過兩個幫助柯南的臥底,一個叫做水無憐奈,一個叫做赤井秀一。他們會是黑麥威士忌和軒尼詩中的一個嗎。
不過就算他們同為臥底,十六夜的身份也無法讓她信任他們。
現在真的確定巴塞洛的確將[接近蘇格蘭威士忌]的任務發送給了除了她以外的第二個人,她沒有覺得驚慌,反而安心下來。
這下終於可以確定接近蘇格蘭威士忌這項任務的背後意思了——消滅叛徒蘇格蘭。
在巴塞洛的任務裡,動手的人是十六夜,而第三人大概是在暗處盯梢的,防止十六夜也是叛徒,協助蘇格蘭逃跑。
不過這第三人的存在反而給了十六夜方便。表面上來看第三人是受到巴塞洛信任的人,那麼他說的話巴塞洛也會相信。十六夜正是需要利用這一點。
她得做一些准備。
-
諸伏景光嗅到了一絲風雨欲來的氣息。
組織的成員格蘭威特約他來這裡,說是要共同執行某項任務。
景光握緊了方向盤。
或許是陷阱。
他是在上一次執行桑布加任務時才正式認識的格蘭威特的。之前兩人同為行動組的成員,卻從沒在一起執行過任務。
格蘭威特與他之前聽到的描述差不多,是個行事風格極度瘋狂,性情多變之人。格蘭威特之所以能得到代號,據說也是因為她為組織除掉了一名警察廳進來的臥底。
櫻宮白桃。
景光還記得那名臥底的名字。這個名字的主人跟他們是同一屆從警察學院畢業的。櫻宮白桃還曾與她的某一位朋友跟他們五人一同聯誼過,萩原誇過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他還記得那一次聯誼。他和降谷零因為鬼塚找他們的原因晚到了一些,當時替他們開門的便是櫻宮白桃。
「諸伏同學,降谷同學?」櫻宮白桃歪著腦袋問,在得到了景光的回答後,立刻綻出燦爛的微笑,「歡迎歡迎~快點進來吧,萩原同學、松田同學以及伊達同學都來啦。」
等他們二人拖鞋踩上榻榻米後,櫻宮白桃才把門關上,坐回自己的位置。坐在櫻宮白桃旁邊的少女打了個哈氣。
「好慢啊,zero,景光。」松田抱怨的說,他扭過臉來,臉上貼滿了紙條,降谷零只看了一眼便笑出聲來。
「松田你這是怎麼回事,被貼了這麼多紙條。」
松田不滿的怒視降谷零:「還不都是因為你們來的太晚了,我們只能先打牌消磨時光。」
一旁的萩原火上澆油:「小陣平跟羽生沢和櫻宮玩了5次抽王八每次都輸了。」
櫻宮身邊黑發的女子挑釁的笑了:「松田的表情太明顯了,鬼王的位置一清二楚。」
「可惡。」松田對著羽生沢咬牙切齒。
「羽生沢的確很厲害啊,在這方面我想就算是連身為警校第一的降谷零都有可能不是她的對手呢。」
聽到了萩原的話,降谷零果然上鉤了。
「只有比過了才知道吧。」降谷零躍躍欲試,想要加入。
最終的結果他記得是……
短信的鈴聲打斷了景光的回憶。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到達了與格蘭威特約定中的地點。
[到了嗎。到了就直接上頂層吧。]
短信的發件人自然也是格蘭威特。
真是著急啊。
景光苦笑,把手放在胸口。隔著外套也可以感覺到放在槍套裡的左輪□□冰冷的觸感。
如果……他忍不住這樣想,這次真的是衝著他來的……這把□□或許就能排上它真正的用途了。
格蘭威特選擇的是一棟老式廢棄公寓的頂層天台。這種公寓的樓梯都是外置樓梯,在樓的前後兩側均有供人通行的鐵質樓梯。
在樓梯讓人牙酸的聲響與他自己越來越像的心跳聲中,景光來到了天台。
格蘭威特已經在那裡了。
「你來找我做什麼。」景光問。
在夜色中,格蘭威特那頭粉毛更加明顯了。
「當然與任務相關,」格蘭威特說,「再過30分鐘,我們的暗|殺對像乘坐的轎車會從面前那條街駛過。」
景光往前走了幾步,順著格蘭威特指的方向望過去。俯瞰視角下,一草一木都變得那樣渺小。通過昏暗的路燈光線,景光可以勉強看清她所指的那條街道。是一條又窄又暗的單向路,的確是暗殺的好地點。
「如果是狙擊的話,你自己也可以吧。」景光說。
「這是巴塞洛的意思,」格蘭威特不悅的警告景光,「我想你應該不會想質疑組織的二把手吧。」
景光閉上了嘴。他把背在背上的吉他包卸下來放在地上,拉開拉鏈,那裡面存放著他的老搭檔。
就在這個時候格蘭威特突然拿著望遠鏡蹲下。
望遠鏡貼在她眼睛前。她小聲說:「抽鬼王的那次聯誼最終的比分是10:0——動作別停。」
景光剛剛停下的動作,在對方的命令下無意識的重啟,繼續組裝狙|擊|槍。
「一會聽到我的命令你立刻從前邊那個樓梯往下跑,下邊會有人接應你,之後的事你就別管了,直接去找零先生。」
景光覺得他快聽不懂話了。
格蘭威特怎麼會是——!!
是羽生沢栗秋殺掉了櫻宮白桃。
還有她所說的命令是什麼。景光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但他也清楚,他們連提前告訴他都無法做到,說明情況是超出他想像的危險。
格蘭威特說完這些便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起身。
「組裝完成了嗎,蘇格蘭。」
景光下意識吞了口口水:「嗯……!」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見一聲極為細微的子彈穿破衣物和身體的聲音。
血液從站在他身邊的格蘭威特的肩膀上射出。
「蘇格蘭……你果然是叛變了組織嗎!」
格蘭威特捂著肩膀,語氣陰沉,但投向他的目光卻分明是在告訴他「快點走」。景光知道他不能再在這裡呆愣下去了,否則她與降谷零的計劃都將會泡湯。
「是的,」他深深的望了一眼格蘭威特,「我從一開始就不是你們這邊的人。」
說完他翻過面前的欄杆,跳到下邊的樓梯上。
一定要沒事啊,羽生沢栗秋!
在心裡他暗暗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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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來自系統完成任務就的提示音。十六夜松了口氣。
一切都還在她的計劃之中。在十六夜的計劃裡她就是要挨這一槍的。
在去找蘇格蘭威士忌之前,她喬裝成景光的樣子去找了一名殺|手,讓他埋伏在附近的高樓上,狙擊格蘭威特,也就是她自己。
她對那名殺手的要求是擊穿格蘭威特的心髒。只需狙擊一次,一次不成立刻撤退。這是十六夜以景光的身份對殺手下達的命令。
這樣的安排,就算是組織方面有疑慮想要調查也查不出任何的問題。
十六夜只需要計算好子|彈的角度,在射擊前躲開致命要害,讓子|彈穿過肩膀的位置就行。
她捂著肩膀,灼燒一般的痛意侵蝕著她。子彈沒留在體內,但不代表它沒留下傷口。
還不能就這樣松懈。十六夜假裝去抓捕景光,也往景光消失的樓梯跑去。一方面的確是為了把戲演完,讓躲在暗處的軒尼詩放心,另一方面則是為了讓她自己放心,確定景光是真的坐著她安排好的車安全撤離了。
她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頂層想要收拾景光留下的狙擊槍,軒尼詩已經在那裡等她了。
「真是狼狽啊,格蘭威特。啊,對了我是軒尼詩。」軒尼詩說,對她揚了揚手裡的繃帶和止血劑。
十六夜瞟了一眼吉他包,之前拿出來組裝好的狙擊槍已經被軒尼詩拆解完放回吉他包內了,吉他包的拉鏈也拉好了。
「真沒想到蘇格蘭會來這一手,」十六夜脫下外套,解開襯衫的幾顆袖子,露出被子彈穿透的傷口。
軒尼詩嘖嘖了兩聲,手上的動作熟練卻迅速。
「是啊,不過沒能抓到蘇格蘭的確是可惜了。聽說他好像是警視廳的臥底呢。」
居然調查到如此深入的程度了嗎。十六夜忍不住心驚。
「哼,或許正是因為是警視廳的臥底所以才如此狡猾,」十六夜冷哼,「不過軒尼詩,我還沒問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只是路過而已啦,」軒尼詩笑眯眯的說,「格蘭威特,你也清楚組織內部禁止互相打聽對方任務吧。」
「我當然知道,」十六夜早就想好了說辭,「只是你出現在這裡的時間這麼湊巧,會讓我以為你其實是蘇格蘭威士忌的臥底同伙,前來接應他的呢。」
「如果我是,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呢,」軒尼詩說,「也就等不到我給你包扎傷口了。」
「或許吧。」十六夜說。
軒尼詩把沒用完的繃帶和藥品丟給十六夜,看著十六夜動作僵硬的整理衣物。
「你的傷口我勸你還是回一趟組織,找醫生幫你再好好的包扎一下比較好,」軒尼詩說,「我只是簡單的給你包扎了一下,小心傷口嚴重,發炎然後發燒哦,我看你精神本身就相當疲憊了,身體上再出現問題,可不是什麼好事。」
「真是啰嗦啊,軒尼詩,」十六夜也清楚她的狀態很糟糕,身體和精神所能承受疲憊已經快到達極限,「既然你這麼熱心,那拜托你開車送我去附近的基地吧。」
這個時候能生病,大概也是一種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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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軒尼詩烏鴉嘴說的,十六夜還沒回到家便發起了低燒。
等把車停回車庫,再拖著身體回到家裡,十六夜什麼事都不想做了,只想一頭栽倒在床上睡覺。
但是□□和假發她都還沒拆下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還沒等十六夜從床上爬起來,她便先一步進入了睡眠。
但就算進入睡眠,十六夜也沒逃過痛苦和壓抑的浪潮。
「羽生沢。」
羽生沢……的確是她的名字。她來到柯南的世界後,系統問她想要起一個什麼樣的名字,十六夜在維基搜尋了半天,找到了聽上去文藝又好聽的名字。
羽生沢栗秋。
十六夜扭過頭,是警察廳的高層領導,具體是負責什麼崗位的她並不清楚。按照常理來說,這種大人物一般不會來找他們。
「你跟櫻宮白桃一起進行著臥底任務沒錯吧。」
十六夜點了點頭,不明白為什麼對方突然提起來這個事。
「那麼由你來執行這個任務最好了,櫻宮白桃叛變了。」
十六夜僵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
「您在說什麼……白桃她怎麼可能……」
對方表情沉痛,拍了拍十六夜的肩膀:「我知道你無法接受,但這就是事實。」
這怎麼可能會是真的。
無論怎麼想,櫻宮白桃會背叛他們這件事,十六夜都無法相信。
肯定是有誤會。
她想這樣解釋,但對方先一步冷著臉說:「難道你想違抗命令嗎,羽生沢。」
這樣的帽子扣下來,就算是十六夜也沒辦法再替櫻宮白桃辯解些什麼。
而且同時系統的任務提示音也響起。
系統發布了[清理叛徒櫻宮白桃]的任務。
「我知道了。」
話是這麼說,十六夜卻不打算就這樣聽話的去清除櫻宮白桃。她跟櫻宮白桃雖然只認識了一年,但她自認為是相當了解對方,她沒有背叛的理由。
像是上邊這樣毫無理由,也不容人分說就輕易決定一人的生死。十六夜做不到這樣,她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調查出真相。
她要去證明櫻宮白桃不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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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感覺她只睡著了不到5分鐘就被從外邊傳來的砸門聲吵醒了。
似乎她做了一個既漫長又短暫的噩夢。
四肢無力,全身泛著酸痛,十六夜摸了摸額頭,就算透過□□也能感覺到額頭炙熱的溫度。
大門處傳來的砸門聲還沒停歇,甚至有愈加嚴重的趨勢。
十六夜只得先拖著身體起來,去給外邊那人開門。
路過客廳的時候,她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表。原來現在已經是下午3點的事了。她居然睡了這麼久嗎!
那麼在外邊砸門的人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沒去警視廳上班也沒向上司目暮請假,恐怕她的同事們已經找上門來了吧。
至於來的會是誰……在警視廳裡除了人事和送她回過家的松田外,恐怕就連目暮都不知道十六夜的具體住址。
會來的人,也只有松田了。
雖然也不能排除松田跟其他人一起來的,但十六夜覺得正常工作日的下午,警視廳應該還做不到那麼清閑,能讓超過一人的人來找她。
「誰啊。」十六夜有氣無力的喊道。說是喊,其實連正常音量都沒有達到,而且聲音喑啞的可怕。
門外的人停頓了一下。「是我,松田。」
十六夜裹緊了剛剛披在身上的毛毯,給松田打開了門。
「進來吧。」
她剛彎腰想給松田從鞋櫃裡摸一雙拖鞋出來,便被松田給提起來了。松田拎著她的腋下,把她扭向面朝松田的位置。
十六夜眨巴著眼睛注視著松田。她懶得掙脫開松田的桎梏,應該說有松田替她分擔一部分她的重量,還能讓她覺得舒服一些。
「怎麼了?」
松田被氣笑了。
「還問我怎麼了,真該給你一副鏡子,讓你自己看看你這副狼狽的模樣。」
不用松田說,十六夜也知道她現在的形像有多糟糕。
之所以會走到這一步,跟十六夜自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脫不開干系,但是生病的人是不講道理的。
又不是她想這樣!
她也很努力了!
很努力的……想要達成她心中的完美結局。
「喂喂……」這下輪到松田手忙腳亂了,「你不是要哭吧。」
「是的!」十六夜不講理的大聲說,「明天我就要去警視廳下拉抗議的橫幅,控訴松田前輩有多過分咳咳咳……」
話都沒說完,她便捂著嘴咳嗽起來。
松田手忙腳亂的拍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等她停止咳嗽,才慢慢的把額頭貼到十六夜額頭上。
「嘖,」他皺起眉,不容十六夜拒絕,打橫抱起她,「臥室我可以進去嗎。」
「第一間就是……門沒關。」十六夜蜷縮在松田懷裡,虛弱的閉著眼。
松田的懷抱出乎預料的溫暖且讓人安心。
松田穩穩的抱著十六夜穿過玄關和客廳,用腳蹬開半開的房門,把懷裡輕的像羽毛一樣的人輕柔的放到凌亂的床上,又抖開掉落到地上的被子給她蓋上。
「吃藥了嗎?」松田問,「我幫你給警部請假了,你今天沒去上班又沒請假,還不接電話,了無音訊都快把警部急瘋了,以為你被人綁架了。」
「哈哈,」十六夜縮在被子裡還有心情笑,「不會啦,我超級厲害的,怎麼可能會被人綁架。」
松田沒好氣的瞪了十六夜一眼,給十六夜掖被角的動作卻輕柔的不像是松田能做得出來的事。
「你藥放在哪裡了,」他又問,然後把懷疑的目光投向十六夜,「你不會告訴我家裡沒有這種東西吧。」
「在客廳的茶幾上。」十六夜很想翻個白眼,跟松田鬥幾句嘴,但她實在是沒有力氣了。躺回床上後,眼皮再次開始打架了。
「別睡!先吃點東西,」松田在客廳對十六夜喊,「吃完藥再睡!」
「嗚嗚——」十六夜很努力的想睜著眼睛等松田回來,但是不能怪她,被窩實在是太溫暖了,拉扯著十六夜便再次進入了熟睡。
-
「您好,有您的快遞!」
正在廚房煮粥的松田放下了勺子,他應了一聲,但門外沒有回應。
人已經走了?這快遞可真不稱職,連家裡有沒有人都不確認一下就把快遞丟在門口了。
他吐槽著趿拉著拖鞋,推開了門。
一封裝在信封裡的信躺在地上。
松田撐著門框,把頭探出去往樓道的左右望了望。沒有人影,剛才敲門的人恐怕已經離開了。
他附身撿起那個信封。信封的厚度出乎預料的薄,甚至會讓人會懷疑究竟裡面有沒有塞上信紙。
奇怪的信封,奇怪的快遞員工。
松田嘀咕著准備把信封找一個顯眼的地方安置,但從廚房傳來的糊味讓他把這件事瞬間拋到了腦後。
他的白米粥!
松田順手把信封揣進了兜裡。
-
白米粥當然是糊了。
抽油煙機的功率給開到最大,冒氣的黑煙被抽離。
松田站在灶台前,愁眉苦臉的用勺子刮黏在鍋子底部,已經烤的烏黑的米粒,頭疼的嘆了口氣。
還是出去買現成的粥回來吧。
他離開前先去臥室看了十六夜一眼。十六夜側躺在床上,雙手交疊在一起放在臉前邊,閉著眼睛,呼吸綿長安穩,恐怕已經睡著好久了。
松田摸了摸十六夜的額頭,掌心下的溫度還處於不正常的範疇。
燒還是沒退。
看來不吃藥,光靠身體的自我調節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
松田在沙發上找到了栓有十六夜家門鑰匙的鑰匙串,便出門了。他在剛才來的路上,邊開車邊順便記過附近都有什麼,以及這些建築物的位置。
十六夜租的公寓附近不超過500米的位置便有一家便利店,松田此次的目的地便是那裡。
便利店裡除了打瞌睡的店員外,沒有其他顧客。
進入便利店裡,站在在冷櫃前,松田的思緒不受控制的跑到了數十天前,他與十六夜都剛來警視廳沒多久,就被目暮丟到一起負責查案。
那個時候他對十六夜還相當看不順眼。應該說搜查一課沒幾個人真心喜歡十六夜。但是很快十六夜便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擊碎了偏見,討得了大家的喜歡。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松田眼前總是會出現幻視。
明明是長相、聲音和性格都不相同的兩個人,松田卻總是認為十六夜不是十六夜,而是失蹤了那麼就的羽生沢栗秋。
從警察學院畢業後,他們這些菜鳥警察有為期7個月的實習期。
松田和萩原自然選擇了之前就向往的機動隊□□處理班,景光和降谷零則去了其他部門。他們誰都沒想到,會在爆炸處理班碰上栗秋。
在記憶裡,對方從沒展現過對於這方面的才能和熱愛。
松田對於她的印像當時還停留在聯誼上,萩原對於栗秋相貌的贊嘆,抽王八慘痛的10連敗,以及貼滿了整張臉的小紙條,最後便是對方燦爛挑釁的笑。
在一同工作後,盡管他懷揣著微妙的不爽,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對方拆彈的本領確實高超,僅略遜於他。
只是在實習結束前幾天,跟萩原一同拆除了那兩枚炸彈後,她就失去了消息……偏偏是在案件一名嫌犯死亡,另一名嫌犯還沒有落網的情況下,失去了蹤跡。
之後松田自然也詢問過在□□處理班的上司,但也沒有得到答案。
或許她已經因為嫌犯的報復而去世了。
松田無法控制他不去這麼考慮。
拎著便利店的食物出了便利店,松田原路返回,往三枝公寓走去。
回到公寓,用鑰匙打開門,十六夜還沒醒。
在松田的記憶,十六夜的咖啡幾乎沒離過手,就算度過了周末兩天休息放松,也不會見十六夜有精神多少。
對於十六夜來說,這次生病稱得上久違的放松。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要起來吃藥。
松田殘忍的把十六夜搖晃起來。
「松田前輩——」十六夜企圖用可憐的目光打動松田,讓她繼續去睡覺。
但是這對於松田來說並不太管用。
「起來吃點東西,然後再吃藥。」
沒轍,十六夜只得爬起來靠在床頭,眼睛只睜開一半,手裡捧著松田剛剛加完熱的飯團,慢慢的吃。
松田看著她乖乖吃了飯團,才把退燒藥遞給她。十六夜就這溫水把藥片吞了下去。
「我給你隨便買了點便當什麼的速食放進冰箱裡了,」離開前松田囑咐她,「記得晚上的藥也要按時吃!明天如果還在發燒,不要忘記跟警部請假。」
-
松田走了。據說是警視廳的工作沒做完,所以迫不得已要回去上班。
十六夜躺在床上,剛吃完藥,藥裡自帶的安眠成分還沒起作用,不過她還是感覺很困倦。
看一眼郵件有沒有需要處理的,之後便繼續睡覺吧。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下雨了。最開始還是小雨,等十六夜看完郵件,密集的雨聲已經響亮到無法忽視的地步。
混雜在雨聲中,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您好,有您的快遞!」以及疑似快遞小哥元氣滿滿的聲音。
會是誰給她寄的快遞。
十六夜披著毛毯爬起來,扶著牆慢慢的往前走,兩條腿沉重的像是綁了沙袋,每挪動一步都要耗費比平時走路多出兩三倍的力氣。
等她走到門口,門外的人早就離開了。
是一封信。
十六夜彎腰把信封撿起來。信封是白色的,厚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十六夜捏了捏,根本感覺不到裡邊有沒有放信紙。
信封正面沒有貼郵票也沒有寫地址,收件人和寄信人的名字也通通都沒有。
這樣一封信實在是太奇怪了。
而且十六夜也想不出誰會給她寄信。
把門重新關上這個動作耗費了她最後一絲力氣,十六夜覺得四肢沉重的像是要從軀干上脫落下來。
實在是沒力氣回到床上了,她干脆蹲在地上靠著鞋櫃便開始拆信封。
信封的封口處粘的相當牢固,十六夜手上沒力氣,扣了快十分鐘才把信封拆開。
裡邊只有一張紙,向內對折被塞在信封裡。
[鳴瀨飛鳥在我手裡。如果是你的話,肯定能找到我在哪裡,而不是像當年那群平庸的警察一樣……我等著你深名十六夜警官。]
信紙上的字不是用筆寫的,而是故意用了從報紙裁剪下來的字。這是罪犯常用的手段,為了避免因為筆記而暴露自己的身份,通常會采用剪報的形式或是使用電腦字體,再通過打印機打印出來。
鳴瀨飛鳥的名字突然出現在這裡,十六夜甚至一時沒反應過來。
遲鈍麻木的大腦在過了幾分鐘後才分析出來,粘貼在信紙上話語的意思。
鳴瀨飛鳥被人綁架了。而綁匪在綁架完鳴瀨後,給她寄了一封犯罪通知書。
這是對於她的挑戰,而不是對於警視廳的挑戰。
如果是對於整個警視廳的挑戰,對方應該會選擇寄給目暮或者寄給媒體,而不是說單獨寄給她,上面還特意寫出她的名字。
要先於鳴瀨取得聯系才行。十六夜踉蹌著回到臥室找手機,撥打鳴瀨的號碼。
拜托一定要接通啊。
但是事情往往是不能如意的。
「您好,對方現在無法接聽電話……」冰冷的機械女聲通過電話傳進十六夜的耳朵裡。
鳴瀨沒有接電話。
可能只是臨時有事,再打一通電話或許就沒問題了。
十六夜雙手顫抖拿不穩手機。
等待號碼重新播出去的時間仿佛被無限拉伸。
鳴瀨還是沒有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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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在警視廳的電梯前等電梯時,松田從西服上衣的衣兜摸出了一個奇怪的東西。方方正正的,像是一團被揉皺又重新展開的紙。
他僵在原地,此時松田才發覺,原來不小心把十六夜的信件帶出來了。
原本平整的信封已經在他的口袋裡擠得皺皺巴巴的,像是被人拿去故意揉搓發泄過。
現在在從這裡趕回十六夜的住所不是不可以。十六夜居住的三枝公寓距離警視廳並不算遠。但想起像是小山堆般高的工作,松田決定還是等晚上在去找十六夜。
而且他也不合適再回去找十六夜,他出門之前看著十六夜吃的藥,現在正好應該是藥效發揮作用的時候,估計十六夜已經睡著了。
從電梯裡出來,他迎面正好撞上了目暮。
「咦,十六夜的信怎麼跑到你手裡去了?」目暮停下腳步,狐疑的盯著被松田捏在手裡的信封。
「警部你怎麼知道這是十六夜的信?信封上可什麼都沒寫啊。」把信封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了兩遍,松田奇怪的問。
「在你離開後,有人打電話到警視廳,說有深名十六夜的快遞,」目暮說,「佐藤給帶上來的,正好就是跟你手裡一模一樣的信封。」
「有看見寄信的人是誰嗎?」松田問。
目暮搖了搖頭:「沒有。佐藤下去的時候,信封被放在地上,但是人已經離開了。」
「現在那封信被放在哪裡?」
「在十六夜的桌子上。松田你的臉色……」
松田來不及對目暮解釋,從電梯門口一路跑回了搜查一課的科室十六夜的桌子前。他抓起放在十六夜桌上的那封信,與他之前不小心帶過來的那封信做比對。
兩封信如同目暮所說的那樣,從外表看不出任何的差別。
他先撕開了放在十六夜桌上的那封信。
薄如蟬翼的信封裡只塞了一張向內對折的信紙。
松田急匆匆的抽出信紙展開。
[鳴瀨飛鳥在我手裡。如果是你的話,肯定能找到我在哪裡,而不是像當年那群平庸的警察一樣……我等著你深名十六夜警官。]
信紙上的字不是用筆寫的,而是故意用了從報紙裁剪下來的字。
松田明白這封信的目的。可鳴瀨飛鳥是誰,與十六夜有什麼關系?
綁匪綁架了鳴瀨,為什麼要寄信給十六夜。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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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025 報仇
◎犯人是衝著她警察的身份來的。◎
系統再次出來搗亂。十六夜就算不看也知道, 系統肯定是又發布了任務。
[發布當前任務:拯救鳴瀨飛鳥。路人少女鳴瀨飛鳥被殘忍的犯人綁架了,她的性命全部托付在身為警察的玩家手上了。我想身為警察的玩家不可能做事不管吧。請努力找出鳴瀨飛鳥的所在地,並在犯人殺害她之前救下她吧!]
她關掉系統彈窗, 試圖捋順這次的案件。
陰雨所帶來的冷風似乎從牆壁滲透進房間內。十六夜裹緊披在肩上的毛毯,縮成一個球。她還蹲在玄關的鞋櫃邊上。
綁匪為什麼會將信件寄給她。
之前說過只是對於她的挑戰。可為什麼會選中她。
為了贖金的話應該會選擇寄給家屬,而不是寄給她這種毫無關系的人。
身為新人刑警的身份又讓她不會有過去的仇敵,這樣如同漫畫情節的存在。
而信中所提到的當年警察的身份,也斷送了是組織那邊的仇人寄信的可能性。
犯人是衝著她警察的身份來的。更仔細點講, 應該是對著她身為身為新人刑警卻還破獲重要案件的身份來的。
但也正是這一點讓十六夜想不通。誰會對身為入職時間不超過一個月的新人刑警, 投遞這樣的信件。
這時黑川那張帶著元氣滿滿的笑容的臉進入了十六夜的視線。
「沒想到鳴瀨妹妹會有一個刑警朋友……」十六夜喃喃的重復黑川在離開前所說的那句奇怪的話。
黑川陽太的父母在幾年前就因為火災而去世了,妹妹雖然被從火災中救出來, 但是因為被火燒壞了臉,沒過多久也自殺了。
這是那天在游樂場黑川所說的話。當時十六夜並未放在心上, 現在看來事情的真相並不像黑川所講的那樣簡單。
如果這真的是一起刑事案件,通過警視廳的內部系統便能調查出當年黑川家案件。
可偏偏十六夜現在沒辦法去警視廳。
她幾乎都能想像到松田對她怒目而視的臉。恐怕還沒等她摸到電腦, 人就被丟回家了。
但這種時候,十六夜怎麼能安心待在家裡養病。
更何況……
鳴瀨飛鳥的性格與櫻宮白桃的性格太相似了,可以用一模一樣去形容。
或許鳴瀨飛鳥就是櫻宮白桃轉生後的存在。十六夜有時會失禮的產生這樣的想法。
而且身為一名警察, 她怎麼可能逃避。
就算沒有系統發布的任務,她也做不到不去參與進事件裡。
十六夜目前唯一慶幸的是,上次回警視廳做游樂場餐廳案收尾查看筆錄的時候, 記下了黑川的居住地址,要不眼下她就真的要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了。
黑川住在新大塚川西三丁目。
因為身體的原因十六夜放棄了開車和達成地鐵過去, 選擇了較為方便安全的計程車。搭乘上計程車後,十六夜打開了論壇, 想要看看能不能從論壇和漫畫得到一些消息。
本周的漫畫的確更新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點都沒提到十六夜這邊的情況, 鳴瀨飛鳥和黑川就更加不可能出現在漫畫裡了。
或許是生病的原因, 十六夜絕望的幾乎想哭。
「你沒事吧?怎麼突然要哭了,是不是跟家人鬧變扭了……」計程車司機忍不住問。
十六夜向上拉了拉口罩,司機關心的目光通過後視鏡投過來,她搖搖頭:「不是,謝謝先生關心,我沒事的。」
「年輕人,沒有事過不去的,就算是失敗了也不要放棄,」司機說,永遠不放棄希望才是最重要的事——到新大塚川西三丁目了。」
十六夜把錢遞給司機,在對方擔憂的目送下下了汽車。
這是一片老式公寓。
黑川就住在公寓2層,從左邊數第三個門的位置。
十六夜站在原地抬頭就能看到那扇門。
黑川應該不會把鳴瀨綁在自己居住的房間裡。他之前做這麼多故弄玄虛的事情,目的無非是混淆她的視線,考驗十六夜能不能找到犯人是誰,以及鳴瀨被綁架到了哪裡。
當然也不能把事情想得那麼絕對,萬一黑川就真的這麼傻,把鳴瀨帶回了自己的住所也沒准。
十六夜不打算直接衝進去,而是先在附近徘徊,調查一下。
繞到公寓的背面,十六夜沒通過窗戶看到裡邊有沒有人。黑川屋內沒開燈黑漆漆的一片,窗簾拉上,遮蓋住了半扇窗戶。
至於黑川房間左右兩側的房間,十六夜也嘗試敲過門,但是沒有人出來。看來是都不在家。
最終,她只得穿著雨衣蹲在由別人家院子的牆壁和種在路邊的樹木形成的陰影裡,小心的觀察著黑川家大門。
現在是晚上7點。
冰冷的雨水帶走了她最後一絲溫度,像是吞下了一大塊冰,就連胃裡都是涼的,只有額頭滾燙。
十六夜眼前一陣陣發黑,頭疼和頭暈更是從剛才開始就沒停止過,就像這如絲線一樣的雨水,看上去沒有停歇的盡頭。
這時,有人停在了黑川家門口。
並不是黑川。
他從外衣的口袋裡掏出了鑰匙,打開了房間門。
十六夜顧不得判斷這是不是陷阱了,她快步從躲藏的地方走出,叫住了那人。
「警察,」十六夜把捂熱的警察手冊展示給對方看,「有點事想向你詢問。」
對方嚇得跳了起來。「好、好的。」
十六夜害怕屋子裡有黑川留下的陷阱,並不打算進屋。
「你叫什麼?」
「我姓大橋。」
「你認識黑川陽太嗎?」
「認識,黑川正是我的室友。不過他最近出門了,好像是學校那邊有活動,已經兩天沒有回來了。」
「黑川有告訴你他去哪裡了嗎?」
「我們只是室友,一般不會特別明確的告訴對方要去哪裡,」大橋說,「最多只會說哪天有事,哪天不會回家。」
「我知道了,如果黑川回來了,請立刻通知我。」十六夜把寫有自己電話號碼的名片遞給大橋。
「好的。」大橋收下了名片。
-
大橋有問題。
雨還沒停。十六夜躲在便利店的屋檐下,盯著黑壓壓的天空。
正常人遇上這種事,肯定會問黑川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有警察找上門。但大橋不光沒問,除了最開始被嚇到外,從頭至尾都異常冷靜。
只是不知道大橋會不會與黑川彙合,也不知道大橋為什麼要幫助黑川。
要不要跟警視廳聯絡……十六夜拿著手機,猶豫了片刻,還是打通了松田的電話。現在的情況光靠她一人已經無法處理,不得不搬去救兵出來了。
「十六夜?」
「松田前輩,」在確定是松田的聲音後,十六夜才開口,「我這邊有點麻煩。」
在聽完十六夜所講述的過程後,松田沒有如十六夜想像的那樣怒斥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而是詭異的沉默了兩秒,嘆了口氣。
「你現在在哪裡?」他的語氣格外溫柔。
十六夜報上了自己所在的地址。
「你站在原地別瞎跑,」松田那邊傳來回蕩在空曠走廊裡的腳步聲,「我去接你。」
掛斷電話後,十六夜活動了一下凍到近乎麻木的雙腿,喝完了最後一點咖啡。
被握在右手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十六夜點亮屏幕,在看清屏幕上的字後,驚訝的睜大了眼。
是來自鳴瀨飛鳥的郵件。
[一個人來米花川。不許告訴別人。]
這樣的話顯然是綁匪發來的。
既然綁匪跟她聯絡,那麼或許有轉機的余地。
[黑川先生,你是因為當年你父母火災的案子才綁架了鳴瀨飛鳥嗎?我知道當年的案子有冤情,我想我們可以談談。]
十六夜緊盯著屏幕,等待著黑川的回復。
[談談?我並不想談,我只想讓你們警視廳身敗名裂。之前大受歡迎的美女刑警沒能救下自己的朋友,導致對方命喪火海,這種新聞如果寄給報紙和周刊,我想肯定會大受歡迎吧。]
黑川是想拿她開刀,去報復警視廳,或者說是報復整個警察組織。
十六夜苦笑。
黑川可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你的父母和妹妹都會難過的。你不是說他們希望你能快樂的活下去嗎。]
[當時我哀求警察,希望他們重新調查此案,但對方冷冰冰拒絕我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會有這樣一天。這是他們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黑川要報復警視廳無非是因為覺得警察包庇了罪犯,才導致他們家家破人亡不說,還得不到公正的對待。
[我們可以重新調查此案,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
[深名警官,我想你還是別費心思了。按照我說得去做,或許還能保住鳴瀨飛鳥一條性命。]
看來是沒有商量的余地了。十六夜只得先穩住黑川:[我知道了,我會按照你所說的的去做。]
[別耍花招,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盯著呢。]在這封郵件後邊,附上了十六夜蹲在黑川家角落裡的照片。
不知道黑川是什麼時候拍的,十六夜因為發燒的緣故,根本沒發現對方靠近。
但這也暴露了致命的一點。十六夜剛剛明明給松田打過電話,在郵件裡黑川卻全程沒提到這點。
不論剛才黑川是從哪裡盯梢偷偷拍攝十六夜照片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黑川不在十六夜身邊。
作者有話說:
最近寫的頭暈腦脹的,好多事都忘了說
上個案件裡紙衣服的想法是從三口棺材這本書裡學習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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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之前聊得那個話題,對於大家來說看從頭至尾不標明cp的那種自由心證的文,也會有黨爭或者買股文的感覺嗎
第26章 026 第二封信
◎只要小心一點,就可以把她按入水中。◎
綿密的雨絲落在水面。
夜晚的米花川像是安靜的野獸, 隨時能把人吞食進漆黑不見底的深淵。
十六夜從計程車上下來,撐開傘,步伐蹣跚的往河邊走去。她看上去狀態比剛才更糟糕了, 雨聲也蓋不住她咳嗽的聲響。
郵件裡黑川並沒提到具體位置。十六夜沿著泥濘的河岸邊,如同散步一樣,往前緩慢前進著。
剛才她與松田彙合,從松田那裡得知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黑川一共寄出了三封信。一封送到警視廳,兩封送到十六夜的家門口。因為一些烏龍原因, 松田揣走了兩封信中的其中一封。所以十六夜只看到了第一封信。
信件之所以被寄到了兩個地方, 好像是因為黑川發現了十六夜今天沒去上班。放在警視廳的信和十六夜拿到的信內容一致,而被松田拿走的那封信, 上面寫了新的內容。
[兩枚炸彈,是選擇鳴瀨還是選擇人民。]
這是那封信的內容。
坐在松田車上往米花川趕來時, 十六夜和松田還簡短的進行了案件的交流。
「現在整個警視廳都行動起來,尋找那兩枚炸彈的具體位置了, 」松田說,「在得知是黑川策劃的這一切後,案件總算是有頭緒了。」
「像是黑川這樣的人, 肯定會把炸彈安置在與當年縱火案有關的地方,」十六夜身上披著松田帶來的他的外套,「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調查有關縱火案的事。」
黑川對於火災和警察有著特殊的執念。這正是他最終選擇向警察挑戰的原因, 之所以選擇用炸彈殺|人,也是為了爆炸產生的火災。
「我知道。」
松田從剛才起電話就沒掛斷, 電話那頭連接的是還在警視廳加班的其他警察。幾分鐘前松田把黑川陽太的名字告訴他們,讓他們去在系統裡搜尋當年在黑川身上發生過什麼案件。
「他們似乎是找到了——」松田做了個很危險的動作, 一面開車一面關掉了待在耳朵上的藍牙耳機, 打開了電話的免提。「與其聽我轉述, 不如我們一起聽。」
模糊的男聲從電話裡傳出:「是八王子市的案件。7年前的8月,片山5丁目的獨棟住宅區發生了火災,黑川夫婦葬身於火海,黑川亞由美被救出。據調查起火原因是電線短路,點燃了放置在周圍的易燃物所導致。因為是正午,黑川夫婦和黑川亞由美都在休息,所以無人發現此異狀,是在外邊玩耍的長子黑川陽太回家時才發現,但當時火勢過大,已無力回天……」
「根據調查,的確曾有人目擊到火災發生前,有可疑人員在附近徘徊,不過後續調查中並未找到該可疑人員……」
十六夜直接打斷了對面人的話:「那個目擊證人是誰?他是不是住在距離片山5丁目很遠的地方。」
「是的,對方說是路過過來辦事的。本人住在昭島市,叫做大橋俊介。」
「看看能不能調查出有關他的資料。」
通話結束。
「你怎麼知道那個目擊證人有問題?」
「其實更多的是一種直覺,」十六夜揉了揉眉心,「黑川能如此篤定是蓄意縱火導致的他家破人亡,有兩種可能一是當年就有疑心,經過數年的調查,他確定自己的看法沒問題;二則是在日後,從別人口中聽到某些火災細節,從而產生懷疑,但知道案件的除了警察就只有他本人,假設真是警察告訴他的,他就不會來找警察尋仇了。」
她頓了頓:「我在黑川的住所也碰到了一個叫做大橋的人。但以年齡來看,這兩位大橋絕對不是同一個人,或許我碰上的那個大橋正是大橋俊介的兒子。」
大橋俊介的兒子在幫助黑川復仇。聽起來過於魔幻了。
是因為被黑川抓住了把柄,還是說有其他的原因。
「就在這裡停下吧,松田前輩,」十六夜說,「從現在開始我搭成計程車去。其余的事情就拜托松田前輩你了。」
目送十六夜推開車門的松田沉默的握緊了方向盤。
「我的性命就托付給前輩了。」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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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黑川會從什麼地方出現。
十六夜謹慎的往前走著。
漆黑冰冷的夜晚,像是回到了她殺死櫻宮白桃的那個晚上。
無論十六夜怎麼調查,都只能得出一個結論:櫻宮白桃背叛了公安警察。與巴塞洛接觸的她將會令十六夜和安室透立刻暴露在危險之中。
十六夜必須立刻行動。
借著一同執行任務的機會,十六夜與櫻宮白桃有了單獨待在廢棄工廠的機會。
「白桃。」
自從進入組織臥底後,十六夜便再也沒叫過對方這個名字。為了隱藏身份,她們兩人都起了假名,辦了假身份。
「我有點事想問你。」
十六夜不喜歡繞著彎說話,在警校時她的說話方式經常被同班同學稱為傲慢的說話方式。
「什麼事呀?」櫻宮白桃的性格就與十六夜截然相反。她說起話來軟綿綿的,從不會戳人痛處。
「你為什麼要接近巴塞洛。」
櫻宮白桃愣了一下,旋即再次露出笑容:「你知道巴塞洛的事情了。嗯,我背叛了你們呢。」
她的語氣相當輕松,就像是在跟十六夜討論今天吃什麼。
縱使心中早就有結論。真正聽到這句話從櫻宮白桃口中說出,十六夜還是感到了無邊的苦楚。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十六夜激動的向前幾步,逼近櫻宮白桃。
對方笑著反問:「是啊,為什麼呢……這個問題對於你來說很重要嗎?」
櫻宮白桃拉開槍的保險,子|彈上膛,將黑漆漆的槍|口對准十六夜心髒的位置。
「人會選擇往更高的地方前進,」她說,「其實我也不想殺掉你,畢竟你是不是臥底跟我沒有關系,但是誰讓你我平時走得太近,巴塞洛似乎認為我們之間自相殘殺的行為很有趣……他承諾我,只要我殺了你,我就能獲得格蘭威特的代號。」
「我不相信你的說辭,」十六夜上前幾步,在距離槍|口只有不足10cm的位置停下,「就當是我臨死前的請求,可以告訴我真相嗎,你為什麼這樣做。」
十六夜澄澈的眼神令櫻宮白桃拿著槍的手顫抖起來。
「沒有隱情,」她說這話時,移開了視線,「你的調查還不能說明一切嗎,我背叛了你和降谷零。」
「白桃——」
從外邊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在十六夜分神的瞬間,櫻宮白桃開槍了。從槍|管中衝出的子|彈擊穿了十六夜的肺部,但卻沒造成致命的傷害。
也正是這一剎那,十六夜的身體記憶讓她下意識掏出□□,扣動了扳機。
隨著一聲槍響,櫻宮白桃的身體緩緩的倒了下去。血液從她的胸口滲透而出,子彈完美的穿透了她的心髒,當場斃命。
以她們二人的距離,櫻宮白桃絕不可能失手。她是故意射偏的,目的是為了引十六夜動手,借著十六夜的手殺掉她自己。
這一切都在櫻宮白桃的算計中。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背叛他們後,又坦然赴死。只是因為她已經知道了公安高層的命令,覺得自己逃脫不掉被殺的命運了嗎。
十六夜捂住傷口,口中發出呵呵的呼吸聲。
工廠的大門被人從外邊猛地一把推開。
「你在做什麼……」琴酒低沉的聲音響起。
面對琴酒的質疑,十六夜不為所動。
「櫻宮白桃是警視廳的臥底,」她冷聲說,「你是瞎子嗎,我只是在為組織清理臥底,同時進行自我防衛而已。」
十六夜閉上眼,一片漆黑中,浮現起櫻宮白桃臨死前比劃的口型:
——謝謝。
在琴酒向那位先生報告了這件事後,據說在一旁旁聽的巴塞洛忽然笑出了聲。
「琴酒,櫻宮白桃的確是來自警察廳的臥底。這點沒錯。」
巴塞洛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他雙手用力鼓掌,把掌心都鼓紅了。
「雖然歸順於我之後,她還一點作用都沒起就死了,但讓我看了一出好戲也算起了一點作用。既然這樣,就把格蘭威特的代號給除掉櫻宮白桃的那位成員吧,如何啊BOSS。」
當然這段話不是十六夜親耳聽到的,而是後來通過貝爾摩德轉述,她自己想像出的畫面。
格蘭威特。
每當有人這麼叫她時,她都會感到無法忍受的惡心。
-
寂靜的夜晚,連蟲鳴都沒有,耳邊除了雨聲便是河水潺潺流動的聲響。
一雙手從黑暗裡伸出,向著走在前方的十六夜脖子的位置伸去。
只要小心一點,就可以把她按入水中,偽裝成失足溺水。
大橋以為他自己雨聲掩蓋住了他走路的聲音。但這對於十六夜而言,就如同在耳邊炸開的驚雷。
十六夜扔掉雨傘,轉身擒拿的動作,大橋根本反應不過來。他只覺得眼前一花,人便被狠狠的按在泥濘的土地上了,臉頰蹭著泥地。
「果然是你。」
借著河岸邊的路燈,十六夜看清了襲擊她的人的臉。
是在黑川住所門口的男子,大橋。
作者有話說:
看不懂可以問我!
其實有想過要不要在作話裡解釋,但還是想讓自己有能在正文裡就寫明白能力
第27章 027 大橋
◎她怕她再講下去,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大橋被壓制到地面上還在不斷拼命掙扎。可能是以為十六夜生著病, 力量和戰鬥力都會比平時弱,便以為能順利逃脫。
可惜大橋的預估是錯誤的。盡管發著燒,肩膀還受著傷, 收拾大橋對於十六夜來說根本不成問題。
更不要提,十六夜還有後手。
「為什麼要這麼做。」
在確定黑川不在周圍後,松田從黑暗裡竄出把手銬銬在大橋的手腕上。
大橋呵呵冷笑著,不大的眼睛直愣愣的盯著松田和十六夜的臉。
「這是對你們的報復。」從大橋口中發出了不像是人類能發出的聲音,話語裡面飽含著對於警察的恨意。
「你是被黑川陽太所利用了。」
面對執迷不悟的大橋, 十六夜實在懶得跟他多廢話。她沒有多余的腦子和力氣去跟大橋爭辯, 還是把大橋留給等在警視廳的審訊官,讓他們去頭疼。
雨終於停了。
「松田前輩, 其余人什麼時候來。」
十六夜身體晃了晃,往後坐倒在泥地上。托下雨的福, 十六夜渾身上下都淋濕了,完全感覺不到身|下泥土的濕意。
松田也是從頭濕到腳, 黑色的卷發都蔫蔫的趴在頭頂。
「十分鐘後,警部便會帶人過來了,」他看向十六夜, 「你要不要去車上待會。後備箱放了一套我自己的備用衣服。」
從下午開始,她便一直拖著生病的身體在雨中奔波,眼下十六夜幾乎冷得失去對於溫度的感知了。
「真是感謝松田前輩了。」
十六夜借著松田的手從地上爬起來, 她也沒推脫,管松田要了車鑰匙便往停在坡上馬路邊松田那輛馬自達走去。
一面往坡上爬, 十六夜一面還思考著大橋和黑川的案子。
很多殺人案的凶手都會對警察的工作感興趣,熱衷於前往警察出沒的居酒屋或者餐廳, 與待在那裡的警察攀談。這些凶手的目的並不是想成為警察, 而是試圖了解清楚警察對謀殺案的調查進度。*
或許大橋原先也是抱有同樣的目的。他是黑川的敢死隊先鋒, 通過大橋的動向,黑川能夠推測出警視廳調查到了哪一步。
至於為什麼大橋會想要對十六夜下手,把她按進河邊,十六夜更傾向於這是大橋個人突如其來的想法。
對於警察的仇恨讓大橋忘記了黑川的吩咐。
只是黑川此人的確可怕。大橋似乎對於黑川的身份毫不知情。
面對殺害自己家人的仇人的孩子,黑川也可以抑制住心中的仇恨,將大橋利用的團團轉。
十六夜找到了松田所說的備用衣服,衣服疊好放在立於後備箱右側的紙袋裡。把衣服從紙袋裡拿出來,跟他平時穿去上班的西服一模一樣。松田原來也是那種懶得買衣服,所以會同一款式一次買好的類型嗎。
作為上衣的白襯衫大點還能接受,但是松田的腰圍跟她的腰圍相差的有點大。
比劃了一下,十六夜不得不直面這個現實,沒有腰帶她是絕對沒有辦法讓褲子安穩的待在她自己的腰上的。
她挽袖子的時候,視線沒忍住往站在河邊看管大橋的松田那邊瞟,主要是想往松田腰上瞟,想看他現在有沒有系腰帶。
「不換褲子嗎?」松田見十六夜還穿著她那條濕透了,沾著泥土的褲子奇怪的問。
松田不提還好,一提十六夜的視線又不受控制的往他腰上跑。惹得松田不自在的退後了兩步:「你這麼盯著我褲子做什麼。」
再窺視松田的腰帶未免有些太不知好歹了,十六夜收回視線:「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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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暮帶來的人把大橋夾在中間領會了警車上。
「審訊官已經在等著他了,」目暮的目光落到十六夜身上,「我知道你肯定還會想繼續調查這個案件,但是今天先好好休息吧。松田,就拜托你送十六夜回去了。」
「放心吧,警部,」松田冷笑,用余光瞟了十六夜一眼,「我肯定會看著她的。」
十六夜心虛的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松田。
之前她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說自己一定會養病,結果松田剛走她就跑出來了,把松田的話完全當做耳旁風不說,還讓自己淪落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是吧,」松田忽然把手臂掛在十六夜肩膀上,摟住她的脖子,「我想十六夜這次也應該不會再亂跑了。」
面對松田似笑非笑的目光,以及目暮如同老母親一樣擔憂的目光,十六夜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
「不會再亂跑了警部。」
松田半摟半拖,帶著十六夜往車走去。十六夜的身高剛好到松田的下巴的位置,被他這麼一拽,整個人跟撲到他懷裡沒什麼區別。
盡管兩人都淋了雨,松田還穿著濕衣服,十六夜卻覺得他的懷抱格外的溫暖。
「坐好。」
松田把人按在副駕駛,替十六夜系好安全帶後,才繞到駕駛室。
汽車平穩的滑上公路。
「前輩,我們去哪裡?」
怎麼看都不像是在往三枝公寓附近行駛。
「前去給你買身衣服,」松田語氣平淡,「然後直接去警察醫院。」
說到這裡松田響亮的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一會你跟我說你暈針暈血我都不會放過你了,我想你不會天真到我會放你回家自己吃藥吧。」
其實十六夜還真以為松田會送她回家吃藥。
「一切都聽從松田前輩的安排,我不會有半點意見的。」十六夜這個時候顯得格外的乖巧。
但摸清十六夜性格的松田已經不會再被她所蒙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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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把車停在百貨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叮囑十六夜別亂跑後,便獨自離開去上邊給十六夜買衣服。
十六夜閉目養神,她感覺自己剛睡著沒多久,松田的聲音就又在耳邊響起來。
「給你,」松田把購物袋塞進十六夜懷裡,但他本人卻沒有上車的意思,「趕快把濕衣服脫下來,裡面還有暖寶寶……你是在這裡換衣服,還是去廁所換。」
「在這裡就可以。」
松田買的是長裙和白襯衫。十六夜把裙子套在褲子外邊,再把褲子脫下來便成功拜托了冷冰冰的衣服。至於上衣,十六夜摸了摸,沒有多潮濕,便沒打算換。
松田背靠在副駕駛門外,雙手插著兜,姿勢相當帥氣,只是紅透了的耳尖破壞了他的氣場。
十六夜笑了笑,降下車窗,戳了戳松田繃緊的後背。
「前輩我換好了。我們去醫院吧。」
十六夜打針不哭不鬧,倒是挺令松田意外。
松田想起他曾經在醫院碰上的鄰居家孩子,打針時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隔著八百米開外感覺都能聽見。
「松田前輩你要不先回去吧。」十六夜說。看點滴的量,她還得在這靜坐好幾個小時呢。
松田一屁股坐在十六夜旁邊的空椅子上。
「趕我回去?」
她哪裡敢。
「只是覺得讓前輩穿著濕衣服等我不太好,」十六夜說,「如果前輩覺得無所謂,那麼隨前輩怎麼開心怎麼來吧。」
「嗯。」
兩人面對面無言對視了會。
「前輩,」十六夜這才想起剛才在換衣服時的推論,「其實我犯了個錯。」
「什麼錯?」
十六夜快速的把她的推論告訴了松田。
「所以最優解似乎應該是放任大橋的行為,」她說,「讓他把我推進河裡,再跟蹤他,應該就能找到黑川的所在地了也說不定。只是當時我一時沒想清……」
看著松田的臉色,十六夜閉上了嘴。
「沒事,」松田說,「你繼續講。」
她怕她再講下去,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就算是在公安裡,十六夜也稱得上是激進派,講究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東西。無論是否手段是否光明,對於她來說達成目的最重要。
「前輩不認為我所做的是正確的嗎?」十六夜問。
松田長嘆了一口氣。
「十六夜,你多在意一點你自己吧。」
松田說松田的,十六夜根本不打算改。
她眨巴著眼睛連連點頭:「嗯嗯嗯嗯,松田前輩你說啥都是對的。」
連偽裝都懶得偽裝了。
松田煩躁的揉了揉卷毛。
這時,松田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目暮的電話。
松田沒開免提,也沒插耳機。十六夜聽不見目暮說了些什麼,只能眼巴巴的等著松田一會給她重復。
「嗯,嗯,大橋果然是當年大橋俊介的兒子,他父親?」松田食指輕輕敲擊著椅子的把手,「我知道了。」
掛斷了電話,松田組織語言的時候,十六夜伸著脖子把耳朵湊過來了。
「前輩前輩,警部說了什麼呀。」
「大橋的父親因為入室搶劫被捕後,大橋便痛恨起警察來,他似乎認為一切都是警察的錯,警察如果不抓他的父親,那麼他也就不會背負上加害者家屬的罪名。這也是他與黑川攪和到一起的原因。不過他居然不知道他的父親便是黑川案件的縱火人。」
松田頓了頓:「原本大橋不肯說出他知道的內容,後來在審訊官告訴他他父親殺害了黑川一家後,他便吐的一干二淨了。」
阿爾弗雷德·阿德勒認為所有犯罪者都是懦夫。當他們的罪行被揭露時,只會覺得是自己不夠聰明,運氣不好。下次一定能勝過警察。*
大橋抱有同樣的心理。
「但是大橋並不知道黑川現在藏身在哪裡,他只清楚黑川的炸彈一處安裝在八王子市,另一處安裝在醫院。」
第28章 028 二選一
◎去他的二選一難題,她偏偏都要救下。◎
八王子市和醫院。以十六夜的經驗斷定, 鳴瀨的位置是在八王子市。
「黑川一定是把鳴瀨單獨綁在某棟住宅裡,就如同他在信裡寫的,他的目的就是逼迫我們進行變形的電車問題, 」十六夜說,「是選擇朋友還是選擇人民,他肯定期盼著我做這種艱難的二選一難題。」
說到這裡,十六夜忍不住冷笑。
去他的二選一難題,她偏偏都要救下。
「松田前輩, 你能幫我調查一下大橋家以前的住址, 以及大橋的父母之前都是做什麼的。我認為黑川把炸彈的地點定在醫院,不光光是當初從醫院跳樓自殺的妹妹, 肯定還會有其他的原因。」
趁松田聯絡警視廳的時間,十六夜再次在腦袋裡回憶了一遍八王子縱火案。
7年前的8月, 八王子市片山5丁目的獨棟住宅區發生了火災,黑川夫婦葬身於火海, 黑川亞由美被救出。
「松田前輩,黑川夫婦以及黑川亞由美的墓地的位置和當年接受亞由美醫院的位置。」
松田與十六夜對視一眼,便明白了十六夜這麼問的用意。
或許黑川打算動手的位置正好在這三個建築物的正中央。
「十六夜, 位置查出來了!」
十六夜迅速在手機上搜索松田所說的三個地名,三個建築物恰好可以連成一個等邊三角形,而位於等邊三角形中間的地址是——
「富士森町。」
鳴瀨飛鳥被關押的位置確定了, 下面的問題便是黑川所選擇的醫院了。
「大橋的母親以前是神奈川醫院的護士,」松田平淡的說, 「不過在大橋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大橋的父親也是從那時開始酗酒。」
父親酗酒……
十六夜輕輕皺了皺眉。以「羽生沢栗秋」的身份活躍時, 松田曾經告訴過他小時候發生的事,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被冤枉最後頹廢下去, 一蹶不振,選擇酗酒的父親,以及被扣上的「加害者家屬」的帽子……
但這不該是「深名十六夜」知道的事情。
「那麼很有可能黑川會把炸彈安置在神奈川醫院。」
松田把十六夜的話重復了一遍,掛斷了電話。
「怎麼樣?」
「警視廳幾乎全員出動,」松田環抱著胳膊,突然涼颼颼的笑了起來,「除了我們兩人。」
十六夜心虛的瞟了眼點滴。
「聯絡了□□處理班,而且炸彈這種東西萩也能處理,」松田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整個人都松弛下來,「所以不用再擔心了。」
「不能把話說的這麼滿啊,松田前輩。」十六夜始終無法放下心來,她總感覺有陰風吹拂著她的脖子。
有一點令十六夜很在意。
到底是什麼因素令黑川突然爆發,下定決心綁架鳴瀨飛鳥。
只是因為恰好身為鳴瀨的朋友的她是警察,才激起了黑川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仇恨嗎。
不會是這麼簡單的原因。
在黑川背後,肯定還有人。
「松田前輩,你說黑川現在會在哪裡?」
松田原本都在打盹了,被十六夜吵醒,他也不生氣,揉揉眼睛:「怎麼會突然想問這個。」
十六夜剛想張嘴說話,松田的手機在這時再次震動起來。
「警部,」松田把電話放到耳邊,表情陡然凝重,「我知道了。」
他扭過臉來,臉色不是很好。不用松田明說,十六夜便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
「醫院的炸彈有問題?黑川還沒找到?」
「是的,放在醫院的那枚炸彈並不會爆炸,只是個空殼。黑川不在鳴瀨身邊,也沒在醫院附近,」松田疲倦的撐著額頭,「……對了你剛才問我我覺得黑川會在哪裡……」
松田的聲音逐漸低下去,顯然他也想到了十六夜所想到的事情。
「這裡也是醫院,」十六夜說,「而且這裡還是他所厭惡的警察醫院。」
-
男子壓低了帽檐,大半張臉都被遮蓋在鴨舌帽帽檐的陰影下。
或許是深夜的緣故,東京警察醫院內很安靜。值班的護士坐在前台後的椅子上,無聊的打著哈氣。
男子悄無聲息的來到前台前,刻意壓低了嗓音:「請問深名十六夜警察在那間病房?」
這人正是黑川陽太。
護士讓黑川稍等,沒精打采的起身去查記錄。
「就在104號房間。」
「謝謝。」
與大橋一樣,黑川也喜歡圍著警察轉,對於警察的工作很感興趣。或者說,大橋的習慣就是通過黑川所養成的。
他們調查到哪一步了?有沒有調查到自己身上?
跟警察的博弈永遠讓人心跳加速,如同戀愛般的感覺。
當時,他跟在大橋身後,親眼看著十六夜把大橋按倒在地上,她的同伙那個卷毛警察過去用手銬銬住了大橋的手腕。
真是靠不住,連生病的女人都打不過。黑川厭惡的啐了口。還好他沒告訴大橋什麼太過重要的信息,否則遲早得害他壞事。
104房間的門虛掩著,從黑川的角度看不到房間裡有沒有人。
但是護士也不會騙他。黑川這樣想,護士怎麼能未撲先知,他會來這裡。
所以深名十六夜一定在裡面。在帽檐的陰影下,黑川露出了嗜血變態的笑容。他一手去推門,另一只手攥緊了手裡的□□。
這是黑川第一次,也是最為瘋狂的一次嘗試。他把炸彈捆在自己身上,讓自己成為能威懾警察的武器。
他身上的炸彈威力沒有多大,範圍也只是以黑川為中心,半徑4米內的生物炸成碎片。
「咦?」
黑川推開門,病房內空無一人。
被騙了!這是黑川的第一反應!他轉身大步跑向前台,一路上他都沒有看見人,原先坐在前台後邊的護士也不見了。
難怪從剛才開始便一點聲響都沒有,這棟醫院裡的病人和醫生在他來之前便已經被轉移出去了。
「可惡!」
黑川怒喝一聲。
這是警察設下的圈套!
他腦袋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快點跑出去,不能被警察堵在這裡。
然而他剛剛跑出醫院,便被數盞大燈晃得睜不開眼。
目暮警官站在防爆盾後,拿著大喇叭喊道:「黑川陽太,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勸你放下手中的武器!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
這次有專業的談判專家在,十六夜這種學習了皮毛的兼職人員便可以待在後面劃水。
目暮警官拿著喇叭在前邊叭叭輸出。十六夜跟松田扛著輸液架蹲在後邊,她的點滴還沒打完呢,不能浪費!
本來松田也想站到目暮旁邊撐場子,但是被十六夜一把拽住了。她跟松田都是黑川眼中的大號眼中釘,黑川看見他們不得氣的直接引爆炸彈。
或許是十六夜一貫靠譜的原因,松田接受了她的解釋。十六夜沒告訴他,其實是她自己一個人待在後面太冷了,所以想找個人擠一擠。
「你說這樣能忽悠住黑川嗎,」松田擠在十六夜旁邊,像是點燃的壁爐,格外的暖和,「黑川真的能相信醫院內的人都撤離走了,所以炸掉醫院也沒用這種事嗎?」
十六夜不著痕跡的貼緊松田:「沒問題的。」
其實他們是在虛張聲勢。醫院內還有病患和醫生在,他們在黑川趕來之前,只來得及轉移了1,2層的部分患者。
在醫院的樓頂以及對面樓房的底層都藏了狙|擊|手,只要黑川有異動,訓練有素的狙|擊|手便會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正如十六夜所說,黑川放棄了掙扎。
一切都結束了。
[任務拯救鳴瀨飛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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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打完點滴就又能活蹦亂跳起來了。不過目暮還是強制給十六夜了一天假期,讓松田壓著她去醫院復查。
「只是發燒而已!」十六夜掙扎著不太想去,怕醫生看出她肩膀上的槍|傷。畢竟她沒辦法跟松田解釋她是怎麼受的傷,在哪裡受的傷。
松田不明白前一天還乖乖去打針的人,怎麼第二天就抗拒去醫院了。
「不想去就算了,」不過松田也不打算強迫十六夜去,反正燒退了就行,「不過你父親是想趁你去醫院復查的時候跟你見一面的,所以雖然不用去醫院,但我認為你還是跟他見一面,趁早解開誤會比較好。」
父親?!
不就是把她從職業組舒服的位置上丟下來的罪魁禍首嘛。在不知道是她神秘的父親動的手之前,她還陰謀論的以為是組織下的手。
不過在抱怨之前,她更為擔憂的是自己會不會被他發現,她不是深名十六夜的事。
十六夜之前也打聽過有關深名十六夜父親的事,比如為什麼父親要把她丟到搜查一課鍛煉。但或許是不能問的太明顯的緣故,亦或許是因為打聽人選範圍只在搜查一課內的緣故,沒有人告訴十六夜,大家都統一用了一樣的理由。
「你父親不讓我們說。」
看來深名十六夜的父親的職位應該挺高的,能讓包括警部職位的目暮和松田都閉上嘴。不過也有可能是通過人格魅力讓大家不說出實情的,畢竟以松田的性格來說,用職位壓他,反而會激起對方的逆反心理。
「我剛才跟他說了,就約在醫院附近的咖啡店。」松田說。
「好,」十六夜冷靜下來,深名十六夜過往的資料她都爛熟於心,「我們快點去吧。」
第29章 029 父親
◎「你是我的驕傲。」◎
中午時段, 米花中央醫院旁邊的小咖啡館裡裡沒什麼人,十六夜一眼便看到了背對著他們靠牆坐著的身姿挺拔的男子。
這個背影有點眼熟。
十六夜腳步略微頓了頓,走在她身後的松田差點撞上她。
「怎麼了?」松田從後邊扶住十六夜的肩膀, 順著十六夜的視線看過去,「你不會是害羞了吧,還是說……」
他意味深長的拖長了尾音。
十六夜不想去理會松田,她現在更發愁該怎麼從她父親那裡套到話,怎麼在深名十六夜的父親面前捂住馬甲。
不過松田的話倒是給她遞了一個台階。
「是有點, 」十六夜停住腳步轉過身, 「前輩可以走在我前邊嗎?」
不等松田說話,十六夜便靈活的竄到了松田身後。她拽著松田的西服外套, 用腳尖輕輕頂了頂松田的鞋跟。
「快點走啦。」她小聲催促。
松田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啊」了一聲, 被十六夜半推著往前走去。
隨著十六夜與男人之間距離縮短,男人的臉逐漸看的清楚。
居然是他!
深名不破曾經在怪盜基德案子裡, 在杯戶酒店45層碰上過的,京都府的本部長。原來他是深名十六夜的父親!
十六夜在男人對面落座。她裝作拘謹的把手藏在桌子下邊,腰板挺得筆直。
「我去外邊等你們。」松田把十六夜送到桌邊後, 對深名不破說。
「沒事,松田你也留下來吧。我和十六夜都很信任你。」
於是松田坐到了十六夜左側。
深名不破看著一言不發的十六夜,嘆了口氣:「你還在怨我嗎?怨我當時阻止你成為警察, 報考公務員考試。」
十六夜腦袋在飛快的運轉。
發生在真正的深名十六夜身上的事是這樣的:深名不破阻止深名十六夜,不讓她成為警察。但是深名十六夜偷偷的報考公務員考試, 成功通過,在警察學院學習結束後成為了職業組的一員。
但是因為一些原因, 組織奪得了深名十六夜的身份, 並讓身為格蘭威特的她取而代之, 假扮深名十六夜,混進警視廳工作。
能讓格蘭威特的她放心潛入警視廳,代表真正的深名十六夜肯定是在組織的監視控制之下。當然這是比較美化的想法,更為現實、也是更符合組織一貫作風的想法是:真正的深名十六夜已經死了。
深名不破肯定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他不會知道坐在他面前的這個十六夜,早就不是他的女兒了。
「沒有。」
深名不破顯然不相信十六夜的話。
「我本以為只要你在一線吃點苦頭就會乖乖退縮,聽我的話換一個輕松的工作,」深名不破語氣中帶著自豪,「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能做到現在這個程度。」
他頓了頓:「我只是不想讓你走上我的路,」深名不破凝視著十六夜的臉龐,目光放空,「成為警察就代表著要奉獻自己的一生。如果不是我因為工作繁忙經常不回家,你的母親也不會因為抑郁而自殺了。」
十六夜是知道這件事的。深名十六夜的母親是在她還想還沒上小學的時候自殺的,具體是幾歲的時候她並不了解,只是沒想到是因為抑郁症。
「也就不會……讓你跟屍體待在同一間房間裡待了三天了,」說到這裡時深名不破自責的把手埋進掌心,就算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他依舊看上去痛苦的無法呼吸,「在鄰居通知我的時候,我真的以為那天是愚人節,他說的所有話都是騙我的……」
這就是深名不破不想讓深名十六夜成為警察的原因嗎。深名不破不想讓深名十六夜走上跟他一樣的老路。
她握緊放在膝蓋上的手。
「您應該早把這些話告訴我的。」十六夜的眼圈也紅了。
深名不破苦笑:「我該怎麼跟你說,你的媽媽其實因為我而死,是被我逼死的這件事……在這之後我們兩人的關系就疏遠了,我也無法對你說出口。其實想想如果不是因為你成為警察的原因,或許我們還沒有辦法坐在同一張桌子上這麼心平氣和的聊天……」
一時間三人都沉默下去。
「不過我並不後悔成為警察,」十六夜輕聲說。
「嗯,我知道,」深名不破流露出屬於家長的自豪表情,「你是我的驕傲。」
這之後氣氛終於有所好轉,不再似當菜那般壓抑。
但是,深名不破真的一點都沒察覺出她不是深名十六夜的事情嗎。
按照深名不破的說法,他常年不在家,之後兩人的關系出現裂縫,所以深名不破或許是真的與深名十六夜不親近,所以也就看不出深名十六夜已經被掉包的事實。
「東井上和北白川可能要給你添不少麻煩,」深名不破喝了口咖啡,頗為頭疼,「雖然你不認識他們,但怪我總在他們兩人面前提起你來,他們兩個又都是非常要強的人,所以才會要與你一決高下吧。」
「沒事,」十六夜到不覺得有多為難,「而且他們兩人其實到現在也沒找過我什麼麻煩。」
她也不認為東井上和北白川能給她造成什麼麻煩。
雖然也有她沒閑著,所以兩人大概找不到她的原因。
身為京都府的本部長,深名不破工作相當的忙。今天能與十六夜見面,也是他努力加班,才得空出來。
所以兩人在沒說幾句話後,深名不破就被突如其來打進來的電話叫回京都了。
深名不破離開後,松田終於能放松下來了。
「抱歉啊,松田前輩,都是因為父親胡鬧讓你留下來,你應該感覺很不自在吧。」十六夜自然需要替深名不破對松田道歉。
「沒事……只是讓我聽這些真的好嗎,」松田頭大的不得了,「這算是你與深名不破之間的家事吧。」
她怎麼知道深名不破是怎麼想的。她看不透深名不破。
「父親覺得可以就是可以吧。」十六夜挑松田可能會喜歡的話說,「我也很相信松田前輩,所以,這些事讓前輩知道都沒關系的。」還是說,松田前輩會把這些事說出去!
