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早月——還沒好嗎?」深棕色長發的女警官語帶威脅的從背後搭住了我的肩膀,「你不會是想用這個當做借口告訴我不去了吧!」
這位女警官正是我的好朋友,宮本由美,東京警視廳交通部交通執行科警部補,平時熱衷於組織大家聯誼。
今天一上班她就偷偷摸摸的找過來,告訴我下班後要介紹個超好的男人給我認識,絕對會讓人覺得不虛此行物超所值。
其實我沒那麼想去,但看在由美是因為我前天和男朋友分手才費心組織了這場聚會的份上,還是答應了下來。
我毫不猶豫的拋出了我們三人組裡年紀最大,平時非常照顧我的另一位前輩佐藤美和子,准備用她來吸引宮本由美的視線,「馬上好,不是說美和子今天也會去麼,你先去找她吧,強行犯搜查系可比我忙多了!等美和子那邊結束我這邊肯定也結束了!」
為了增加可信度,我指了指手裡的文檔,補充道,「我再寫個任務總結就好了!」
「你說的沒錯,我是得去看看美和子那邊怎麼樣了,」宮本由美雙手叉腰,站在我身後不滿地宣布,「不過別以為這樣就能蒙混過去,等我和美和子回來,不管你寫沒寫完都要馬上出發知道了嗎!」
「沒寫完的話……」
「別以為我沒看到!從我進來你才開始動筆的!」
「怎麼可能寫不完只是一個小偷而已!」
得到回答宮本由美滿意的點了點頭,踩著高跟鞋「哐哐」衝向了強行犯搜查系的辦公室。
我馬上低頭苦寫,趕在她們過來之前弄完了這份任務總結,怎麼說都是對方特地為我聯系的人,還是不要放鴿子比較好。
三個人一起上了宮本由美的車,她哼著歌把我們帶到了一家傳統高檔料理店,佐藤美和子震驚的看著她,「等等!」
我也同樣一臉愕然,只是聯誼而已,又不是相親,選在這種場合會不會太隆重了?
佐藤美和子抓住了宮本由美的袖子,阻止了她下車的動作,指了指身上的警服,「我們就這麼進去嗎?!」
是這個問題嗎?!
「啊!差點忘了!把安全帶系好!」宮本由美面色嚴肅地重新系好安全帶,一踩油門就帶著我們離開了停車場,「光顧著訂餐廳,忘記提醒你們要帶衣服這麼重要的事情了!」
在超高速行駛下,我只能緊緊抓住車頂上的扶手,問出最緊要的問題,「由美——你要帶我們去哪裡啊——」
「秀吉家就在附近,我有些衣服放在他那裡,」宮本由美一邊瘋狂超車一邊回答,「只要速度快一點換好衣服再去來得及!」
「只是聯誼而已用不著這麼重視啊!」我緊張地盯著前方的馬路。
我還不想因為這種理由出車禍,還是在司機是交通部警官的時候因為這種原因出車禍啊!
宮本由美的語氣裡帶著一種莫名的使命感,「沒關系,相信我的車技吧!絕對讓你安安穩穩的拿下安室先生!」
佐藤美和子聽到這個名字後面露贊同之色,「不錯啊由美,你居然把安室先生找過來了,早月你放心,今天我們絕對讓你拿下他!」
你們兩個別顧著自說自話,誰來跟我解釋一下安室先生到底是誰啊?!
好在由美的男朋友羽田秀吉確實住得很近,三分鐘後我就被兩位前輩一人一邊胳膊的拽進了他家。
他來警局接宮本由美的時候我們也見過幾次,我還喝過他請客的奶茶,算是眼熟的朋友。
房間主人站在門口一臉懵逼的看著女朋友帶著同事衝了進去,我勉強回頭,「只是來換下衣服馬上就走羽田君謝謝你!」
宮本由美「嘭」的一聲關上門,拉開衣櫃,動作飛快的翻出了三件衣服,分別扔到我們手裡,「快換上!」
龍卷風一般的換好衣服,我再次被她們兩個夾在中間衝了出去。
羽田秀吉茫然的站在客廳,「由美……」
「現在很忙到時候再跟你說!」宮本由美一只手甩上了門。
上車後佐藤美和子促狹的笑了起來,「很少看到羽田君露出這種表情呢。」
宮本由美跟著笑了起來,通過後視鏡對我眨了眨眼睛,「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覺得他可愛啊。」
「由美你和羽田君很相配哦!」我毫不吝嗇的誇獎,誇完難掩好奇的問道,「上次他向你求婚了吧,怎麼樣,想好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了嗎?」。
「什麼啊,」宮本由美的臉逐漸紅起來,她清了清喉嚨,幸福的笑意控制不住地流露出來,「才不會那麼輕易就嫁給他,說好了要等他重新奪回七冠王才行!」
「有人臉紅了哦——」佐藤美和子打趣的看著宮本由美。
「好了,到了!」宮本由美一個漂移,完美的卡進了停車位,「不說我了,今天的重點可是早月!」
下車後她興奮的對著一邊揮手,我還以為是那位安室先生到了,就見毛利蘭帶著江戶川柯南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毛利蘭的爸爸毛利小五郎是警察退役的名偵探,經常會幫忙辦案,警局裡的人都對她和借住在毛利家的江戶川柯南很熟。
「小蘭,你怎麼會在這裡,是來這裡吃飯嗎?」同時我不忘彎腰和江戶川柯南打招呼,「你好啊,柯南。」
「你好,早月姐姐。」江戶川柯南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很無語的樣子,有氣無力的朝我打了個招呼。
毛利蘭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那個……安室先生是我聯系的,所以宮本小姐把我也叫來了,只是沒想到爸爸今天突然有案子要查,家裡沒人,只能把柯南帶上了。」
「柯南,」宮本由美蹲下身,一本正經的叮囑道,「待會兒是個十分重要的場合,你可千萬不能搗亂,知道嗎?」
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知道了。」
一行人來到定好的包廂,走廊上還碰到有幾個人在吵架,坐下後毛利蘭看了下手機,有些歉意的對我說道,「安室先生說他突然有事,可能會晚點到。」
「沒關系,」我自己就是警察,對這種做好安排卻被工作突然打亂的情況特別熟悉,十分善解人意的表示,「那我們先點菜吧。」
可能是怕我對他有不好的印像,大家馬上七嘴八舌的說起了安室先生的事。
他在毛利蘭家樓下的波洛咖啡廳打工,本身是私家偵探,憑借實力成為沉睡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首個弟子,經常跟著毛利小五郎出入犯罪現場幫忙搜集證據,性格熱情開朗,擅長烹飪外語網球吉他,總之是個十分受歡迎的完美男性。
這麼聽來安室透確實是個不錯的戀愛人選,不過我談戀愛看的可不是這個。
我有一個誰都沒告訴過的超能力,好吧,不能說誰都沒告訴過,小時候特別自豪的對隔壁家齊木兄弟炫耀過,准確來說應該是一個只告訴過他們兩個……我爸媽……外加齊木叔叔和阿姨……這次真的沒了的超能力——
如果這個人是我的真命天子,那我和他第一次見面時就會聽到BGM。
他的出現讓所有聲音全部消失,只有伴隨著他的音樂依然鮮活,仿佛老天爺在提醒我不要錯過他。
當我的視線落到他身上的時候,全世界只有我能聽到的婚禮進行曲就會響起,每個音符都在通知這是我的命定之人,還有比這更浪漫的事情嗎!
小時候看電影,男女主角第一次見面永遠伴隨著讓人知道就是他(她)了的美妙配樂讓我特別羨慕。
那個時候我還分不清配樂是只有觀眾能聽到的東西,按照正常邏輯而言電影裡的角色也是聽不見音樂的。
抱著絕對不想因為誤會在人海中錯過(電影情節一),他愛我的時候我不愛他(電影情節二),對方忍辱負重做了很多結果最後默默離開(電影情節三)等想法,五歲的我向神明許願——
拜托讓我擁有這種一見面就能意識到對方有多重要的能力吧,我一定會好好對他一起得到幸福的!
神明回應了我。
……至於為什麼都是命定之人了還會分手,我也從小時候的不肯接受到現在心平氣和的認同,感情還是要自己經營的,神明給出的只是一個可能性,也許在某個平行時空裡我們會走到最後,但是這個世界的我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顯然沒法走到那一步。
比如我剛剛分手的男朋友黃瀨涼太,我們是通過共同的朋友赤司認識的。
一開始相處很愉快,實際上到最後也很愉快,只是他作為演藝圈上升期流量和我作為警察的日常都太過忙碌,交往的最後一個月裡說話的時間加起來可能都沒超過十分鐘。
就算想要改變也無從下手,除非選擇為了另一方徹底拋棄自己的人生,於是雙方默契的選擇了各退一步,重新回到朋友的位置上。
說實話,分手前那兩個月簡直就像是冷靜期,該難過的早就難過完了,我現在對這事根本沒什麼感覺。
甚至還有心情安慰因為安室透遲遲不來而焦躁的各位親友,「沒關系,私人偵探嘛,肯定比我們上下班時間還不固定,菜都上的差不多了,小蘭,你問問他還有多久能到,時間長的話我們就先吃吧。」
然後這位安室透先生說著半個小時就到,放了我們兩個小時鴿子。
除了我之外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宮本由美牽強的笑道,「既然吃完了,我們就回去吧。」
佐藤美和子黑著臉起身,毛利蘭低著頭拼命發短消息,江戶川柯南的表情既擔憂又焦躁,反倒是我這個被放鴿子的主人公心情最正常,招呼著大家往外走去。
「啊,抱歉!」淡金色頭發的男人和我在大門口撞了個正著,他急忙伸手扶住我,「不好意思小姐我趕時間,你沒事吧?」
我抬起頭,對上那雙紫灰色的眼睛,耳邊響起熟悉的音樂,瓦格納的婚禮進行曲由平緩步入高潮。
我抓住他的手,認真問道,「你,沒有女朋友吧?」
第2章
場面頓時鴉雀無聲,剛才還在我身後努力制造氣氛的幾人瞬間沒了聲音。
出來的時候挑的時機剛好,大廳裡除了服務員根本沒有別人,這一片靜寂顯得格外明顯。
「啊啊啊啊啊啊啊死人了——」
尖叫聲打破了古怪的氛圍,作為警察的第一反應就是往聲音的來源跑去。
發現死者的女人顯然還沒回過神,呆愣愣的跪坐在洗手間門口。
倒在洗手間裡的死者渾身上下穿戴整齊,兩只手緊緊抓住領口,面色扭曲,地上掉落了一支口紅。
撞到我的男人的男人和江戶川柯南嫻熟的繞開跪坐在地上的發現人,直接衝了進去,「死者口部有苦杏仁味,是□□中毒。
「誒等等!無關人員……」我試圖攔住那個男人,被佐藤美和子拉了一下,「沒關系,他就是安室先生。」
「警察!」佐藤美和子眼疾手快的拿出警官證,對匆忙趕過來的經理說道,「封鎖全部出口,在警察到來之前不允許任何人離開。」
怪不得剛才大家表情都那麼奇怪,不過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我和宮本由美對視一眼,默契的扶著發現人坐到了一邊。
宮本由美輕聲說道,「小蘭,拜托你去給這位女士拿杯熱水可以嗎?」
「嗯!」毛利蘭面帶憂色的點頭,追上經理離開。
這時聽到尖叫聲的其他客人也跑了過來,第一個趕到現場的男人直接將目光對准了發現人,「下村,剛才聽到你的尖叫發生什麼了!」
發現人只是搖頭,面色惶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好,你是這位小姐的朋友對吧,」我在口袋裡沒摸到記錄本和筆,這才反應過來臨時換了由美的衣服,退而求其次的拿出手機准備記錄,「我是警察,這裡發生了命案,希望你們配合調查。」
「黑田,下村怎麼了?」穿著格子襯衫的胖子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
我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說詞。
宮本由美柔聲安慰發現人,我走遠了兩步,單刀直入地問道,「姓名。」
「黑田勇人。」第一個衝過來的男人愣了一下,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
胖子艱難的喘著氣,「金井步。」
「那位女士呢。」
「下村尤希。」
「年齡。」
「二十九。」
「二十九。」
金井步不等我問就主動補充,「下村也是二十九。」
「你們是同學?」
「是的,」不等我繼續問金井步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我們四個大學在一個社團,畢業後也沒斷了聯系有時會一起出來吃飯。」
「四個,這麼說還有一位——」我抬起頭,就見面前兩人面色慘白。
黑田勇人像是被人隔空掐住了脖子一樣,喉嚨裡咯吱作響,聲音沙啞的開口,「星野說要去洗手間一直沒回來……下村才說要過來看看……」
這麼說來,死者很可能就是那位星野了。
我示意他們兩個跟上,站在洗手間門口確認,「不能進去,你們就在這裡看一下,死者是星野嗎?」
「對……」金井步臉上冒出一圈虛汗,我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黑田勇人的表現也很奇怪,他好像要從死者身上找出什麼東西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屍體看了好一會兒。
這是正常人看到朋友死掉會有的反應麼,哪怕負責的範圍是盜竊案,平時也完全不跟殺人案打交道,這種程度的常識我還是有的。
「如果不想增加自己的嫌疑,就不要在現場停留,」我直接把這兩個人帶回原位,「既然你們是一起的就跟我說下死者的情況吧。」
毛利蘭帶著熱水和毯子回來,喝下熱水的下村尤希緩過來了一點,能夠正常交流了。
經理把辦公室讓了出來,佐藤美和子安排好全場後接手了詢問,把三位相關人員都帶進了辦公室,毛利蘭去幫忙安撫店裡員工的情緒。
「等等,」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壓低了聲音問道,「我們三個都在這裡,那案發現場怎麼辦!」
「安室先生和柯南在那邊。」佐藤美和子習以為常的回答。
我驚訝不已,「可是他們兩個根本不是警察,柯南還只是個小學生而已啊!」
「安心,他們兩個一個是毛利先生的弟子,一個是毛利先生的助手,幫助警方破獲了很多案件,肯定不會有問題的。」佐藤美和子用手遮住嘴,悄悄的和我透了個底,「別擔心,目暮警官也是這麼干的。」
怪不得你們那系結案率極高,搞半天是偷偷摸摸請外援了!