十六夜瞪大了眼睛,左眼寫著「你居然是這樣的松田陣平」,右眼寫著「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面對這樣的十六夜松田還能說什麼。
「不會說出去的,」他無奈的說,「你腦袋裡平時都在想什麼啊。」
「嘻嘻,」十六夜比了個耶,「松田前輩最好了,是天下第一好的前輩!」
嗡嗡——
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十六夜的笑容在看到屏幕上的文字後瞬間就消失了。
鳴瀨飛鳥發來了告別的郵件。
她無法原諒帶給十六夜麻煩的自己,而且在黑川的逼問下她也告訴黑川不少關於十六夜的事,這也是黑川能這麼快速的找到十六夜家裡住址的原因。
而且鳴瀨飛鳥的父母也害怕她在這裡待下去,無法從被綁架的陰影裡走出。所以打算一家人搬到京都去生活。
十六夜嘆了口氣。
發覺松田正皺著眉盯著她後,十六夜露出了笑容:「怎麼了,松田前輩?」
松田衝著手機努了努嘴:「是鳴瀨發來的郵件吧,你沒事嗎?」
「我認為鳴瀨離開這裡是好事,」十六夜平淡的說,她真心希望鳴瀨能過上更無憂的生活,「所以不用擔心我——我們回去警視廳吧,我記得警部今天好像找我們有點事?」
目暮的確是找他們有事,並且相當著急。
目暮提出讓他們兩人悄悄的去一趟戶田市。
「潛伏到戶田市?我記得那是位於埼玉縣南部,與東京都隔荒川而鄰的城市吧,去那裡做什麼呀?」十六夜好奇的問。
「松田你應該還對四年前那起專門獵殺情侶的連續殺人犯有印像吧。」
松田點了點頭。
如果連待在□□處理班的松田都聽說過這件事,那麼說明這件事在當時的確鬧得相當沸沸揚揚。
「十六夜應該也從報紙上看到過對於案件的報道。」
兩年前以真正的深名十六夜的年齡來算,還在念東京大學,的確只能通過報紙和周刊獲取信息。而身為羽生沢栗秋的她跟松田一同待在□□處理班,自然也聽說過這件事。
「四年前曾在短短3個月內,在神奈川縣內連續扼殺6對情侶,並且會在案發現場留下如同簽名一樣的兩朵紅玫瑰,而殺人凶手至今下落不明,」目暮的語氣相當嚴肅,「而現在在戶田市,又發生了跟當年一模一樣的案件,不論是從手法還是現場遺留物,都與當年一模一樣。」
「發生這種事警視廳派人過去就好了,」十六夜不解的問,「為什麼要叫我們偷偷過去?」
「因為發生這種事後,戶田市警察署把這件事壓了下來,沒有彙報給警視廳,自行進行了檢視。」
沒有警視廳的許可,即使是轄區警署的刑事科科員也不能再案發現場逗留。*
這對於警視廳來說是相當嚴重的事。也難怪目暮會要求松田和十六夜悄悄溜過去了。
「你們兩人是新到搜查一課的,戶田市警察署的人應該還不認識你們的臉,」目暮解釋,「所以就拜托給你們了。」
作者有話說:
*摘自剪刀男。關於這個事我沒考據到資料,所以就按照剪刀男這本小說裡的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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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該不該提醒大家,不要太相信這章裡提到的內容,後邊會有反轉()
第30章 030 中村青司
◎「我討厭所有擁有上司權力的人。」◎
沒有警視廳的允許私自進入犯罪現場, 甚至對犯罪現場和屍體進行勘察這件事,嚴格意義上來講不是沒有原諒余地的一件事。
以目暮十三的性格,只要戶田市警察署的人表達出足夠的歉意, 並且呈上沒有動過手腳的關於現場和屍體的報告後,這位性格相當好的警部大人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放過他們,根本犯不著如此嚴肅的告誡兩人。
當然這兩個前提的重點是在後者。
能讓目暮如此生氣的同時還不忘警告兩人的原因有兩點:一代表戶田市警察署背叛了警視廳,而且他們可能還沒有證據;二則是——
「你說戶田市警察署在門口的地墊下方埋了一噸炸彈,只要有人進入, 就會轟——」十六夜比劃了一個爆炸的手勢, 像是有朵蘑菇雲在她手掌間升起。
松田被嗆住,狼狽的捂著嘴咳嗽了幾聲, 這才緩過勁來回答十六夜:「他們應該也不會草木皆兵到這個份上。我認為事實恰好相反,他們應該對於自己有著相當充足的自信。」
如果真的害怕被警視廳發現, 也就不會大膽的露出破綻了。當然,從另外一個角度來想, 或許是戶田市警察署想隱瞞的東西比被警視廳發現這件事更為重要,所以對方在權衡利弊後,選擇了天平重量較為輕的一側。
兩人走進了位於搜車一課科室旁邊的茶水間。十六夜熟練的把膠囊咖啡塞進咖啡機裡, 等待著熱騰騰的咖啡流入放置在正下方的紙杯裡。
[系統:玩家,北白川在門外邊。]
[我知道。]
在系統提醒之前,十六夜便察覺出有人在跟蹤她和松田, 這點松田顯然也察覺到了,只是她不知道來的人是北白川千輝而已。
沒想到深名不破剛剛提出希望他們兩人照顧北白川, 北白川本人便自動送上門了。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呢。松田拖著下巴,用眼神跟十六夜交流。
會在警視廳跟蹤同事, 這顯然不是什麼正常的行為。
北白川會跟蹤兩人的原因也很好猜。會卡在這個節骨眼上跟蹤十六夜和松田無非就是為了得知更多關於戶田市警察署和情侶連環殺人凶手的事。
剛才目暮沒刻意避開其他人, 而是在搜查一課科室的角落裡跟兩人說的這件事。周邊的確沒人, 三人的聲音壓得又極低,一般來說如果不是刻意偷聽,是無法得知三人的交談內容的。
「既然對手是情侶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十六夜繼續說了下去,「我想我們這邊也需要做出相應的應對手段。」
「正好我們有兩個人,」松田挑了挑眉,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十六夜沒打算理會北白川,「果然使用情侶的身份來進行偽裝是最優解了吧。」
[系統:玩家門外的北白川似乎要衝進來了!]
系統話音未落,茶水間的大門便帶著一種驚人的氣勢,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
北白川千輝的長相跟十六夜所想的有些出入。他個頭並不高,看上去170出頭,只比十六夜高出一丁點。有一頭略長的黑發,長得看上去像是還沒畢業的大學生。
「你們帶上我!」
十六夜冷靜的說:「這種事你應該去跟警部商量,而不是來求我們。」
聽到求這個字眼,北白川幾乎快要跳起來。他張牙舞爪的說:「不是求!才沒有求你們!」
「好吧,這都無所謂,」十六夜聳了聳肩膀,「重點是我們沒辦法私自帶你去,你要跟警部說明情況,警部同意後我們才能執行命令。」
北白川握緊了拳頭。
松田說:「你為什麼要跟我們去?這起殺人案跟你有什麼關系嗎?」
糾結了半天,北白川塌下肩膀,還是把他執著的原因告訴了兩人。
「其實我的母親是死在情侶連環殺人案的這人手裡的。」
「當時的新聞裡可說所有被害者都是未婚少女。」松田說。
「是我的父親利用了一些關系,把這件事給抹掉了,」北白川沮喪的說,「母親有外遇,還被人跟外遇對像一同殺害這件事會讓身為警察廳高層的他臉上蒙羞。」
如果十六夜有尾巴,大概尾巴上的毛已經全部炸開,成了一根蓬松的雞毛撣子。
「你就這樣把這些事都告訴我們了?」松田不可置信的問。
「因為不論是母親還是父親都已經死了,」北白川說,「我也不怕你們把這件事說出去,只要讓我加入調查,隨你們去說。」
「這些話你可以直接告訴警部的。」十六夜說,她也不明白只是一次普通的案子,怎麼又被扯進了如此混亂的關系裡,「他不會不通融的。」
北白川蔫蔫的低下頭:「我討厭所有擁有上司權力的人。」
-
「小蘭小姐。」
在前往戶田市的必經加油站旁,等待車輛加油的十六夜遇到了不知道怎麼恰好出現在這裡的毛利蘭。
假如毛利蘭在這裡的話,就代表——
十六夜還沒在心裡念出那個名字,便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毛利小五郎和江戶川柯南。
「好巧,你們也要去戶田市嗎?」十六夜露出親切的笑容,「直接叫我十六夜就可以了,我想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好的,十六夜,」毛利蘭從善如流,「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去戶田市。」
「只是因為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她說,「毛利先生接到戶田市某人的委托調查,邀請你們三人一同去,我想是這樣沒錯吧。」
毛利蘭沒想過要隱瞞十六夜,於是她順著十六夜的話說了下去。「爸爸接到了受害者家屬的矢口敦子小姐的委托,想讓爸爸去調查她妹妹和妹妹的男朋友被殺這件案件。」
矢口敦子是受害者矢口繪裡的姐姐,26歲,職業是經營戶田市的古董店,這棟古董店似乎是她已經過世的父母給她留下來的。
矢口繪裡和她的男朋友真田弘樹都是荒川大學的學生,兩人是在大學裡認識的。
「我記得這件事戶田市警察署已經受理案件了,矢口小姐為什麼還要獨自跑到米花町來找毛利先生。」
既然都跑到東京千代田區了,為什麼直接去警視廳報案。
毛利蘭搖了搖頭:「這個……矢口小姐沒說。」
十六夜安撫的拍了拍毛利蘭的肩膀:「我知道了。如果有危險,就大聲的喊出深名十六夜是警察就行了——當然其余時間請不要以那個稱呼叫我。順便也請把這件事告訴毛利先生和柯南。對了,我還有一個請求。」
「請說?」
十六夜扭過身子找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北白川。她對著北白川大喊:「過來一下。」
北白川困惑的聽從十六夜的指揮小跑過來,站在兩人身前。
「能麻煩毛利先生帶上他嗎,就說他是你們的親戚,弟弟什麼一類的身份,」十六夜問,「放心,他不會給你們帶來危險的。」
毛利蘭懵懂的點了點頭。十六夜笑了,她指著毛利小五郎和江戶川柯南站的方向:「快點回去吧,我看你們的車子也要加完油了。」
在北白川跟著離開前,十六夜拽住對方的衣領,嚴肅的叮囑道:「別給人添麻煩。」
等北白川跟著柯南上了毛利的車子後,十六夜才收回眺望的視線。
松田站在她身後。「現在就開始計劃了啊。」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等到了戶田市,那就是戶田市警察署的天下了,」十六夜嘆了口氣,「等到那裡再分開就沒有意義了。」
汽車的油也灌滿了。十六夜坐回副駕駛上,猶豫良久,點開了論壇。
[系統:真是想不到啊,玩家。我以為在經歷了之前的事件後,您會對論壇相當厭惡,以至於根本不想利用論壇的力量呢。]
十六夜表情淡淡的。
[只要是有用且真實的情報,我都會利用。]
許久沒打開的論壇沒發生絲毫的變化。硬要說唯一的區別,那就是漫畫更新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了不少。
漫畫的結尾是剛才十六夜碰上毛利蘭,兩人攀談一番後,毛利蘭帶著北白川離開。
目前看來漫畫沒有造假的部分。十六夜把漫畫拉到最開頭,漫畫中矢口敦子在跟毛利小五郎敘述案情。
在裡面矢口敦子提到她妹妹在臨死前曾去見過一名叫做中村青司的建築師。
中村青司。聽到這個名字的第一反應大概就是綾辻行人館系列裡的那個已經去世,卻仍引發了一些列麻煩的建築師。
顯然待在毛利身邊認真聽矢口敦子說話的柯南也是這個想法,因為漫畫中柯南立刻露出了無語的神情來。
「這名中村青司就住在戶田市半山腰的別墅裡。他很少跟市裡的人來往,更別提讓人去他家的別墅,」矢口敦子說,「戶田市說是城市,其實用村鎮形容會更為貼切。我們那裡並不像米花町那麼繁華,鎮子裡的人都互相認識,除了中村青司外,我實在想不清會有誰殺害了繪裡和弘樹。」
矢口敦子似乎沒有將這次案件的凶手與情侶連環殺人凶手聯絡到一起。
身為普通民眾的矢口敦子不常看新聞,導致不了解連環殺人案的凶手這種事的確有可能。從中能得知,戶田市警察署的警察大概什麼都沒告訴矢口敦子。身為警察的他們是肯定不會不知道這之間的關聯的。
作者有話說:
感覺我寫感情線大家反而不喜歡看,還是快進到案件裡吧
第31章 031 十角館
◎她經常會買兩只玫瑰,我想肯定是買給男朋友的。◎
松田把車停在包圍著戶田市的森林裡。兩人徒步走進戶田市。戶田市如漫畫中矢口敦子所說的那樣並不繁華。
城市的規劃簡潔明了。兩條相交的主干路把城鎮分成四分, 其余還有一些小路,不過都沒鋪設瀝青,無法讓車輛通過。中村青司的住宅位於道路盡頭的半山腰上。
十六夜跟松田手牽著手在路上閑逛, 比起情侶更像是進來郊游的小學生。松田手裡還拖著行李箱,更讓人無法擺脫郊游的既視感了。
「要去嗎?」松田指著斜前方的花店,「我從萩那裡聽說,女生似乎都很喜歡花。」
「嗯……」十六夜思考了片刻,「可以。感覺抱束花更像是情侶。」
花店的店長是一名中年女性。她坐在店門口悠閑的看著報紙, 見十六夜和松田過來, 樂呵呵的起身。
「年輕人這個時間來戶田市游玩啊,還真是膽大呢。」店長說。
「膽大?請問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嗎?」十六夜問。
她會這麼問, 除了有隱瞞身份的原因外,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套出點他們原先不知道的情報。
「最近鎮上死人了!而且就死在我的店鋪門口。」
十六夜害怕的抱緊松田的胳膊:「從沒聽說過這樣的事啊……死的是鎮子裡的人嗎?」
「是矢口家的二女兒繪裡和她男朋友, 我記得那天早晨滿地的血,」店長繪聲繪色的描述著, 「矢口繪裡的腹部被人戳了好幾刀,最後又被人割了喉嚨,死相相當的慘啊, 生前一定受了,不少苦。真田弘樹比起矢口繪裡就幸運的多,只被人喇開喉嚨, 沒受到什麼其他的傷害。」
「親愛的,好可怕啊。」十六夜嗚嗚嗚的把腦袋埋進松田的懷裡。
松田很努力的裝出男朋友的樣子。他抱著十六夜, 用下巴蹭她的發頂:「沒事的,有壞人過來我會一拳打飛他說……說起來你還要不要買花了。」
好生硬啊, 前輩。十六夜嫌棄的看了松田一眼, 面向店長時眼睛卻已經帶上了淚光:「要!店長有什麼推薦嗎?」
「我家的玫瑰可是相當受歡迎, 矢口敦子……就是矢口繪裡的姐姐經常來我這裡買玫瑰。」
「玫瑰?」
「對,她經常會買兩只玫瑰,我想肯定是買給男朋友的,」店長笑著說,「畢竟兩只玫瑰的花語是這世界只有我和你。」
「那麻煩店長也給我們打包兩枝玫瑰吧,」松田說,「我很喜歡這個花語。」
十六夜可沒從毛利蘭和漫畫那裡得知矢口敦子有男朋友的信息。接過松田遞給她的玫瑰後,兩人一邊往前走,她一邊低頭沉思。
「看來矢口敦子也有問題,」十六夜說,「而且這個傷口……」
「之前的情侶殺手手法不是這樣的。」松田說。
他們在離開警視廳前去調查過有關情侶殺手的檔案。在裡面寫著說情侶殺手的手法相當的老練利索,一刀切斷脊髓,受害者都是當場斃命。
假設這次的凶手與之前幾次的凶手是同一人。那麼凶手必定對矢口繪裡相當仇恨,才會以虐殺的方式結束矢口繪裡的生命。
「不過也有第二種可能,」十六夜輕聲說,「矢口繪裡撞上了她不該看的東西,才被人殺人滅口。而凶手並不是職業殺手,他不懂如何高效的收割人的性命。所以面對這種情況,他慌了神,拿起手邊的刀,照著她的正面捅去。」
「那麼真田弘樹呢?聽上去他的死亡方式很接近情侶殺手。」松田說。
「現在情報還不足以分析出真田弘樹的死亡原因,」十六夜放棄了,「能看到屍體和當時的犯罪現場的話大概還有可能,但現在……」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把臉頰貼在松田肩膀上。「先去民宿把東西放下,然後我們去找一趟矢口敦子,順便找一下毛利先生。這次的案件我總感覺會相當危險,得給他們提個醒才行。」
-
戶田市只有一戶人家在從事著民宿工作。松田和十六夜也沒其他選擇,鎮上連旅館都沒有,如果不住這裡,他們就只能在野外搭帳篷了。
民宿的老板是一名相當神經質的青年。他在把鑰匙遞給松田和十六夜的時候很是警惕,給人感覺外面隨時能火拼起來。
「晚上就別往外跑了,」老板叮囑他們,「這裡沒什麼好玩的,明天就趕緊哪裡來的哪裡走吧。」
松田不滿的說:「我們可是訂了一周的房間。」
老板叉腰,態度惡劣:「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十六夜在松田身後旁觀了會,她上前走到松田身前,把手伸進外套裡。「你怎麼清楚我們不是。」
老板看見這個動作臉色瞬間蒼白,之前那點趾高氣昂迅速消散。
「是我看走眼了,」老板連連求饒,「只是兩位實在面生。」
「我們是新人,」十六夜淡淡的說,把手從外套下抽出來,「我想讓我們住滿一周應該沒問題了吧,老板。」
「當然當然,想住多久住多久。」
兩人進入屋子,確定老板沒在門外又查過一遍房間內沒有竊聽器或者監控攝像頭。
「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松田迫不及待的問。
「其實剛才我也拿不准,只是想著詐一詐他,沒想到他真的上鉤了,」十六夜坐在床邊,「我想這裡可能是哪個極道的地盤,而這間民宿是他們用來交易或者居住的地方。老板以為我們是極道組織的成員,但是等我們來了之後才發現我們兩個人的臉他沒見過。」
「所以他前邊說的那些話也有保護我們的成分?」
「對,就算他發現我們兩人不是極道,估計也不會第一時間報告上級,而是想先來把我們兩人轟走,」十六夜點了點頭,「不過為了我們的目的,只能嚇唬一下他了。」
「看來這個戶田市真是深不可測啊,」松田說,「我們現在就去找毛利偵探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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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民宿前,松田收到了北白川發來的郵件。北白川說毛利一行人和他待在矢口敦子的古董店裡。
看起來幾人還沒出意外。不過一會十六夜還是准備試探一下。自從得知戶田市或許與極道有關系後,十六夜的精神便繃緊了。
矢口敦子的居住地不好找,但是她的古董店到是很顯眼。
十六夜和松田舊計重施,兩人佯裝觀光客一路走走停停,最終來到了立著矢口古董店牌子的店鋪門口。
古董店大門半開,在門內側掛了一個暫停營業的牌子。十六夜不理會牌子,直接推門進去。
店內有一股陳舊的木頭味,混雜著厚重的古龍水味。很符合十六夜心目中古董店的味道。矢口敦子經營的古董店裡什麼都賣,從古董花瓶到古董鐘表一應俱全。
「有人在嗎?」她提高音量喊道。
過了幾分鐘,從樓上傳來腳步聲。矢口敦子穿著運動服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
「現在不營業。」她說,聲音生硬,看上去很想露出職業化的微笑,但失敗了。
十六夜站在入口處大聲說:「可是我剛才看到有人進來。」
矢口敦子表情一變,還沒等她說話,毛利蘭的聲音便傳出來了。「是十六夜小姐嗎?」
沒過幾秒,毛利蘭的腦袋便從樓梯口探出。
「原來你們認識,」矢口敦子松了口氣,「請上來吧,剛才是我失禮了。」
「不用了,」十六夜說,「雖然這麼說有些失禮,我其實只是來查看一下曉蘭小姐他們是否安全。」
她說完,立刻換上驚慌失措的語氣:「對不起,我不知道這裡不營業。我們馬上就出去!」
十六夜和松田快速的溜出了古董店。
「你似乎很防備矢口敦子?」松田問。
「因為我認為矢口敦子可能就是之前的情侶殺手,」十六夜說,「當然,我沒有證據,這些都是我的猜測而已。」
她頓了頓:「現在在不知道真凶潛伏在哪裡的情況下,在有可能是職業殺手的矢口敦子身旁的毛利先生他們反而是最安全的。矢口敦子不想節外生枝,而且在案件沒水落石出之前她不可能對毛利先生動手。」
「那麼現在我們去哪裡?」
「先去中村青司居住的十角館附近看看吧。」
十六夜一邊說,一邊大膽的點開了論壇。
新一話的漫畫已經更新了。
戶田市警察署。
今天的戶田署的平靜難得被打破了。清晨,署長剛剛坐到辦公桌後方舒適的轉椅上,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泡好的咖啡,便有人用力急促拍打辦公室的門。
「誰啊!」
副署長驚慌的推門進來。「不好了署長,我們的事情似乎是敗露了。」
聽到副署長的話,署長立刻坐直了身子。
「你確定?!怎麼可能會……」
這時候輪不上顧忌身份差距的問題,副署長打斷了署長的話:「本店那邊派人過來了!」
「消息確定是真的?!」
「確定,電話號碼和聲音都沒錯,還是那個人。」
這下署長徹底坐不住了,管不了沏好還在冒熱氣的咖啡,在把下屬轟出屋子後,他立刻鑽到桌子下方,那裡有一道暗門。暗門後藏著一部手機,是他用來與組織聯絡的手機。
「拜托了……」
他顫抖著播出了電話。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GIN]。
第32章 032 鐘表
◎中村青司原來是綾辻行人過激單推嗎。◎
漫畫的下一個鏡頭轉換到了一間陰暗的屋子裡。
十六夜本以為會出現琴酒的身影, 但沒想到卻是一個不認識的男性。男子的相貌仿佛是斯文敗類的模板,帶著金絲邊框眼睛,頭發全都撩到頭頂, 穿著貼身的西裝三件套。
男子拿著電話靠在落地窗邊,躲在窗簾後方,從兩個窗簾中間的間隙偷窺窗外的景色。
男子面無表情:「我會把他們都帶到十角館裡去的,GIN。」
男子說完這句話,下一格漫畫終於給到琴酒身上。
「中村青司, 難道你讓他們發現藏在十角館裡的東西嗎。」琴酒極具壓迫感的眯起眼睛, 並不贊同中村青司的辦法。
但中村青司顯然不想聽琴酒的。「不會讓他們發現的,」他不耐煩的說, 「十角館是完美的,不會有讓他們發現的可能性的。」
漫畫到這裡就截止了。
十六夜關上論壇。
是誰通知的戶田署警視廳派人過來, 漫畫裡沒有明說,大概是想故意賣個關子給讀者。所以這個人選只能由十六夜自己推理得出。
她目前所能想到的人選也就無非是中村青司和那個旅店老板。想要進一步確定人選, 只能一會試探中村青司的口風。
戶田署之所以敢這麼做原是因為背後有組織在撐腰。而矢口繪裡和真田弘樹之所以會死,大概便是因為目睹了組織的行動才被殺人滅口的。動手的人大概有兩名,一名是中村青司, 另外一名是琴酒。
中村青司是組織成員,十角館內藏有組織的秘密。
至於矢口敦子背後的人是組織,還是其他人她還不清楚。
出現了組織的身影, 這次的案件並不適合松田繼續深入了。十六夜不希望出現琴酒讓她一槍崩了松田的這種局面,同時她也不希望出現松田識破她身份的局面。
松田一直對十六夜的身份有所懷疑, 之前甚至還直白的試探過十六夜。雖然近日松田都沒再提過這件事,但十六夜可不會天真的認為是因為松田相信她確實不是羽生沢栗秋, 或者是放棄尋找羽生沢栗秋。
「前輩, 我有點事想拜托你。」
先把松田引走, 她再獨自去十角館,遇到中村青司挑明組織成員的身份,這樣就有借口在館內活動了。
以中村青司自負的態度,只要十六夜能說服中村青司進入十角館內,他估計是不會介意十六夜單獨行動。因為中村青司不相信十六夜能找到藏有秘密的入口的位置。
而十六夜只需要在完成一切後把責任全部都推到中村青司、戶田署和矢口敦子身上就可以全身而退,不被琴酒懷疑了,最終借著琴酒的手干掉中村青司,就不會暴露格蘭威特的身份。
通過漫畫給出的信息,十六夜制定了一個簡單的計劃,不過在計劃的最開始她需要把松田支開。
松田盯著十六夜,語氣悠閑,看上去完全沒猜出十六夜心中的那些小九九:「想拜托我什麼?」
但十六夜就突然感覺到一股涼氣從背後竄上來。
「我怕矢口敦子那邊應付不過來,」十六夜說,「殺害矢口繪裡的人肯定會衝著她去的,而那邊只有她在根本保護不過來。」
這些不僅僅是騙松田的借口。盡管惡補過漫畫的十六夜清楚毛利蘭和毛利小五郎都具備一定的戰鬥力,打敗琴酒雖然不現實,但是逃跑的能力總歸是有的,但十六夜還是無法做到讓作為普通人的他們身邊沒有一個靠譜的警察。
「剛才還說矢口敦子身邊很安全,現在又改口說她身邊需要有人協助,」松田有些微妙的不爽,「你不會是察覺出了十角館有什麼危險,才想把我支開後,自己在一人偷偷跑到十角館去吧。」
嗯,很正確。你猜的沒錯。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十六夜真想為松田鼓掌歡呼。
「與其說我發現了十角館有危險,不如說我發現了毛利先生身邊的危險,」十六夜咬死這個說法,「我打算偷偷潛入矢口敦子的古董店,不可能一點能證明她是情侶殺手的證據都沒留下來,戶田署的問題需要解決,情侶殺手的問題也不能錯過,所以也拜托松田前輩幫我報點了,別讓我被矢口敦子抓住了。」
十六夜說了一長串的話,直接把松田的路都堵死了。
什麼理由都找不出來,松田「嘖」了一聲,無可奈何的說:「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去毛利偵探那邊。」
「最終我們在戶田市外邊你藏車的位置彙合,」十六夜說,「如果有意外我會給你發郵件。」
在戶田市的最西邊,有座跟比土坡稍微陡峭一點的山。鎮上的人沒有給山起過名字,不過自從中村青司把十角館建到半山腰的位置後,十角山的名字便逐漸流傳開來。
十六夜沒避開鎮上人,她期待著能有中村青司的同黨露頭,把她的行蹤報備給中村青司,然後引他出現。這既省去她排查的功夫,又能讓她快速的接觸到中村青司。
不過令她失望的是,直到她走到十角館的大門前,中村青司都沒出現。
戶田市裡的勢力與戶田署和十角館的勢力並不屬於同一波人。
十六夜敲響了十角館藍色的百葉門。
「您是?」中村青司困惑的問。
「格蘭威特,你應該聽過這個代號吧。」
中村青司驚訝的挑了挑眉,把門打開。
「真是出乎預料,」中村青司說,「不過你來這裡做什麼,是GIN的要求嗎。」
中村青司沒有代號,在面對她和琴酒時卻都絲毫不肯落於下風。看來他自負的程度相當的嚴重。
十六夜冷笑:「你自己的事情搞砸了,需要別人給你收拾尾巴,居然還有臉來質問我和GIN嗎?」
中村青司臉色變了變。十六夜直白的指出他的錯誤,他是不太能忍受的。
他憋屈的說:「一切都是為了組織的利益。如果組織肯多派點人過來看守這批藥物,也就不會發生事情了。」
藥物?
在十六夜的記憶裡出現過兩種藥物,一種是桑布加叛變組織時曾從組織偷走的名為「銀色子彈1號」的藥物,後來那三罐藥劑被景光交還給組織;另一種則是讓工藤新一縮小的名為「APTX4869」的藥物。
「難道你要把錯誤歸咎到組織身上嗎?」十六夜臉色陰沉,「早知道就應該把你這棟破房子給炸了。」
在聽到破房子和炸了的字眼後,中村青司一改之前面無表情冷冰冰的模樣,激動的上前兩步,眼球凸出。
「你!敢對!她!動手!」他一字一頓的喊道,雙手死死的掐住十六夜的大臂。
「動不動手不是我說了算,」與癲狂的中村青司相反,十六夜平靜的說,「你有價值,組織自然不會動手。」
說完,她輕巧的把中村青司的手扒下去。
「戶田署已經暴露了,找個理由給處理了,」十六夜瞟了中村青司一眼,「我想我可以進去了吧。」
「戶田署暴露了?」中村青司的驚訝是真實的,他看上去對此事絲毫不知情,「真是群沒用的飯桶,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不是他通知的戶田署暴露了這件事。而且看樣子琴酒也沒把這件事告訴中村青司。
不知名的人聯絡了戶田署,戶田署聯絡了琴酒,琴酒聯絡了中村青司。
十六夜本來以為這是個閉環,沒想到卻是單線程。那個人的身份,現在看來只有琴酒有可能知道。戶田署這種炮灰大概能知道代號就不錯了。
「你請便吧,」中村青司說,「如果你是來查看APTX4869的安全的,我想我可以告訴你它們不會出事的。但沒有GIN的命令,我是不會告訴你它放在哪裡的。請便吧。」
中村青司快速離開了,如同他身後有猛獸在追逐他一樣。
只剩下十六夜一人留在十角館十邊形的大廳裡了。在找了一圈,確定沒有監控攝像存在後,十六夜放心的開始在館內溜達起來。
大概是因為覺得攝像頭會污染他心愛的館,所以才沒有在安裝攝像頭。
如果中村青司的十角館是完全按照綾辻行人小說去建造的,那麼這間屋子一定會有密道和機關存在。
而APTX4869就藏在密室之中。
她記得在燒毀的本宅裡有一個地下室的存在。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她一邊警惕著中村青司,害怕他突然出現在身後,一邊彎下腰去在地面上摸索。
在一塊忍冬紋樣的地毯下方,十六夜摸到了奇怪的機關。
是鐘表的指針。
不用苦思,十六夜便立刻想到了鐘表館一案裡的馬賽克鐘表機關。密碼是8-5,是永遠的生日。
中村青司原來是綾辻行人過激單推嗎。十六夜費力把地毯掀開一角,仔細端詳漂亮的鐘表。在令人會忽視的角落,十六夜發現了埋藏的極深的黑色電線。
原來這塊巨大的鐘表旁邊埋著不知道多少噸的炸彈。
不過這兩個裝置之間並不是直接相連,是可以遙控的炸彈,看樣子還能設置倒計時。
看來組織從開始就沒想讓中村青司活下去。
作者有話說:
有邏輯問題或者bug都可以提!!
第33章 033 GIN
◎有新人加入了,也在巴塞洛的手下做事。◎
組織的炸彈對於她來說, 就是瞌睡時送來的枕頭。
這下,誰都不會想到中村青司的死與十六夜有關。
十六夜把鐘表的指針撥到8和5的位置上,伴隨著輕微的「哢噠」聲, 馬賽克鐘表的表盤向上彈出。
鐘表盤背後的空間與上邊的十角館看上去像是處在兩個維度。下面的空間並不大,比起研究室更像是個儲藏室。牆角對了很多紙箱子,在她正下方的桌面上擺著幾個金屬盒。
十六夜沒把腦袋探下去,謹慎在上方觀望。目光所及之處沒有監控,但不代表其他地方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
房間的牆壁和天花板看樣子是能抵御炸|彈的材質。畢竟組織肯定不想讓炸彈炸毀這些藥劑。
猶豫再三, 十六夜還是先合上了密道入口的門, 但沒有關牢固。
不論是羽生沢的臉還是十六夜的臉,組織都認識, 她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還企圖把APTX4869帶出十角館。
然後她小心的把炸|彈拖出來, 確保炸|彈爆炸後,能炸毀能炸毀下方倉庫裡的APTX4869。
在做完這一切後, 她拍拍手站起來。
如果有監控,那麼這裡一定有能查看監控的電腦。希望這裡的電腦靠她並不精湛的電腦技術就能破解。
十六夜把地毯恢復原位,確保看不出異樣。
在炸|彈爆炸之前, 她能搞定一切,那麼就可以偷偷順走APTX4869,如果失敗了, 就只能毀掉這批藥劑了。盡管令人感到惋惜,但總比把它們完好無損的留給組織好。
與正十角形的中央大廳相連的是10個梯形的小房間。
剛剛中村青司進入的是順時針數第2間房間。
可能是臥室?十六夜想著推開了第一間房間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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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剩余的九間房間都檢查過了, 十六夜也沒發現有疑似電腦的存在。中村青司果然是把電腦放在自己房間裡看管了。
十六夜把作為密道門的鐘表關嚴,炸彈小心的扯出來擺放在上方, 又重新用地毯蓋住。做完這一切後, 她敲響了中村青司房間的門。
「我想我們有麻煩了。」
中村青司不解的挑了挑眉:「你在說什……」
不等中村青司說完, 十六夜便扯著他往中央大廳走。停在有忍冬紋樣地毯前方,十六夜對著前方揚了揚下巴。
「我剛才聽見有動靜,所以過來查看,看見一個人影飛快的消失在窗戶邊……剩下的你自己看吧。」
中村青司在十六夜帶他站在這裡時,臉色已經相當難看,在掀開地毯看清下面的東西時,他沒控制住他自己的尖叫聲。
「這是?!」
「炸|彈,」十六夜冷靜的補充完,「你知道這是誰放的嗎?」
見到炸|彈的中村青司顯然失去了理智。「是誰放的,是不是你!」
他又想衝上來抓住十六夜的領口,被她躲開了。
「如果是我,我完全沒有必要告訴你。」她說。
中村青司被十六夜說服了,喃喃道:「是的,是的……你說的有道理。」
「或許你可以看看安裝在十角館內的監控?」
中村青司搖了搖頭:「十角館內的監控都被我拆掉了。我不喜歡他們留在我的館裡,反正發送去總部基地的監控每日都一樣,我只用錄下一天的,以後每次都使用那份錄像就可以了。」
「那麼你有懷疑的對像嗎?」
十六夜的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中村青司深埋在內心對於琴酒的懷疑。
「是他!一定是GIN做的!除了他之外沒人會這樣做。」
本來十六夜是想甩鍋給矢口敦子的,但中村青司能懷疑到琴酒頭上,真是出乎她的預料了。
「GIN?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肯定是叛徒!」中村青司篤定的說,「他想讓我的任務失敗,然後陷害我,讓我失去組織的信任,終止我的館系列建造建築計劃!然後再毀掉我的十角館,這樣就把我也給毀了!」
「不管你們究竟誰是叛徒,都不能讓他得逞,」十六夜說,「先要把藥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才行。我在上方接你地上來的東西,你去下邊遞上來。」
中村青司連聲贊同了十六夜的建議。他打開密道的門,爬了下去,從下方把APTX4869往上遞。
十六夜順手就把拿到的APTX4869塞進了衣服口袋裡。
中村青司把全部的APTX4869搬上來耗費了不少的時間。十六夜算著炸|彈爆炸的時間,准備找借口離開十角館。
這時——
門外傳來了扭動門把手的聲音。十六夜示意中村青司別動,讓她先過去查看門外來的是誰。
十六夜悄無聲息又快速的走到門邊,拉開了門,琴酒出現在門後。
「GIN,」十六夜在身後給中村青司打手勢,讓他別衝動,她走到門外,「真是巧啊。」
「格蘭威特,你在這裡做什麼?」
「你不會忘了我還在執行巴塞洛的臥底任務吧,」十六夜說,「倒是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身後傳來。
十六夜和琴酒被爆炸所導致的氣浪掀翻。不過兩人都不是文職人員,自然不會受傷。在土地上翻滾了兩圈,卸掉了力道,身上除了沾了塵土外,與剛才沒有什麼其他的不同。
他們身後十角館已經化為一片火海。
「GIN!我要背叛你!」中村青司的聲音從燃燒著的十角館裡面傳出。
琴酒懶得理村青司。
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中村青司根本不夠看的。
「發生了什麼,格蘭威特。」
琴酒把目光移向十六夜。十六夜清楚,考驗她胡編亂造能力的時刻來了。
「很簡單,」十六夜說,「他不清楚我是組織的成員,想把APTX4869賣給警視廳,讓警察放他一條生路。至於現在,看來是他發現我也是組織的一員,認為自己跑不掉,這才引爆炸|彈自殺吧。」
「警視廳……去把他們都殺了,格蘭威特,」琴酒的聲音透露出無盡的殺意,威脅十六夜,「他們沒死,死的就是你。」
「他們都死了只有我活下來,你是想讓我暴露嗎,GIN,」搖晃的火光給十六夜的臉適時添上了陰影,「反正他們還沒查出組織,趕快讓他們離開才是正確的選擇吧。」
十角館內失去理智的中村青司還在憤怒的吼叫:「你們都得給我陪葬!」
在這樣的背景音中,琴酒點燃了香煙,把它叼在唇間。
「而且,你應該已經沒資格命令我了,」十六夜眯起眼睛,火焰的熱度讓人畏懼,但為了不在琴酒面前落下風,她還是強迫自己站在原地,「巴塞洛告訴我我以後只聽從他和那位先生的命令。」
「以為跟巴塞洛見過面就有人給你撐腰了嗎,」琴酒的聲音似乎從山谷盡頭傳過來的,「對組織沒價值的人沒有活下去的理由。」
琴酒掏槍的動作干淨利落,不給人一點思考的機會。十六夜下意識就想往旁邊躲,但她的理智告訴她不可以這樣做。
冰冷的槍口抵住她的額頭。
琴酒的目光是看死人的目光。
「在這裡殺掉我,我想並不符合組織的規定,」十六夜毫不畏懼琴酒,「中村青司犯下的過錯被甩鍋到我頭上,我想組織只會認定是你惱羞成怒,用我泄憤而已。」
琴酒不會殺她。
十六夜十分清楚這一點,這只是他的試探。但如果十六夜躲開,或者流露出心虛的表情來,恐怕琴酒不會吝嗇他的子彈。
這次的失敗與她沒有直接關系,真正失敗的原因中村青司已經葬身於火海,琴酒沒有理由殺他。
「哼,讓你逃過一劫。」
那是她靠實力躲過的。十六夜在心裡惡狠狠的反駁。
「對了告訴你一件事吧,」在離開前,琴酒丟下這句話,「有新人加入了,也在巴塞洛的手下做事。」
十六夜當然不相信這是琴酒好心告訴她。肯定是巴塞洛授意給琴酒的。
「我知道了。」
-
把身上的塵土拍干淨,十六夜下山去與松田彙合。下山的路上,她還通過郵件把這件事告訴了安室透。安室透表示他會安排公安接手剩下的事情。
確定松田完全沒理由插手進來後,十六夜安心的收起了手機,打開了論壇。
漫畫前邊的內容與她所經歷的一致。松田在跟她分開後,跟毛利一行人彙合。幾人聽了松田的話後,也明白了事情的緊急程度,立刻往戶田市外跑。
他們剛鑽進一條泥土小路,就在這時,琴酒從另外一條小路裡走出。柯南自然不會錯過琴酒的出現,他雖然很想很上去,卻也知道是沒有辦法從松田手裡逃脫。
於是他把一枚竊聽器彈到地上,黏在了琴酒鞋底。
看到這裡,十六夜不禁感嘆,柯南的膽子真是大,就連她都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在琴酒眼皮子下搞小動作。
琴酒沒發現竊聽器的存在,帶著它來到了十角館門口。
十六夜看到她自己出現在漫畫的下一格。漫畫接下來的內容便是她與琴酒的對話,她欺騙中村青司的內容一點都沒畫出來。
只看漫畫畫出來的部分,就連十六夜都覺得她自己是一名黑的不能再黑的真酒。
通過竊聽器,柯南也聽見了十六夜的聲音。跟漫畫處於同一起跑線的柯南自然也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深名十六夜是組織派去警視廳的臥底。
作者有話說:
有邏輯問題和bug歡迎提
不知道為什麼寫完的時候,突然有種燃盡的感覺
第34章 034 駛向地獄的列車
◎巴塞洛隱瞞了我們很多事。◎
關於被柯南發現身份這件事, 十六夜沒什麼焦慮的感覺。以漫畫的走向,他們幾個臥底必定都是要曝光個遍的,只是時間和先後的問題。
畢竟柯南不能逮住一個搜查一課的人就問對方, 你知道深名十六夜是臥底嗎。而且柯南沒有證據證明十六夜是組織的人,所以也影響不到她。
她摸了摸放在貼身口袋裡的APTX4869。
組織研究APTX4869到底是為了什麼。
「十六夜。」
松田的聲音從前方響起。原來在她思考的時候,已經走到了戶田市外邊,他們之前停車的地方。
松田站在車邊等她。
因為沒在汽車和松田手邊看見他們兩人的行李,十六夜問道:「前輩, 東西拿了嗎?」
松田拍拍後備箱:「都拿了。那個旅店老板見我要退房什麼都沒問題, 居然還把房錢退給我了。毛利偵探和北白川先行離開了,我讓北白川保護他們……」說到這裡, 松田露出了不信任的表情,「雖然應該不會再遇到危險, 但讓北白川跟去還是讓人不放心啊。」
十六夜坐進副駕駛,系好安全帶。
她問:「矢口敦子呢?」
松田啟動發動機, 在加熱的轟鳴聲中,他慢慢的說:「她也跟著一起離開了……可能是認為我們沒對她產生疑心吧。這種情況下,我怕我跟上去會讓她起疑心。不過放心, 我聯絡了目暮警官,他們很快就會到。」
車窗外的景色飛快的變換。燃燒的十角館幾乎已經化為像素點大小的建築物,不斷升起的黑煙就像是像素點的延伸。
十六夜突然想到松田沒提起十角館爆炸的事情。他很自然的便讓十六夜上車, 便駕駛著車輛駛入公路。
自然到十六夜都沒記起要跟松田講這件事。
十角館發生的動靜不可能被忽視,不論是爆炸聲還是後來躥起來的火光和黑煙, 都吸引著注意力。松田當然不會遲鈍到連這都沒看見。他是故意不去提這件事。
但松田不說,不代表十六夜也可以裝作沒看見一樣。
松田在肚子裡揣著事情這個行為十六夜不能察覺出來。因為一旦體貼的察覺出來, 就有可能被纏上。
不論是被迫聽松田肚子裡的故事, 還是被迫回答松田的問題, 對於十六夜而言都不是好事。
松田可不像景光那樣貼心,就算心裡百爪撓心,也會礙於被問問題的一方不願意回答的原因,而放棄自己詢問的權利。
現在補救應該不會晚吧。
「前輩,十角館出什麼事了你知道嗎?」
「嗯……」汽車行駛中,松田分不出神來觀察十六夜,但十六夜還是通過汽車後視鏡看到他的眼睛在墨鏡後大幅度的搖擺了一下,「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
十六夜理所當然:「松田前輩不是待在一直毛利先生身邊,剛才他沒有跟你解釋什麼嗎,比如是不是幫派火拼,誤傷了中村青司所在的十角館,導致十角館燃燒起來。」
松田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來。
「或許吧,」他說,「毛利偵探沒說什麼,事實上,我們當時主要的精力都用在跑路上了。倒是你,有在古董店找到什麼嗎?」
「我還沒來得及深入搜尋便聽見了爆炸聲,」十六夜又開始睜眼說瞎話,她早就把要去矢口敦子古董店的事忘干淨了,滿腦子都是琴酒的那句有新人加入,「害怕矢口敦子會躲回古董店,便提前離開了。」
令十六夜奇怪的是,松田點頭表示知道後沒有評價什麼。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
但松田已經閉上嘴,看起來沒有說話的打算,注意力也全部都放在開車上。
松田他該不會是生氣了吧。十六夜後知後覺的想。
-
千代田區的安全屋。
為了把APTX4869安全的交給安室透,十六夜來到了這裡。
知道這裡的人除了十六夜外,就只有安室透,就連風間都不清楚。在從安室透口中得知這件事後,十六夜可是在風間面前得意了好久。
十六夜推開門,安室透已經等在裡面了。這還是自救下景光之後,兩人第一次見面。
不過該有的對暗號並不能省略。
「我們第一次在哪裡見面的?」安室透問。
「是在警察廳的二層會客室,我被調到zero小隊之前,你對我進行考核,」十六夜說,「景光怎麼樣了?」
「已經被保護起來了,後續的保衛工作交給風間了。雖然景拒絕過,但我認為不能省略這點。」
十六夜徹底放松,把裝有APTX4869的金屬盒從口袋裡拿了出來。
「這便是APTX4869嗎。」安室透拿著金屬盒子沉思。
這也是安室透第一次拿到APTX4869的實物。這類機密組織管理嚴格,除了研究藥物的研究員和負責帶出去試藥的行動組成員外,就只有那位先生的心腹能接觸到。
每一粒藥物的使用都會被登記在冊,安室透根本沒機會拿到手。
「零先生,有了APTX4869之後,能不能分析出組織研究出APTX4869的目的啊。」
「除了APTX4869外,組織進行研究的藥物還有銀色子彈1號和銀色子彈2號,」安室透在組織的情報組待了4年,了解的自然比十六夜要多,「你知道羽田浩司這個人嗎?」
「是那位曾經最接近七冠王的天才將棋手嗎?」在得到安室透點頭的答復後,十六夜食指抵住嘴唇,「我記得他是在17年前,被琴酒灌下了APTX4869,他因此而死亡。」
「其實當時他被灌下的不是APTX4869,而是被稱為銀色子彈2號的藥物。」*
十六夜驚訝的瞪大眼睛。
「據我所知,雖然藥劑研究到第三代,也就是被命名為APTX4869的藥物,但那位先生沒有放棄銀色子彈1號和銀色子彈2號的研究,」安室透說,「這裡面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在。這三代藥劑的關系絕對不是更新優化這麼簡單的關系。」
柯南被灌入的是APTX4869,羽田浩司被灌入的是銀色子彈2號。那麼桑布加曾經想帶走的銀色子彈1號,究竟是誰吃的。
就在這時,十六夜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巴塞洛的電話。」
安室透保持安靜,注視著十六夜接通電話。
經過處理的聲音出現在電話那頭。「格蘭威特,去東方快車上找到軒尼詩。波本也會協助你,我要求你們擊殺叛徒黑麥威士忌。」
「波本?我這邊沒有他的聯絡方式,是需要我去找人事要嗎?」
「呵呵,不用。我這邊會直接通知他的。」
「而且,我不認為我們三人能打得過黑麥威士忌。」
這不是實話。在十六夜心中安室透一個人就能干倒黑麥威士忌!雖然兩人並沒有真正的正面較量過,但十六夜對安室透有盲目的自信心。
不過安室透對組織的人設是情報人員,沒有人知道安室透的身手究竟好不好,但聽到情報人員這個稱呼後,下意識都會認定安室透不能打這個事情。
黑麥威士忌的戰鬥力十六夜沒有見識過,但能被琴酒忌憚的人肯定不是省油的燈。
十六夜搞不懂巴塞洛到底在想什麼。
「就算沒有擊殺也沒關系。」巴塞洛留下這樣意味的一句話,掛斷了電話。
十六夜這邊的電話剛結束,安室透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果然是巴塞洛的電話號碼。
「喂?我知道了,嗯……黑麥威士忌?」安室透聲音一頓,「我想那就只能依靠格蘭威特和軒尼詩了,他們都是行動組的成員,比起我這個情報組的人來說,應該能挨黑麥不少揍吧。」
不知道巴塞洛說了什麼,安室透冷笑兩聲,掛斷了電話。
「我們接下來要共同出一個任務。」
十六夜沒覺得有多高興,組織安排他們兩人出任務,是不是代表著已經發現了他們之間互相認識,這到底是不是個試探。他需要考量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不同於之前在波洛見面,他們明面上的身份是偵探和警察,又是第一次見面,不需要琢磨太多。在組織內,只要走錯一步路,他們兩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安室透同理。唯一不同的是,他沒有把這種情緒表露出來。
「黑麥威士忌暴露了?」
「我還不清楚這件事,」安室透皺緊眉頭,「我沒從打聽聽到這樣的消息。看來他剛暴露沒多久。」
「但是既然能走到這一步,他不可能察覺不到自己暴露這件事吧。為什麼巴塞洛認定他一定會去東方快車上,列車上究竟有什麼吸引著他,甚至不惜以身犯險。」
安室透環抱著胳膊:「看來巴塞洛隱瞞了我們很多事。不知道軒尼詩知不知道這些。」
如果軒尼詩知道,而他們不知道。十六夜和安室透的處境就相對危險了。這或許能代表巴塞洛更加相信軒尼詩,同時在懷疑十六夜和安室透是不是叛徒。
十六夜想起在接近蘇格蘭威士忌的任務中,軒尼詩也曾出現在現場。
「如果巴塞洛真的更相信軒尼詩,只需要摧毀巴塞洛心中的信任就好,」十六夜說,「我可不相信巴塞洛的信任會那麼的堅定。」
作者有話說:
*我記得漫畫裡也是這麼寫的,但剛才去瞟了一眼百科發現百科上寫的是A藥……如果漫畫原來不是這麼畫的,當成私設就行。
柯南的反應我參考了他發現安室透是波本時的反應,他得自己想想對策才會出來謔謔x十六夜
第35章 035 像洋蔥一樣
◎警視廳有內鬼。◎
次日, 十六夜一如往常踩著點邁進了搜查一課的科室。
像是全東京的罪犯都化為空氣中的蒸汽了一樣,今天一整天都沒有案件發生。十六夜在與松田巡邏回來後,還能看見癱在椅子上的目暮十三仍保持著兩人離開時的姿勢。
十六夜坐到轉椅上, 准備打開電腦寫今天的彙報。
她彎下腰去摸機箱的開機鍵時,視線裡忽然出現了奇怪的東西——用白色的快遞袋包裝起來的不明包裹被放在機箱與桌子的夾縫間。
「警部。」
十六夜揉了揉眼睛,快遞袋沒有消失,這個東西並不是她的錯覺。她直起腰,詢問她旁邊工位的目暮。
「剛才有什麼人來過我工位附近嗎?」
目暮「啊」了一聲, 他看起來很想跟十六夜說不知道, 但礙於屬下充滿信任的星星眼,還是勉強自己, 開始回憶。
其實十六夜沒抱太大的希望。如果不是特別注意,人就連5秒中之前發生的事都有可能回想不起來。
她跟松田出去了大約一個小時左右。在這一個小時內, 嘈雜的科室誰來都有可能,只要穿著西服, 就算臉並不熟悉也不會讓人察覺到異樣。
「好像沒有吧……」目暮說,「發生什麼事了嗎?」
十六夜把快遞袋的事情告訴了目暮。
目暮比十六夜看上去還要重視這件事。從目暮糟糕的表情中可以讀到他都往哪些方面想了。
最後在一陣兵荒馬亂中,由專業人員替十六夜拆開了包裹。
是兩枚東方快車的戒指和一張類似說明書一樣的邀請函。
除了十六夜,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在圍觀人群和專業人員離開後,目暮感慨:「真是虛驚一場啊。」
十六夜靠在桌邊,摩挲著兩枚金屬戒指。戒指外表呈古銅色, 手感光滑,在正面鑲嵌著圓形的金屬裝飾, 上面刻著AC兩個字母。
「你怎麼看上去一點都不知情的樣子。」松田占據了十六夜的轉椅,胳膊環著胸, 衝著她挑了挑眉毛。
「給我搞來通行證的人沒告訴我什麼時候送來, 」十六夜弱弱的回答, 「而且我也沒想到他會搞這麼大的陣仗。警部——」
目暮立刻明白了十六夜想說的話。
「假期的話,去人事那邊申請就行,我記得你今年還沒用過年假呢吧,」目暮說,「我記得你這個是去東方快車的門票吧。」
十六夜歡呼一聲:「年假的話,還沒用過呢。不過沒想到警部也知道這個啊。」
「東方快車?那是什麼?」松田問。
十六夜承擔了解釋的任務。
「是為了紀念阿加莎的東方快車謀殺案出版88周年,由卡羅集團出資找人舉辦的大型沉浸式扮演偵探的活動。也被稱為偵探的盛宴。據說這輛列車完美的還原了東方快車謀殺案中波洛偵探搭成的那輛托羅斯快車的全部細節……」
因為十六夜本身也是個推理小說迷的緣故,她自己越說越興奮,已經到了馬上就要開始背誦阿加莎維基百科裡的內容的程度了。
松田不得不打斷十六夜:「不過你怎麼拿了兩枚戒指?」
「有一枚是給我朋友帶的,」如同一桶冰水澆下來,十六夜瞬間冷靜,她手指微微蜷縮,想蓋住另外那枚戒指,「因為她是真正的偵探,比起我這個刑警來說,更加適合參與這次的活動。」
松田饒有興趣的打量那兩枚戒指。
「女性朋友,還正好是偵探?」
對不起零先生,你就先成為女性偵探5分鐘吧!
發表完這樣的道歉聲明後,十六夜理直氣壯的點了點頭:「是的。」
松田就差把不相信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但不知道是礙於目暮在的緣故,還是些其他十六夜不知道的原因,一向直白的松田沒有真的把「我不信」說出口。而是在目暮轉移了話題後,就跟著一同轉移了話題。不在計較這個問題。
松田變得好像越來越奇怪了。
還沒等十六夜琢磨出其中的問題來。松田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身體,抬手看了下手表,問她:「要不要我送你回家,我記得你今天沒開車過來吧。」
原來到下班的時間了。
一直處於精神緊繃狀態的十六夜根本沒在意時間的流逝,直到松田說話她才意識到這一點。
然後她厚臉皮的點了點頭。
盡管松田心情不佳,但既然對方沒有要對她發火的跡像,想必他生氣的原因不是因為她。
-
回到家中,十六夜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氣,放松下來。巴塞洛今天真是給了她一個驚喜,當然這個驚喜是需要打上引號的。
在經過這數次來自巴塞洛的驚嚇後,十六夜其實已經像剛開始時那樣恐懼和慌亂。盡管安全感似乎沒有一刻停留於她的身體內,但對於她來說已經逐漸能習慣。
巴塞洛來過警視廳了?他什麼時候來的?他怎麼來的?如果不是巴塞洛,是誰把戒指送過來的?
這些問題盤踞在她的腦袋裡。
最終彙聚到一個答案上:
警視廳有內鬼。
想到這點,十六夜不覺得驚訝。畢竟組織有能力把她塞進來,那麼就有能力塞進第二個內鬼。
而且人心是充滿貪欲的,在組織許諾的巨額利益面前,無法保證不會動心。
這時系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發布當前任務:駛向地獄的列車。面對上司突然派下來的任務,身為社畜的你沒有拒絕的余地。這場戰爭的最終贏家只有一個。不要被黑麥威士忌的香氣迷暈,從而錯過了隱藏在後面的更珍貴的財寶。藏寶圖已經被你掌握在手裡,請擦亮雙眼,找出寶藏的位置。]
通向地獄的列車。
這次的任務名稱貼切到可怕了。
現在已知列車上已經有一個組織成員,兩個公安,一個FBI,滿載這這樣一群人的列車,當然夠資格被稱為駛向地獄的列車。
不過這次系統給出的信息倒是出乎預料的多。
這場戰爭的最終贏家只有一個:既可以解釋為他們、組織和FBI之間的勝負,也可以擴大範圍,理解為這次東方快車偵探扮演的最終贏家只有一個。畢竟能被赤井秀一盯上的東西必定不是什麼普通的玩意。
而第二句的不要被黑麥威士忌的香氣迷暈,從而錯過了隱藏在後面的更珍貴的財寶也恰好可以印證上一句。不要被組織的任務迷住雙眼,不是組織任務的部分才是她值得奪取。
最讓人難以理解的是第三句:藏寶圖已經被你掌握在手裡,請擦亮雙眼,找出寶藏的位置。什麼東西能成為藏寶圖,她不記得她有得到過類似的物品,至於寶物具體代指什麼,就更加沒有頭緒了。
十六夜從包裡掏出了邀請函。
邀請函上自帶一股香水味。十六夜不了解這個,講不出香水的名字來,不過是種很好聞的花香。
邀請函本體是帶珠光偏光的硬卡紙,在卡紙周圍圍了一圈花紋。
邀請函正面的內容是這樣的:
尊敬的玩家你好,東方快速列車的啟發點是東京站,中間站是札幌會逗留約2個小時,然後再返回東京站。
在登上列車的時候,將會由乘務員給你分發角色卡。請在查確定完屬於自己的角色卡後,銷毀它,以防被其他人偷窺。
角色卡隨機發放,部分玩家的出場機會可能相對偏少,這是無法避免的,還請諸位諒解。
請全身心投入扮演,才能獲得最好的體驗。不論出場次數多少,你都可以選擇偵探的身份。不過主辦方在這裡建議,偵探的數量最好不要太多。如果全都是偵探,那就沒有凶手存在的必要了。
請在16個小時內調查出真相。
就如同游戲開場白一樣,充滿迷霧、卻代入感滿滿的台詞。或許這就是一場充滿血腥與硝煙的游戲。
依據邀請函裡提到的,十六夜猜測他們應該是要進行角色扮演類型的游戲。
最理想的身份自然是路人角色,越沒存在感越好。沒有人會懷疑她是凶手,方便在列車上行動。
最糟糕的身份大概就是凶手或者死者了吧。這類存在感爆棚的角色,哪怕消失一秒都會引起其余人的懷疑。
雙手合十,十六夜誠心誠意的祈禱。
千萬、千萬不要給她凶手或者死者的角色卡。
三天後。
東京站。
「這就是能夠證明身份的[通行證]啊……」
安室透把戒指捏在指尖,對著陽光仔細觀察戒指。戒指是實心的,陽光無法穿透過去。
「嗯,所以不能丟了,」十六夜已經把戒指帶在食指上了,「不過安室先生肯定不會犯這種錯誤吧。」
「這是當然。」安室透笑著說。
因為害怕組織內的其他成員察覺到兩人深層次的關系,兩人決定一直維持著一種微妙的疏遠關系。
過了五分鐘。十六夜再一次查看手機。
「軒尼詩好慢。」
她剛剛說完這句話,便聽見月台的右邊傳來了叫喊兩人名字的聲音。
「抱歉抱歉,」軒尼詩揮舞著手臂向兩人跑來,「我來晚了。」
軒尼詩的聲音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比如帶著黑色鴨舌帽,留著黑色長發的赤井秀一;再比如牽著毛利蘭手,跟在她身邊的某偽小學生江戶川柯南;還有此次活動的主辦方名叫阿念的男子。
作者有話說:
阿加莎yyds!!
無人生還至今我心中的top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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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個案件是鈴木快車的puls且沒什麼關系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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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取自TOR,也就是洋蔥路由器
這兩章的標題我都挺喜歡的,感覺能表達這一章中我想表達的意思
想每一個案件都給大家玩的不一樣的東西,每次都是報案-查案也太無聊了!(然後我就光榮的卡了嗚嗚)
第36章 036 游戲開始
◎[凶手]。◎
他們三人在3號車廂的前門上車。站在門口的乘務員臉上掛著堪稱完美的服務笑容, 為三人依次地上裝在信封裡的角色卡。
同時附贈上體貼的建議。「建議各位玩家進入單獨的休息室後,再打開查看自己的角色。」
這三封信封沒有任何的區別,統一是暗紅色為主調, 在信封邊緣勾畫著金色的花紋。上面既沒有寫上名字,也沒有寫房間號。
真的是隨機發放的角色卡?十六夜將信將疑的接過乘務員遞給她的信封。
「還有就是請各位將手機都放到置物籃裡,列車上全程將由我們為您保管您的手機。請您放心,在您下車之後手機會完好無損的還給您。」
乘務員的話自然引起了搭成列車人極大的反應。兩側的車廂都傳來了抗議的喊聲。但乘務員不為所動,仍舊端著笑容, 手指向置物籃的方向。
「如果不同意我們的請求, 就只能請您下車,結束這趟旅行了。」
三人對視一眼。軒尼詩聳了聳肩:「看來我們沒有選擇。」他率先把手機扔到了置物籃裡。
「哼, 你倒是灑脫。」安室透冷哼一聲,不過他也選擇把手機交給了乘務員。
「好了, 既然沒得選擇,就只能接受安排了。」
最後十六夜把手機放在了兩步手機邊上。
乘務員詢問了三人的姓名後, 把寫有姓名的標簽貼在了手機上。
「請隨身攜帶這個,」乘務員把放置在置物籃邊上的三個手機模樣的電子用品遞給三人,「這部手機可以聯絡上局域網, 每個人需要做的事情都會通過局域網發送到每個人的手機上。最後請各位不要忘記填寫發送到手機上的問卷。」
在注意到軒尼詩的動作後,乘務員慢悠悠的補充道:「當然,這部電話也是沒有插電話卡的, 所以沒有打電話和發短信的功能。」
「切~」被發現小動作的軒尼詩不滿的放棄了打電話的行為,「我們可以進去了吧。」
「請——」乘務員捧著置物籃, 從車門口讓開。
列車分配給每個人的房間自帶衛生間和淋浴間。十六夜把背包隨手扔到床上。職業習慣促使她先查看了一遍房間內有沒有攝像頭的存在。
對於主辦方而言,攝像頭的存在並非是偷|窺|隱|私, 而是監視玩家不亂跑, 按照他們的規定走流程的一種手段。
而沒有攝像頭的存在, 並不代表主辦方喪失了監控玩家的手段:他們每人所使用的手機都來自主辦方之手,在這裡面安裝惡性軟件,通過手機上的前後攝像頭監控該部手機的使用人員,實在是再輕而易舉不過的事。
但十六夜也不打算用膠帶等東西蓋住攝像頭,這樣反而會引起注意力。她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她拿起角色卡。
拜托一定不要是凶手!!
十六夜懷著虔誠的心態打開了信封的封舌。
在看清角色卡上面寫的字後,十六夜只覺眼前一黑,身體一松,倒在床上。
被丟在手邊的角色卡上印刷著兩個大字:凶手。
在凶手下方大致的講述了一下她所扮演的角色的身份。
[背景位於1934年的歐洲。居住在3號車廂B號房的你是一名職業殺手,明面的你是一名醫生。手術刀是你吃飯的家伙。你是公主的隨行醫生。但你並不喜歡你所服侍的公主,趁著這次離開王宮的機會,你決定找時機殺了她。]
所以她的任務就是殺了扮演公主的那名乘客。當然,這裡提到的殺恐怕也不會讓她真的下手,大概只是需要兩人單獨待在某個房間裡幾分鐘就行。
從角色卡現有的條件中,十六夜無法推測出醫生為什麼要殺害公主。
看完掉角色卡後,便可以填寫手機上的問卷了。問卷的內容很簡單,主要是為了確認手機主人的角色,方便幕後的工作人員安排。
問卷在提交的那瞬便被手機系統自動刪除了,十六夜鼓弄了好一會,不得不承認以她的水平是沒有辦法恢復的。
在房間門邊上放了台碎紙機,來提供角色卡的銷毀。十六夜把角色卡從入口塞進去,看著印有角色卡的卡片一點點碎成紙屑。
房間的房門不管是智能鎖,還是最原始的鏈條鎖都沒有。雖然只需要在列車上待16個小時,不睡覺一直保持著警惕也是可以辦到的,但是沒有門鎖的存在還是讓人下意識感到不安。
-
列車開始向前行駛了。
十六夜的新手機收到了第一封郵件。
[請到車頭,車長室門口領取此次需要用到的道具。]
終於能出房間門,十六夜帶著背包沿著列車的走廊往車頭的方向走。走廊上同樣沒看見類似監控一樣的東西。每間房間的房門都緊閉,從外面看不出異樣。
或許她可以找個進錯門的借口,然後推開門進去看裡面的人是誰。
餐車位於1號車廂和2號車廂之間的位置。餐車裡彌漫著食物的香氣,像是奶油通心粉的味道。
不過她的目的地還在前面,所以十六夜只是腳步略微停頓了幾秒,便恢復一開始的前進的速度。
拉開連接兩截車廂之間的門,十六夜一眼便看到了放在地上的皮包。她身後的門和車長室之間只有狹小的只容得一個人站下的空間,就算有人想藏在這裡,也沒有辦法辦到。
皮包很輕,就算用力搖晃也聽不見有響動。
返回的路上,十六夜沒有遇上人。跟來時所看見的一模一樣。
回到B號房,關好形同虛設的房門,十六夜打開了皮包。裡面除了放著平時在家用急救箱裡也能見到的繃帶、創可貼一類的常見藥品外,還有聽診器、幾把手術刀,夾層裡居然還塞了一件白大褂。手術刀並不是裝裝樣子的水貨,是真正開了刃,能劃開皮膚的、貨真價實的手術刀。
在疊好的白大褂裡,藏了一柄□□刀。是刀身全長320毫米,總重量550克的99式□□刀。同樣是開過刃的真家伙。
就算是沉浸式,這道具未免做的也有些真實到過火了。
十六夜看不懂主辦方到底想做些什麼。
托羅斯快車一共有7截車廂。除了用作車長室的1號車廂,排在1號車廂後方的餐車,最後一截用途為倉庫的車廂外,還剩下4截車廂。每截車廂有3間房間。也就是說出了十六夜之外,總共有11名玩家。
從站台經過,並停留的來賓,有一半人身上的穿戴都價值不菲。至於另外一半,某種意義上也能稱之為價值不菲——只要把主語兌換成他們身上攜帶的武器。
雖然無法揣下什麼大家伙,但是□□和匕首肯定是沒問題的。
抱著一肚子的困惑,十六夜登上了論壇。論壇一片風平浪靜,置頂的精華帖還停留在上一章。
新的篇章還沒有更新。甚至連偷跑都沒有。
不過這種程度的失望對於十六夜而言,激不起一絲的水花。她平靜的關上論壇,又拿起手機查看了一下有沒有新的郵件發進來,之後便自然的把手機塞進褲兜裡。整個人貼到門邊,耳朵與門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通過這種方式去聽走廊上有沒有腳步聲。
沒有。
很好。
她悄無聲息的拉開房門,往左邊的房門走去。在上車後,十六夜特意記了一下兩人的位置。左邊的房間住的是軒尼詩,右邊則是安室透。
能在外面閑晃的時間有限,保不齊什麼時候又有郵件傳進來。十六夜決定把時間用在更為重要的人物上。
十六夜沒敲門,而是選擇直接推門進去。因為敲門會產生聲音,引起別人的察覺。其他車廂的乘客到還好說,主要是要提防那名神出鬼沒的乘務員。十六夜沒在車廂尾部看見他,只有一把椅子孤零零的擺在那裡。
軒尼詩被嚇了一跳。他看上去完全沒察覺到十六夜待在門外。驚嚇的感覺褪去後,他露出了惱火的表情。似乎十六夜做了冒犯到他的事情。
「你來做什麼?」軒尼詩壓低聲音說話時,聲音還是很好聽的,不過他平時都刻意把音調提高,有種掐著嗓子說話的感覺,「知道我有可能會受到驚嚇,在沒看清你的臉的情況下一槍崩了你嗎?」
十六夜翻了個白眼,根本不理會軒尼詩的警告。
「這輛車上到底有什麼東西?」
軒尼詩反問:「你在說什麼?」
「黑麥威士忌為什麼要冒險上來——他不可能察覺不到組織的動向,身份暴露這件事他肯定能猜到。」
而且十六夜後來才發覺出資的公司是卡羅公司,並非組織。卡羅公司十六夜了了解的也不多,知識隱約聽說好像是一家制藥公司。她唯一能確定的知識還是之前從安室透那裡獲得的[卡羅集團好像是外國企業,之前一直在歐美那邊,最近幾年才決定來日本發展]。
「那是巴塞洛先生該研究的事,」軒尼詩說,「我懶得思考,也懶得去追尋其中的答案。我們是巴塞洛先生的惡犬,只要乖乖聽話就好了。」
作者有話說:
因為害怕會辜負大家的期待,所以努力想了很多情節,不過最終走那條情節,還在思考中。
我會努力的!!努力寫好不辜負大家的期待!!!
第37章 037 消失的死者
◎「我死了——嗚呼——」◎
「好了, 」屬於軒尼詩的手機發出震動的響聲,他眼睛盯著手機,厭煩的擺了擺手, 「主辦方派送任務來了,我得出去了。格蘭威特你先回去吧。」
十六夜看不見軒尼詩手機裡的內容,軒尼詩也沒有想分享情報的意思。於是,十六夜抿了抿唇:「好吧,如果你決定跟我說真話了, 就來隔壁找我——我在中間B號房, 我想你不會忘吧。」
返回自己的房間後,十六夜沒著急去找安室透。一是不想讓軒尼詩發現, 二則是覺得目前還不需要。
主辦方叫她出去到叫軒尼詩出去,大概過了20分鐘。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能結束游戲的提前准備。
好在沒讓十六夜等太久, 手機裡的下一條郵件便發送過來了。
[請醫生前往餐車。]
之前去車長室的路途中路過餐車,十六夜很輕松的便抵達了1號和2號車廂中間的車廂。她到那裡的時候, 安室透、毛利蘭、柯南和毛利小五郎都坐在桌子前。
十六夜在遠離他們的吧台前坐下。
調酒師過來,不甚熟練的擺弄著手中的器具:「請問客人想要喝什麼?」
十六夜的視線在對方的手上停留了幾秒,搖了搖頭:「不用了, 謝謝。」
服務員很快來詢問十六夜想吃什麼。她回想著剛才車廂內彌漫的奶油通心粉的味道,便點了一份奶油通心粉,同時又要了一杯咖啡。
余光裡, 聽見說話聲而四處打量的柯南在看見她的側影後,身體僵硬了兩秒, 表情中染上幾分不屬於小孩的凝重。不過柯南也沒敢觀察十六夜太久,在毛利蘭起疑心之前, 便收回了視線。
「你好, 你的奶油通心面。」
推著餐車的人不是剛才負責點餐的服務員, 而是換成了一名穿著廚師服的青年。
「嗯,謝謝。」
這時,一名年輕的女性走進了餐車。毛利蘭在查看完手機後,立刻起身,快步走到女性所在的餐桌旁邊。
兩人低聲交談了幾句,女性露出溫和的笑容,起身跟著毛利蘭來到她之前所在的餐桌。
按照之前的反應,毛利蘭和女性應該是不認識的。而且毛利蘭是在看完手機後才去找的對方。
分析兩人身份的尊卑,一定是陌生女性的身份卡要尊貴於毛利蘭。這名女性是公主的可能性,從目前來看是最高的。
繼女性之後,進來的人是軒尼詩。軒尼詩進來,點完餐後,陌生女性得到了手機的提示,起身特意從軒尼詩身邊經過,並且不小心丟下了一塊白手帕。
這種橋段……
十六夜不由自主的把軒尼詩和女性的角色卡往地下情人一類的模板上套。
軒尼詩愣了會神,才把手帕撿起來,想偽裝成無意間發現掉落到地上的手帕的場景。
不過也不能確定這些舉動都是由主辦方操控,可能有些人他們之間互相認識,就如同她和安室透一樣,利用偽裝假扮成主辦方授意,去進行一些情報交換等行為。反正只要瞞過手機,想必主辦方也察覺不到這一點。
[跟上公主,先質問她,她還記不記得你。]
在看到這條郵件的時候,十六夜剛好吃完通心粉,喝完最後一口咖啡。原先猜測是公主的女性起身,拒絕了毛利蘭的陪伴,獨自一人往餐車外走。
十六夜跟著起身,尾隨在女人身後。
郵件沒有說明她們這番質問的發生地點,十六夜決定在公主的房間裡進行這一幕。
公主在4號車廂的A房間門口停下。
「進來說吧。」她毫不意外十六夜的存在。
十六夜接受了公主的邀請,兩人一同進入房間。公主所在的4號車廂A房間與十六夜的房間沒有絲毫的差別。
「你還記不記得我?」十六夜問。
公主垂下眼睛。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黑色的直發搭在胸口,如今這樣哀愁的低垂下眼,更加惹人憐愛。
「妹妹,你還在怨我嗎。」
十六夜的眉毛幾乎要挑飛。
好在公主沒想等十六夜回答,她自己說下去了:「雖然我們的年齡只相差一年,但我比你早出來,就是你的姐姐……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十六夜明白了醫生為什麼要殺掉公主。動機很好理解,是因為嫉妒,王位繼承給了只比她出生早幾秒鐘的姐姐,而身為妹妹的她卻什麼都得不到,一分錢都不會落到她手裡。
公主說到這裡頓了頓,忽然笑了起來:「忽然感覺我好糟糕啊。對於親生妹妹一點照顧都沒有,就直接讓她被掃地出門。」
她彎著眼睛,對十六夜說:「我姓本鄉,不過在列車上還是遵守這裡的規矩,還是稱呼我為公主吧。」
本鄉集團在汽車行業相當有名氣。以對方的穿著和舉止,的確有可能是本鄉家的大小姐本鄉葵。
「我是醫生,」十六夜簡短的介紹了自己,「你那邊還有任務需要完成嗎?」
本鄉拿起手機,對著手機一字一句的念起來:「所以,財產和王位你都不要想了,除非我死了,否則你永遠都得不到的。」
過了約幾十秒,十六夜的手機發出響動。
「你會後悔的。醫生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
在上一條郵件還沒有給出具體的位置,這一條裡就能定位出她在房間內。證明了主辦方的確在監視著他們每個人的一舉一動。
看來不光是攝像頭,手機的麥克風也需要堤防。
還真是有意思啊。
「那麼我就聽從指示先離開了。」
本鄉揮揮手告別:「好的。」
手機上沒再出現新的指示。十六夜當然也沒有聽話的直接返回房間,她想也不想的往車尾走去。
到現在位置還沒見到過主辦方人。而這輛車上能躲避的地方除了車尾外,就只有車長室。車長室她一時還進不去,只能先去車尾用來放置物品的行李車廂看看。
主辦方的控制欲如此強烈,十六夜不相信對方會甘心待在列車外邊某件陰暗的房間裡,通過一個個搖晃的、可能大部分時間都處於黑屏的手機攝像頭監視他們。
沒有。
車尾的車廂空蕩蕩的,站在門口一眼就可以望到底。
她不甘心的走到尾端,拉開綴在車尾的門,扶著防護欄杆往外探頭。
什麼都沒有發現。
難道她猜錯了?
主辦方真的沒待在車上?
縮回腦袋,關上車門,十六夜捏了捏鼻梁。
這樣一輛充滿不可名狀的詭異氣息的列車,載著這樣一批給人感覺永遠不會在出現在同一空間裡的、離奇的乘客。還有一個神出鬼沒,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的主辦方躲在背後。
十六夜的雷達天線早就豎起來,正發出滋滋刺耳的警報聲。
「深名?」
東井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此刻正困惑的望著她。
「你待在這裡做什麼?迷路了嗎?」
「沒有,」十六夜離開行李車廂,反手關上門,「只是有些好奇最後一節車廂的構造而已。東井上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對這次的活動很感興趣,便從深名先生那裡要了一個戒指,」東井上說,「深名先生畢竟是京都府的本部長,認識很多人,這裡面的人又有自己的人際網……有人認識卡羅集團的人很正常。」
他說著拍了拍胸口:「我還特意換上了主辦方准備的衣服,看看是不是很華麗!」
「的確有幾分王子的樣子,」十六夜點頭,「不會你的身份就是鄰國王子一類的吧。」
「你猜的沒錯,」東井上大方的承認了,「不過我並不是凶手。」
嗯,因為凶手是她。
「凶手一般都會這麼說,」十六夜吐槽,「有那個凶手會直白的告訴別人,我是凶手啊。」
東井上笑了笑:「有這樣的一個人……也挺不錯的。沒准深名你也認識這樣的人呢。」
總感覺東井上話裡有話。
「或許吧,」她說,「如果我認識的話,會介紹給東井上你的。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
晚餐時分,大家又都被叫到了餐車。
還是中午碰上的那些人。
看來他們這波人是分成兩批去餐車吃飯的。十六夜直到現在都還沒見到黑麥威士忌,也就是赤井秀一一面。自然也就沒辦法完成巴塞洛派給他們的任務。
她晚上點了份海鮮燴飯。味道完全不輸給中午的奶油通心面。
吃到一半,十六夜迎來了新的郵件。
[今夜2:00,醫生決定動手殺掉公主,就用藏在白大褂裡的那柄傘|兵|刀。沒有人會知道這是你做的,因為在別人的潛意識裡,你的作案工具應該是手術刀。]
傘|兵刀被十六夜跟其他道具一起還仍在手提包裡。果然給她塞傘|兵刀是有特殊含義的,目的就是為了隱藏凶手是醫生。
十六夜在凌晨准時出現在公主的房門門口。
推開門,公主似乎已經預料到十六夜此行的目的,看見拿著凶器的十六夜極度冷靜。十六夜本來想進屋,在走廊裡殺人未免有些太明目張膽了。
不過大概是覺得麻煩,公主提出干脆就在走廊結束。
「我死了——嗚呼——」
公主接過十六夜手裡的傘|兵刀,兩人平淡的完成了凶殺情節。
[殺掉公主的你立刻離開了現場。]
公主把門關上,十六夜空著手,快速離開了凶案現場。
大約20分鐘之後,門口突然傳來了毛利蘭的聲音。
「十六夜小姐,請問你見過公主小姐嗎?」
十六夜皺起眉頭:「發生什麼事了嗎?」
「公主她不見了。」
第38章 038 消失的凶器
◎銀色子彈1號。◎
盡管沒有幕後人的指示, 他們還是重新聚在餐車裡。當然餐車並非唯一可選擇的談話地點,但沒有人願意把自己的房間貢獻出來作為談話的地點,所以最終選定了開房地點的餐車。
同理, 願意跟他們出來交換情報的人也是少數。
就算毛利和十六夜兩人輪番去敲門,也不過出來了4人。分別是安室透、東井上、之前在餐車碰到過的調酒師和廚師。
調酒師和廚師都是由拿了角色卡的玩家假扮的。
加上十六夜和毛利一行人,8個人分散的落座在餐車內。
「先說一下時間線吧,」作為偵探的毛利咳嗽一聲,話還沒說完便被調酒師打斷了, 「我是……」
「我雖然同意出來, 但不代表我願意透露給你們我的身份,」調酒師警惕的說, 「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跟她串通好了,來套情報的。」
「比起這個游戲難道不應該是人的下落更重要嗎!」毛利嚴肅的說。
「游戲?」調酒師似乎是被毛利的話冒犯到了, 「你在開玩笑嗎?看到找出凶手的獎勵是那個東西之後,你還能把這當成一場游戲?」
調酒師的話把毛利繞暈了。「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不光是毛利, 十六夜也感到困惑。她原先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場角色扮演類的游戲,包括之前與公主本鄉接觸時,對方給她的感覺也是這樣。
但調酒師的一番話, 徹底把十六夜之前的認知擊碎了。
這個時候,在一旁看戲的廚師慢悠悠的說話了:「先生你繼續把當做游戲游玩也沒關系的,因為過程的確就只是游戲。不過我想我們還是不要互相詢問對方的身份會比較好。」
廚師的發型很有意思。中午時他帶著廚師帽看不出來, 現在他把廚師帽摘下來了,像是洋蔥一樣的發型藏不住了。
「詢問了也不會說的!」調酒師氣呼呼的補充。
毛利更加摸不到頭腦了。他再次咳嗽一聲:「好吧, 那麼就先講述一下我們當時趕到公主房間時看到的畫面吧。公主當時的確不在屋裡,我們簡單檢查了一下房間內也沒有發現公主, 不過地上有一攤類似血跡的紅油漆。」
紅油漆很有可能是公主弄的, 為了表明她是死者。但是從毛利的敘述中, 十六夜發覺他全程都沒有提到那柄傘|兵刀的存在。
是被公主拿走了嗎?還是說毛利是故意不提,等著持有傘|兵刀的人傻乎乎的跳出來承認?
「公主的道具和行李也都沒拿走,」柯南說,「都放在床邊。」
行李沒拿走,說明公主本人極大概率還在車上。但在每個人都不會同意搜索房間的情況下,公主等同於失蹤。
「說一下自己最後見到公主的時間吧,」安室透說,「這個還是可以說的吧,撒謊也行反正也不會有人知道。」
「因為任務,在2:15我去找了公主。」毛利蘭是第一個開口的,她很誠實,一點謊都沒撒,「我先敲門,裡面沒有回應,然後我推開門,便看見了潑在房間正中央的油漆,最開始還以為是血跡,後來柯南告訴我是油漆。」
毛利蘭進入公主房間的時間,與十六夜從公主房間離開的時間實在是太接近了。基本上,十六夜只要說出時間線來,她就會被判定是凶手。
十六夜打定主意,最後一個或者倒數第二個再說話,為了避免跟之前的人起時間上的衝突。
「那個時候油漆干了嗎?」
「還沒干。」
十六夜中午去公主的房間裡時,油漆還沒被潑到地上。晚上的時候她沒有進屋,所以不清楚那個時候屋內的狀況。
「我是在12:00的時候見的公主,」安室透說,「具體因為什麼,我當然不會說。我在公主的房間裡待了5分鐘就出來了。」
「我是1:00的時候進去的,也在裡面待了5分鐘。」調酒師說。
廚師攤了攤手:「我沒去見過公主。」
東井上說:「我也沒見過公主。」
「我是在12:15去見的公主,跟前兩位一樣,也在裡面待了5分鐘。」十六夜說。
安室透把時間抄錄在了紙上。
「我想去看一趟公主的房間,」十六夜見安室透寫完了,舉起手說,「在公主失蹤後,我們都還沒去過公主的房間。」
幾人沒理由拒絕,便也先起身往公主所在的4號車廂的A房間走去。
一邊走十六夜一邊熟練的打開了論壇。
新一話的漫畫居然已經更新了。
開篇自然是東京站的月台上,毛利一行人登上列車。這些十六夜都清楚的部分,她就統統快速看完。
中間簡短畫了一下晚上每個人去找公主的時間。安室透、毛利蘭以及調酒師都沒有撒謊,他們去找公主的時間與漫畫中一致。
除了她意外,東井上和廚師居然也都撒了謊。
東井上是12:30進入的房間,待了5分鐘就出來了。廚師是在1:30進入的房間,並沒有畫出他出來的時間。那就是說明,很可能十六夜去找公主的時候他還在裡面。
十六夜背後發涼。
廚師知道她撒謊了!
但廚師當時沒有揭穿她。
而且如果她在2:00還能見到公主。公主那個時候還活著,也就是說廚師並沒有動手。如果廚師真的動手了,那就是在她走後。
漫畫的結尾又是留懸念,釣人的部分。
小黑通過深網進行篩選,選出了一批登上東方快車的人。他做的很隱蔽。沒有在深網上直接貼出帖子,是通過私聊的方式,詢問對方要不要來東方列車上爭奪寶物。
「這是能夠回溯時間的藥物。」小黑在對話框裡打出這樣的文字。
自然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
最終小黑找了2名玩家。填補上最後的空缺。
而這次游戲的獎勵——
十六夜瞪大了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占據了相當大的畫面。擺放在金屬盒子中的膠囊藥劑。
十六夜見過與它長相一樣的藥物,是從十角館奪走的APTX4869一模一樣。可標注在旁邊的介紹框卻並不相同。
是銀色子彈1號。
關掉論壇,十六夜久久不能恢復。
難怪剛才調酒師會有這樣的反應。
玩家一共有11名。毛利、小蘭、柯南、安室透、軒尼詩、東井上和她是與深網無關的。赤井、本鄉、調酒師、廚師是可能通過深網篩選進來的。
十六夜可不相信組織會大方到贏得一場游戲的勝利,就把銀色子彈1號獎勵給對方。這個銀色子彈1號一定是規定好給11人中的某個人的。而這場游戲只是個幌子,為了掩蓋這場交易。
但是這就無法解釋組織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通過深網選人進來。深網裡潛伏的都是瘋子、亡命徒,如果不是為了給自己增加麻煩,組織不會這樣做。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主辦方背叛了組織。他不想按照組織的原定計劃,而是決定將這輛列車變成真正的充滿血腥與暴力的游戲。
問題回到赤井秀一身上。
赤井秀一是通過深網的方式知道托卡斯快車上有銀色子彈1號?
小黑是通過深網聯絡的,就算小黑把一切都上報給了組織,組織又是怎麼知道對面一定是赤井秀一。
她可不相信赤井秀一會天真的報上真名,同樣也不相信FBI的網絡會那麼容易被攻陷。
而且,除了赤井秀一外,還有一個人不是通過深網上車的。
十六夜在腦袋裡畫出餅狀圖。
組織為同一波勢力,赤井秀一自己是一波勢力,深網兩人各為兩波勢力,毛利一行人應該是無辜亂入。
至於東井上,十六夜唯一不明白的就是為什麼他要在之前的時間點撒謊。
一行人來到了4號車廂的A房間門口。因為沒見房間都沒有鎖的緣故,並不需要撬鎖,就能直接推開門。
出現在門後的,不光光是剛才的一片紅油漆,還有一只胳膊。
被丟在地上的是包括右手和小臂的殘肢。
-
「確實是人的肢體,死者應該是名女性,」安室透指著殘肢的手說,「死了有段時間了。公主消失到現在也還沒過1個小時,所以應該不是她的屍體。」
殘肢的手非常秀氣,還塗著漂亮的紅色指甲油。的確是一名女性的手。
「也就是說這輛車上的確已經死了一個人了?」東井上問。
毛利點了點頭。
「果然還是應該去找乘務員要回手機,然後報警吧。」廚師建議。
「我覺得沒那個必要,」軒尼詩說,眼睛掃過十六夜和安室透一眼,「就算有殺人犯在車上,只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就可以了吧。」
「而且這趟列車的中轉站可是在札幌,」調酒師也不同意廚師的建議,「現在在半路上,怎麼會停下來的。」
軒尼詩大概是怕報警之後,一如果在半路上停車,赤井秀一肯定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導致他們的任務失敗吧。
而調酒師身為小黑從深網篩選出的人,自然不怕屍體,也不怕殺人犯,很有可能他自己身上就背負著不少的命案。
十六夜把整間房間翻遍了都沒有找到。屋內的其他陳設與毛利蘭描述的一樣,公主的東西也仍舊堆在床邊。十六夜翻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
不過有一本寫著公主的筆記本道具,裡面寫了很有意思的事情。
[珠寶我留在侍女那裡了,就算有強盜來,我也不會因此被殺害。]
[得想個辦法甩掉那個王子,情人也不能留下,他們都會想搶奪我的財產。]
[居然在這裡看到了我的妹妹,她肯定是來搶奪我財產的。]
看來這就是他們扮演的角色卡的殺人動機了。但這與消失的傘|兵刀沒有聯系。
目前只能斷定傘|兵刀是被公主拿走了。
但是公主為什麼會消失?這只斷肢又是誰的?
她忍不住抓了抓頭發。有太多的謎團了,沒有其他線索根本解不開。
又在屋內檢查了一番,她能感覺到柯南銳利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
這麼盯著她看能看出什麼嗎?十六夜不解,她走到柯南身邊,蹲下身。無視柯南竭力隱藏的慌亂的眼神,對他笑著說:「眼神太明顯了,小偵探。」
帶著警告意味的話語讓柯南臉色都蒼白了幾分。
「深名姐姐你在說什麼啊……」
十六夜並不希望柯南摻和進組織的事情裡。
她手擺出手|槍的模樣,抵在柯南胸口的位置:「小心。子|彈可是不長眼的。」
作者有話說:
有看不懂的可以提出來!
求求留言嗚嗚
第39章 039 爆炸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歸順與組織。◎
柯南被嚇得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始作俑者十六夜卻在說完這句話後, 如同沒事人一樣離開了。
如果她真的是組織的成員,應該會很在意柯南的動向吧。他一個小孩子為什麼會流露出如同成年人一樣,閃爍著光芒的思考的目光。光是觀察就也一定能得出「這個孩子很聰明」這樣的結論。
但對於十六夜來說, 有其他的事情更重要。
根據現在的線索,十六夜最優先去做就是找個時間跟廚師談一談。或許也該找東井上談一下,不過十六夜總感覺從對方嘴裡問不出什麼東西來。
當然十六夜不害怕廚師會說出她在時間線上撒謊的事。
首先,廚師沒有辦法向大家證明他所說的是正確的,最糟糕的結果只是大家會對十六夜產生疑心。對十六夜不會有半分影響。
其次, 將十六夜逼到絕路對於廚師也沒有好處。十六夜同樣可以揭穿廚師撒謊。她只需要告訴其他人去找公主的時候, 公主沒讓她進屋。至於為什麼不讓十六夜進屋,別人自然就會想到是因為有人在裡面。
十六夜在人群中尋找著廚師的位置。
此時廚師正一個人靠在遠離其他人位置的牆邊, 冷漠的注視著這一切。
在確定調酒師的位置絕對是聽不見兩人的說話聲後,十六夜抬腿往廚師的方向走去。路上, 她跟安室透交換了一個眼神。
安室透衝她挑了挑眉毛,接收到了十六夜的意思:後勤全部丟給安室透, 十六夜要衝鋒了。
一只手伸到廚師眼前,十六夜帶著笑意的臉出現在手後邊:「有空嗎?」
廚師看上去很好說話。
「請問有什麼事嗎?」他笑眯眯的說。
「你知道公主——本鄉小姐的下落吧。」
學著廚師的樣子,十六夜也靠在牆上。
「嗯……」廚師苦惱的歪了歪頭, 「你這麼直接的問,我該怎麼回答你好呢。」
聽到廚師這樣的回答,十六夜反而有了全新的想法。
從廚師的口吻裡十六夜能聽出對方是知道公主的下落的。
她之前一直以為公主是一個人作案。這具殘肢的主人可能是公主的仇人, 所以公主殺掉了她,拿走傘|兵刀可能是為了將屍體殘忍的分屍。
不過現在看來, 或許與她想的有出入。
公主會消失,不是因為殺了人, 而是因為拿到了某樣東西, 為了保護那樣東西, 所以公主藏了起來。
而廚師就是公主的幫手。他殺害無辜的女人可能有兩層用意。
一是希望我們將屍體認成是公主的屍體,幫助公主金蟬脫殼。
二是,假設一失敗了,用來掩蓋公主消失的真實用意。
十六夜不打算把自己的推測全部告訴廚師。
她試探廚師:「你為什麼要殺害她。」
說完,她對著殘肢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廚師愣了一下,顯然沒預料到十六夜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扭過頭,認真的凝視著十六夜。這一刻的廚師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竟給十六夜一種直逼琴酒的冰冷感。
「你很聰明,」廚師再次露出了笑容,「真是沒想到有人會發現這一點。我以為你們所有人都會認定人是公主殺的。」
「只是我想的比平常人要多一點而已。」十六夜誠懇的說。
廚師只把十六夜的話當成玩笑話:「我之前把公主藏在我的房間裡,現在估計她已經離開了。她並不相信我,所以大概不會在我那裡待太久。5車廂C房間,你可以去看看。」
十六夜挑了挑眉。她總感覺廚師是故意這麼說給她聽的。目的是為了告訴——或許是獎賞——十六夜,他與公主並不屬於同一波勢力。
他只負責交給公主銀色子彈1號。而最終公主能不能拿著銀色子彈1號下車,那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這種行事方式,十六夜只能想到一人:把這場偵探游戲攪和成一灘渾水、通過手機攝像頭監視他們每個人的、她之前以為隱藏在幕後的主辦方。
主辦方殺掉了原本拿著廚師角色卡的玩家,把自己偽裝成她,一直混跡在他們之中。
「你背叛了組織?」
廚師輕松的笑著:「背叛?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歸順與組織。要怪就只能怪你們那邊的軒尼詩太天真了,選擇了我作為主辦方。」
與其說軒尼詩天真,不如說是廚師太過狡詐。
就連十六夜剛才也都差點被帶翻。
十六夜重新捋順了思路:
組織的態度是讓公主帶著銀色子彈1號離開。
廚師並不在意結果,他只想讓局面變得更加混亂。
她的目標是拿到銀色子彈1號,讓赤井秀一成功逃脫。
十六夜不打算真的聽從組織的話,除掉赤井秀一。盡管立場和陣營不同,但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消滅組織。
組織頭疼忌憚的人,她必然要保留。
不過十六夜也不能在這次任務中表現出消極的態度來。到時候軒尼詩再向巴塞洛告狀,對她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在軒尼詩臉上寫滿了「赤井秀一的任務」的愁雲,拽住十六夜後。她順從的停下來,並貼心的問道:「怎麼了軒尼詩?」
「你打探到赤井秀一的房間號了嗎?」軒尼詩小聲說。
「我以為軒尼詩你早就完成這項工作了,」十六夜笑著反手就把帽子扣到了軒尼詩腦袋上,「不過還真有個好消息可以告訴你,軒尼詩。主辦方背叛了我們。」
軒尼詩瞳孔飛快的緊縮一下:「怎麼可能?!」
「看到找出凶手的獎勵是那個東西之後,你還能把這當成一場游戲——這是調酒師的原話,」十六夜陰陽怪氣的嘲笑他,「這輛列車上恐怕只有你還認為這只是普通的偵探游戲了。」
軒尼詩臉色瞬間陰沉下去,他咒罵了幾句,煩躁的揉了揉頭發。
對於十六夜來說,攪混局面確實需要,但她也不希望真的亂起來。讓軒尼詩去與廚師互相扯皮筋是最好的結果。
「廚師的事情你自己處理吧,」十六夜冷聲說,「我不會去巴塞洛那裡告狀,也不會告訴波本。但你自己記得把尾巴處理干淨。」
軒尼詩握緊拳頭,低聲說:「謝謝。」
「不過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十六夜直視著軒尼詩的眼睛,「讓本鄉安全的帶著銀色子彈1號離開,是不是你的任務。」
猶豫了兩秒,軒尼詩說:「是的。」
「巴塞洛為什麼不信任我和波本?」
「你和波本都太聰明了,」軒尼詩說,「巴塞洛不信任聰明的人。他只喜歡折磨聰明的人。就像他折磨櫻宮白桃那樣。」
十六夜怎麼也沒想到會從軒尼詩口中聽到櫻宮白桃的名字。
「櫻宮白桃的死與巴塞洛有關系?」
軒尼詩看了十六夜一眼,困惑的問:「你居然不知道這件事?我記得櫻宮白桃就是被你殺死的吧。」
「我只是知道她是叛徒。」十六夜面無表情的說。
「櫻宮白桃會暴露她是警視廳臥底的身份,是因為她無法忍受巴塞洛的折磨,想脫離組織,所以才被巴塞洛發現其身份的。」
「……我知道了,真是沒想到當初那件任務背後還有這麼多事,」十六夜說,「我去調查赤井秀一的房間號。」
話是這麼說,十六夜並不打算把時間都浪費到赤井秀一身上。
她一轉彎,便向著廚師的房間走去。
-
公主如廚師所說的那樣,並不在他的房間裡。不過在廚師的房間裡倒是發現了女屍剩余的部分以及那柄傘|兵刀。
就在這個時候,從車尾處傳來了爆炸聲。
十六夜推開房間門,正好與趕過來的安室透和其他人撞上。
「怎麼回事?」十六夜問。
安室透也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
「我跟其他人一直待在公主的房間裡,爆炸聲突然響起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難道是赤井秀一干得?十六夜很快便否定了這個猜測,這不太像是赤井秀一的風格。
爆炸地點位於綴在尾部的行李車廂。
炸|彈精准的將兩節車廂想連接的部分炸斷。冒著火光的車廂被留在後邊,第6截車廂的火勢並不嚴峻,在眾人齊心協力下被撲滅了。
十六夜抹掉額頭上被熱出的汗。
她感覺少了一個人。
「怎麼了?」安室透低聲問。
「安室先生……你有沒有覺得少了一個人。」
兩人一齊環視聚集在6號車廂裡的人。
「調酒師!」安室透說,「他不見了。」
讓帶著銀色子彈1號的公主跟調酒師一同消失在視線裡可不是什麼好事。調酒師對於銀色子彈1號熱切的向往,在餐車裡討論時在場的每個人都能察覺到。
而唯恐天下不亂的廚師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他肯定會把公主的下落也告訴調酒師。
「恐怕爆炸也是調酒師搞出來的,」十六夜說,「目的就是為了引開我們的注意力。讓我們把全部精神都集中到這裡後,他就有機會單獨行動了。」
「我們一間間房間找過去,」安室透說,「肯定能找到他。」
作者有話說:
順了下邏輯,應該沒問題了
有邏輯bug可以告訴我!!
逃不掉的炸|彈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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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040 終點站
◎到站了。◎
搜索調酒師的同時也調查赤井秀一的下落。十六夜是這樣打算的, 畢竟不能完全不在意赤井秀一的動向。
除了要表現出對於組織任務的在意外,還要關注赤井秀一有沒有拿到銀色子彈1號。
一邊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尋找過去的時候,十六夜還將現在已知情報告訴了安室透。
「銀色子彈1號……」因為震驚, 安室透的瞳孔微微顫抖,「你的判斷是正確的,必須要先於赤井秀一和組織把它拿到手裡。」
兩人從6號車廂一路找到3號車廂,都沒能發現調酒師的身影。
「在前邊就只剩下餐車和車長室所在的1號車廂了。」
十六夜停下腳步。
其實調酒師會在哪裡,她心裡隱約有了一個答案。
只是因為對於麻煩的下意識逃避, 讓她選擇不說出口而已。
果然, 餐車裡也沒有發現調酒師的身影。
前面就只剩下1號車廂了。
拉開門,十六夜一眼便看見了公主, 第二眼看到的並不是調酒師,而是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不知道跟調酒師對峙多久了, 有沒有拿到銀色子彈1號。
十六夜不准備在軒尼詩沒來的時候跟赤井秀一起衝突。
演戲是需要觀眾的。
軒尼詩不在現場,她跟安室透再怎麼努力也沒有意義, 而且也沒有辦法將赤井秀一逃跑的鍋扣到對方身上。
公主的胳膊被綁在背後,嘴也用膠帶封住了。裸露在外的皮膚沒看到什麼傷痕,看來調酒師並沒有虐待她。
十六夜的視線往下掃去。
因為曾經在警校學習過一段時間, 後來又加入機動組□□處理班實習了幾個月,十六夜對於炸|彈還是相當了解的,對於綁在公主身上的炸彈, 她是有把握成功拆除的。
不過調酒師選擇的是既可以遙控引爆,又可以定時引爆的炸彈, 所以在拆除炸彈之前,必須先要從他手裡奪過引爆器。
「我想我們優先先做的事應該是一樣的吧, 」十六夜側過頭去看赤井秀一, 「其他事情一會再談, 可以吧,黑麥威士忌。」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有些驚訝的瞟了十六夜一眼,不過他沒說什麼,同意了十六夜的建議:「可以。」
十六夜也很意外。沒想到赤井秀一這麼好說話,比起琴酒來說兩人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幾人達成一致,先救下公主,至於銀色子彈1號就憑各自的本事去搶。
調酒師警惕的望著三人。公主就在他身邊,除非抱著必死的決心,否則他也不敢按下引爆器。來到這裡,他是想要活著帶著銀色子彈1號離開的。
所以在聽到調酒師虛張聲勢的喊「你們過來我就引爆炸|彈」的話,十六夜是不放在心上的。
「我希望先生你能明白,」十六夜笑著說,「來到這輛車上,為了你手裡的那個東西來到車上的人都是不怕死的人。」
她需要淡化調酒師心中[公主這個人質很重要]的概念,這招放在平時肯定行不通,但在他們幾人身份都很特殊的情況下,反而變得好用了起來。
他們三人都不是警察,是跟調酒師一樣的亡命徒,根本不會在意公主的死活。所以調酒師就算用公主作為人質,他們三人也完全不在乎。
如果不是被逼到沒有退路,十六夜並不想開槍射傷公主。不過她還是把手伸向藏在外套下的槍套。
看到十六夜的工作,調酒師果然有些慌亂。
在之前的接觸裡,十六夜就猜測調酒師的性格大概不算是沉穩類型的,而是很容易慌張毛躁的類型。雖然有小聰明,但本人大局觀念平庸,受到一定程度的刺激,肯定會露出破綻。
調酒師捏著引爆器的手微微顫抖。
他動搖了。
十六夜欺身而上,扭腰抬腿,一腳踢掉了調酒師手裡的引爆器。
不等調酒師反應過來,她已經壓著調酒師的肩膀,把他摜倒在地。
就在這時,1號車廂的門再一次被人打開。
「黑麥威士忌。」軒尼詩咬牙切齒的說。
十六夜控制住自己,不讓自己的精神被軒尼詩和赤井秀一那邊分散。調酒師還在她手下掙扎,想要一躍而起,把十六夜一拳揍倒。
但是抱歉,當年她在警校的成績僅次於安室透。十六夜不放海,調酒師是絕對爬不起來的。
那邊三人已經扭打在一起。赤井秀一以一敵二也絲毫不落下風。
十六夜一掌擊昏調酒師。確定調酒師是真的昏過去後,她去摸調酒師的衣兜,試圖找到膠帶或者繩子一類,能捆住他的東西。調酒師用來捆住公主的東西不可能只准備正好的長度,肯定還會有富余,但是……
「這個家伙,已經把繩子給扔了嗎……」十六夜吐槽。
除了銀色子彈1號和另外一部可以聯絡外界的手機外,她沒摸到別的東西。
十六夜自然的把東西揣進自己兜裡,去給公主松綁。
把膠帶撕下來,公主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別管我了。」
「你在瞎說什麼。」十六夜從衣兜裡摸出手術刀,劃開捆住公主手的繩子,「別亂動,我要開始給你拆除炸彈了。」
公主看了後面打鬥的三人一眼,壓低聲音:「我知道你想要銀色子彈2號,你帶著它走吧,不用管我了。」
銀色子彈2號?
十六夜驚訝的抬頭。
公主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
「你沒聽錯,並不是阿念……也就是主辦方所說的銀色子彈1號,而是2號。雖然我不知道其中有什麼差別,但在這件事上組織的確是欺騙了阿念以及本鄉家。」
「嗯。」
聽完公主所說的話,十六夜又把頭垂下去了。
公主有些著急了。
「你別管我啦,我這個炸彈拆不下來,」她說,「炸彈沒停止前被從我身上拆下來,炸彈會自動爆炸,這是剛才調酒師跟我說的。」
「放心,我不會失誤的,」十六夜冷靜的說,手下的動作也相當的平穩,「如果你要是害怕,你可以繼續講講你的事。銀色子彈2號對於你來說應該很重要吧,為什麼就這樣給我了,這樣你不會有麻煩嗎。」
公主苦笑一聲:「我本身就是家族被家族退出來的棄子,他們認為貿然進入別人的地盤會有風險,但為了拿到銀色子彈1號,卻又不得不冒險。不論我拿不拿得到,回去大概都會被拋棄。」
這就是大家族之間的紛爭嗎。
十六夜忍不住感慨。
「嗯,繼續說。」
十六夜手上操作不停。
她身後的打鬥聲到有停歇的意思。
「黑麥威士忌,你不會認為你能逃走吧。」一邊喘息,安室透一邊還挑釁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也掛了彩。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他不可能無傷全身而退。他剛把視線移向後方正在拆彈的十六夜,安室透便如同接收到某種特定波段的雷達一樣,立刻精准擋住赤井秀一的視線。
十六夜背對著三人,把金屬盒打開,把裡面的膠囊全部都倒了出來。因為時間緊急,她的動作很粗魯。然後又把金屬盒扣好,悄無聲息的揣回兜裡,膠囊則全部都塞進槍套裡。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後,從火線、零線和回路線裡調出火線切斷,炸彈上的倒計時永遠靜止在3:04。
「這種炸彈還是很簡單的,雖然他的確花費了一些心思,但難不倒我。」十六夜對著呆住的公主說。
緊接著,她深吸了口氣,轉過身對著幾人說:「炸彈拆除了。」
赤井秀一銳利的眼神從十六夜的衣兜處劃過。遏制住想要捂住衣兜的動作——再加戲就太假了,會讓赤井秀一懷疑真實性。
十六夜加入了三人的戰局。當然她加進來的目的不是為了幫助軒尼詩和組織,而是為了把空的藥盒送給赤井秀一,讓他趕進離開列車。
事態緊急恐怕就連赤井秀一此時也無法思考太多。他只想著先奪走銀色子彈1號,不能讓這東西再回到組織手裡。
在十六夜的一番操作下,赤井秀一總算是拿著空藥盒跳車離開了。
軒尼詩住到了車門處,他猛地錘了牆壁一下。
「可惡。」
十六夜安靜的盯著軒尼詩。他的不甘和痛恨表露的一清二楚。大概是看清楚赤井秀一的動作了。
她抹去唇邊的血跡,坐在地上懶得起來:「那個廚師呢?」
「死了。」軒尼詩頭也不回,冷聲說,目光仍凝視著外邊,尋找赤井秀一的下落。
「恐怕下面有人接應著他,」安室透說,他抬起胳膊抹去滑落的汗珠,「否則他不敢如此大膽的跳下車,跑到深山裡。」
「是啊,」軒尼詩粗聲粗氣的說,「任務失敗了,而且還是大失敗。」
但這對於軒尼詩來說還只是開始。
藏寶圖已經被你掌握在手裡,請擦亮雙眼,找出寶藏的位置。十六夜在心裡默默的念著這句來自系統任務裡的台詞。
東方快車的速度逐漸減緩。
探出頭就可以看見越來越接近的東京站月台。
到站了。
第41章 041 縱火案
◎「松田前輩,你是不是喜歡我?」◎
十六夜從公主那裡拿到的銀色子彈2號都交給了安室透, 讓安室透帶回警察廳。
從調酒師身上搜走的手機,十六夜並沒有交上去。看見她拿走手機的只有公主,也就是本鄉, 只要她不告訴別人,就算是調酒師本人都不會知道他手機的下落。
十六夜拿走手機主要是為了調查一些事情。
在之前的十角館案子裡,她曾經推斷出死者的姐姐矢口敦子的真實身份是職業殺手,是在同一地區段時間內殺害四人的大規模殺人犯。
十角館案子結束之後,十六夜偷偷地調查過矢口敦子背後的勢力, 發現那是一個叫做柴田組的極道組織。
這次她碰上的調酒師恰好與矢口敦子是同屬於柴田組。
十六夜想要利用柴田組的手搞掉軒尼詩。
今天是周末, 十六夜並沒有待在警視廳,所以打開論壇的動作也放肆了不少。
最先彈出來的自然還是任務完成的系統公告。
[任務駛向地獄的列車完成, 等級評價:S級。]
十六夜現在已經不會再去在意這個了,她直接關掉了彈窗, 進入置頂的帖子裡。
新的一話漫畫終於更新了。
漫畫是以柯南的視角去畫的,所以並沒有畫到最後他們在1號車廂對峙的部分。而是補全了有關身份卡的推理部分。
柯南指出凶手正是身為醫生的十六夜, 而動機就是因為爭奪公主身份的原因。醫生與公主年齡相差一年,所以年長的公主繼承了公主的位置,而醫生則被掃地出門, 什麼都沒有分到。心中感到不平的醫生決定在這趟列車上殺掉公主。
漫畫的結尾出人預料的又給了萩原和松田鏡頭。看他們的背景是在警車上,似乎是進行日常巡邏的任務。
「你跟深名相處的似乎還不錯?」萩原打趣松田。
松田拖著下巴懶洋洋的說:「也就那樣吧。」
萩原奇怪的瞟了松田一眼,並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這樣說。
「我認為可不是你說的這樣, 以我的視角去看,你們二人氣氛可是相當融洽啊。」他說道最後揶揄的笑了起來。
松田卻沒有萩原那樣輕松的心情, 他長嘆一口氣:「只要她不肯告訴我她的真實身份,我們永遠沒法真正的相處融洽。」
「深名她以全新的身份加入警視廳, 」萩原不像松田那樣頹廢, 「肯定是有她的理由。我認為她肯定是在執行某項任務, 所以才不能告訴你。這樣就認輸,可一點都不像你啊,小陣平。」
松田沒有說話。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但只要一想到十六夜對他隱瞞,他就覺得不痛快。
十六夜也不明白松田為什麼這樣。她記憶裡的松田並不是這種人設的人啊。
抱著這樣的困惑,她久違的拉到了評論區,想透過網友們的發現,得出松田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答案。
論壇最開始的留言還是都在討論有關柯南的反應和她的態度。
[十六夜的這個態度可不像是真酒應該有的反應啊。]
[或許人家跟貝姐一樣,是那種不純的真酒,俗稱二五仔真酒x]
[我還是堅信十六夜是紅方派過去的假酒!這個組織裡的勞模只能有琴爺一個!]
[樓上你到底是有多恨琴酒。]
後面則炸鍋了。
[果然是紅方臥底!]
[原來白月光跟十六夜是同一人!松田這你還不上!]
[cp黨的勝利!]
[所以松田果然喜歡十六夜吧!!還找了人家那麼多年!]
看到這裡十六夜宕機了。
松田喜歡她嗎???
她怎麼不知道。
不過站在已知的角度上往回看,十六夜慢慢的也察覺出隱藏在細節裡的松田的感情。
只是因為她平時腦子裡不是案件就是組織,再不濟就是系統,所以從來沒有往這方面去考慮過。
松田喜歡她啊。
十六夜還是沒有實質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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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總覺得十六夜今天有些不對勁。
前幾天,也就是十六夜休假去東方快車的那天,在駿河台一丁目發生了一起惡意縱火事件。案件是萩原和松田負責去調查的。
縱火犯很快便抓獲了,是柴田組的組員之一名叫安藤。
移交到搜查四課手中後,審訊很快便出了結果。
住在獨棟住宅裡得人同樣是柴田組的成員,並且是負責販賣d品的d販子。安藤是因為d癮發作,想先從他那裡賒賬購買d品,被拒絕後,徹底失控,在極度憤怒之下一把火燒了改名組員的家。
這件事在被登報後,立刻引起了民眾的激烈反應。有一些痛恨極道的人為了表達自己的憤怒,便去未被燒毀的住宅外面使用油漆塗鴉上不文明的內容。
今天,松田、萩原和十六夜出來巡邏的目的便是為了抓捕這些犯下「污損建築物」罪行的人。
最開始松田還沒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平常的坐上警車,萩原負責開車,十六夜坐在後座。
在前往駿河台一丁目的路上萩原一直在講話,十六夜也很自然的回話,兩人都是很健談的類型,這種場面並不稀奇。
只是十六夜在每句話結束之後都會加上一句「松田前輩你怎麼看」。松田就這樣被迫加入對話。
在之前與萩原的談心裡,松田已經下定決心要忍耐到對方任務結束,肯表明自己身份的時候再告白,但十六夜現在的反應,讓松田有些措手不及。
這個家伙到底在想什麼啊。
松田忍不住通過後視鏡去觀察十六夜,卻沒想到對方也在通過這樣的方式注視著她。
在發覺松田的視線後,十六夜立刻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松田前輩!我有點事想問你。」
「什麼事?」松田心中有點不好的預感。
但還沒等十六夜說出口,他們便已經抵達了駿河台一丁目。兩人便把注意力優先投到任務中去。
借著高大的路燈照明,倒不至於漆黑一片。
住宅區的道路狹窄,警車就算勉強開進去也沒有辦法完成追蹤,所以三人下了車,拿上了備好的手電筒,開始圍著住宅的外牆巡邏。
「深名你剛才想對陣平說什麼啊。」萩原重新提起了這個話題。
「這個啊——」
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了細微的說話聲。十六夜瞬間噤聲,停住腳步。
前邊交談的兩人好像並沒有聽見十六夜他們的說話聲,亦或是把十六夜他們當成了普通來土塗鴉的年輕人,總而言之,兩人沒有停止交談。
「這就是最新的?」
「嗯,是APTX4869,比之前的都帶勁。」
松田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有d販子會膽子大到這種地步。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決定確定附近沒有其他同伙後,就一左一右包抄過去,把兩人抓住,十六夜留在原地支援。
「哥們從哪裡搞到的啊。」
「柴田組某個組員搞來的,新貨,還沒人試過呢。」
沒有其他人在。萩原比劃著手勢。
按照計劃行動。松田比劃完,便舉著槍衝了出去。
兩人沒反應過來,便被松田和萩原按倒在地。
「警察!」
就算不用他們報上身份,那兩人也反應過來了。
十六夜見前邊塵埃落定,便撥通了警視廳的電話,讓那邊的值班警察派人過來,拎兩名d販回去。
「十六夜你剛才想說什麼來著?」松田問。
十六夜瞟了低著頭的兩名犯人,盡管他們已經被手銬銬住了,但還是沒有放棄逃跑。
「等把他們帶走我再說吧,」十六夜說,「我怕我說完,松田前輩再不小心松手把人放跑了。」
這簡直是在質疑松田身為警察的職業素養。
他瞬間繃緊臉。
「我才不會,倒是萩有可能煩這種事。」
萩原想不明白為什麼最後受傷的會是他。最終他把這種行為歸結於男性微妙的開屏心理。
不過,看熱鬧不嫌事大。
萩原幽幽的說:「我到很贊同深名的話,小陣平你看牢點。」
在兩人的鬥嘴中,警車很快便來了。兩輛警車,6名警察把兩名犯人押上了車。
「好了,深名相對小陣平說什麼?」
三人重新拿上手電筒,開始巡邏。
十六夜站在萩原和松田中間,看了看萩原又看了看松田。
「松田前輩,你是不是喜歡我?」
松田步伐都亂了。他第一反應是萩原出賣了他,但抬頭看到萩原一樣驚訝的表情後,他又覺得好像不是。
十六夜一臉認真的注視著松田。
松田看著這張臉,微妙的不爽。
但是這可是他暗戀了2年的人,他又覺得這點不爽不算什麼。
面對喜歡的人,就算做出再過分的事,松田都認為他自己是可以包容的。
於是,松田也極為認真的回答:
「是,我喜歡你。」
盡管得到了預料之中的答案,但十六夜反而糾結起來。
「前輩,」她決定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雖然我不知道前輩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但是我的感情大概無法與前輩的感情平等。」
如果松田對於十六夜的感情是5分,那麼十六夜對於松田的感情大概只有3分。
但十六夜對於松田的確是喜歡的。
否則她也不會回應松田,一定是堅決的拒絕松田。
「就算是這樣,松田前輩也能接受嗎?」
作者有話說:
女主她A上去了,我真的很喜歡寫女主A上去的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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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弱的)還有人在嗎……
第42章 042 當然沒問題
◎「陣平。」◎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突然被提問的一方變成了松田。
明明他才是應該享有質問權利的那個人。
畢竟一聲不響消失那麼就的人是十六夜,不是他。
松田剛想開口,但一個想法闖入了他的腦袋。
這個人不會就是吃准了松田猜出了她現在正處於臥底中, 沒有辦法揭穿她的偽裝這點吧。
果然就算是換了張臉皮,裡面還是原來那個惡劣的羽生沢。
他怎麼就喜歡上這樣一個人了呢。
松田臉色變換幾次,一旁的萩原都在隱隱擔心松田會在這裡直接曝出十六夜的真名來。好在,事情並沒有向著萩原所想的方向演變。
「這樣啊……」不知道是想明白了什麼事,松田一改之前的態度, 變得和顏悅色起來, 「當然沒問題啊,十六夜。」
最後三個字松田說的格外的用力。
如果是用筆在紙上寫字, 恐怕寫到第二個字時,筆尖就已經穿透薄薄的紙張。
十六夜眨了眨眼。她能猜出松田話中有話, 但是並不敢真的開口問對方,也不敢套他的話。
她難得沉默, 不知道說點什麼。
畢竟是她理虧,消失那麼久都不跟松田聯絡。
松田逼近了兩步。
兩人的鞋尖幾乎抵在一起。
十六夜遏制住想要後退的衝動:「……怎麼了嗎?」
她歪著腦袋想了下,又補上:「陣平。」
松田有點想笑。
真是狡猾, 但是以為用這種討好的方式就能讓他放棄嗎。
「沒什麼。」
松田抱著胳膊:「我身為十六夜的男朋友,自然會包容十六夜的一切。」
原來是這個意思。
十六夜終於明白了松田話中的含義。
如果十六夜不親口對松田說出,她就是羽生沢栗秋這句話, 松田就會一直把她的兩個身份割裂開來看。
也就是說,松田只是深名十六夜的男朋友, 羽生沢栗秋對於他來說只是以前的同事。
松田在用這樣的方式進行著抗議。
果然是在鬧變扭啊。
十六夜想。
剛才會那麼痛快的答應,也是因為想到了這個吧。
十六夜嘆了口氣, 但松田計較的事與她的問題毫無關系。
總不能是松田根本不在意十六夜喜不喜歡他吧。
雖然否定了這個念頭, 但十六夜卻動搖了。
她扭頭看向躲在她身後看戲的萩原, 認真的說:「萩原前輩你告訴我,陣平前輩不會是那種只喜歡單方面付出,不求回報的男菩薩類型吧。」
松田無語:「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你喜歡我,願意跟我交往這不就足夠了嗎。我還沒差勁到會讓你好感度不停的往下掉的程度吧。」
他敲了敲十六夜的額頭。
「走啦。」
十六夜愣愣的:「哦、哦。」
松田:「手。」
兩人手牽著手離開了。
被他們二人忽略的萩原:……
-
因為十六夜好奇後續的緣故,他們一返回警視廳,便去搜查四課那邊大廳情況。
搜查四課已經加班加點的審訊完了兩名犯人。聽說是因為正好在加班完成其他的任務,干脆便直接通宵把這次送來的犯人也一同料理了。
「真是厲害啊,這就是丸爆警察嗎。」
十六夜還是第一次與負責極道的搜查四課接觸,在聽聞了這樣的消息後,忍不住發生感嘆。
搜查四課的警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哪裡那裡,都是小意思。你想問什麼,直接問就行。」
松田不爽的看著四課的警察害羞的紅了臉的模樣。
「所以是的確是柴田組犯得事?」
四課的警察點了點頭:「對,是從柴田組內部流出的新型d品。據那名柴田組的組員說是新鮮東西,從某位柴田組的組員那裡搞到的。具體成分還沒化驗出來,如果你好奇的話等結果出來我可以告訴你。」
十六夜連忙擺了擺手:「不用這麼麻煩。」
其中的成分她一清二楚:只是普通的提神藥物,並沒有成癮性。畢竟這東西就是從她手裡留到柴田組的。
十六夜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抓出在十角館案件以及東方快車案件中,活躍在警視廳的那名組織臥底。
她不害怕組織知道銀色子彈2號的成分問題,因為對於組織來說,光是銀色子彈2號這個名字流落出去就足夠引起警惕。
普通的極道怎麼可能知道組織的機密,肯定是組織內部出了叛徒。
這便是十六夜寫好的劇本。
接下來十六夜需要做的便是關注究竟有誰對這次的案件產生了好奇心。產生好奇心的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警視廳的臥底。
返回一課的科室,十六夜點開了論壇。
漫畫的新一話發展向著十六夜希望的方向走去。
上一次任務失敗,巴塞洛沒有說什麼責備的話,但看向軒尼詩的眼神卻變了不少。軒尼詩自己也清楚,這是巴塞洛無聲的警告。
這次任務再失敗,一定會讓琴酒去除掉他。
軒尼詩悄悄咽了口口水。
同時他也不太高興。除掉黑麥威士忌的任務是他們三個人去執行的,但巴塞洛最終只找了他的麻煩。
盡管這個任務是以他為主,其他兩人輔助他去完成,但軒尼詩還是認為不公平。
巴塞洛居然也學會偏袒人了。
過了大約一兩天。這兩天內軒尼詩都沒有被派任務下來,也沒有組織的成員跟他聯絡。
軒尼詩略微有些不安,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這時,巴塞洛突然一通電話打了進來。手裡的手機仿佛被放在火上炙烤,瞬間變得滾燙。軒尼詩突然又不太想接這通電話。
但是他面對的人是在組織裡與朗姆平起平坐的巴塞洛。惹惱了巴塞洛,軒尼詩不認為他還能活著繼續待在組織裡。
「巴塞洛大人。」
「軒尼詩,我對你很失望。」
軒尼詩冷汗瞬間就留下來了。
是因為之前的事嗎?還是說又有新的麻煩了?軒尼詩困惑不已,他可什麼都沒聽說啊,怎麼會有這麼多事纏上他!
巴塞洛沒讓軒尼詩胡思亂想太久便給出了他答案。
「有人在販賣以銀色子彈2號為名的d品,」巴塞洛的聲音毫無溫度,「你不知道這件事嗎?」
「我、我不知道這件事,巴塞洛大人。」
軒尼詩不光不知道這件事。事實上,他什麼都不知道。
巴塞洛冷笑:「我希望你是真的不知道——完美擺平這件事,我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我不希望銀色子彈2號這個名字繼續擴散出去。你明白了嗎,軒尼詩。」
潛台詞:如果無法完美解決掉,迎接他的將會是來自琴酒的子彈。
巴塞洛懷疑d品是從軒尼詩手上流出的理由很簡單。
東方快車上讓本鄉拿到藥劑的任務,巴塞洛只派給了軒尼詩一人。而且知道藥劑的真實身份是銀色子彈2號的人,本應該也只有軒尼詩一人。
身為主辦方的阿念會知道,是因為軒尼詩不小心說漏嘴。軒尼詩不可能把這個失誤報告給巴塞洛,所以巴塞洛那邊根本不知道銀色子彈2號的事會有那麼多人知道。
說到底,如今的局面都是軒尼詩自己一人造成的。十六夜只是做了非常微小的推波助瀾。
軒尼詩吞了口口水:「我知道了,巴塞洛大人。」
十六夜滿意的松了口氣。
接下來只需要讓軒尼詩的任務失敗,就可以借力除掉軒尼詩了。
她寫報告寫到一半的時候,左側一道炙熱的、讓人無法忽視的視線卻硬生生讓她停下來打字的動作。
十六夜後知後覺的記起來,似乎從他們回到警視廳後,她就沒有再跟松田講一句話。滿腦子除了軒尼詩就是報告的她早已把新鮮出爐的男朋友忘到一邊。
時常會忽略身邊人的這個習慣的確應該改正。
十六夜決定先把報告放到一邊。
「你的部分已經搞定了?一會寫完報告要不要去吃飯?」
松田臉上寫著「就這」,但他倏的嘆了口氣:「你快點寫。我也可以幫你想怎麼寫。」
說完他便拖著椅子坐到了十六夜身旁。
十六夜用掌心貼了貼松田的臉頰。
「謝謝前輩。」
「你每次寫報告都會用很長的時間啊,」松田把胳膊支在椅子的把手上,用來支撐身體的重量,上半身傾向十六夜的方向,「你這裡寫錯了。」
在松田的指導下十六夜甚至比萩原寫的速度還要快。
十六夜把她和松田寫好的部分打包發給了萩原,兩人還去萩原的工位旁邊跟他告別。
「萩原前輩我們先走了。」十六夜客氣的說。
「萩你實在是太慢了,一會跟警部報告的是也交給你了,雖然人已經移交四課,但還是得跟警部說一聲的,別忘了!」松田壞笑著說。
萩原原先是真心替松田開心的,能看到朋友跟一直喜歡的人在一起能讓人感覺到從內到外的愉悅。
只是在松田在他面前也毫不收斂的秀恩愛後,萩原就想收回之前那點感慨。
他陰森的笑著:「怎麼不見你幫我寫過報告。作為朋友,你不該也幫我寫一下嗎。」
但是松田才不會聽萩原的話,他早就拉著十六夜腳底抹油的溜了。
作者有話說:
感覺我現在已經陷入了怪圈,不喝咖啡白天會犯困,喝了咖啡晚上又睡不著,直到某一天特別困,才能保證一晚安穩的睡眠,然後又繼續這個輪回……
算了算這本還有4個案子也就要完結了,好快啊……
第43章 043 人面犬
◎不過比起擔心其他事,她更該擔心自己。◎
因為突然很想吃新品漢堡, 所以十六夜和松田兩人正在前往距離警視廳最近的M記的路上。
松田的心情一直維持著詭異的高漲的狀態。他一邊開車,一邊心情很好的哼起歌來。
十六夜雖然不清楚松田哼的歌具體是哪一首,但好在不是逮蝦戶。
抵達M記的時間段還是早餐時段。困意和對於食物的欲|望在腦袋裡拉扯, 最終困意占據了上風,十六夜嘆了口氣。
其實對於現役警察來說熬一夜不成問題,但是既然能睡覺,就沒必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屈服啦。」
松田戳在十六夜身後,打了個哈氣, 懶洋洋的問:「選完了?」
「嗯。」
他們兩人在自助選餐機面前待了其實也就不到5分鐘, 但十六夜卻總感覺自己浪費了太長時間。
松田懶得挪位置,隔著十六夜伸著手臂去點擊屏幕。
兩人點完餐, 拿著取餐號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抱歉,接個電話。」
放在衣服兜裡的電話震動起來, 十六夜說了一聲後,低下頭去看手機。
巴塞洛。
十六夜挑了挑眉。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巴塞洛通常不會在白天聯絡她。這點「體貼」十六夜還是非常喜歡的, 畢竟白天她要待在警視廳,還需要工作,不論怎麼樣都不方便接聽他的電話。
偷偷的瞟了松田一眼, 發現他沒關注十六夜這邊後,十六夜接通了電話。
「軒尼詩被處理掉了。他接下來的任務都會由你接手。」
巴塞洛的話讓十六夜身體顫抖了一下。
雖然知道漫畫和她所處的現實世界有延遲,但不論再怎麼有延遲, 從她結束東方列車的任務到今天,不過過了不到一禮拜而已。
巴塞洛和琴酒的動作真是太快了。
「我知道了。」她說。
巴塞洛打電話給她的用意很明顯, 就是對她的警告。這種警告十六夜不是第一次收到,她也認為不會是最後一次收到。
「那通電話誰打來的?」
十六夜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從鼻腔裡哼出一聲軟綿綿的「嗯」。
「你臉色很難看。」松田說。
或許是沒想著在松田面前偽裝的緣故, 十六夜現在的狀態很輕松的就被松田看穿了。
「嗯……」她望著桌上剛被松田拿回來的漢堡, 又看了看重新坐下的松田,露出一個討好的笑,「不能說。」
趕在松田再次開口之前,她繼續說道:「陣平你也不希望我騙你吧。」
松田露出被噎住的表情。
看見松田這樣的表情,十六夜突然覺得心情變好了一點。
「嗯,所以你是想讓我騙你,還是說希望我誠實的告訴你我不能說。」十六夜托著下巴,看向他的雙眸裡帶著柔軟的笑意。
「假設我回到□□處理班,第二天有一項非常危險的任務,有可能丟掉生命的那種,你希望我是提前跟你說,還是一點都不告訴你呢。」
「這不一樣吧。畢竟陣平要比我厲害很多。」
「……不要以為誇我就能蒙混過關!」松田無可奈何的瞪視十六夜,想讓十六夜表現的正經一點,「這個時候誇我,我都不敢相信你是真心的。」
兩人無聲的吃了會漢堡。
十六夜的腦袋裡還盤旋著松田剛才的那句話。她也不想在交往的第一天,就將氣氛攪得僵硬又尷尬。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再一次亮起。
又是巴塞洛的郵件。
今天他未免也太忙了吧。
十六夜這樣抱怨著打開了手機。
[新人還沒有代號,下一次的任務只有活下來的人才能繼承這個名號。為了格蘭威特這個代號而奮鬥吧。]
最近經常提到的新人,大概就只有跟她一同是警視廳臥底的,也待在巴塞洛手下工作的組織的那名成員了吧。
熟練的清空郵件記錄,十六夜忍不住在心裡嘀咕巴塞洛到底想做什麼。
她從未聽說組織內部有這樣的傳統。給予組織成員代號的標准,是視每個成員各個方面的表現而定。
這件事側面反應了那位先生真的很信任巴塞洛。巴塞洛想做什麼事,他都能允許。
具體的任務內容巴塞洛沒有發給十六夜,所以她也不清楚這個任務什麼時候會來。
唯一讓她比較開心的是她大概能在見到新人之前就能知道那人的身份。
松田那邊自剛才開始就在不知道跟誰打電話,看著他不自覺皺起眉毛的樣子,十六夜總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不過比起擔心其他事,她更該擔心自己。
松田可是相當「固執」的人啊。
松田吐出一口氣,掛斷了電話。他拿起已經涼了的漢堡咬了一口,像是咀嚼著剛才的話語一樣,突然開始細嚼慢咽起來。
十六夜捧著可樂,她也沒喝,只是叼著吸管盯著松田發呆。
「你去過廣島縣三次市嗎?」
「沒有。」
盡管出過不少任務,但十六夜的確沒去過那邊。
「跟上次去十角館附近一樣,」松田把漢堡紙團成一個球,扔到托盤上,「我們要偷偷的潛入進去。而且,這次的任務比上次的還要麻煩。」
還有任務會比組織和柴田組都摻和其中還要麻煩嗎。十六夜報以質疑的態度。
「2天前,位於廣島縣三次市阿部家的家主慘死於自己的臥室內,死狀據說與當地人面犬怪談內提到的死狀一樣。恰好,這位家主在去年的祭祀參拜上曾敷衍了事,所以當地人都認為是因為對於人面犬大人的不忠,才導致了他的死亡。」
廣島縣三次市建立了日本第一個妖怪主體博物館。展品的捐贈者正是日本著名收藏家湯本豪一先生。
似乎是借著這股風氣,怪談在當地生長的越來越旺。而且本地的大家族阿部氏本身就有祭祀等具有神秘氛圍的儀式。妖怪真的存在這個念頭更加扎根於當地居民的心裡了。
「到那裡後,阿部家的長女會偷偷接待我們,」松田停頓了一下,「我們將會以神職人員的跟班身份進入阿部家。」
「值得這麼興師動眾嗎……」十六夜的表情也扭曲了一下。
「而且,除了我和你意外,萩也會一同跟去……我想警部大概是為了保證我們的安全吧。這次要去的地方似乎比上次抵達的戶田市更加偏僻。這種地方的警察可已經不再是警察了。」
被分配到小城鎮,尤其是當地有大家族鎮守的警察,所學會的第一課與本質工作無關,而是融入當地的生活。*
他們面臨的工作某種意義上講可能比身處警視廳的他們還要困難。
十六夜自然明白這點。
只是剛結束縱火案的巡邏任務,立刻就要前往三次市。心靈上的疲憊是一回事,更重要是身體上的困倦。
「警部有說什麼時候過去嗎?」十六夜問,「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先回家收拾一下要帶去的衣服。」
如果能睡一覺就更好了。
「這個當然沒問題。一會萩會直接來接我們,在他來之前,我們先回各自的家吧,」松田說,兩人都先忽略了之前的矛盾,「我送你回家。」
「嗯。」
返回位於千代田區的住宅後,十六夜上網搜索了流傳在三次市當地的怪談內容。
據說在大正時期,在當地生活的阿部家的家主曾養過一只非常聰明的狗,家主很喜歡這只狗,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對待。但是在某天,一名巫女路過此地,她告訴家主這只狗不能留,因為它身上有冥界殘穢的氣息,會阻擋家族的福運。
家主起先不以為意,但是次年家主的夫人在誕下一名長著狗臉的殘疾死胎後便因大出血而去世。自從夫人死後,家裡便異像頻生。
先是總在屋子外面徘徊著的黑色人影,半夜會從屋頂傳來的嬰兒的啼哭聲,還有就是永遠都無法煮熟的生肉。
家主不得不相信巫女說的話,忍痛命令人殺掉了愛犬。
情況果然有所好轉。之前所發生的那些怪異現像統統消失不見。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殺掉愛犬的家僕卻突然上吊自殺。自殺的地點正是當時斬下愛犬頭顱的那課大樹。
在家僕自殺的第二天,家中的長子發現家主死於他自己的寢室內。
家主的臉被啃食的亂七八糟,完全看不出這人原先的模樣了。據說曾有人聽到過家主在昨天夜裡一面痛哭,一面大聲的哀嚎「我對不起你啊,我對不起你啊。」
在家主下葬的時候,還有人目睹長著家主臉的大型犬類在森林裡跑過的身影。在那之後,家裡人也時常能聽見從森林裡傳出的犬吠聲。
這便是十六夜能在網絡上搜到的有關當地人面犬怪談的內容。
更詳細的怪談內容在詢問當地人後應該就能了解。
對於他們來說目前這種程度就夠用了。
因為不知道要在那裡待上幾天,十六夜多帶了幾套換洗的衣服,全部都是深色系的,看上去就很耐髒。
不過如果要偽裝成神職人員,大概這些衣服都排不上用場了吧。十六夜想。而且他們一點基礎都沒有,能騙得過阿部家的那些人嗎。
作者有話說:
*選自如首無作祟之物
是民俗推理的章節!人面犬的怪談是我編的,是不是還挺像那麼回事的,當然的確有人面犬這種妖怪的存在
最近都比較短小,因為有點卡感謝在2022-04-17 22:30:46~2022-04-19 00:17: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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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044 犬之館(1)
◎「阿部小姐,你家裡養了好多狗啊。」◎
「怎麼了?」
十六夜一上車便察覺到了車內凝重的氣氛, 她看了看負責開車的萩原,又看了看自從剛才幫她搬行李時就一直面無表情的松田,從這兩人的臉上讀不出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但十六夜猜測大概是與他們接下來要去的三次市犬之館有關。
「是這樣的。」
萩原嘆了口氣, 說明了情況。
其實事情也很簡單。在等待十六夜出公寓的時間裡,萩原聯絡了阿部夜子,也就是阿部家的長女。但是接通電話的卻不是阿部夜子,而是另外一個人。
「對方說阿部夜子並不信任我們,只有我們經過了她的考驗, 她才會同意帶我們進去犬之館調查案件。」萩原說。
這種情況不算少見。提供幫助的線人立場與警視廳的警察不同, 他們有著各種疑慮與自己的立場,有時無法做到百分之百的相信警察。
十六夜能理解阿部夜子會有顧慮。
「阿部夜子提出了什麼要求?」
「阿部夜子約我們在三次市的這家酒店見面, 她的要求就是需要我們在十分鐘內在酒店大廳找出她,」萩原聳了聳肩, 「還真是有壓力呢。」
「嗯,確實這並不是前輩所擅長的部分……我知道了, 」十六夜說,「包在我身上吧。」
「聽到十六夜這麼說真是令人安心啊,」萩原說完還對著松田擠眉弄眼一番, 「是不是啊小陣平。」
然後松田的就在十六夜的注視下默默的紅了。
他咬著牙:「好好開車,別說多余的話,萩原。」
有關工作的對話就截止在這裡。接下來松田和十六夜便抓緊時間在車上休息, 一會他們還得接替萩原開車,讓萩原也能空閑出來休息一會。
十六夜在車上睡得不算安穩。她蜷在車座裡, 因為還在與松田鬧變扭的緣故,臉靠向車窗那側。雖然還不到臉砸窗戶的程度, 但也絕對沒有窩在男朋友懷裡舒服。
不過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也沒法跟其他人去說。
松田看著已經睡著的十六夜, 嘆了口氣。
他原先的確有點生氣,松田自己的脾氣也不算好,跟諸伏景光那種根本沒辦法比較。
遇上這種事不生氣是不可能的,松田知道這裡面涉及他不能知道的秘密任務的部分,但他想知道的也不是這些內容。
松田想知道的部分是十六夜的狀況。
悲傷也好,疲憊也好,甚至是逃避,松田都不會說什麼。
當然既然成為原先生氣,那就代表現在松田已經把氣消的差不多了。
他想起剛來警視廳時,十六夜幾乎從不離手的咖啡杯,時不時對著手機流露出的悲傷的表情。
浮現出這樣的回憶,松田根本沒有辦法對十六夜生氣起來了。
他像是為了掩飾什麼一樣嘖了一聲,把十六夜攬向自己這個方向的動作卻格外輕柔。
十六夜沒有睡實,松田在抬手的時候她就清醒了,不過她沒有睜眼,十六夜還是很想跟自家男友貼貼。
萩原把這一幕看在眼裡,悄悄松了口氣。
所以醒來還在松田懷裡這件事,十六夜一點也不感到稀奇。她悄悄的直起身子,對著前排的萩原說:「萩原前輩換我來開車吧。」
跟萩原交換了位置,十六夜坐進駕駛室,萩原猶豫了一下,害怕松田一會把他當成十六夜抱上來,選擇了副駕駛。
等萩原系好安全帶後,轎車平穩的滑上機動車道。
松田醒過來的時候,距離三次市只有不到1公裡的路程了。
「我跟阿部夜子小姐聯絡了,我們馬上就會到。」見松田似乎是睡醒了,萩原晃了晃手機,對他說。
松田伸了個懶腰,摘下墨鏡揉了揉眼睛。
「知道了。」
他們就如同來三次市游玩的游客一樣,在酒店門口下了車,車則由酒店服務人員負責停到酒店大樓後方的停車場。
三人帶著行李走進三次酒店大廳。
十六夜快速的掃視過大廳。現在酒店大廳一共有10人。
他們身後,站在酒店大門邊上的保安2人;坐在右手邊等待區沙發上的有3人;前台後邊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2人;在前台前邊,正在辦理入住手續的游客2人;在左手衛生間門口打掃衛生的清潔工1人。
阿部夜子就在他們裡邊。
如果十六夜是貝爾摩德那樣在偽裝上頗有造詣,大概她只需一眼就能看出來誰是阿部夜子。很可惜的是她的偽裝道具都是由組織提供的,她自己本身對這個是一竅不通。
所以十六夜只能依靠其他去找出阿部夜子的存在。
比起游客十六夜更懷疑在這裡工作的工作人員。
從之前的接觸來推斷,阿部夜子性格謹慎,她會選在這裡見面,就代表著她潛意識裡認為這裡是可以安心下來。那麼這家酒店多半是阿部夜子自己的產業,還是那種明面上別人不知道的產業。
在門口站著不動過於顯眼,為了避免被別人發現他們的身份和目的。萩原和松田商量了一下,決定去前台辦理入住手續。十六夜就趁這功夫繼續尋找阿部夜子。
阿部夜子是阿部家的長女,所以性別為男的兩名保安也可以排除。
十六夜回身看了一眼兩名保安,確定他們不是女扮男裝後,拽著松田的手跟在他身後往前台走去。
排隊排在他們前邊的兩名游客正好辦完手續離開,前台熱情的接待了他們。
阿部家的歷史據說可以追溯到江戶時代,作為這樣一個家族,阿部夜子的用語有種獨特的韻味,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她應該不會冒險成為像是前台這種會經常需要講話的角色。而兩名前台就算使用著敬語,也無法模擬出十六夜剛才從電話裡聽到的阿部夜子的那種說話感覺。
只剩下清潔工了嗎。
十六夜靠近松田,臉頰貼在他背上:「我離開一下。清潔工有可能有問題。」
松田頭也不回:「嗯,你自己小心。」
十六夜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她的目的不是衛生間,而是還逗留在衛生間門口的保潔員。
保潔員帶著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烏黑的頭發被盤起,露出白皙的脖頸。對方的手指纖長,看上去不像是干過粗活重活的一雙手。
十六夜停在保潔員面前:「您好,請問酒店的垃圾桶在哪裡?」
保潔抬手壓了壓帽檐,用拿著拖把的手伸出一根指頭來指向十六夜身後。十六夜看到了她食指上還帶著戒指,忍不住挑了挑眉。
如此明顯的指向,十六夜反而不認為這人是阿部夜子。
就在這時從電梯裡忽然走出一名女子。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的緊身牛仔褲,穿著帆布鞋。看上去就像是路邊隨處可見的大學生。
這部電梯似乎一直停在1層。
十六夜快步上前,攔住了女子:「阿部夜子小姐?」
阿部夜子看著攔在她面前的十六夜,以及不遠處匆匆往十六夜身邊跑的萩原和松田。
「你很厲害,」阿部夜子說,「我想我們的合作可以繼續下去。」
阿部夜子幫萩原和松田取消了預定的房間後,帶著三人上了酒店的頂層。
在電梯裡,她默默地打量著三人。
「你們應該沒怎麼去過神社吧。」
三人搖了搖頭。
阿部夜子笑了。
「沒關系,你們只需要跟在我帶來的人後邊做跟班就行,」她一面說一面大步走出電梯,「我找的人是京都稻荷神社的權宮司,有關祭祀等事情全部交由他就行,你們主要是幫他搬搬東西。」
阿部夜子帶著他們來到了頂層某間套房裡。除了神官等在裡面,還有一名穿著黑西裝的女人,在女人手邊擺著三套衣服,一套巫女服,兩套常裝。
「換好了叫我,」阿部夜子說,又向三人投向懷疑的目光,「你們應該能穿好吧。」
還沒等三人說話,她便如同自言自語一樣:「算了,不會穿就叫我就行。」
「……」
阿部夜子把巫女服塞進十六夜手裡,把她推進了右手邊的套房裡。萩原和松田進了左手邊的套房裡。
巫女服主要由肌襦袢,白衣,緋袴組成。對於來這裡之前勉強補習了一下的十六夜來說不算難穿,很快她便穿好衣服,推開了房間門。
阿部夜子上前來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領,便挑不出其他的毛病了。
萩原和松田沒過一會也出來了,兩人沒帶立烏帽子,而是把它拿在手裡。阿部夜子同樣上前替兩人略微整理了一下衣物。
「很像樣,」阿部夜子看向剛才開始就一直沉默的權宮司,「接下來一切就交給你了。」
權宮司點了點頭,站起身。他把手裡一直拿著的笏板遞給十六夜,然後又指揮著萩原和松田拿上其他東西,包括他們三人的行李,一行人風風火火的來到停車場,坐上阿部夜子的車,離開酒店的停車場,往位於深山老林的阿部本家宅邸駛去。
轎車最終停在一架吊橋前停下。
阿部夜子指著對面的那棟占地面積廣闊的和風宅子說:「那就是名叫犬之館的阿部本家。」
木質的吊橋盡管用成人手臂粗細的麻繩拴在深深扎在土地裡的木樁上,但依舊看上去搖搖欲墜。
十六夜走過去時大氣都不敢喘。
別沒死在琴酒槍下,卻死在吊橋斷裂上了!