佐藤美和子怎麼說也是經驗老道的刑警,馬上認真思考起來,「不過確實得有人看著現場,他們兩個都是偵探,說不定一會兒就跑哪去了,早月,拜托你去那邊看一下,萬一凶手重回現場的麻煩了。」
「好。」
我匆匆趕回現場,路上看到三個穿著黑西裝的人偷偷摸摸疊在一起,擠在拐角處往衛生間的方向張望。
「警察,不許動!」我一個箭步衝上前。
「啊啊啊啊!對不起我們只是想看看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愣了一下,遲疑道,「千代?」
「……誒?」動都不敢動的三個人緩緩轉過身來,壓在最下面的佐倉千代看到是我簡直熱淚盈眶,「早月!你怎麼在這裡!」
野崎梅太郎,佐倉千代,御子柴實琴,這三個探頭探腦鬼鬼祟祟的家伙,正是我從高中時期就相識的好朋友。
我扶住額頭,「應該是我問你們三個怎麼在這才對。」
御子柴實琴靠在牆上捂住心髒的位置,長長的松了口氣,一副讓我為他做主的語氣開口,「還不是都怪野崎!」
「我們陪他來談漫畫出版合約,從頭到尾都沒出過房間,剛才有位佐藤警官過來問過我們的情況,讓我們老老實實待在房間裡,等警察過來就能走了。」
「野崎非要來現場看看,說想要取材!」
說到最後他簡直要哭出聲來。
我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案發現場的衛生間,視線來回掃視中間的一段距離,「現場?」
三個人齊齊點頭,「現場。」
算了,也行吧,普通人沒事還是不要看到那種會做噩夢的場景比較好。
我勉強給他們的行為找了個理由,配合道,「太過驚悚的畫面也不適合少女漫畫,在這裡感受下氛圍就行了。」
「沒錯!」
「早月你說得對!」
「我就是這麼想的!」
我把他們趕回房間,一刻不敢耽誤的跑進案發現場,發現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檢查完屍體正在周圍查找線索。
「安室哥哥,早月姐姐,」江戶川柯南從洗手台下方探出頭,「你們過來看看這裡是不是有個字!」
我顧不上和安室透打招呼,朝他點點頭就跑了過去。
江戶川柯南找到的字角度非常刁鑽,這家店的洗手台為了美觀包邊的時候對外那面多出了一截。
如果不是小孩子鑽到底下去看,成年人就算想到要檢查底部也完全不會發現這裡居然有字。
我想要蹲下身,蹲的動作做到一半不得已停了下來。
嘖,關鍵時候緊身裙真是礙事。
抓住裙子往上提了一截,我再次蹲下去,這次順利的將上半身探進了洗手池下方。
安室透從另一邊用和我同樣的姿勢鑽了進來,洗手池下方的空間裡一下擠進了一個小孩兩個大人,瞬間變得逼仄起來。
我順著柯南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是一個血紅色的,「……人?」
安室透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光晃過來我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他像是被突然嗆到一樣咳嗽了一聲。
「抱歉。」他按滅手電筒,轉頭就鑽了出去。
「安室……哥哥!我還沒看清!」江戶川柯南著急地叫了起來。
我保持著這個姿勢沒動,伸手去摸自己口袋裡的手機,再次重申一遍,緊身裙真的很礙事,這種狀態下根本沒法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
殘留著對方溫度的外套措不及防的出現在了我腿上,我愣了一下,剛想開口,安室透已經重新回到剛才的位置上了。
他打開手電筒,認真嚴肅的看著柯南發現的證據,讓我吞下了原本想說的話,簡短的說道,「謝謝。」
江戶川柯南死魚眼看了他一秒,馬上又將注意力集中回來。
「人」字寫下的十分倉促,一撇一捺之間比正常書寫隔得更遠,最後那筆拖的很長。
我稍微湊近了一點,「如果我沒認錯的話,應該就是用外面掉的那只口紅寫的,巴寶莉四三七號。」
「所以這是死者留下的dying message沒錯了。」江戶川柯南肯定到。
「人的話……」腦海中一道閃電劃過,我猛地想到了關聯。
准備起身拿出記錄給他們看,卻因為錯誤估計了裙子的彈性,上半身動了下半身幾乎沒動,後腦勺直接撞到了洗手池底部。
我伸出手胡亂向後抓去,明明是想要向上勾住水池邊,結果失去平衡後徹底沒了方向,只感覺背後撞到了什麼東西,阻止了我向後倒的趨勢。
「唉。」一道嘆息聲從我背後響起。
我定了下神,發現自己正靠著安室透的腿,坐在他鞋上,我仰頭和他對視,「……謝謝?」
第3章
我將裙子扯回正常高度,把外套還給安室透,沒有管他的欲言又止,一本正經的翻開了手機上的記錄,「我們已經查到了死者的人際關系,今天晚上和她一起來吃飯的朋友裡就有一位叫做黑田勇人。」
偵探弟子和偵探助手頓時都來了興趣,安室透抱起柯南讓他能看見手機上的內容。
江戶川柯南毫不見外的抓住我的肩膀伸著脖子看記錄,指著金井步的名字說道,「可是他的名字裡也能拆出人字啊。」
「這麼一說也是……」我陷入了沉思,「硬要說的話,下村尤希名字裡雖然沒有「人」,但是保不齊死者是因為看不見或者毒性發作導致把「x」寫成了「人」……」
一共四個人,除了死者之外的三個人都有嫌疑……
這線索有了和沒有一個樣啊,死者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們的名字,肯定不會犯這種錯誤,我老老實實地說道,「抱歉,我想的方向好像不太對。」
「沒關系,這也是一種可能性。」安室透脾氣很好的安慰我。
江戶川柯南拖長了聲音哀求道,「早月姐姐,手機能給我看一下嘛——一下就好——我保證不會亂翻的——」
「可以,」我大方的把手機遞給他,「不過你小心點不要弄掉了,裡面的資料還挺重要的。」
「知道了——」他直接從安室透懷裡跳了下去,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
我走到屍體旁邊,死者倒在洗手間正中央,我盯著洗手池的位置看了一會兒,「有點奇怪……」
安室透敏銳地看向我,「哪裡?」
我指了指掉落在地上的口紅,「你看口紅的位置,比死者的位置離洗手池還要遠,對吧?」
「沒錯?」江戶川柯南迷惑的回答。
「但是沒有人會站在那麼遠的地方補妝啊!」說著我走到洗手池前給他們示範,假裝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根口紅,一做出補塗口紅的動作身體就不自覺的向鏡子貼近。
「補妝的時候肯定是離鏡子越近越好,」我解釋了一下這個動作,來回比劃了下口紅掉落的範圍,「你們看,口紅是打開的狀態,所以死者當時是准備補妝,她一定是站在鏡子前的。」
我肯定的得出了結論,「這個時候毒發,口紅大概率會掉在洗手池上,就算不在洗手池上也應該在洗手池邊上。」
「沒錯,」安室透贊同了我的判斷,「死者這麼做應該是為了防止凶手發現她留下的死亡信息。」
「但是在一個公共空間裡她如何確定凶手會比其他人更早出現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更何況下毒的話死者也沒辦法知道凶手是誰吧……」
空氣停頓了一秒,我們三個異口同聲的說道,「凶手來過!」
「沒錯!」江戶川柯南的思路越來越順,「凶手為了親眼確定死者中毒的情況在她死前出現過!所以死者才會知道誰是凶手還為了迷惑凶手將口紅扔到相反的方向!」
「安室哥哥,他們聚餐的地點在1021,我去那邊,你去保安室看監控!」江戶川柯南跑了兩步又衝回來把手機塞給我,熟練地吩咐道,「早月姐姐你在這裡看好現場!」
「誒?」我接過手機,條件反射的往前追了一步又停了下來,「等等,柯南!你別一個人亂跑啊至少帶上安室先生!我的同事馬上就到了!」
「知道了——」話音未落,江戶川柯南就跑沒影了。
「別擔心,我會看好柯南的,」安室透把掛在手上的外套遞給我,「西照寺小姐也請注意不要著涼了。」
他說完依然沒給我拒絕的時間,追著柯南就跑了。
晚上站在洗手間門口守屍體確實是有點冷,我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默默的穿上了安室透的外套。
話說回來他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從前面開始我們都沒機會自我介紹吧,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理所當然。
既然我能通過朋友知道他的名字,職業,特長,愛好……可能是有點知道的太多了,沒道理他不知道我的信息啊。
我感覺自己找到了答案,轉頭就把這個問題先扔到了腦後。
……
刑事部那邊的目暮警官很快就帶著警員趕到了現場,我和來接班的高木警官打了個招呼,「這邊!」
他熟練地帶著警員封鎖了現場。
我松了一口氣,總算能從這個不熟悉的職責裡脫身了,趕緊跑去佐藤美和子那邊。
沒想到剛進經理辦公室,江戶川柯南也跑了過來,「安室哥哥說他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讓大家去死亡現場集合!」
「真是的!」目暮警官隔著帽子撓了撓頭,「毛利老弟的徒弟這點還真是跟他一模一樣,就不能在這裡說麼!」
江戶川柯南傻笑起來,底氣不足地回答,「因為,因為毛利叔叔總喜歡重演現場,所以安室哥哥才這麼干的吧……」
同樣剛剛回來的毛利蘭聞言歪了下頭,「說起來新一也總喜歡這麼干……」
她左手敲了下右手掌心,恍然大悟道,「所以新一也是受到了爸爸的影響嗎!」
「哈,哈,哈,」江戶川柯南干巴巴的笑了幾聲,「我覺得新一哥哥可能不是吧……」
「確實啊,」目暮警官無視了柯南的話,滿臉都寫著若有所思,一邊帶著三位嫌疑人往現場走,一邊對著我們說道,「新一那孩子確實是從小就去毛利老弟家來著,他父親那邊也是著名的推理小說家,看來是從小就受到了不得了的教育啊!」
「哈,哈。」江戶川柯南艱難的維持著笑容。
我沒怎麼和工藤新一見過面,不過也知道他和毛利蘭是一對。
聽完目暮警官的話,發現他們是徹頭徹尾的青梅竹馬後,我忍不住打趣道,「他可不一定是受了毛利偵探的影響,說不定是故意在學習這種風格,以期得到未來岳父的認可呢!」
大家都善意的哄笑起來。
毛利蘭面色通紅,連連擺手,「沒,沒有這種事啦!我們,我們不是!」
江戶川柯南就像聽懂了一樣跟著毛利蘭臉紅傻笑起來,我好笑的按了一下他的頭,「跟你又沒關系,你臉紅什麼。」
很快就到了案發現場,安室透拿著手機站在洗手間門口,「剛才我打電話請教了下毛利老師,老師補足了我推理中不足的部分。」
他就像是特地等著我們看到一樣,說完後就把手機收了起來,露出一個毫無陰霾的笑容,「果然比起毛利老師,我還差得很遠啊!大家就把這次當做是毛利老師的遠程推理秀好了!」
經過他和江戶川柯南的解說我才知道,原來他們兩個剛剛不僅調查完了死者聚餐的1021,保安室的監控,還在我過去之前去經理辦公室挨個詢問了一遍三位犯罪嫌疑人。
速度可真快啊,不愧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真傳弟子。
「被害人死於□□中毒,」安室透將裝在證物袋裡的口紅舉到三位嫌疑人面前,「毒就下在這只口紅裡。」
黑田勇人從剛才開始就面色慘白,這時候更是汗如雨下,安室透將目光對准他,「這是你送給死者的東西,沒錯吧。」
「雖然加在食物裡的做法更為常見,」安室透面帶微笑,語氣裡卻沒有一絲笑意,「但你不會以為把毒下在日常用品裡,別人就不會發現了吧。」
「我……我……」黑田勇人牙齒打顫,被安室透注視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你把摻有□□的口紅送給被害人,就是為了在她死的時候有不在場證明。」
「不過你沒想到今天聚會死者會帶這只口紅來,這完全破壞了你的計劃。」
「看見死者的時候你第一反應就是尋找這只口紅,你原本應該是希望能趁著混亂找到機會把它拿走,只是沒想到來的正好都是警察,讓你的想法徹底夭折。」
「監控裡顯示從死者進來開始,這條走廊只有你們三個來……」
黑田勇人激動的打斷了他的話,「你在亂說!這根本不是我送給她的!」
「就是你,」安室透的語氣毫不動搖,「你可能銷毀了收據小票和手機記錄,了解被害人也沒有發ins的習慣。」
「但是你對自己的形像沒有認知,不知道已經分手的摳門前男友突然送了一根以前怎麼都不願意送的貴價口紅,還讓她一定要塗這種事是多麼令人無語。」
「被害人的手機裡還有私下和人吐槽這件事的聊天記錄。」
「但是就算這樣,被害人今天依然決定給你一個面子,特地帶上了這支口紅來參加聚餐。」
黑田勇人像被人抽去了骨頭一般,跪到了地上,「都是那個女人的錯……我根本沒錯……」
「你還不知道吧,被害人死前留下了關於凶手的信息,是一個人字,黑田勇人,看起來怎麼都是你了,」安室透就像沒看見癱軟在地上的男人一樣,目不斜視的將目光投射到了另一個人身上,「不過那個人並不是指你,而是指——你!」
第4章
金井步被安室透的話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你,你在說什麼呢,怎麼可能是我!」
「你不是也說了嗎!那根口紅明明是黑田送給她的!」金井步汗如雨下,脖子上爆出了青筋,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大吼出聲,「還有那個「人」字!證據這麼明顯凶手就是黑田勇人啊!」」
「真遺憾。」安室透充滿憐憫地看著他。
「啊嘞嘞,」江戶川柯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金井步身側,神色天真的指著他的鞋子說道,「大哥哥,你的鞋帶技法和其他兩個人都不一樣呢!」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到金井步腳上,巧的是其他兩位嫌疑人鞋子上也都有鞋帶。
我一眼看出了問題,「剛才我們都陷入了誤區,誤以為被害人留下的是人字,但事實上她留下的是一個「T」字!金井先生,一起來的伙伴中只有你的鞋帶是T字形的啊。」
金井步愣了一下,「只是鞋帶而已!這種系法就算不那麼常見根本算不上證據吧!」
目暮警官也開口,「是啊,鞋帶的系法當成證據是不是有點勉強了。」
見有人附和,金井步馬上點頭,著急忙慌的為自己辯解,「沒錯!出門的時候快來不及我隨便系好鞋帶就趕過來了!」
安室透神色如常地重復了一遍他說的話,「出門的時候快來不及了所以隨便系好鞋帶就趕過來了,是這樣嗎,金井先生?」
被這麼一問,金井步顯然有些慌,他硬著頭皮點頭,「對!」
「我再問一次,出門的時候來不及了所以隨便系好鞋帶就趕過來了,是這樣嗎,金井先生?」
金井步的慌亂已經溢於言表,但他還是硬著頭皮點頭,「是的!」
安室透勾起嘴角微笑起來,「那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在約定時間前兩個小時偽裝成別人定下了同一個包間嗎?」
金井步一下慌了神,不過他還是堅持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安室透胸有成竹,「你當時的借口是和女朋友分手了,想在經常來的包間裡做個最後的回憶,沒錯吧?」
「雖然你換過衣服,還戴了假發口罩和墨鏡,按理來說服務員應該根本不會記住,但是服務員依然對你腳上系法特殊的鞋帶留下了印像。」
「系好鞋帶後在上面綁出「T」字,對一般人來說可是太過麻煩,絕對不會考慮的方法,一天之內碰到兩位這樣的客人,服務員當然會注意到。」
「為了隱藏□□自帶的苦杏仁味,你偽裝成別的客人事先點好了一份杏仁豆腐,將□□加入其中,將這份杏仁豆腐偷偷藏在包間裡。」
「接著告知服務員自己只是去上廁所,實際上悄無聲息的離開,換回自己的身份裝作提前半小時過來點菜。」
「服務員不知道上位客人已經走了,當然不會進來收拾餐桌。」
「作為一個高檔餐廳,預約好的客人已經來了包間裡卻還亂七八糟顯然是嚴重的失職,你只要在一旁說些不會投訴但讓對方快點的話就能讓服務員只顧著收拾東西餐具,來不及意識到少了一個甜點盤子這種小問題。」
「你點了同樣的甜品,換成下過毒那份,等到被害人吃下有毒的甜品,找機會調換成事先藏好的那份。」
「接下來把有毒的那份甜品用袋子收好伺機帶進廁所倒掉,盤子直接放到桌子中間當做用過的餐具,肯定不會有人懷疑到你身上,金井先生,你是這麼想的吧。」
金井步慢慢癱坐到地上,心灰意冷的交代了自己的犯罪過程,和安室透分析的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氣氛不允許,我都想給安室透鼓掌了。
等金井步下毒成功,處理完線索後,被害人表示要去洗手間,黑田勇人也緊跟著表示要去,金井步擔心被害人的情況也借口要去洗手間,經過的時候正巧看見被害人毒發。
金井步從小到大都是個沒有存在感的人,從來沒人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他不甘心就連殺人都沒有姓名,於是在最後低頭對毒發的被害人露出了一個扭曲痛恨的笑容。
就是這個笑容暴露了他,被害人在咽氣前抓緊時間寫下了提示,為了防止他回來破壞線索還在現場布置了障眼法。
金井步如實交代了自己的殺人動機。
他從大學開始就一直喜歡星野小姐,當時滑板社十分流行有個性的鞋帶系法,他在家裡悶了幾天弄出了可以系出「T」字的方法。
學校裡有不少人來問過,星野小姐也學著弄了幾天同款,金井步認為這是星野小姐給他的信號,沒想到她轉頭就和黑田勇人在一起了。
黑田勇人在學校裡可比他這種幽靈一樣的存在受歡迎得多,他不敢表露出異議,只能委曲求全地跟在他們身邊。
好不容易等到星野小姐和黑田勇人分手,沒想到她開始和別的男人接觸,根本看都沒看他一眼。
金井步頓時感覺自己受到了愚弄,決定用死亡來懲罰星野小姐的花心。
所有人:「……」
看看金井步出汗太多油光滿面還帶著痤瘡的扁臉,以及跑兩步就氣喘吁吁的肥胖身材,再看看死者哪怕猙獰扭曲依然看得出清秀精致的臉龐,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走到他面前,彎下腰問道,「你,覺得我好看嗎?」
金井步大概誤會了什麼,語氣裡帶上了一絲希望,「好看,特別好看……」
「像我這麼好看的人願意跟你這種下賤惡心廢物肥豬說話,你就應該跪下來感恩戴德了知道嗎!」我沒忍住一腳朝著他的臉踹了過去,「媽的死肥豬美女願意和你做朋友就偷著樂吧!居然還痴心妄想人家吊著你?!」
平時我感覺自己脾氣還蠻好的,但是碰到這種因為腦子有病害死一個無辜女生的貨色再好的脾氣也挺不住。
「等等!西照寺小姐!」安室透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一邊和他糾纏,一邊伸腿去踹金井步,「你們家是窮到從小到大沒給你照過鏡子嗎,星野小姐就是瞎了也不會去吊你!」
佐藤美和子走了過來,嘴上說著「哎呀,不要動手!」,腳下毫不留情地踩過了金井步的手。
金井步:「啊——」
宮本由美倘若不知的踩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就是啊,這人大概是有妄想症吧,之前妄想美女看上他,現在妄想被人毆打。」
金井步:「啊……來人啊……」
宮本由美腳下使了點勁,「要我說這種人多打幾頓就好了,被多打幾次就知道什麼該想什麼不該想了。」
安室透將我的整個左手臂都抱進了懷裡,我實在掙脫不開,干脆將他整個人拉過來,指著他對金井步說道,「看到沒,美女要找也找這樣的!你這種貨色美女多看一眼都嫌辣眼睛!」
下村尤希呆愣愣的在旁邊站了半天,此刻終於反應過來,手上長長的甲片直接往金井步臉上撓去,「居然就是因為這種事!居然就是因為這種事!你去死啊!你怎麼不去死啊!」
毛利蘭趕緊過來攔她,攔人的過程中「不小心」給了金井步好幾腳。
「你這個女人!你們這些膚淺的女人!」金井步別扭的躲避著到處襲來的攻擊,憤恨不已的看向周圍,「你們警察就這麼看著嗎!」
我趁著安室透不注意又給了金井步兩腳,「他們不僅就這麼看著,等會兒還要把你就這麼抓走,怎麼樣開心嗎?」
宮本由美低下頭,聲音輕飄飄的說道,「想必星野小姐肯定很開心。」
「是啊,」佐藤美和子煞有其事,「這種案子我們見得不少,像你這樣的最後都如願了呢。」
高木警官上前制止了下村尤希,她冷靜下來將頭發別到了耳後,「警官說的沒錯,星野她……最討厭別人一直糾纏了,但是你一定是個例外。」
我陰氣森森的對著金井步笑了,「祝你和星野小姐往後的生活愉快。」
金井步抖若篩糠,連滾帶爬的挪到了目暮警官腳下,「警官……警官她們在說什麼……」
「等下押送的時候我們會小心繞開寺廟的。」目暮警官沒有安慰他,反而一本正經地順著我們的話說道。
看著金井步兩只手腫的像豬蹄一樣,涕淚交加的頂著一臉青紫和血痕被帶走,我們紛紛吐出了一口惡氣。
不知道什麼時候縮到角落裡的黑田勇人見狀小心地開口,「那我是不是……」
目暮警官一拍額頭,「差點忘了這還有一個,謀殺未遂,帶走。」
經歷過金井步的慘狀,黑田勇人絲毫不敢反抗,一句辯解都沒有,趕緊跟著押送的警官走了。
作為警察,哪怕是搜查科的警察,遇見這種事的頻率也不低,我們早有一套調節心情的方法,氣憤過後也就緩了回來。
我這才發現自己一直靠在安室透身上,我愣了一秒,維持著這個姿勢沒動,側過頭問他,「安室先生,可以給我你的手機號碼嗎?」
第5章
「當然可以,」安室透飛快的對我眨了下眼睛,「能被這麼美麗的小姐要電話是我的榮幸。」
我們兩個順利交換了電話號碼。
宮本由美把我拉到一邊,震驚的小聲說道,「你們兩個進度也太快了吧!一眨眼的功夫連安室先生的衣服都在你身上了?!」
「哦,這個啊,」我指了下自己身上的裙子,「倒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快,裙子實在是容易走光,他就把外套給我了。」
「走光?!」宮本由美驚詫地提高了聲音,說到一半又識趣的捂住了嘴,頭挨著頭向我確認,「走光?!」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實事求是地說道,「由美,把你腦子裡的東西洗一洗,當時柯南也在,雖然我也很想快點進展,但事實就是什麼都沒發生,安室先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才把外套借給我的。」
宮本由美捂著嘴,看起來比我這個當事人還興奮,她貼在我耳邊嘀嘀咕咕,「你不知道安室先生超受歡迎的,不過我從來沒見他給過別人電話號碼!」
她雀躍地握住了我的手,「早月,加油啊!你已經邁出了最關鍵的一步!」
鬼鬼祟祟躲在角落裡偷聽女士之間談話的江戶川柯南,聞言飽受驚嚇的咳嗽起來。
「是吃東西的時候嗆到了嗎?」宮本由美趕緊給他拍著後背順氣。
江戶川柯南滿臉通紅的點頭,「咳咳咳……糖咳咳咳咳……」
這通動靜把所有人都吸引了過來,安室透看起來格外無語,不過他很快就關心的上前接替宮本由美的動作。
「柯南說他是吃糖嗆到了,我去問經理要點熱水。」我擔心的說道。
「不用了,早月姐姐!」江戶川柯南臉紅的像要滴血一樣,又低頭咳嗽了幾聲,「我真的沒事已經咽下去了!」
毛利蘭擔憂的看著他,拿出手絹幫他擦了擦臉,「真的沒事嗎,柯南,如果覺得不舒服一定要及時說出來,千萬不要覺得丟臉故意不說啊。」
江戶川柯南動作靈敏的往後躲去還是沒躲開,這下他連耳垂都變紅了,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等小蘭擦完。
這次輪到安室透捂著嘴咳嗽起來,江戶川柯南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柯南。」毛利蘭停下動作,嚴厲的看著他。
江戶川柯南不情不願的拖長了聲音,「謝謝你——安室哥哥——」
「噗。」安室透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他故意拍了拍柯南的腦袋,用幼兒節目主持人的語氣一字一頓的說道,「不,用,謝。」
江戶川柯南看起來明顯有被他的行為無語到。
佐藤美和子和宮本由美聚集在我身邊,我和她們竊竊私語,「對小孩子很耐心,加分!」
「沒錯,安室先生對柯南他們一直很有耐心,還會陪著他們玩去尋寶游戲!如果不是我有秀吉了,肯定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優質股的!」
「怎麼樣,我們沒騙你吧?」
「不愧是我的好姐妹!」我悄悄的給她們比了個大拇指。
她們兩個頗有默契的也對我比了個大拇指。
收回手後,宮本由美笑咪咪地朝那邊招手,「安室先生∼這邊這邊∼稍微有點事想跟你聊一下∼」
江戶川柯南繼續用死魚眼的表情看著他,頗有人小鬼大,已經看穿了這一切的風範。
安室透無奈的拍了下他的頭,起身朝我們走來。
佐藤美和子和宮本由美一左一右把安室透夾在了中間。
宮本由美別有深意的看了看我身上的外套,才將視線轉移到了他臉上,「安室先生,盡管你們已經提前認識了,但我還是要正式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好朋友西照寺早月。」
不等安室透回答,她就接著說道,「很可惜今天沒能一起吃飯,我覺得你們肯定會有共同語言。」
佐藤美和子相當贊同的提議,「那不如改成明天怎麼樣?」
安室透挑起眉頭看了我一眼,毫不扭捏的接受了,「我很樂意。」
宮本由美和佐藤美和子一唱一和。
「啊,突然想起來我明天要開會根本走不開,你們帶上我的份好好玩吧。」
「這麼說的話,我也要去給新人培訓,沒辦法,看來只能讓早月一個人去了。」
「安室先生,明天我有空哦。」我微笑著看向安室透,做到這種程度可以說是相當明顯了,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安室透失笑,看起來完全沒把兩個人突然改口這件事放在心上,就像對待一個認識很久的朋友一樣邀請道,「正好我明天是晚班,不知道西照寺小姐能不能賞臉來波洛嘗嘗我的手藝?」
咦?