在通過住宅庭院的時候,萩原好奇的問:「阿部小姐,你家裡養了好多狗啊。」
阿部夜子瞟了一眼:「嗯,是父親讓我養的。畢竟我們供奉的是人面犬大人嘛。」
第45章 045 犬之館(2)
◎仗著在這裡他不可能對十六夜做些什麼,就瞎撩。◎
聽到萩原和阿部夜子的交談, 十六夜也把視線投向了犬之館的庭院。
用庭院去稱呼其實不太恰當,從吊橋到後面深山的森林,都算是阿部家的地盤, 用庭院無法描繪出阿部家所擁有的土地的占地面積之大。
而兩人話語中的主角們此刻正佇立在森林的邊緣。
因為距離離得很遠,十六夜看不清它們的眼珠,但是根據頭的方向能判斷出這些大型犬的確是在盯著他們。
對於非養狗人士來說,被這樣數十只大型犬盯著心中的確會有些毛毛的。
十六夜收回視線。
「怎麼了?」松田的視線從森林邊緣移動回來,「害怕狗?」
十六夜扭頭看向松田。因為穿著是神職人員的常服, 而不是平時的西服的緣故, 松田並沒有帶他那個標志性的墨鏡。
當他這樣專注的注視著十六夜的時候,盡管對方沒說什麼, 十六夜的臉卻已經開始發燙了。
她目光閃爍:「嗯……有點。主要是數量太多了。」
同時她已經做好了迎接松田的直男式安慰。
不管松田說出什麼,她都可以裝作是在為她好。
「嗯, 」松田放慢腳步,從十六夜身後走到的她右邊來, 把她與狗群隔開,「這樣會感覺好一些吧。」
十六夜用一種全新的目光望向松田。她是真沒想到松田會這麼貼心,不過想想松田本身也並不是不關心人, 只是一直以來方式都出了錯。
就算他們兩人還在鬧變扭,也無法抑制住十六夜想要親吻松田的衝動。她確實很容易被這種細節打動。
「謝謝,」她左右看了看, 確定沒人在看他們,十六夜拽住松田踮起腳飛快的親了他臉頰一下, 「喜歡前輩。」
這個時候叫前輩沒什麼正經意思,反而多出幾分其他意味來。在兩人都心知肚明為他們為同屆的情況下, 私下還這麼稱呼。
松田挑了挑眉。
「忘了說了, 前輩穿這身很好看。」十六夜用笏板遮住嘴, 只露出一雙笑彎了的眼睛。
仗著在這裡他不可能對十六夜做些什麼,就瞎撩。
松田拿十六夜沒轍。
「最近小心點,別被我待著了。」
-
阿部夜子帶著四人進了本宅。
與阿部夜子年齡差不多的男人從進門數第四扇門內走出來。他看見跟在阿部夜子身後的十六夜等人並不感到驚訝。
「這就是這次前來祭祀的神官嗎。」
阿部夜子走到阿部拓也身前:「拓也,你去父親的房間做什麼。」
阿部拓也勾起嘴角,語氣相當隨意:「沒什麼。這與你無關,夜子。我不會妨礙你,你也別來妨礙我,這不是我們之間早就說好的嗎。」
阿部拓也最後一句話特意壓低了聲音,目的就是不讓阿部夜子身後的四人聽見他們兩人說了什麼,但這對於身為警察的三人來說是無用功。
阿部夜子是知道他們三人身份的,不過她卻沒有想提醒阿部拓也的意思,也沒有想把三人介紹給阿部拓也的意思。
「我知道,」她環抱著胳膊,「但是我們之前也說好了吧,你不要做其他小動作。」
阿部拓也雙手舉平,想顯示自己很無辜。
「這是自然,你放心。」
阿部拓也往走廊深處走去。
萩原上前,輕聲說:「阿部小姐他是?」
「是我的弟弟,是阿部家的長子,」阿部夜子介紹道,「是財產繼承人選之一,也是最有可能拿到我父親的財產的人。」
「你們剛才說的那些話意思是?」
「我讓他幫我做掩護調查是誰殺了我父親,我則負責幫助他拿到財產,就是這樣,」阿部夜子眯起眼睛凝視著阿部拓也消失的背影,目光晦暗不明,「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乖乖的不搞事。」
她說完猛地長嘆口氣。
「走吧,我帶你們去住的房間。」
阿部家本宅究竟有多大,他們幾人總算是體會到了。
阿部夜子帶著他們走了好幾分鐘,才來到他們的房間前。具體有幾分鐘十六夜沒有計算,但的確超出了她的預料。
他們四人住在並排緊鄰的四間房間裡,每間房間的大小大約都在10疊榻榻米以上。
安排房間的時候阿部夜子特意把松田和十六夜安排在一起。雖然對方什麼都沒說,但十六夜明白對方已經看出她與松田的關系了。
真是敏銳的人。十六夜想。
松田把十六夜的行李留在門口。
「其實我們兩人住一件房間也沒問題。」十六夜站在門口,對還沒離開的松田說。
「等這次的案件結束搬到一起住。」
從警校畢業後松田就一直住在警察宿舍,沒有在外邊租房。住在宿舍對於當時單身的松田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不過如果打算同居,他就不打算住在宿舍了。
盡管縱使被罵直男,但松田在這方面卻有著自己的追求。
十六夜有些意外松田的回答。她本來指向逗逗松田,卻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理智告訴她不可以,但是感性在瘋狂的拖拽她的理性,大聲的在她心中亂喊:快點答應他!
「等結束在考慮吧。」她沒敢真的答應松田,含糊的說,「現在先考慮案件吧。」
松田看起來不滿意十六夜的答復。他撐著門框,微微弓著腰。
十六夜敷衍的親了他唇角,便開始轟他走:「快點,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
祭祀是在明天進行,分為兩部分。第一部 分是重新對人面犬祭祀,第二部分則是剛死去的阿部家家主的下葬儀式。
盡管三次警察署不可信,但對於屍體這種很容易就能查出問題的部分,十六夜不認為他們會作假。
至於案發現場發現的東西被作假是有可能的。
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就不去調查現場和屍體。
在權宮司和阿部夜子的幫助下,他們成功進入了家主阿部和也的房間。
阿部和也的死亡地點是在他自己房間的床上。床位於房間的正中央,沾染著血跡的床單已經被換下,新換上的床單還泛著柔順劑的香味。
阿部和也的屍體放在棺材裡,躺在床邊上。
他們三人雖然不是法醫,但最基礎的判斷屍體死因還是能辦到的。
掀開棺材蓋子,三人都被阿部和也的臉給嚇了一跳。
「究竟是有多恨阿部和也,才會對他下如此狠手啊,」十六夜說,「就算是為了與怪談保持一致性……」
十六夜不相信凶手對於阿部和也沒有抱有仇恨。
阿部和也的臉面目全非,被人硬生生的從臉上刮下去兩層肉去,已經能看見牙齒和眼球,裸露出的肉坑坑窪窪,如同被野獸啃食過。
這張臉,手藝多麼精湛的入殮師也無法補救,讓屍體保持一個體面的姿態下葬。
在報告上阿部和也除了臉部的傷口外,其他地方都沒有外傷。
脫屍體衣服這項工作萩原和松田都不樂意讓十六夜插手。兩人強忍著從屍體身上飄出來的惡臭味,利索的扒下死者的衣服檢查對方的身體。檢查完的結果與報告上的一致,沒有外傷。
「所以死因就是中毒了。」十六夜沉吟。
如果阿部和也是中毒而亡的話,之前因為力氣不如男性而排除的阿部夜子這次也逃脫不掉嫌疑。
「有什麼發現嗎?」阿部夜子推門進來問道。
「是誰發現的屍體?」松田問說。
「是我的叔叔之一,阿部一輝發現的,」阿部夜子說,「是在前天的早上。一輝叔叔想來找父親說事情,但是不論怎麼敲門都沒有回應,父親臥室的房間門鑰匙只有他自己有,叔叔便撞開了門,發現慘死在床上的父親。」
「當時門是鎖著的?」
阿部夜子點了點頭,給三人展示了現在還沒修理的門鎖。
事情向著更加麻煩的方向滾去了。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一輝叔叔。」
阿部一輝就算站在門外全身也在發抖。他看起來很害怕這間屋子。
「你們進去就不怕被人面犬詛咒了嗎,」他聲音發緊,小眼睛警惕的在幾人之間來回轉悠,「還是說你們幾人之中有一人就是人面犬!?」
「阿部先生,請問你是什麼時候來找到阿部和也嗎?」
阿部一輝色厲內荏:「我才不會告訴你。」
十六夜拍了拍萩原的肩膀,示意萩原交給她。
咳嗽一聲,她裝模作樣的嚇唬阿部一輝,告訴他他們正是人面犬的使者,不要啰嗦趕快把事情都講出來。
如果這裡是漫畫,阿部一輝恐怕已經是粗線條的畫風了。他臉色蒼白,快速的說:「是在早上7點我去找的和也,因為頭一天晚上和也傳郵件給我,讓我在這個時間點去找他,門當時的確是鎖上的,這點我可以肯定,人面犬大人!」
「人面犬大人已經知道了,你可以退下了。」
阿部一輝連滾帶爬的跑掉了,咚咚咚的腳步聲越來越小,消失在右側。
「真好騙啊。」十六夜感慨。
「畢竟直面了阿部和也的屍體,」萩原摩挲著下巴,「恐怕他也受了不小的刺激吧。」
松田不著痕跡的把十六夜拽回自己身邊,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一絲端倪,冷聲說:「繼續調查吧。阿部夜子你父親房間裡的其他東西我們能動嗎?」
「父親房間上的東西你們都可以碰,」阿部夜子說,「書架上的文件也沒問題。」
阿部和也的房間裡擺的最多的東西就是書了。貼著牆根放的書架有8個,每個書架裡都擺滿了書和文件夾。
阿部夜子只又待了10分鐘便離開了,她似乎也有很多事要忙的樣子。
等阿部夜子離開後,十六夜才晃悠到書架邊上。剛才阿部夜子特意提出了書架上的文件,是想暗示他們什麼呢。
她拜托萩原和松田一起翻書架,最終在第3個書架找到了隱藏的秘密:阿部和也曾通過組織購買過許多走私品,包括軍|火,d品。以及阿部和也洗錢、套現等等記錄。
阿部夜子想讓他們看見的就是這個?可這對阿部夜子並沒有好處可言啊。十六夜想不通。
作者有話說:
思考松田的反應浪費了太長的時間所以晚了……頂鍋蓋逃跑感謝在2022-04-20 22:33:12~2022-04-22 00:36: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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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046 犬之館(3)
◎我跟你說毛利偵探可厲害了。◎
阿部夜子是真的不想繼承遺產, 並且也不想讓其他人繼承遺產。也不知道阿部家到底發生了什麼,需要讓她要費這麼多心思毀掉遺產。
而且她還用這種理由套住了阿部拓也給他幫忙。十六夜相信阿部拓也肯定不知道阿部夜子的計劃,要是知道估計早就鬧起來了。
最讓十六夜驚訝的是阿部夜子還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們三人, 她難道就不怕他們將此事告訴阿部拓也嗎,還是說阿部夜子有絕對的信心能唬住阿部拓也。
關於阿部夜子身上的謎團實在是太多理。就算是十六夜,現在也搞不懂阿部夜子心裡面到底想做什麼。
在這之後,他們又搜尋了一下案發現場,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證據。
時間到了下午。
阿部夜子過來叫他們去權宮司的房間裡一同喝下午茶。
除了早上的M記以外, 十六夜還沒吃過其他東西, 到了這個時間點的確也有些餓了。松田跟十六夜一樣。至於萩原,他早飯只吃了一個小面包, 肚子早就隱晦的叫了半天了。
面對阿部夜子的邀請,三人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阿部夜子領著他們過來的時候, 權宮司面前的矮桌上已經擺好了食物,都是京都的甜食, 十六夜能認出蕨餅和烤團子,其余的她就不知道了。
一邊吃,阿部夜子一邊慢悠悠的給三人介紹阿部家剩余的家庭成員。
除了他們之前見過的長子阿部拓也和叔叔阿部一輝外, 據阿部夜子說,之前一直離開家的次女阿部亞美大約在傍晚左右就會回來。到了晚上,他們一家人會在餐廳一起聚餐, 十六夜他們也被阿部夜子邀請一同吃飯。
「阿部亞美小姐為什麼會離開家?」萩原好奇的問。
提到阿部亞美,阿部夜子只剩下苦笑。
「亞美覺得家裡的氣氛太壓抑了, 所以就躲出去了,」阿部夜子說, 「明明她很喜歡人面犬大人的。」
「這樣啊……」十六夜若有所思。
「除了亞美外, 一郎叔叔你們現在也沒見過, 」阿部夜子說,「一郎叔叔說話比較粗魯,一會你們可能得稍微忍耐一下。」
三人點了點頭。
說話難聽對於他們來說,根本構不成困擾。身為警察面對嫌疑人和罪犯時,更加難聽的話都聽過。
這次他們總算是能看見阿部家所有的成員了。
傍晚時分,從遠處傳來了發動機的轟鳴聲。
出乎所有人預料,阿部亞美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她還帶了毛利小五郎以及服部平次,當然毛利蘭、江戶川柯南和遠山和葉也一同跟來了,而且居然這群人裡面還有東井上海鬥的身影。
面對阿部亞美這種行為,剛剛露面的阿部一郎大發了一通脾氣。
「為什麼要帶外人回來!」
阿部亞美與阿部夜子的性格不同。她像是個一點就著炸|藥桶。
「爸爸死了我為什麼不可以帶偵探回家!」阿部亞美叉著腰開始輸出,「我才不相信人面犬大人會做這種事,肯定是這個家裡有人看不慣爸爸,才把他殺掉的。」
阿部一郎雙手攏在寬大的和服袖口裡,冷哼一聲:「但是規矩就是規矩,外人不能進入阿部本宅。」
他們吵架的時候,只有權宮司和阿部夜子在走廊上。萩原、松田和十六夜都躲在房間裡,屏息側耳傾聽。
阿部亞美指著權宮司:「那為什麼他可以來!」
「這是京都稻荷神社的權宮司大人,」阿部夜子說,「是來安撫人面犬大人的神官,自然不是無關外人。」
話是這麼說,阿部夜子的語氣卻軟了下來。她勸慰阿部一輝:「一郎叔叔,我想他們幾人去供奉著人面犬大人的房間祭拜一下應該就沒問題了,人面犬大人不會如此小氣。」
阿部夜子和阿部亞美姐妹兩人的關系還是不錯的。
阿部一郎瞪了阿部夜子一眼,剛想再說些什麼,但是就連阿部拓也也出來勸他了。最終他勉強同意了阿部夜子的建議。
東井上為什麼會來。
躲在房間裡往外偷窺的十六夜一眼就看見了綴在最後面的東井上,但無論怎麼想都想不到東井上跟阿部家之間的聯系。
十六夜拿出手機查看郵件。她之前拜托搜查四課的刑警,讓他記錄有哪位同事好奇詢問柴田組一事,然後把人名發給她。
那名刑警已經把上午的名單整理出來了。在發送了表達感謝的郵件後,十六夜快速掃過名單,很快便找到了東井上的名字。
既出現在名單裡,又出現在阿部家,十六夜可不會天真的認為這一切都是巧合。
「來的幾人裡有人身份有問題?」松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十六夜詫異的看向松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有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她表情控制的能力有退步那麼多嗎,松田這麼輕松就能看穿她心裡面在想什麼。為了尋求答案,十六夜把困惑的目光投向了萩原,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答復。
「我看不出來,十六夜你別為難我啊,」萩原笑著擺了擺手,放下手後他又示意十六夜去看松田,「你好奇的話不如直接問陣平是怎麼看出來的。」
「如果只有陣平前輩一人的話就不用在意了,」十六夜想了想,還是叮囑兩人,「小心東井上。」
「我記得他是搜查二課的吧,」萩原對這人還有印像,但也僅限於有印像,「他怎麼了嗎?」
萩原在社交方面的技巧稱得上優異,但面對根本不搭理他的東井上,他就算能舌綻蓮花也沒用。
十六夜沒有立刻回答萩原的問題。她抬眼目光從萩原臉上掃過,定格在松田臉上。
兩人都相當認真的注視著她,卻沒有半分要逼迫她說出一切的意思。
「警視廳有內鬼,」十六夜壓低了聲音量,腦袋裡又浮現起巴塞洛的那個任務,「你們別接觸他就是了。」
當時巴塞洛沒有明說搶奪格蘭威特代號的任務會在什麼時候開始,不過十六夜也待在巴塞洛手下有段時間,對這位性格古怪的上司也算有些了解了。
依照十六夜對於巴塞洛的了解,這句話翻譯一下就是隨時有可能會開始。
而現在,大概就是任務的開端。
她靠在門邊,往走廊望去。之前待在走廊上的人已經離開,走廊又恢復成為空無一人的狀態。
十六夜凝視著大門口,剛才東井上就站在哪裡。
如果運氣不佳,她與東井上之前只有一人能活下來。
「走吧,」她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下意識揚起笑容,「一會就要吃飯了,現在先回房間吧。剩下的事情……等這次案件結束我就會告訴你們的。」
-
萩原和松田並沒有在房間裡好好待著。
在5分鐘之前,他們在犬之館暫住的房間門口告別。十六夜進入房間後,松田沒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徑直去找了萩原。
推開門便看見了萩原那張寫著「等你好久」了的臉。
「我不會再讓她涉險了。」松田坐在柔軟的床鋪上,開門見山的說。
松田無法忘記上次十六夜發燒跑出去查案的事。
他捏緊拳頭,脊背挺得筆直。
萩盤腿坐在在松田對面的榻榻米上,撐著下巴:「這是自然,我也會幫你盯著她的。只要不妨礙她,我們跟在身邊也沒什麼吧。本身我們在其他人眼裡就是類似三位一體的存在,單獨有一個人跑出來才會令人感到稀奇。」
「謝了,萩原。」
萩原露出被肉麻到的誇張表情:「我們之間就不用說這種話了吧,小陣平。還是說你被十六夜帶著終於學會如何正確使用敬語了。」
松田一腳踹過去:「嘖,表情真惡心。」
-
在詢問了阿部夜子後,十六夜終於換下了巫女服,穿回了她自己的衣服,不過明天祭祀的時候還是要換回巫女服。
晚飯時在晚上7點左右開始的。
跟在阿部夜子和權宮司兩人身後走進餐廳,十六夜一眼便看到了柯南瞳孔地震的表情。
毛利蘭當然也看見了十六夜。她高興的睜大眼睛,想要起身跟十六夜打招呼。
十六夜比了個噓的手勢,制止了毛利蘭的動作。
兩人之間的互動並非所有人都沒注意到。除了把警報拉響的柯南外,服部也注意到了這一幕。
他壓低聲音,在柯南耳邊說:「這位漂亮的女性你認識嗎,工藤。」
柯南抬眼又看了落在在松田和萩原中間的十六夜一眼。十六夜正微笑著聽萩原說話,目光卻不由自主的往柯南右手邊看去。
右手邊?柯南順著十六夜的目光望去。他的右手邊除了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以外,就只剩下恰好加入進來的東井上。
東井上屬於搜查二課,以往總活躍在怪盜基德出沒的地方。這次他跟著委托人一起來毛利偵探事務所,柯南也很驚訝。
據委托人阿部亞美說,東井上是她大學同學的學長,或許因為是警察的緣故,東井上在聽說阿部亞美想要調查案件後,便跟著她一起來了。
身為組織成員的十六夜對東井上那麼關注究竟是為什麼。
柯南決定好好觀察一下這位二課的警察。
不過在此之前,他得先回答服部的問題。
柯南簡單的說:「跟把我變小的那些人是一伙的,是組織派到警視廳的臥底。」
「所以她身邊那兩位也都是警察?」
服部沒看幾眼,便引起了萩原和松田的注意。他只得飛快的收回視線。
「是的。」
服部提起這個,到讓柯南開辟了全新的思路,既然十六夜是與警視廳的同時一起來的,或許就說明她這次行動與組織無關。
有阿部一郎在,整頓飯吃的相當壓抑。
等阿部一郎吃完先行離開後,這種狀況才有所好轉。
阿部一郎離開後,沒過多久阿部一輝和阿部拓也也吃完離開了。屋子裡阿部家的人終於只剩下阿部亞美和阿部夜子。
「夜子姐姐,你不會怪我帶外人進來吧,」阿部亞美緊張的注視著阿部夜子,「我跟你說毛利偵探可厲害了,破獲了很多警視廳都棘手的大案子。在外邊別人都稱呼他為沉睡的毛利小五郎。」
阿部夜子有點尷尬。畢竟她身邊就坐著警視廳的三位,她選擇求助的對像也是警視廳的目暮警官。
她扭頭用余光瞟了坐在她右手邊的三位。萩原和松田都有些不爽,不過好處是兩人都因為這句話燃起了鬥志。
作者有話說:
新的更新還在寫,因為不打算熬夜,今天估計是寫不完了,昨天熬夜胸口悶悶的痛,嚇死我了
第47章 047 犬之館(4)
◎阿部和也從墓地裡爬出來,死而復生了一樣。◎
第二天一早, 5點。
十六夜在手機的鬧鐘聲中清醒過來。
祭祀會在7點鐘准時開始,但是祭祀開始之前,身為稻荷神社的人, 他們有不少需要提前准備的工作,比如布置會場。
穿好巫女服後,十六夜便先去隔壁找了松田。等松田准備妥當後,兩人跟正好出門的萩原一齊去了權宮司的房間。
權宮司一見他們進來,便立刻招呼他們過來幫忙。
原來在他們進來之前權宮司已經在准備了, 只是對於他來說搬重物這種體力活太為難他了。
松田和萩原輕松的抱起權宮司之前拿不起來的紙箱子, 權宮司幽幽的嘆了口氣,捏了捏自己手臂上的肉。
「跟我來吧。」
供奉人面犬的房間位於整棟住宅最深處, 足有20疊榻榻米大。房間朝南的位置擺放著佛龕。
被權宮司指揮三人把東西一一擺好。等到6點30分的時候,阿部家的人便都陸續進來了。在權宮司的示意下, 十六夜三人離開了房間,接下來就不需要他們了。
整場儀式將會持續2個小時, 在這段時間裡他們是可以自由活動的。唯一不好的地方是不能脫下這身相當束手束腳的神社制服。
離開房間的第一時間,松田和萩原都伸了伸懶腰。穿著這種衣服還做了半天體力活的兩人相當的不適應,感覺全身的肌肉都蜷到一起了一樣。
十六夜笑著看兩位同伴嫌棄的挽袖子的動作, 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想去死者的房間在看一眼。」
「發現什麼了嗎?」松田問。
的確自從剛才開始,十六夜就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松田本來是想等沒人的時候立刻問十六夜的,沒想打對方率先把說明了原因。
「是剛才那間屋子有問題?」
「不能說有問題, 只是有在意的東西,」十六夜說, 她的音量不算大,但走在他們前邊柯南和服部等人還是可以聽見的, 他們也停下腳步, 安靜的聽十六夜說話, 「剛才的房間和死者的房間,在窗戶旁邊的牆壁上似乎有同樣的黃銅制成的犬類的立體裝置。」
萩原和松田對那件掛在牆上的裝飾品也有印像。偏西方風格的擺件在整體和風的房間裡顯得格格不入,所以意外的惹人眼。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死者的房間裡。
「就是這個吧。」
松田把臉湊過去,近距離觀察鑲嵌在牆壁上的裝飾品。
看起來就是普通的裝飾品。不過在貼近去觀察後,松田很快便注意到奇怪的一點:黃銅犬沒有緊貼著牆壁,它似乎是可以轉動的。
「不過現在不能輕易嘗試,」十六夜說,「萬一是什麼動靜比較大的機關,那可就糟糕了。」
現在祭祀還沒結束,到時候搞出太大的動靜來,打斷了阿部家的儀式,他們恐怕會被阿部一郎給丟出阿部家。
「一會結束之後跟阿部小姐說一聲再嘗試吧。」萩原說,看來他也跟十六夜想到了同樣的畫面,臉上的笑容很勉強。
不過他們沒有找到機會跟阿部夜子搭話。在時長2個小時的人面犬祭祀結束後,阿部家的眾人以及作為外來者的他們在餐廳匆匆吃了午飯後,便直接過渡到了阿部和也的下葬儀式。
等看著阿部和也被埋入位於本宅後方的墓地裡後,已經是下午5點了。一行人疲憊的連話都不想說,吃完晚飯就各自回房間了。
所以與阿部夜子講這件事的機會只得留到第二天。
-
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
耳邊沒有消失的聲音告訴她,她之前聽見的聲音並非是夢或者幻覺,而是切實存在的聲音。
十六夜所住的房間的隔音應該是合格的。早上起來的時候,她沒聽見從松田房間傳過來的動靜,現在也不應該能聽見外邊的響動。
把槍套掛在睡衣外邊,十六夜隨便披上了一件外套,拿著手機悄無聲息的走到門邊。
之前關緊上鎖的房門不知道被誰打開了,看來她之所以能聽見外面的動靜也是因為這個。
十六夜能確定在睡覺前,她房間的門是關好並且鎖上的。
她屏息側耳傾聽外面的響動傳來的方向。
這個方向……似乎是死者的房間?
從門縫往外偷窺,確定外邊沒有人在後,十六夜悄無聲息的走出房間。她手一直放在槍套邊上,只要發現不對的地方,她在幾秒內就能拔|槍射擊。
發出聲音的地方還在前方。
她如同融入了寂靜的夜色中,在偌大的宅子裡穿梭時,沒有人能察覺到她的動作。
就是在這裡。
十六夜停在了死者阿部和也的房間門前。
門沒有關嚴,而是故意留了一條縫。
裡面的人把她引誘到這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十六夜搖了搖頭,現在想這些沒有意義,因為只要推開這扇門,就能看到來著的目的。
她從門縫往裡望去。
眼前的一幕幾乎讓她愣在了原地。
裡面那人的臉,跟死去的阿部和也一模一樣,連臉上被啃食過的痕跡都一樣。
漆黑的房間內,只有那人走路摩擦地面的聲音。他穿著跟躺在棺材裡的阿部和也一樣的衣服,身材看上去也與阿部和也的相似。
簡直就像是阿部和也從墓地裡爬出來,死而復生了一樣。
但是她知道裡面的人肯定不是鬼魂,而是偽裝成阿部和也的人。
十六夜剛想推門進去,猛然發現半開的房門原來是被鐵鏈鎖從內側鎖住的。這個時候,她顧不上其他,把手伸到門後去摸索鐵鏈鎖的位置。
「十六夜?」松田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找到了!
來不及跟松田說話,十六夜打開鐵鏈鎖,推門進去。令她驚訝的是,原先待在房間內的「阿部和也」居然消失了。
現在顧不了太多了。十六夜三步並做兩步跑到黃銅犬裝飾前,把它向左掰去。
從房間不知什麼地方傳來機關彈簧彈開的聲音。
「在這裡!」
跟在十六夜身後進來的松田打開了書架的櫃門,原先堆在裡面的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漆漆的不知通向哪裡的密道入口。
通過手機手電筒的光,可以看見這是一處通往地下的通道入口。
「要下去嗎?」松田問。
十六夜點了點頭:「剛才裝神弄鬼那人肯定還沒跑遠,我們需要追上他。」
密道的入口有一道可以供人向下爬的鐵扶手。松田先爬下去,由十六夜在上邊給他打光。等松田爬到底後,十六夜才開始往下爬。
「如果有了這個,那之前阿部和也那一案就不能稱為密室殺人案件了。」十六夜踩到地面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嗯,」松田指著左邊,「往這邊走。聲音是從這邊傳過來的。」
前邊那人大概沒想到十六夜和松田會這麼快追上來,一路上手忙腳亂的弄出不少響聲來,到方便了他們。
最終他們在那人想要爬上去之前截住了他。
松田把人按在牆上,十六夜像是拔蘿蔔那樣拔掉了他的面具。
「阿部拓也?」松田詫異的挑眉,「你裝神弄鬼在弄什麼。」
被松田壓制住的男人正是阿部家的長子阿部拓也。
「疼疼疼……這位先生你輕一點,」不等十六夜和松田說什麼狠話,阿部拓也立刻就招供了,「我說!其實我的目標不是你們,而是一輝叔叔和一郎叔叔,目的也很簡單只是因為想教訓一下他們兩人,順便讓他們退出爭奪遺產的行列,僅此而已。」
松田:「你還有共犯嗎?」
阿部拓也詭異的停頓了兩秒後,堅定的說:「……沒有了。不信你們可以去查,既然你們能找到我的行蹤並且追上我,就說明你們應該還挺厲害的吧。」
眼前這人肯定沒說實話,但不論松田和十六夜怎麼追問,阿部拓也都一口咬定這件事沒有共犯,都是他一人所為。
十六夜沒有說出阿部夜子想要搞垮阿部家,讓所有人都拿不到遺產這件事。她怕跟她阿部拓也說完之後,阿部拓也再風風火火的跑到阿部夜子那邊,為了討個公道,把一切都告訴阿部夜子。
那到時候,十六夜跟阿部夜子之間的關系也要鬧僵了。
這不是好的發展。
所以,她決定再觀察一下事情的發展,在考慮告訴阿部拓也這件事。
「但是我們也不能輕易讓你離開,」十六夜說,「你知道這個家裡有誰想要殺害阿部和也嗎?」
阿部拓也被十六夜突然露出的惡人顏嚇得值哆嗦。只要不涉及核心利益,阿部拓也招供速度一向很快。
「一郎叔叔是想要阿部家主的位置;一輝叔叔則對夜子有意思,一直想娶夜子為妻,但受到父親的阻礙;亞美是不滿父親的控制欲;至於夜子……我不知道,」阿部拓也頓了頓,「老實說我也搞不懂夜子在想些什麼,表面來看她沒有對父親有過怨言,對於父親言聽計從。」
「你呢?」十六夜冷聲說。
阿部拓也抖了抖:「我自然也想要財產和權利了!誰會不對這個動心呢!」
作者有話說:
說起來有個疑問,大家是都在養肥嗎?還是說我寫太差,所以大家都棄了quq
感謝在2022-04-23 21:33:54~2022-04-25 00:43: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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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048 犬之館(5)
◎「他已經死了。」◎
放阿部拓也離開後, 十六夜和松田從密道裡返回了家主阿部和也的房間。把黃銅犬的機關復原後,十六夜跟著松田回到了他的房間。
等房間的門關上之後,松田揉了揉自己的卷毛剛想說話, 便聽見十六夜干脆利落的一聲:「對不起前輩!」
松田一屁股坐到十六夜身邊,他沒有因為十六夜的道歉而消氣,反而有些更加生氣了。
「不要把心理學用到我身上啊,」他說完,捏了捏十六夜的臉頰, 「你都知道你做這些會讓我生氣, 你還一個人追上去。你完全可以給我或者萩發郵件的吧。」
完全忘記了。十六夜一臉空白。
「真是的,」松田無奈, 「就知道你會這樣。」
話是這麼說,松田卻沒有想要原諒十六夜的意思。
從松田的臉上, 十六夜讀出了「用你引以為傲的心理學知識猜猜此刻我想做什麼」這樣的意思。
十六夜歪著腦袋,黑色的眼睛認真的凝視著松田。
兩人對視了幾秒, 松田狼狽的移開了視線。
雖然是個直球,卻意外的純情啊。在發覺對方耳朵紅透了後,十六夜在心裡暗自感慨。
十六夜從坐姿改為半跪在床上, 把雙手搭在松田肩膀上。感受到手掌下的肌肉明顯的緊繃起來,十六夜沒忍住輕笑出聲。
「干什麼啊……」
松田的抱怨戛然而止。
十六夜輕柔的呼吸落在他唇邊,她彎著眼睛:「只是親了一下唇邊, 前輩你就不行了嗎。」
松田眸色幽深,手覆在十六夜脖後, 偏過頭想要落實這個吻,但被十六夜躲開了。她捂著松田的嘴, 露出了狡猾的笑。
松田無奈的閉了閉眼, 改為輕吻她的掌心。
如果不是在處理案件的過程中, 松田不可能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十六夜,但眼下這種情況,松田只能等待。
不過這已經十六夜第二次撩撥他,不能就這樣輕易放過。
十六夜順從松田的動作,躺倒在床上,卻遲遲沒有等來下一步。
松田躺在她身旁,蓋好被子,把十六夜摟在懷裡:「睡了。」
「所以我只是你的一個大型抱枕?」
松田眼睛睜開一條縫:「案件還沒處理完,而且……」他聲音不由自主的低下去,「我不希望我的回憶裡有這樣陰森恐怖的地方啊。」
「意外的有儀式感啊,陣平先生。」
「……這又是什麼鬼稱呼。」
-
第二天早晨吃早飯的時候,阿部拓也沒有出現。
在等了阿部拓也五分鐘後,阿部一輝冷哼一聲:「別管他了。」
然後便拿起來碗筷,自顧自的吃起早飯來。
阿部夜子嘆了口氣,出來打圓場:「先吃吧。等一會我去拓也的房間看看。」
十六夜有種不詳的預感。與萩原和松田交換了一下眼神後,三人默默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明明深夜還活蹦亂跳的阿部拓也,不會就這樣……
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這次大家吃飯的速度都很快。阿部一輝和阿部一郎對於阿部拓也的下落沒有興趣,撂下碗筷後就離開了。只有阿部夜子和阿部亞美准備去查看阿部拓也的狀況。
「夜子姐姐,你忘記帶上餐盤了。」阿部亞美拿著給阿部拓也准備的早餐,叫住准備走出房間的阿部夜子。
阿部夜子尷尬的笑了下:「確實是我忘記了,給我拿著吧,亞美。」
阿部拓也的房間與昨天十六夜他們曾幫助權宮司布置過的供奉人面犬房間相隔三間房間。
對於毛利蘭和遠山和葉這種剛待在阿部家不過1天左右的人來說,沒跟著阿部夜子走多久,她們就已經記不清是怎麼到達現在這個位置的了,只知道阿部夜子最終停在一扇木門前,屈起食指敲了敲門。
「拓也?」
裡面沒有動靜,阿部夜子提高音量又喊了一遍,還是沒有動靜。
「我進來了,拓也。」
阿部夜子嘗試拉門,門沒開。
「我來試試。」十六夜用了點力氣去拉門,也沒能把門拉開。看來不是阿部夜子作假,而是門真的鎖上了。
在從管家那裡拿到鑰匙後,阿部夜子把鑰匙插|進鑰匙孔裡。這次門順利的被打開了,阿部夜子一面把鑰匙拔出來,塞進口袋裡,一面喊著拓也的名字。
「拓也?起床——」
呈現在面前的是足夠令人倒抽口涼氣的恐怖畫面。
阿部拓也正面朝上,躺在床上,臉上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屍體主人原先的相貌,如果不是阿部拓也身上穿著昨天那身衣服,他們肯定認不出來這是阿部拓也。
「拓也?這是怎麼回事……」阿部夜子呆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
阿部亞美落後阿部夜子一步,她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後,忍不住倒退兩步。尖叫聲梗在喉嚨裡,她本人只能發出類似窒息一樣嘶啞的嗚咽聲。
柯南和服部早就從阿部夜子身後擠過去,來到前一步進入房間的十六夜、松田和萩原身旁。
萩原搖了搖頭,收回按在脈搏上的手:「他已經死了。」
「小蘭快點去報警!」毛利小五郎大喊。
毛利蘭:「好!」
為什麼要殺阿部拓也。阿部拓也並非財產的繼承人,他只是擁有爭奪財產的權利而已。不過如果說是為了除掉一個競爭者,倒也有可能。
以這點為殺人動機進行挑選的話,那麼凶手就是阿部一輝。
不過阿部拓也一死,之前十六夜想通過阿部拓也得知阿部夜子到底想做什麼這條線索也斷了……難道說凶手的目的正是這個?不希望他們進一步調查阿部夜子。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擁有殺人動機的就是阿部一郎和阿部夜子本人。阿部一郎因為喜歡阿部夜子,所以應該會想要保護阿部夜子。至於阿部夜子本人,假設她真的對十六夜等人有所隱瞞,肯定也是不希望隱瞞的事被人發現的。
但是經過這樣一番推理,十六夜驚覺阿部亞美卻不在其中。
十六夜可不相信阿部亞美會沒有一點動機。
「說起來,你們覺不覺得阿部亞美和阿部夜子剛才那句話有點奇怪。」萩原沉思了半天,一把薅住他的兩個小伙伴,沉聲說道。
「是哪句……」松田有點回憶不起來了。
「是阿部夜子忘記帶上阿部拓也的餐盤這件事?」十六夜模擬著當時的場景,「阿部夜子並非粗心之人,結果卻讓阿部亞美提醒她帶上餐盤……」
萩原說的的確有道理,這點確實很可疑。阿部夜子簡直就像是知道阿部拓也不需要吃早飯了一樣,理所當然的忘記了這件事。
在想明白這件事後,三人走遠了一點。十六夜把昨天晚上她跟松田抓到阿部拓也的事告訴了對方。
與松田的反應一致,萩原的第一反應也是:「打電話不方便,可以給我們發郵件的。」
十六夜乖乖的道歉:「對不起,下次會注意的。」
「好了,先回到案件上,」萩原見十六夜是真心認錯,便不再計較這件事,「等一會調查完現場,就去你們說的那個密道看一眼吧。」
萩原協助毛利小五郎把待在門口的三位無關人員先請到了隔壁的房間,讓他們暫且待著這裡,等待警察一會來了之後,由警察對他們進行詢問。
萩原現在還不打算暴露自己警察的身份,他也跟毛利小五郎講了其中原因:想秘密調查案件,這時候突然公布警察的身份,有可能會打草驚蛇,毛利小五郎表示會幫他們隱瞞身份。
「爸爸,警察說他們正在過來的路上,但是半路上好像因為泥土滑坡堵住了道路,他們一時半會過不來。」
「偏偏在這個時候。」毛利小五郎生氣的錘了一下空氣。
法醫和鑒識科的人員不來,很多事都沒有辦法繼續推進。
「看來現在只能靠我們了,」萩原也有些頭疼,「我去問問管家那邊有沒有照相機……如果沒有的話就只能用手機了。」
在萩原離開前,一直坐在角落裡默不出聲的東井上突然攔住了他。
「讓我也一起幫忙吧,」東井上說話的語氣溫溫柔柔,一點不像是在凶殺案現場,「我雖然是搜查二課的成員,但也是從警校畢業的警察,最基礎的部分我掌握的都還不錯。」
萩原心中還記得十六夜的叮囑,不要與東井上有過多的接觸。
萩原組織著語言,想要婉轉拒絕東井上,卻又不能讓東井上看穿他心裡所想。
但東井上如同洞察了一切,搶先萩原一步說道:「我可以幫助你們。這裡需要有一個警察站出來,我沒有對於表明身份沒有顧慮。」
萩原揚起笑容,輕松的說:「能有東井上的幫忙真是太好了。」
光從表情根本看不出萩原一秒前心中還在盤算著如何拒絕東井上。
「那就一起來吧。我想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們應該已經調查出一些東西來了。」
轉過身的一瞬間,萩原立刻皺起了眉。
這個東井上真是出乎他預料的難以對付啊。
萩原帶著東井上來到隔壁房間,他得先跟他的兩位同伴溝通一下,說明當下的情況才能去找管家要照相機。
「既然他樂意跳出來就讓他跳,」十六夜看起來一派輕松,不把東井上的行動放在心上,「相機就拜托給你了萩原前輩。」
等萩原離開後,松田突然把手放在十六夜腦袋頂用力揉了揉。
「萩他不是這麼脆弱的人,你不用說這種話安慰他。」
「其實不全是安慰,」十六夜說,「東井上願意這樣做的確會給我們帶來一定的便利。只是我還想不出他的目的是什麼。」
還有一點十六夜沒告訴松田。
東井上看她的眼神中時常帶著如同山頂積雪一般,厚重的仇恨。
作者有話說:
最近玉玉的連文都寫不下去,本來以為是被疫情搞了心態,結果今天爆睡一天後,心情突然轉好了,我真是對自己無語了
東井上的確恨十六夜,原因會在這篇章結束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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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慶祝有人投地雷,我會努力加更一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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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049 犬之館(6)
◎真後悔當時沒用手機把小陣平的表情照下來。◎
在東井上的幫助下, 阿部家的人總算是全部聚集在死者隔壁的房間了。在經過了最基礎的排查後,嫌疑人範圍縮小在姓氏為阿部的四人身上。
不過四人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有殺害阿部拓也的動機,沒有人會主動承認這種事。
「初步判斷死者阿部拓也的死亡時間是在凌晨3點至今早7點之間, 在3點之後你們有誰見過阿部拓也先生嗎?」東井上溫和的發問。
面前的四人自然都搖頭否認。
「這麼問怎麼可能會問出東西來。」松田在後邊的角落裡偷偷的對萩原和十六夜吐槽。
「可是小陣平的詢問方式更加不合格,」萩原嘲笑松田,「如果不說明身份,對方肯定會把你當成極道一類的存在。」
松田不滿:「嘖。」
「就算換種方式問,凶手肯定也不會說實話的, 」十六夜夾在中間自動屏蔽了兩人的拌嘴, 「最重要的還是找到凶器,我們先去密道裡看看, 這裡有服部先生和柯南在我想不會有其他問題的。」
有這兩位偵探在,加上時不時靠譜一下的毛利小五郎, 就算東井上想耍花招也會被這三人察覺。
三人悄悄的離開了房間,回到案發現場。
在旋轉黃銅犬後, 在書櫃裡出現了跟昨天晚上一模一樣的密道。
萩原蹲在書櫃前方探頭探腦,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真是厲害的機關啊——找到了血跡。」
聽到他的話,十六夜和松田把腦袋伸向萩原所指的位置。
「看來凶手只清理了外面的血跡, 而密道裡的血跡他沒清理,」十六夜縮回腦袋,盤腿坐在地上, 「阿部拓也沒有跟凶手說有人發現了密道這件事。」
「進去看看,」松田看起來已經躍躍欲試了, 「既然凶手沒有把凶器遺留在現場,最有可能存放的位置也就是在這密道裡了。」
萩原舉起一只手:「但是我不贊同我們三人都進去, 必須要留一個人在外面接應。」
十六夜贊同萩原的建議:「我也是這樣想的, 所以——」
三人的視線交彙在一起, 異口同聲的說:「我下去。」
萩原笑著以退為進:「你們可都下去看過了,這次還拋下我不合適吧。陣平你肯定能理解我的這種心情吧。」
松田可不吃這一套,他自己也想下去。
「啊對對對,所以萩當然也能理解我想下去的心情吧。」
他們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進行了某些十六夜不懂的溝通後,異常默契的看向十六夜:「所以,十六夜你留下吧。」
十六夜無語,這個時候你們倒是很像是幼馴染,行為一致的跟一個人一樣。
「不如我們來猜拳吧,誰輸了誰就留在上邊。我想這種方式很公平吧。」
最後下去的是萩原和十六夜。
松田留在上邊生氣的瞪著黑漆漆的洞口。
「陣平的運氣可真是差啊。」十六夜感慨。
她還是第一次遇見能猜拳10連敗的人。
剛才第一輪松田就迅速落敗,但是他不服氣,於是十六夜好脾氣的跟他又多猜了幾次拳,但是松田沒有一次贏過十六夜。
「哈哈,真後悔當時沒用手機把小陣平的表情照下來,」萩原一想起松田剛才的表情就忍不住笑出聲,笑夠之後,他打起精神來搜尋線索,「看來血跡是從上邊一直延伸下來」
他們在往下爬的時候時不時的就能看見滴落在牆壁和鐵質扶手上的血跡,數量並不算多。
借著手機手電筒的光,十六夜也看見了萩原所指的血跡。兩人在附近找了找,終於在通向左邊的通道找到了其他的血跡。
「不過這也有可能不是阿部拓也的血跡,」十六夜謹慎的說,「很有可能是阿部家主的血跡,他的房間裡同樣可以通向密道。」
萩原點了點頭,站直身子:「嗯,我們先跟著往前走吧,看看這血跡會把我們指引到那裡。」
密道內雖然狹窄崎嶇,腳下的路面坑坑窪窪,但高度卻出乎預料的高。就算是萩原挺直背脊,也不會撞到天花板。
他們一路沿著血跡來到了不知道通向哪裡的鐵質扶手前。
「看來凶手就在這裡停下了,」十六夜把手電筒對准上方,「不知道上是誰的房間。」
「我先上去吧,」萩原擋在十六夜前邊,已經把手放在把手上面,「你等我上去之後,再動身就行。」
對於萩原無聲的照顧十六夜沒有多說什麼,默默的接受了。
「小心啊,萩原。」
萩原叼著手機已經開始往上爬了。
十六夜目送萩原在爬到頂端,一只手握著扶手,空出來的手在牆邊摸索著從內側開門的機關。
伴隨著「哢」的一聲,密道的門打開了。
萩原從敞開的洞口爬出去,過了約幾分鐘,他探出頭來,對著下方的十六夜喊道:「可以了,上來吧。」
十六夜利落的爬上去,萩原給她搭了把手,把她拽了上來。
「這是……」十六夜爬起來,環顧了一圈四周,也沒找到能證明房間主人身份的物品,「誰的房間?」
如果說房間的陳設能反應主人的心理狀態的話,那麼這間房間的主人最好趕快去醫院看病。這種裝潢不論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人會有的風格,更像是會出現在恐怖電影裡的反派會有的風格。
「不論是誰的房間,」萩原佇立在櫃子前邊,「他大概是凶手跑不掉了,除非是有人故意嫁禍給他。」
十六夜走到萩原身邊,他們兩人面前敞開的櫃子裡擺著匕首、沾染了血的衣服,還是雙份。在使用過的衣服後面,還放置著3份沒使用過的匕首和衣服。
「我感覺嫁禍的可能性比較小,這衣服擺放的位置太過於明顯了,應該不會存在沒發現的情況。」
是選擇把證物帶走?還是留在這裡當做誘餌釣魚?
在用照相機對著證物拍完照之後,十六夜陷入了沉思。
「你說的有道理,」萩原視線從證物上移開,「剩余了三套,正好對應阿部家剩下的三個人。房間的主人打算將阿部家的所有人都殺掉,可是他這樣做的意義什麼,究竟是誰跟家族裡的每個人都有如此深仇大恨。」
十六夜心中浮現起一個人的名字。如果是那個人,以那樣離譜的理由,的確是有可能想要殺害整個阿部家的。
萩原眉頭緊緊的皺起:「先調查其他地方吧。還有這些東西要帶走嗎?」
「如果能知道這間房間的主人是誰,」十六夜從口袋裡拿出了證物袋,「就帶走。如果看不出這間房間的主人是誰,那就留在原處,別打草驚蛇。」
萩原覺得十六夜說的很有道理。
「靜觀其變是吧。」
十六夜拉開旁邊的櫃子,裡面放著的是女士的衣物,看樣子這間房間的主人是阿部夜子或者阿部亞美中的一個。衣櫃旁邊的櫃子裡放著書籍,簡單一眼掃過去,大部分是講哲學的,看起來很深奧晦澀的樣子。
「十六夜你看這個。」萩原對十六夜揚了揚手裡捧著的東西。
從外觀看上去像是本厚重的精裝書。十六夜湊過去才發現這並非是書,而是一本相冊。
「這本相冊的主人是阿部夜子。」
萩原把相冊翻到第一頁,上面寫著阿部夜子的名字。他又往後翻去,相冊裡的相片的主角大部分也都是阿部夜子。
「所以這間房間是阿部夜子的?」十六夜有點不敢相信這個推斷,阿部夜子從外表怎麼也看不出內心會如此扭曲,但是房間內的種種跡像表明,這個推斷是正確的。
「嗯,看來是如此了,」萩原把相冊放回原處,「我們先回去吧。看看小陣平那邊有沒有新的收獲。」
兩人原路返回。
松田正一臉無聊的在阿部拓也的房間等他們。
萩原把他們的收獲告訴了松田,又把塞在證物袋裡的證物拿給松田看。
「阿部拓也的房間你有發現什麼新線索嗎?」
松田聳了聳肩膀:「對方很謹慎,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我們去隔壁找毛利先生他們吧,我想聽完那邊的口供,應該就能知道阿部夜子為什麼要殺阿部拓也和阿部和也了,」十六夜說,「就算阿部夜子不說,我們找到的證據也足夠申請逮捕令了。」
三人走出房間時,正好撞上服部和柯南。
萩原問:「是毛利先生那邊結束了嗎?」
服部點了點頭:「是的。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萩原猶豫了一下:「小孩子進去看這樣血腥的畫面不太好吧。」
柯南立刻甜甜的說:「是毛利叔叔讓我去看的,他有事情拜托我。」
「是毛利先生的話,那好吧。」萩原同意了兩人的請求。
他們三人到隔壁房間找到毛利和東井上了解情況。
「沒有人有不在場證明,」東井上看著記錄在筆記本上的文字,「這是自然的,凌晨的時候誰會沒事清醒著,還在走廊裡亂轉。」
聽到東井上的話,十六夜感覺自己中|槍了。凌晨還跑到走廊上的人,不正是她和松田嗎。
不過提起這件事,十六夜就不得不想到她的房門被人撬開,還特意拉開一條縫的這件事。
「說起來前輩,你昨天怎麼知道我出去了,」十六夜小聲問松田,「你的房門也被特意的撬開了嗎?」
松田搖了搖頭:「沒有,我當時只是想起來上個廁所,所以才會出門的。出門沒想到正好看見你在追什麼東西。」
十六夜又問東井上:「有誰說自己在凌晨的時候聽見了奇怪的響動嗎?」
東井上翻看著筆記本:「沒有。沒有人聽見。」
看來當晚被撬門的只有她一個人。
門是凶手撬開的話,目的很明確,她是想找一名目擊靈異事件的證人,坐實人面犬傳說的可信度,從而動搖其他人。這個人選最好有一定的權威,比如身為警察的他們三個人,或者是身為名偵探的毛利小五郎。
而在這四人裡,身為女性的她看上去是最軟的那顆柿子,最容易相信傳說怪談,就算不小心發現了幽靈是阿部拓也假扮的,看起來也能被阿部拓也反殺。
如果十六夜是阿部夜子,她大概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只是可惜,十六夜不是阿部夜子所想的那個樣子。
作者有話說:
先淺算欠大家3次加更,因為之前沒想過加更這件事,所以根本沒考慮過多少地雷加更orz,不過有人投了,我支棱起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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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050 犬之館(7)
◎「前輩,這個時候比起說,我更希望你用實際行動讓我記住。」◎
想明白這些事情後, 就只剩下阿部夜子的動機令人搞不清楚了。
就在十六夜仍陷入沉思的時候,東井上突然過來跟她說話。
「有點事想問你。」東井上說這話時仍舊保持著笑容。
東井上來找她做什麼。十六夜幾乎是立刻提起了百分之百的警惕。
「有關案件的,我有些新發現, 」他的視線從幾位嫌疑人臉上緩慢的掃過,「這裡人多口雜,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去說吧。」
十六夜也跟隨東井上的目光從幾人臉上一掃而過。
「不用吧,就在這裡說我覺得沒問題,而且這些情報也需要跟前輩們分享, 」十六夜流露出困惑的表情, 似乎是在征求東井上的意見,「光靠我沒有辦法調查出案件的真相……當然, 如果東井上先生能一人就能理清的話,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東井上唇邊浮現出不好意思的笑, 但說出的話卻與他的表情截然相反:「別耍花招了,格蘭威特。你應該不希望你的同事們也被卷進來吧。」
東井上的這番話很有意思。
他似乎知道十六夜是警察廳的人, 而非組織派入警視廳的臥底。
十六夜的沉默似乎被東井上當成了無聲的拒絕,他變得惱羞成怒,在背對所有人的時候, 整張清秀的臉龐都扭曲在一起。十六夜感覺有類似槍口的東西抵住了她的腹部。
「不想死就快點跟我走。」
十六夜很想提示東井上,就算是近距離被子彈貫穿腹部也不會立刻致死,但看著對方失去理智的臉, 十六夜覺得他大概也聽不進去她的話。
「好吧,我按照你所說的去做。」
十六夜近乎被推著往房間外走去。這時, 松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十六夜,東井上, 你們去做什麼?」
「快點應付過去。」東井上低聲催促她。
「東井上想去看一眼凶案現場, 」她轉過身, 慢悠悠的編著借口,「因為想盡快知道凶手遺留在現場的線索,所以拜托我一起過去看。」
她說完這些,東井上覺得還不夠全面,又用槍|口頂著她的後腰,催促她編個更完整的理由。
十六夜簡直想翻白眼。
「前輩留在這裡鎮場子吧,」她說,「這裡不能一個人都不留下。」
松田看樣子被十六夜的理由說服了,他停下想往兩人走的意圖。
「好,那就交給我吧。」
十六夜對松田笑了笑:「嗯,拜托前輩了。」
走出房間門的剎那,便是由東井上在前方帶路,之前藏在衣兜裡的槍也光明正大的拿出來了,對准十六夜。
十六夜有些好奇:「搜查二課能配槍嗎?」
大概是離開了其他人的原因,東井上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不少,肯回答十六夜這些無聊的問題了。
「是巴塞洛給我的。」
「你見過巴塞洛了?」
十六夜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在組織摸爬滾打這麼長的時間都沒見過巴塞洛,一個進入組織不到1個月的新人居然就已經見過巴塞洛了。
聽到十六夜的話,東井上詫異的瞟了十六夜一眼。
「你也見過他。」東井上意味深長的說。
他不會是在騙人吧。
十六夜翻來覆去怎麼想,都無法相信東井上這句話。
總不能他說的是真正的深名十六夜見過巴塞洛吧。
十六夜覺得這個想法有些太扯了。
在路上,他們兩人沒碰上任何人。不管是柯南、腹部還是原先就居住在阿部家的僕人,通通都沒有看見。
東井上帶著十六夜在這棟宅子裡走的時候,沒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捂住她的眼睛,讓她分不清楚被帶到了何方。
既然東井上不這樣做,那麼十六夜也就正大光明的記起路線來。
東井上終於停下來,拉開門,用槍指著十六夜,示意她先進去。
這裡似乎是阿部家的備用浴室。因為擺放在架子上的洗漱用品都是全新未拆封的,不過這裡也被僕人們清理的一干二淨,沒有一絲灰塵。
「啊對了,」在進去後,東井上不懷好意的說,「先把你的配槍給我。直接把槍套摘下來,我知道它就藏在你的外套下邊。」
本來還想藏起一把槍來著,但既然被東井上看穿,也就沒辦法動手腳了。
十六夜脫掉西裝外套,把槍套拋到他腳邊。
「你現在是准備殺掉我嗎。」十六夜冷靜的問。
「為了爭奪到格蘭威特的稱號,我別無選擇。」東井上說。
「那麼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十六夜說,「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一個將死之人的請求吧。」
東井上猶豫了片刻,點頭同意了十六夜的請求。
十六夜決定以這個為突破口。
「你為什麼這麼恨我。」
東井上的目光瞬間變得凶狠,他情緒激動的上前幾步,讓□□抵住十六夜的胸口。
「你居然敢這樣問我,」他怒吼道,「你不知道誰是深名十六夜嗎!」
十六夜只知道深名十六夜這個身份是組織給她,供她臥底進警視廳。她一直以為這是死在組織槍|口下的,某個不知名的警校學生,僅此而已。
聽東井上的意思,這個身份背後還隱藏著其他的東西。
「誰是深名十六夜?」
東井上冷冷的笑起來:「櫻宮白桃,就是深名十六夜。因為一些原因,她自從大學起便辦了□□,使用櫻宮白桃這個名字,直到加入警視廳,進入組織臥底。組織利用巴塞洛的關系,將深名十六夜的身份錄入系統,最終偽造出了你現在所用的這個身份。」
櫻宮白桃就是深名十六夜。
十六夜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組織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有人深深的恨著白桃,所以要污蔑她,就算她死了,也要用她的身份去折磨她身邊的人。」
東井上凝視著十六夜。十六夜清楚他口中櫻宮白桃身邊的人大概只得就是她和東井上。
「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詳細。」
「我跟白桃是青梅竹馬,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東井上笑容凄涼,甚至有淚光在他眼底浮現,「我深愛著她,所以在你頂著白桃原來的長相,以她的身份出現在警視廳大放光彩時,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不是她。她根本沒有機會使用自己本來的長相出現在警視廳。」
東井上對著十六夜的槍口控制不住的在發抖。
大概東井上從來沒有殺過人,唯一開槍射擊的機會就是在警校裡的射擊課上。
「你射擊課的課程怎麼樣?」
東井上皺起眉:「這與你無關吧。」
「你應該還沒有殺過人吧,」十六夜手握住槍|管,直視著東井上,東井上卻避開了她的眼睛,看向別處,「你知道朝哪裡射擊才會讓人立刻死亡嗎。」
手|槍的槍|口但凡有一丁點鋒利,此刻已經刺入十六夜胸口了。
仇恨在東井上的眼瞳中燃燒。
「我馬上就會知道了。」他咬牙切齒的蹦出這幾個字。
十六夜突然笑了起來。東井上不明白十六夜為什麼還能笑出來。
「十六夜!」
松田的聲音伴隨著開門聲,吸引了東井上的注意力。
她猛地下壓□□。東井上預料不到十六夜的動作,他下意識扣動了扳機。子彈擦過十六夜的腰側。火辣辣的痛意瞬間從傷口蔓延開來,但十六夜如同失去了痛覺一樣,劈手奪過東井上手中的□□。
她把槍對准東井上,同時用腳踢開放在槍套裡的兩把□□,把它們踢到十六夜身後。
「你會殺了我嗎。」東井上問。
十六夜沒有說話。但手指也沒從扳機上移開。
她托著□□的姿勢也很穩,如同教科書一般標准。
松田嘴巴閉得緊緊的,站在一旁。這個距離,東井上有異動,他可以立刻衝上去,同時也不會影響十六夜發揮。
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態度而影響十六夜的判斷。
「陣平,你帶了手銬了吧。」
松田也不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他「嗯」了一聲,掏出手銬,將東井上的雙手銬在一起。
全程十六夜的槍口都沒有離開東井上的要害處,如果她想,是隨時可以開槍的。
確定東井上逃不掉後,十六夜才緩緩垂下手臂,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靠在松田懷裡。
直到將十六夜攬入懷中,松田才發覺原來他的心髒一直在劇烈的跳動著。
原來在耳邊一直咚咚作響的是他自己的心跳聲。
避開傷口,松田用力摟緊十六夜。
「你就不能把自己性命當回事!」
十六夜拽著松田的領帶,把他拉下來,用嘴堵住了他接下來的話。
「前輩,這個時候比起說,我更希望你用實際行動讓我記住。」
但是,溫情沒能持續太久。
從松田沒關上的門外,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這似乎是犬吠聲……?」
兩人牽著手,從房間裡探出頭,往外看。
「陣平,十六夜,你們在這裡!」萩原一面喊,一面朝兩人跑來,「我找你們很久了,快點離開這裡。」
「怎麼了?」
十六夜撿起槍套。松田和萩原一左一右拽起躺在地上的東井上,四人一邊沿著走廊往外跑,萩原一邊給他們解釋現在的情況。
「阿部夜子瘋了,也不對,她的精神可能本來就不正常,」萩原說,「你們還記得之前養在外面的狗嗎,不知道從哪裡跑進來了,開始攻擊人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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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051 犬之館(8)
◎萩原拉開門,跟安室透正好撞上。◎
「狗?是在進入犬之館之前, 在森林邊緣看見的那些狗?」
「應該是,她應該沒有辦法在其他地方藏下這麼一大群大型犬,」似乎是想起了剛才所目睹的畫面, 萩原的臉色難看了幾分,「他們襲擊了阿部一郎,面對訓練有素的一群大型犬,他沒有一點還手之力。我和毛利先生還有服部都試圖阻止,但是失敗了。」
阿部一郎大概已經……
「然後我想找你們, 便跟毛利先生他們分開行動了。那些狗有來追我的, 我暫且先把它們甩掉了,不過……」
萩原長嘆口氣。
犬類的鼻子那麼靈敏, 就算一時跟丟萩原的行蹤,恐怕不用費太長的時間也能追上來。
「我們盡力往外跑吧, 只要能跑到外面,與警車相遇的概率就會提升。」松田說。
「不過我有點困惑, 萩原前輩,」十六夜說,「為什麼阿部夜子會突然發瘋, 她之前不是一直表現的很正常嗎,看起來跟正常人沒有半點不同。」
萩原的思緒回到了十幾分鐘前。
「在你們走後,江戶川和服部也發現了黃銅犬的秘密, 在調查完密道的秘密後,他們也知道凶手的真面目是阿部夜子。在江戶川和服部指出凶手是阿部夜子後, 阿部夜子坦白了自己的殺人動機。」
「是什麼?」十六夜追問。她真的搞不明白阿部夜子為什麼想要殺害阿部家的所有人。
萩原表情古怪:「是因為阿部夜子覺得其他人都不是真心信仰人面犬大人。除了她以外,這個家裡沒有人把人面犬真正的放在心上, 所以她要替人面犬清理家中的雜碎。」
松田和十六夜都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哈?這是什麼鬼扯的理由。」松田不滿的說。
「大概這就是真正的信仰吧, 所以當時她說那些狗是家主養的果然也是在騙我們吧。」
萩原肯定了十六夜的猜測, 他話鋒一轉:「你們這邊是什麼情況?」
松田簡短的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萩原。他雖然不會添油加醋,卻也沒有理由給東井上留情面:「他就是之前在找的警視廳的臥底。」
「原來如此。」萩原是第一次跟東井上見面,他只是瞟了一言不發的東井上幾眼,便移開了注意力。
出口就在正前方。
原本正在交談的三人突然噤聲。從不知道那個方向傳來了犬吠聲,並且這聲音越來越大,能感覺到聲音的主人正在接近他們。
「應該還沒忘記如何開槍吧。」十六夜把塞在槍套裡的兩把手|槍遞給松田和萩原,她自己使用從東井上那裡繳獲的手|槍。
萩原接過手|槍,忍不住笑著說:「這句話真有栗秋的感覺。這就是當年警校第一名對我們的藐視嗎。」
十六夜尷尬的咳嗽一聲:「男女生的排行是分開的,所以我距離真正的第一名還差的遠呢。明明當年萩原前輩成績也不差!」
狗群從右側衝出來。
在有了手|槍後,擺脫它們的速度快了不少。等四人跌跌撞撞的離開犬之館,傳入耳朵的首先是直升飛機螺旋槳轉動的轟鳴聲。
毛利小五郎站在直升機正下方,扶著落下的救援梯,見他們出來了,對他們瘋狂的揮手:「快點過來!」
事情總算是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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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返回東京千代田區的第二天。
目暮十三給他們三人放了幾天假。自從昨天回到家裡,十六夜就沒再離開過房間,直接睡了將近一天的時間。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她來到客廳打開電視機。電視裡的八卦節目正在報道東井上的事。東井上被逮捕的事還是被曝光出了。
那天他帶著手銬進入警視廳的樣子被蹲在旁邊的記者被拍到。為了避免東井上被逮捕的真正原因被泄露出去,警視廳臨時加開了記者會,用一些不重要的情報堵住了這些豺狼的嘴。
據說東井上的父親也因此從警視廳辭職。
十六夜嘆了口氣,關掉了電視。
她從放在沙發靠背上的外套裡掏出那天下飛機前,東井上塞給她的金屬藥盒。
據東井上說裡面放的是真正的銀色子彈1號,是櫻宮白桃拿到的,在死前幾天轉交給東井上的。
至於為什麼能拿到,東井上拒絕回答。十六夜理解東井上的心思,他能把銀色子彈1號交給十六夜,就足夠讓十六夜吃驚。
銀色子彈1號的事她已經聯絡了安室透,安室透那邊說立刻會過來取。
這時——
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零先生來的這麼快?」十六夜嘀咕,「或者來的是風見?」
畢竟安室透差使風見跑來跑去也不是第一天發生的事情了。十六夜對此已經接受良好。不過不管是誰,她都得過去開門了。
因為門外的人已經有把她門鈴按爛的趨勢了。
「來了!」
十六夜走過去,平常的通過貓眼去看外邊人的身份。
是松田和萩原啊。
她拉開了門,剛想對兩人打個招呼,但在看清了兩人的長相後,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你們怎麼回來!」
她還沒有易容!
腦袋和嘴一齊行動的下場就是,她一邊說這句話,一邊快速的把門甩上了。
「……」
她在做什麼!!
十六夜重新把門打開,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冷笑的松田和他身邊微笑的萩原。
「抱歉,有點睡迷糊了。」她不好意思的放兩人進來。
十六夜當然不會告訴兩人,她關門的原因是發覺門外的兩人不是安室透加風見的組合後的應激反應。
「可樂可以吧,」把三瓶可樂放到桌面上,十六夜放棄了易容的打算,穿著吊帶和短褲盤腿坐在沙發上,「你們怎麼來了。」
「我以為十六夜你在家裡也會易容的,」萩原拿了瓶可樂,「真是好久不見了。」
「本來是會的,但是我才剛睡醒,」十六夜打了個哈氣,「大概清醒不到10分鐘吧,你們就來了。」
直到現在,十六夜都沒有太清醒。
「你們都不困嗎,不想睡覺嗎?」她忍不住發問。
怎麼會有人能比她還能卷啊。
萩原看了一眼松田,臉上的笑容相當的不懷好意:「有人可睡不著啊。」
松田試圖用眼神亂殺萩原。但萩原說完,他沒有否認萩原的話。
「你不會反悔吧。」松田問。
十六夜這才想起來,在犬之館時她曾答應過兩人,等事情結束後,就跟兩人講明白她這幾年到底去干什麼了。
她當然不會反悔。
「只是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比較好,」十六夜說,「或許要從我還在□□處理班時講起了。」
門鈴再一次響起,打斷了十六夜的思路。
萩原自然的起身,往門口走。
「我去開門吧。」
十六夜下意識「嗯」了一聲。但在說出口後,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她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誰啊?」
萩原拉開門,跟安室透正好撞上。兩人站在門口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十六夜拖鞋都沒來及穿,跑到門口,目睹了這一幕。
她終於想起來,是有什麼事忘了。
四個人圍著茶幾,坐在沙發上。
松田抱著胳膊,看著兩人心虛的樣子,他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畢業之後你們去一個地方工作了。」
十六夜抱著抱枕,臉藏在抱枕後面,只露出一雙眼睛來。
「我想景光應該也跟你們去了同一個地方吧,」松田每說一個字,十六夜就覺得自己額角冷汗多一分,「三個人畢業一起失蹤,真是夠可以的。」
安室透也心虛。但面對的是松田,他心裡那點不服輸的勁又湧上來了。
「誰讓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安室透爭鋒相對,「你和萩原不也一畢業就跑到□□處理班去了嗎,而且你是什麼初中生嗎,畢業還要一起手拉手上廁所。」
「你還不如小學生,小學生放學都知道告別!」
萩原猛地咳嗽一聲,打斷了兩人小學生鬥嘴行為。
「不過知道你們沒事就好,失聯這麼久,連個郵件都沒有,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對不起。」兩人乖乖道歉。
「說起來,零你這次來是?」
聽到萩原的話,十六夜和安室透這才想起來他們碰面的真正目的。
其余兩人虎視眈眈的視線下,他們也無法開口說離開一會,然後偷偷的去說話。
十六夜把金屬盒子遞給安室透。
「據東井上說是銀色子彈1號,是櫻宮白桃從組織裡帶出來的……但具體的結果,還是需要等研究結果出來。」
他們之前已經拿到了APTX4869和銀色子彈2號,只要對照那兩樣,應該能判斷銀色子彈1號的真偽了。
「我知道了,不過除了這件事外,還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安室透把金屬盒子放好,「這也是我過來的目的。你之前讓我調查的櫻宮白桃的事,有進展了。」
「是什麼。」
「當年給你下達命令的那個高層在你執行命令後,沒幾天就被殺了。是死在自己家中,被偽裝成自殺,但是經過分析斷定,北白川是死於他殺。」
作者有話說:
喜聞樂見的掉馬
第52章 052 故地重游
◎「我還是很好奇,陣平他在警校時都干過什麼的。」◎
「北白川?」
十六夜身邊還真有人姓氏為北白川, 而且父親還是警察廳的高層。她沒有理由會忽略北白川千輝。
「他是不是有個叫做北白川千輝的兒子?」十六夜問。
安室透點了點頭:「是的,北白川千輝的確是他的兒子。不過你怎麼知道?」
「因為一些原因,北白川千輝現在正好在搜查一課工作, 」十六夜嘆了口氣,「我們還一起出去工作過。所以,零先生你是認為北白川拓海是組織的人。」
的確,如果櫻宮白桃並非真的背叛警視廳的話,那麼當時北白川下達的命令就很令人懷疑其中的原因了。
「嗯, 假設把北白川拓海的死當做是被組織滅口這點去考慮, 那麼一切都可以說得通,」安室透垂著頭思考, 「那麼與北白川拓海有來往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巴塞洛了。這將是我們抓住巴塞洛尾巴的好機會。」
全程旁聽的萩原和松田兩人對視一眼。
雖然有些明白,但又不太能明白。畢竟缺失了太多的線索和情報, 能光靠寥寥幾句就搞明白現狀就已經非常厲害了。
「所以小降谷你想讓小栗秋——十六夜接近於北白川拓海熟悉的人,然後通過他們找到北白川的尾巴, 是這樣嗎?」
萩原抽絲剝繭,快速的得出了結論。一方面的確是因為萩原本身洞察力和推理能力都不弱的緣故,另一方面也有他了解安室透的緣故。
「zero你就直說你到底想讓栗秋——十六夜接近誰。」
因為沒有易容, 萩原和松田都下意識稱呼十六夜本來的名字。
「這次,可能光十六夜是不夠的。」
安室透的一番話讓十六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因為我身份的緣故?」
畢竟深名十六夜這個身份,有幾年是完全空白的, 進入警校的經歷也是由組織通過一些手段偽造的。
而這次的任務,大概正與警校, 這個每個想成為警察的人必須經過的地點有關吧。
「當年我們都曾在警視廳警察學校讀書,但是深名十六夜是缺少這個流程的, 所以沒有辦法輕易接觸到警視廳警察學校的教官, 」安室透說, 「但是有這個經歷的羽生沢栗秋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警校。」
畢竟松田可以用想念教官這個借口將鬼塚八藏約出來——雖然對方極大可能不會同意,還會猛吃一口降壓藥——但是松田用這個借口再次接近鬼塚八藏是不會受到別人懷疑的。
可十六夜不一樣。警視廳警校裡沒人認識深名十六夜,自然也不會把她與當年成績排名第二的羽生沢栗秋聯系在一起。
「所以只能拜托萩原和松田,你們跟十六夜一同去,」安室透在講正經事情時候沉穩且靠譜的,一點也看不出他跟松田鬥嘴時的小學生模樣,「反正警校的教官也不會特意去找警視廳的人對口供,所以十六夜的身份倒也不會暴露。」
在搜查一課的身份是從警視廳警察學校畢業的,但是到了警視廳警察學校就變成從地方學校畢業的這點,被發現那可就不得了了。
十六夜沉吟片刻,給自己打上補丁:「所以如果被人問起我從哪裡畢業的,就說我是從高知縣警察學校畢業的好了。」
「知道了。」松田和萩原兩人都表示記住了。
「不過我們該怎麼接近警校,」萩原終於玩夠了可樂瓶,不再把它在桌上滾來滾去,打開喝了一口,「如果說是想念鬼塚教官的話……真的不會被打出來嗎。尤其是在有小陣平的前提下。」
松田立刻不滿的「誒」了一聲。
「萩你當年也絲毫不遜色吧,」他看著萩原笑了起來,立刻把對方也拉下水,「當年你弄壞鬼佬的那輛車,當時鬼佬糟糕的臉色,我可還記得呢。」
提起這件事,安室透也加入了兩人的對話。
他冷笑著說:「是啊,之後清理一周澡堂這件事,想必也不會忘記吧。」
十六夜托著下巴聽三人互相揭短,突然悵然的嘆了口氣。
聽到十六夜嘆氣,三人突然停了下來。
萩原認真的回想了一下,當年跟警校的女生聯誼時,從她們那裡無意聽到的有關十六夜的事。當年能稱得上十六夜朋友的人,只有櫻宮白桃一人。
而在剛才,他才得知原來櫻宮白桃已經死了。
突然他有點後悔,或許不應該在十六夜面前提起警校的經歷的。
「怎麼突然不繼續聊天了?」十六夜問。
「只是怕十六夜你無聊,」萩原說,「畢竟一直在聊我們的事,當時我們又不在一個班。你沒有代入感肯定會覺得無趣吧……」
「也不是,」十六夜搖了搖頭,自然的否定了萩原的話,「很有意思啊。畢竟我們班都很乖,基本不會像你們班這樣過得如此……豐富多彩。」
十六夜說完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就算我在隔壁班都有聽說過你們的傳說呢。而且,」她摸了摸下巴,松田突然感覺背後一涼,「我還是很好奇,陣平他在警校時都干過什麼的。」
十六夜好奇的部分肯定不是松田想說的部分,所以松田迅速直白的拒絕了十六夜,但是可惜的是,此刻不是松田一個人在這裡。
他的身邊還坐著兩個他的同期。
於是松田的過去幾乎被兩人扒了個遍。如果不是確實不知道,萩原甚至想從松田穿紙尿褲時講起。
三小時後。
總算送走了麻煩的同期。松田疲憊的癱在沙發上,雖然疲憊,但他嘴邊的笑容卻一直沒消失過。
十六夜去冰箱查看晚上能做點什麼吃的東西。
放在茶幾上,屬於十六夜的手機發出響動。松田對著還待在廚房的十六夜大喊:「十六夜!你的電話!」
「誰的啊!是搜查一課的人打過來的話,你幫我接一下吧!」
松田伸長手臂拿起電話。屏幕上顯示的是目暮十三。
「警部?」
對面的人沒料到接電話的人會是松田,愣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松田啊?你跟十六夜待在一起嗎?」
「是的。」目暮的語氣令松田不由自主的坐直身子。
「你跟十六夜一同去,位於趟警視廳警察學校附近,也就是三鷹四丁目這個地方。有人報案。」
松田掛斷電話,起身走到廚房,把剛才電話中的內容轉述給了十六夜。
「我知道了。」十六夜點了點頭。
松田幫十六夜一起把剛拿出來的食材再次收回冰箱裡,兩人隨便拿了兩個飯團加熱一下,便當做晚餐。
「我先去易容。你先吃。」
因為是每天都在做的事,十六夜很快就變裝完畢。把變音器戴好後,她就又變回了深名十六夜。
等他們兩人趕到現場時,已經拉起黃色的警戒線。警戒線後面能看見目暮和高木的身影,還有正在工作的鑒識人員和法醫。
「警部,發生什麼事了?」
松田拉高警戒線,讓十六夜先進入後,他才跟著進去。
「死者是警校的學生,叫做內田亮太。死亡原因是槍擊,子彈直接貫穿了死者的心髒。」回答這個問題的人是高木。
鑒識人員正趴在地上尋找掉落的彈殼或者子彈。因為太陽已經下山,現場早就開啟了照明燈。但就算是在夜晚,照明燈能照到範圍外的地方也過於漆黑了。
十六夜下意識抬頭找路燈。
「怎麼了?」松田跟著抬頭,「你在找路燈?我印像裡這片地區好像一直沒有安裝路燈。」
「陣平前輩好熟悉啊,是不是經常翻牆出去。」
在滿意的看到松田窘迫的咳嗽一聲「也沒有很多」,後她才收起其余的心思,認真的分析:「所以犯人很有可能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會從身後襲擊了內田。內田來不及反應,便被命中。」
畢竟好歹也是警校的學生,不至於連一點的反偵察能力和反抗能力,就算歹徒手裡拿著槍也一樣。
十六夜:「死者身上有丟什麼東西嗎?」
高木:「沒有,錢包和證件都在,看來犯人的目的不是錢財。」
十六夜點了點頭:「目擊者呢?」
高木指著右前方。在照明燈下,萩原正站在那裡,在他面前站著一名比萩原矮了約一頭的男性。
男子身材瘦削,一點不像是警校生。
這大概就是燈下黑。正因為站在照明燈附近,這樣顯眼的位置,反而會讓人下意識忽視。
「目擊者也就是報案人是小島大輔,也是警校的學生,還是內田的同學。據說是因為發現內田一直沒回來,小島才會冒險從警校出來找他的。」
「嗯。」十六夜收回視線。她戴好白手套,准備也在現場搜尋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遺留在現場。
詢問的事交給萩原就好,應該說這種工作交給萩原去做,十六夜更加放心。
她先去查看了屍體。因為害怕有民眾會圍觀看熱鬧,屍體已經被用塑膠布罩起來了。十六夜掀開塑膠布。
內田亮太臉朝下躺在地上,在背後心髒的位置有個圓形的洞。血留了一地,犯人就算沒射中心髒,大概內田亮太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這時,久違的系統突然冒了出來。
[發布任務:找出潛伏在警校的凶手。]
作者有話說:
想了很多該怎樣寫的更好,所以稍稍換了中寫法
寫的時候突然想到了番外,感覺可以寫個if線是畢業之後直接進入搜查一課的十六夜和進入□□處理班的松田談戀愛但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故事,感覺被其他人發現後,反應會很有意思
我本來以為明天是最後一次核酸,沒想到還要連續做3天orz
還是沒有加更,所以還欠3
第53章 053 惡意(1)
◎他和我之間,必然有一個人腦袋不正常。◎
第二日一早。
雖然很在意案情, 但十六夜還是改不掉踩點來的毛病。
經過一晚的奮戰,應該是能增加一些線索了的。抱著這樣的期待,十六夜坐到了工位前。在等待電腦開啟的時間, 十六夜尋找著萩原的身影。萩原正在跟目暮說話。
沒有辦法詢問萩原,十六夜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別處。
事情的發展當然也不會太超出十六夜的預料。
供詞筆錄裡小島大輔是在吃晚飯時發現內田亮太不見的。兩人在警校是朋友的關系,所以在發現內田亮太沒出來吃晚飯時,小島大輔便去宿舍找內田亮太。
因為是周末,是可以出警校的。所以小島大輔想著兩人一同出去吃飯, 於是他自己也沒有吃晚飯。
但小島大輔沒在宿舍裡找到內田亮太。在問了一圈後, 有人看見內田亮太獨自往警校後邊走過去了。
小島大輔說他沒有立刻追上去。他給出的理由是既然知道內田亮太的行蹤所以不需要著急,其次是怕內田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 他貿然過去會影響到內田。
看到這裡十六夜的思緒中斷了一下。
小島他會影響內田什麼?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在筆錄裡小島沒有說明,只是說是私事。
這倒是能說得通。兩個男性, 就算是朋友也不會每時每刻都膩在一起,都會給彼此留出一定的獨處空間。
小島大輔去找內田亮太是在1個小時後, 也就是7點整。因為要計算去哪裡吃飯的原因,他在出門前特意看了時間。
再然後,小島大輔便在警校後邊的小巷裡看見了內田亮太的屍體。
法醫的驗屍報告和鑒識科關於凶案現場的報告也已經出來了。死因與現場推測的結果一致, 是背後中彈,因為「磨損邊緣」是在後背。子彈在內田亮太的身體裡筆直前進,最終撞到了肋骨上, 並且停留在那裡。
「磨損邊緣」指的是子|彈射進體內,穿過皮膚留下的擦傷邊緣。運用這種方式可以判斷子|彈是射入體內的方向。
凶手只射出了一發子|彈, 在死者的屍體裡沒找到其他子|彈。
經過調查,從死者體內取出的子|彈是38 Speical彈, 也就是可以裝配在新南部M60櫻花轉輪手|槍的子|彈。
新南部M60櫻花轉輪手|槍是警察的配|槍。
正如系統所說, 凶手就在警校裡。
「走吧, 先去現場調查一下。」松田的聲音將十六夜飄忽的思緒喚回來。
「嗯。」
十六夜關掉電腦,跟上松田和萩原的步伐。
三人回到昨天那條昏暗的小巷。
黃色的警戒線還沒撤走,但是在地面上用藍色塑膠布蓋起來的屍體已經被帶回警視廳了,地面上的血跡也已經被擦干淨。
「死因是槍|殺,就先從有沒有人聽見開|槍的聲音下手,」松田說,「如果那時有人正好經過附近的話,就算安裝了消|音|器也能聽見。」
就算在手|槍上安裝了□□,也不可能是完全無聲,只是將聲音變小。
對於松田的安排,十六夜和萩原當然沒有異議。
-
「給你,前輩。」
十六夜把剛買的還冒著涼氣的可樂遞給松田。松田接過可樂,順便將十六夜的那罐也順手打開了。
「謝謝。」
跟十六夜從便利店買完飲料的萩原一屁股坐在松田身旁,惹得松田嫌棄的往旁邊挪了挪。
「太近了。」
「誒——小陣平嫌棄我。」
在剛才,他們兩人把附近的住戶和店家都問了一遍,但是沒有人聽見槍|響。不過倒是看到有幾人曾經在附近徘徊過,托便利店老板的福,這幾人的姓名也都搞到手裡了。
除了身為目擊者的小島大輔外,還有名叫池田大和的警校教官和內田亮太所在班級的副教官前田大地。
「不能就斷定凶手在這三人裡面,」松田合上筆記本,猛地灌了一口可樂,「凶手可以很小心,不讓別人注意到他曾經來過這附近。」
「一會去警校裡問問情況吧,」萩原呼嚕著頭發說,「應該能知道一些關於內田亮太的事情。」
「說起來,昨天萩原前輩從小島大輔哪裡打聽到了什麼事嗎?」
「小島的成績應該很不錯吧。」萩原突兀的說。在對上十六夜困惑的目光後,萩原笑著解釋:「小島就像是警校裡那種既優秀又聽話的學生。我還沒有問他問題,他便按照課堂上需要詢問目擊者的幾條問題,一一回答完了。」
「這樣啊,」十六夜說,「看來是不能按照外貌去判斷一個人啊,看他的體型,我以為他的成績會很不好。」
「也有可能是因為體格已經落後其他人,所以才會努力學習,也說不定。」萩原說。
「確實有這個可能性。」
喝完了手中的可樂,三人往警視廳警校走去。
「說起來十六夜你對於那兩名教官熟悉嗎?」在進入警校後,萩原問道。
十六夜想了下,回答道:「只是知道名字,偶爾會走廊裡碰到兩位教官。當時我是在另外兩名教官手下。前田大地之前是搜查四課的警察,而內田亮太是在搜查三課。」
他們進入男生寢室樓。因為提前跟警校說過要來內田的宿舍調查,所以宿舍樓內一個人都沒有。不過他們去的時間段也是學生上課的時間段,所以宿舍樓內一般也不會有人在。
內田亮太的宿舍門口昨天便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
警校的宿舍都是一人一間,幾平米的房間裡擺放了床、自帶書櫃的桌子以及衣櫃。
「這是什麼?」
從抽屜底下,松田摸出了一把□□,與殺死內田的那把手|槍一樣,都是新南部M60櫻花轉輪手|槍。
他退出彈夾,裡面恰好少了一顆子|彈。
松田挑眉,他不相信這是凶手做的:「凶手昨天冒險來內田的宿舍把凶器放到了這裡?他和我之間,必然有一個人腦袋不正常。」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萩原將□□裝入證物袋裡,「一會去調下監控看看吧。不過也有可能這把□□是內田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偷來的。」
十六夜內心也傾向於松田的判斷。凶手冒著被發現的風險,要把他們一直在找的凶器送回他們一定會調查的死者的寢室,無論怎麼想都感覺不對勁。
內田亮太的垃圾桶沒有及時清理,原主人把他放在桌邊上,套著塑料袋的垃圾桶裡丟了幾張被燒過的紙片。
「你們看這個。」
十六夜把紙屑掏出來。幾個人頭對這頭拼了半天,因為紙片缺失的部分太多,只能勉強模糊的猜出這是一封恐嚇信。
「看來內田亮太身上的秘密還不少。」松田起身,活動了一下快蹲麻的腳。
十六夜坐在地上,小心的把之前放進證物袋裡。
「是的。先去小島那裡打聽打聽,看看內田亮太有沒有跟他說過這事吧。」
學生正在操場上進行訓練。帶領他們訓練的正是副教官前田大地。
大概是因為長期與極道成員鬥智鬥勇的原因,前田大地看上去跟極道沒有什麼區別。他身材高大魁梧,皮膚被曬得黝黑,肌肉結實,感覺能撅斷十個小島大輔。最令人印像深刻的是他臉那道占據整個右臉頰的長刀疤。
不用萩原打招呼,前田大地便已經發現了他們,也猜出了他們的目的。
「找小島是吧。」
前田說完,便面向隊伍,讓小島出列。
學生也都知道內田亮太被不知名的人槍|殺的事情,但更具體的事情就沒人清楚了。不過這並不會妨礙他們感到害怕。見到十六夜他們,後排的學生已經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不許交頭接耳!」前田吼道。
帶著小島往遠處走了一點,十六夜回頭看了前田一眼,確認前田沒在往他們這個方向看。
「在前田副教官手下很辛苦吧。」她笑著問。
小島臉紅,眼神閃爍:「也不是……還好吧,副教官雖然嚴格,但是我認為這是對我們負責的體現。」
松田在一邊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好了,閑聊到此為止,」松田把手搭在十六夜肩上,表情相當不好看,「我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別想耍花招。當然,你可以試試說謊的下場。」
完完全全的惡人顏。
有松田在,永遠不用擔心沒人唱白臉。
萩原和十六夜悄悄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內田亮太有跟你說過他被人威脅的事情嗎?」
「……」小島猶豫著說,他下意識看了前田大地那邊,「我們都是警校的學生怎麼會惹上這種事呢,被人寄恐嚇信這種事就更不可能發生了。」
「嗯。那就是內田沒有沒人威脅過是吧。」松田冷淡的說。
「嗯?」小島愣了一下,「也不是……」
「我知道小島不是故意的。但是你也要明白,我們也是從這裡出來的學生,」萩原語氣溫和,「學校裡學到的那一套用在我們身上並不適用,你會的我們也會,我們還比你多了很多年的職場經驗。」
「好吧,」小島深吸了口氣,「那我就直說吧。的確,有人給亮太寄過恐嚇信。而且那人就是我們的副教官,前田大地。」
第54章 054 惡意(2)
◎「什麼叫做『難道是松田』。我有什麼問題嗎。」◎
小島為自己的剛才的行為做了解釋:「因為這樣, 所以我才無法第一時間說出口。並非是故意的運用學到的知識,戲耍幾位前輩。」
「嗯。我能明白小島你的想法,」十六夜說, 「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是前田副教官給內田寄的恐嚇信呢?」
表面上裝出信任小島的模樣,但其實十六夜內心對小島依舊抱有懷疑。小島給出的理由的確合理,但之前他所表現出的性格來看,這句話依舊有可能是在撒謊。十六夜決定存著疑惑,再觀察一陣子。
「是內田跟我說的, 」小島說, 「他還給我看了信件的封面。」
「也就是說寄信人是前田副教官這件事只是內田口述告訴你的,沒有實質上的證據?」萩原敏銳的抓住了其中的問題所在。
在得到小島肯定的回復後, 萩原說:「當時內田提出前田大地的名字時,他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
小島立刻明白了萩原的意思, 他驚訝的張大了嘴,急切的問:「你是說亮太撒謊?可是為什麼……?」
「這就需要小島你的幫助了, 」萩原笑著拍了拍小島的肩膀,一副很信任小島的模樣,「我想在你是內田最親密的朋友, 而且以後的職業還是警察的情況下,肯定會想為他親手找出凶手吧。」
聽到萩原的話,小島的眼睛都亮了:「您是說, 我也可以參與進來嗎?」
「當然可以。」萩原對小島眨了眨眼,露出像是教唆學弟逃課的壞學長一樣的笑容。
「所以拜托小島, 你認真的回想,自從內田告訴你恐嚇信後, 到最近幾天, 他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萩原說完拍了拍小島的後背, 讓他先返回隊伍,在這幾天的時間裡,慢慢想。
「你覺得是前田副教官做的嗎?」
等離開訓練場後,萩原摸著下巴問兩人。
其實他問出這個問題,已經代表他內心有答案了。
「一半一半吧。」松田回答。
寄到警校的信件都是由教官統一接收。盡管前田是副教官,但不代表他接觸不到信件。以這種借口,把他自己偽造的恐嚇信混雜在裡面拿給內田亮太是有可能的事。
他們三人接下來打算去詢問保管槍|械的教官,最近有沒有丟失過手|槍。
負責人是一名長相憨厚的中年男人,他告訴三人:「丟過兩把手|槍了。一把手|槍是池田教官在一次見義勇為中不小心搞丟的;另外一把□□是在幾天前丟的,監控裡並沒有拍到有人接近這裡,並且帶著手|槍出去。」
-
中午的時候,警校的校長熱情的邀請他們在食堂裡用餐。三人也不推脫,便跟著校長來到了食堂。因為去的不是學生用的食堂,所以看見的自然不是學生,而是……
把臉想埋進盤子裡,裝作不認識松田和萩原的鬼塚八藏。
旁邊的教官看熱鬧不嫌事大,用力用胳膊肘杵了杵鬼塚的腰,大聲說:「鬼塚!是你的學生!」
教官的嗓門相當大,不光松田和萩原,附近的其余教官也都聽見了他的話。
鬼塚:「咳——」
他被嗆著了,劇烈的咳嗽了兩聲。
松田和萩原打完飯,一個人坐到鬼塚對面,一個人坐到鬼塚右側,把鬼塚夾在中間。
「你們回來做什麼!」
「這不是想念鬼塚教官你了嗎,」萩原不著急吃飯,笑眯眯的看著鬼塚八藏,「鬼塚教官最近過得怎麼樣啊。」
鬼塚冷哼:「不帶你們感覺年輕了十歲。」
十六夜坐在松田旁邊,聽三人鬥嘴。
萩原說:「真是讓人傷心啊,我可是時刻都想著鬼塚教官的教導。」
松田在一旁搭腔:「是啊,我跟萩抱有一樣的心情。鬼佬你的教導的確會讓人深深記在心裡,比如刷廁所。」
被兩人聲波攻擊的鬼塚覺得拳頭癢癢的:「如果不是你們搗亂,也不會讓你們去刷廁所。」
大概是這裡殺氣太重的緣故,原先起哄的教官已經腳底抹油跑了。時不時往這邊看的教官也都一一收回了視線。
這時,萩原才壓低了聲音說:「你認識池田大和嗎,鬼塚教官。」
萩原突然正經起來的態度,令鬼塚一時沒反應過來,驚訝的張著嘴巴:「我認識他,他怎麼了?」
「只是打聽一下。」萩原說。
鬼塚狐疑的來回打量了萩原和松田好幾眼,才開口:「你們想知道什麼事?」
「想知道池田教官見義勇為那件事。聽說他丟了手|槍?」
鬼塚不明白他們打聽這件事的目的,但他相信兩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做這種事:「沒錯。但是因為是為了救人,才不小心弄丟的手|槍,並未受到處分或者批評。」
「這樣啊,」萩原沉思,「有人能證明池田教官是真的把手|槍丟了嗎。」
鬼塚八藏搖了搖頭:「沒人看見,但沒必要撒這種謊吧……」
「嗯嗯,現在的確沒有證據證明池田教官說了謊。」
「另外丟了的那把手|槍的事,鬼、鬼塚教官你知道嗎?」
鬼塚八藏瞟了松田一眼,壓低聲音:「這件事你們別跟別人說。它只在小範圍內傳播,只有幾個教官和部分領導知道。因為這件事還挺嚴重的。做這件事的人一定是教官,不會是學生學生沒有這麼大本領,又是拿到鑰匙,又是刪除監控。」
他說完這些,長長的嘆了口氣:「但這個時候到寧願讓手|槍落入學生手裡,它落到教官手裡的殺傷力可比落入學生手裡大太多了。」
「鬼塚教官,你知道誰跟北白川拓海關系比較好嗎?」
鬼塚:「這個啊,前田副教官我記得在經常跟北白川一起喝酒。除了他之外好像就沒有人了。」
「那麼你有聽說過內田亮太收到恐嚇信的事嗎?」十六夜問。
鬼塚不認識十六夜,但在發覺十六夜是跟萩原和松田一起來的,也漸漸明白過來,他們三人大概是一起來警校調查案件。
「沒有。」
「那麼前田教官與內田有過什麼摩擦,或者接觸嗎?」
鬼塚想了想,說道:「沒有。據我所知兩人根本沒有什麼交集。與內田接觸的是木村教官,並非前田副教官。」
「謝謝鬼塚教官。」
「不用客氣,」鬼塚說,「不過真是想不到啊,搜查一課居然來了個這麼漂亮的女刑警,有對像了嗎?」
十六夜笑著點了點頭。
鬼塚篤定的說:「是萩原吧。」
萩原強忍著笑,坐在鬼塚身旁的松田已經在冒火了。
「不是。」十六夜說。
「現在還有誰在搜查一課啊……」鬼塚抬眼看了捂著嘴憋笑的萩原,又看了眼臉都黑了的松田,大受震撼:「難道是松田?」
松田冷笑:「什麼叫做『難道是松田』。我有什麼問題嗎。」
鬼塚八藏真覺得自己需要來一顆降壓藥。然後再撬開松田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你的問題難道還少嗎!要不要我給你數數你們都闖了多少禍。」
「陣平前輩挺好的,性格也很好,」十六夜把手搭在松田手背上,被他反手抓緊,「萩原前輩現在還是單身呢。」
萩原覺得自己膝蓋中了一箭,怎麼話題扯著扯著就到他身上來了。
「秀恩愛可以,別攻擊我啊。」萩原說。
反正秀恩愛還有兩個受害者跟他一同承受,攻擊他那受害者可就只剩下萩原一人了。
鬼塚八藏表情扭曲。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松田能被人誇贊性格好。
這飯他是吃不下去了!
「你們還有要問的嗎?」鬼塚滿臉菜色,「沒有的話,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放跑了鬼塚,校長了同樣找個理由溜了。這張桌子上只剩下十六夜三人。
「池田大和的槍不一定是真的丟了,」十六夜說,「或許內田宿舍裡的那把就是池田大和的槍。」
「那它的這把槍就不一定是凶器。因為現在丟了兩把手|槍,完全有可能是偷了第二把□□的人殺害了內田亮太,」總結完,萩原忍不住說,「感覺一切回到了起點啊。」
「也不算是。還是有一些頭緒的,」十六夜放下筷子,「明明內田是用燃燒的方式處理信件,卻還是留下了碎片,那些碎片還恰好可以拼出一些信息,讓我們猜測出那封信是一封恐嚇信。」
「所以那封信或許是內田故意留下的。如果這樣去推理,那麼信件甚至有可能不是前田寄給內田亮太的,因為根本沒有人給他寄信,一切都是內田自導自演的一出戲。」松田說。
「所以小島也是內田布局中的一環。所以內田用這種方式要挾了前田?」
「我想不光是前田,大概池田教官也被內田捏住了把柄。」
能拿捏住兩名教官的內田居然就這樣死了,在死前甚至沒能留下一點線索。
十六夜忍不住感嘆:「不管三人裡的哪一位是真正的凶手,他真是厲害。不過,池田和前田兩人殺人動機我們都知道了,小島的殺人動機卻一點都沒顯露出來。」
第55章 055 惡意(3)
◎松田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部分警察並不靠譜。◎
盡管對於能是識別出□□上的指紋都有誰這件事不抱希望, 三人還是把手|槍送回警視廳去進行識別指紋技術的監測。
現在仍舊有的疑點是:
一兩把□□分別屬於誰,那把□□是殺害內田亮太的凶器,另外一把□□現在在誰手裡;
二內田亮太自導自演的恐嚇信與前田大地有關的話, 內田手裡掌握了前田什麼把柄;
三池田大和丟失的□□是在內田房間裡發現的那個嗎,如果是,是誰把它放到內田桌子下面去的,目的是什麼;
四池田大和有什麼把柄掌握在內田手裡;
五小島大輔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從木村班——也就是小島和內田所在的班級——裡其他學生那裡得知,小島和內田的關系確實很好, 兩人都說過對方是自己最合拍的朋友。
小島的成績相當拔尖, 上次有搜查一課的刑警來警校時,甚至對小島發出了邀請, 想請他畢業後去搜查一課工作。至於內田,成績則遠遠不如小島, 但是內田腦袋很聰明,知道很多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
這些到佐證了十六夜之前的猜測是有可能的。
十六夜把嘴裡的炸豬排咽下去:「我想明天去教官室搜查一下。」
在1小時前, 他們先暫且停止了調查。離開警校,三人到附近的炸豬排店吃完飯。松田和萩原點的都是特大分的炸豬排飯,十六夜點的是正常碗。三人還多加了一分炸雞。
松田停下筷子, 因為是在室內,他沒帶墨鏡,墨鏡被他放在桌子邊上。
「你認為手|槍被藏在教官室裡?」
十六夜說:「手|槍放在教官室, 被發現還可以說是有人嫁禍給他,放在宿舍, 再用這樣的理由,未免有些牽強。」
「我們除了這次的案件, 還有一件事需要完成。」萩原見兩人已經完全沉浸到案件中, 忍不住出聲提醒。
他說完, 突然停頓了一下,拿著手機查看起郵件來。
「有結果了。」萩原得意的對兩人眨了眨眼。
松田催促他:「快點說。別賣關子。」
「當時你們兩人天天黏在一起,所以我預料你們不會跟搜查一課的其他人有什麼過深的交情,甚至可能連人都認不全,所以就自己搞定這件事了。」
萩原把手機倒過來放在桌面上,讓屏幕上的文字正對著兩人。
「是有關前田大地的調查。我問了搜查一課的同事,前田為什麼決定離開搜查四課。」
松田念出了上面的文字:「前田大地曾被指控包庇極道組織成員?」
「表面上看是因為重新調查後,發現之前是誤判,但其實,」萩原講到這裡,語氣裡不可避免的也夾雜了幾分火氣,「是上邊有人替他擺平了,或者說給壓下去了。擺平是北白川拓海牽的線,至於北白川拓海是找誰擺平的,並沒有人知道。」
松田笑了,聲音愈發的冷。
「並不意外。」
因為他自己父親的原因,松田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部分警察並不靠譜。雖然在加入警視廳後,他也碰上了很多稱職負責的警察,但這兩者不會像消消樂那樣抵消。
十六夜用筷子扎了塊炸雞:「內田大概也是在用這件事要挾前田,畢竟在前田包庇時是留下證據,假設有人想調查,翻舊賬,前田是逃不過去的。不光工作會丟了,還會入獄。他肯定不會想要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們直接用這個信息去逼前田就行。他肯定不會想只讓他一個人被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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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再去警校時。他們迎面撞上了一臉凝重的小島大輔。
萩原對小島揮手打招呼,叫了小島好幾聲,才把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小島大輔喚醒。
小島嚇了一跳,退後了半步。
「萩原前輩……你怎麼,」他剛開口,便發覺自己說錯了話,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肯定是還是為了亮太的事情來的是吧。正好我也的確有些發現,想對前輩說。」
面對小島的笑容,三人對視一眼。
小島剛才的狀態過於奇怪,令人無法忽視。十六夜決定直接去詢問小島大輔,不讓小島有編瞎話的時間:「當然沒問題,不過我有些好奇小島你剛才去哪裡了?」
「只是在學校裡溜達了兩圈,」小島說,「因為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回憶亮太的事情,才會在外邊閑逛的。但是,剛才在閑逛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在跟蹤我……所以臉色才會這樣差。」
十六夜露出擔憂的神情,一本正經的忽悠:「你要小心啊,小島。凶手很可能會認為你會掌握了與案件相關的關鍵線索,從而殺人滅口。別亂跑。」
小島連忙點頭:「我知道了,深名前輩。」
然後小島便告訴三人他回憶起來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小島沒有必要騙人,因為騙人反而會增加三人對於他的懷疑。
在這種情況下,小島最好的選擇便是說實話。
所以十六夜默認小島大輔說的所有話都是真話。
「我想起來,亮太與池田大和教官的關系也很不錯,」小島說,「池田教官幫了亮太很多忙,也很照顧亮太。我想他們可能之前就認識吧。」
萩原點頭:「嗯嗯。內田的人際網可真是相當的廣啊。還能記起其他的事情嗎?」
其實有小島這句話,就已經能思考出一些問題了,但萩原還是習慣性的詢問了小島。
小島搖了搖頭:「我只能記起這麼多。真是不好意思啊,萩原前輩。」
在感謝小島並把他送回宿舍後。他們便去了教官室,找到了前田和池田兩人,希望能搜查他們的辦公室。
大概是猜到他們手裡拿了搜查令的原因,抑或是覺得在這裡拒絕會增加自己嫌疑的原因,兩人都沒拒絕,同意了搜查的要求。
在等待搜查的時候,有教官路過旁邊,看見他們沒事做,便停下來聊了兩句。
「前田副教官,你剛才去哪裡了,剛才有你們班上的學生過來找你。」
「有點事出去了。」
十六夜聽見兩人聊天的內容,問了池田一句:「池田教官,你剛才出去了嗎?」
池田不明白十六夜這麼問的原因,但他還是如實回答了十六夜的話:「沒有。我一直待在教官室裡。怎麼了嗎?」
十六夜揚起笑容:「沒有。」
在翻找了一會後,十六夜突然拿著一封信來到兩位身前:「請問兩位教官見過這個東西嗎?」
前田大地相當隨意的掃了一眼,在確認了寄件人和信封正面的樣子後,便否認了。池田大和的反應則比前田大地要慢上不少,他相當認真的查看了信封,看樣子還想詢問十六夜能不能拆開看看,才搖頭說沒看過。
「嗯,」十六夜把信封裝模作樣的放進證物袋裡,「大概是誰放錯了吧。」
十六夜知道池田大和當然不敢承認收信人是他。
這封信上寫著內田亮太的名字,就是證物。所以池田沒有辦法帶走。承認了他知道恐嚇信的存在反而更加麻煩,不如一口咬定他不知道這件事,這樣只要其他人手裡沒有證據,也就沒有辦法證明這封信真的與他有關。
根據池田大和的反應推斷,內田亮太應該寄過不少信給他。他才沒辦法第一時間確認所有的信都不在他手裡,被他全部銷毀掉了。
三人離開教官室。十六夜便把自己的推斷分享給了松田和萩原。
「內田亮太肯定從池田這裡拿了不少好處,甚至有可能把池田的那把槍要了過去。」
「所以,現在的進展來到了該調查池田大和的地方……」萩原拿出手機,思考該詢問誰這個問題比較妥當。
「你們好……請問你們是來調查內田同學案件的警官嗎?」
十六夜回過頭,比她矮一些的女性站在距離三人約有1米左右的地方,惴惴不安的望著三人。
「你好,請問你是知道些什麼嗎?」同為女性的十六夜自然的上前。她隱約察覺到眼前的人在害怕松田和萩原,「放心,我身後的兩位警官都是好人,一定會找出殺害內田同學的凶手的。」
「嗯。我姓橋本,曾經是池田教官班裡的學生,現在在木村教官班裡,」橋本小聲說,「因為聽見了你們談話裡帶了池田教官的名字,我便跟出來了……非常對不起。」
「沒事,」十六夜說,「不過為什麼會對池田教官的名字這麼敏感呢?」
十六夜能肯定他們三人的說話聲很小,只是經過,就算刻意去聽,也絕對不會聽清他們對話在講些什麼。
池田大和對於橋本來說一定有著特殊的意義,才會讓她如此的敏銳。
「因為,」橋本下定了決心,握緊拳頭,說道,「池田教官曾經想要拍攝我的不|雅|照,但是被內田同學識破,我才逃過一劫。所以,這樣好的內田同學……我希望能幫助內田同學,找到殺害他的凶手。」
原來這就是內田亮太掌握的池田大和的把柄。
下一秒,十六夜又感覺到憤怒。池田大和做了這樣的事情,卻還能待在警校裡工作。十六夜能明白,橋本肯定不想聲張這件事,所以才選擇了退讓。十六夜沒有資格評判橋本的選擇,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池田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我知道了,橋本,」十六夜內心的火焰熊熊燃起了,「謝謝你願意告訴我們。」
作者有話說:
感覺這篇章也可以改名為全員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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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好饞黑松和黑萩(擼褲腿要割腿肉x)
第56章 056 惡意(4)
◎這話從小陣平口中說出來,還真是讓人感到新奇。◎
在把橋本送回教學樓後, 十六夜便帶著三人圍著教學樓轉圈。
「你說小島會去哪裡呢?」
雖然已經畢業數年,警視廳警校內部的結構他們還都有影響。但正是因為有印像,才想不出來能有哪裡可逛的。
因為警校規定的原因, 安靜的地方的確不少,但沒有必要在外邊溜達,在教學樓裡隨便找個角落一蹲,都符合小島的標准。在外面亂晃碰上心情不好的教官,還有可能吃幾個懲罰游戲。
「誰會想去自己找罪受, 」松田說, 「想鍛煉可以自己去鍛煉。」
「這話從小陣平口中說出來,還真是讓人感到新奇, 」萩原笑著說,毫不留情的揭了松田的底, 「畢竟從前被教官懲罰次數最多的就是小陣平和小降谷兩人。」
「萩原!」
松田耳朵都紅了。他不好意思去十六夜。松田希望能給十六夜留一個完美的印像。警校時期的經歷,如果可以, 他真相封印進保險櫃裡,永遠不要被十六夜知道。
但對於十六夜而言——
十六夜一把握住萩原的手:「請務必多說一點!」
「十六夜!」松田看著十六夜閃爍著亮光的眼睛,愣了兩秒, 抬手用力揉了揉他自己那頭卷毛,笑了起來,「你要想聽, 也可以來問我。」
十六夜笑了起來,把腦袋靠在松田肩膀上:「好——不過我們現在的重點應該還是回到小島身上。我們先去保安室看看監控, 再繞著這裡走幾圈看看吧。」
在等待調監控的時候,三人也沒就此放松, 仍在討論案件。
「剛才前田副教官也出去過, 」萩原還記得剛才在教官室兩名教官對話的內容, 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證據,只能靠猜,他隨口說道,「你們說前田副教官會不會是跟小島去碰頭,說一些有關內田的事。」
「也有可能是前田或者小島某個人跟蹤另外一個人吧,」松田說,「沒准是他們誰發現了對方其實是凶手,然後用這種方式搜集線索。」
「不過跟蹤的一方也不能就認定他不是凶手,」萩原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也有可能是凶手為了殺人滅口才會跟蹤。」
負責的教官出聲提醒他們,監控調好了。他們立刻聚精會神的盯著監控看起來。
在監控裡,小島在圍著教學樓轉圈。
「就是這裡!停一下!」十六夜突然出聲,坐在電腦前邊的教官按下暫停鍵,「小島在這裡消失了幾分鐘,而過了幾分鐘後前田副教官也同樣在這裡消失了幾分鐘。看來這裡有一個非常小的監控死角。如果不是他停留了一會,我想很難發現這裡有漏洞。」
在從教官那裡問到監控中的位置是哪裡後,三人立刻那個地方趕去。
小島停留的地方位於教學樓的後邊。高大的樓體後面種了一排樹木,樹木下面栽了灌木叢。十六夜對比著現實和手機中的照片,停在了第三棵樹前邊。
「這裡的土地有被翻動過的痕跡。但是……」
不用想也能知道,藏在裡面的東西已經被前田大地拿走了。
松田站在十六夜和萩原中間,俯身看著樹下他們剛刨出來的坑說:「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啊。」
假設兩人是共犯,那麼前田大地和小島大輔究竟有沒有交接東西,就值得人懷疑了,有可能他們已經察覺到了十六夜他們的的動向,所以裝模作樣的在這裡停留,為的就是誤導他們。
也有可能前田和小島只是是單純的一方跟蹤另外一方。而小島沒發現這一點,在這裡藏了什麼東西後,便匆匆離開,跟在他身後的前田帶走了小島隱藏的秘密。
對於凶手是誰,十六夜心裡其實有個想法,但她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我跟警部打了個報告,把之前從內田房間裡搜出的手|槍給要出來了。我們去找池田大和吧,」十六夜拍了拍她背著的背包,「我想此刻他估計也正等著我們呢。」
從其他教官那裡問到了池田大和的下落。對方正在第三劍道館練習劍道。不用詢問位置,三人便迅速的抵達了池田的所在地。
池田大和穿著劍道服,竹劍放在他身側。
見三人來了,池田露出苦笑。
「你們還是來了。我就知道這件事是藏不住的。」
十六夜不想聽池田的回憶殺,開門見山的問:「我想問你,你的□□是不是沒丟,而給了內田。」
池田臉色發灰,猶豫了兩秒,最終還是點了頭。
「內田讓我把手|槍借給他玩玩,我知道他根本就沒打算還給我。但是他抓著我不放,我也沒有辦法。」
「如果槍放在你面前,你還能認出這把槍是你當時給內田的那把嗎?」十六夜問。
池田點了點頭:「可以的。因為害怕這把槍他會拿給別人玩,所以我在給他之前有做標記。」
十六夜把放在證物袋裡的手|槍拿給池田看。
池田低聲詢問可以拿起來看嗎,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後,他便把證物袋拿了起來仔細查看。
「不是,這不是我給內田的那把手|槍。」池田搖了搖頭,把□□放回地面上,推回十六夜身前。
十六夜道謝之後,把證物袋重新收到包裡。
這把槍是被人偷走的那把槍。在確定這個情報後,這把槍的作用,十六夜已經猜到是什麼了。
第二把手|槍應該是前田大地偷的。他的目的很簡單,只是想將手|槍丟失的這個責任嫁禍給內田亮太,他就可以掌握內田亮太的把柄。這相當於他們雙方都掌握了對方的把柄。
只是前田大概沒想到,還沒等他實行計劃,內田亮太便被人殺了。因為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也沒來得及,或者也沒打算去回收內田房間裡的手|槍。
於是這把手|槍便被十六夜他們給發現了。
「萩原前輩,能拜托你去找人調查一下小島大輔嗎。」
「十六夜是認為凶手就是他?」萩原的反應很快,立刻便明白了十六夜的意思,「確實,現在分析下來,前田大地偷□□是想制衡內田,看起來沒有要殺內田的意思;池田的話,應該不會現在動手,如果我是他,肯定會等到把所有恐嚇信都銷毀再動手,在教官室的反應來看,他絕對沒清理干淨。」
十六夜點了點頭:「正是這樣。所以要拜托萩原前輩去調查小島了。」
「當然沒問題。如果能順利的找到證據,就可以申請逮捕令了。」
十六夜想了下,又說:「順便能幫我拿一件防彈衣嗎?我有點用處。」
萩原這次沒猜出十六夜想做些什麼,但他還是答應了十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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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十六夜是手機的電話鈴聲吵起來的。
電話是松田打來的。據說萩原受到了小島發來的郵件,但口吻一看就知道,並非是小島編輯的短信,而是前田編輯的。
前田約他們在小島的宿舍見面,並且告訴他們不要告訴其他人,也不要通知警察。
盡管猜出前田會對小島下手,但十六夜沒猜到他會這麼沉不住氣,這麼快就挾持了小島。
萩原負責開車來接十六夜,至於松田則開自己的車趕往警校。之所以會過來接萩原,主要是因為萩原開車的速度快。
在坐上萩原的車後,不等萩原發問,十六夜便說道:「前田副教官之所以會叫我們過去,大概是以為小島把他跟北白川的那點勾當告訴了我們。」
萩原車速幾乎要起飛,還能一心二用。他想起昨天三人在離開警校後,便直接去了警視廳,在拿了4件防彈衣後,又開車警車大搖大擺的返回警校。十六夜還特意換了警車回的警校,恐怕這一切就是做給前田看的。
「你昨天拿到防彈衣回警校……就是為了給前田這樣的錯覺?」
「對,」十六夜說,「小島大輔也是同樣的立場。我想內田沒跟小島說過前田和北白川的事,但前田在昨天跟蹤小島,撿到小島埋在土裡的那把屬於內田的槍後,他便認定內田把事情告訴過小島。」
「昨天我們去查看的教學樓後邊埋的是槍?」萩原覺得有些唏噓,「內田亮太居然沒發現小島是他高中時期霸凌的那個女學生的男朋友。所以前田叫我們過去是為了殺我們滅口?」
「他想能殺一個是一個吧,畢竟有槍在手裡面,還有人質。這個時候的前田也距離瘋不遠了。」
因為萩原去接了十六夜的原因,松田比他們先一步到達。當然,他們不會乖乖聽前田大地的話不告訴其他——其余的搜查一課的同事還在趕來的路上。畢竟沒有人會比萩原和松田開車的速度還要快了。
趕往小島宿舍的時候,十六夜把情況告訴了松田。
「一會到前田面前一定要演的像一點,」十六夜說,「還有你們防彈衣都穿了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後,他們進入了男生宿舍樓。因為是上課的時間段,宿舍樓裡安靜到令人感到害怕。
走廊裡唯一的聲響便是他們的腳步聲。
「小島大輔,在3樓305號房間。」
三人站在宿舍門口。萩原上前敲了敲宿舍門。
「小島,我是萩原,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作者有話說:
最近有點明白該如何寫松田了。終於不會一卡卡很久了……感動的落淚
第57章 057 惡意(5)
◎櫻宮白桃想要成為警察的願望是真的。◎
小島還算鎮定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不過不難聽出, 他此刻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
「請、請進,萩原前輩。」
三人對視了一眼,心中已經對小島的狀況有了一個預料。
推開門, 十六夜第一眼便看見雙手雙腳都被捆起來的小島大輔。小島蜷著腿被捆在床邊,前田坐在小島右側。
一眼看過去,無法判斷前田手裡有沒有槍。他一只手捏著小島的脖子後方,像是拎著一只小雞仔一樣,控制住他, 另外一只手插在上衣的口袋裡。
不過如果有槍, 那麼大概就在上衣口袋裡。
小島臉色蒼白,但還算鎮定。
狹小的宿舍很難能容納下五個人, 但前田還是要求他們三人都站進來,並且關上門。這倒是方便萩原和松田兩人把十六夜護在身後。
前田對於萩原和松田兩人的小動作沒有太在意。在他心裡十六夜只是名普通的女警察, 力量和格鬥招式方面有著先天的劣勢,危險遠不如萩原和松田來的大。等收拾完其他人, 最後再時候十六夜也完全沒問題。
萩原負責交涉,畢竟說話的人是松田的話,大概在說第二句的時候, 他們就會跟前田大地打起來了。
「前田副教官,你把我們也叫過來的目的是什麼?是因為小島知道了,前田副教官你和北白川拓海的事情嗎?」
面對前田大地這種本身就在警校學習過, 又在警視廳工作了許多年的警察來說,使用技巧去詢問反而會弄巧成拙。因為這些技巧前田大地自己都再清楚不過, 能規避過去,同時還會覺得萩原只是想耍花招, 真的激怒了前田大地, 就不劃算了。
前田大地這張臉, 不管說不說話笑不笑,都極具壓迫感。他面無表情的注視著萩原,露出一抹冷笑。
「哼,你倒是誠實。沒有告訴警視廳的那幫人吧?」
萩原他們的目的是拖延時間,等待警視廳的其余人趕來。所以他當然不可能告訴前田大地實話。
「沒有。」
這次前田大地沒馬上說話,而是仔細的觀察了萩原一會,確定萩原沒在撒謊後。他才緩緩把插在口袋裡的手拿了出來。
黑洞洞的槍|口對准三人。就算三人都穿了防|彈|衣,十六夜卻還是忍不住會擔心。
「在開|槍之前,我能問前田副教官你一些問題嗎。」
前田森然的目光落到十六夜臉上。就在十六夜以為,前田不會同意的時候,他突然說道:「當然。你想問什麼?」
他為什麼同意的這麼快?
十六夜當然不會認為前田大地是因為臨死前最後的遺願,這樣柔軟的理由。前田大地不是會被這種理由說動的性格。
如果前田大地面前有個按鈕,只要他按下去就能讓屋子裡除去他的四人消失。十六夜想,前田大概會毫無猶豫按下去。
他現在就是這樣的扭曲且變|態的心理。
至於這樣的前田為什麼會允許十六夜問他問題——
十六夜直視前田的雙眼:「北白川拓海請來幫助你的那位高層是深名不破,也就是我的父親,沒錯吧。」
前田擴大了笑容:「應該說不愧是巴塞洛的女兒嗎,這麼快便能推測出來。你說的沒錯,巴塞洛就是深名不破,我們犯的那些事也都是他擺平的。北白川那個家伙一直不肯告訴我到底是誰擺平了這一切,但是他實在太蠢了,只要稍微套話,就能問出來。」
深名不破等於巴塞洛這個等式真的被揭穿。十六夜心中生不出一絲意外來。
「果然是這樣啊。」她說,又覺得有些荒唐。
真正的深名十六夜居然是死在自己父親手裡,而這位父親則是組織安插在警視廳的臥底。當時北白川告訴十六夜櫻宮白桃是叛徒,大概也是深名不破的命令。
深名不破打點好了一切,讓十六夜就算調查也沒有用處。一切的證據都會指向櫻宮白桃的確背叛了警察這一點。
但是真正的十六夜——櫻宮白桃想要成為警察的願望是真的。不是要成為組織派去警察內部的新臥底,而是希望成為能摧毀組織的利刃。這是十六夜一直堅信的事情,現在看來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十六夜剛想說話,卻隱隱察覺前田似乎有些不對勁。她仔細觀察前田的表情,有一個想法在她心裡浮現,恐怕前田神經已經繃緊,只要有微弱的外力就能繃斷,換句話說,他在瘋了的邊緣。
大概是長久以來被北白川拿捏,後來又被內田發現秘密的壓力一直籠罩在他頭頂,在得知內田將他的秘密告訴了小島,小島又將秘密散播出去之後,他終於支撐不住了。
這個外力,十六夜自己便能夠辦到。這相當的簡單。
她相當平淡的嘆了口氣:「我早就猜到了。恐怕不光我,也有很多其他人都猜到了。前田副教官,你做錯的那些事並沒有隱藏的那麼好。」
「怎麼可能!」前田大地拿著槍的手在抖。
十六夜瞟了眼窗外,繼續說道:「你仔細想想,真的沒有端倪嗎?前田副教官你在搜查四課應該不會連一個關系親近的同事都沒有,但是為什麼這些人現在都不與你聯絡了,就是因為他們都知道你與包庇極道的事情是真的。」
前田大地的精神分散了,拿著□□那只手因為情緒激動而抬高。就在這時,一枚子彈破窗而入,擊穿了他拿著□□那只手。
「唔!」
前田大地□□掉到地上,他吃痛的捂住傷口。萩原和松田立刻撲上去,控制住前田,並且把小島從前田身邊拖開。
十六夜撿起掉到地上,沾了前田濺上的血的□□。
「這把大概就是池田給內田,然後你從內田那裡要來的吧。」
小島嘴唇開合了兩下,還是道出了實情:「是這樣……在你們找到我時,我就覺得這把槍不能留在我身上。沒有那個凶手會傻乎乎的把凶器一直帶在身邊……但你們來的速度還是超出我的預料了。」
松田用手銬銬住前田大地後,這才轉過來跟小島說話:「因為猜測我們肯定會調查出丟了手|槍的事情,所以你決定鋌而走險把□□埋在學校裡,好擺脫它,但是你沒想到前田大地一直在跟蹤你。」
「前田把我埋在地裡的□□挖了出來,然後把我堵在宿舍裡,問我內田是不是告訴過我北白川以及恐嚇信的事,」小島苦笑,「其實這個時候我才第一次聽說恐嚇信的事。但我感覺就算我說不知道他也不會當真,不如就承認下來。」
十六夜蹲在小島面前,認真的問他:「他跟你說有關北白川的什麼事了?」
「就是他剛才跟警官你說的那些,」小島說,「還有就是……他提起過一件很奇怪的事。說深名不破曾經特意提起過,他燒毀過一封寄信人是櫻宮白桃,但是卻沒有寫名收信人的信。」
十六夜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她有預感,那是櫻宮白桃寫給她的信。
「信裡面只寫了三個字,是對不起。」小島說。
對不起。
十六夜笑著說:「謝謝你。」
[任務潛伏在警校的凶手完成,評級:S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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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前田和小島都被帶回了警視廳。三人均供認不諱,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十六夜此刻卻沒什麼功夫去在意案件的後續了。一方面是她在調查有關深名不破的事,另外一方面則是最近松田和萩原都很奇怪。
最近會發生什麼事嗎?
十六夜想了一圈都沒有頭緒。去問兩人,兩人又支支吾吾的,不准備告訴她。
她看了眼日期11月2日。
「不會你以為我的生日是在11月吧。」十六夜在下班前堵住松田,把他逼到樓梯間的牆角。
松田被噎了一下,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在你心裡就是連女朋友生日都會記錯的類型嗎。」
十六夜知道松田沒撒謊,可逗這樣的松田格外有意思。於是她抱著胳膊,貼近松田:「真的嗎?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們最近心神恍惚的原因。」
松田揉了揉頭發,他其實沒理由瞞著十六夜,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和萩原就是說不出口。
「你想知道?」
就在這時,樓梯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名搜查一課的警察剛邁腿進來,便跟縮在牆角的兩位對上了視線。
「抱歉——」警察落荒而逃。
「算了,」十六夜嘆了口氣,「下班之後再說。你們別想偷跑,我會時刻緊盯著你和萩原的。」
松田突然拽住了十六夜的手:「就在這裡說吧。你還記得4年前,我們在爆|炸物處理班實習時,差點爆炸的那枚炸|彈嗎?」
十六夜微微睜大了眼睛。她當然記得,因為那個時候如果不是有系統的幫助,恐怕她早就跟萩原一起死在炸|彈的爆炸下了。
「據我所知,搜查一課在三年前和兩年前都曾收到過印有3和2的傳真,今年我和萩都認為,會在11月7日,收到印有1的傳真之後,當年的凶手就要動手了。」
松田話音未落,十六夜的腦袋裡同步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系統公告:請您趕往北海道執行任務,請勿繼續停留在東京,接下來的松田爆炸案事件跟您沒有關系,請不要執行不屬於您的任務,珍愛生命,您忠誠的高緯度系統。]
作者有話說:
終於可以說了,櫻宮白桃鐵好人!!
小天使太厲害了!!在這章之前就有猜出來誰是巴塞洛了的!
其實這張前半段不是很滿意,但我目前也想不到怎麼改……
第58章 058 死亡訊號(1)
◎為什麼系統會認定她在這次任務中有可能會死掉?◎
十六夜被系統突然的彈窗嚇了一跳。不過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她眯起眼睛, 不滿的說:「但是你為什麼要瞞我?」
松田說:「只是覺得沒有必要。你已經離開爆炸班了,有更重要的工作,所以這種過於的事由我和萩搞定就好。」
十六夜感覺其中應該還有內情。她左右看了看, 在樓梯間這種開放場所講話,總歸是不方便。於是她決定換個地方繼續這個話題。
她看了下時間,距離下班只剩下30分鐘。
「一會在我們經常吃飯的那個居酒屋談一談吧。」
十六夜相信松田隱瞞她的理由並非她不能知道,更多的可能是因為松田不好意思。而關於這方面,萩原大概會毫不猶豫的出賣松田。
她跟松田一前一後返回科室。因為在想事情的關系, 十六夜自動忽略了一課警察們炙熱的視線。
她在腦袋裡叫系統:[系統?]
毫無動靜。如同系統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系統裝死不是一兩次了, 其實十六夜已經習慣了。但這次十六夜不打算那麼快放棄。
[系統?]
在等待系統冒泡的時間,她一邊在論壇裡搜尋方法, 一邊回憶著剛才系統發布的那個公告。
基本是可以確定:系統口中的松田爆炸案與松田萩原兩人瞞著她的那件事是同一件事,發生的時間是在11月7日。
會發生的事情也可以預見。在4年前, 他們面對的便是放在公寓樓裡的炸彈,恐怕這次也不會差太多。
對於炸|彈她並不棘手, 相信系統應該也不會質疑她的能力——在4年前她就已經向系統證明過她的能力。當時,系統沒有直接讓炸|彈消失或者被拆好,只是讓炸|彈的時間從6秒延長到了6分鐘而已。
可是威脅只有炸|彈的話, 為什麼系統會認定她在這次任務中有可能會死掉?