跟我想的兩人約會不太一樣,去安室透工作的餐廳肯定有很多他的熟人,不過這也是一個可以進一步了解他的機會?
宮本由美對我狂擠眼睛。
能邀請我去工作的地方應該是想要更進一步的信號……至少不會是拒絕的信號就對了!
我點點頭,愉快的答應下來,「好啊,那我下班過去找你!」
江戶川柯南蹭到了安室透身後,一臉無辜地大聲說道,「好狡猾啊,安室哥哥!只是看起來陪了早月姐姐而已,實際上根本沒有嘛!」
有那麼一瞬間,我好像看到安室透本來就黑的臉更黑了一點,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表情,撓了撓頭笑道,「哈哈哈,小孩子的視角果然和大人不太一樣啊。」
宮本由美嘆了口氣,真情實感地感嘆了一句,「畢竟大人要上班啊……」
這句話過於真實,我們幾個已經成為社畜的大人無言的沉默了幾秒後,紛紛嘆了口氣。
「是啊,除了上班還有加班,除了加班還要緊急加班。」負責強行犯的佐藤美和子顯然對此深有體會,想必她半夜裡被工作叫醒也不是一兩次了,說到一半眼神裡就流露出了真實的絕望。
「是啊……」我的表情也變得滄桑起來,「案子一來哪還有下班的概念啊……」
小偷可不會看在你下班了的份上停止活動。
提起工作,宮本由美的眼神也跟著死了,「是啊,馬路上的人簡直二十四小時都不停違規。」
安室透看著我們,嘴唇翕動,欲言又止,我總覺得從他眼睛裡看出了埋藏極深的恨鐵不成鋼。
再看時,他的表情裡只剩下了理解。
錯覺吧,我如此歸結到,畢竟完全想不出他有什麼好恨鐵不成鋼的。
警察已經整理好現場,屍體和一切能當做證物的東西都帶走了,我們便也跟著離開。
走到一半,我突然想起來身上還穿著安室透的外套,沒想到會搞到這麼晚,單穿一件連衣裙確實是有些冷,我總想著晚點再把外套還給他,拖著拖著就真的忘了。
安室透在大家的撮合下就走在我旁邊,我向他靠近了一點,壓低聲音說道,「晚上太冷了,外套明天還給你可以嗎?」
還回去是不可能還回去的,誰冷誰知道!
我可不想明天一早起來發現自己感冒!
安室透被噎了一下,他一手握拳擋住嘴,輕輕咳嗽了一聲,「可以。」
我好奇的看著他,「你剛才想和我說什麼?」
安室透好笑的看著我,「沒什麼,只是想跟你說外套穿回去也沒關系。」
「謝謝。」我對他眨了眨眼,挨的更近了一些,「明天算是我們第一次約會?」
安室透微微歪了下頭,看起來對我的問題有些苦惱,「西照寺小姐……總是這麼直接的嗎?」
「是啊,因為我對安室先生你很有好感,所以想要快點把你追到手。」
「誒?!」安室透吃了一驚,沒料到我會這麼直接,「可是我們這才是第一次見面……?」
我笑了笑,回答道,「可能是因為……我是個喜歡一見鐘情的人吧。」
其實不是,我承認安室透是個亮眼的大帥哥,但是我會一見鐘情的可不是這個類型。
真正的理由是……因為神明已經替我篩選出了可以共度一生的人啊。
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知道面前這個人會是自己的此生摯愛都不會無動於衷吧,剩下的百分之一可能是究極自由鐵頭人。
我對剩下的百分之一沒什麼意見,反正我是百分之九十九那一波的。
知道面前這個人將會在我的生命裡扮演重要角色,雖然做不到直接愛上,但是我這邊也有好感度加五十的優惠。
神明的挑選的理由暫時還不知道,但從小到大,按照這個標准我遇到的人全都很不錯,這足夠說明神明有多靠譜了吧!
百分百靈驗私人緣結神,那些天天去神社求姻緣的要是知道還不得衝上來把我撕了。
總而言之,我對神明給出的人選有著百分百信任,恨不得直接快進到結婚,畢竟他們的人品可是經過神明保證的誒!
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和他們談戀愛的!
第6章
第二天剛我剛進辦公室坐下,就收到了野崎梅太郎的奪命連環call。
「西照寺!快跟我們說說昨天的事!」他毫無波動的語氣裡透出詭異的興奮,「總算可以問清楚了!昨天晚上佐倉說你可能在忙,超級誇張的把我手機藏起來了!」
我整理檔案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你們?」
佐倉千代可是從高中時期就一直暗戀野崎梅太郎,可惜野崎梅太郎是個腦回路清奇的注生孤直男。
在佐倉第一次告白時把她當做來要簽名的漫畫讀者,之後更是以各種千奇百怪的方式躲開了佐倉的直接間接迂回反向告白!
堪稱是躲避球大師!
打打鬧鬧這麼多年,我男朋友都換一茬了,他們兩個還停留在純潔的朋友關系上,難不成經過這麼多年的艱苦鬥爭佐倉她終於決定……
「是啊!」御子柴實琴擠到話筒前,「碰到殺人案根本不可能當做沒事發生各回各家吧!」
「……所以昨天晚上你們三個太過害怕就全部留在野崎家過夜了,是這樣吧。」我把腦袋裡不該出現的東西全部清空。
「是啊!」這次換成左倉千代擠到話筒前,「野崎君居然還想舉辦深夜怪談大會!」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們又增進了一晚友誼,按照這個進度他們的關系再過十年都不會有改變吧……
支楞起來啊,佐倉千代!我隔著電子信號痛心疾首,明明是住在野崎家裡這麼好的機會!
啊,好像也不是多特別的機會,佐倉千代兼職給野崎梅太郎當漫畫家助手,因為趕稿住在他家的日子多了去了。
都這樣了到現在還維持著鐵杆朋友關系,也不能指望多住一晚這兩個人能開竅。
我嘆了口氣,趁現在沒有案子,和他們把昨天的事說了一遍。
佐倉千代聽完相當唏噓,「那位小姐……居然就因為這種理由……」
「嗚嗚嗚嗚嗚怎麼會這樣……太不公平了……」御子柴實琴抽泣著開口,「她根本什麼都沒做錯啊!」
「野崎君,拜托你不要面無表情的往外噴眼淚,這樣看起來真的很奇怪!」
「走開啊!你的鼻涕噴到我衣服上了!好惡心!」
我無視了那邊傳來的吵鬧,平靜的說道,「是啊,不過最後抓到了凶手,希望能告慰她的在天之靈吧。」
鬧哄哄的氛圍讓我回想起這個案件沉郁的心情平復了不少。
「西照寺警官,下北澤一家珠寶店遭遇了大額盜竊!」
「來了!」我果斷結束閑聊,掛斷電話迅速前往現場。
……
大部分時間警察的工作很枯燥,經過一天的調查排摸,我們終於趕在下班前抓到了犯罪嫌疑人。
犯罪嫌疑人三個月前應聘過珠寶店的員工,現在看來應該是來店裡踩點。
他查清楚監控範圍,偷偷調整了幾個攝像頭的位置,從監控上看不會有太大差別,但卻留出了一些能夠讓人通過的死角。
等大家差不多都忘了店裡有個做了半個月就離職的臨時工之後,他才按照自己預留的路線潛入實施盜竊。
珠寶就在他的藏身地點放著還沒來得及出手,可以說是人贓並獲,直接被我的同事們帶回了警局。
按時下班讓人心情愉快,我家離警局不遠,步行不到二十分鐘。
為了表達對安室透的重視,我准備回家換身衣服再去波洛咖啡廳和他見面。
我家附近不遠處就是一所私立高中,現在差不多是放學的時間,路上擠滿了穿著鹹菜綠校服的學生。
每次看到私立PK學院的校服,我都忍不住在心裡感慨,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學校把這麼難看的東西當做校服啊!
實在是太醜了,以至於我當年忍痛放棄了它離我家更近的優勢,高中硬是選擇了浪漫學院。
不過也正是因為選擇了浪漫學院,我才會遇到野崎和大家,然後因為野崎的漫畫草稿和戲劇部的服裝被人偷了,下定決心大學選擇了警察學校!
果然人做的每一個選擇都決定了自己人生的走向啊……
如果我當年進入了私立PK學院,也不知道現在會成為什麼職業……
我夾在正值花季的少年少女們中間,忍不住回憶起了自己的青春,突然發現前方有一個熟悉的粉紅色腦袋。
那頭醒目的粉毛,頭上兩根游戲棒一樣的神秘觸角,這不是楠雄麼!
我快步上前,齊木南雄突然加快了腳步,我加快速度,齊木南雄也突然加快了速度。
風馳電掣的跑過街道,我終於在家門口把手搭到了他肩膀上,「楠……楠雄……你走那麼快干什麼……」
齊木南雄慢吞吞地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嘴都沒張的說道,む早月姐,剛才旁邊有很麻煩的人,被他們看到你向我搭話,我會很困擾。め
齊木楠雄,住在我家隔壁,同時還是和我一樣的超能力者。
只不過我的超能力五歲之後才出現,他的超能力一出生就有,比我強了不知道多少倍,甚至要靠著頭上的棒棒糖……我是說抑制器,和特制的綠色防護眼鏡才能維持正常生活。
就比如剛才的話其實不是他說出來的,而是用傳心術直接將自己的想法傳送到了我腦中。
至於為什麼沒有人覺得他不用張嘴就能說話很奇怪,根據楠雄的解釋,是因為他對周圍人進行了洗腦,讓大家都覺得他不用張嘴也能說話是件很正常的事。
而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為他覺得開口說話太過麻煩。
哪怕已經孜孜不倦的吐槽了這麼多年,每次想起這個理由,我還是忍不住想說——這不是變得更麻煩了嗎?!
對於楠雄而言,說話都是麻煩,那麼他所說的麻煩的人……
「楠雄,你終於有普通朋友了!」我一下子差點喜極而泣,太不容易了!
至今為止我都認為齊木楠雄不願意和普通人來往是因為小時候的陰影,那些小孩子居然因為猜拳勝率太高排斥楠雄!
明明楠雄那麼聽話可愛!
要不是媽媽和齊木阿姨拼命攔著我,說什麼「初中生不能打幼稚園生」,我一定去把那些小鬼的屁股都揍開花!
「哪天把你的朋友帶回家玩吧,或者有什麼不方便讓齊木阿姨知道的來我家也行!」我為齊木楠雄時隔多年再次邁出新一步的舉動大開綠燈,拍著胸脯保證我父母肯定都同意把房子借給他。
齊木楠雄還是那副表情,む……不必,不是朋友。め
「沒關系,不是朋友也可以邀請他們來玩!」我興致勃勃地說道,「現在的高中生流行什麼,水果奶油三明治?我可以負責請客哦!」
む那是你那個年代的流行吧,早月姐。め齊木楠雄看了我一眼,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確,確實呢……」我捂住遭受重創的心髒,「沒想到我已經到能用你那個年代這種詞的時候了……」
我拍拍齊木楠雄的肩膀,堅強道,「沒關系,到時候要買什麼你和我說,畢竟是年輕人的流行,你們自己來決定,我還有約會,先走一步。」
む約會?め齊木楠雄目光灼灼的看著我,一瞬間好像從我弟變成了我爸,む早月姐你不是剛和黃瀨涼太分手?め
他微微眯起眼睛,む這個速度,不是和你說過不要太相信……め
又來了,又來了,說什麼懶得說話,我看他每次嘮叨起來根本沒有懶的說話的樣子嘛!
我收回左手,撒腿就跑,「時間來不及了我得趕緊過去!楠雄你也快回家吃飯吧!」
齊木楠雄:む……め
……
仔細挑選過後,我穿著一套既不會顯得太過隆重,又不會顯得不夠重視(女生都能理解要達到這個水平有多花心思!)的連衣裙和小外套,和臉上很有心機但看起來毫不費力的淡妝進入了波洛咖啡廳。
可能是因為工作日的原因,咖啡廳裡人並不太多。
一進門,安室透就看到了我,他愣了一下,揚起笑容在櫃台後對我招了招手,指了指窗邊的位置,我會意的坐到那裡。
另一位女服務生要過來為我點單,被安室透攔了下來,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麼,女服務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偷偷摸摸的看我一眼,一臉八卦的捂著嘴笑了起來。
我毫不掩飾地撐著頭看向那邊,安室透做完咖啡拿著菜單向我走來,「西照寺小姐還沒吃飯吧,推薦我們這裡的三明治哦。」
他遮住嘴,像是在告訴我什麼秘密一樣小聲說道,「我會給你多放點料的。」
「那就一份三明治,」我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學著他的樣子遮住嘴,明明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依然做出了這是我們兩個秘密的樣子對他眨了下眼,小聲說道,「安室先生還有什麼拿手的都可以給我上一份,啊,這算不算是給我的特別服務?」
第7章
「噓!」安室透將食指抵在唇上對我笑了一下,一切盡在不言中的回到櫃台後面忙碌起來。
波洛咖啡廳只提供一些簡單的西施餐點,沒有獨立的廚房,處理食材的位置就在櫃台後方,看著他輕巧又熟練的身姿,我對一會兒即將品嘗到的食物多了一份期待。
也許是因為都很拿手,安室透用超乎我想像的速度完成了點餐,他拿著滿滿當當的托盤走過來的時候我還沒反應過來。
三明治切成了平時一半,安室透貼心地解釋,「西照寺小姐今天的打扮看起來不方便直接用手拿,所以我自主主張的弄成了可以用叉子食用的大小。」
一起放在我面前的還有奶油蘑菇培根意大利面,蓋著冰淇淋球的蛋糕以及一杯帶著復雜笑臉拉花的卡布奇諾。
安室透在我對面坐下,將蛋糕放在主食身後,「這個是我的特制蛋糕,做法和外面賣的完全不一樣哦。」
聞言我拿起勺子就想先嘗一口,沒想到被安室透按住了手腕,「空腹吃冷飲對腸胃不好。」
他拿起叉子替換掉我手裡的勺子,「還是先吃主食吧,意面也是我的得意之作,好評率超高!」
他收回手,手肘撐在桌子上,托著下巴看我,唇邊帶著一絲笑意,「畢竟客人的要求是拿手單品,我可不敢敷衍。」
哇……安室先生可真是太會說話了!