「走了。」
「嗯。」
聽到松田的話,十六夜關電腦拎起背包。他們在萩原椅子邊上等了一會,等萩原跟別人講完工作上的事情後, 三人便一同走出科室。
幾乎全搜查一課的眼睛都盯在三人的後背上,如果目光有溫度, 三人後背的衣服大概已經被燒穿一個籃球大小的洞了。
萩原猜會讓其他人這樣發瘋的原因肯定與他無關。那麼事情的起因,就在他身旁兩位對一切都旁若無人的同窗身上了。
看他們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沒發現還是根本不在意。
距離7日還有5天。
-
「干杯!」
作為三人裡的司機, 萩原這次沒有喝酒。松田和十六夜也因為要談事情的緣故沒有喝酒。所以現在桌上放著的是三杯可樂。
「莫名其妙就干杯了, 」十六夜放下杯子後,才後知後覺的吐槽,「明明沒有什麼值得慶祝的事。」
作為第一個拿起杯子的人,萩原自然有自己的理解:「能在一起吃飯就是值得慶祝的事了吧。不要太古板啊,十六夜。」
看起來松田沒告訴萩原為什麼要找他一起吃飯。十六夜用余光去觀察松田,他看起來沒什麼太大的差別。
「萩原,你和陣平瞞著我什麼事呢?」
萩原頓時來了興趣,他連筷子都放在筷子架上。
「你發現了!」
十六夜:「?」
她雖然覺得萩原會告訴她,卻沒想到萩原對這件事這麼積極。
「萩!」松田不滿的出聲,但萩原根本不理他。
「之前小陣平一直不讓我說,他覺得太害羞了。」
大概是知道阻止不了萩原,松田已經撐著額頭開始放空了。十六夜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松田會害羞。
「在你失聯之後,他一直以為是你遭到了爆|炸犯的報復,所以想給你復仇。」
「給我復仇?」十六夜不解,「我們那個時候關系已經這麼好了嗎?」
「原來小陣平根本沒告訴你啊,」萩原意味深長的笑了,「他其實在你剛加入□□處理班的後沒多久,就喜歡上你了,只是一直沒告訴你。」
十六夜立刻驚訝的扭頭去看松田。她在實習的時候完全沒想過松田會對她抱有這樣的想法,那時她一直把萩原和松田看做除了櫻宮外最好的朋友。
「本來是想告訴你的,但是在還沒說出口的時候,」松田撐著臉,沒什麼表情,單純的陳述事實,「你就突然失聯了。」
所以松田才會念念不忘了4年,甚至還想幫她復仇。
更多的事松田就不打算說出口了。例如如果不是有萩原攔著,他甚至還想過要不要攢錢先買戒指,再表白會顯得更鄭重其事一點。
十六夜當然覺得很感動,不過在感動之前,她先想到了別的事情:「這麼說,我到應該感謝他,如果不是他的命令,我也不會來搜查一課,然後再次碰上你和萩原。」
講到這裡她也露出了痛苦惡心的表情。去感謝巴塞洛,實在是令人反胃。
「之前一直沒問你,你的身份暴露了嗎?」萩原壓低聲音問道。
「為什麼會這樣問?」
「之前你認為你被派到搜查一課是要用深名十六夜的身份試探別人,」萩原解釋,「但現在證據擺出來,需要你試探的深名不破本人就是巴塞洛。那麼,他把你派過來的目的,你有重新考慮過嗎?」
萩原提出的問題,十六夜當然反復思量過。
「其實這個答案很簡單。只是剛好需要一個來警視廳臥底的成員,而我恰好又與櫻宮白桃有關系,」她頓了頓,眼前兩人專注的聽她說話,讓十六夜有點說不下去,「他只是需要一個在知道一切真相後會感到痛苦的人罷了。」
萩原皺緊眉頭,覺得相當的不可思議:「你是說,是因為他恨櫻宮白桃,才會想著折磨連帶著櫻宮以內,所有認識她的人。」
十六夜裝作深沉,抱著胳膊:「他就是這樣扭曲的人。」
「那他有沒有懷疑你是……?」
「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好久,」十六夜趴在桌子上,「我想大概在我剛開始獲得代號的時候,他就在懷疑我。他不懷疑我,我才會感到奇怪。他對於白桃的恨,對於我即使壞處,但也有好處。」
松田挑眉,用相當嚴肅的口吻說道:「你腦袋壞了?這玩意怎麼會有好處?」
他看起來相當生氣。
但是不論是松田,還是十六夜,面對的工作都相當的危險。所以松田也說不出什麼別的來,只能讓十六夜別貿然冒險。
明明脾氣最衝的是松田,但在自己的安危上,身邊的兩人卻比他還要衝。一個是拆炸|彈時不願意穿防護服,另外一個時坐著高危臥底工作,卻看起來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下一秒就能去世。
有時候,松田真想狠狠給兩人一拳,把這句話敲進他們的腦袋裡。
十六夜笑著說:「就算我的身份真的被他發現,他大概也不會讓我馬上去死。因為我是最後活下來的那個人,我經過了他的所有考驗,他對我身上投注的扭曲的感情,可能已經超過了白桃。」
與櫻宮白桃之間,是她活了下來。與東井上之間,又是她活了下來。
她對於深名不破,也就是巴塞洛的意義就不一樣了。
「他的確對組織很忠誠,但他不像是……(gin)那樣,沒有一丁點的私心。他有他自己想做的事。或許我下一秒就會死去,但也許我過了50年都還活著,都看他的心情而定。」
提起巴塞洛,十六夜發散了下思維。
系統所提到的死亡可能會與巴塞洛有關嗎?
系統直到現在還在裝死。
十六夜輕描淡寫的為話題畫上了句號:「這是我的工作,沒辦法——好了,我的事情已經講明白了。現在該繼續爆|炸犯的事了吧。」
「當年的案件你了解多少?」
十六夜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了個0,聳了聳肩膀:「一點都不了解。我只知道,當時停止倒計時的炸彈,突然間又開始計時了。」
「好吧……」萩原被十六夜理直氣壯的態度逗樂了,「我先給你大致講一下收錄在警視廳檔案裡的記載吧。」
萩原咳嗽一聲:「當時的炸|彈犯有兩人——這個你還記得吧。一人出車禍死了,另外一人還沒抓到。雖然後來有追查出第二名炸|彈犯的住址,但是因為他是跟其他人住在一起的,所以並沒有留下身份信息。」
「跟他同租的人或者房東都不清楚?」
「租客的話,因為每位租客動作都很忙,所以很少去注意其他人在干什麼。房東的話,其實房東只租給了其中一個人,是那個人自作主張把房間拆分,租給其他人的。」
「那麼因為車禍而死的那名犯人的身份有調查清楚嗎?」
萩原從口袋裡掏出筆記本,翻到他和松田一直看得那頁。紙張上記滿了關於4年前爆炸案的信息。
「有從他的口袋裡找到駕照。駕照經過調查,並非是假證。池田徹夫,男,死亡時是45歲,無業,所以才會想著通過勒索警方賺取錢財。」
作者有話說:
因為發現73老賊好像沒給兩個爆炸犯起名字……所以我這裡就自己給了個名字
大家放心,標題的死亡訊號是十六夜的死亡訊號,不是松田的
番外定了個if線,定了個黑松,還寫點啥捏
第59章 059 死亡訊號(2)
◎「之前我沒想過要買房,不過從現在可以開始考慮了。」◎
松田把手機鬧鐘關掉。
不是他熟悉的鈴聲……在發了幾秒呆後, 松田才反應過來他沒在自己家裡,而是留宿在了十六夜家裡。
昨天從居酒屋出來後,十六夜婉拒了萩原開車送她回去的建議。松田便自動承擔了送她回去的工作。
所幸居酒屋距離十六夜的家不算遠, 走回去也不會花費太久時間。
在路過便利店時,十六夜忽然提出要買點東西。
松田當然不會拒絕。
十六夜最開始買的東西還比較正常。牙刷,男士洗面奶,牙膏,男士內褲之類的, 到了後來, 等她直奔櫃台旁邊的小方盒後,松田才反應過來, 十六夜的目的是什麼。
「幾點了……」十六夜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可以再躺5分鐘。」這樣說著,松田也重新躺回床上。
11月的空氣已經沾染了屬於冬日的寒意。不過兩人擠在在一床被子底下, 手腳都貼在一起,自然暖呼呼的。
「雖然你穿西裝的樣子很帥, 但是太不舒服了。」
十六夜被臉貼在松田胸口小聲嘟囔。
因為十六夜家裡沒有合適衣服的原因,松田還是穿的昨天那身。
提起這個松田就沒好氣,他屈起食指敲了敲十六夜的額頭:「到底是誰昨天昏頭了, 突然拽著我說……如果我不是及時捂住了你的嘴,整條街都要知道你想干什麼了。」
十六夜承認她魯莽了。但是在看到萩原的短信後,她就無法控制住自己了。
「好累, 但還是要上班。讓我再抱抱你,一會上班就不能抱了。」十六夜裝作沒聽見松田的話, 自顧自的撒嬌抱緊了松田,把腦袋埋在對方頸窩。這麼做, 一方的確是她喜歡跟松田貼貼, 另一方面……
事實上, 一覺醒來的她也有些害羞。
「得了吧,你就是害羞了。」
松田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十六夜,還故意用手背去測她耳朵的溫度。
當然,話是這麼說,他卻也收緊了摟著十六夜腰的胳膊。
兩人貼著貼著差點誤了時間。第二次提醒的鬧鐘響起,他們才意識到5分鐘已經過去了。
「襯衫也太皺了。」
爬起來後,能看到松田身上穿著的襯衫的全貌了,十六夜忍不住給他拽了拽襯衫的下擺,但是一個晚上壓出的褶皺肯定是不能靠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消除的。
「我讓萩給我帶一套就行了,」松田滿不在乎的拍了拍衣服,「我們租了相鄰的兩間屋子。他手裡也有我房間的鑰匙。」
松田頓了頓,他背對著十六夜,看似漫不經心的說:「明天我給你也帶一把備用鑰匙。」
十六夜原本坐在床邊,聽完松田這番話,忍不住撲過去抱住對方的腰。
松田被這股衝擊力推著往前走了兩步。
十六夜看上去很開心。
「只是租的房子,還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家,」松田說,「之前我沒想過要買房,不過從現在可以開始考慮了。」
-
松田和萩原跟秘密接頭的臥底一樣,在警視廳的停車場碰面了。松田打開後座的車門,萩原反手指了指:「你的衣服。」
「謝了。」時間有限,松田立刻開始換衣服。
萩原趴在方向盤上,目光直視著前方,隨意問道:「十六夜呢?」
「我讓她先上去了。沒必要跟我一起等。」
「這樣啊~」萩原沒有揭穿松田,只是帶著笑意擠兌他。
松田瞟了萩原一眼,記好了襯衫的最後一顆扣子,又松了松領帶。
「衣服我就放你車上了。」
「嗯~」萩原拔掉車鑰匙,也跟著松田下車。
兩人來到搜查一課的科室時,十六夜已經坐在電腦前邊開始辦公了。她垂著腦袋正在看借出來的檔案。
只要與人交流,就會產生聯系。十六夜是這樣堅信的。
如果想要調查有關池田的消息,目前看來可以從兩方面入手。一方面是從駕校入手,另一方面就是從房東入手。
這是目前看來最有可能存儲了池田徹夫這個人消息的地方。
她伸了個懶腰,再次把耳機帶上了。昨天在居酒屋時,她便管萩原要了當時警方和炸彈犯交涉時的電話錄音,試圖從這裡面找到一些信息。
通過第二名犯人在發現池田徹夫出事後,想為他報仇的這個想法推斷,兩人的關系應該還可以,或許可以算得上朋友。
那他們接觸的次數肯定不會少,他們不可能每次都能完美的避開所有人,不讓其他人發現他們的蹤跡。所以只要順藤摸瓜查下去,肯定能查出他的身份。
而且,在池田徹夫死後,第二名犯人說不定還去掃過墓。
想到這裡,她摘下耳機問松田:「池田徹夫的屍體葬在哪裡了,他的親屬肯定把屍體領走了吧。」
不過回答十六夜問題的不是松田,而是坐在她右側的目暮。
「池田徹夫的父母的確把他的屍體領走了,最後葬在了足立區的出羽陵園了。他的父母住址我記得我有記錄……」
十六夜頗為驚訝:「警部記得這麼清楚啊。」
「嗯,」目暮十三說,「因為對當時□□處理班的一名成員記憶很深……不過應該除了我以外沒人注意到她。我還是很少在□□處理班見到有女性,我想她的技肯定相當優異。」
目暮一邊彎腰在文件堆中找,一邊說:「松田肯定記得吧,我記得你也是在□□處理班實習的。」
松田走到十六夜身後,目暮身旁。因為害怕目暮會用正常的音量念出羽生沢的名字,他刻意壓低了聲音,搶在目暮之前說道:「警部說的是栗秋對吧。」
「嗯,」目暮說,把找到的文件抽出來交給松田,「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其實她就在你身邊。十六夜有點不好意思。能讓目暮記憶如此深刻,她還是感到相當驕傲的。
「估計還干警察吧。她看上去干不了別的,也不想干別的,」松田說,為了避免目暮認出羽生沢栗秋,他頓了頓,又刻意說,「沒准被發配到東京之外的某個偏遠的警察署了,反正看起來她在哪裡都能活。」
道理十六夜都懂,但松田這話聽起來就感覺很怪。
目暮干笑兩聲。如果不是了解松田的性格,目暮真的覺得松田可能和羽生沢有仇。
「不過你們問這個做什麼?最近有什麼案件是跟池田徹夫相關嗎?」目暮問道。
「警部,警視廳最近兩年都收到了,不知道誰傳來的印有數字3和2,像是倒計時一樣的傳真,」松田認真的說,「我們認為哪個就是池田徹夫同伙的信號,今年他將會把印有1的紙張通過傳真機送到警視廳,同時在11月7日當天下手。」
目暮對於傳真的事還有印像,但是警視廳每年收到的類似的傳真實在是太多了。很多都只是無聊的人寄來的沒有任何意義的傳真。所以警視廳沒有人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聽松田這麼一說,又覺得有幾分道理。
「松田,對於這件事你有幾分把握。」
松田笑了:「十分。」
目暮低頭想了會,決定相信松田:「好,那麼這件事就交給你、十六夜和萩原去辦。我記得你和萩原轉來搜查一課的目的也是這個吧。」
松田正色道:「謝謝警部。」
能獲得警部的支持是再好不過的事。他本來是不報任何希望,會有人相信他們的推斷。
目暮離開後,松田把椅子拖過來,跟十六夜一同研究這份資料。他們從目暮那裡拿到的是份手寫資料的影印版本,上面算是詳細的記載了有關池田徹夫的事。
十六夜把池田徹夫父母的電話和地址、以及房東的手機號和地址、池田徹夫當年居住的那間出租房,以及跟他共同住在同一件出租房人的信息等都抄錄下來,然後又上網查到了出羽陵園的地點,便叫上萩原。
三人准備先去陵園。
在靠近陵園的路上,他們還買了束花,是萩原提議的。在聽了店員的介紹後,最終決定買一束白百合。
在付錢的時候,萩原笑著說:「畢竟是去陵園,希望他下輩子能做個好人。」
十六夜還是很佩服萩原和松田的。她其實不太想給池田徹夫買花,假如只有她一人去陵園,她絕對不會給池田徹夫買花。畢竟那是差點害死松田和萩原的犯人,而那位犯人的同伙還在外面想進行他的下一次犯罪。
想了想,十六夜還是感嘆:「萩原你和陣平都是個好人。」
萩原聽完立刻笑了,用胳膊肘杵了杵松田。
「被自己的女朋友發好人卡的心情怎麼樣啊,小陣平。」
松田冷笑著鬥嘴:「我起碼還有女朋友,總比你這個還單著的人好。」
十六夜:……
因為萩原要開車,花便由暫且十六夜捧著。
「也不知道會不會碰到同樣給池田徹夫掃墓的人。」
「如果能碰到那就再好不過了吧,」萩原隨口說,「這樣就能順勢問對方有關池田徹夫的事了。」
萩原把車子停在了陵園自帶的停車場裡。一進入陵園後,大概是受到陵園氛圍影響,感覺格外的冷。溫度似乎比千代田區要低上3、4度。
在來的路上,他們已經向陵園的負責人打聽過池田徹夫墓碑的位置。在簡單的辨別了一下方向後,便向著池田徹夫墓地所在地走去。
在靠近池田徹夫墓碑時,萩原忽然說了一句:「我果然有點預言天賦吧。」
萩原會這麼說當然是有原因的。
一位中年男子正蹲在大概是池田徹夫的墓碑前,清掃墓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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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060 死亡訊號(3)
◎這位先生還真有警察的感覺呢啊哈哈。◎
盡管不知道池田徹夫的父母以及親戚長什麼樣, 但仔細觀察男子的側臉,男子長得與池田徹夫沒有一丁點相像的地方。
如果是朋友的話,那就好辦多了。
十六夜輕咳一聲, 抱緊了懷裡的花。她突然停住腳步,閉眼了兩三秒,再睜開眼,眼睛裡已經蓄滿了淚水,不光是眼眶連帶著旁邊的皮膚都微微泛紅。
萩原和松田吃驚的對視了一眼。
十六夜接近男子, 待走的近了, 便能清楚的看見刻在墓碑上的名字的確是池田徹夫。
她停在距離男子約有幾步遠的位置,問他:「你也是給哥哥來掃墓的嗎?」
男子沒注意到十六夜三人, 十六夜一出聲嚇了他一跳。
「你是?」
「我是池田徹夫的妹妹,你應該沒從他那裡聽到過我……我很小的時候就跟父母走散了, 哥哥對我沒有什麼記憶,父母也沒有把我的事情跟哥哥說。」
男子聞言露出了同情的表情:「抱歉。戳到你痛處了吧……我的確是徹夫的朋友, 你叫我藤原就行。」
「沒關系,已經都過去了,」十六夜說, 抹了抹眼角的眼淚,「哥哥的朋友都有誰,請問藤原先生知道嗎?我想一一拜訪, 感謝他們對於哥哥的照顧。你也知道哥哥……我想肯定會麻煩你們不少事情。」
藤原連忙擺手說沒事,池田徹夫沒給他們添什麼麻煩, 又說會給她整理池田徹夫朋友的信息,保證不會出錯。
兩人一番交談。最後離開前, 交換了手機號。藤原說有問題可以隨時跟他聯絡。
等藤原的身影消失到看不見後, 十六夜立刻收起了剛才那副傷心的表情, 轉過身對著兩人攤開手:「有誰帶紙巾了嗎?」
「給。」
接過松田遞過來的紙巾,十六夜擦了擦眼睛,把剛才套到的話在心中總結了一下,說道:「他的確是池田徹夫的朋友,這點不會有錯。他當時不知道池田徹夫准備去勒索警方,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誰跟他一起。」
藤原給了十六夜三個人名,是一直跟池田徹夫有聯系的朋友。具體的聯絡方式他會通過郵件的方式發給十六夜。
太田俊朗。
西村秀一郎。
石井誠。
不出意外的話,當年池田徹夫的同伙就在這三人裡。
萩原從十六夜手裡拿過花束,把它放在池田徹夫的墓碑邊上。
「不管怎樣,還是希望你下輩子能做個好人吧。」
十六夜靠在松田懷裡,嘆了口氣。她的臉色絕對談不上好,萩原一回頭便看見了她這副樣子。
萩原跟松田對視一眼。
他們之前沒想到十六夜會對當年這件事這麼耿耿於懷,她介意的原因還不是因為她自己,而是萩原和松田差點就死在爆|炸裡。
萩原拍了拍十六夜的腦袋:「不管是我跟小陣平都不在意。」
松田摟緊她,想了想安慰道:「你想討厭就討厭吧。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
根據目暮十三記錄的地址,他們找到了池田徹夫父母的居住地。不過在附近打聽後才得知,池田徹夫的父母在一年前就死了。
這棟房子也被前來辦理後事的親戚賣給了別人。
不過買了這棟房子的人還留有池田家親戚的號碼。萩原把它要了過來,准備一會打電話問問看。
然後他們又去了池田徹夫當年租的房子,找到了房東。
「池田?」如果不是三人出示了警察手冊,房東看上去根本不想搭理他們三人,「我沒印像了。不過你們如果需要,我可以去找找……當然我不能保證一定會找到,那可是四年前的記錄了!」
當年的租客的名字是西村秀一郎,跟藤原給出的名字可以重疊上。雖然還無法百分之百確定是同一人,但只要等藤原那邊整理完信息,立刻便能確定了。
沒過一會,十六夜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電話那頭是藤原。他說他自己的手機被人偷了。
「請待在原地不要動。我們立刻過去,」十六夜把藤原所在地的位置報給萩原,「不過我有個問題,藤原先生說自己的手機被人偷了?」
「啊、是的。」
「但是為什麼藤原先生還能記得我的電話號碼。」
「是因為我把深名小姐的號碼抄了一份在紙上。這個算是我的習慣吧,」藤原解釋道,「如果不是這樣,我可能就真的再也聯絡不到深名小姐了。」
「這樣啊,感謝藤原先生,」她笑了下,「先掛了。」
在開車的萩原分神給十六夜,因為實在好奇藤原跟十六夜說了什麼。
「藤原先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藤原先生說他到都立汐入公園附近後手機被人給偷了,」十六夜說,「然後因為恰好藤原先生把我的電話記錄下來,所以可以給我打電話。然後在我問他有沒有報警時,雖然很短暫但他還是遲疑了。」
松田分析道:「他這個手機到底是真的被偷走了,還是故意讓別人拿走的……真是令人存疑。不過看起來他手機裡有不能讓警察知道的東西啊。」
「我最開始也不相信手機會這麼湊巧被偷了,」十六夜說,「但是在他給我打電話,卻在報警這件事上遲疑後,我認為這大概是真的被偷走了。如果他真的不想告訴我們信息,大可不必再打給我。只需讓同伙演一出戲,讓我們知道手機被偷了這件事就行。」
而且現在會偷走藤原手機的人選也很清楚,肯定是池田徹夫的那三個朋友之一。
藤原大概是回家的時候,一邊通過藍牙耳機與池田徹夫之前的朋友說,一邊再記錄在手機備忘錄裡。
目的是要確認他們現在的住址,與藤原記憶裡的住址是否有差。然後,在聊天的時候,對方大概是發覺了什麼不對的地方,不想讓藤原將信息透露給身為池田徹夫妹妹的她,所以才偷走了藤原的手機。
「是我披著的池田徹夫妹妹的這個身份,讓他必須冒險偷走藤原的手機,」十六夜順著想下來,「這樣想,他害怕的事與池田徹夫相關。」
萩原看了一眼車載導航,距離藤原所說的都立汐入公園已經很近了。他總結道:「也就是說那個人曾經做過對不起池田徹夫的事,害怕你是知道了那件事,去替池田徹夫討回公道的?至於藤原,可能也干過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所以他才畏懼報警?」
十六夜點了點頭:「目前看是這個樣子沒錯。」
為了方便十六夜他們尋找,藤原站在都立汐入公園入口處等待他們。
一見他們往這邊走過來,藤原立刻迎了上來。
「真是對不起,我剛跟三個人通完電話,還沒過多久就發生了這樣的事……」藤原滿含歉意,「我在在意一點就好了,手機就不會被偷走了。」
萩原安慰他:「誰也無法提前預知會發生這樣的事。藤原先生你是說,你已經跟池田徹夫的三位朋友通過電話了?」
等藤原點頭後,萩原問他能不能借他記錄電話的筆記本一用。
「可以是可以……」
藤原不知道萩原想做什麼,但還是把筆記本遞給了他。
筆記本上一條接著一條記錄著電話號碼和號碼主人的姓名。看來藤原在這點上的確沒有說謊。萩原在最後找到了十六夜的名字,在十六夜名字後邊藤原重新抄寫了一遍池田徹夫那三位朋友的電話號碼。
趁萩原記錄電話號碼的時間,松田問藤原:「藤原你為什麼害怕報警?你不會做過什麼不好的事吧。」
「其實我年輕的時候也被警察逮捕過,關進去過幾年,」藤原似乎是被松田嚇到了,不敢有所隱瞞,全部都告訴了三人,「當然我已經刑滿釋放了!但還是對警察有一些陰影……說起來這位先生還真有警察的感覺呢啊哈哈。」
這位先生——松田「哈」了一聲,白了眼忍著笑肩膀瘋狂抖動的萩原:「你對警察的誤解還挺深的啊。」
藤原:「是、是嗎?」
十六夜也忍著笑,問藤原:「你都跟哥哥的三位朋友具體說什麼了?」
藤原回憶道:「我跟他們說碰到了池田失散多年的妹妹,太田那個家伙反應相當的大,一直在叫嚷著怎麼可能,從來沒有聽過池田說起來;西村追著我問了半天,想知道深名小姐的身份,我沒有告訴他;石井倒是裡面最冷靜的一個,他看上去就如同知道深名小姐的存在一樣。」
「謝謝,我大概已經猜出來是誰拿走了藤原先生的手機了,」十六夜對萩原說,「萩原前輩能給我看一眼石井先生的號碼嗎?」
十六夜把藤原這裡的西村的號碼與從池田家老房子那裡得到的池田家親戚的電話號碼比對了一下。
「果然是同一個號碼。石井誠就是池田徹夫的親戚。」
萩原問:「石井是怕你是為了被他賣掉的那棟房子去找他的麻煩?」
「我想是的,房屋買賣糾紛的起訴時期為3年,池田夫婦是在1年前死的,肯定沒有過時效。」
「所以在聽到了我的存在後,身為池田親戚的他盡管不記得我的存在了,卻因為是親戚而裝出一副跟我很熟的樣子,我想他大概也是用這樣的借口把房屋拿到手裡的吧。但他卻又很害怕我會出來起訴他,才動了搶奪藤原先生手機的念頭。」
作者有話說:
頭疼+姨媽痛,腦袋轉不過彎來……有邏輯bug可以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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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061 死亡訊號(4)
◎他手裡,還留有炸彈。◎
在給石井誠打了電話, 威脅了一通後,石井誠立刻慫了,同意把手機給藤原送過來。
「你最好別耍花招。」松田冷聲說完, 便掛斷了電話。
萩原和十六夜躲在後邊咬耳朵。
「果然這個時候有小陣平在就相當便利。」
「是啊是啊。」
松田:「我都能聽到!」
藤原對於松田的恭敬程度更是達到了一個更高的程度,松田讓他往東,他不光絕對不會往西,還會打車讓司機把油門加滿往東。
「石井誠是池田徹夫的親戚,他應該會知道一些有關池田跟誰關系比較近的事吧, 」萩原把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案件上, 「藤原先生你知道嗎,這裡面誰跟池田關系最好, 或者說誰最有可能會跟池田去做勒索警方的事。」
藤原皺著眉,相當為難:「其實這些年大家混的都不好。被逼急了的話, 大概做出這種事也不會令人感到意外。」
聽到藤原的話,三人沉默了一瞬。
出人預料的是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松田。
「這不是做違法事的理由, 」松田嚴肅且認真的說,「在做這件事的時候,你也要想想被你家人的心情。」
因為經歷過「加害者家屬」身份的緣故, 松田比任何人都清楚其中的滋味如何。
十六夜從後邊抱住松田的腰。盡管知道松田很多時候都不需要安慰,但她存在的意義就是在這種時候給予松田支持。
藤原被松田的情緒所感染,捏緊拳頭, 也跟著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會牢牢記住的,再也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這時, 石井誠終於開車找過來了。
石井誠下車時還不情不願,拿出手機的動作也磨磨蹭蹭。
藤原很生氣, 看上去很想揍對方一頓, 他催促道:「快點!」
「哦。」
藤原接過自己的手機, 點開了備忘錄,又恭敬的遞給了松田。
趁萩原抄寫的工夫,十六夜打算問問石井誠,看看能不能從他那裡撬出一些關於西村和太田的事情。
「你認識西村和太田嗎?」
石井屈於藤原和松田的瞪視——這兩人看起來能隨時擼起袖子揍他一頓——開了口:「認識。有時池田會把他們帶到我家裡,一起喝喝酒什麼的。」
「他們是做什麼的?」
「西村我記得是五金店老板吧,太田則是證券公司職員。」
「兩人在池田死之後,還跟你有聯絡嗎?」
「自池田死後,太田完全失去聯系了,仿佛這個人消失了一樣,」石井說,「但是西村還一直有聯絡,那個家伙可真是個好人啊,我們還經常一同去給徹夫掃墓。」
「在池田徹夫其出事之前的幾天,他跟誰碰過面嗎?」
這個問題其實有點為難石井了,畢竟已經是4年前的事了,十六夜不抱什麼希望,石井能響起什麼有用的信息來。
但石井給了她意外之喜:「要說這個,太田的確找了徹夫幾次,每次徹夫都一次驚慌的想要躲過去,但還是會被太田抓住。」
「真的嗎?」
石井又仔細回憶了一下,篤定的點了點頭:「沒錯,因為發生過很多次,而且徹夫明明很想避開,卻又會聽從太田的話這點讓我印像很深。」
在從石井誠那裡要到了兩人的工作地點後,他們便打算先去工作地點哪裡看看。
其實十六夜心中已經有了一個人選,但是她無法百分之百斷定,第二名犯人就是那個人。
-
他們先去了太田所在的證券公司。
「池田?」
被叫出來的太田情緒很不好。在出來之前,他本來以為來的是客戶,但在看見三人出示的警察手冊後,他才明白過來是被警察找上門了。
「我記得池田4年前不就死了嗎?」
在警校進行職務詢問訓練時,他們經常會模擬碰上不願意配合的可疑人員時,該如何將詢問進展下去。
「因為池田是被你殺死的,也可以這樣說吧,」十六夜說話的同時仔細的觀察太田的表情,「我想你應該也知道這件事吧。」、
「你、你在說什麼?」太田畢竟只是個普通人,就算想竭力掩蓋自己的情緒,也無法一下到位,「我怎麼可能會知道池田為什麼死。」
「根據石井誠的說法,在池田死之前你經常去找他,」十六夜說,「在來的路上我拜托警視廳的人調查了一下,池田曾經欠下過大筆債務,但是卻沒有線索顯示他的這筆錢流向哪裡。我想他應該是全部投給你了吧。」
太田還想狡辯,但他也知道,只要順著查下去,肯定會查出他開設賭|場的事情。
「是的,」他不甘的握緊拳,「的確池田欠了大筆的錢,我想正是因為這個才會動了歪腦筋,想要去勒索警視廳。但是——」
他突然抬起頭:「不是我讓池田去做那種事的!我也沒幫池田准備過炸彈,也不是池田的幫凶!警官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松田把手銬銬在石井手腕上:「抱歉,這件事我們要等我們調查過後,才能確認了。」
在把石井交給目暮警部後,三人決定把西村也解決了。所以在傍晚時分,來到了西村曾經工作的五金店。
不過,看起來這間店已經轉讓給了別人——五金店的牌子變成了炸雞店的牌子。
詢問炸雞店的店主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對方對於西村秀一郎是誰完全不知情。
就在這時,坐在隔壁店門口抽煙的中年男性突然搭腔了。
「西村?他早就不是這家店的主人了,在4年前他就把這家店給賣了,」他懶洋洋的指了指十字路口,「剛才他還來過,不過在5分鐘前就離開了。」
松田問:「他往哪個方向離開了?」
「那、那邊吧,我記得他等完紅綠燈,便沿著人行橫道往車站走去了。」
三人聽完店主的話,立刻往那邊追去。
但是現在正好位於下班高峰,這裡在過一條馬路還挨著一條商業街。路上人摩肩接踵,光是分開人海往前跑就已經是種困難了,更不要提在這麼多人中尋找西村秀一郎的身影了。
「我們直接去西村家裡找他。」十六夜說。
西村秀一郎的家與五金店的還是有一定的距離,再加上晚高峰。就算開車的是萩原,一路上也耗費了不少時間。
當然他們也考慮過乘坐地鐵,但是能不能擠上去還是一回事。如果強行利用警察身份,讓上邊的人下來,不光引起平白無故的恐慌,還可能會讓西村秀一郎知道他們的抓捕計劃,那就糟糕了。
不開警笛也同樣是這個原因,不光不會省時,還有可能打草驚蛇。
如果他們被人一路拍下來發到網上,西村大概很容易就能通過路線推斷出來,他們正在朝著他家的方向前進。
他們悄悄把車開進來,停在距離西村住的兩層公寓有一段距離的樹蔭下。
西村秀一郎住在209號房間,通過公寓後邊窗戶可以觀察屋內的動向。
「看起來,沒有人在。」十六夜說。
屋內黑漆漆的沒有開燈,但不能因此就放松警惕,或許西村是故意不開燈,想讓他們以為他不在家,而自動離開。
十六夜想要開車下門,被松田制止住了。
「我去試探。」他不給十六夜反駁的機會,開門下車關門的動作一氣呵成。
十六夜目瞪口呆的盯著松田的背影,萩原嘆了口氣,對她說:「就讓小陣平去吧,我們還得在這裡盯著窗戶,放置西村翻窗逃出來。畢竟想要抓住西村一直是小陣平的心願啊。我相信小陣平會給西村留一口氣,讓我們把他帶回警視廳的。」
兩人下車後,就靠在車門上,假裝交談,目光卻一直沒離開過西村秀一郎家的窗戶。
過了大約5分鐘,松田回來了。他面色陰沉,見到兩人的第一句話就是:「西村不在房間裡。我敲了會門,發現裡面沒有動靜,便把門鎖撬開了,我進去找了一圈,沒發現西村。」
有兩個可能:一是西村有其他的住所,所以他根本沒回這裡;二則是西村先幾人一步回來了,拿走了他需要的東西,便離開了。
十六夜揉了揉額角,說道:「只能先去西村家裡搜查一下看看能不能翻出有用的證據來。」
等萩原把車聽到不礙事的地方後,三人便重新沿著外置的鐵樓梯,來到二樓209號房間。
與十六夜印像中單身男子獨居的房間差不多,算不上髒亂,但也絕對談不上整潔。垃圾和廢棄的報紙就丟在玄關,鞋櫃邊上,兩雙皮鞋被仍在門口,沒有擺放整齊。
松田和萩原已經先十六夜一步進去搜查了。
她看見兩人一人進了西村秀一郎的臥室,一人則去了衛生間,忍不住笑了下,承了兩人好意,去搜索別的地方。
客廳和廚房沒有翻出來什麼有用的東西。只是能看出西村對於警視廳的動向很在意,書櫃裡全都是有關警視廳的各種報紙和刊物。
有兩個書櫃裡擺滿了4年前池田徹夫爆|炸案的相關報道,應該是把市面上能搜集來的紙質刊物全部買來,電子刊物也全部被西村打印下來,放在文件夾裡整齊的擺放好。與門口雜亂的景像成鮮明對比。
「萩原,十六夜,你們過來一下。」負責搜查臥室的松田突然開口叫兩人過去。
等兩人過去,看見的便是面色比剛才還要難看的松田。
松田指著放在他面前的東西:「西村他手裡,還留有炸彈。」
第62章 062 死亡訊號(5)
◎11月7日。◎
西村秀一郎被抓了。
十六夜第二天上班時便聽見搜查一課的同事在討論當時的情節。
據說是目暮警官帶人來西村所居住公寓路上時, 雙方正好撞到一起,西村沒逃掉,就被抓住了。
西村人早就被丟進審訊室了, 但對方卻一口咬死他還沒回家,也不承認他轉移了炸彈。
「西村秀一郎說他根本還沒來及回去,便被我們逮捕了,」目暮雙手插兜,頭疼的說, 「他承認他在屋子裡藏了炸|彈, 他也的確准備回去取走炸|彈的,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實現。」
松田不善的眯起眼睛:「他有同伙?」
目暮搖了搖頭:「西村同樣不承認這點。我們對他身邊的人進行了調查, 沒有人在那個時間段接近過西村的家,所以大概西村說的是實話。」
「那麼是憑空冒出來的這樣一個人, 拿走了西村房間裡的炸|彈?」松田說到這裡,自己都覺得可笑, 但是事情就是這樣發展了,「真是令人難以置信的結論。」
十六夜坐在轉椅上,聽靠在窗戶邊上的兩人說話。
在松田說憑空冒出來的一個人時, 不知為何她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或許真的有這樣一個人……
這個時候系統突然冒頭:[發布任務:北海道復仇殺人案件……]
但十六夜連看都懶得看。她猜測這次的任務她就算不去,也會有人解決,並不是非她不可的案件。
而且就算真的是非她不可, 她也不會去。
[系統,你實話告訴我。我會不會死在這次的任務裡。]
[玩家……]系統原先強硬的態度有所松動, 起碼它肯跟十六夜交談了。
系統勉強打起精神,鼓勵十六夜:[只是有概率……不一定玩家就會死在這次的任務裡。只是我有義務幫玩家排除一切艱難險阻……起碼不讓玩家會死在這裡。]
十六夜深吸了口氣:[如果不是死在這次的任務裡, 那就是會因為這次的任務裡發生的某些事, 導致我在下一次任務中死亡的概率會大大提升, 我猜的沒錯吧。]
[嗯……]
[是因為,我會暴露嗎?]十六夜問出了心中最想問的那個問題,[巴塞洛……深名不破會通過我這次的行動,知道我是臥底這件事?]
系統情緒相當激動,恨不得衝出來,把十六夜打包寄往北海道,讓她趕快離開東京:[……是的,所以玩家你不該趟這攤渾水的!]
十六夜如同沒聽見系統的話一樣。
[系統,我問你第二個問題。如果我去北海道了,是不是松田和萩原兩人裡,會有一個人會死在這次的任務裡,]十六夜停頓了一下,否認了自己之前的想法,[不、應該就是一個人,是陣平吧,他會死在這次的行動中,畢竟這次的任務是松田爆炸案嘛。]
系統像是卡頓,啊了好幾聲,才破罐子破摔的回答十六夜:[嗯。你說的沒錯,松田陣平會死在這次的爆炸案裡。]
果然是這樣。十六夜撐著臉頰,目光放空盯著松田的側臉。
[這就是你一直瞞著我的原因吧。你明白在我知道這些事後,就更不可能會去什麼北海道了,也就無法避開被發現這件事。]
系統蔫蔫的說:[一切都如玩家所說的那樣……我的所有計劃都失敗了。北海道殺人案的確只是個幌子,目的就是為了把玩家騙離東京。從東京到北海道的往返時間,加上調查的時間,完全足夠這邊的進行完,等玩家回來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系統取消了北海道殺人案件,重新發布了新的任務。
[發布任務:松田爆炸案。去拯救你的小伙伴兼男朋友吧!但是這次的案件不是像表面上表現的那樣風平浪靜,一派祥和,其中暗藏玄機!只要你走錯一步,就有可能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所以請你一定要小心!]
十六夜終於可以松口氣了。系統肯跟她站在一邊幫助她,她心裡的把握也更大一些。
[系統,在你心裡,我就這麼差勁嗎,雖然我確實不強,但也沒有弱到需要讓人保護的地步,]十六夜笑著說,[巴塞洛溜了我那麼久,是時候接受我的回報了。]
系統低落的情緒有了一絲起伏:[真的嗎?]
[當然,我沒理由騙你,]十六夜聲音放輕放柔,[我也沒有責備你,你做的這些事也是為了我好,我都知道。]
系統感動的淚眼汪汪:[嗚嗚嗚玩家……]
[系統我能問你件事嗎?]
[玩家你問吧。]
[是不是只要我參與進來,巴塞洛就會發現我的身份?]
系統一邊嘀咕著玩家你這是在作弊,一邊小聲回答道:[是的。因為玩家不想讓松田陣平死,就只能替他去拆除他負責的那枚炸彈,而玩家一旦這樣做了,巴塞洛就會發現玩家的身份。這是個死循環。]
[既然這樣,我提前暴露我自己的身份,也沒問題是吧。]
系統聽出一絲不對勁來:[玩家你想做什麼?]
十六夜當然不會告訴系統她的計劃,所以一通忽悠把系統忽悠暈了。
「有人拿走了炸|彈,能說明兩點,」十六夜加入松田和目暮的談話中,「一他想阻止西村,二則是,他要幫助西村完成西村沒完成的事。」
目暮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說……!」
松田補充了目暮未說完的話:「犯人在11月7日那天會送來西村秀一郎原本想寄過來的那份傳真,但是我想地點應該會變。」
後天所有的事情就會見分曉。
只剩下一天的時間留給他們進行調查。
壓力像是快巨石壓在三人心頭。
「只能先繼續從西村身上下手,先讓他把他之前計劃的策略吐出來才行,」目暮說,「而且他之前為了選擇合適的安置炸|彈的地點,應該也跑過不少地方,一個一個排查過去,總會找到炸|彈的。」
目暮的辦法雖然費時費力,但卻也是現在為數不多有一定用處的辦法。
不過十六夜有自己想做的事,在跟目暮說明白她想以自己的方式調查後,目暮寬容的放她自己一人忙去了。
她還管目暮借了一輛警視廳的、從外表看不出來是警車的車,借用這輛車去跟蹤深名不破。十六夜自己的車輛型號和車牌號巴塞洛都知道,用那輛車實在是太明顯了。
深名不破是昨天從西村秀一郎屋子裡拿到的炸彈,以他的性格,這樣有趣的事,他應該不會把安裝炸|彈交給別人,所以很有可能是他親自去做這件事。
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是深名不破在昨天就把炸彈安裝好了。不過這種可能性,十六夜拒絕去想。
逃避不可恥。
剛才在辦公室的時候,她登上內部網絡,查了一下今天會開的會議。
之前她從別人那裡聽到過一耳朵,今天和明天兩天似乎是在警視廳有個會議,但她不能確定參加會議人員裡有深名不破,所以便登上去看了一眼,很快便在名單裡發現了深名不破的名字。
也就是說他現在還在警視廳開會。
會議結束時間是在中午,只要十六夜蹲在深名不破開來的車子的附近,跟蹤他就能摸清他今天去過哪裡,炸|彈可能會被他安置在哪裡。
十六夜再次確認了一下時間,距離會議散會的時間很接近了!她打起精神,小心的盯著停車場入口,以及深名不破車輛的位置。
她不敢一直盯著入口或者車輛的位置,以深名不破對視線的敏感度,如果她那樣做,肯定一下就會被發現。
在這樣繃緊神經待了約十幾分鐘後,深名不破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停車場入口處。當然不光他一個人,還有其他人。
這點對十六夜還是比較有利的。深名不破身邊有其他人干擾,他對於外界的感知也會相對的下降。
深名不破拉開車門,坐進他那輛汽車裡。他看起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也沒發現安裝在他車頂的追蹤器。
大概是因為現在的身份是紅方,所以限制了深名不破的一舉一動,讓他沒有辦法在每次都像個被追殺的裡世界人一樣把車輛搜查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
不過每次琴酒和伏加特上車時也不會把車搜查一遍……
十六夜及時遏住快要飛走的思緒,啟動車輛,謹慎的跟在深名不破車屁股後邊。
深名不破去了很多地方。有點地方人比較多,十六夜還敢跟著下車,但在人流量較小的地方,十六夜連車子都不敢靠太近,只能遠遠的注視深名不破從車上下來。
每次深名不破下來的時候,都背著一個雙肩背包。根據十六夜目測,這個雙肩背包的容量是足夠裝下兩個炸|彈的,而且背包也的確鼓鼓囊囊,裝了一些東西。
深名不破總共跑了一家游樂園,兩家醫院,一家公園,一家商場,一家快餐店。
到最後,十六夜深刻的認為,深名不破其實早就發現了她在跟蹤他,所以故意溜她玩。比如那家快餐店,從外邊看一眼就能看出根本不符合隱蔽的藏一枚炸|彈。
快餐店四面都是玻璃外牆,對店內的情況幾乎可謂一覽無余,而且這家快餐店因為店面狹小,所以並沒有自己的廁所,在這裡吃飯的顧客如果想上廁所,只能借用隔壁飯店的的廁所。但是隔壁,深名不破連正眼都沒有給過,更沒有進去過。
等到晚上,深名不破終於不在閑逛,一路往他明面上,也就是身為京都府本部長暫住的酒店開去。
要不要繼續跟蹤下去?
雖然她不害怕暴露身份,但是如果兩天兩夜不睡覺,身體恐怕會支撐不住。而讓其他人代替她跟蹤,十六夜實在是不放心。跟蹤技術層面恐怕沒有她自己高是一個原因,那些人生命安全是另外一個原因。
畢竟深名不破不殺她,不代表深名不破不會殺別人。
只能先回去了。十六夜想。
[玩家!]
十六夜擰車鑰匙打火的動作頓了一下,問道:[怎麼了?]
[晚上我可以代替玩家盯梢!]系統說,[反正也做過不少違規的事了,就算這次真的被紅牌拿下我也不怕了。不過我也不能太深入去盯梢,雖然我沒有實體,但我做太多干預現實的事,被發現就不好了。]
完全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了。
系統 is free。
不過這對於十六夜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剛才她是真的准備放棄晚上,不去盯梢的:[那就拜托你了!]
[完全沒問題!]
有了系統的承諾,十六夜放心的回家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系統見十六夜醒了,便興高采烈的來彙報:[昨天深名不破一晚上都沒有出去,看來的確他是正常人類,也需要睡眠保持身體健康呢。]
跟系統道謝後,十六夜便准備趁深名不破開會的時間,去昨天他去過的地方進行調查,看看能不能找到炸|彈的下落。
這次消息可以透露給松田和萩原,這兩人都知道深名不破就是巴塞洛的事,不會追問十六夜為什麼要調查深名不破,而且能力也不弱。
「你昨天一個人去跟蹤……」松田哼笑一聲,「你們都說我衝動,實際上這有個更衝動的人,只是一直沒發現而已。」
「我有自己的考慮啦。」十六夜說。
她的計劃當然不能告訴松田和萩原,否則肯定得被兩人狠狠罵一通不說,還有可能會阻止她,不讓她那樣去做。
她的計劃每一步幾乎都是在走鋼絲,只要一步失去平衡,失去的就是她自己的性命。
萩原這次也跟松田站在一邊,聲討十六夜,不打算調和兩人中間的氣氛。
「小陣平說的沒錯,你這次真的太激進了,」萩原嘆了口氣,「不過剩下的話等你回來再說吧,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三人分配了一下地點,便分散開去調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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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被分到的地點都是不太可能會藏炸|彈的幾個點,比如之前的快餐店,但她也沒辦法拒絕兩人,畢竟這個時候再跳出來說這些話,萩原和松田就真的會生氣了。
中午時分,十六夜又趕回警視廳負責監視深名不破,系統不能出來太多次,昨天能幫她,她就已經很知足了。
這天下午深名不破依舊是轉了幾個地方,不過比頭一天要少了不少,不到3點,他就直接返回京都去了。
十六夜剛松口氣,便接到了松田的電話。
「只找到一枚炸|彈?」
松田那邊的環境背景音相當嘈雜,看來游樂場並沒有暫停營業:「因為游樂場還沒排查完,三個游樂場的工作量實在是超乎想像的驚人。」
「警部還在跟人交涉,游樂場的人並不相信有炸|彈,所以並不同意我們讓他們暫停營業的要求,」松田說到這裡,火氣也有些上來了,「我們也的確沒有證據。」
在游樂場裡的時候,深名不破買了快速票,幾乎把每個項目都玩了一遍,所以就算是十六夜也分辨不出他究竟會在哪個項目上動手腳。
十六夜嘆了口氣,安慰松田:「我知道了。不過我們已經排除一枚炸|彈了,就算今天沒有找到第二枚,明天等傳真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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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7日。
因為知道了炸|彈的存在,這次沒人會再把這天送來的傳真當做是一次惡作劇。
「警部!」白鳥拿著傳真的手都在抖,「來了!」
目暮接過傳真大聲的念出了上面的話。
是一段類似解密游戲的文字。
「我是圓桌武士,敬告諸位愚昧、狡猾的警察:今日正午時分為了憑吊我的戰友的首級,我將施放有趣的煙花,若想阻止,請到我這裡來,我預留了72號的空位,等候大駕光臨……」*
深名不破知道她昨天跟蹤她的事了。
他在發來的傳真裡沒有提到第二枚炸|彈,就是說他已經知道第二枚炸|彈被他們拆除了。但是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昨天拆|彈的時候,深名不破還沒有離開東京,他很有可能會選擇不在昨天安裝第二枚炸彈,而是選擇其他的方法比如……
松田拎起裝有拆彈工具的背包便往外走。以他的推理能力,幾乎是在剛聽完便已經猜出這枚炸|彈的位置了。
「是在杯戶町購物商場的大型摩天輪,」松田說,「沒想到這個犯人的選擇跟西村一致。」
「但是那個摩天輪我們明明已經仔細的排查過了,沒有炸|彈啊!」
十六夜突然說:「或許炸彈長腿了也說不定。」
目暮當機立斷:「總而言之,先通知機動隊,我們也趕快趕往杯戶町購物商場。」
他們趕到那裡時,摩天輪的操控器掐著點爆|炸了。
「72號……」
十六夜默念著這個數字跑到摩天輪前邊,但不用他們找到72號轎廂在哪裡,因為炸彈就站在摩天輪前邊。
「真是想不到啊,炸|彈真的會長腿……」
身上綁著炸彈的男子揮舞著手上的小刀,另外一只手則緊握著炸|彈的起|爆器,通過敞開的外衣,可以窺視到他身上綁著的炸彈。
他向外凸起的眼睛掃過面前一種警察,厲聲問:「深名十六夜是誰!」
「是我,」十六夜不顧松田和萩原的阻攔,上前兩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男子沒有回答十六夜的話。
「你們其他人都不要過來,」他一步步後退,同時用手裡的小刀指著十六夜,「你過來跟我,上摩天輪,否則我就引爆手裡的炸彈。」
「好,陣平前輩,能借你的工具一用嗎?」十六夜相當的平靜,「放心,我會下來把工具還給你的。」
說完她便拿著松田的包大步向摩天輪走去。
她說:「72號轎廂可以吧?」
不等男子反應,便直接拽著他上了72號轎廂。
男子一上轎廂,便立刻哭了出來。
「拜托,請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和妻子啊。」
十六夜打開松田的工具包,拿出拆|彈用的小刀。
她一面拆|彈一面問:「你妻子和女兒在哪裡?」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人只說讓我把你帶上來,就會放我妻子和女兒一條生路。」
十六夜連冷笑的力氣都沒有了:「你連你妻子和女兒在哪裡都不知道,卻能相信對方這樣的承諾。」
男子身上的炸彈很簡單,連一分鐘都用不了,就被拆除了。
十六夜開始搜尋轎廂內部,找第二枚炸彈的存在。
這樣看來西村的話和傳真都是幌子,或者說只是一部分真相,目的都是為了把十六夜引到第72號轎廂上。
這裡才是一切的開始。
「找到了……」
藏在作為下方的,真正的炸|彈。
炸|彈上的確又快液晶配電屏,恐怕男子妻子和女兒的所在地就會通過這塊配電屏告訴她。
但是十六夜完全沒有理由聽從深名不破的話,因為她還有這強有力的外掛。
[系統,幫我查看一下漫畫。看看有沒有把深名不破安裝炸|彈的地點畫出來。]
只過了兩秒,系統便回來了:[有!]
作者有話說:
放心一切都在十六夜掌握中
算是勉強加更了一張,現在只欠2了
感謝在2022-05-18 00:44:10~2022-05-18 22:17: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躺在我床上的松甜甜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3章 063 死亡訊號(6)
◎「你是笨蛋嗎#¥@……%&……*——」◎
十六夜立刻讓系統把第二枚炸彈的地點告訴她。
在知道地點後, 十六夜從懷裡掏出手機扔給男子,讓他給松田發短信。
男子雙手顫抖,打字的同時還不忘問十六夜:「你確定這個地點是正確的?」
十六夜不敢過多分身, 只簡單的回復了一句:「是正確的。」
藏在72號轎廂的炸|彈被拆除,也就代表著巴塞洛懷疑的成立。十六夜並不後悔做出這樣的選擇。
對於她來說,用深名十六夜的身份,還是羽生沢栗秋的身份都一樣。
剛才的爆炸讓摩天輪的操控台徹底損壞,所以在警視廳調直升飛機過來前, 她和男子都只能老實的待在轎廂裡。
十六夜盯著眼前停止計時的炸|彈, 癱在地上坐了會,等因為緊張而快速跳動的心髒, 終於趨於平靜,才從男人那邊拿回自己的手機, 給松田打電話。
松田恐怕也正等著她的電話打過去。
因為拆|彈時不能分心的緣故,松田是不敢給十六夜打電話的, 所以只能等她打過去。
在按下撥通案件前,十六夜咳嗽了兩聲,保證自己的嗓音聽起來不要太緊繃沙啞。
「陣平?」
「你是笨蛋嗎#¥@……%&……*——」松田的聲音瞬間從聽筒裡傳出來, 震得十六夜耳朵微微發痛,她等松田輸出完才把手機重新貼回耳朵上。
同時還在心裡感慨,松田嘲諷人的水平比警校時期往上漲了不少。
大概是剛剛死裡逃生的原因, 就算是這樣的話,都讓十六夜覺得心生溫暖。
「嗯。對不起, 讓你擔心了,」十六夜說, 她沒提如果遇上這個局面的是松田, 他們兩人的選擇不會相差太多, 「這是最後一次了。」
「我的妻子和女兒……怎麼樣了?」
男子顫抖的聲音傳入十六夜耳朵。
十六夜把男子的問題重復給松田。
「已經成功找到他們了,正在進行拆除。我想大概再過幾分鐘應該就能傳來消息了。」
十六夜重復了一遍松田的話,男子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略微放下來一點。
男子的身體松弛下來,靠在椅背上,嘴裡還喃喃自語「太好了」。
這是男子最放松的時候,也是最容易從人口中套出話的時候。
趁著這個時機,十六夜問道:「是誰要挾你,讓你站在摩天輪前邊等我來的?」
她猶豫了一下,沒掛斷電話,松田那邊也能模模糊糊的聽到一些兩人的談話。
男子大致描述了一下,來找他的那個男人的外貌。
與深名不破的相貌沒有一丁點相同,同樣身高和體型也對不上。但是稍微一想便能猜出,深名不破肯定是做了易容。
十六夜平淡的應了一聲:「知道了,感謝。」
這與她預料中的結果一致。
她本身也沒想就靠這樣就能真的從男子口中聽出深名不破的外表。身為組織的既BOSS之外,位置最高的兩個人之一,深名不破不可能這麼容易的暴露。
男子還沉浸在劫後余生的喜悅中,不再在意十六夜在做什麼。
十六夜重新把手機貼回耳邊。
電話還沒掛斷,松田的呼吸聲從電話那邊傳過來。
「你剛才都聽見了吧?」
「嗯,」松田說,「警視廳的直升飛機很快就會去接你們。」
其實不用松田告訴她,十六夜耳邊逐漸傳來了直升飛機螺旋槳轉動的聲音。
伴隨著越來越響的噪音,就算是十六夜跟同在一個轎廂裡的男子,都無法聽清對方在講什麼。
於是,十六夜有了些底氣:
「之後可能要請你多多關照了。」
-
在跟直升飛機的駕駛員交涉了一下後,十六夜在原地就下車了,沒讓駕駛員直接把她帶回警視廳。
松田和萩原看起來很想給她一拳。如果是安室透在這裡,估計松田已經把對方按在地上打了。
但現在松田沒有動手,十六夜還是有些高興的。
她也覺得自己挺混蛋的,如果松田動手,她是絕對不會還手的。
「東西給你。」
十六夜一手拎著沉甸甸的背包,另外一只手拿著還沒掛斷的手機,因為長時間的工作,手機本體已經微微發燙。
松田嘖了一聲,用力揉了揉那頭卷發。他很煩躁,有太多的情緒堆積在胸口,卻無從發泄。
他接過了十六夜手中的背包,反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最終,松田動了動嘴唇,無力的吐出一句:「還真是會逞英雄啊,深名十六夜。」
十六夜松了口氣,這代表松田姑且先原諒她了。
她上前兩步,撲進松田懷裡。
「我回來了,陣平。」
返回警視廳,十六夜便投入了各種報告的海洋。一般事情和罪行越嚴重,所需要填寫的文件就越多,而這次造成了這麼大的影響,文件自然是不會少的。
目暮剛返回警視廳,便被上面拎走去開會了。
福吉等他們商談完,就會立刻召開記者會——堆在警視廳門口的記者車輛已經呈現一個相當恐怖的數量了。
十六夜一邊打字,一邊想過會得去給安室透打個電話。
他們得找個時間聊一下。
為了最後。
-
松田本來都已經躺在床上,拿著手機,准備再刷一會手機就睡覺了。
但就在這時卻傳來了門鈴的聲音。
現在是幾點?
松田看了下時間。他有點不敢相信,晚上12點了,還會有人來敲他家的門。
難道是萩?
萩原就住在松田家隔壁,經常時不時的過來騷擾他。
他翻身下床。
的確,萩原有過幾次因為睡不著覺,或者因為游戲或者模型到手過於興奮,在這個點敲他家門的前科在。
但是那些都是有預兆的,松田起碼聽萩原提起過。
這次可是一點預兆都沒有。
要知道白天因為炸|彈犯的緣故,他們已經轉了半天,又坐在辦公窒裡填寫了一下午的文件。松田不認為在這種情況下,萩原回家第一件事是干這些。
睡覺才是第一選擇才對。
松田站在玄關,穿了拖鞋,通過貓眼往外看。
站在門外的人是十六夜。
松田給她開開了門,打開門後他才發現十六夜還沒有空手來,手裡還拎了一個大號的背包。
幫著十六夜把背包拎進客廳,松田好奇的問:「你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
「其實我剛跟零先生討論完一些事,」十六夜說,「為了後續的打算,我就順路過來一下。」
松田挑了挑眉:「後續打算?」
十六夜拉開背包鏈,頭也不抬,往外掏東西,回答道:「嗯。」
「你是准備住在我家嗎?」松田靠在沙發邊,看著十六夜一樣一樣,把東西碼放在茶幾上。
「不,」十六夜把空了的背包壓癟對折,「只是為了後續打算做的准備。還是說你介意我把東西存放在你這裡?」
「當然不介意,」松田說,「你直接搬過來不更好。」
「馬上就可以了。」十六夜笑著說。
作者有話說:
今天短小一天
十六夜打算做的事大家應該都能猜到吧
感謝在2022-05-18 22:17:02~2022-05-20 23:41: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躺在我床上的松甜甜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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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064 十六夜的消失(1)
◎他都想自己嘲笑自己,會產生這樣的幻想。◎
11月14日。
論已經被認證為死亡的女朋友在五天後, 突然在半夜敲你家門,你的第一反應會是什麼。
松田不知道別人在遇到這種情況時,會有什麼反應。在把十六夜 拽進屋裡後, 他的第一反應是掏出手銬,把兩人的手腕銬在了同一副手銬上。
「你……」
十六夜——因為沒有帶面具的緣故,也可以稱她為栗秋,呆滯的眨了眨眼睛,有點沒看懂松田的這一系列操作。
「陣平, 你……」
栗秋剛晃了晃手腕, 便被松田單手死死的摟在懷裡。
松田聲音喑啞,呼吸噴薄在她耳邊。
「這樣不論你是人是鬼, 都不會再離開我了。」
「鬼可是不會讓你銬上手銬的。」栗秋
兩人無聲的擁抱了會,像是充滿了電, 或許也是確認了眼前這人並非鬼魂,而是活生生的人, 松田終於肯放開栗秋。
松田問:「你這五天到底做什麼去了。」
-
在7天前,也就是11月7日的當天晚上。
栗秋與安室透碰面了。
具體要不要見面,栗秋其實也猶豫了半天。在她已經暴露的情況下, 與安室透見面實在是有太多的風險。但這種事情,如果不面對面商量,又會有泄密的風險。
「還是見一面吧。」最終安室透這樣說。
有了他的這樣一句話, 栗秋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充滿了安全感。剛才那些胡亂冒出的念頭也統統消散了。
兩人約在深夜,地點就在安室透現在居住的公寓附近。
「我暴露了。」
因為現在深名十六夜的名氣, 比她自己真正的身份名氣要大的緣故,栗秋沒易容, 戴了頂鴨舌帽, 帽檐壓得很低。兩人剛見面, 在確定周圍沒人後,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盡管知道作為臥底總會有這樣一天,但安室透還是被嚇了一跳。他皺起眉,腦袋裡回憶著這幾天,栗秋都接觸過什麼人,思索是在哪個環節暴露的。
「是因為巴塞洛,」栗秋回答道,「他恐怕早就開始懷疑我,這次只是真正下手,證實了他的猜想而已。」
有關巴塞洛就是深名不破的消息,栗秋早就告訴了安室透,現在公安警察也在隱秘的搜集深名不破犯罪的證據中。
但是應該說不愧是酒廠的boss的左右手之一,搜集證據幾乎舉步維艱。而且如果無法一擊必殺,擊中要害,恐怕深名不破會立刻逃走。
這樣他們之前的付出就會白費。
安室透立刻將今日炸|彈一事與深名不破聯系起來。
「這次的炸|彈是深名不破安排的?」
栗秋神情凝重,望著夾在兩棟高樓中間,被擠壓成細長條的夜晚的天空。
「為什麼要從西村秀一郎手中偷走炸|彈,明明以巴塞洛的身份,他能弄到更多更好的炸|彈,」栗秋嘆了口氣,「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後來我才明白,他只是想用這個炸|彈去試探我以及我身邊人的態度,以及證明我是否會拆這枚炸|彈。」
「這枚炸彈與當年我在公寓樓裡拆的那枚一模一樣。雖然有些誇張,但是其中的構造我記得一清二楚,我就算是閉著眼睛都會拆。」
「深名不破縮短了拆彈時間?」安室透說,「他壓縮了時間,確保一個完全沒見過這個炸|彈的人無法做到在規定時間內拆除,但是,如果這個人的技藝很精湛……」
不過很快他就想出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如果技藝精湛,那就依靠你身邊人的反應去判斷。」
「他恐怕是早就懷疑羽生沢栗秋曾經在機動隊活躍過,所以才會盯上西村秀一郎。因為他與4年前的事情有關,」栗秋說,「就算警視廳對炸|彈的構造有記載,也不如當事人清楚。所以找上西村秀一郎,拿走他的炸|彈是最保險的選擇。」
「我知道了,」安室透揉了揉眉心,「我會安排風見將你保護起來。」
「不,」栗秋直起身子,握住安室透的手,認真的說,「請零先生利用我的性命,往上爬吧。」
-
「就是這樣。」栗秋說。
松田瞪大了眼睛,簡直想拍桌子:「什麼叫做就是這樣,明明就沒有講完吧。」
「可是已經凌晨2點了,」栗秋指著掛在客廳的鐘表,「陣平你明天還要去搜查一課上班吧。」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突然驚恐的注視著松田:「你不會是把我帶來的東西都丟了,現在在等新的東西上門,所以在拖延時間吧。」
松田覺得拳頭有點癢。
「你到底在想什麼啊!怎麼可能會這樣做啊!誰會這麼快就把死去的女朋友的東西丟出家門啊!」
栗秋說,同時對著松田攤開手:「那就好,把鑰匙給我。」
松田「哦」了一聲,摸了摸褲兜,突然他意識到了一件事。
看著突然僵在原地的松田,栗秋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
「……陣平,你不會沒把鑰匙帶回來吧。」
松田垂下頭,揉了把自己的卷毛。
他撐著自己的額頭,頗為頭疼:「……是的。」
這5天松田過得雖然稱不上渾渾噩噩,但也絕對算不上有多好。
松田怎麼也不會想到,在2天之後,11月9日的時候,他剛到警視廳沒多久,就會從目暮十三口中得到「深名十六夜死於昨天深夜」的消息。並且在提出想見最後一面時,也被駁回了,因為已經被公安警察帶走了。
不管是理性還是感性,松田無法接受這樣的回答。
萩原攔住了他,把他待到科室外邊。
松田自己坐了會,算不上冷靜下來,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沒有力氣,坐在台階上,起不來身。
「小陣平……」萩原擔憂的看著低著腦袋,一言不發的松田,「你要不要喝點什麼,我去給你買。」
「謝了,萩,」松田聲音沙啞的可怕,「可樂就行。」
萩原叮囑道:「你別亂跑。也不去跑到隔壁警察廳鬧事啊。」
松田被萩原的話氣笑了,他低著頭反問:「我是那樣的人嗎。都多大了,還做這種蠢事。」
萩原卻沒放心多少,不如說,聽到松田的回答,他更加擔心了。
「也不許跟小……去打架。」
「真啰嗦啊,萩。快點去吧。」
萩原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松田說的是實話,他不想去隔壁警察廳鬧事,也不想跟安室透打一架。他只想一個人安靜的待會。
明明昨天晚上他們兩人還通過電話,可為什麼第二天就會傳來這樣的消息。
松田甚至懷疑他自己還沒睡醒,剛才所聽到的一切都是他幻聽了。只要他走回搜查一課,就能看到十六夜癱在椅子上放空。
……怎麼可能,人死是不能復生的。目暮十三也沒有欺騙他的理由。
他都想自己嘲笑自己,會產生這樣的幻想。
而且松田不論怎麼想,怎麼覺得7日那晚,十六夜對他說的話就是訣別的話。
「我可真是瘋了。」
作者有話說:
其實起這個題目時腦子裡都是初音未來的消失
為了避免自己拖,最近可能都會比較短小,這樣感覺能保持日更……
為了避免特別虐,我改了一下順序
第65章 065 十六夜的消失(2)
◎「把衣服剪了?」◎
「給。」
萩原把從自動販賣機裡買來, 還涼颼颼的可樂遞給松田。他自己也拿了一瓶可樂,一屁股坐在松田旁邊。
兩人仿佛回到了初中或者高中時期逃課一樣,並排坐在教學樓沒什麼人經過的樓梯間, 一人捧著一瓶飲料。
「之前一點預兆都沒有嗎?」
萩原不相信十六夜會沒有覺察到有人想殺她。或許是萩原對於十六夜也有濾鏡的緣故,但他總覺得十六夜不可能逃不掉,這樣死在別人手裡。
聽到萩原的話,松田抹了把臉,仔細回憶起來。或許正如萩原所說, 在11月7日至9日的兩天裡, 會藏有一些線索,可以解釋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如果硬要說的話, 大概就是,」松田說, 「十六夜在7日的晚上曾經來找過我一次,大約是凌晨12點的時候, 帶了一大堆東西過來。」
松田不禁帶上幾分嘲諷的語氣,嘲笑當時松懈的自己:「因為她說是為了同居做打算而先把東西搬過來,所以當時我什麼都沒問, 光顧著沉浸在馬上要同居的喜悅裡了。」
萩原安慰他:「誰都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所以不要把責任隨便往身上攔啊,小陣平——當時, 從外表或者動作上,十六夜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松田壓低聲音, 確保只有萩原和他兩個人聽見他說的話:「她當時沒有易容,戴著一頂鴨舌帽, 還帶著滑稽的粗框眼鏡。看起來心情還挺不錯的。」
萩原摩挲著下巴:「是這樣嗎……這是7日發生的事情啊。」
「至於8日和9日, 」松田頓了頓, 「我曾經看見過那個家伙。」
萩原與松田對視一眼,立刻就明白了松田口中的那個家伙指的是安室透。
松田捏緊了手中的可樂瓶:「雖然只是遠遠的看見了一眼,沒有說話,但我能確定,他是故意出現在我視野裡,讓我看見他的。」
萩原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那個家伙的打扮是什麼樣子的?」
「跟十六夜差不多吧,都是一副想要隱於眾人之中的打扮。」
松田也發現了兩者之間的聯系,但是卻無法往下繼續推理下去,這只能猜出兩人不希望其他人對他們有記憶點。但無法將安室透與十六夜的死扯上關系,總不能是安室透把十六夜殺了的。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從樓上傳來了腳步聲。
萩原起身准備給來者讓路,他走到松田身前,因為一直低著頭看松田,所以沒注意是誰下來了。
「萩原和松田,你們還好嗎?」
聽到來者對他們兩人搭話,萩原才把頭抬起來。
「深名先生,您怎麼會來這裡?」
跟他們搭話的正是深名十六夜的父親,深名不破,也是代號為巴塞洛的組織成員。
深名不破疲憊的說:「因為聽聞了十六夜的事,所以我立刻從京都趕過來了。」
深名不破的悲傷不像是偽裝的,但萩原無法相信他。
萩原問出了他最想問的那個問題:「那麼深名先生見到十六夜的……屍體了嗎?」
深名不破搖了搖頭,氣憤地說:「沒有。因為所屍體已經被公安警察帶走了,說要進行司法解剖,就算是家屬現在都無法見一面,真是太過分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警察廳的人一直都這樣不通人情,」萩原說,「我們也是,剛來搜查一課就立刻被告知了這樣無法讓人接受的事情。本來還以為能借著深名先生的名義,去最後看一眼十六夜。」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期間松田一言不發,如同他沒待在樓梯間裡一樣。待深名不破離開後,萩原才松了口氣,蹲在松田面前。
「謝了,萩原。」松田說。
「咱們之間的關系哪裡還用謝來謝去,」萩原不滿的說,「我知道你跟他說話肯定得吵起來,所以幫你搪塞過去。不過,你認為十六夜的死會與他有關?」
松田冷笑:「是的。」
「走吧,」萩原忽然把手伸到松田眼前,對他說,「我們去調查十六夜的死因吧——警部給了我們幾天假,他讓我們調整好心情後,再來上班。」
-
松田這幾天便一直在跟萩原跑來跑去調查。手銬是在他離開警視廳的那天順手揣到兜裡的,鑰匙則被他隨手丟到桌子上,根本沒想起來要帶走。
不過這些他都沒有告訴栗秋。
松田拿起手機開始給萩原發短信:「我跟萩說一聲,讓他明天把鑰匙帶回來就行。」
發完短信,他把手機丟到沙發上,問栗秋:「所以你不出現在我與萩面前,就是怕深名不破來試探我們兩人?」
栗秋點了點頭:「是的。這幾日我一直在公安的保護下,待在別處,諸伏也跟我待在一起,負責保護我。」
松田驚訝的挑了挑眉:「諸伏也……」
「順帶一提,明天他就會搬到隔壁房間了,」栗秋說,「為了保護我,諸伏和你們兩人,明天這裡的安保便會由公安接手。」
說到這裡,栗秋嘆了口氣:「如果不是這樣,恐怕我現在也還無法這麼光明正大的住進你的房間裡。」
松田敏銳的抓住了其中的關鍵詞:「也就是說在zero那邊搞定之前,我們都會住在一起了。」
「是這樣的,這就是我之前所說的同居,」栗秋說完,笑了起來,「不過你也要注意,別暴露了。」
她說的相當輕描淡寫,但只有她和安室透知道,這其中有多麼艱險。不光要給巴塞洛潑髒水,讓琴酒懷疑對方對於組織的忠誠,還要騙過琴酒和巴塞洛,讓他們以為她真的死了。同時還要推安室透更加接近組織的中心……
「嘖,那也太小瞧我了。」松田不滿的說,但正如栗秋所說的那樣,他的嘴角在不受控制的上揚。
喜悅的心情在心中膨脹,如果松田是個氣球,恐怕早就飄起來了。
「嗯嗯,」栗秋敷衍的應了兩聲,又為難的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銬,「說起來今天怎麼辦,我這樣的話,就完全沒有辦法換衣服了。」
松田相當直男的說:「把衣服剪了?」
栗秋不由自主的捂住衣領,語氣艱澀的回答:「雖然這不是什麼值錢貨,但我還是很喜歡身上這身衣服的。看來只能先這樣湊活一晚,等明天萩原帶鑰匙過來再說吧。」
第66章 066 開始同居的日常(1)
◎「你們別妨礙諸伏,他還得帶我回地府呢。」◎
因為手銬的原因, 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也不能換姿勢,而長久保持一個姿勢的下場就是……
「麻了麻了!」
第二天一早,針扎般刺痛的麻了的感覺比電話鈴聲更早襲來。
松田面對這種情況, 第一反應自然是活動手腕,想要把這個感覺快速的消除,但栗秋的處理方式不同。
栗秋眼淚汪汪,手麻的難受,還要控制住松田。
「你手不麻嗎?」
「當然麻, 但是這種只有活動才好的更快, 」松田理所當然的說,不過他也估計栗秋的感受, 沒有再動被手銬銬住的那只手,「干熬過去很痛苦的。」
栗秋十動然拒:「就讓我自己熬過去吧, 求你了。」
「嗯。」
松田側躺回床上,這才接通了手機。
栗秋光是觀察松田的表情就知道電話那頭肯定是萩原。
掛斷電話, 松田把手機丟到一邊。這時兩人手麻的勁也過去的差不多了,於是他很自然的往栗秋的方向蹭了蹭。
「一會他就把鑰匙帶回來。」
「嗯,」栗秋點了點頭, 提起警視廳,她又想起一件事來,「說起來機動隊那邊有要你們回去嗎?」
松田眼神飄忽了一下。他之前從機動隊調到搜查一課的目的已經達成, 按道理來說,如果目暮十三不介意, 他是應該回去的。
畢竟之前他跟萩原從機動隊出來,他們的上司就像是老來喪子一樣, 如果不是礙著臉面, 恐怕在就扯著他們的衣角痛哭流涕大喊「你負了我——」。
但這幾日因為一直在調查栗秋的事情, 所以根本沒想起來這件事。
而松田不想讓栗秋知道他跟萩原這幾天都在忙什麼。
所以……
「沒有,」松田說,「他還沒有找我們,估計是早就把我們忘了。」
這謊撒的,松田自己都不相信。
趁栗秋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松田岔開了話題:「你呢,等zero那家伙忙完,你是不是要直接回警察廳。」
「這個啊……」栗秋神秘的笑了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就算知道栗秋是故意不說,松田也沒什麼轍。
他面對栗秋的時候總是那她沒轍,退讓和包容已經成為他的習慣了。這副樣子說給其他人聽,一定會以為松田被人掉包了。
松田盯著栗秋的臉,雖然也是相當賞心悅目的一張臉,絕對稱得上漂亮,但是……
「對著深名十六夜的那張臉看久了,再看你這張臉都有些不習慣了。」
「說起來某些人之前還說,我只是十六夜的男朋友,羽生沢栗秋跟我沒關系……這樣的話來著吧,」栗秋去扯松田的臉頰,「你別忘了,你還要跟搜查一課的人解釋為什麼女朋友剛死就立刻交往了新的女朋友這件事呢。」
「直說不就好了,」松田被扯著臉,「不過他們知道我們在交往?」
栗秋:……
這時松田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是萩原。
「萩把鑰匙拿過來了。他在門口。」
松田掛斷電話,對栗秋解釋了一下。
兩人成連體嬰的模樣,去給萩原開門。
拉開門,萩原看見栗秋頓時怔在了原地,他謹慎的說:「小陣平……你確定要把手銬解開嗎?」
松田:?
萩原婉轉的說:「你好不同意套住的鬼魂,會不會因為手銬解開就跑了啊,我聽說過這樣的說法呢……」
「萩,你是不是想被我揍一頓。」
萩原用拳頭錘了錘額角,光速道歉:「誒嘿,對不起,我給你鑰匙。」
栗秋忍俊不禁:「萩原你是什麼jk嗎……做這種動作還一點都不違和。」
根據時間判斷,萩原似乎是剛到警視廳拿了鑰匙,便找借口跑了回來。而且明明是快冬天,萩原還是出了汗,這也可以判斷他做了劇烈運動,比如一路跑到搜查一課什麼的……
三人回到客廳,松田拿著鑰匙把快拷了一天的手銬解開。
手銬被解開,栗秋揉了揉手腕,便看見萩原弓著身子,躲在沙發後邊,只露出一雙眼睛,專注的注視著栗秋,仿佛只要錯開眼睛,栗秋就會化為一縷煙消失一樣。
活動了兩下手腕,松田一回頭就看見萩原這樣。
「還沒玩夠?」
「抱歉抱歉,太久沒看見小栗秋這張臉了,」萩原直起身子,坐在沙發上,「歡迎回來,小栗秋。」
他話剛說完,門口便傳來了敲門聲。
萩原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往松田家玄關走去。
「我去開門好了,這個時間點有誰會來找小陣平啊。」
松田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也沒辦法給萩原答案。
「快點確認完快點回來。」他催促道。
「知道了——」
萩原把眼睛貼近貓眼,但是通過貓眼看見的卻是他許久沒見過的那個人。
他縮回頭,表情凝重的回頭:「小陣平。」
松田懶洋洋的應了一聲:「啊?」
「小栗秋她真的不是鬼或者妖怪吧。」
松田完全不明白萩原這麼問的意思:「你在說什麼啊,當然不是啊。」
「但是,門外似乎有小栗秋的同類找上門了。」
「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講什麼胡話啊,萩。」
松田也走到玄關,把堵在貓眼前邊的萩原擠走,自己貼過去看。
「萩。」
「怎麼了,小陣平~~」
「我覺得你說得對,」松田露出了頑劣的笑容,「門外這個人的確很危險。是需要好好的處理一下。」
松田把門打開,諸伏景光的臉出現在門後邊。
因為松田和萩原剛才說話時都是在門口,聲音也不小,門的隔音效果並沒有那麼好,所以兩人所說的話自然都被諸伏聽見了。
萩原:「鬼魂先生?」
景光笑眯眯的跟著開了個玩笑:「小心我把你們的性命一起帶走哦。」
栗秋聽見景光的聲音,這才慢悠悠的走到玄關:「怎麼是你一個人來,風見呢?」
安室透的話,因為剛解決了一個叛徒,還打壓了巴塞洛氣焰的原因,此刻正是朗姆眼中的大紅人,這對於安室透和公安來說的,都是一個接近組織核心的大好機會。所以短時間內他都抽不開身來跟跟幾人敘舊。
而安室透由於對於這邊也很在意,所以他才會特意叮囑風見去現場,確保萬無一失。
「風見還在安排人手,我因為帶著行李便先一步上來了。」
話是這麼說,景光兩手空空,大概是先去過他位於松田隔壁的那間房間放過東西了。
「話是如此,」萩原胳膊一伸,從左邊摟著景光的脖子,「這麼久都不跟我們碰面,連一點點消息都沒有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是啊,連zero那個家伙都跟我們見過面。」松田從右邊摟住景光的脖子,他跟萩原把景光夾在中間,景光就像是夾心餅干中間的夾心,隨時會被兩人擠憋。
景光被鎖在中間,很想為自己辯解,在看見同期能吃了他的眼神後,他又覺得此刻的自己說什麼話都是錯的。
而且他還是有前科的人,在警校時期,他就曾經隱瞞自己的事情,後來如果不是松田忍不住了,直接跑過來問他,他還會繼續隱瞞下去。
這種時候這種情況,景光完全沒辦法說清。
於是,他對著在外面看戲的栗秋投去了目光。
景光: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吃瓜群眾栗秋默默的挪開了視線。她目光晃了晃,幾秒後便挪回來對著景光豎起了大拇指。
栗秋自信滿滿的說:「你們別妨礙諸伏,他還得帶我回地府呢。」
作者有話說:
嘗試寫一些快樂的日常……也不知道搞不搞笑感謝在2022-05-23 23:24:55~2022-05-25 22:18: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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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067 開始同居的日常(2)
◎沒有松田可以摟摟抱抱親親,她要死了!◎
幾人鬧騰了數十分鐘, 終於鬧騰夠了。在抒發了4年未見的「思念」後,幾人坐下來談正事。
說是正事,其實也不過是把之前發生的事情, 完整的告訴了萩原和松田僅此而已。之前松田和萩原兩人只從安室透和栗秋口中聽過片段式的回憶。
兩人聽完,只是沉默的錘了錘景光的肩膀,又摸了摸栗秋的腦袋。
栗秋好日子沒過幾天,松田就又開始加班了。
這次加班主要是因為機動隊那邊想讓松田和萩原趕快回去,便想讓他們快點把手上的案子辦完, 但偏偏這次的案件還頗為復雜, 而搜查一課一向忙碌,抽不出人手來幫他們, 偵破案件全得靠他們兩人自己完成。
作為被限制了活動範圍的家裡蹲來說,能找個說話的對像不容易。栗秋的說話對像就算加上安室透和風見, 也就5個人。
而其中作為男朋友的松田,自然是重災區。
對於松田來說, 能跟女朋友多貼貼自然很開心,但是工作不會因為你脫單就會自動完成。
至於栗秋,雖然也在幫安室透和公安干活, 但干活的內容還是因為只能待在家裡而受到了限制。她又不能總拽著景光聊天。
諸伏景光因為比她早一步假死的緣故,已經成功拿著公安制作的假身份過上了正常的生活。而栗秋還得等上一陣子。
也就是說,在這種大家都忙, 只有她一人閑的情況下,她就總想拽著別人干點事。
但現在, 環顧一周,居然每個人都有事可做, 只有栗秋一個人跟無業游民一樣, 游手好閑。
這也是之前說她好日子過完的原因。
沒有松田可以摟摟抱抱親親, 她要死了!
所以在這天松田下班回來後,栗秋便向他討要了案件的相關信息。
「你能來幫忙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松田知道栗秋的厲害,自然不會推脫。畢竟沒人想天天熬夜加班。
因為每天都在想案件,松田的手機和筆記本記錄了不少案件相關的信息,不用警視廳的內網調查也能辦案。
死者是花店老板大野拓人。
於2天前,被人發現死於自家浴缸中,浴缸中被填滿了沙子,而死者被埋在沙子裡。
死者的死因是窒息死亡,但他並非因為頸部受到壓迫而導致的窒息而亡,也沒有留下被人按入水中而導致的窒息而亡。
栗秋一看便能知道了大野的死亡原因:「他是因為被埋在沙子裡後,因為受外側力量胸部無法擴張,從而無法將空氣吸入肺部,才導致的窒息而亡吧。」
松田點了點頭,他捏著冰鎮可樂催促栗秋往下看去:「是的,還不光是如此呢。」
根據報案人稱,當時現場門反鎖,他手裡沒有鑰匙,還是等有鑰匙的同事來了之後,才進的花店。
因為店老板平時都會在店裡看著兩人工作,而今天卻沒出現,所以兩人感到很稀奇。
「所以他們去找大野店長了?」
大野拓人的住所就在花店樓上,找起來非常方便。
「沒有,」松田聳了聳肩膀,「他們覺得沒有老板在能摸魚,所以非常開心的把老板拋到腦後。」
栗秋:……確實有道理。雖然目暮是個好上司,但是在目暮十三身旁摸魚總歸還是會有心理壓力。
「然後呢?」栗秋問。
松田語速相當快,這些資料他這幾日一直翻看,早就倒背如流了,之前萩原還打趣他,在車上小憩時說的夢話都是與案件相關資料。
「到了中午也沒見到老板,沒鑰匙的那個店員——安藤覺得有些不安,便跟另外那名店員田邊商量,兩人去樓上找店長,在敲門未果後,他們翻窗戶進入了店長的家,發現店長已經死了。報警後,經過調查門窗都被從裡邊鎖住,所以是一起密室殺人案。」
栗秋聽得入迷,連連點頭:「之後呢?」
「經過調查,嫌疑人縮小到三人。」
松田坐在栗秋旁邊,如果不聽兩人說話的內容,就跟尋常小情侶一樣,只要有機會,就喜歡膩在一起。
雖然松田平時都酷拽誰都不樂意搭理的模樣,但這不代表他會抗拒跟栗秋貼貼。
三人的信息松田都寫在筆記本上了。
安藤惠,女性
鞠子文太,男性
西川鞠子,女性
「還在現場找到了份懺悔書,」松田把筆記本再往後翻了一頁,「上面寫著對不起,鞠子。」
栗秋愣了一下,不太敢相信:「是死者自己的筆跡?」
「是的,」松田說,「而且紙張很新,就是這幾天寫的。」
「所以是情殺?而且光嫌疑人裡就有兩個人名字裡有鞠子的啊,」栗秋覺得有些頭疼,「會不會是凶手逼迫他寫的?」
松田持否定看法:「我認為這不是凶手逼迫死者寫的,在大野體內檢查到了安眠藥的成分,如果凶手有能力脅迫大野,他就沒必要再下安眠藥。」
「或許凶手是為了嫁禍給女性也說不定。」栗秋提出了新的觀點。
兩人又沉默下去。
「先去洗澡吧。」栗秋把筆記本扔到桌面上,推了推松田。
松田抬眼看了眼,現在居然已經快凌晨12點了。
探討案情太上頭了,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
「要不要一起?」
松田盡量自然的發出邀請,但他脖子和臉還是噌的一下紅了。
栗秋盡量保持鎮定,讓自己看起來跟沒發現松田臉紅一樣。
「好、好啊。」但其實她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臉也熱得滾燙。
縱使該做的事都做了,可地點都中規中矩,保守得很。
突然想嘗試新花樣,還讓人有些害羞。
兩人在浴室裡折騰了2個小時,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又是災難。熬夜永遠是早起的天敵,而且因為睡在同一張床上。松田再怎麼放輕動作,栗秋還是會被吵醒。
反正也都醒了,栗秋也就跟著起來收拾自己。
「今天是不是該去調查三位嫌疑人了。」她半睜著眼睛,腦子裡還想著案情。
「對。」松田領帶橫在脖子上,栗秋一看就明白松田在想什麼,放下手裡的水杯,給他把領帶系好,又拽著對方的領帶,讓他彎腰,交換了一個早安吻。
栗秋拍了拍松田的胸口:「乖。好好調查,早點把資料帶回來。」
作者有話說:
簡陋的密室案件,最近一直在研究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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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068 開始同居的日常(3)
◎我們的情況又不一樣。◎
松田沒去警視廳, 而是直接跟萩原去找三位嫌疑人。
他們的第一個目標是鞠子文太,也是花店的成員之一。居住的地點距離花店步行只需要10分鐘,從這個角度去分析, 鞠子文太擁有相當高的殺人動機,但因為他手裡握著花店的鑰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凶手是他的可能性。
現場是密室。凶手大費周章去布置一個密室肯定是有他的用意,否則他完全沒必要多做這一步。
在犯罪現場,多做多措。
至於為什麼手握鑰匙, 會降低凶手的可能性。
現場有密室, 警方自然會把注意力投向那些手裡拿著鑰匙的人,這對於凶手來說不利。凶手肯定不會希望他被警察盯上。隱藏於眾多嫌疑人之中, 這才是他的目的。
不過也許,鞠子文太就是利用他們的這種想法, 反向操作也不一定。
所以最終萩原和松田把他定為第一位。
因為提前跟鞠子文太打好招呼的緣故,他們在花店旁邊的咖啡廳沒待多久, 鞠子文太就來了。
職務詢問是由萩原負責的,松田在警校時這部分的考試都是擦著及格線低分飛過,萩原的成績將近滿分。
放在西服外套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栗秋的電話。對方一般不會在上班的時候給他打電話, 因為害怕打擾他上班時一部分原因,害怕別人通過電話知道栗秋還活著是另外一部分原因。總而言之,她更多的時候是發郵件或者line, 所以此刻打電話恐怕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他就暫且先離開了座位,來到店外。
「怎麼了?」
「我想到了一件事, 」在互相試探完暗號後,栗秋說, 「為什麼凶手一定要用沙子作為凶器殺害大野店長。明明下了安眠藥, 直接勒死不就是最簡單的方法嗎, 凶手完全沒有必要使用沙子。」
松田對於這點其實也有疑惑,不過他沒查到有關資料,只能先按下不談。
栗秋說:「凶手冒著這麼大風險將足夠活埋一個成年人的沙子搬運過來可不是一件易事。」
「我認為凶手這麼做應該是有特殊的原因,」他站在可吸煙標志的下邊,點燃了一根香煙,「或許是對於某種事物的執念。」
「我猜測,可能有人死在了海邊,」栗秋說,「我用零先生的權限等到了警察內網,調查了三人,但並沒有與這三人相關的案件,所以我覺得可能當年的案件有誤判,當地的警察可能把死因歸咎於病死或者自殺,然後讓家屬方撤銷報案,在要求撤銷報案後,就沒有將這起案件錄入到系統內。」
松田沒有說話,在思考這種可能性發生。
栗秋頓了頓繼續說:「還有一種可能。或許是這三人裡面其中有一位人改頭換面,重新潛入到嫌疑人中。」
「這兩種可能性都不大啊,」松田熟練地將煙灰抖掉,「但的確是種思路,我應該讓萩問問嫌疑人,看看裡面誰對海邊這個詞產生強烈的反應。」
松田掛斷電話,把沒抽完的煙掐滅,丟進垃圾桶裡。
栗秋的話的確給了他不少啟發。
如果一個人可以改變身份,那麼也就是說,這三個嫌疑人名字裡可以都有鞠子,也可以都沒有鞠子。
死者口中的鞠子代指範圍會有新的變化。
他轉身會咖啡廳,萩原見他回來,隨口問道:「你有沒有什麼想問文太的。」
文太,嘖嘖。
剛過去多久,萩原就已經能跟嫌疑人勾肩搭背了。
松田知道該問的、能問的,萩原肯定都已經套出來了,他之所以進來只為一件事。
他懶得再坐進卡座裡,干脆站在外邊,一手插兜一手撐著桌面,身體傾向鞠子文太的方向。
「你去過海邊嗎?」
鞠子文太被松田的氣勢鎮住了,結結巴巴的回話:「當、當然去過。」
松田點了點頭:「那麼,你有沒有殺過人。」
鞠子文太反應更加激烈:「沒有!我怎麼可能有膽量干這種事!」
「那麼,你是不是有朋友死在海邊了。」松田漫不經心的問。前兩個問題只是鋪墊,他想問的問題只有這一個。
鞠子文太微微愣了一秒,看似正常的回答:「沒有。」
但他的反應騙不過眼前兩位。
松田說:「真的沒有?在這種事情上說謊可是會被逮捕的。」
鞠子文太臉色蒼白如紙,但他就是梗著脖子說:「沒有!就算進審問室也是一樣!我不會屈打成招的。」
看來沒有別的證據證明,鞠子文太是不會再說什麼了。
坐回萩原的車上,松田看了萩原記錄的鞠子文太的口供。
大野拓人死亡時間是字昨夜11點-2點,在這個時間段,鞠子文太沒有不在場證明,據他所說當時他正在家中,12點他就已經上|床|睡覺了。
很合理的走向,這個點還在外面反而會令人感到不對勁。
花店的鑰匙除了他手裡有以外,就只有身為店長的大野拓人手裡有。就連大野拓人的女朋友西川鞠子手裡也沒有。
花店上方大野住所的鑰匙,只有大野一人有。
松田記得,他們接到報案過去的時候,沒從大野家找到家門鑰匙,花店的鑰匙倒是很顯眼的放在玄關鞋櫃上。
除非凶手真的是鞠子文太,否則凶手光有大野家門鑰匙是沒用的。
想要從正門進入大野家,必須穿過花店。
而且。
「為什麼身為女朋友的西川手裡沒有鑰匙。」
「兩人有仇?還是剛交往?」萩原一邊開車,一邊隨口說道,「我記得小栗秋的鑰匙,是在你們剛交往時,你就給她了吧。」
見萩原揶揄的笑著看他,松田翻了個白眼:「我們的情況又不一樣。不過的確可以問問西川原因。」
他說著看向萩原,萩原明白了他的意思,調轉了車頭:「先去西川鞠子家是吧,我知道了。」
本來預定是最後去西川鞠子家的。但既然有了新線索,改變一下順序也無妨。
對於萩原來說,松田說的話他大部分都會遵守。
作者有話說:
大家夏天一定要注意身體啊……我這個禮拜已經躥兩次肚子了……
不過好消息是瘦了5斤
第69章 069 開始同居的日常(4)
◎「鞠子惠這個名字很有意思。」◎
西川鞠子是個大美人, 是那種走在街上會被星探邀請要不要去拍戲的美人。從相貌上來看,西川鞠子與大野拓人看上去一點都不搭,像是兩個世界的人。讓人不由自主的懷疑, 這兩人是怎麼走到一起去的。
普通人或許會感慨一句這大概是真愛。
萩原和松田已經知道大野拓人沒有將鑰匙西川,心中已經對兩人的關系,以及西川升起了幾分警惕,自然不會冒出這種想法來。
他們二人是在西川家裡進行的詢問。
依舊是萩原負責套西川的話,松田打下手。在來西川家的路上, 松田已經跟萩原講過之前栗秋提出的觀點, 萩原表示他會伺機行動,在不經意間向西川提問。
西川在回答萩原的問題時非常誠懇, 沒有撒一絲謊。
松田抬手,打斷了兩人的說話:「介意我在客廳裡轉轉嗎。」
西川愣了一下, 旋即露出笑容:「當然不介意,臥室警官先生如果覺得需要, 也可以去搜查。」
相當從容。
松田不知道對方是因為把會暴露自己信息的東西,都藏起來了,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被發現, 還是說因為不是凶手所以心胸坦蕩,並不在乎警察搜查。
在松田轉悠的時候,萩原當然沒有停, 兩人交談甚歡,西川透露了不少自己的信息。
比如, 西川和大野之所以在一起是因為西川經常去花店買花;西川的本職工作是攝影師,不過沒有什麼名氣。
松田對後面一項抱有懷疑, 除非西川自己是家底殷實, 否則放在櫃子裡的那些昂貴的相機鏡頭和相機就說不通了。
「既然是攝影師的話, 那肯定去過不少地方吧,」萩原口吻裡夾雜著一絲向往,「深山、寺廟或者海邊應該都拍過吧。」
西川大方的承認了,看起來對海邊這個詞彙沒有任何感覺:「是的。」
「其實我有點好奇,」萩原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西川小姐雖然是攝影師,但是跑了這麼多地方,有沒有碰上過死人。」
「沒有誒,」西川說著拍了拍胸口,「我很害怕這個,自然不會往死人的地方跑的。」
「是這樣嗎。」萩原笑眯眯的說,從他的語氣裡聽不出他心裡面的想法,看上去只是輕飄飄的附和了西川一句。
松田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環顧四周。西川家的客廳牆壁刷著白漆,干淨利落,牆壁上什麼都沒掛。
松田站在書架前,拉開櫃門。
裡面擺放著整齊的報紙,周刊,他檢查了一下,暗暗乍舌。除非西川鞠子是個強迫症,否則沒辦法解釋她為什麼基本把市面上生產的報紙都搜集到了家裡。
不過或許還真有另外一種解釋。
松田回到沙發旁,萩原和西川的對話剛好停頓了一下。松田拍了拍萩原的肩膀,非常不客氣的對西川說:「你根本不是攝影師而是記者。」
西川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笑容沒有剛才那般自信,其中夾雜了幾分勉強。
「警官先生,你在說什麼啊,我的當然是攝影師啊。」
「我看了一圈,房間裡沒有一副攝影作品,而且書櫃裡擺放的全是與凶殺案有關的報道,有報紙周刊。如果是愛好,根本沒有必要將報紙搜集的那麼齊,只有記者才會因為害怕某個報紙刊登了自己不知道的獨家新聞,而搜集這麼多。」
松田沒有憐香惜玉的概念,他一向是有話直說的類型,所以面對臉色蒼白的西川,也不會有停下裡的念頭。
他說完,頓了頓:「你欺騙我們的目的是什麼?」
西川見松田已經看穿了一切,嘆了口氣,不再偽裝自己,說道:「我是為了一起案件才接近大野拓人的。」
「你並沒有殺他?」萩原問。
「我沒有殺他的理由,」西川起身走到書架旁,抽出一打報紙,「我是個記者,殺了他,我就沒辦法從他嘴裡問出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松田相信這句話是真的。
如果西川之前就認識大野拓人,完全沒必要搜集這麼多資料,還費盡心思成為大野的女朋友套取信息。只要潛伏在大野身邊,比如在旁邊租個房子,天天監視大野,就可以找個機會,把對方殺了。
西川把報紙放在茶幾上,示意萩原和松田兩人去看。
萩原拿起報紙:「溺水而亡……?」
報紙上報道的是一名女子在海邊因為沒有進行熱身運動,導致的溺水事件。看起來是很普通的案件,每年不知道會發生多少起。
「這並非是意外,」西川抱著胳膊靠在沙發邊,語氣平淡,「而是一起謀殺案,我是這麼認為的。只是當時的凶手毀掉了證據,等警察到那裡後,就只能判斷出是意外。」
海邊,這附和凶手將沙子作為凶器的執念。
「介意把報紙借給我們嗎?」萩原說,「等案件結束,我們會送回來的。」
西川爽快的同意了:「當然可以,不過也是白借給你們,我搜集這些報紙也花費了不少精力。等案件結束之後,希望能給我一手的獨家報道。」
這件事自然是沒問題。
所以萩原和松田離開西川家時,兩人手上都抱著一厚摞報紙和周刊。西川大方的把她搜集的案件資料都借給兩人了。
「當年的死者叫做鞠子惠。」
松田挑了挑眉,篤定的說:「恐怕這才是死者口中真正的那個鞠子。」
萩原的看法跟松田一致:「鞠子惠這個名字很有意思。」
前者跟鞠子文太同一姓氏,後者跟安藤惠的姓名一樣。
但現在還不能確認凶手究竟是誰,畢竟安藤惠的確改過名字,也不能當成她是凶手的證據。
「萩,你說那麼一大箱沙子該怎麼運到花店的呢。」
雖然他們知道了很多信息,但同樣還有很多謎團沒解開,比如沙子是怎麼運過去的,再比如密室是怎麼形成的。
萩原說:「混在網購的箱子裡運過去,或者通過行李箱運過去。」
松田沉默不語。過了半晌,他才再次問萩原:「密室呢?」
萩原不擅長解密室,苦笑著搖了搖頭:「目前一點想法都沒有。」
「你說鞠子文太如果是鞠子惠的哥哥,安藤惠也跟鞠子惠認識,兩人在鞠子惠活著的時候會不會認識,」松田緩緩開口,「安藤惠就算整容,改頭換面,鞠子文太能不能認出她來,或者返過來說,鞠子文太整了容,安藤惠能不能認出他來。」
大野拓人當時到底認不認識鞠子文太或者安藤惠,這點其實並不重要。就算大野拓人認識安藤惠或者鞠子文太,兩人也可以整容。
主要是兩人有沒有互相認出對方的身份。
作者有話說:
大家猜出手法了嗎~~~~~
第70章 070 開始同居的日常(5)
◎「我是去殺大野拓人的。」◎
「西川有沒有可能是凶手?」
重新啟動汽車上路後, 萩原再次提出了這個問題。
「不太可能,大野已經對她有所防備,」松田指的是鑰匙, 「如果西川想殺大野,大野應該不會給她機會。」
大野恐怕會相當小心西川,不會輕易吃她遞過來的食物。西川就素把摻有安眠藥的水遞給大野,恐怕大野也不會喝。
而如果大野不陷入昏迷,面對一名成年男子, 沒有經過訓練的女性根本不占優勢。
根據松田觀察, 西川身上沒什麼肌肉,肯定沒經過什麼訓練, 最多就是每天跑跑步,保持自己能擁有充沛的體力。
萩原和松田沒直接開車去安藤惠所居住的公寓, 而是把車特意停在花店附近,一路走到安藤惠家計時。
安藤惠家距離花店也不算特別遠, 沒有鞠子文太家近,但步行15分鐘也就能到了。
「一個女性如果通過行李箱把沙子拖到花店並不是一間難事,20分鐘決定能到花店。」松田說。
「嗯。」萩原點了點頭。
安藤惠居住的公寓比較高級, 需要在門下按鈴後,得到房間主人的同意才能進入公寓。
松田敢保證以大野花店的工資絕對負擔不起這種公寓的租金。
那邊萩原已經按下門鈴,安藤惠也知道他們的來意, 已經放他們進來了。
安藤惠家位於15層。
在進入電梯後,松田看了眼位於電梯頂部的攝像頭, 想著一會去大樓管理員那邊要監控,或許通過監控能看到安藤惠拎著行李箱或者其他什麼大箱子也好, 大袋子也好乘坐電梯的樣子。
這樣雖然無法當做決定性證據, 但可以證明安藤惠搬運過沙子。
在敲開安藤惠家門後, 安藤惠讓兩人進入客廳。
與外貌明艷靚麗的西川不同,安藤惠的相貌普通過頭了,是那種只要扔進人堆裡,就絕對找不到的類型。
安藤惠的性格也與西川差別很大,似乎是第一次接受警察問話的緣故,她看起來有些害怕和不安。
趁萩原說話停頓的間隙,松田再次提出了能否搜查屋子的要求。
出乎二人預料,安藤惠同意了松田的要求。
松田本來只是想詐一下安藤惠。
如果殺人凶器曾存放於屋內,以安藤惠的性格,應該無法如此鎮定的讓身為警察的松田進行搜查。
所以,看來安藤惠並沒有把沙子和安眠藥帶回房間?
不,就算家裡有安眠藥也不奇怪。松田否認了這點,現在有很多人都有失眠的毛病,去醫院開一瓶安眠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松田利用安藤惠的電腦查閱了她的購物記錄,沒有找到沙子相關的購物記錄。
不管沙子是不是安藤惠買了,她都不是通過自己的電腦買的。想到這裡,松田立刻理清了思路。
等去找完管理員,就去花店查詢放在那裡的電腦記錄。
萩原結束詢問,兩人從安藤惠房裡出來,松田馬上把計劃跟萩原說了。
萩原無條件同意松田。兩人兵分兩路,松田負責回花店查購買記錄,萩原留在大樓,等松田查完之後,確定了時間,再調查監控。
松田開車返回花店。
他沒費什麼功夫便在找到了沙子的購買記錄,收件地址是鞠子文太家。
究竟是共犯,還是說一方蒙蔽了另外一方。
松田一邊想,一邊給萩原打電話。
在得知了沙子的購買日期和收件地址後,萩原便有種不詳的預感。
如果安藤惠會把沙子帶回住所,她完全沒有必要多做這麼一步。她之所以會這樣做,就代表她根本沒有把沙子帶回家。
當然,想是這麼想,萩原還是老實的去找了管理員。
就算99%都顯示出不可能,但只要有1%的可能在,萩原就會去做。
大樓的監控是半個月一清理。因為案件是幾天前發生的,所以有用的證據還在。
管理員原先不想給他看監控,但看到萩原掏出的警察手冊後,立刻屈服了,乖乖的把監控調出來,還把位置讓出來,讓萩原自己選擇時間和倍速。
看監控是一件再枯燥不過的工作。
但萩原還是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把注意力投入到監控錄像中。
松田進來時看見的便是萩原聚精會神看監控的這一幕。
他沒出聲打擾萩原,而是站在萩原身後跟他一同看。
兩人對著屏幕瞪眼瞪了一個多小時,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調查出來。
沒有看到安藤惠搬了大箱子回來的影像,每日安藤惠回來都只背了一個小挎包。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挎包自然塞不下一浴缸大小的沙子。
盡管安藤惠每天下班的時間相當不固定,幾點回來都有,但這恰好證明了安藤惠在死者死亡當天出門很正常。
在口供裡,安藤惠說了,死者死亡當天她人在外邊很晚才回家,這與監控顯示的一致。她沒有在這件事上撒謊。
松田揉了揉眉心。
萩原托著下巴,突然露出了笑容:「小陣平,我們再去找鞠子文太,用沙子這件事詐他。」
松田點了點頭。
鞠子文太肯定知道點什麼,從他身上下手准沒錯。
萩原給鞠子文太打了電話,問他現在在哪裡,方便他們再過去一趟嗎。
鞠子文太一天之內第二次被警察堵住職務詢問,顯然不淡定許多。在電話裡,他結結巴巴的問萩原發生了什麼事。
但萩原只是笑。
「沒什麼事,只是剛才有點問題忘記問你了。」
鞠子文太在電話裡沉默了半晌,報了個地址。萩原知道這個地址,是鞠子文太家的位置。
於是在掛斷電話後,兩人又再次發車前往鞠子文太家。
惡人一般都是松田來做的,這次自然也一樣。
在進入鞠子文太家後,松田立刻露出惡人顏,問話方式像是流氓。
「我勸你最好講實話,你當天晚上有沒有去過花店。」
鞠子文太吞了口口水,搖了搖頭。
松田冷笑:「那麼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凶器曾經出現在你家裡嗎?」
他把打印出來的購物記錄丟到桌子上,像是把五百萬丟到桌子上,要買下某某的性命一樣。
鞠子文太拿起紙張,他越看臉色越蒼白,捏著紙的手越抖。
「這是安藤惠存在我這裡的,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凶器啊。」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松田說,「要知道凶手都會這樣說。」
鞠子文太急了。
「我的確隱瞞了一些事,」他說,「其實昨天晚上我去過一趟花店。」
松田懶洋洋的嗯了一聲,銳利的目光穿透墨鏡落到鞠子文太身上:「你去干什麼了。」
鞠子文太吞了口口水:「我是去殺大野拓人的。」
一但有了開始,鞠子文太的話語也變得流暢起來,他幾近是破罐子破摔一般,把當天晚上所發生事都告訴了兩人。
他在凌晨1點的時候曾經去過一趟花店,那個時候花店的門沒鎖,他還以為是安藤惠粗心,忘記把門鎖上了,但當他來到樓上,發現大野拓人的房間也沒上鎖後,他才意識到有一點點不對勁。
但人都來了,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回去。
所以鞠子文太還是壯著膽進去了。進去之後,他便看見死在浴缸裡的大野拓人。
「所以花店和大野房間的門都是你上鎖的,鑰匙也是你拿走的?」
鞠子文太點了點頭。
第71章 071 開始同居的日常(6)
◎全文完◎
從頭梳理一遍。
凌晨1點, 鞠子文太抵達花店,發現兩道門都沒有上鎖,暢通無阻的進入大野拓人家, 發現大野拓人慘死於家中。
驚慌失措的鞠子文太拿走大野拓人放在玄關的鑰匙,鎖上了門,又用自己的鑰匙鎖上了花店的門,造成了密室。
這也就是密室誕生的原因。
松田用懷疑的目光審視著鞠子文太:「那麼沙子的問題,你想怎麼辯解。」
「是安藤惠說有些東西想存在我這裡, 因為我家距離花店比較近, 」鞠子文太急得快哭了,慌張的解釋道, 「但她的確沒有告訴我裡面裝的是什麼,我也沒有必要再三追問對方啊。」
鞠子文太的確說的有道理。萩原拍了拍松田的胳膊, 接過了話頭:「你跟安藤惠是什麼時候認識的,能方便說一下嘛。」
萩原的語氣比松田好上不知道多少, 並且話語中有一種讓鞠子文太覺得自己被信任的感覺。
鞠子文太也不敢再撒謊或者耍橫,老老實實的回答萩原的問題:「是在幾個月前,安藤惠來花店應聘, 那個時候是我們第一次碰面。」
「你們之前不認識?」萩原笑著說,「我以為安藤會把快遞寄到你家,代表她跟你關系還不錯呢。」
「沒有……關系也就那樣。」
這句話是真話。
萩原和松田都能看出來。
「那麼你能講一下鞠子惠的事情了吧, 我們已經調查出來了,你是鞠子惠的哥哥。」
鞠子文太怔了一下, 但之前的幾次進攻已經擊潰了他的內心防線,他不敢有所隱瞞, 所以也只是握緊拳頭垂著頭愣了回神, 便回答了松田的問題。
「我的確是鞠子惠的哥哥, 這也是我要殺大野拓人的原因。」
鞠子文太嘆了口氣:「當年惠的死因不是報紙上說的那樣,因為沒有熱身而導致的溺水而亡,她是被大野拓人殺死的。」
簡單來說就是大野拓人不想跟鞠子惠分手,但鞠子惠決心已定,所以大野拓人便痛下殺手。
「大野拓人不知道鞠子惠有個哥哥?」
「惠是背著我們偷偷跟他交往的,而且惠出事那會我不在國內。」
如果大野拓人真的知道鞠子文太是鞠子惠的哥哥,恐怕不會讓他留在花店工作。所以鞠子文太所說的理由站得住腳。
萩原繼續問他:「作為鞠子惠的哥哥,你應該知道有誰跟她當年關系比較要好。」
鞠子文太思考了片刻,猶豫道:「惠之前有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叫做安藤陽子。不過自從惠去世後,我們便再也沒聯絡過。我跟她本身不算熟,只是因為惠的關系見過幾面。」
離開鞠子文太家,松田和萩原去找了安藤惠。
他們手裡已經掌握了一定的證據,足夠申請逮捕令。但他們還是想去跟安藤惠正面對峙,看對方會不會承認自己犯下的罪行。
安藤惠似乎早就預料到他們會第二次來找她。她不等兩人說話,便把胳膊舉平,伶仃的手腕伸到兩人面前。
「逮捕我吧,的確是我殺了大野拓人,」她說,「請不要把鞠子哥哥當成我的共犯一類,他從頭至尾都不知道。」
松田和萩原准備的監控錄像瞬間失去了作用。
他們以為安藤惠,也就是安藤陽子不會承認殺害大野拓人一事,但沒想到……
不過其中的理由,松田懶得去細思,把任務報告寫完交上去後,他們寫完轉崗申請,便等著機動隊和搜查一課交接完,就可以會機動隊上班了。
今天沒加班,松田回到家時,栗秋還在工作。
她捧著電腦,帶著耳機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松田也不打擾她,坐在她身邊開始拆他新買的模型。
栗秋結束跟安室透的通話,立刻像是條貓貓蟲一樣,伸展身體,頭枕在松田大腿上。
「怎麼樣?」松田也不惱栗秋妨礙她,調整了姿勢,讓栗秋躺起來更舒服,隨口問道。
「很順利,」栗秋比了個大拇指,「巴塞洛已經准備逃跑了,但是這其實是我們的計劃,等把他抓到後,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組織BOSS的所在地,然後一鍋端了。」
松田嗯了一聲,把今天的案件後續講給她聽。
「這麼快就結束了。」栗秋看起來有些不甘心,對於她來說案件越難越開心,而且松田講案件時給她的感覺,意外的就跟講睡前故事一樣,她很喜歡聽。
長吁短嘆完,栗秋又想起他這次案件結束,就要調回機動隊。
「你什麼時候回機動隊。」
松田回想起今天機動隊的中川警部就差追著他跟萩原進搜查一課,盯著他們兩人寫申請,有點無語的說:「過兩天,再不回去,中川得跑到搜查一課門口哭。」
「嗯……」栗秋從他腿上爬起來,改為抱著他的腰,「你還記得我之前說的驚喜嗎。」
「記得……這個姿勢,你是不是把我當抱枕了。」
栗秋親了松田臉頰一下:「反正睡覺時我也一直這麼抱著你不是嗎,我以為你早就習慣了。」
松田思維停頓了一下,最終決定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咳……什麼驚喜?」
「哼哼。」
栗秋把手機伸到松田眼前,被突然放大的字襲擊的松田往後躲了躲,接過栗秋手中的手機。
松田驚訝的挑了挑眉:「你要掉到機動隊!你認真的嗎!」
他扭過頭認真的看著栗秋:「你不用考慮我,不要因為想跟我一起工作就放棄自己喜歡的工作。」
栗秋松開松田,坐在他旁邊:「我想好了。其實對於我來說不論是公安的工作還是機動隊的工作都差不多,之前去公安也只是因為一些原因(系統)……」
說到這裡,她看了一眼原本論壇的位置。那裡的生命值達到max,也就是說她不需要依靠做任務維持生命,而是可以根據自己的意願,去選擇自己想做的事。
「反正機動隊的工作我也做過,做的也不差,」栗秋說完,對著松田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所以,放心。」
松田模型徹底拆不下去了,心髒撲通撲通快速跳動的聲音幾乎蓋過了一切。腦子過熱的他起身,回屋把他准備很久的那樣東西拿了出來。
「怎麼了?」栗秋只看見他匆匆回房間又匆匆出來,沒看清他到底拿了什麼東西。
「有點開心,」松田說,把戒指盒打開,「本來是想過段時間,起碼等你能正常出門,但果然我還是忍不到那個時候。」
他說完,視線游弋了一秒,耳朵紅到爆炸,「可以接受我的求婚嗎?」
栗秋眨了眨眼睛,撲上去抱住他:「當然沒問題。」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個後日談,講下酒廠的結束,然後剩下就是番外了
目前定下三個番外:松田萩原栗秋三人是幼馴染,栗秋如果一開始去了搜查一課,還有一個黑松,警校的故事沒想好要不要寫……如果大家還有想看的可以留言,有腦洞的我就會寫
番外我要放飛!!!!!!!!!
這篇文到這裡就結束了,真的很感謝看到最後的寶貝們,其實這篇文有很多問題,有時候我真的挺emo,因為感覺自己寫的很多部分都很糟糕,還不知道怎麼改,唉。不過感謝大家的支持,我最終還是把這篇文寫完了,想寫的也都寫了。
本來有挺多話的,但一旦到了真的結尾卻全部都忘了要說什麼了,就這樣,番外見。
第72章 072 後日談
◎安室透:很好,我的怨種同期,你們來了。◎
有了之前的布局, 組織的覆滅便不再是紙上談兵。
巴塞洛是最先被抓住的。被安室透所率領的公安警察,這次抓捕沒有被FBI和那位小偵探搶先,人直接押送回警察廳。
「你要不要去見他一面。」
在抓到巴塞洛後, 安室透給栗秋打了電話。
栗秋的第一反應自然是拒絕。畢竟她的假身份沒有理由出現在警察廳,而真正的身份又不適合出現在警察廳。被組織的人看見,她還活著,那麼安室透就有危險了。
但很快栗秋就明白安室透之所以敢這麼說,一是他能肯定在栗秋去見巴塞洛的過程中絕對不會碰到組織的人, 二大概是希望通過他們兩人的談話, 讓巴塞洛松口,供出組織BOSS的相關資料。
想到這裡, 栗秋就忍不住苦笑。
安室透未免也太對她抱有希望了。
不過她也樂意去試一試。
在跟栗秋交談完的第二天,巴塞洛真的松口了。在拿到了組織BOSS的資料後, 安室透再一次行動起來。
這就與栗秋無關了。畢竟她現在還是死人一個。
組織覆滅那晚,栗秋正在家裡跟萩原和松田一起吃燒烤。
萩原和松田因為好奇插電燒烤架的工作原理, 就從亞馬遜上訂購了一個。拆完,爽|完之後,兩人對燒烤架便失去了興趣。
不過燒烤架還是挺大挺占地方的, 而且一次沒使過,就放到一旁落灰實在有些可惜。警察的工資再高也不是他們這麼揮霍的。
於是栗秋便讓兩人買串回來,在家裡燒烤。她的確也很久沒有吃燒烤了饞得很。
「說起來, 燒烤刷上去的塗料怎麼做啊。」
在買回來後,栗秋做出了靈魂發問。
萩原有些驚訝, 不過他也沒有真的直白的去問栗秋你是不會做飯嗎,而是自然的接過了栗秋手裡的調料。
「前期工作就由我和小陣平來吧, 小栗秋只要負責吃就行了。」
栗秋掙扎了一下, 乖乖地舉起手:「我也可以負責給烤串翻面。」
為了不打擊栗秋的積極性, 萩原咽下了拒絕的話:「好~那我就期待小栗秋的手藝了。」
松田沒有萩原那樣圓滑,他只是摸了摸栗秋的腦袋,但說出的話卻格外的動聽:「不用你做飯,有我在。」
等到兩人來到廚房,萩原才小聲問松田:「小栗秋不會做飯?」
松田自然的點了點頭:「忘記跟你說了,她不會。」
萩原倒不是嫌棄栗秋不會做飯,他和松田都不是那樣的人:「我以為小栗秋什麼都會呢。」
松田無語的瞟了萩原一眼:「快點調調料。」
兩人串串的時候,栗秋在外面待著無聊,走過去,趴在廚房門口。
「我呆在這裡會礙事嗎?」
萩原立刻招呼她進來,他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指著松田的腰:「你抱著小陣平,不光不礙事,還能給他充電呢。」
「萩!」松田的耳朵都紅了。
栗秋見松田沒有拒絕的意思,便試探的從後邊抱住他。
松田沒說什麼,只是動作默默的加快了。就這樣,松田帶著個人形掛件,做完了燒烤的准備工作。
燒烤的工作萩原和松田也沒真的完全交給栗秋,最終是三人一同進行的。
萩原中途離開了一下,拿著一瓶可樂和兩瓶啤酒回來。
可樂是栗秋的,她比起啤酒更喜歡碳酸飲料,這點有時候會被松田嘲笑,說栗秋就像小女生一樣。啤酒自然是萩原和松田的。
就在這時,栗秋的電話響了起來。
-
安室透忙完這次行動的收尾,坐在車裡,盯著馬自達的車頂內襯,發了會呆。
他忽然想起應該給栗秋打個電話,通知她一聲。
安室透拿起手機,頭枕在汽車駕駛室的靠背上,手機貼在耳朵邊上,在短暫的等待後,從聽筒那邊傳來的卻是——
「小陣平!你又搶我的肉串!」
安室透:很好,我的怨種同期,你們來了。
栗秋似乎由外放改為了聽筒,因為萩原的聲音明顯小下去。
「零先生?任務結束了嗎?」
「嗯,」安室透頓了頓,忍不住問,「你們在哪裡呢?」
栗秋如實回答:「還在陣平家裡,正在燒烤。」
提到燒烤,安室透也有點饞了。
不過在燒烤之前,還有其他事情要談。安室透把組織的現狀跟栗秋說了。
組織BOSS死亡,貝爾摩德和琴酒下落不明,朗姆被抓……
盤踞了近百年的組織,終於崩塌。
他咳嗽一聲,清了下嗓子,還沒說話,便聽見松田的聲音。
「說完了嗎,zero。我們要繼續吃飯了。」
安室透:……
他皮笑肉不笑的問:「這樣啊,那麼你肯定不介意加我一個吧。」
電話那邊的松田很驚訝:「你要拋下諸伏吃獨食!」
安室透:……
手機徹底落入松田手中,松田跟安室透碰面就退化了十多歲,對著聽筒大喊:「帶打啤酒過來,不帶就別來吃!看著我們四人吃完吧,zero。」
被掛了電話的安室透拳頭狠狠的硬了。
但看著掛斷的電話,安室透心中卻充滿了久違的輕松與高興。
不過這高興沒持續太久。
他剛進松田家的大門,便被迎面而來的蛋糕糊了臉。
松田跟萩原得意的擊掌,景光和栗秋站在兩人身後偷笑。
安室透抹掉眼睛周圍的奶油:「誰的主意!」
松田一秒都沒有就把景光給賣了,他回身勾住景光的脖子:「當然是諸伏的主意了。」
「蛋糕也是小景光帶回來的。」萩原補完信息。
景光任由松田摟著他的脖子,笑著對安室透說:「是不是挺驚喜的,zero。」
安室透無奈的說:「驚喜過了頭。」
松田下手很有分寸,蛋糕上的奶油都糊在臉上,沒有一點沾到頭發上,所以安室透用毛巾便能把奶油擦干淨。
五人重新再松田家的餐桌邊坐下。
有了景光和安室透,栗秋被徹底從做飯人員中清理出去,變成了只需要張嘴等著投喂二次殘廢。
也沒辦法,在五人裡,她是最不會做飯的那個人。
-
哦,如果要問班長在做什麼。
別問,問就是班長在約會。
第73章 番外一 幼馴染
◎很合他胃口的朋友(男)。◎
「小陣平。」
萩原停下腳步, 叫住了還在往前走的松田。
「你家旁邊搬來人了誒。」
「這不是很正常,」松田不以為然,「我記得這棟房子很久之前就被人買下來了。」
萩原與松田的反應相反, 格外的興奮。
「就是因為這個才會讓人好奇吧,一直以來都空著的房子突然搬來了人。」
萩原來到門牌前。門牌上寫著的三個字並非片假名,對於才上小學的他來說稍微有一些難認,他努力辨認了半天,才緩慢的讀出上面的名字。
「羽生沢。」
「我要自己走了!」松田雙手插兜, 站在距離萩原約幾步遠的地方, 對著萩原喊道。
「誒呀!等等我呀,小陣平!」萩原快步追上松田, 「你就是想一個人去拆無人機,才想拋下我的吧!」
松田理直氣壯的說:「當然。我可是期待很久了。」
在看到萩原沮喪的表情後, 松田視線晃了晃:「反正在我拆完之後,你再拆也一樣……我不是等你了嗎!我不會一個人拆的!」
回萩原家之後, 兩人快樂的拆了新的無人機,所以松田很快就把隔壁新搬來的羽生沢這家人給拋到腦後。
-
兩天後。
今天松田又被叫到辦公室挨罵。班主任罵完人,就讓松田站在牆邊思過。
松田不認為他有什麼錯, 是那些人先動的手,他不過是自我防衛。
雖然因為他從小練習拳擊的緣故,導致那些人比他的傷勢還要重一點, 但也只能算他防衛過當!
可班主任已經認定了是松田的錯,就算松田相當不服氣, 也沒什麼用。
在思過了10分鐘後,松田迎來了跟他一起思過的朋友。
對方比他矮了半頭, 留著跟萩原差不多長的頭發, 長相略顯秀氣。
松田記得剛才聽到對方的班主任管他叫……羽生沢。
這個名字很耳熟, 可松田實在是記不起來是從哪裡聽到過了。
羽生沢明顯也是個刺頭,閑不住的人。班主任前腳剛走,後腳他就坐到地上去了,比松田還大膽。
不光坐下了,還問松田:「你不休息會嗎?反正中午那些人要去開會,要好一會才會回來呢。」
松田有點好奇,問他:「你怎麼知道。」
羽生沢托著臉頰,打了個哈氣:「推測出來的唄。你有沒有發現今天辦公室內的老師穿的都很正式。」
學校的老師沒有服裝上的硬性要求,平時大家的穿著都很隨意,按照每個人的喜好來的,沒有像今天這麼統一過。
「而且,」羽生沢酷酷的深處兩個手指,比了個2,「她剛才訓斥我的時候,看了好幾下表,她不是那麼注意時間的人,早一分鐘晚一分鐘沒有差別。現在會如此在意時間,肯定是中午馬上會發生什麼重要的事,她很緊張,所以才會不斷的看時間,生怕錯過。」
「最後,在今天早晨的時候,不是聽班主任提起過,最近市長要來學校,」羽生沢抱著胳膊,「這種事情不可能不開會,所以答案很明顯,這些老師中午穿的這麼正式恐怕就是去開會,同時進行彩排。」
「你這個家伙還挺厲害的。」
盡管松田不想承認這點。
「還好吧,」羽生沢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父親是警察,所以我大概從他那裡學到了一點知識吧。」
松田也盤腿坐在羽生沢旁邊。
「你為什麼會來這裡罰站啊。」羽生沢問。
他看起來嘴一刻都停不下來,總想找人說話。
「有人找我麻煩,」松田說,「校園霸凌而已。」
松田說的相當簡略,但只有他和被他打翻在地的那些找茬的人,才知道剛才的衝突有多麼激烈。
羽生沢聽完沉吟了兩秒,感慨道:「這所學校的校園霸凌還真是嚴重呢。」
說完她聳了聳肩膀:「很明顯,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被罵的。他們把我的書包扔到男廁所,我進去撿,他們還一副被冒犯的模樣,只是揍他們一頓都是便宜他們的。」
「班主任還說要告訴我家長,都多大的人了還玩這個,我說你要去就盡管去,結果她又不樂意了,真是個善變的人。」
松田被羽生沢這副口吻逗笑了。
羽生沢真是挺對他胃口的。
「聊了這麼久,我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松田說,「我叫松田陣平,你呢。」
「羽生沢栗秋。」
栗秋這個名字聽起來像是女生的名字。松田想,作為一名男生,被起了這樣的名字,難怪那些人會欺負他。
-
萩原不敢相信,只是去教室休息室發了站,松田便交到了新朋友。
明明之前小陣平一直只有他一個朋友的!
萩原纏了松田好久,松田終於同意,放學後讓萩原跟新朋友見一面。
於是,放學後,松田把栗秋介紹給萩原。
新朋友還比他們小兩屆,是個漂亮的妹妹。黑發黑眸,皮膚白皙,像是精致的人偶。
與松田不同,萩原第一眼見到栗秋,便能確定這位叫做羽生沢栗秋的人是女孩子,雖然穿著和性格都與男生無差,但也逃不過萩原的觀察力。
同時萩原決定要跟栗秋打好關系。就算不是朋友,能多說說話也很不錯。
栗秋這張臉,跟松田的臉一樣,都相當的符合顏控萩原的標准。
不過,最讓萩原驚訝的是,松田顯然沒看出來羽生沢栗秋是女生。他只覺得對方是個很合他胃口的朋友(男)。
萩原:真有意思啊,就不告訴小陣平真相好啦。
壞心眼瞬間做出了決定。
反正羽生沢栗秋看起來也不在乎松田知不知道。
在萩原的刻意隱瞞下,松田一直沒發現栗秋的性別真相。栗秋不跟萩原和松田同年級,就算在同一所小學上課,平時在教學樓裡也碰不到面,所以松田便喪失了,通過看見栗秋和其他女孩子一起手拉手走在上廁所路上的機會。
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松田和萩原升上了初中部,栗秋還在小學部,這下平常見面的機會更少了。
不過三人的聯系並沒有因此就斷了。
因為栗秋父親在的緣故,松田的爸爸松田丈太郎沒有被當成凶手抓進警察局,也沒有錯過頭銜戰。
栗秋的父親輕松且快速的就把案子破了,給當時還是小學生的萩原和松田留下了深刻的影響。兩人暗自下定決心,長大之後,一定要成為警察。
但世事無常。
在上中學之前,因為栗秋父親職位調動,羽生沢一家要搬到京都去上中學。
在那之後,松田和萩原再也沒見過栗秋。
直到,松田和萩原上警校那一年。
作者有話說:
萩原:漂亮妹妹!
松田:長相秀氣的男性
難怪萩原那麼受歡迎
第74章 番外一 幼馴染(2)
◎「你開心嗎?」◎
受當年栗秋父親的影響, 萩原和松田進入警校開始學習。在警校他們認識了新的朋友,但是當時說好在警校碰面的羽生沢栗秋卻始終不見蹤影。
「小陣平你有沒有想過……」
松田「啊」了一聲,疑惑的望著萩原。
萩原說:「首先, 你有沒有想過小栗秋比我們小兩屆……他要怎麼做到跟我們同一年進入警校學習呢。」
松田放下手中的工具,理所當然的說:「以他的能力,肯定有辦法辦到的吧。比如跳級之類的。」
「這麼說也沒錯了……」松田說得過於篤定,萩原反而愣了下,懷疑了自己兩秒, 是不是他自己的不夠信任栗秋, 才會產生剛才的問題,「不過, 還有一件事——我們當時忘記約定在哪所警校碰面了。」
分開時,三人年齡尚小, 以初中生和小學生的閱歷,自然不會知道警校並非只有一所這個事實, 自然也就沒有加上特殊的限定範圍,比如約定在警視廳警校或者警察廳警校碰面。
松田:……
他忍不住扶額,嘆了口氣:「確實。而且, 我們現在還沒辦法聯絡他。」
提起這個松田就生氣,在栗秋搬家後,最開始三人還是有聯系的, 但是某一日栗秋家的座機號碼突然變更,而栗秋最後一次寄過來的郵件裡既沒提新的座機號碼, 也沒提新的地址,導致三人徹底失聯。
萩原顯然也想起這件事。
他想得比松田還要更深一些, 或許這正是羽生沢栗秋委婉的拒絕, 比如她交了新的朋友, 所以不再需要他們的陪伴了。
但松田看起來從未往這個方面想過。
萩原突然起了好奇。松田這麼信任栗秋,到底是為什麼。不是萩原八卦,這種事情說給誰聽,都會產生跟他也一樣,充滿粉紅泡泡的遐想。
「小陣平,你不會喜歡上小栗秋了吧。」
松田詫異的瞟了萩原一眼,也沒把他的話當真,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
「你最近又看什麼少女漫畫了?」
「少女漫畫裡不會出現這種情節……」萩原先是辯解了兩句,然後又極其正經的問,「說真的,你不會真的喜歡上小栗秋了吧。」
「栗秋是男的啊!?」松田覺得萩原瘋了,「我是直的!」
聽完松田的話,萩原意味深長的說:「這可說不定~」
松田:他這個說不定,到底說的是栗秋是性別的問題,還是說他的直彎的問題……
松田陷入了沉思。
-
萩原和松田怎麼樣也沒想到,三人再次碰面會是在這種場合上。
因為今天聯誼人數不夠,萩原拖著4人再次去了定好的聯誼場所。
松田本來不想去,他被之前萩原說的話弄得心煩,只想沉浸在拆拆拆的快樂中,不想把周末休閑的時光貢獻給他一點都不感興趣的聯誼活動。
但架不住萩原一再求他,並且許諾了會把下一次新搶到的模型留給他先拆。所以松田最終也來了。
萩原作為這裡面唯一的聯誼常客,自然走在最前邊的。
「就是這裡。」
他拉開包間的拉門,想帥氣的打個招呼,手剛抬起來,便看到了——
「小栗秋你怎麼在這裡?」
羽生沢栗秋原本正在低頭研究菜單,聽到萩原的聲音,立刻抬起頭。她比起萩原來說淡定多了。
「因為聽說是你和陣平會來,所以我就跟來了,」栗秋說,「我們不是很久沒有見面了嗎。」
她說完,還好奇的往萩原身後探頭。
落了萩原兩步的松田聽見這個聲音呆住了。
比起久別重逢的驚喜,他最先冒出的念頭是:為什麼我的兄弟的聲音聽起來如此細。
於是松田加快了步伐,趕在萩原身後進入了包間。
真的見到羽生沢栗秋後,松田卻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他還處於懵逼的狀態。
大腦唯一運轉是挑選位置的時候,松田特意坐在栗秋對面,這樣觀察栗秋時不會顯得特別突兀。
栗秋對松田打了個招呼,松田只是懨懨的「嗯」了一聲。
見松田似乎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栗秋便貼心的不打擾他,而是轉過頭跟身旁的女性聊天。
「事先說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小栗秋會在。」坐下後,萩原小聲說。
「嗯……」
松田現在還是有點無法接受。當年的好兄弟,怎麼沒過幾年就成了好姐妹……這麼說也不太對,但松田想不到更好的形容了。
當然,如果再給松田一點時間,恐怕他就能冷靜下來,但自松田見到栗秋到他們坐下來其實不過五分鐘。
所以松田現在完全冷靜不下來。
栗秋被松田的眼神看得背後有些發涼。
萩原為了分散栗秋的注意力,便問她搬家之後為什麼失去聯絡。
「因為父親工作的緣故,被仇家找上門了,」栗秋說的雲淡風輕,但萩原知道真實情況恐怕要比她說的艱辛的多,「害怕牽連到你們,所以只能先斷開聯絡,不過後來……我把你們的電話號碼弄丟了,而且因為學業原因,從京都去東京的時間也不夠,這才一直沒聯絡你們……抱歉。」
「沒事的,」萩原擺擺手,「所以小栗秋果然是跳級了?」
栗秋淡定的回答:「嗯。為了跟你們一屆,我跳了兩級。」
她說的過於簡單,讓兩人不禁產生一絲對於跳級就是一件簡單事的想法。
很快萩原又想起來,栗秋似乎是以全校第二的成績進來的,僅比作為全校第一的降谷零低了1分。
「真是可怕啊,小栗秋。」萩原忍不住感慨。
看眼前這人篤定的模樣,仿佛什麼事都難不倒她。
松田總算從夢游狀態中出來了。
「栗秋,你……」他用相當復雜的眼神注視著栗秋。
栗秋忍不住摸了摸臉:為什麼松田一副她身患絕症的表情?
萩原:救命我快憋不住笑了。
「你……」
松田很難找到一個形容詞去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你開心嗎?」
栗秋:?