怪不得由美說他超受歡迎,在附近一片的女高中生裡都很有名。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得到這個情報的,但確實……
要是我上高中的時候,附近的店裡有這麼一位很會說話的帥哥店員,那我也會沒事就和朋友一起來看看!
我意味不明地看了安室透一眼,隨手將意面送入口中,接著整個人就被驚呆了——好吃!
太過好吃了,沒想到能在一家普通咖啡廳裡吃到這麼好吃的意面!
我顧不上看安室透,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盤意大利面,驚嘆的又吃了一口。
濃稠得恰到好處的奶白色醬汁牢牢包裹著每根面條,適當的黑胡椒增加了味道的厚度,蘑菇的鮮味散發到極致,濃郁的奶味和鹹味調動起了每個味蕾。
如果這是一個美食動畫的話,我毫不懷疑自己身後已經飛出了一片奶油組成的海洋,奶油大海上的我踩著培根做成的衝浪板,大海上濺起的浪花其實是片好的口蘑。
就是美味到這個程度!
吃完意面我頓時對安室透肅然起敬,真情實感的誇贊道,「安室先生,雖然肯定有很多人這麼說過,但我還是要說——真的太好吃了!」
我也想誇的與眾不同一點,但沒辦法,腦子裡能想到的詞只有好吃,我一五一十的說道,「好吃到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倒也沒誇張到那種程度……」安室透歪過頭笑起來,「西照寺小姐的表述實在太過譽了。」
「不,是你對自己的手藝太沒有自知之明了!」我斬釘截鐵的說道。
說完我迫不及待地拿起了三明治,在安室透的特意照顧下大小正好能夠放進嘴裡又不會弄花妝容。
一口咬下去濕潤的面包口感極佳,中間的火腿風味十分濃郁,帶著一股油脂的芬芳,生菜清脆爽口又有一絲鮮甜。
明明只是最簡單的食材,組合在一起卻變成了難以忽視的美味。
咽下三明治後我急不可待的拿起勺子伸向特制蛋糕。
食客的反應就是對廚師最好的回饋,安室透也不會例外,他愉快的給我講解起蛋糕的做法,「為了和附近的甜品店做出區別蛋糕胚特地烤過,這樣能多加一層風味同時讓造型保持的更持久。」
「選擇做成半熟蛋糕是因為我發現這樣可以讓蛋糕中的雞蛋味道加倍濃郁。」
「蛋糕裡奶油的口感很重要,為了讓它更加柔軟加入了我的獨門秘方——酸奶。」
「這樣也可以和搭配的水果更和諧。」
「宮本小姐今天讓小蘭發短信給我說你喜歡冰淇淋,所以這份沒有放草莓,而是在上面加了口味偏酸帶有草莓果肉的冰淇淋。」
我左耳躲進右耳朵出,完全沒注意他到底在說什麼,只記著時不時點頭一下表示自己在聽,實際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蛋糕上。
勺子劃開軟軟的蛋糕,內部還沒凝固的芝士頓時流了出來,和已經開始融化冰淇淋還有蛋糕上鋪的奶油混到了一起。
我盛起一勺放進嘴裡,頓時瞪大了眼睛。
「西照寺小姐,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安室透臉上的表情完全不是不悅,反而撐著下巴看起來十分高興,「嘛,算了,看到你這麼喜歡我很開心。」
「安室先生,」我終於從美食的海洋中掙脫出來恢復了理智,放下勺子,一臉鄭重的看著他,「請你嫁給我吧!」
安室透胳膊一晃,差點整個人從桌子上摔下去,他目瞪口呆的看著我,「……」
我想了想,改口道,「不,請務必讓我嫁給你!」
安室透:「?」
他直起身子,哭笑不得,「那個,西照寺小姐,真的沒必要這樣,我們才第二次見面。」
「是的,才第二次見面但是我已經充分認識到你是一個多麼難得的結婚對像了!」我執著道。
安室透啞然失笑,「要不是這些東西是我剛才親手做出來的,我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在裡面放迷幻劑了。」
我沒有絲毫障礙的說出了土味情話,「不,是你往我的心裡投下了迷幻劑。」
安室透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復雜,看起來既想笑又想吐槽,最後他無語地開口,「其實你只是想把我拐回家做飯吧。」
我也發現自己剛才一時衝動說出的話實在是太突兀了,有些可惜的嘆了口氣,「沒想到被你發現了。」
還沒來得及變沉重的空氣重新輕松起來,安室透很會找話題,正好也沒有新的客人進來,我們就不間斷地聊了下去。
「說起來,能不能拜托安室先生幫我制作一份水果奶油三明治,就是以前很流行那種。」我慢吞吞的喝著咖啡,突發奇想到。
「誒?」安室透這下是真的有些吃驚,愣了一下開始道歉,「是我的失誤,應該提前問一下你的食量才對。」
他給我上的這些比外面量要足得多,再來一盤我是真的吃不下了,我連連擺手,「不是,是打算當成明天的早餐啦!」
「當然沒問題,」安室透一口答應下來,「西照寺小姐想要什麼口味,店裡還有草莓,葡萄,菠蘿,芒果,選哪個都可以。」
我摸了摸下巴,沉思起來,「好久沒吃了,每個味道都想嘗嘗啊……」
天色漸晚,咖啡廳裡除了我們就剩下一桌客人,安室透干脆把我帶到櫃台後面,「梓小姐,已經到你下班的時間了吧,這裡我來弄就好了。」
對方了然的笑起來,走到我身邊開朗的介紹道,「你好,我是榎本梓,看樣子你以後會經常來這邊,直接叫我小梓就行。」
「小梓小姐你好,我是西照寺早月。」
「嗯嗯!」榎本梓看看安室透又看看我,笑著說道,「西照寺小姐以後可要常來啊,提早下班這種好事可不是每天都有的,我也想多休息休息呢!」
她說完一身輕松的走進了內部通道,安室透無奈的嘆了口氣,「西照寺小姐你不用在意……」
「放心,我沒在意,她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啊,」我看著安室透行雲流水地從各個地方取出要用的食材和工具,眼睛裡幾乎要閃出星星,「就算是衝著你做的東西我也要多來幾次。」
不等他回答,准確的說就是為了堵住他的回答,我馬上抱怨起了想請弟弟和他的朋友們吃水果奶油三明治,結果被說過時的事情。
「什麼……」安室透看起來比我還受到打擊,他呆滯的看著手裡的材料,「這個……在現在的高中生眼裡已經是過時的東西了嗎?!」
我充分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手底下的肌肉僵硬了一瞬間,很快又放松下來,「不只是過時啊,直接被說是你那個年代的流行。」
「年代?!」安室透木偶一般生硬的轉過頭,木然的看著我,「已經到要用上年代這個詞的程度了嗎……」
真的感同身受,他現在的反應就是我當時的反應,再次提起依然讓我滿心的情緒無處釋放。
我抓住他的肩膀來回搖晃,「是啊!」
「安室哥哥,早月姐姐,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江戶川柯南的聲音突然從櫃台下方傳了出來。
他爬上圓形的升降椅,整個人跪在上面,好奇的抓著櫃台往裡面看,「是吵架了嗎?」
「你怎麼過來了?」
「毛利叔叔剛剛破案回來,准備到波洛吃點東西,我就先跑過來了!啊,對了,剛才門鈴沒響是因為我只推開一點就進來了!」江戶川柯南一口氣說完,充滿好奇的問道,「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沒什麼,」我停頓了一秒,馬上又改口說道,「柯南,我問你,你覺得水果奶油三明治有年代感嗎?」
「你們是在討論菜單嗎?」柯南認真想了想,「還是不要了吧,作為菜單確實太有過去的氣息了。」
安室透:「……」
我:「……」
第8章
我和安室透飛快地結束了這個令人傷心的話題。
很快門口的鈴鐺響了起來,志得意滿的毛利小五郎仰著頭走進了波洛咖啡廳。
毛利蘭跟在他身後,開心地對我們打招呼,「晚上好,安室先生,西照寺小姐!」
「晚上好,小蘭,」我有氣無力的回應,「還有毛利先生,這麼晚了還在工作真是辛苦啊。」
「哈哈哈沒什麼,這次的客人很大方,又能買很多賽馬票了!」毛利小五郎哈哈大笑著說完才注意到我的打扮和站的位置,他朝著我們擠眉弄眼,「你們這是……」
「我就說安室這小子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原來是美人有約啊!」
毛利小五郎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看著他,大拇指蹭了下鼻子,了然道,「你小子真是有點手段,居然搭上了西照寺小姐這種大美人!就連你都把人搞到手了,洋子小姐什麼時候才能和我約會……」
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
毛利蘭在後面推了毛利小五郎一下,「爸爸,你在說什麼呢!」
「抱歉抱歉,不過這也說明西照寺小姐和洋子小姐在我心裡是一個水平的!」毛利小五郎也發現了自己的失言,尷尬的摸著頭,胡言亂語的解釋道。
「對了,」他下不來台的轉移話題,「剛才進來的時候你們表情不太好,感情上有什麼問題完全可以詢問我這個前輩嘛!」
「叔叔你還是別添亂了,」江戶川柯南頂著一張天真無邪的臉,無情吐槽,「自己的生活都過得那樣還來給別人做感情指導……」
「是啊,爸爸你還是先把媽媽哄回家再說其他吧!」毛利蘭相當不滿的說道。
不過這些都是老生常談,她沒有把太多心思放在這個問題上,反而關心起了我們,「剛才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安室透苦笑了一下,配合的回答道,「也沒什麼,就是西照寺小姐很懷念以前的水果奶油三明治,我們兩個在討論的時候被柯南評價太過時了,心裡稍微有點在意呢。」
毛利小五郎正愁話題轉移的不徹底,聞言馬上把注意力放在了江戶川柯南身上,上手就要拎住他的衣領,「好啊,我就知道是你小子惹出來的事!」
江戶川柯南詫異的看了安室透一眼,滿臉都寫著「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像條魚一樣靈活的從椅子上溜下去跑開了。
「叔叔,你冷靜一點,這是在別人店裡啦!」
「那你就別給我亂跑!」
……
因為毛利一家的到來,我待到波洛咖啡廳關門才走。
手裡拎著安室透特制的水果奶油三明治,我心情大好的和他道別,「多謝款待,回家後我會好好品嘗三明治的。」
「等等,西照寺小姐!」安室透叫住了我,他轉頭對我笑了一下,加快了整理的速度,「剛剛老師可是叮囑了好幾遍,要我安全把你送到家才行,拜托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吧。」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竟然變得可憐起來。
作為一名經常半夜還在外面抓捕罪犯的警察,我當然不會害怕晚上自己回家這種事,遇到犯罪分子的話,倒霉的只會是對面。
不過既然另一位當事人都這麼要求了,還特地用了這種語氣,我也想不到有什麼拒絕的必要,於是相當愉快的答應了。
……
不,還是有拒絕的必要的……
馬上就要走到家門口那條街道上,我才想起來隔壁住了個超能力者。
還是個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被動實行心靈感應,能夠聽取身邊200米內所有生物想法的超能力者。
我是不介意被楠雄讀心,畢竟從小到大被讀習慣了,但是剛選定交往對像就把對方帶到楠雄身邊,看起來真的很像因為不放心所以來找他測試一樣。
而且最重要的是,楠雄好像真的不太喜歡我這個超能力,一直跟我說要最好不要太依靠它,所謂的神明沒我想像的靠譜。
想起楠雄下午不贊同的眼神,我就有些猶豫,下午剛說完,晚上就把人帶回來就很幼稚,顯得我好像在和他對著干……
唉……楠雄這孩子的正值青春期,這種時候本來就心思敏感,我還是不要繼續刺激他了。
「怎麼了?」安室透敏銳地發現我放緩了腳步,中斷了自己在說的話題,側過頭微笑著問道。
「沒什麼,」我停下來,站在原地不動,指著自己家的位置說道,「數過去第九棟房子就是我家,安室先生送到這裡就可以了。」
為了防止誤會我整理了下措辭,「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因為和安室先生在一起太開心,我都忘記家裡最近對我的前男友很生氣的事了。」
對前男友生氣什麼這種話,當然是亂說的了。
黃瀨涼太每天忙得像陀螺一樣,我都只能在電視上看到他,更別提爸爸媽媽了,他們對黃瀨涼太的了解僅限於我似乎在和一個明星交往。
為了我可愛弟弟楠雄的心理健康,只能拜托他犧牲下了!等我和安室先生結婚了會給他送請柬的!
「要是被爸爸看到我就完蛋了,所以安室先生送到這裡就好,」說完我自己都被逗笑了,對安室透眨了眨眼睛,「這話說出來簡直就像是兩個半夜偷偷跑出來的初中生嘛!」
「那我在這裡看著你進去。」安室透沒有追究我的理由,善解人意的說道。
「好哦,謝謝你送我回來,安室先生。」我超小範圍的朝他揮揮手。
安室透略帶無奈地笑了起來,「沒什麼,快點回去吧。」
走了兩步我突然回頭,「啊對了……」
我的話停了下來。
「怎麼了?」安室透露出了和之前無異的笑容。
……是我看錯了嗎?
總覺得在我突然轉頭的瞬間,他的笑容感覺冷冰冰的……
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像張縫合在臉上的面具一樣……
我盯著他臉上陽光的笑容看了幾秒,沒和之前的看出什麼差別,只能剛才的想法歸結於大概是夜晚的燈光造成的錯覺……
「沒什麼,只是想說以後可能經常會去波洛咖啡廳,希望安室先生不要嫌我煩啊。」
「怎麼會,這可是對我手藝的贊美,讓人高興還來不及呢。」
這次我沒再轉身,到家門口才回過頭,安室透還站在那裡,我再次對他揮手告別,示意自己已經安全到家了。
放輕了聲音進門,回到二樓房間後,拉開窗簾我就看到他依然站在原地。
我打開燈撐住窗口看他,安室透遠遠的揮了下手,這才轉身離開。
真是讓人有安全感啊安室先生……
第二天我美滋滋的起床才發現自己睡過了鬧鐘,火急火燎的卡著時間衝到了辦公室。
神志不清的給自己衝了杯咖啡,速溶咖啡的香氣喚醒了大腦,我從包裡拿出三明治。
昨天拜托安室透的我真有先見之明啊!
冰冰涼涼的奶油和甜美多汁的水果讓我徹底清醒過來,很好,爭取今天上午努力寫完五個卷宗!
最近外勤太多,文書工作大家能拖則拖,再這麼下去我看百瀨警部都准備吊死在搜查科門口了。
沒想到我剛動筆沒一會兒,就出了個需要搜查三科全部到會議室集合的大案子。
怪盜基德對鈴木次郎吉發出了通知函——將於明天晚上九點取走寶石世界之淚。
搜查三科專管盜竊案,盡管平時也不是沒有涉及金額巨大的案子,但這可是怪盜基德啊!
我和我的同事們不可避免的興奮起來。
怪盜基德和鈴木次郎吉的對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這還是第一次輪到我們搜查三科上場。
平時都是搜查二科智能犯搜查系的中森銀三警部負責,也不知道這次怎麼落到了我們頭上。
只要扯上怪盜基德就是社會各界都在關注的超級大案,上面大概已經焦頭爛額,不過這些根本輪不到我們中下層來思考,大家光顧著激動自己能參與進這種一定會上足報紙的大案子了。
怪盜案件就是這點比較好,事情再大都不會扯上人命,可以毫無顧忌的期待案子變得再誇張點。
至於抓不住的問題,我只能說我們會盡力去抓,肯定不會故意放跑他就是了。
百瀨警部看起來頭都要禿了,在會議室裡來回嘆氣,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我們搜查三科完全是被拿出去頂雷的。
二科的中森警部和本次的苦主鈴木次郎吉對於抓捕怪盜基德的意見總是相當不統一,數次行動下來人沒抓到,這兩個人倒是鬧掰了。
鈴木次郎吉強烈要求換人,不然他就拒絕配合警方行動,於是上面只能讓和怪盜基德關系最近(……)的三科過去幫忙。
……能不能行了,這大爺比報紙上寫得還倔啊!
第9章
我們坐車來到了鈴木次郎吉被基德發通知函的莊園,准備勘察現場情況。
明天怪盜基德就要來了,可是莊園裡現在的情況和戒備森嚴相差十萬八千裡,非要形容的話,只能說是——亂成一團啊!
穿著各式各樣制服的工人拿著材料在路上穿梭,熱火朝天的景像讓人誤以為這裡在搞翻新活動。
主宅附近保安總算開始多了起來,百瀨警部微微松了口氣,「還行,中森說的那麼誇張我還以為有多少人呢,雖然保安太多會妨礙警方部署,不過總比鈴木先生執意不用保護,非要自己上陣和怪盜基德對決強。」
又往前走了一段,我們離主宅更近了,保安也變得更多了,已經從在路邊站崗擠到變成了在路中站崗。
再往前一點更不得了,擠得連讓人通過的路都沒有了。
百瀨警部不得不扯著嗓子喊道,「讓一讓!這裡是警察!讓一讓!這裡是警察!」
好不容易擠進門裡,我們一個個像是逃難過來的一樣,同事們紛紛喘起了粗氣,我整理了下身上的警服,剛抬起頭就看見鈴木園子驚喜的朝我跑來。
「早月姐!」
「咦?園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問完我就發現自己問了個蠢問題,鈴木次郎吉是鈴木原子的伯父,她當然可以在這裡了。
鈴木園子一撩頭發,雙手合十,虔誠又憧憬的看著上方,「基德大人給伯父發了邀請函,四舍五入就是給我發了邀請函!我當然要在這裡恭候基德大人的光臨啦!」
她臉上冒出了紅暈,「這一定是基德大人和我命運的相遇∼」
「別相遇了,讓京極知道了我看你怎麼解釋。」我毫不留情的打破了她的美夢,「就算有命運的相遇,那也是怪盜基德和你伯父。」
「啊啊啊啊早月姐!」鈴木原子抓狂的撓起了頭發,「基德大人和……伯父?!你怎麼可以說出這麼可怕的話!」
「你要是再在警察面前吹捧怪盜基德的話,我還可以說出更可怕的話。」我冷酷無情的說道。
「啊,差點忘了早月姐你是警察了……」鈴木園子小聲嘟囔起來,她沉默了幾秒,經過艱難的思想鬥爭,大聲喊到,「可是就算是警察也不能否認基德大人的帥氣!」
這種和警察對著干的精神,某種意義上真不愧是鈴木次郎吉的侄女啊……
「嗯咳!」百瀨警官刻意清了清嗓子。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正在上司面前明目張膽的帶薪摸魚,趕緊端正了神情,一臉嚴肅的介紹道,「百瀨警部,這是當事人的家屬,鈴木園子小姐。」
又對鈴木園子介紹了百瀨警官,兩邊都提起做作的商業笑容,禮貌的互相問候了一番。
「園子,你又跑到哪裡去了!」鈴木次郎吉大吼著出現,見到園子身邊站了一堆警察,他的臉色當即變得難看起來,「哼!又來一群沒用的廢物!」
「伯父!絕對不可以這麼說早月姐!」鈴木園子雙手叉腰,毫不畏懼地吼了回去。
「沒關系,園子,實力這種事根本不是靠說的。」我欣慰的拍了拍鈴木園子的後背,心裡升起一股暖流,孩子長大了,都會維護我了,沒白帶你出去玩!
因為父親在鈴木集團工作,作為部長每年的年會或者其他活動都可以帶親屬參加,鈴木姐妹從小就和我認識。
作為長女的綾子性格溫柔隨和,作為次女的園子則活潑很多,從小就知道纏著我和綾子帶她出去。
沒想到園子居然能為了我和她伯父對上,下次有時間先把安室先生放在一邊改成帶園子出去吧!
正好我知道有家海洋館正准備開業,請她們一起去的話,小蘭和園子一定會很高興的!
百瀨警部充分發揮長官的作用,上前和鈴木次郎吉交涉,「鈴木先生你好,我是刑事搜查三科的百瀨警部,之前一直負責的中森警部和搜查二科有其他案子要處理,此次案件由我們搜查三科負責。」
「隨便你們!」鈴木次郎吉的脾氣就像他臉上張牙舞爪的眉毛和胡子一樣,他不屑的看了警察一眼,「事先說好,你們警察已經讓基德逃掉很多次了,這次一定要聽老夫的!」
百瀨警部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備,拿出專業的態度,「鈴木先生准備使用什麼方法?」
鈴木次郎吉得意洋洋的指著外面,「看到那些保鏢沒有,那就是老夫的辦法!」
「怪盜基德不是總喜歡易容成別人麼!那就讓他易容好了!」鈴木次郎吉神氣十足的解釋起自己的計劃,「到時候我准備把安裝了全新防盜設施的世界之淚擺在廣場正中間!」
「五米外設置紅外線感應器!」
「紅外線感應器後面全部給我站滿人!」
「每個人間隔一米!」
「我就不信這樣那個小偷還能潛入進來!」
哇哦……
就……哇哦……
太過超前的防盜理念讓所有聽到這個計劃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鈴木園子最先回過神,她雙手握拳,激動的反駁,「不管是什麼手段都難不倒基德大人!」
你要說的就是這個嗎!我瞬間無語哽咽。
「那個……」百瀨警官委婉的說道,「鈴木先生你有沒有考慮過,萬一,我是說萬一怪盜基德混在裡面直接使用煙霧彈要怎麼辦呢?」
「這還不簡單,我已經讓他們在廣場周邊裝好了超大功率驅散裝置!」
「就算可以驅散,但是混亂的人群也是偽裝的……」
「他們可都是我高價請來的專業保鏢!絕對不可能發生你說的那種情況!」
「鈴木先生你先不要激動,我們只是在討論方案的可行性而已。」
「老夫再說一遍,抓捕怪盜基德的事你們警察不要胡亂插手!」
鈴木園子悄悄拉了我一下,附在我耳邊小聲說道,「我先帶你去看看世界之淚。」
「不介意我帶兩個同事吧?」
「這有什麼可介意的,反正你們早晚都會看到。」
我偷偷給給百瀨警官打了個手勢,他微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兩個站在不起眼地方的同事悄無聲息的跟上了我們的腳步。
世界之淚現在還沒移到廣場中央,依然待在鈴木次郎吉的私人收藏廳裡。
帶我們過去的路上鈴木園子毫不留情地吐槽道,「那種辦法怎麼可能有用,我就知道伯父會跟警察吵起來,大腦正常的警察都不會同意那種做法吧!」
我的同事們看起來很想贊同,但礙於禮貌還是閉上了嘴。
鈴木園子自信道,「還好我有先見之明!接到邀請函之後馬上就請小蘭帶毛利先生過來了!」
「真沒想到這次會是早月姐你來負責!」鈴木園子高興地摻住了我的胳膊,「除了世界之淚,伯父這裡還有很多好東西,等下我都帶你看看!」
在鈴木園子的陪同下,我們提前見到了世界之淚。
這是一顆巨大的水滴形藍寶石,藍色純正到就像是直接從深海裡切割出來一樣,在打光下完美的切面閃爍出迷人的光澤,蹲下來還可以從特定角度看到內部有一條海浪狀的波紋。
確認了現在的世界之淚還是正品之後,我們來到了據說明天就要在這裡抓捕怪盜基德的廣場。
廣場上每隔一米就立著一根紅白相間的鐵柱,還有些沒安裝好的地方工人正在施工,廣場中心圍著一片黑布,正在安裝本體不明的防盜設施。
我們正准備過去問問情況,毛利蘭打電話過來說他們已經到了。
鈴木園子看了看周圍,「那你們進來後直走,應該是到第二個路口左拐,有一個很大的廣場,我和早月姐都在這裡,誒?什麼,人太多沒法進來?你們站在原地別動,我馬上就到。」
兩位同事示意我跟著鈴木園子去見毛利小五郎,他們繼續留在這裡調查情況。
眾所周知,毛利小五郎腦子非常好使,原先還是目暮警官的手下,怎麼想他都是我們的天然盟友,明天晚上怪盜基德就要動手了,我們應該想辦法一起說服鈴木次郎吉才對。
「是我的錯覺嗎,怎麼總覺得這裡人越來越多了?」鈴木園子滿頭大汗地帶著我繞了條路才走出去。
我搖搖頭,拉著她躲開地上堆放的材料,「不是你的錯覺,是人真的越來越多了,看來鈴木先生是在很認真的執行他的計劃。」
等我們來到小蘭說的地方已經過去了五分鐘,毛利蘭躲開來來往往的人群,在角落裡朝我們揮手,「園子!啊!早月小姐也在!」
我微笑著回答,「嗯,這次基德的案子交給我們三科負責。」
過去後我才發現,不止毛利小五郎,柯南和安室透也在,他們兩個蹲在後面,看起來像安室透在逗柯南玩。
「啊∼安室先生!」看見安室透鈴木園子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早知道今天應該好好打扮一下的!」
毛利蘭尬笑著用手肘懟了一下她,「園子!」
「小蘭,你別耽誤我看帥哥啦!」鈴木園子推開她的手。
「那個,園子,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毛利蘭不著痕跡地拉住她。
鈴木園子完全沒接收到信號,「沒有吧?」
她被毛利蘭拉到一邊,一陣沉默後曝出了震驚的高音,「什麼?!安室先生和早月姐在一起了!」
第10章
「先別那麼激動,還沒在一起呢。」我鎮定的澄清道。
鈴木園子眼裡的「我要看帥哥」就像翻牌一樣迅速的換成了「我要聽八卦」,她兩眼炯炯有神的看著我,「可是你們兩個都開始約會了!」
「那個也不一定能算約會吧……」我試圖推脫。
鈴木園子聽戀愛八卦的勁頭可不一般,從以前開始我和綾子只要被她逮到絕對會被迫從天黑講到天亮,當事人都要對這件事失去興趣了,她還能津津有味的回味個沒完。
就是說恨不得連榨出來的骨頭渣子都拿回去熬湯,喝完之後還要大贊「羅曼蒂克」的戀愛挖掘恐怖分子。
「園子小姐,」安室透微笑著為我解圍,「西照寺小姐現在可是工作途中,就算好奇也請等到下班吧。」
「哦,對,差點忘記早月姐你還在上班了,」鈴木園子嘻嘻怪笑起來,挑眉看著安室透,「噢∼早月姐還沒說什麼呢,安室先生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幫她解圍!」
毛利小五郎也跟著桀桀怪笑起來,「年輕真好啊!」
安室透笑而不語。
江戶川柯南看起來是唯一一個在意怪盜基德的人,他急的不行,終於找到機會插嘴,小孩子做派十足的開口,「那個,我們今天過來不是為了阻止怪盜基德嗎!那麼貴的東西要被偷走了園子姐姐的伯父肯定很著急!」
「柯南你說世界之淚啊,」鈴木園子仰著頭摸了摸下巴,「還好吧,畢竟差不多的東西家裡多的是,伯父完全就是不爽怪盜基德才搞這麼大陣仗。」
此話一出就連柯南也無話可說。
毛利小五郎對待鈴木園子的態度突然熱切起來,「這怎麼行呢!我毛利小五郎賭上名偵探的名譽,今天一定要阻止怪盜基德!」
「就是……嘿嘿……」他摸著頭笑了兩聲,手指互相搓了兩下,「不知道成功的話我的報酬……」
鈴木園子不怎麼在意的說道,「毛利叔叔你放心,伯父總說怪盜基德是他一生的對手,要是真的能阻止基德大人的話,說不定會把世界之淚直接送給你吧。」
「不過基德大人是不可能輸的!」鈴木園子眼睛裡燃燒的對基德的信心,擲地有聲的說道。
我們所有人:「什麼?!」
安室透瞪大眼睛,摸了摸鼻子,「就這麼送出去也太隨便了吧!」
江戶川柯南和我的關注的倒是在一個點上,他抽了抽嘴角,「好歹是你自己家的東西,拜托別總是期待著別人偷走啊!」
我贊同的點頭。
毛利小五郎根本不關心後半句話,自從聽到前半句就已經樂瘋了。
他真摯的握住了鈴木園子的雙手,表情嚴肅到從眉毛到嘴巴都散發著靠譜的氣息,「放心吧,園子小姐,明天我一定不會讓那個小偷得逞的!」
「基德大人是怪盜不是小偷!」鈴木園子氣急敗壞地糾正。
毛利小五郎完全沒理解她的意思,「不管是怪盜還是小偷,我毛利偵探都不允許!」
江戶川柯南抬頭看天,「真虧他們的對話還能進行下去啊……」
我和毛利蘭和安室透:「是啊……」
莊園裡的人越來越多,只是在外面耽誤了這麼一會兒,裡面看起來就已經變成了免費公園,到處都是人擠人,按照來時的路回去顯然是行不通了。
沒辦法,我們只能讓鈴木園子打電話給鈴木次郎吉,讓他派個管家來給我們帶路。
「搞什麼啊,」毛利小五郎不滿的抻了下衣領,往旁邊啐了一口,「這些人知不知道自己正在妨礙偉大的毛利偵探辦案!」
毛利蘭的表情有些尷尬,「爸爸!」
我干脆開口道,「站在這裡干等確實有些浪費時間,不如我簡單說一下鈴木次郎吉先生現在的打算……」
說完之後不出所料,所有人的表情再次陷入了呆滯。
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直接變成了豆豆眼,好像沒法理解一樣看著我。
毛利蘭盯著來往的工人陷入了沉思。
我正想接著說「想要拜托毛利先生代表警方勸說鈴木次郎吉放棄這個方案」時,就見他一拍大腿,高聲疾呼,「我怎麼沒想到這麼好的方法!」
我:「……?」
鈴木園子代替我把這個問題問出了口,「難道伯父說的這個方法真的可行?」
毛利小五郎成竹在胸,「當然了!」
「每隔一米就安排一個保鏢,大家互相看著怪盜基德根本沒機會易容成任何一個人!」毛利小五郎激動道,「對付怪盜基德這種偷偷摸摸家伙就是要用這種辦法!」
安室透有些為難的開口,「可是……一旦怪盜基德使用煙霧彈,這個安排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毛利小五郎哈哈大笑著拍了下他的肩膀,「安室啊,你還是太年輕!只要在周圍裝上風扇,室外環境中煙霧彈根本不足為懼!」
安室透微微皺起了眉頭,「但是以怪盜基德的速度,哪怕只有一秒也足夠他潛入進來了。」
「潛進來了又怎麼樣,周圍都是人他也不敢輕舉妄動。」毛利小五郎不以為然。
安室透的眼神十分不認同,「他可能會讓同伙假裝怪盜基德下手,保安們全部過去的時候趁機偷走世界之淚,這種手段已經出現不止一次了!怎麼……」
江戶川柯南拉了拉他的衣角,安室透的表情猛然恢復了正常,他窘迫的笑了起來,「抱歉,毛利老師,第一次和怪盜基德交手,我有些太緊張了。」
「沒關系,」毛利小五郎清了清嗓子,刻意地看著鈴木園子說道,「我做偵探就是這麼嚴格,我的學生也具有同樣的探索精神!」
鈴木園子相當給面子的鼓掌,「不愧是名偵探!就連教導學生也是這麼與眾不同!」
雖然我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但這可是幫助警視廳偵破了無數案件,甚至本身還是警校傳奇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啊!
會覺得他的思路不對,肯定是我對怪盜基德的思考太膚淺了!
於是我也加入了鼓掌的行列,「真厲害啊,毛利前輩,今天我們可就全靠你了!」
毛利蘭同樣給他鼓氣,「爸爸,你要加油!」
「放心!全部包在我身上!」毛利小五郎意氣風發的拍拍胸口,「就讓我來結束基德的傳說吧!」
安室透:「……」
江戶川柯南:「……」
管家開了輛高爾夫車來接我們,大家默契地把我和安室透送做一堆。
「西照寺小姐,沒想到這麼巧,今天又見面了,」安室透開朗的笑道,「昨天的水果奶油三明治怎麼樣?」
我對安室透豎起了大拇指,「味道超棒!多虧了它我今天早上才沒遲到,如果以後能作為常規菜單出現就更好了,我一定會帶領同事們買的!」
「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考慮,」安室透認真的思考起來,坐得離我更近了一些,「對了,西照寺小姐方便再詳細重復一遍鈴木次郎吉先生的計劃嗎。」
他表現得有些苦惱,「雖然老師那麼說了,但我還是沒法理解。」
大家都在一輛車上,為了防止毛利小五郎覺得我們不相信他說的話,我緊緊地挨在安室透身邊,小聲和他重復了一遍。
安室透顯然覺得這個計劃不太靠譜,其實我也這麼覺得,但我還是很相信毛利先生,於是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到,「沒關系,毛利先生肯定已經想到了我們沒想到的地方。」
安室透艱難的點了下頭,「……你說的沒錯。」
因為鈴木次郎吉找來的人實在太多,管家開著高爾夫車不得不繞了好幾條小路才回到主宅。
主宅正門人多到根本進不去,管家帶著我們從側門進入。
一見面毛利小五郎就態度親切地和鈴木次郎吉握手,「你好,是鈴木先生吧,我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園子小姐拜托我來阻止怪盜基德!」
毛利蘭忍不住撇開了臉,感覺丟臉的小聲說道,「誰會在自我介紹裡說自己是名偵探啊……」
毛利小五郎十分支持鈴木次郎吉的行動,稍加對話兩人就相談甚歡,一起叉著腰大笑起來,似乎看到了怪盜基德敗北的場面。
百瀨警部走到我身邊,小聲和我通了下消息,我說了下毛利小五郎的意見,百瀨警官則是告訴我他和鈴木次郎吉已經達成了一致。
警方不干涉鈴木次郎吉的行動,鈴木次郎吉也不能干涉警方行動。
聽完後我用充滿疑惑的目光看向百瀨警部,哪門子的達成一致啊,這不是完全鬧掰了嗎?!