「還好……?」栗秋沒懂松田這麼說的原因,她下意識以為是因為父親職業的緣故而被找麻煩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栗秋的潛台詞是選擇跟父親相同的職業,是她深思熟慮過的事情,松田不用的擔心。但這話到了松田耳朵裡就變成了,對於變性這件事的態度。
松田:果然。
他的好兄弟徹底回不來了。
作者有話說:
關於搞笑日常的寫法還在摸索,如果覺得不適或者ooc可以提(我會酌情進行修改)
感謝在2022-06-04 23:18:58~2022-06-06 22:10: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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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番外一 幼馴染(3)
◎「真的嗎,請直接炫我嘴裡!」◎
誤會的雪球越滾越大。
聯誼當天松田狀態不對勁這件事, 除了知曉個中緣由的萩原外,景光也注意到了。
不過他沒有立刻就去問萩原和松田,而是決定先觀察一段時間。但沒過多久, 就被萩原看出來了。
因為發現的人是景光的緣故,萩原沒怎麼思考便把前因後果告訴了景光。如果是降谷零發現的話,恐怕萩原還會猶豫一段時間。以降谷的性格,他是絕對忍耐不住,估計在哪次與松田拌嘴時, 就把這件事說出去了。
這對於萩原來說, 既少了看熱鬧的快樂,又肯定會挨松田的揍。皮肉之苦跑不掉, 所以樂子一定要看夠了。
景光有不同的看法。
「你覺得,陣平有沒有可能真的喜歡羽生沢小姐,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而且恐怕松田現在也不敢相信這點。
在松田眼裡,羽生沢栗秋一直是同性, 所以下意識會忽略很多。
這個問題讓萩原想了很久。他感覺景光的思路很有道理,這能解釋很多,之前解釋不了的問題。
「看來還是盡早結束這個誤會比較好。」萩原說。
畢竟是松田看起來難得能成功的桃花, 萩原不希望自家幼馴染錯過。
雖然松田看起來很不好惹,但是因為臉過於出眾,每年都會有很多小姑娘偷偷給他塞情書。情書松田一封都沒看過, 知道寄件人的會原封不動的退回去,不知道的就會直接丟掉。
總而言之, 拒絕的都很堅決。一點遐想的余地都不會給對方留。
「但是羽生沢小姐,她的想法……」
萩原說:「不光是小栗秋怎麼想, 還有誤會, 她也不知道呢。」
以栗秋的性格, 到不至於揍萩原一頓,但是……
萩原嘆了口氣:「我怕小栗秋會想繼續偽裝男性騙小陣平。」
松田陣平,慘。
景光有些驚訝的說:「那位羽生沢小姐是這種性格的人嗎……真是看不出來啊。」
萩原點了點頭:「她很喜歡惡作劇,而且還什麼都不怕。我們剛畢業,她立刻就去整蠱了當年欺負小陣平的班主任,為了給小陣平出氣。因為班主任曾經縱容過校園霸凌。」
景光愣愣的問:「她做了什麼?」
「只是往她茶杯裡加辣椒油,往鎖眼裡加瀝青而已,」從兩人身後突然傳來了栗秋的聲音,「微不足道的小事。」
萩原被嚇了一跳。
「小栗秋你走路怎麼悄無聲息的。」
「抱歉,習慣了,」栗秋把餐盤放下,又往四周看了看,「陣平呢?」
「他們被鬼塚教官留下了,」萩原拿起叉子,戳起一塊豬排,「大概現在還在挨罵吧。」
栗秋露出誇張的表情:「好可怕呀~~鬼塚教官果然好可怕。不過他們又做什麼了,我記得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了吧。」
萩原聳了聳肩膀:「還能做什麼,也就那些事。」
之前在聯誼的時候,景光就已經有這種感覺,此刻在食堂,或許是因為在羽生沢栗秋熟悉的地方,當然也或許是光線更亮的緣故,這種感覺就更加明顯了:羽生沢栗秋仿佛在發光一樣。
這裡所指的發光並非物理意義上的發光,只是景光想出來的比喻而已。
羽生沢栗秋一出現,就會有種讓人不由自主去盯著對方看的魅力。
但栗秋本人完全察覺不到自己的魅力,她坐在萩原對面之後,視線立刻粘到了萩原面前的豬排飯上。
栗秋的視線過於明顯,萩原有點想笑。他把叉子伸到栗秋面前。
「要吃嗎,炸豬排超級好吃。」
「真的嗎,請直接炫我嘴裡!」
被萩原喂了一塊炸豬排的栗秋感慨道:「果然炸物第一。說起來,我還沒自我介紹過吧,我是羽生沢栗秋,你好啊。」
景光也對栗秋介紹了自己。
「剛才是怎麼聊到小學的事情的。」栗秋又問。
萩原說:「這個啊……你知道嗎,小栗秋。」
萩原的表情過於正經,讓栗秋不由自主的也挺直了背脊。
「其實小陣平一直把你當成男生。」
栗秋張了張嘴,在她說話之前,先有一只手搭在了萩原的肩膀上。
松田的聲音從萩原頭頂響起。
「萩原,你剛剛說了什麼?」
對於萩原來說,地獄之音也不過如此了吧。
「這個……小陣平……」
松田把餐盤放下,手死死的按在萩原的肩膀上。萩原就算想跑也跑不掉,只得把事情都講了出來。
聽完之後,松田沉默了兩秒,然後突然冷笑起來。他飯都沒吃,便拽著萩原往第三教場的方向走去。
還好她和萩原都吃完了。
栗秋盯著兩人的背影看了幾秒,端起她和萩原的那份飯,然後對景光說:「能拜托你給陣平帶點飯嗎。」
等栗秋晃到第三教場,兩人已經打完了。
萩原臉上頂著熊貓眼正在哭唧唧的抱怨:「我帥氣的臉龐嗚嗚嗚,小陣平真下得去手啊……」
松田沒有什麼傷痕,大概是萩原心虛根本沒還手的緣故。
「打完了?」
「打完了。」回答話的竟然是松田。
松田耳朵紅透了,就連臉頰上都泛著薄紅。
「抱歉啊,這個家伙拿你作樂。」松田說這話時都不敢看栗秋。
栗秋蹲在兩人旁邊,歪頭看著松田。她沒覺得有被冒犯,甚至如果不是松田出現的時機不對,她還真的想加入,跟萩原一同騙松田。
「沒什麼,我覺得挺有意思的,」栗秋如實說,「不過,你覺得還好嗎,陣平?如果你覺得沒問題,就轉過臉來看我。」
松田長嘆了口氣,強迫自己轉過頭來,然後就被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放大的栗秋的臉給嚇了一跳。
「栗、栗秋?」
「陣平,你喜歡我嗎?」
松田:……
他被這個問題給問蒙了。
「為什麼這麼說?」
「這個啊,只是因為之前不小心聽到了研二的話,他說你可能喜歡我,所以我就來求證了,」栗秋認真的說,「至於原因,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
「所以我很好奇陣平的想法,如果你不討厭我的話,我可以追求你嗎?」
不等松田回答,栗秋繼續說了下去:「本來我也想過在你不知道我性別前說這句話的,但是總感覺這樣的玩笑有點過分了。」
松田抓了抓卷毛。
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其實松田理不清他自己的情緒。
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
「不用你追求我,」松田說,「我們在一起吧。」
作者有話說:
這章寫的不是很滿意,但是想不出更好的結尾方式,所以先這樣吧
感謝在2022-06-06 22:10:06~2022-06-08 23:54: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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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番外二 從搜查一課開始
◎栗秋摸了摸放在兜裡的戒指盒。◎
再過幾天, 就將迎來松田和栗秋兩人同居一周年紀念日。
去年的時候,栗秋突然想起來,他們可以同居試試, 在問松田這個問題後,對方很快就答應了,於是看房租房火速搬到一起居住。
作為都在警視廳上班的警察,自然選擇了距離警視廳附近的房屋。順帶一提,栗秋從警校畢業後就直接進入搜查一課, 松田則進入了警備部警備第一課機動隊□□處理班。
同居一年, 交往四年。
在這四年裡,兩人當然吵過架, 但總體來說一直保持著熱戀期的狀態。
不過如果要算真正有好感的時候,就更早了。
松田還在警校時就對栗秋有好感, 可惜可攻略對像栗秋的少女心和戀愛線如同鋼板一樣,松田追求了她三年, 才讓栗秋反應過來,原來松田對她有意思,她對松田也有意思。
當然也不能全怪栗秋遲鈍, 東京的犯罪率一年比一年多,她作為本店搜查一課的警察,只要一忙起來, 好幾天、甚至好幾個月找不見人。松田作為機動隊的成員,也沒比栗秋好到哪裡去, 這才是時間拉這麼久的真正原因。
雖然兩人已經交往了四年,也沒想隱瞞過其他人, 但直到現在為止, 知道兩人交往且同居的人只有跟松田關系很好的那四個人。
要說, 松田和栗秋的長相都非常亮眼,屬於丟到人堆裡也能一眼就看見的類型,卻演變成這樣,只能說是有很多巧合在裡面,所形成的必然。
兩人都並非是喜歡宣揚的人,松田平時盡管看起來不好惹,但不是張揚之人,恰好相反,因為童年的經歷,他並不喜歡隨意講自己的事情。
至於栗秋,因為搜查一課的工作強度,再加上她在搜查一課除了伊達航之外沒有熟人的緣故,她從沒跟其他人聊過自己的事情。
伊達航倒是知道栗秋和松田在交往的事情,也清楚兩人同居了,但因為很少有人知道松田、伊達和栗秋是同屆的緣故,根本沒人去問他。
所以,直到現在,搜查一課的同事們都還以為栗秋是單身。
自從高木和佐藤在一起後,自詡痛失一課美女之一的一課的同事,對於栗秋平時接觸的對像就更加關注。
就比如今天。
「你說,今天羽生沢是不是有點不對?」
被問話的一課警察抬頭看向羽生沢栗秋。他不敢太長時間盯著栗秋看,對方對於視線的敏感程度超乎常人。他小心地看了幾眼後,狐疑的收回目光。
「沒有吧。她看起來很正常啊。」
一開始提出問題的警察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
「你看她今天穿的衣服。」
警察B不明所以的把視線挪向對方身上的西裝。
警察A滔滔不絕的輸出自己的觀點:「是全新的西裝,這種淺色的西裝,羽生沢平時很少穿,我從其他人那裡聽到,據說是因為害怕髒。」
警察B慢慢的點了點頭,似乎有點被說服了。
「但是這樣的裝扮,羽生沢已經連續穿了3天了!」警察A目光銳利,凝視著警察B,「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警察B被對方如同審訊一般的氣勢嚇得也正經起來。
「為什麼!」
「肯定是因為有事情將要發生,」警察A篤定地說,「只是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說完又有些萎靡,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希望是好事,畢竟沒人希望美麗且善良的羽生沢小姐受到傷害。」
警察B:……
栗秋自然沒聽見這兩人偷偷議論。不過,就算真的聽見,她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警察A說的的確是正確的。
確實是有好事要發生。
栗秋決定,在同居紀念日那一天,就跟松田求婚。
-
「萩,下班之後能跟我去一趟那裡嗎。」
萩原在看清松田手機屏幕後,立刻比了個拇指表示沒問題。
一旁的同事聽到兩人如同謎語人一樣的對話,頗為好奇。
「你們要去哪裡啊,這麼神神秘秘的。」
「只是普通的居酒屋而已啦,前輩。」萩原隨便說了兩句,便把前輩A給忽悠過去。
「謝了,萩。」
「沒事,」萩原壓低聲音,對著松田wink了一下,「我知道你是想給小栗秋一個驚喜,所以不想被其他人知道,才會這麼小心的。」
松田是這麼想的沒錯,但真的被萩原點出來,還是讓他臉上覺得有點發燙。
自從松田成為既伊達航後,第二個脫單的人。他的這幫朋友總喜歡調侃他。
再逗下去恐怕松田得炸毛,萩原見好就收,轉移了話題。
「你有跟小栗秋說嗎,你今天晚回去,還不知道要挑多久呢。」
松田說:「早就說了,我說今天跟你下班去吃點。」
他不會在這種細節上犯錯誤。
到了下班的時間,松田和萩原兩人立刻離開了辦公室,坐上萩原的車。松田今天早晨就沒開車,是搭成栗秋的車過來的。
-
而栗秋那邊就沒能這麼容易的下班了。
她剛准備關電腦,拿著包起身,不遠處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高木離得最近,上前拿起了電話。
透過高木與電話那頭人的對話,栗秋立刻推測出,肯定是又有案件發生了。
於是,栗秋把包丟回桌上,坐回轉椅上,拿起放在桌子邊上的未開封的咖啡,打開猛地灌了幾口。然後,不出栗秋所料,高木掛斷電話,立刻向目暮報告。
栗秋距離目暮不遠,聽到了一些只言片語。
報案人是江戶川柯南,他在東京塔內部150米大瞭望台那裡發現了一具女屍,死因是菜刀刺入胸口造成的刺創。
柯南已經聯絡東京塔內部的保安維護現場了。
如果是之前,栗秋聽到柯南維護現場還會產生驚訝等情緒,但是現在她已經麻木了。她發現,她一個月工作裡,幾乎有三分之二都是柯南或者他身邊人報的案。
想到這裡,栗秋忍不住悄悄嘆了口氣。
嘆氣也沒用,目暮十三已經領著人出警,栗秋跟在後邊,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給松田陣平發了條短信,告知對方她今天要加班。
往上翻了翻短信,栗秋突然發現這一個月裡她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加班。
這也就是松田,否則換一個人恐怕兩人早就分手了。
栗秋摸了摸放在兜裡的戒指盒。
其實在選擇成為警察的時候,她根本沒想過談戀愛,結婚更是從來不提起。
當然,栗秋並非有什麼情感上的巨大損傷,她只是覺得不會遇到與自己合拍且能接受她職業、加班問題的人。
不管別人怎麼想,她自己覺得能遇到像松田這麼合拍的人,真的是非常不容易。
在一旁默默觀察栗秋的警察B:臥槽!羽生沢不會談戀愛了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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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番外二 從搜查一課開始(2)
◎「就算你們是同類,小栗秋可比你會撒嬌多了。」◎
到了現場後才發現, 實際情況比預料中的還要負責。
鑒識科先刑事科先到一步,等栗秋踏上東京塔的低調奢華的大理石地板時,他們已經忙碌好一會了。
經過簡單的判斷, 屍體的死亡時間大概是在4點-5點之間。
屍體還有溫度,且還沒有形成屍斑,死亡時間不會超過1個小時。
仍留在現場的柯南小朋友在說完之後還哈哈哈干笑著補充了一句,這都是從電視上學習到的。
不過其實柯南不解釋也沒事,因為搜查一課的人基本上都習慣了柯南的行為。就像目暮十三, 最開始還會吐槽兩句, 說總能在凶殺現場碰見毛利和柯南,他們是不是被死神附體了, 但現在他已經麻木了。
不管是運氣原因,還是超自然現像, 反正都對於東京的犯罪率也不會有太大影響,毛利搬到北海道去工作, 東京犯罪率也不能降低。
高木已經熟練的接手柯南:「柯南,你一個人來的嗎?」
當然不會是,他一個人跑到東京塔來做什麼, 對著街景哀嘆他要重新從小學一年級開始讀書嗎。
柯南假笑著,回身指了指站在稍遠處的阿笠博士。阿笠博士身邊還圍著4個小學生。其中有3名小學生都蠢蠢欲動想要做點什麼,但被阿笠博士制止住了。
「我跟阿笠博士一起來的。」他回答道。然後又纏著高木問東問西, 想從高木嘴裡套走一些關於案件的消息。
高木脾氣很好,同時又沒有太多的心眼, 所以也沒察覺到柯南的意圖。在回答了柯南幾個問題後,她又問。
「你們是在哪裡發現的山內小姐的屍體的啊?」
柯南剛抬手指向電梯邊上, 原本圍在阿笠博士身邊的小孩子們按奈不住, 跑到高木身旁。
「我們是在電梯旁邊的紙箱子裡發現的。」
「當時有三個紙箱子, 在紙箱子上面還改了塊藍色的布!」
「是步美不小心撞翻了放在兩個紙箱子上面的那個,才讓我們發現屍體的!」
小孩子還不太能理解生死。
發現屍體所帶來的的恐懼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尋找凶殺案凶手帶來的刺激感。
他們像是小雞仔,圍著雞媽媽高木。
面對一個超齡兒童高木還可以應付的過來,但是又多了三個真的小孩子,高木就有些捉襟見肘。
「啊……這個……」
那邊,栗秋帶好手套,從鑒識科手裡接過了從女子身上搜出的證物。
女子身上沒帶什麼東西,只有可以證明身份的駕駛證,錢包和家門鑰匙。身旁沒有遺落背包,而這些東西都被女子揣在西服的口袋裡。
栗秋總覺得不太對勁。
她附身仔細查看女子。名叫山內典子的女性身上穿著修身的長裙,臉上還畫著精致的妝容。不光是眼線眼影沒暈開,就連口紅都沒花,
這能證明什麼?
她歪著腦袋思考。
其實不能證明什麼,如果死亡時間不足1小時的話,山內典子的確不需要攜帶補妝工具,便可以來到東京塔,然後再被凶手捅死。
不過如果是栗秋本人的話,絕對是會帶補妝工具過來。
山內典子穿著打扮如此精致,代表她相當重視這次出行。如此重視,卻不帶補妝的化妝品,假如真有意外發生,那就只能抓瞎。
當然,假設山內典子是個精神相當大條的人,這個做法也說得通。
而且,穿著修身長裙,就算就算覺得被皮包顯得累贅,拿個手包都比把這麼大個錢包塞進衣服兜裡要好得多。
栗秋覺得這具屍體真是充滿了謎團。
-
松田熄滅了手機屏幕,有些煩躁的揉了揉頭發。
萩原通過余光觀察到了這一幕,於是趁著路況不是特別復雜,好奇地問:「怎麼了小陣平?」
「栗秋又加班了。」
這個又字充滿了怨念。
松田不是對栗秋有意見,也不是對她的工作有意見。在決定追求對方之前,他就已經把這種事想得透徹,萩原也說過很多次,讓他做好心理准備。
他只是有時候覺得,栗秋太辛苦了。
雖然因為勞累而會軟綿綿撒嬌的女朋友也很好,但松田更希望看見神采奕奕的栗秋。
不過這話他沒資格說別人,他如果處在對方的位置上,大概也會跟她差不多。他們都是身上只有油門的同類。
當然該說的話他還是會跟栗秋說。盡管萩原讓他在說這些話時柔軟一點、撒嬌一點,但對於松田來說,路途還很長。
萩原幽幽的說:「就算你們是同類,小栗秋可比你會撒嬌多了。」
松田惱羞成怒:「閉嘴,萩!」
「別害羞,小陣平,」萩原一面把車靠向馬路邊,一面說,「這個家裡只有一個人會撒嬌就足夠了,另外那個人就在享受撒嬌的同時,包容對方就好了。」
松田說:「我知道。」
-
屍體被裝入裹屍袋裡,送上救護車。
「警部,我認為這次應該要進行司法解剖。」
目暮十三有些驚訝,但他並非獨斷的上司,不允許屬下提出任何建議。更何況,雖然栗秋人是在搜查一課工作,但是她的階級跟目暮是一樣的。
「是有什麼需要解剖才能解答的部分嗎?」
並非所有屍體都會進行解剖,只有當警察在調查後,發現需要解刨才會向法院提出申請。
不論是真正造成死亡的原因,還是更為准確的死亡時間,都需要等到司法解剖後才能得出判斷。
而向他們這種還沒怎麼進行立刻就進行解剖的,算是少數。
栗秋把剛才的發現跟目暮十三說了。
「我認為死者的真正死因或許並非因菜刀刺入胸口導致的刺創,而是其他原因。」
這個時候,負責調查山內典子身份和人際關系的佐藤回來了。
山內典子是山內株世會社社長的女兒,今天來東京塔的目的是來見公司的副社長,至於為什麼把地點定在東京塔,沒有人知道。
作為最後與死者碰面的嫌疑人,杉村副社長具有重大嫌疑。
今天除了杉村副社長外,與山內典子接觸過的人還有2位。
一位是山內典子的男朋友,是一名小偶像真名叫做本田龍之介。
另外一位則是山內典子的閨蜜,同時也在山內典子的公司做會計,名叫金森涼子。
警察A負責聯絡這三名嫌疑人來一趟警視廳。警察B則負責帶著阿笠博士和孩子們回去錄口供。
「今天來不及的話,改日再去也行,」警察B口吻溫和的說,面對小孩子他的耐心總是很多,「如果誰家裡有門禁的話可以提出來啊……或許你們要跟家裡聯絡一下。
柯南巴不得現在就飛到警視廳,借著筆錄的時間,從其他警察那裡聽到更多關於案件的消息,根本不想回毛利事務所。
他裝作小孩子,聲音甜絲絲的,快速的說:「如果他們有事去不了的話,我一個人去也行。」
柯南的做法立刻迎來了少年偵探團其他成員的不滿。
「太狡猾了,柯南!」
「怎麼可以背著我們偷跑!」
「你肯定是想一個人去調查案子!」
警察B沒怎麼面對過這種情況,頗有些手足無措。他慌張的擺擺手,「不管怎麼說,先跟你們家裡人聯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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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番外二 從搜查一課開始(3)
◎這樣的萩原真是格外的幼稚。◎
「伊達你剛才去哪裡了, 一直沒看見你。」
伊達帶著手套,手裡拎著一個證物袋,乘坐電梯上來, 剛返回現場。
「剛才跟栗秋討論了一下,我們都認為死者不是空手來的,還應該背著背包,」他晃了晃手裡的證物袋,「我便去找了找, 最後在距離東京塔不遠的垃圾桶裡找到了這個。」
被伊達航裝入證物袋的是一只沒怎麼落灰塵的手包。它看起來就價格不菲, 沒有被流浪漢或者其他人撿走,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在伊達航拿著新證物回來的時候, 柯南第一時間就把目光分給了他。如果不是警察B攔著他,恐怕他早就過去對著伊達航撒嬌, 求看他手裡面的東西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利用小孩子的身份撒嬌,柯南已經放棄掙扎了。
但問題是, 警察B似乎認定了柯南是小朋友不應該摻和進案件裡,看著他,不讓他接近證物。
「裡面裝了什麼?」栗秋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來到伊達航旁邊,伊達航把手中的證物袋遞給栗秋。
「如之前所預料的那樣,有化妝品, 還有一封恐嚇信,或者用恐嚇小紙條來稱呼更為貼切, 」伊達航回答,「有人在3點50分的時候, 約死者在東京塔見面。」
在伊達航說話的時候, 栗秋已經打開證物袋, 從包裡面掏出了小紙條。
小紙條秉承一貫凶手們的風格,是用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字體拼貼而成。上面寫著:3點50分,我在東京塔見你,否則就殺了你。
栗秋看完小紙條後,忍不住吐槽:「在打印機和電腦都發達的時間,還是用這種古老的手段,真是相當懷舊的一名凶手。」
伊達航哈哈大笑:「不過,的確很不對勁吧。」
栗秋把小紙條重新放回去,點了點頭:「確實相當不對勁。」
一旁的高木沒跟上兩人的思路:「什麼不對勁啊。」
「因為寫這個紙條的人什麼都沒寫啊,」栗秋把證物袋交給鑒識科,給高木解釋,「如果你迫切的想把死者約出來,你會選擇什麼都不說嗎。」
高木順著想了想,還是不能理解:「可上面不是說了不出現,就會殺了死者嗎。」
栗秋豎起食指:「如果你接到這種恐嚇信,就算不報警,最低也回去請個偵探一同陪同,而不是選擇獨身一個人來吧,紙條上也沒說你只能一個人來吧。」
伊達航接上栗秋的話:「所以,死者會選擇獨自來到東京塔,肯定是有原因的。凶手肯定是通過別的方式聯絡死者,以真正會讓死者害怕的那個理由,把死者約到了東京塔。」
說道這裡,伊達航沉默了一下。
為什麼凶手要選在東京塔。
高木恍然大悟:「這上面是缺少了最重要的部分,也就是能驅使死者真的赴約的原因。留下這封恐嚇信的人以為殺了你這種話,就足夠讓別人相信,死者是在3點50分左右赴約的。這樣看來,最後跟死者見面的杉村副社長的嫌疑就減弱了。」
栗秋說:「或許凶手就是杉村也說不定,沒准他正是以為警察會這樣想,才會在死者的包裡放這種紙條。」
聽完栗秋的話,高木原本高漲的情緒瞬間消失。
伊達航安慰高木。「還是需要再調查。」
-
松田和萩原進了珠寶店。
之前松田已經從這家珠寶店的官網上,仔細看了所有戒指的款式,也選定了一款,這次來實體店,是為了來看看實物如何,合適就直接買了。
畢竟是打算拿來求婚的戒指,不論怎麼翻來覆去的挑選都是正常的。
「麻煩把這款拿出來。」
「求婚的地點選好了嗎?」萩原問。
松田報了個地點。
「小陣平你這是蓄謀已久啊,我記得那個地方得提前半年預定,才能排上吧。」
松田把戒指放回黑色的絨布上,斜了萩原一眼:「不會說話就別說,什麼叫做蓄謀已久。」
「誒呀,沒想到還能從小陣平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啊,」萩原頗為感慨,忍不住笑了兩聲,「麻煩把這個手鏈拿出來。」
「你要帶?」松田問。
萩原:……
「只是給小栗秋的禮物,恭喜你求婚成功。」
松田覺得這個邏輯很不合理,而且:
「我的禮物呢?」
萩原當然也給松田准備禮物了,但他有時候就特別喜歡逗松田。
「嗯,既然你們是一家人了,那准備一份禮物也就可以了吧~」
松田:……
這樣的萩原真是格外的幼稚。
-
佐藤沒開車過來,高木要負責送阿笠博士和少年偵探團去警視廳錄口供。剛才打完電話,這些小孩子的家長都說沒問題,不用現在直接回家。栗秋看見佐藤在等車子的空位置,便邀請對方上了自己的車。
柯南跟著佐藤上來了。
栗秋多看了柯南幾眼,柯南露出討好的笑容,說:「高木警官的車子座位滿了,讓我跟佐藤警官一起可以嗎?」
栗秋知道柯南大概有別的目的,懶得拆穿他蹩腳的借口,徑自啟動了汽車。
柯南松了口氣。並不是他害怕羽生沢栗秋,只是羽生沢栗秋足夠冷漠,如果她不想做某件事,比如她不想讓柯南上車,她是做得出把柯南丟在原地的行為的。
也是因為如此,在剛得知波本這個代號時,柯南一度以為羽生沢栗秋就是波本。
不過後來在鈴木特快列車上,通過怪盜基德的幫助,他們知道了代號為波本的組織成員是波洛咖啡廳裡的服務員安室透。
而柯南擠上來的目的很簡單,他主要是想從佐藤和栗秋的對話中聽到一些關於案件的情報。剛才警察B一直攔著他,導致他後來什麼都沒調查到。伊達航後來拿來背包裡的東西,他也一眼都沒看見。
但佐藤和栗秋卻沒有想要探討案情的打算。
「羽生沢你一會打算吃什麼?」
栗秋本來想說回家裡吃,但立刻又想到松田今天會跟萩原在外邊吃。她嘆了口氣:「這麼晚了,大概就只剩便利店了吧。」
佐藤說:「不回家做嗎?」
提起這個栗秋就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會做飯。之前有學過,但是一直不成功。」
因為不好意思一直讓松田做飯,栗秋特意向松田學過做飯,但做出來的飯菜味道相當不好吃。松田不在意誰做飯,只是因為栗秋想學,再加上萩原認為這是一種增進感情的好方法,便同意了去教栗秋做飯。
「家裡沒人等你嗎?」佐藤問。
「沒有啊。」
柯南覺得有些奇怪。據他的觀察,羽生沢栗秋應該是有在跟人同居,為什麼還要撒謊說家裡沒人。
他把問題問出口,栗秋沒說話,佐藤先驚訝的開口了。
「同居?」
「嗯,」栗秋說,她還是有些驚訝,柯南能通過這些細微的線索推斷出她有同居的對像,「並不是我撒謊,或者想欺騙你。我之所以說今天會去沒人等我,理由很簡單,只是我男朋友今天也不回去吃飯,僅此而已。」
但凡換一個人,此刻在栗秋車上,大概都會忍不住問栗秋,她男朋友是誰,但坐在車上的是佐藤,她非常開心的祝福了栗秋。
「能走到同居這一步真是不容易啊。」佐藤有些感慨。
作者有話說:
睡過頭了……
還欠兩章加更的事我還記得!
第79章 番外二 從搜查一課開始(4)
◎「你來這裡做什麼?」◎
佐藤說完, 栗秋也忍不住跟著感慨了幾句做警察的不易。
話題已經徹底跑偏,向著偏離案件的方向踩下油門駛去了。
柯南張了幾次嘴,想要插入兩人的談話中, 把話題引回案件上,但都失敗了,最終他放棄了,打算等到了警視廳從別人那裡套話。
「抱歉,接個電話。」栗秋說完, 趁著紅燈帶上了耳機, 接通了電話。
一開始柯南沒太在意這通電話,對方並非組織的人, 這點他們已經確定過了,雖然每次羽生沢栗秋接近時, 灰原都會感到害怕,但大概是因為其他原因。
而且, 既然羽生沢栗秋敢當著他和佐藤警官的面打電話,無論怎麼想,都不會是與組織有聯系的電話。
栗秋這通電話掛斷的很快, 兩人似乎沒通過電話講些什麼。掛斷電話後,栗秋便專心開車,沒再跟佐藤說話。
柯南托著下巴盯著外面, 突然發現外面的街景他越來越熟悉了。
看到波洛咖啡廳的裝潢出現在視野裡,柯南徹底愣住了。
怎麼回事?
只見, 栗秋把車停靠在路邊,歉意的對佐藤說:「因為正好路過波洛咖啡廳, 正好波洛沒關門, 所以我能下車去買點嗎?」
「當然可以, 」佐藤露出了然的神情,她認為栗秋是吃便利店吃膩了,想換個口味才會停在波洛咖啡廳門口的,於是她爽快地同意了,「我記得聽由美說過,波洛咖啡廳做的東西很好吃。」
栗秋說:「佐藤你要什麼嗎,我可以幫你帶上來。」
佐藤想了想:「跟你一樣的就行。」
「好的。」
栗秋說完推開車門,下車,向著波洛咖啡館走去。
不對勁。
這是柯南的第一反應。從案發現場到警視廳不可能會經過波洛咖啡廳。會經過波洛的唯一理由,就是羽生沢栗秋繞路了。而且,明明柯南一直望著窗外,卻一點都沒發覺羽生沢栗秋繞路了,直到到了波洛,他才反應過來。
這裡面盡管有柯南不熟悉道路的緣故,但也有栗秋刻意隱瞞的原因。
柯南立刻做出了決定,他得跟過去看看。
「佐藤警官,我有事也想去找一趟安室哥哥。」
柯南的家就在波洛正上方,佐藤也不怕柯南因為不熟悉附近道路而跑丟了,便點頭同意了讓柯南下車。
在得到同意後,柯南立刻推開車門,快速的跑向波洛。
他不打算在波洛咖啡廳停留,他待在那裡,那兩人肯定不會討論什麼要緊的事情,所以他的初步打算是偷偷的找個地方粘個竊聽器。
聽到掛在門上的風鈴的響動,安室透掛著笑說了句歡迎光臨。
栗秋坐在吧台旁的椅子上,對著推門進來的柯南挑了挑眉。
一瞬間,柯南又有那種第一次直面琴酒時的感覺,寒風瞬間攫取他的心髒。
安室透敲了敲桌面,喚醒了柯南,也讓栗秋把目光從柯南身上移開。
「羽生沢小姐,你的三明治一份做好了,」安室透先對栗秋說,然後又問柯南,「柯南你來這裡做什麼?」
「啊……我也來要一份三明治,」柯南把剛才想好的借口說了出來,「能拜托安室哥哥送到樓上毛利叔叔的事務所裡嗎。今天回來的可能會特別晚,我不想讓小蘭姐姐再爬起來幫我做飯了。」
「當然沒問題,」安室透說,「不過我覺得你的小蘭姐姐會給你留飯吧。」
面對波本的試探,柯南哈哈了兩聲:「可能……但我也想吃安室哥哥做的三明治了!」
安室透也跟著笑起來,看起來被這個理由說服了:「這樣啊,沒問題,等做完這位姐姐的兩份,我就給你送上去。」
「好。」
見安室透和羽生沢栗秋都沒注意他,柯南立刻把手裡的竊聽器粘到吧台椅子的下方。在做完這個後,他又待了兩秒才說:「那我先回車上了。」
「嗯,」安室透說,「我從羽生沢小姐那裡聽說了,柯南現在卷入一起案件裡了,接下來是要去警視廳是吧。」
「嗯。是的呢。」
「加油啊,」安室透說完,把手裡的兩人份三明治遞給栗秋,「羽生沢小姐,你的兩份三明治。」
柯南:?
柯南懵圈的看著栗秋起身,拎起三明治的袋子。
她低頭看向柯南:「不走嗎?小偵探?」
這聲小偵探幾乎讓柯南冒出一身冷汗來。
柯南連忙乖巧的應了一聲。栗秋給柯南推開門,柯南連忙小跑著離開波洛,返回小轎車上。
坐在車上,柯南的心跳恍若雷鳴。
柯南還記得羽生沢栗秋在去波洛前,接到過一同電話。當時他還沒在意,現在想來這通電話很有可能就是安室透打過去的。
羽生沢栗秋,她去找安室透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這次一點情報都沒聽到。
實在是太湊巧,在他還沒出來前,安室透就做完了三明治。
柯南不認為這一切真的就是巧合。
安室透是猜到他的身份,知道他會進去了嗎。
這個想法一出來,就讓柯南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被組織發現他的真實身份的下場……
柯南又記起來,他的竊聽器還留在波洛咖啡廳。
當時情況緊急,他實在做不到在兩人注視著的情況下,把竊聽器取走。
他倒是不擔心竊聽器的事。就算真的發現,也沒有證據就是他裝的,波洛咖啡廳一天要接待的客人不算少,而安室透又不能每個客人離開座位,都仔細的觀察一遍客人坐過的桌子和椅子。
根本無法判斷這枚竊聽器是誰安裝的,在什麼時候安裝的。
-
栗秋載著兩人到了警視廳。
雖然栗秋繞路去了趟波洛,但她沒比高木晚多久。是跟高木前後腳返回的警視廳。
返回搜查一課,栗秋便把柯南扔給高木。高木領著阿笠博士和少年偵探團去做筆錄。
栗秋則拿著三明治去茶水間,使用擺放在那裡的微波爐加熱三明治,順便還給她自己做了一杯咖啡。
捧著熱乎乎的紙杯子,她腦袋裡回憶著案子。
「你在這裡啊,」伊達航拎著便利店的袋子進來,發出了邀請,「一起討論下案件?」
「當然沒問題。」栗秋也正想找個人梳理一下。
作者有話說:
雖然是兩個鐵紅的人,但在柯導眼裡……
在番外裡栗秋的身份類似協助人?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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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番外二 從搜查一課開始(5)
◎不,你是怎麼從疑似有對像一步跨越到已經結婚的。◎
松田陣平把從居酒屋打包的咖喱飯塞進冰箱。在接到栗秋的短信後, 因為不知道對方下班時候還能不能買到晚飯,他便計劃著給她帶飯的事情。
打開燈,坐在沙發上, 松田又把從珠寶店裡買來的戒指拿出來看。
雖然價格昂貴,但是他和栗秋都會喜歡的設計。為了這份設計多付出一些金錢是沒問題的。
「藏在哪裡……」
因為現在還不能讓栗秋知道求婚的事,松田准備先把戒指藏在一個栗秋絕對找不到的地方。
一邊尋找隱蔽的位置,松田忍不住想:其實他完全沒有必要這麼認真的藏起來,就算隨手丟在桌面上, 恐怕栗秋也不會隨意拿起來看。
對方是那種只要不是自己的東西, 就絕對不會在沒有得到東西主人的同意前,隨意查看的性格。
不過松田仍舊抱著高昂愉快的情緒在房間裡轉圈。最終他把戒指塞進了他擺放著高達的展示櫃裡。
-
驗屍報告出來了。與栗秋預料中的差不多, 屍體的死亡時間並非是4點-5點,而是1點-2點。
屍斑出現的時間之所以被推遲, 是因為死者身體裡的血基本都流干了,所以死者的死因也並非是因為刺穿, 而是失血死亡。
這下就需要重新調查三人的不在場證明。
因為這種事情沒辦法在深夜進行,所以搜查一課今天的工作就算是告一段落,留在辦公室的人終於可以回家了。
阿笠博士和少年偵探團在幾個小時前就離開了, 栗秋忙起來後沒怎麼關注柯南,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問到他想知道的情報。
警察A和警察B終於也有時間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警察B痛心疾首的向警察A彙報了他觀察到的事。
在說完之後,警察B才後知後覺的發覺他在不知不覺間也被同化為警察A的一員了, 明明之前他還沒有那麼在意羽生沢栗秋的事。
警察A捂著胸口,悲痛欲絕。他顫抖著雙手, 點開了聊天群。
聊天群的群名是:我們不能再失去了。
警察B沒被拉進這個群,所以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個群聊的名字。
原先警察B在看見群名後還挺感動。他認為這大概就是警察廳內部真摯的同事情, 不會讓一名同事死掉, 但在看清了警察A在群聊裡發布的內容後, 他想返回幾分鐘前掐死那個感動的自己。
「為什麼咱們還會有這種群聊啊!」警察A指著這個只用來內部八卦的群聊,憤怒的說,「我們身為警察不應該做這種事吧!」
伊達航正好從警察AB身旁經過,被警察A一把拽住了。不知道警察A用了多大的力氣,體型高大魁梧的伊達航居然差點被拽了個踉蹌。
「伊達前輩,你收到群聊了嗎!」
警察B一副濾鏡破碎的表情:「伊達前輩也在群裡嗎?」
伊達航說:「因為很好玩就讓警察A把我拉進去了,你還沒進去嗎?我拉你進來吧。」
警察B懵逼的被伊達航拉近了新世界。
在把警察B拉進群聊後,伊達航才上劃屏幕,查看警察A剛才說的話。
要不要說呢。腹黑如伊達航陷入了糾結中。
這種糾結落在警察A眼裡就變了一種意思。
「果然,羽生沢小姐已經結婚了吧!」
警察B:不,你是怎麼從疑似有對像一步跨越到已經結婚的。
-
栗秋回到了她跟松田的家。
雖然已經很晚了,但松田沒有睡覺,而是待在客廳拼樂高。
栗秋放輕腳步,溜到松田後邊,想嚇他一跳。
「栗秋。」
可松田就如同頭頂長了雷達一樣,敏銳的捕捉到了栗秋的意圖,並且在她撲上來的前幾秒,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就算被識破,栗秋也沒改變意圖。她撲倒松田背上,膩乎乎的把腦袋埋在對方脖頸處。
「陣平醬!」
「嗯。」
「陣平醬!」
「嗯。」
栗秋滑下去,抱著松田的腰,臉頰貼著對方的背肌。
「今天我去找零了,還碰見了那個賊機靈的小孩子。」
松田手裡的動作頓了下,從記憶裡刨出了柯南的身影。他身為機動隊的成員其實沒怎麼見過柯南,只是偶然見過一兩次而已。
「然後我嚇唬他了一下,」栗秋語氣輕松的說,「不過最後被零制止了。」
松田有點無語:「你沒事嚇唬他做什麼,他就是一個小學生。」
「只是讓他離組織相關的事情遠一點而已,」栗秋說,「之前他故意接近我和零,居然是為了找出誰是波本。」
栗秋嘆了口氣:「這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波本像琴酒一樣,他早就死了。」
聽到栗秋的話,松田也覺得柯南有些行為的確有些過於危險了,但想起柯南平時的行為。
「他應該心裡有數。」
「或許吧。」
栗秋終於跟松田分開,改為坐在松田旁邊。她抬頭看了下掛在客廳牆壁上的時鐘,又看了眼堆在茶幾上的樂高。
「今天先睡覺吧,這麼多樂高是肯定拼不完的。」
松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他拼的是樂高的花束積木,栗秋想在客廳擺點綠植,但兩人都不擅長養植物,就連最好養活的綠蘿都沒能活下去。
真的植物養不活,松田其實也想過干脆放兩束塑料花在客廳。但栗秋又覺得差點意思。
最後,在松田和栗秋兩人逛街的時候,松田一眼便看見了花束樂高,便詢問栗秋要不要用這個代替綠蘿。
栗秋想了想,覺得可以。
但她看了看花瓶的復雜程度,用一種她覺得很委婉的視線看著松田。
松田用余光瞟了栗秋一眼,立刻便明白她在想什麼,但他突然不太想懂,所以故意困惑的「嗯」了一聲。
但同時他的視線心虛的晃了晃。
作為男朋友,想看女朋友撒嬌是很正常的事吧。
栗秋很會利用自己這張漂亮的臉,雖然她本人的性格與撒嬌這種行為挨不上邊,但是她做出撒嬌的姿態卻一點都不違和,渾然天成。
「陣平醬,花瓶拜托你拼吧。」
對於栗秋來說,只是對著松田撒嬌而已,簡直太簡單不過了。而且這也是維持和增進兩人感情的方式,栗秋不會拒絕。
這個樂高花瓶就被兩人拎回家了。栗秋不忙的時候還會窩在松田旁邊,聽他一邊拼,一邊指揮栗秋拼。這個時候,栗秋完全懶得動腦子,而是選擇完全根據松田的指揮走。
現在這個花瓶也拼了大半了。
作者有話說:
也不知道我的日常寫的到底是好是壞……感覺大家都跑光了(捂臉
覺得好壞都可以提,因為這部分我確實沒什麼數心裡
第81章 番外二 從搜查一課開始(6)
距離一周年紀念日還有2天。如果不在紀念日之前結案, 栗秋是做不到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去向松田求婚的。
但如果不在紀念日當天求婚,她的餐廳會泡湯不說, 而且也缺少了一絲儀式感。
想到這裡,栗秋揉了揉眉心,但她還沒苦惱幾秒,便被松田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松田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旁邊的,又無聲的注視了她多久。不明白松田在想什麼, 但這人突然伸手捏了下栗秋的耳垂。
栗秋臉頰上漫上一層薄紅, 困惑的抬頭望著松田。
松田靠在餐桌邊上,屈起手指敲了敲餐桌:「早餐再不吃就涼了。」
栗秋如同大夢初醒, 放下咖啡,拿起刀叉准備切煎蛋。吃了口煎蛋, 栗秋問:「你怎麼不吃早餐?」
松田捧著咖啡,流露出無奈的表情。
「我已經吃完了, 」他說,「在你發呆的時候。」
松田說完,看著栗秋, 冷不丁的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栗秋正不動聲色的加快吃飯的速度,聽到松田的話嚇得差點噎住,猛地喝了好幾口咖啡才緩過勁來。
「有是有啦, 但是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栗秋放下咖啡杯子,視線游弋了一下, 「就讓我先隱瞞一段時間,可以嗎。」
松田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一向拿栗秋沒轍。
「嗯, 」他抬手看了下手表, 「不過你得快點吃了,我們要遲到了。」
-
三名嫌疑人來了之後,就被其他警察拎走去詢問了。
栗秋沒負責這部分,比起跟嫌疑人周旋,她寧可去走訪進行職務詢問。而且今天伊達航在,有他在,嫌疑人大概無法隱瞞。
所以趁這會時間,栗秋就在研究昨天從東京塔拿回來的監控。
能悄無聲息的將山內典子放入紙箱子,還將紙箱子運到電梯旁邊,說明凶手對於東京塔內部肯定有一定的了解。
東京塔的監控在案發當天,他們就已經在東京塔的監控室看過一遍,目暮十三也派人去復制走了一份。
栗秋正聚精會神的過著監控。
凶手很謹慎。他對於東京塔內的攝像頭所在的位置了如指掌,所以不論是哪個角度,都沒能拍到凶手的臉。
凶手穿著清潔工的統一制服,帽子壓得很低,臉上帶著口罩,只能通過身形判斷出大概是一名175左右的人,男女都不能判斷。女性如果進行一些偽裝,在衣服內填充,是可以偽裝成監控裡清瘦的男性的。
如果嫌疑人三人的身高不都是175上下,大概就能先姑且排除掉1、2個人了。
但是事實往往不會盡人意。
伊達航拿著新鮮的筆錄回來,栗秋也不客氣立刻向對方要了過來。
拿到筆錄,栗秋最先看得就是身高。在看到三個一模一樣的175後,她也不禁覺得眼前有些發黑。
伊達航好笑的看著栗秋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
栗秋嘆了口氣,認真的看起來。
伊達航邊喝水,邊跟她就著筆錄展開話題。
「三人都有動機殺害死者,死者的男友——或者稱前男友,本田龍之介不想跟死者分手,最近一直糾纏死者。」
本田龍之介本身沒什麼實力,能走到這步除了依靠漂亮的外表,就是靠死者給他砸錢,也就是所謂的帶資進組,才拿到了現在的這些資源。
如果離開了死者,那麼本田龍之介就將被那些導演制片方拋到腦後。
大手大腳慣了且極為懶惰的本田龍之介怎麼可能受得了換一份工作。
看到這裡,栗秋忍不住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來。
伊達航說:「這些都是他經紀人說的。聽經紀人說,本田龍之介似乎的確有計劃要殺害死者。而且本田龍之介也確實沒有不在場證明,不過那個時間段他們三人都沒有不在場證明。」
栗秋點了點頭。
死者的閨蜜金森涼子殺害死者的動機是,她被死者發現了她偷偷挪用公款的事情。雖然金森涼子一再乞求死者,但死者似乎不打算包庇金森涼子。如果一個禮拜內換不上錢,不光會被辭退,死者還會將金森涼子告上法庭。
「金森涼子和死者在三天前在公司起過爭執,」伊達航說,「當時公司裡很多人都聽到兩人在爭吵,不過具體因為什麼他們並不知道。」
「他們是什麼時候起的爭執,」栗秋若有所思,「一個禮拜的期限是不是快到了。」
伊達航回憶了一下:「大概還有3、4天。我記得是被死者發現挪用公款的第二天,金森涼子跟死者大吵了一架的。」
金森涼子的可疑度在栗秋心中持續上升。
至於杉村副社長……
「死者最近在追求杉村副社長,但是杉村副社長拒絕了死者,不過杉村副社長稱死者的糾纏,不足以讓他動了殺心。」
如果只是這樣,杉村的確沒有足夠的理由殺害死者。他的動機遠遠不如之前兩人高。
栗秋瀏覽著筆錄,驚訝的挑了挑眉毛:「居然是死者叫杉村去的東京塔。」
她還以為是杉村叫死者過去的。
「說起來,這三人裡面有人去過東京塔嗎?」
「目前明面上只有本田龍之介去過,剩余兩人的話還得繼續調查,不過能查出來的概率很低。」
畢竟與身為明星的本田龍之介不同,其他兩人的行蹤不會被大眾盯著,他們如果想找到兩人,恐怕只能通過一幀一幀翻監控的方法去查。
這三人裡,死者內山典子的前任男友名叫本田龍之介的資料最為好找,也最為全面。
雖然本田龍之介只是個小明星,但卻有幾個活躍在ins和推特上的站子。站子的運營人,被稱為站姐,她相當的認真負責,把本田龍之介參加的活動標注的非常清楚。
本田龍之介之前的確因為某個活動去過東京塔,而且就是上個禮拜發生的事。
「走吧,」伊達航說,「你肯定也要去東京塔吧。」
栗秋嘆了口氣,嘴裡嘟囔著「肯定要去啊」跟上了伊達航。
「說起來為什麼今天警察AB看起來沒精打采的。」
伊達航說:「這個啊,誰知道呢。」
第82章 番外二 從搜查一課開始(7)
◎「他還真是會使喚人啊。」◎
他們去東京塔主要是去詢問在死者死亡當天有沒有什麼異樣的。
現在可以板上釘釘的事情是山內典子死亡當天, 凶手穿著保潔員的衣服混入其中,在監控看不見的角落殺害了山內典子。
「奇怪的事情?」
被攔下問話的兩位保潔員面面相覷,一時也想不出什麼。這種情況是常有的。如果當天沒有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 作為普通人,他們很難分辨出什麼事情有價值,什麼事情沒有價值。
「如果要說奇怪的事情的話……就是松本當天明明感冒了,卻還是堅持來上班了吧。」
其中一個人剛說出這樣的話,立刻挨了旁邊那人一擊。
「這算是什麼奇怪的事, 」保潔員B說, 「畢竟松本那個家伙玩小鋼珠輸了很多錢,最近肯定要好好工作啊。」
伊達航對這件事很感興趣, 他拿起筆記本,湊近了兩人。
「這件事可以詳細跟我說說嗎。」
根據兩個保潔員的口供, 伊達航和栗秋找上了松本。
松本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還不等兩人說話, 在一看見伊達航後,便立刻慫了,把一切都抖了出來。
正如保潔員AB所說, 他的確欠了一大筆錢,但是在一禮拜前有人幫他還上了這筆欠款。
根據松本所說,對方全程沒有跟他用電話進行聯絡, 一直都是依賴郵件。松本既不知道對方的地址也不知道對方的長相。
松本第一次接到對方的郵件是在六天前。一封郵件被放在他家門口,郵件裡塞了足夠付清一半欠款的錢數和一封信。
信裡交代, 如果他聽從寄信人的話,松本就可以獲得剩下的錢。
然後在過了4天, 對方要求他第二天不要去上班, 同時把保潔員的制服放在米花公園的某個垃圾桶後邊。在那個垃圾桶後邊, 對方放了剩余的錢款。
松本涕泗橫流:「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會跟殺人案扯上關系啊。」
伊達航跟栗秋對視了一眼。
「那那件衣服呢,你有聽從對方所說處理掉嗎?」
伊達航所說的是凶手當天穿的那身制服。在殺完人後,凶手就找地方換掉了制服,然後把制服放回了保潔員休息室的儲物櫃裡,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帶著死者的背包離開了東京塔。
松本快速的搖了搖頭:「因為沒壞,我就沒扔。還在儲物櫃裡。」
-
制服被直接送進鑒定科。看看能不能從制服上提取到凶手的dna或者指紋一類的東西。
其實栗秋心裡已經有一個人選,但礙於沒有證據,所以還不能對凶手做什麼。
沒到這個時候,栗秋就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警察辦事流程之麻煩。不過也沒辦法,畢竟是掌握著權利的機關,行事不可能過度自由。
栗秋只得從頭再捋一遍。
現在凶手已經失誤了一次,他沒料到警方會在第一時間就選擇解剖。解剖的時間越早,對於屍體死亡時間的判斷就越精確,凶手想利用屍斑混淆死者死亡時間,來給自己做出不在場證明的願望破滅了。
她剛才就反向推理過,三位嫌疑人中在原先的死亡時間內有不在場證明的是杉村副社長和本田龍之介。
這樣來看金森涼子會殺掉死者的可能性小了很多。而且金森涼子跟死者在小學時候就認識了,兩人的初中高中和大學都在同一所學校,栗秋其實對於金森涼子會真的下定決心殺掉死者這件事抱有懷疑。
而且根據調查,其實金森涼子已經在想辦法湊齊錢款了。
如果金森涼子跟死者關系親密的話,應該會知道不少死者跟本田龍之介之間的事吧。
她決定給金森涼子打通電話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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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金森涼子那裡得知,死者和本田龍之介果然是在東京塔裡告白的。這樣能解釋為什麼死亡地點會定在東京塔。
栗秋站在東京塔內。
黃色的警戒線早就已經被拆除,堆放在電梯旁邊存放過屍體的紙箱子也早就被送到警視廳鑒識科。
本田龍之介大概手裡握有死者的把柄。他利用把柄讓死者准備錢,跟死者說只要把錢給他,他就會把把柄交給死者。
伊達航調查到,死者在臨死前曾去銀行取過錢。這點是能互相對應上的。
然後他以此要挾死者過去之後,本想通過觸景生情等方式讓死者回心轉意,但沒想到死者還是決意要跟本田龍之介分手。
本田龍之介便決定按照原定計劃,殺掉死者。
恐怕在最開始本田龍之介便做好了二手打算,談判成功就和好,談判不成就拿著錢跑路。
不過他要這筆錢做什麼。這個錢數是做不到給自己投資的。
伊達航沒跟她來,他去調查其他的事情了。
所以現在待在東京塔的只有栗秋和栗秋從隔壁機動隊借出來的萩原和松田。
之所以把兩人借出來,主要是為了讓他們幫忙找一下藏在東京塔內的炸|彈。而之所不讓更多的人來,主要是怕打草驚蛇。
一天前的晚上,她去找安室透,除了為了彙報以外,還希望她的上司能幫她調查一下本田龍之介的動向。
栗秋懷疑本田龍之介跟組織有聯系,而中間搭橋的人大概就是杉村副社長。
杉村副社長想利用本田龍之介的手除掉死者和死者的父親,然後等組織吞食山內株世會社後,再成為新山內株式會社的社長。
安室透調查的速度很快,而且還是跟組織相關的事,他就更加順手了。
第二天一早栗秋便得到了安室透的消息。
本田龍之介和杉村副社長果然跟組織有關系。
然後下午,栗秋便拎著松田和萩原來東京塔了。
他們這次來也不是為了拆除炸|彈,主要的任務還是以找到炸|彈,確認炸|彈的數量和種類為主。
排查完一圈,在向目暮十三彙報之後,就等著機動隊晚上來偷偷的把炸|彈全部拆掉了。
「他還真是會使喚人啊。」
在聽到安室透要求盡量保持原樣,不要讓本田龍之介發現異樣後,松田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當然,雖然嘴上這麼說著,松田卻還是按照安室透的指示,盡量不挪動任何東西。
這兩人鬥嘴已經成了習慣,就算不見面,提起對方時,也忍不住對著空氣踩兩下。
一切按照計劃進行,次日搜查一課接到了來自本田龍之介經紀人的報警。
「龍之介想炸了東京塔!」
作者有話說:
下章完結這個番外
第83章 番外二 從搜查一課開始(8)
◎「波本,你應該聽過這個代號吧。」◎
真實情況比本田龍之介經紀人所說的還要復雜上十倍。
本田龍之介挾持了一名小學生, 並且自己身上還捆了炸|彈。縱使炸|彈的數量不多,爆|炸的範圍只會波及周圍幾平方米的範圍,但是本田龍之介手裡的人質就遭殃了。
在疏散了東京塔內其他人群後, 警方開始了和本田龍之介的談判。那位經紀人也淚眼婆娑的站在警方的防爆盾後邊,規勸本田龍之介。
本田龍之介握著□□的手看起來很穩,但是其實他本人內心不像表面上表現的那樣鎮定。
栗秋回想起她從安室透哪裡得到的情報。
本田龍之介是跟組織做了交易。他殺死死者山內典子就是加入組織的敲門磚,而這個機會是杉村副社長遞給他的。
但是其實杉村副社長並不想讓本田龍之介加入組織,對於杉村來說本田就是一個讓他拿到山內株式會社的一次性工具。
至於局面走到現在這步, 看起來就是杉村對本田龍之介說了些什麼, 讓對方精神崩潰,決定出來報復社會了。
栗秋拿著□□, 她的目光落到被本田龍之介挾持的人質身上。
那人是……
她眨了眨眼睛,覺得這人實在眼熟。
在栗秋還沒想起來人質她在哪裡見過時, 便聽見柯南的聲音從後邊響起。柯南的聲音似乎是把喚醒的鑰匙,讓她突然想起她實在哪裡見過這人的了。
是跟江戶川柯南一同發現死者的少年偵探團中的一員。她記得是叫做步美。
前邊, 目暮十三拿著喇叭對著本田龍之介:「有什麼要求,只要能放了人質一切都可以商量。」
本田龍之介整個人都藏在東京塔陰影裡,背靠著電梯。電梯就停在一樓, 他隨時可以回身打開電梯門躲進去。
「給我錢和車,我要離開東京。」
目暮警官一並應下來,他一面安撫本田龍之介一面安排狙擊手。
栗秋的聲音突然透過無線耳機傳到目暮耳朵裡。
「警部, 我去把人質換下來。」
目暮沉默了片刻,說:「好, 我給你制造機會。」
-
經過目暮的游說,本田龍之介終於松口肯換一名人質, 把步美放回去。
「我做你的人質, 」栗秋站起來, 「你帶著一個小孩子到處總動很不方便吧,他們又吵又鬧,有時還會破壞你的計劃。」
本田龍之介還記得栗秋。正是這個人和另外那名警察,追著調查才會礙著他的好事的。
他恨得要咬碎牙齒,於是他惡狠狠的說:「好,就你和那名小鬼一同過來。你把武器都丟了……」
栗秋順從的把配槍和手銬都扔到本田龍之介看得見的地面上,然後拉著柯南,想著本田龍之介走去。
本田龍之介警惕的看著栗秋,仍不肯松開手中的原人質步美。
等栗秋站到他面前,被他用槍|口指著額頭,他才把小姑娘放到地上,讓她回去。
「去,去電梯裡。」
本田龍之介把柯南和栗秋當做擋箭牌,三人慢慢往電梯裡走。
電梯內的空間此刻格外的狹小燥熱。
本田龍之介覺得他握著□□的那只手被汗浸濕了,快連槍都捏不住。
隨著電梯電子音的提醒電梯內乘客抵達瞭望台的聲音,電梯門緩緩打開了。
「本田,組織很失望你的這種行為。」
栗秋的話剛落下來,不管是本田,就連柯南的步伐都停下來了。
本田龍之介不可避免的動搖了。他知道組織神通廣大之處,所以警視廳內部有他們的臥底,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怎麼能證明眼前這人不是在詐他?
他穩住心神,問道:「你是誰?」
栗秋笑了,她撥開本田龍之介的槍口,那雙黑色的眼睛緊盯著他,本田龍之介只覺得瞬間被攫取了好不容易升起的勇氣。
這種感覺……的確是……
「波本,你應該聽過這個代號吧,」眼前這人笑眯眯的說,「而且,我以為我在這個時候提起組織,已經是一種暗示了,沒想到本田先生還是不信任我呢。確實,我的確比不上跟你接頭的琴酒……或許我的確應該學習一番他的作風。」
本田龍之介立刻就慫了。如果說在栗秋說出波本的時候,他還是將信將疑,但現在她能說出他是跟琴酒接頭,就證明她真的是組織的人。
「我……」
然後趁著本田龍之介放松警惕,栗秋立刻上前將人擊昏,之後把備用迷你尺寸對講機從鞋跟裡抽出,跟目暮十三聯絡,讓一旁等待拆彈的機動隊立刻拿著工具上來了。
柯南:怎麼還在這個地方藏了聯絡工具。
栗秋看見穿著厚重的防爆服的正是她的同期小伙伴之一的萩原研二。
不是松田拆彈嗎?
但是在機動隊裡搜尋了一圈,栗秋奇怪的沒看見松田的身影。
她又回憶了一下,今天松田的確來上班了啊。還是松田開車帶她來的警視廳。
栗秋領著柯南乘坐電梯離開了瞭望台,返回了地面。
在電梯門口,把柯南往前推了推,栗秋說:「去找你的小伙伴吧。」
柯南回頭看了眼栗秋。不論是自願去當人質換下步美,還是被挾持到東京塔內,被用槍抵著太陽穴,她都冷靜的不像是真人。
如果她真的是組織的成員,那就有些過於可怕和棘手了,可經過剛才的經歷,柯南又覺得這位不太像組織的成員了。
原因他說不出來,只是一種感覺而已。
對方在明知道他在追查組織相關的事情,還會在他面前提起波本、琴酒以及組織……她究竟在想什麼。
或許是柯南盯著她時間長了,那雙漂亮的眼睛又移到了柯南身上,像是幽深的黑洞一樣,沒有一絲亮光。
這時的栗秋又像是組織的成員了。
不過這一眼只持續了幾秒鐘,栗秋似乎是余光看到了什麼,飛快的眨動了一下眼睛,連帶著整張臉的表情都生動了起來。
柯南順著栗秋的視線找過去,看見了穿著機動隊制服朝栗秋的方向大步走過去的松田陣平。
盡管松田陣平帶著墨鏡,阻擋住視線,但不知為何就是可以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他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栗秋。
栗秋露出幸福的笑容,小跑著迎了上去,熟練的撲倒對方懷裡。
柯南聽見從身後傳來兩聲倒吸氣。
是警察AB。他們兩人不知道經歷了什麼,臉色蒼白,似乎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身體像是紙片一樣軟趴趴的。
此刻兩人正抱在一起痛哭,嘴裡還胡亂喃喃自語著什麼。柯南沒再在意,因為毛利蘭已經向他跑過來了。
「沒事吧,柯南。」
柯南揚起笑容:「我沒事的,小蘭姐姐。」
作者有話說:
上司的代號拿來吧你
就只剩下黑松的番外,整篇文就完結啦
第84章 番外三 黑松
◎「小陣平,你抓到小栗秋了?」◎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被松田從後方摟在懷裡, 如果光是看見這個場景大概會覺得很浪漫。
但是事實並非如此。
松田的手捂著栗秋的嘴,防止她發出聲音。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在距離他們兩人幾米開外的位置, 正在進行一場交易。
交易的一方是栗秋正在追蹤的對像,是跨國的犯罪集團組織的成員。而交易的另外一方,她不認識,但看對方的裝束等,栗秋推測大概是當地的極道。
栗秋是追蹤組織成員的蹤跡來到這裡的, 本來想偷偷拍下線索在拿去給她的上司降谷零, 她作為公安的協助人,一直在幫降谷零工作。但是她剛到這裡躲好, 便被預料之外的人發現了。
這人並非別人,而是警視廳警備部警備第一課機動隊□□處理班的警察, 也是她的男朋友。
松田怎麼會在這裡?
栗秋很想出聲問松田,但眼下顯然不是一個好時機, 而且……
她又往交易現場的方向瞟過去。
與極道交易的組織成員居然是松田的幼馴染萩原。
想必就算是松田也無法馬上接受這個事實吧。自己的幼馴染突然成為了站在自己對面的敵人。
托松田的福,栗秋也與萩原相當熟,所以盡管沒能看見組織成員的正臉, 但通過身型、聲音,栗秋可以判斷出對方就是萩原研二。
她反手環住松田,想通過這個動作給予松田一些慰藉。
松田扣著她腰腹的手松開, 揉了揉她的腦袋。
那邊交易還在進行,不過已經進行到結尾了。
看來這次的任務注定是會失敗了。栗秋有點不甘的想。
就在這個時候, 萩原突然往他們躲藏的地方走過來了。
栗秋的心髒幾乎快要跳出去。
松田似乎也察覺到了栗秋心跳加速,但他看起來一點都不焦急, 甚至要有心思跟栗秋說話。
「你在緊張?」
這就不需要發問吧!栗秋瞪了松田一眼, 任誰處在這種情況下, 都會緊張害怕好不好。
雖然對方是萩原,但是沒人能保證在萩原會對他們兩人放水。搞不好,他們兩人今天就將橫屍在這裡了。
如果她去阻攔萩原,松田大概會有機會逃跑的吧。
畢竟松田跟她不一樣,是警察,肯定比栗秋體力上要強不少,她作為偵探是比不上的。
「小陣平,你抓到小栗秋了?」
……?
萩原在說什麼。
栗秋幾乎以為自己的聽力出現了問題,否則無法解釋她為什麼覺得聽不懂萩原所說的話。
「走吧,」松田一點都不意外萩原會來找他,他看著僵在自己懷裡的栗秋,「很驚訝嗎?」
他突兀的問。
這時恰好籠罩在米花町上空的烏雲移開,月光重新灑向這片大地。
栗秋的臉色在月光下襯托得更加蒼白。她轉過身,不可置信的看著松田。
「你說什麼……?」
松田挑了挑眉,唇邊勾著笑:「我們是一伙的,就是這個意思。」
說這話時松田還溫柔的替栗秋撫平了頭頂翹起的頭發,扣在她腰間的手一直沒挪開。
松田懶洋洋的想:如果放手,大概他懷裡的人會像兔子一樣快速逃開吧。正因為如此,他才不能松手啊。
萩原接到松田眼神示意,聳了聳肩膀,給了栗秋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然後堵在了栗秋剛規劃好的逃跑路線上。
「別在這裡花費太長時間啊,小陣平,」萩原語氣與平時沒有半點差別,「他還在外邊等著我們呢。」
松田哼笑一聲:「你給他打個電話,就說我們這裡會多費點時間。他不會介意的,他又不是琴酒。」
聽到琴酒這個代號,終於讓栗秋從震驚中回神。
她從降谷零口中聽到過這個男人,但此刻她寧願她從來沒聽到過。了解的越多,她越無法欺騙自己,原來松田和萩原都是組織的人。
但無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都有一件事要做。
這件事關乎降谷零的安危。
「你是怎麼知道我跟在你身後的,」栗秋咬著嘴唇,嘴唇都因為她用力而被咬破了,「我應該很小心才對。」
其他她都沒有自信,但是論隱藏自己,她是有著絕對的自信的。
「這個呀,」萩原偏頭看了眼松田,見他不打算說話,才繼續講下去,「首先呢,因為小陣平很在乎你啊,當然現在這樣跟你說,你可能不太會相信吧。」
栗秋冷著臉,手腳冰涼。
她當然不會相信。
「其次是,我們也沒想到他沒有告訴你啊。」
他?
在栗秋困惑的眼神中,萩原和松田對視了一眼,然後萩原拿出了手機。
「這件事還是讓他當面跟你說。」
松田視線落到栗秋臉上,抬手用指腹抹掉了栗秋嘴唇上滲出的血。其實松田不是一個喜歡跟別人有肢體接觸的人,但面對栗秋,他卻總想發生一些肢體接觸。
「你們會殺掉我嗎。」
萩原不禁失笑:「你在想什麼呀,小栗秋。當然不會啦。是吧,小陣平。」
松田的視線沒離開過栗秋,目光深情又溫柔。聽到萩原的話,他淡淡的應了一聲:「嗯,只要你乖乖的,就沒有理由殺掉你。」
栗秋並沒因為這句話而放松多少,在這裡目睹了組織的交易,就算是萩原和松田也不可能會輕易放過她,肯定會讓她供出到底是誰讓她來這裡的。
想到這裡她閉了閉眼。
降谷先生……
反正她是絕對不會供出降谷零的!
「總感覺你在想很不好的事情啊。」
松田的聲音突然從耳畔響起,嚇得栗秋縮了縮脖子。
似乎是因為發呆的緣故,松田又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因為是晚上,松田沒有帶墨鏡,栗秋可以直接看見對方青色的眼睛。
那張帥氣的臉龐停在距離她不過5釐米的位置。
松田比她高出不少,垂著眼睛,微微低著頭的模樣格外讓人動心。
平時會讓她感覺溫暖的眼睛,此刻她卻只能感覺到恐慌。
「沒有啊……」她錯開視線,小聲說,「你真的會放我走嗎?」
「放你走……」松田眸光一點點沉下去,突兀的笑了,「只要你不離開我。」
「別欺負我的協助人啊,松田。」
預料之外的聲音響起。一切落到栗秋眼裡似乎都成了慢動作,她想袒護的主角,一手插兜,一手扒拉開橫在臉前的樹枝,從遠處走過來。
「降谷……先生……?」
降谷零嗓音溫柔:「你也可以叫我波本,這是我在組織裡的代號,還請多多指教,栗秋。」
作者有話說:
全文完結啦!
其實還欠兩章加更……讓我留到下篇文再寫吧,最近狀態的確不太好,每天寫這些已經是極限了唉
接下來就是無盡的修文了……
大家下本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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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手推推新文
【原名:真酒和她的偵探系統都擺爛了】
死而復生後,青野青羽被告知,需要通過開偵探社,完成任務,賺取積分給系統還債。
【人氣越高,獲得的積分越高。而且要在記得酒廠覆滅之前,還清積分哦。】
系統意味深長的提醒。
於是手握能查看三次元漫畫能力的青野青羽發現,這個酒廠已經全部都是臥底了。
青野青羽:還能怎麼辦呢。只能一邊努力延長酒廠的存活時間,一邊洗白自己,不要一失業就進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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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能看見三次元漫畫,青野青羽還可以通過完成任務獲得新的能力。
美滋滋打開新手大禮包的她獲得了LV0的【系統特供版·不說人話的業余偵探系統】
[眼睛距離頭頂8釐米,雙眼間距1.2釐米,眼尾約下垂從水平軸起算14度左右。]跟犯人的長相一直,玩家!凶手就是他!
[頸動脈橫斷,干淨利落的一刀,凶器是刀身全長320毫米,總重量550克的99式□□刀。]可惜它已經被凶手拋到米花川裡,隨著水波漂流,不知道流到哪裡去了。
所以,她能直接跟警察說凶手就是那個人,因為他的眼睛距離頭頂8釐米嗎!
[這顯然不可以啦玩家~請使用自己的力量盡快找出凶手的作案手法和殺人動機哦嗶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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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野青羽:今天的高數作業也拜托你了,波本
安室·打了5份工·目前是青野青羽偵探社員工之一·透:……可以換成統計學作業嗎
青野青羽:研二前輩和陣平前輩如果真是我的哥哥就好了
萩原研二:小陣平,你被發好人卡了誒
青野青羽:陣平前輩不要做無畏的抵抗!你已被我看中!馬上放下羞澀與我結婚!接觸網絡前我是個自卑靦腆的人!連和人說句話都不敢!感謝網絡,讓我變得活潑開朗自信,我現在已經狂的不是人了!嗨,我的男人!
松田陣平:求婚的事應該讓我來啊,而且不要在推理節目裡喊啊!
青野青羽:為了組織和透前輩的幸福,請你們通通反向衝刺吧
眾fbi和柯導:?
偵探社成員:
安室·打5份工的內卷第一人
諸伏·害怕你再暴露就先進來吧
萩原·編外人員親如兄妹
松田·對著你的臉我能多吃5碗飯
本文又稱《沉浸式偵探事務所模擬器》x
×警校5人全存活
×cp松田
×ooc,護短透子,會讓fbi和小柯反向衝刺
×輕松√,推理√,原創案件√,原創任務√
×謝絕負分扒榜人身攻擊,好聚好散,棄文不用告知
×女主美強慘立場混沌,非甜文爽文,前期真酒,後期酒廠中的二五仔,會放水,男主都是松田了,不改邪歸正得橘子鐵窗淚相見了
×系統能力靈感來自剪刀男
×想到再補充
文案廢,可能還會改,但核心不會變
【排雷】
有真酒必備嚇唬小哀小柯、讓fbi反向衝刺、欺騙紅方等屑行為
前期真酒氣息較重,又屑又黑
是個女主和警校組互相加深濾鏡的故事
本文唯一沒受害的只有警校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