百瀨警部一臉苦水沒地方倒的表情對我搖了搖頭,「不顧既然毛利老弟也支持這個計劃,說不定真的有什麼可取之處。」
站在我身邊的安室透欲言又止,好幾次張開嘴也沒說出話,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倒也不一定……」
「就算是毛利叔叔……有時候也會出錯,」江戶川柯南帶著同款蛋疼表情,艱難地開口,「畢竟對方可是那個怪盜基德,准備兩套方案更保險……呢。」
第11章
「那柯南覺得還有個方案應該怎麼做呢?」我半蹲下身,雙手撐著膝蓋問道。
江戶川柯南撓著頭傻笑起來,「早月姐姐就算這麼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沒關系,柯南只要說出自己的想法就好了,」我認真的鼓勵他,對待小孩子要非常有耐心才行,帶了這麼多年隔壁小孩(不是)我早就鍛煉出來了,「就算說錯了,姐姐也向你保證,這裡絕對沒人會笑話你的!」
話音剛落,安室透就笑了出來。
他馬上捂住嘴,「抱歉,不是故意的,只是沒想到西照寺小姐還有這一面。」
我沉下了臉,准備當著柯南的面殺雞儆猴,「我有這一面很好笑嗎?」
「不,」安室透慢慢放下了手,眼睛裡還帶著難以掩飾的笑意,表情十分認真的說道,「只是感覺這樣的西照寺小姐比之前更有魅力了。」
我:「……謝謝?」
嘖,安室透太會說話導致我都沒法開口罵人了……
江戶川柯南突然抱住了我的小腿,「早月姐姐,安室哥哥的話是什麼意思啊——他說話好奇怪哦——」
「咳,沒什麼,不用聽他亂講。」我順勢伸手抱起了柯南,讓他坐在我懷裡,「柯南偷偷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我好不好,這次保證不讓討厭的安室哥哥聽到。」
沒想到江戶川柯南滿臉通紅,驚慌的把自己縮成一團,拼命向後仰,「早月姐姐,我已經是大孩子了!快把我放下來吧!」
「沒關系,」我拍了拍他的屁股,隨口哄道,「柯南不管長得多大在姐姐眼裡都是小朋友哦。」
「真的不用!」柯南在我懷裡手腳並用的掙扎起來。
安室透見狀把他接了過去,一落到他懷裡,柯南馬上不作聲了。
「誒……柯南也是大孩子了啊……之前小蘭抱他的時候我看他挺高興的,還以為他就喜歡被大人抱著呢,沒想到才過這麼點時間他就知道不能讓女生抱了。」我有些感慨地對安室透說道。
江戶川柯南整個僵住。
安室透的動作停頓了一秒,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柯南一眼,「是啊,可能是長大了吧。」
……
我們現在分成了兩派,哦不是,應該是三派。
一派是鈴木次郎吉和毛利小五郎,他們堅信那個計劃一定能阻止怪盜基德。
另一派是我們警方和毛利小五郎的助手以及弟子,大家都覺得那個計劃可能會給怪盜基德送菜。
還有一派則是鈴木園子和毛利蘭,園子完全不關心財產問題只顧著激動馬上要見到怪盜基德,小蘭怕她干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比如當眾給怪盜基德拉橫幅應援)完全沒法放心,一直被拉著討論個不停。
安室透禮貌的詢問,「園子小姐的伯父那麼有信心,想必用的都是非常尖端的科技,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去參觀一下明天放置世界之淚的裝置?」
「當然可以,」鈴木園子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伯父他請了瑞士的機關專家,說要造出全世界最難的逃脫裝置,我覺得對上基德大人根本沒用啦!」
「你們在討論老夫的普羅米修斯嗎!」鈴木次郎吉一點都不像七十歲的老人,耳朵尖的不得了,隔著一段距離依然捕捉到了我們的談話,他得意的裂開嘴,「看到普羅米修斯你們就會知道什麼是絕對無法逃脫了!」
「那個……」安室透爽朗的笑了起來,淡金色的頭發讓他看起來十分陽光,「鈴木先生,可以問下為什麼會叫普羅米修斯嗎?」
「當然是因為這個裝置就像是普羅米修斯身上永遠無法被掙斷的鎖鏈!」鈴木次郎吉露出一個頭志在必得的笑容。
我們:「……?」
……那不是應該給這個裝置取鎖鏈的名字嗎?
而且那條鎖鏈雖然沒掙斷,但是最後被尋找金蘋果的赫拉克勒斯解開,放走了普羅米修斯誒……
任憑從哪個方面來說,寓意都不太好吧……
不過我識趣地沒有把這些話說出口,只是和安室透對上了一個同樣無語的眼神。
裝置的設計師正在現場指揮安裝,我們聽了一場非常詳細的介紹。
首先這個裝置有兩種觸發方式。
第一種是重力感應,所以周圍空出來的五米下方全部埋好了裝置。
第二種是溫度感應,到時候紅外線會呈網格狀,十組設備同時開工,五秒輪流掃描一次。
為了防止怪盜基德層出不窮的花花手段,只有兩種感應方式同時被觸發機關才會啟動。
寶石櫃沉入地下,埋伏好的烏金鐵板將會合成倒立金字塔形,同時外面將會由鈴木次郎吉請來的專業人士迅速組裝好的「絕對不可能有任何人可以從內部攻破」的八面形烏金監獄。
在完成最後一步前,他們會向裡面投入催眠瓦斯,從物理角度上確保怪盜基德沒有辦法也沒有精力來思考逃脫方法。
最後他們會把這顆烏金球送入世界上最嚴密的監獄,在那裡打開。
聽起來確實挺像回事的,正常人都逃不出來,但怪盜基德那是正常人嗎?
百瀨警官顯然被這個看起來絕無逃脫可能的裝置說服了,「果然很厲害!就算怪盜基德來了也沒辦法!還是毛利老弟你有眼光!」
毛利小五郎和鈴木次郎吉,以及不知道為什麼一起加入的設計師一起仰天大笑。
我有些憂慮的壓低了聲音,悄悄和安室透討論,「真的可行嗎?」
安室透往後拉了我一把,我們兩個不知不覺就擠到了角落,他看起來十分鎮定,「西照寺小姐是覺得哪裡有問題呢。」
「哪裡都有問題吧……」施工中的裝置被黑布遮蓋,我們站在黑布邊緣的陰影裡像是在做秘密交易一樣,「關進去之後的步驟確實沒問題,可是怪盜基德真的會那麼輕易被這種陷阱抓到嗎?」
「他不是擅長易容麼,只要破壞風扇裝置,或者就是多扔幾個煙霧彈,只要造成一瞬間的混亂他就有機會混進來了吧。」
「雖然沒有證據,說明怪盜基德有同伙,但也不能表明他沒有同伙對吧。」
我嘗試著分析道。
「只要他的同伙假裝成怪盜基德去踩陷阱,那麼存放著世界之淚的櫃子就會被回收到事先設定的地方。」
「這個時候大家都以為已經抓住怪盜基德了,守備情況肯定會放松很多,真正的怪盜基德就可以趁機偷走世界之淚,改換身份後再去解救同伙。」
安室透點頭,目露贊賞的看著我,表情看起來十分欣慰,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他下屬。
「早月姐姐,我和安室哥哥也是這麼想的!」
怎麼會完全沒看見柯南到底是從哪裡跑過來的啊!他是有隱身功能嗎!
我被江戶川柯南的聲音嚇了一跳,後退一步正好撞到了沒有支撐力的黑布上,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往後倒去。
「小心!」安室透眼疾手快的拉住我,一把將我拽了回來。
直愣愣的撞進他懷裡,完全沒有心跳曖昧,只有鼻子撞上硬邦邦的胸肌,我的眼淚當場就流了出來。
我條件反射的抓緊了他胸口的衣服,整張臉皺成一團。
安室透不好意思的放開手,低聲道歉,「剛才用的力氣有點大了,西照寺小姐你沒事吧……」
「沒……」我吸了下鼻子,這陣酸勁還沒過去,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沒事……」
安室透從口袋裡拿出手帕,這個年代隨身攜帶受怕的男人真是太少見了,我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他似乎誤會了什麼,試探性的拿著手帕貼到了我臉上,「不介意的話……」
「安室先生!你在干什麼——」
鈴木園子怒氣衝天的吼聲直接震撼了所有人,大家都順著她的目光往我們這邊看來。
見我趴在安室透懷裡哭(不是),紛紛露出了了然的眼神——這是小情侶鬧矛盾了啊!
鈴木園子柳眉倒豎,直接衝了過來。
毛利蘭的表情也不太好,但她還是柔聲說道,「等一下,園子,說不定不是我們想的這樣,還是先問清楚比較好。」
從剛才開始就在旁邊充當隱形人的江戶川柯南突然開口,「小蘭姐姐,園子姐姐,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滿臉天真無邪的說道,「剛才在主宅早月姐姐就因為小孩子的問題不高興了!」
我:「?」
安室透:「?」
其他人:「?!」
呃……好像也沒毛病?
小孩子等於江戶川柯南,剛才我和安室先生確實因為這個差點不高興。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說「我」而是管自己叫小孩子,不過小孩子的語言表達有時候會很奇怪,可能對於他來說理解的就是這樣……?
我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反駁,安室透比我還要僵硬。
鈴木園子臉上的表情轉化為了驚喜,「你們已經這討論這個了嗎!准備什麼時候結婚?!」
我慢半拍才反應過來,「等等……園子你冷靜一點,不是你想的那樣啊!」
第12章
在得知小孩子其實是指江戶川柯南之後,不止鈴木園子,所有人看起來都極其失望。
我:「……」
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啊!你們到底是來對付怪盜基德的還是來看熱鬧的?!
「等等!」鈴木園子突然對著安室透露出了犀利的眼神,「既然這樣那早月姐為什麼在你懷裡哭!想瞞過我名偵探鈴木園子可沒那麼容易!」
「園子,拜托你把這個勁頭用在怪盜基德身上吧……」我拿過安室透手裡的手帕擦了把臉。
「我對基德大人當然很用心,哼哼,不過你別想就這麼逃過話題!」鈴木園子得意的挑了下眉,眉梢眼角都寫著「我已經看透你的小把戲了」。
要命啊,這麼下去沒完沒了,別以為我沒發現那群人假裝討論怪盜基德的事情,實際上都偷偷摸摸在看這邊!
我拉過鈴木園子,小聲說道,「我告訴你,你保證不告訴別人。」
鈴木園子迫不及待的點頭,當場舉起左手,「如果我說出去,就讓我一輩子都見不到基德大人!」
毛利蘭愣了一下,跟著說道,「那……那就讓我見不到新一吧。」
江戶川柯南臉上的笑容忽地消失,表情像是被噎住了一樣。
安室透信任的看著我,可能以為我想出了好辦法,我保持微笑,用比剛才還低的聲音說道,「其實是因為之前我向安室先生求婚被拒絕了。」
鈴木園子:「什麼——」
毛利蘭:「什麼?」
江戶川柯南:「什麼?!」
三個人吃驚的表現各有不同,但都反應飛快的壓低了聲音,還有一個和他們一樣的吃驚的人就是安室透,他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完全沒想到我會在這個時間點以這種形式把這件事說出來。
鈴木園子直接捂住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超小聲的問道,「為什麼啊安室先生!」
「為什麼……真要問為什麼的話應該問西照寺小姐才對吧?」安室透簡直哭笑不得,「我們才認識幾天啊……」
反正不管認識幾天,現在壓力都去到安室透身上了,我悄悄往後退了半步對江戶川柯南擠了下眼睛。
江戶川柯南看我的表情和剛才完全不一樣了,帶著一種莫名的敬佩,我好笑的拍了下他的頭頂,「柯南,你那是什麼表情啊!」
「對早月姐姐你肅然起敬的表情,」江戶川柯南心服口服地說道,「你居然敢向安室哥哥求婚……」
我被他的用詞逗笑了,蹲下身和他聊天,「有什麼不敢的啊,你不要說的他好像是魔鬼一樣。」
「安室哥哥沒你想像的那麼好,他也有很多旁人看不見不了解的部分,」江戶川柯南此刻的表情看起來完全不像小孩子,「別對他太認真了。」
「噗——抱歉,」我輕輕咳嗽一下,壓制住了笑意,「所以柯南你是在讓我玩弄他的感情嗎?」
一只手突然搭到我肩膀上,安室透爽朗的聲音從我頭頂響起,「柯南,你在和西照寺小姐說什麼。」
江戶川柯南童言無忌的大聲回答,「沒什麼,只是在讓早月姐姐不要被到處花言巧語騙女孩子的男人騙了。」
「柯南,你不要亂講,安室先生不是那種人啦!」毛利蘭趕緊把柯南拉了過去。
……
教訓了柯南一頓後,話題再次回到了怪盜基德身上。
江戶川柯南和安室透對了個眼神,蹦蹦跳跳的表示自己要去看超大型吹風機,毛利蘭被鬧得沒辦法,只好和鈴木園子帶著他去觀摩。
我和安室透決定去了解下機關啟動後寶石的保存地點,鈴木次郎吉對我們的猜測不置可否,不過還是表示我們可以隨意參觀。
到了地方,我們終於知道鈴木次郎吉為什麼如此自信了。
這個房間位於地下十米,整個房間唯一的進出途徑就是我們進來時使用的走廊,天花板中央有個和機關保護櫃同樣大小的通道。
通道是一個直徑十釐米的正方形,連成年人的大腿都塞不進去,上下兩端的開關只有當機關啟動才會打開,絕無可能從這裡進入。
帶我們進來的技術人員滔滔不絕,「只有特定磁卡能打開這扇門,牆壁和地板都采用了……技術……從德國原裝進……玻璃是最新防彈……」
我一個字都沒往腦子裡進,倒是安室透和對方相談甚歡,滿足了對方的談性之後,他才閑聊似的說道,「你先去忙吧,仔細檢查一遍花費的時間應該會很長,一個小時後你再過來幫我們開下門就行了。」
一聽不用在這裡干等一個小時,對方馬上就答應了,還安慰讓我們不用著急。
我們在在這間看起來十分高級的房間裡敲敲打打,沒有放過任何一寸牆壁。
空氣逐漸安靜下來。
「安室先生是為什麼想做偵探的?」想要了解別人,也應該讓別人了解自己,我無聊的隨口提問,「我的話,想當警察是因為朋友和社團前輩東西都被偷了,因為金額太小甚至都沒法報警!」
時隔多年提起這件事我依然覺得不可思議,野崎的畫稿就算了,真是不知道除了鹿島到底還有什麼人會偷堀前輩的舞台女裝!
除了鹿島到底還有什麼人會偷堀前輩的舞台女裝……
除了鹿島到底還有什麼人……
除了鹿島……
是啊,除了鹿島還有什麼人呢……
解開了一個並不想了解的謎團,我努力把思維抽離出來,集中到安室透身上。
「大概是因為……」安室透完全沒有發現我的走神,聽到我的問題,輕輕笑了一下,眼角流露出些許恍惚。
他的動作停頓了一會兒,隨即用我熟悉的語氣說到,「因為我想要找到小時候的……初戀吧。」
「初戀?」我頓時來了興趣,「看不出來你以前還是純愛派啊!」
安室透抽了抽嘴角,臉上的笑容幾乎要維持不住,他在後面半句話上加強了重音,「西照寺小姐,我現在也是純愛派。」
我從善如流,「好的,純愛派,所以初戀找到了嗎?」
「完全沒有她的消息,不過對於偵探來說沒有消息也能算是好消息吧,畢竟傳到我們耳朵裡的都不是什麼好事。」安室透苦笑道。
確實,不管是偵探還是警察,圍繞在我們身邊的總是各種案件。
如果能聽到熟悉的名字百分之百是因為對方碰到了倒霉事,倒霉的程度各有不同,從東西丟了到命丟了不足而一。
我相當贊同的點頭,安慰他道,「是啊,說不定她正在某處過著平平無常的幸福生活,或者干脆搬去國外了。」
安室透笑了一下,眼神裡帶著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希望吧。」
沒想到自己一開口就戳到了對方傷心事,換話題又顯得太過刻意,我體貼的當做什麼都沒發現,「說到初戀,我的初戀現在應該在NASA工作,看來電視劇拍的還是有點道理,初戀們最終都會選擇出國啊。」
安室透點點頭,禮貌的稱贊,「能進NASA他一定很厲害的科研人員。」
「嘛……大概也許可能maybe……是吧?」我吃不准的回答。
安室透被我的表情逗笑了,「你怎麼比我還不確定?」
因為我確實沒法確定啊!
我的初戀是個名叫阪本的神奇男生,過完五歲生日的第二天,我就在家附近的公園遇見了他。
小屁孩們爭奪滑梯和秋千的時候,他已經在沙坑裡堆出了高達五層的城堡,並且邀請我去他的城堡裡成為公主,加上適時出現的背景音,哪個五歲的小孩能扛得住這等攻勢!
反正我不行,當場就淪陷在阪本的背帶褲下。
他哪都挺好的,還答應了和我結婚,分歧就是某天討論到外星人的時候他告訴我准備以後去月球生活。
但我不想去月球,我想留在地球上,我覺得地球很好。
是的,當時我們非常認真地討論了這個問題。
出於這個不可調和的矛盾我們只能「分手」,說是分手其實和以前也沒什麼區別,還是天天玩在一起,只不過和別的小朋友介紹的時候把「男朋友」三個字換成了「好朋友」。
就這麼一路到高中,雖然不在一個學校,但我們倆的關系還不錯,有空的話也會一起出去,直到有天他突然告訴我要去美國參加NASA的火星移民計劃。
安室透露出了我認識他以來最震驚的表情,他的聲音難以置信到有些破音,「……火星移民計劃?」
我面無表情地點頭,「火星移民計劃。」
安室透低頭扶著牆,肩膀都在顫抖,「抱歉,我就是……噗……沒有別的意思……噗……抱歉……」
「沒事,你還是別說話了先聽我說完,」我無奈的扶了下額頭,就知道說出來是這個效果,「雖然聽起來很被騙了,但確實是真的!」
「他還上過火箭!」我認真強調,「這幾年都是過節才問候一下,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什麼職位,可能是科研人員,但是更可能是宇航員吧。」
安室透抬起頭,表情裡帶著些許同情,「那個……我在美國也認識一點人,或許可以幫你查查看?」
「我才沒被騙!都說了是真的啊!」
第13章
經過並不是很愉快(單方面)的溝通,我們跳過了這個話題,繼續研究房間裡的布置。
從表面上來看這裡連通風口都沒有,檢查下來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可以做手腳的地方。
天花板上的通道入口毫無痕跡,我有心想上去看看,但是固定在地上的保護櫃只有半個人高,就算踩上去也無濟於事。
安室透看出了我的想法,抬頭估量了一下距離,展開肩膀蹲下身,「上來吧。」
現在也不是矯情的時候,推脫的話在我嘴裡盤旋一圈還是咽了回去。
我調整了一下姿勢,將膝蓋抵在他肩膀上,整個人跪了上去。
安室透向上舉著的兩只手成為了我的支撐點,他的手比我熱一些,我抓著他的手把身體慢慢直了起來,「好了。」
「OK,我起來了。」說著他慢慢起身。
頭一次做這麼高難度的動作,為了艱難的維持住平衡,我渾身上下都抖的像帕金森一樣。
膝關節本來就不平整,也無法承擔固定的作用,其實我只要再往前一點,讓小腿骨作為接觸肩膀的支點就不會這麼難受……
可是那樣大腿就直接夾著安室先生的頭了!
我是沒什麼問題,畢竟是為了正事,但是安室先生剛剛說他是純愛派,我琢磨了一下,覺得確定關系之前還是不要太過刺激他比較好。
安室透的姿勢穩得不行,手上沒有一絲顫抖,他慢慢挪到了通道的正下方。
他指揮道,「西照寺小姐,小腿往前一點,現在這樣根本沒法松手。」
「好。」既然當事人都這麼說,我卻之不恭的照做,幾乎是半騎在了他頭上。
安室透的頭就像是突然被固定住了一樣,僵在原位完全不動了,我低著頭,明顯看到他從發絲間露出來的耳朵變得滴血一樣紅。
我先拿出手機眼疾手快地對著他的耳朵拍了張照,又抬手去拍天花板。
離得近了剛才看不出來的痕跡變得顯眼起來,四方形的切口隱藏在天花板上。
我把手機遞給安室透,「你看,就是這個口子。」
安室透接過手機,「你試試看能不能打開。」
……
來回試驗一番,確認了普通人從外部確實沒法打開這個機關,我們這才放棄。
我微微動了下腿,想從安室透肩膀上直接跳下來,卻錯誤估計了能借到的力度,根本沒跳起來不說,徑直從他身上往後摔去。
安室透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抓住了我的大腿,我一下倒掛在他身上。
我試圖伸手撐住地面,伸長了手指往下探去。
干啊!距離太遠了碰不到!
安室透顯然也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他試圖抓著我的腿把我拽上去,但這除了讓我卡在他脖子上之外毫無用處。
面對此情此景,我們兩個一起沉默一會之後終於找回了腦子。
他慢慢蹲下身,「碰到地了嗎?」
「再往下一點。」大頭朝下我整個腦袋充血,人感覺暈暈乎乎的,手伸太直根本使不上力氣,他又往下了一點,我試了一下叫停,「可以了!」
安室透抓住我一邊大腿,飛快的利用抬起腿都瞬間轉過身,一只手摟住腰一只手摟住腿,把我正過來放到了地上。
我單手扶住額頭,「讓我緩緩……」
原地休息兩分鐘,我恢復了正常,正好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兩個在門口等著技術人員過來開門。
「總覺得……哪裡有點奇怪……」安室透眉眼間有些許迷惑,摸了摸下巴不確定的說道。
我馬上集中注意力,環視起這個房間,「哪裡?」
安室透緊緊盯著房間中央的保管櫃,「不是這個房間的問題,我是說……鈴木先生表現的有些奇怪……」
「哪裡?」我提起了警惕,「難道他和怪盜基德背地裡是一伙的?」
「不,不是這麼回事……」安室透摸了下鼻子笑起來,「應該是我想多了。」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十分鐘很快過去,技術人員准時過來把我們領了出去。
出去後我才發現手機上有一通未接電話,因為地下沒有信號手機完全沒有顯示。
我對安室透示意了一下,完全沒有在意的打了回去,通話鈴聲剛響就被接了起來,我直接開口,「松田前輩,你最好真的有事。」
松田陣平是我在警視廳的前輩,他歸屬於第一科機動隊□□處理班,幾年前差點因為連環爆炸犯殉職。
當時我也是被疏散的群眾之一,不過我那時候中二病比較嚴重,認為自己是有超能力的天選之子,打電話給楠雄拜托他來救急之後就呆在旁邊看熱鬧。
沒想到楠雄那邊能力失控直接傳送到了荒島上,一時半會還回不來。
幸好最後時刻松田陣平和他有過面對同一炸彈犯的經驗的同事秋原研二聯手阻止了炸彈。
最大的問題解決後,我這個超級顯眼,不聽警方指揮的圍觀群眾就當成典型罵了一頓。
按理來說,每年經手那麼多案件,他們不應該記得我這麼一個無辜群眾,但可能是像我這樣死到臨頭還待在旁邊不跑的實在是少見,松田陣平在警視廳走廊裡看到入職的我,一瞬間就認了出來。
第二天他還拉著同樣對我印像深刻的萩原研二過來參觀,當著全部同事的面開口,「喏,看到沒,這就是那個當年看上我們倆美貌待在爆炸現場死活不跑的女生。」
我當場就決定和松田陣平勢不兩立。
雖然後面逐漸變成了朋友,但我發誓他在我的朋友裡地位最低!
「當然有事了,」松田陣平漫不經心的說道,「我說,你覺得千速姐生日送什麼比較好?」
「我這邊可是忙著怪盜基德的案子,哪有空思考這種事!」我冷酷無情的說道,「要我說你沒事別去騷擾她,就是對她最大的祝福了。」
「喂喂,過分了啊,」就算這麼說,松田陣平的語氣依然沒有變換,「我可是很認真的在咨詢。」
「我也是很認真的在回答,」我往前走了兩步,看了眼安室透,發現他也拿出了手機在看,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別老想著插足人家的感情就已經是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安室透的手機不小心摔在了地上,發出「哢」的一聲,正好落在我腳下,我趕緊撿起來遞給他,「快看下沒事吧?」
「沒事。」安室透勉強笑著小聲說道。
「都說一百遍了,我現在只把她當朋友的姐姐……」松田陣平那邊響起了點燃打火機的聲音。
我的注意力又集中過來,往前幾步和安室透拉開了距離,「你聽聽,你聽聽自己說的話自己信嗎!只當做朋友的姐姐會這麼急著思考要送她什麼生日禮物嗎!我生日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上心!」
「都說了這是朋友的姐姐,你可別給我亂扣帽子,到時候研二又該生氣了。」
「他到現在都沒打死你這個想要破壞他家庭幸福的家伙也是奇跡啊。」
「稍微對我有點信心好吧,再怎麼樣我也不至於淪落到要做這種事的地步。」
「既然這樣那你就送廚房鍋具套餐好了,絕對實用而且沒有別的意思。」
「誒,那不是看到之後天天都能想起我?」
「我現在就給萩原前輩打電話。」
「好了,開玩笑的,到時候我會和研二一起送一套高級廚具,這樣總能表明我現在只把千速姐當姐姐了吧。」
「轉念一想你也很慘啊,暗戀這麼多年結果只能黯然退場,嘖嘖嘖,可憐的松田前輩,等我這邊的事情解決之後保證給你介紹個對像,讓你走出失戀的傷痛。」
「西照寺你就不能認真……」
不等他把話說完,我就心情頗好的掛斷了電話,作為我地位最低的朋友只配擁有這個待遇!
我當然知道他說不喜歡萩原前輩的姐姐了是實話,不過這關我什麼事,我只是想抓著他的把柄不停嘲笑他罷了!
要知道就是因為他在我剛入職時說的話,警視廳裡至今都有我是憧憬他才決定成為警察的傳言!
滾啦!
安室透見我打完電話這才走了過來,「西照寺小姐和前輩的關系很好呢。」
「你是說剛才打電話的那個麼,」我的神情一言難盡,「勉強算是朋友吧。」
安室透一只手捂住嘴,「不是有意聽到的,但是剛才你說這個前輩,呃……一直想插足別人的感情,感覺不是適合做朋友的類型啊。」
我相當理解的說道,「別看那位前輩一直在道德邊緣徘徊,實際上工作能力很強。」
「人也還不錯,」我勉強承認了這點,一臉嫌棄的說道,「他也就是想想不會真的去做,放心,你不會有天接到相關委托的。」
安室透的表情頓時十分扭曲,看不出來是想笑還是干嘛,「嗯,咳咳,嗯!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
第14章
可能是得到了我不會讓他接到相關委托的保證,安室先生明顯對我更親近了。
雖然搞不懂各中理由,但這不妨礙我在心裡給松田陣平默默打了個好評。
我們回到主宅,發現毛利蘭和鈴木園子早就把柯南帶了回來。
「安室哥哥,早月姐姐!」江戶川柯南見到我們馬上蹦下沙發跑了過來,「小蘭姐姐,我去找安室哥哥玩了!」
「小蘭小姐,接下來的時間柯南就交給我吧。」安室透和氣的摸了下江戶川柯南的頭。
毛利蘭正在和鈴木園子聊天,剛要叫柯南就聽到這句話,趕緊改口道,「那就麻煩安室先生了。」
「沒什麼麻煩的。」
安室透笑眯眯地領著江戶川柯南走到了角落裡的沙發,一坐下我們三個就交換起了情報。
柯南不愧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助手,即便只是個小學生,也把風扇那邊的情況調查的清清楚楚。
簡單來說就是守備很完善,漏洞也很多,只要怪盜基德願意隨時可以進去搞破壞。
他的眼鏡一片反光,「既然鈴木叔叔堅持要用這個方案,不如我們將計就計。」
「可以啊,柯南。」我驚喜的看著他,揉了下他的臉蛋,柯南一副死魚眼看著我,我就像沒看見一樣問道,「腦子很靈活啊,長大了來當警察怎麼樣?」
不愧是名偵探教出來的小孩,邏輯清晰不說,行動能力也很強,就算換成我去到現場也不一定能得到比他更完整的信息。
「不了,早月姐姐,我要像毛利叔叔一樣成為大偵探!」江戶川柯南元氣十足的回答。
「加油啊。」我沒忍住又伸手捏起了小孩子軟軟的臉頰。
柯南躲了幾下沒躲開,口齒不清的說道,「放手啊……早月姐姐……」
安室透笑著抓住了我的手腕,語氣並不嚴重指責,「西照寺小姐,就算是小孩子也要尊重對方的意願才行。」
我受教的放開了手,同時沒忘記向慘遭蹂躪的柯南道歉。
江戶川柯南小大人似的表示他不和我一般計較,我們三個討論了一番覺得吹風機那邊更可能出問題,柯南和安室透去那邊,我守在回收世界之淚的房間。
我們去找百瀨警官還有鈴木次郎吉說明了緣由。
百瀨警官點點頭,「確實有必要以防萬一,西照寺,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我當場立正,「是!」
鈴木次郎吉不緊不慢的看了我們一眼,和他之前的樣子形成了鮮明對比,他冷哼一聲,「隨你們的便。」
得到許可後我們根本不在乎他的態度,沒等他再說什麼直接開溜。
因為認識鈴木園子,當天晚上我直接住在了莊園裡,一晚上無事發生,第二天一早警察們就不辭辛勞地趕過來開始控制現場。
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我都沒敢看同事們充滿了怨念的眼神。
就這樣有條不紊的推進到了晚上,距離怪盜基德預告的時間越近,現場的氣氛就越發緊張。
我提前避過其他人視線躲在了房間裡,技術小哥手裡的門卡現在在我手裡,確認過只有這一副鑰匙,進去後我從裡面關上了門,讓這間房間徹底成為了一個密室。
考慮到地下手機沒有信號的問題,我們提前准備了三部無線電聯絡器。
時間一分一秒臨近,整點一到,無線電突然響起,江戶川柯南的聲音在裡面顯得有些變質,沉穩的聲音更像一個成年人,「出現了!」
「基德沒有來這邊……」他的語氣緊張裡還帶著疑惑,「我們馬上過去!」
這是我們之前就有商量好的,既然基德沒有在動手前破壞風扇,那等到世界之淚被回收後動手的可能性更大。
機關的反應速度確實很快,說話間保護著寶石的櫃子已經落了下來。
我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天花板的開口,怪盜基德並沒有機會動手,幾乎是櫃子離開的下一秒這道開口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合上了。
下一秒我轉頭去看入口,哪怕唯一一副鑰匙就在我手中,大門采用了火箭炮都難以轟穿的材質,依然感覺怪盜基德隨時會破門而入。
甚至用不上破門而入,只要輕輕一推,這扇門就會為他打開。
一分鐘後我難以保持剛才高強度的專注,忍不住活動了一下,這裡也沒動靜……怎麼回事?
有什麼地方不對……
直覺瘋狂的向我提示。
我想了想,走向世界之淚,這顆巨大的藍寶石還和之前見到時一樣迷人,完美的水滴形切割讓它在任何角度都沒有死角。
肯定有什麼東西被我忽略了。
大腦還沒有捕捉到問題,身體已經緩緩蹲下,擺出了和昨天參觀時一樣的姿勢。
園子介紹的時候說,從特定角度可以看到世界之淚內部有一條海浪狀的波紋,而這個——
沒有!
我死死盯著眼前的世界之淚,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按下無線電就說道,「我這裡的世界之淚是假的!」
江戶川柯南和安室透異口同聲,「什麼?!」
安室透:「基德是怎麼得手……不,這塊寶石本來就是假的!」
「真正的寶石還在收藏室!」江戶川柯南喊道。
我幾乎是同一時間想到了這點,刷開門卡就往外跑。
從距離來說這裡離收藏室最近,雖然進入這個房間的走廊只有一條,但建造的地下通道可是沒有任何障礙直接連通了主宅西面,正好就是收藏室所在的位置。
不知道能不能趕上……不,是一定要趕上啊!
我憑借記憶力一路衝了過去,路上可能碰到礙事的人全部都因為基德的出現被鈴木次郎吉放了假,讓我省了不少事。
進入電梯的瞬間我按下了無線電聯絡器,「我馬上到門口,如果可以的話會盡量給你們拖點時間。」
電梯無聲無息地升到三樓,「叮!」
見鬼!這不是給怪盜基德提醒嗎?!
外面一片漆黑,電梯打開門還有燈光,早知道不坐電梯上來了,可是不坐電梯的話根本沒法從地下上來,說不定耽誤那麼一會兒怪盜基德就已經跑了呢!
腦子裡亂七八糟閃過了一堆有的沒的廢話,現實裡只過去了不到半秒。
電梯門開的瞬間我就從裡面擠了出去,正想打怪盜基德一個措手不及,就看見他好整以瑕的站在大廳正中央。
他穿著一貫的白西服,彎腰對我行了個紳士禮,「為這樣一位美麗的小姐獻上表演是我的榮幸。」
電梯門緩緩關上,燈光也隨之消失,唯有從窗中透出的月光隱隱照亮了這片空間。
怪盜基德打了個響指,世界之淚剎那間出現在空中,伴隨著星屑一般的閃光,緩緩飄入了我手中。
搞不懂這是什麼操作,但這並不妨礙我握緊了他今天晚上的目標。
「不用那麼緊張,」怪盜基德緩步向我走來,「像你這樣的小姐臉上應該帶上笑容才對。」
他一翻手,指尖憑空出現了一支嬌艷欲滴的玫瑰,他將玫瑰送到我面前,「鮮花贈美人。」
哇哦……
怪不得被他偷過的女性,不分老少全都變成了他的粉絲。
雖然知道不是良配,但是要是我那麼有錢,我也願意花費一兩顆寶石讓他來我家。
我作勢伸手去接玫瑰,觸碰到的瞬間倏然加快速度想要抓住他的手腕。
這個位置可不是隨便選的,魔術師身上的任何一件東西都不能相信,他全身上下遮的嚴嚴實實,唯一露出一點皮膚的地方就是手腕,只有碰到本體才有可能抓住他。
不過怪盜基德不愧是魔術師,以幾乎不可能的速度躲過去了不說,還趁機將玫瑰花塞進了我手裡。
「想讓我留下來的話,世界之淚還不夠格啊。」怪盜基德笑了起來。
我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就發現自己正躺在怪盜基德懷裡。
巨大的窗戶就像有人在意念操控一樣,在絕對恰當的時機「嘭」的一聲打開,被風吹起的白色窗簾和基德的鬥篷明明沒有任何接觸卻仿佛融為一體。
「真遺憾,」怪盜基德就這麼抱著我跳上了窗台,「騎士已經趕來,今晚的約會只能到此為止了。」
「叮!」電梯再次發出了一聲輕響,在這寂靜夜裡卻格外刺耳,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從裡面衝了出來。
「西照寺小姐!」
「早月姐姐!」
怪盜基德的臉埋藏在禮帽的陰影裡,只露出了唇邊的微笑,「期待下次和你的相遇。」
他腳下用力,一個轉身背對著窗戶跳了出去,同時將我拋向跑來的安室透。
我自然不可能讓他如願,在半空努力伸手抓向他,直接勾住了他的鬥篷,隨著他一起往外落去。
「西照寺小姐——!」安室透眼疾手快的從背後抱住我,將我卡在了他的手臂和窗台中間。
怪盜基德背後展開滑翔翼,上升後盤旋了一圈才離開。
他的話被風送到了我耳邊,「很危險哦,下次可不要干這麼危險的事情了——」
我墜在樓外,刺激帶來難以控制的愉悅,心髒瘋狂跳動。
收回視線,仰頭看著一臉緊張緊緊抓住我的安室透,忍不住笑道,「安室先生,突然覺得好喜歡你,可以和我交往嗎?」
安室透:「嗯?」
第15章
「西照寺小姐,」安室透無奈地呼出一口氣,「這種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吧。」
「沒有開玩笑啊,我可是很認真的,」我抬起手,將世界之淚和玫瑰花一起送到他面前,「你看這是什麼。」
江戶川柯南默默收回想要幫忙的手,悄無聲息的爬下窗台離開了我的視線。
安室透吃了一驚,「怪盜基德沒有得手?」
「……也不能說沒有得手吧,我上來的時候世界之淚已經在基德手裡了,」一直仰著脖子我也有點難受,干脆將頭靠在他身上,「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把東西給了我。」
安室透點點頭,沒有像我想的那樣繼續追問事情的經過,而是開口說道,「這些事都等會再說,我先把你拉上來。」
「柯南,世界之淚你先拿一下。」他鎮定自若地吩咐道。
「原來你還記得這件事啊……」江戶川柯南一邊吐槽一邊重新爬上了窗台,接過世界之淚之後說道,「早月姐姐,玫瑰花也一起給我好了。」
「啊,這個不用了,這個是我送給安室先生的禮物。」沒有脆弱的寶石礙事我也放開了手腳,拿著玫瑰花反手勾住了安室透的脖子。
安室透一條腿屈膝蹬住窗台,兩只手肌肉緊繃,腰部用勁把我提了上來。
直到我踩到室內地板上他才松了口氣,我站定後第一件事就是把玫瑰花舉到他面前,「不收下嗎?」
紅玫瑰的花語是炙熱的愛情,他如果收下這朵花代表了什麼意思我們倆都心知肚明。
今夜的月色很亮,但依然照不清安室透垂下的眼睫遮掩住的情緒。
他沉默了幾秒才抬起頭,「我……」
沒想到江戶川柯南同時開口:「可這不是怪盜基德送給早月姐姐的嗎?」
安室透無言的將目光從盛放的玫瑰移到了我臉上,「……」
啊啊啊啊啊!這麼好的機會!
說不定安室先生已經准備答應了!
怪不得毛利偵探看柯南這個小鬼這麼不順眼,現在我也看他不順眼了!
江戶川柯南就像沒看見我們的臉色一樣,再接再厲道,「如果安室哥哥收下的話,不就變成怪盜基德送他玫瑰了嗎,想想就感覺好惡心哦!」
「咳,」我把玫瑰收了回來,盛開的玫瑰上還帶著淡淡的香氣,小聲說道,「其實他人還挺好……」
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同步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不是吧?!」
「早月姐姐!怎麼連你也這麼說!」江戶川柯南氣得直跳腳,「怪盜基德就是個藏頭露尾的小偷啦!」
安室透一本正經地拿過了玫瑰,「這可是案件相關證據,等會兒得交給警察。」
「我就是警察……」我懵了一下,不舍的伸出手挽留,「而且它和案子根本沒關系啊……」
「怎麼沒關系,這可是怪盜基德經手過的東西,早月姐姐,你要喜歡玫瑰的話,回頭讓安室哥哥送你好啦!」江戶川柯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塑封袋,將玫瑰花放了進去。
「那根本不一樣……」
送給安室透還能說得上浪漫,當做證物封存也太暴殄天物了吧!這可是朵很有意義的玫瑰花!
兩個人無視了我的意見往外走去,姍姍來遲的鈴木次郎吉和我的同事們終於趕到。
百瀨警部看著失而復得的世界之淚,整張臉黑得像鍋底一樣,「鈴木先生,麻煩你解釋下世界之淚為什麼會在這裡?!」
「老夫也沒想到怪盜基德能猜到我藏的位置,」鈴木次郎吉吹胡子瞪眼的就是不敢發火,他咂了下嘴,「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麼……」
「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假世界之淚上,真正的世界之淚被我藏在這間房間裡不起眼的地方。」
「全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這件事。」
「誰能想到這樣他都能找到!」
「伯父!你害得我都沒見到基德大人!」鈴木園子對鈴木次郎吉怒目而視。
鈴木次郎吉嘴硬到不行,「區區一個小偷而已有什麼可看的!」
鈴木園子雙手抱胸,不滿的和他吵了起來,「基德大人才不是區區一個小偷!是怪盜!怪盜!」
「什麼怪盜我看他就是小偷!」
沒理會吵架的鈴木家,百瀨警部心累的嘆了口氣,「中森真是不容易啊。」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也不容易,這次多虧你了。」
這件事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世界之淚也沒丟,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怪盜基德想干什麼,就好像是單純來遛了警察一圈一樣。
怪盜基德送我的玫瑰最後也沒有當成證物,又回到了我手裡,然後被園子撒嬌耍賴的要了過去。
作為回報,她對天發誓會盡力撮合我和安室透。
我們就這樣愉快的達成了py交易。
沾上怪盜基德鈴木園子的效率奇高,確認過我的休息時間後,她馬上搞定了安室透那邊,打電話告訴我後天早上會有車來接我,到時候在她名下的別墅見。
「怎麼這麼快約到他的?」我有些好奇問道。
「歐吼吼吼吼超簡單的!」鈴木園子像古早反派一樣得意地大笑起來,「我請他來當一天私人網球教練!」
我:「……確實是很有想像力的辦法。」
唯一的問題就是約會變成了工作,讓我有種自己在利用強權逼迫良家婦男的錯覺。
經過兩天努力工作,時間轉眼就到了休息這天。
我帶著一套網球裙,背著自己的網球包,坐上了鈴木家的車。
鈴木園子在大廳裡等我,見面第一件事就是對我擠了下眼睛,調侃道,「為了防止到時候我一個人無聊,我把小蘭也叫過來了。」
「西照寺小姐,」毛利蘭顯然也知道今天會是什麼情況,語氣裡帶著幾分揶揄,對我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別擔心,我們會在後面幫忙的!」
「謝謝,小蘭!園子!」
「啊對了,差點忘了,今天那個小鬼也跟著一起來了,」鈴木園子的表情嚴肅起來,「我們可得看好他才行!」
毛利蘭肅然點頭,「園子你說得對,本來都和爸爸說好今天他帶柯南的,結果他昨天晚上喝了太多啤酒早上根本起不來!」
鈴木園子十分怨念,「毛利大叔真是的!」
「沒事啦,你們也不要太在意,就當是培養一下感情,不一定會進展到你們想的那步,」我往周圍看了一圈,沒看到江戶川柯南的人影,「話說柯南哪兒去了,他不會現在就跑丟了吧……」
鈴木園子毫不避諱的說道,「他說要去上廁所,小孩子就是屎尿多……」
「園子……姐姐!」江戶川柯南從遠處衝了過來,臉都氣紅了。
「園子,你不要故意惹柯南啦。」毛利蘭自然的給江戶川柯南整理起了衣服,柯南躲避未遂後,整個人都變紅了。
我們聊了一會兒天,安室透按照約定時間准時到達。
他非常專業地拎著一個網球包,身上穿著成套的運動裝,進門後看見江戶川柯南也在露出了一個詫異的表情。
江戶川柯南皮笑肉不笑,「怎麼了,安室哥哥,看到我也在很失望嗎。」
「怎麼會,柯南你不要亂想,」安室透露出了讓人信賴的笑容,「我是在想人多了打網球也會更有趣呢。」
「那真是好巧哦——」江戶川柯南拉長了聲音,「之前我問安室哥哥今天有沒有空幫忙,你明明說有超重要的事要做,沒想到我們倆說的居然是同一件事啊。」
「哈?等等,」鈴木園子一頭霧水的打斷了對話,「小鬼你讓安室先生來幫什麼忙?」
「沒什麼!」江戶川柯南飛快的說道。
「確實沒什麼,」安室透像是在替他解圍一樣說道,「柯南聽到小蘭小姐要去別墅和教練學習,馬上緊張的拜托我照顧她。」
「只不過他沒聽清是園子小姐邀請小蘭小姐來學習網球,所以和我這邊的信息岔開了。」
「既然我已經接下了園子小姐這份工作,當然沒辦法同時完成另一件事了,柯南大概是因為這件事在和我生氣吧。」
「柯南,謝謝你。」毛利蘭輕輕的摸了下柯南的腦袋。
江戶川柯南垂著腦袋,被戳穿了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也,也沒什麼,就是沒想到是來園子姐姐家裡。」
「你還真是人小鬼大,」鈴木園子雙手抱胸,臉上的嫌棄倒是消失了,「不過知道擔心小蘭也算她沒白疼你!」
她一揮手,「走吧!今天就是為了學網球才過來的,既然人都到齊也該去網球場了!」
換好衣服來到了網球場,就連柯南都跟著分到了一副兒童球拍。
我拒絕了管家,從網球包裡拿出已經好幾年沒用過的拍子,握在手裡揮舞幾下勉強找回了手感。
「西照寺小姐以前學過嗎?」安室透和每一個稱職的教練一樣,隨和的過來詢問我的水平。
想起我那些網球打的風雲變色,仿佛要毀滅世界的初中同學,我謙虛道,「談不上學過,只是隨便打打罷了。」
第16章
安室透舉起手裡的網球,「那來一局當做熱身?」
鈴木園子馬上起哄,「我當裁判!」
盡管幾年不打手生了不少,但今天出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贏得網球比賽。
我干脆利落的點頭,走上網球場,站在網前將拍子豎在地上,「Which?」
安室透跟著走過來,略帶吃驚地看了我一眼,隨即笑道,「Smooth。」
「那我是rough。」我手上用出巧勁轉動了球拍。
這是一種網球裡決定先後手的方式,就和猜硬幣正反面一樣,只不過這裡換成了猜拍子上的字母正反。
猜對的人先發球,猜錯的人選場地,可以說是非常公平了。
球拍倒了下去。
「rough,看來是西照寺小姐先發球,」安室透往另一邊走去,「那邊讓我感覺運氣會更好,西照寺小姐等下可要小心了。」
「嗯,」我做起了伸展運動,「安室先生也要小心啊。」
沒想到在我們真正開始之前就傳來了網球落地的聲音,大家都愣了一下。
鈴木園子解釋道,「不用在意,是隔壁那家網球場的聲音。」
她說著指出一個方向,可以隱約看到樹冠中隱隱綽綽的屋檐,看得出來和這邊有一段距離,互相並不會干擾,我們也就沒有多想。
因為是熱身賽,也沒什麼規矩,裁判更是沒有自覺,於是兩邊都站定後,我活動了一下身體向安室透示意了一下就直接發球了。
我努力回想起自己會的技巧,「唐懷瑟發球!」
超高速旋轉的網球落入對方場地後,以極其微弱的角度橫著彈到了界外。
「果然太久沒打了,大失敗啊。」我轉了轉手腕,回憶著剛才的感覺。
鈴木園子興奮的為我歡呼,「十五比零!早月姐,好樣的!」
毛利蘭放下球拍,驚訝的為我鼓掌,「好厲害啊!」
「早月姐姐加油!」柯南也為我助威,「打敗安室哥哥!」
第一次完全是攻其不備,第二次我換了個位置對准了中場,「唐懷瑟發球!」
安室透預判了我的落球點,但他對完全不會彈起來的網球軌跡有些苦手。
「三十比零!」
一片為我祝賀聲音中,江戶川柯南特別與眾不同,「那個,早月姐姐,為什麼你每次發球都要大喊一遍名字啊?」
「誒?」這個問題倒真沒思考過,我接過主動充當我這邊球童的小蘭遞過來的新網球,琢磨了一下回答,「這大概是某種網球屆的潛規則吧……」
畢竟我見過所有打網球的都是這麼干的。
於是我結合自己的經歷,用小孩子也能聽懂的話說道,「就像假面騎士每次也要喊出自己的招式一樣,不說出來觀眾根本不知道你出的是什麼招式!大部分人不就看不懂了嗎!」
「……是,是這樣嗎?」江戶川柯南變成了豆豆眼,歪著頭一臉呆滯。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滿臉崇拜,「原來是這樣啊!選手們還真是貼心!」
安室透抽了抽嘴角,表情相當奇怪的欲言又止。
我沒注意到他那邊,心思全部集中在了手裡的網球上,擺出了和剛才相同的起跳姿勢,「唐懷瑟發球——」
唐懷瑟發球對手臂的負擔極重,連續發球更是讓我的掌控力直線下降,軌跡和預計的完全不一樣,不過也就是這樣安室透同樣沒法預測,讓我拿下了這球。
鈴木園子舉手:「四十比零!」
再用唐懷瑟發球就算得分也沒有意義,後面幾局這條胳膊基本派不上用場了……
不如假裝是唐懷瑟發球,實際是削球,等他反應過來未必還來得及。
打定主意後,我繼續做出唐懷瑟發球的姿勢對著空中拋起了網球,「唐懷瑟——」
「喂!再打下去你的手就別想要了!本大爺的發球技可不是讓你這麼糟蹋的!」
天生就帶著磁性,哪怕沒見到人也能感覺到華麗的聲音從對面的網球場傳來。
網球直愣愣的落在地上,砸在球場上的聲音將我喚回了神。
我:「園子,你家隔壁是……?」
鈴木園子:「這裡嗎?平時我也不過來,每次來對面都沒人,好像可能也許可能是跡部家……吧?」
「西照寺——再不回答這裡有人要生氣了——」另一道熟悉的聲音帶著笑意響起。
「忍足,你最近是不是太閑了?」
「可真是饒了我吧。」
「忍足?AHO……跡部?」好險!差點把當年背地裡給跡部起的外號叫出來了!
我若無其事的繼續說道,「沒想到隔壁就是你們,這也太巧了!」
初中時我就讀冰帝學院,剛開學就對跡部景吾一見鐘情(BGM響了),現在想想我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的順利成為了他女朋友。
然後這白痴在三年級上半學期為了鼓勵網球部取得全國大賽冠軍,從自己開始立軍令狀,內容是——得不到冠軍他就和女朋友分手。
網球部眾人一聽頓時痛哭流涕,感動非常,紛紛發誓如果不好好訓練得到冠軍就去出家。
現在回想起來完全不是個事,甚至還有點青春搞笑的味道,但是對於初中的我來說無疑是個晴天霹靂。
倒不是他用我發誓讓我覺得不尊重之類的,那個時候完全沒想那麼多,長大之後就更不會這麼覺得了。
別的不敢肯定,以我對跡部景吾的了解……他當時應該是真的覺得自己能拿冠軍才會那麼說的,就是一個想得挺美試圖魚與熊掌兼得的狀態,當然最後一個也沒得到。
當時我的想法也很簡單,別說三年之期已到恭迎冰帝歸位,冰帝在東京算是網球豪門,放到全國大賽裡能進八強都是跡部領導有方。
連前三都擠不進去,他居然說得不到冠軍就和我分手!
所以他就是在找借口和我分手。
我權衡了一番,當即決定先下手為強。
總之分手分的有些烏龍,我們兩個這些年也沒特地聯系過,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了。
「你跟鈴木在一起?」跡部景吾在那邊問道。
「咦?!」鈴木園子面露驚訝,「我不認識他啊?」
大家族之間互相都是認識的,鈴木綾子那時候經常找我出去玩,冰帝的人都知道我們關系很好,我解釋道,「不是綾子,是綾子的妹妹園子,她請我過來打網球。」
忍足侑士提議,「正好我們也准備打網球,不如一起?」
我正准備問問鈴木園子的意見,就見她對我瘋狂點頭,壓低了聲音竊笑道,「聽聲音就知道是兩個帥哥!今天真是賺到了!」
我們:「……」
這麼多年沒見,聽到他們兩個熟悉的語氣我居然沒怎麼感覺陌生,和以前一樣自然的說道,「那你們直接過來吧。」
鈴木園子握拳給自己打氣,提高了聲音甜甜的開口,「我們就在網球場裡,管家會帶你們過來的∼」
對面應了一聲後就沒了動靜,應該是動身准備過來了。
江戶川柯南誇張地打了個哆嗦,「園子姐姐你別這麼說話,好可怕啊!」
「你懂什麼!」鈴木園子理都沒理柯南,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一樣跳起來就往回跑,「不行!我不能就這樣去見帥哥!」
「倒也不用這樣啊,園子……」毛利蘭默默的收回了手。
「早月姐姐,早月姐姐!」江戶川柯南難掩好奇地湊到了我身邊,「那兩位大哥哥和早月姐姐是什麼關系啊?」
我淡定的回答,「初中同學以及前男友的關系吧。」
「原來是這……誒?!前男友?!」
「前男友。」我又重復了一遍,看著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僵硬到石化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們干嘛這個表情。」
毛利蘭看起來真的很擔心,「抱歉,西照寺小姐,我們不知道……」
「沒關系,」我無所謂的擺了下網球拍,「真的介意的話,我就不會問園子他們能不能過來了。」
毛利蘭松了口氣,但還是有些擔憂,「真的沒關系嗎?」
「真的沒關系啊,小蘭你知道我不是那種為了面子強撐的類型。」
「小蘭!早月姐!」鈴木園子頭上頂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跑了回來,「這個造型怎麼樣?」
「怎麼樣……」毛利蘭干笑一聲,委婉的說道,「我覺得和網球裙不太搭。」
紫色的寶石發箍配上金色的復古耳環,兩樣東西單看都很漂亮,可是搭在一起效果真的不忍直視,特別是鈴木園子還穿了一身淺粉加白色的網球裙。
江戶川柯南一臉被辣到眼睛的表情,「園子……姐姐,這個造型非常不怎麼樣。」
安室透從背後推了下我,似乎在催促我開口,我整理了一下語言說道,「園子,我覺得搭配還是應該考慮一下整體性。」
「發箍和耳環的顏色有點太跳了,如果換成淺色效果會好很多。」
「我也覺得園子小姐你比較適合淺色,」安室透適時的接話,「每次穿淺色都顯得很有精神。」
網球場外已經隱約看到了管家的身影。
鈴木園子著急忙慌的東西都摘下來,東看西看也沒找到地方放,情急之下直接塞進了我的網球包裡。
等她站起身,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正好走到網球場門口,她呆愣愣的看著門口,「真的是……超級大帥哥啊……」
我們這邊:「……」
對面:「?」
第17章
在場只有我一個人同時認識兩邊,甚至對面干脆就是因為我才過來的,沒人開口我只能承擔起介紹的重任。
「這是鈴木園子,綾子的妹妹,還是個高中生。」我特地強調了最後一點。
鈴木園子雙手交握,捧在胸前,一副已經沉浸在對面的樣貌中失去了理智的樣子,「你們好∼你們可以直接叫我園子∼」
這要是放在初中跡部景吾會說什麼可不一定,幸好經過多年磨練他已經成為一個可靠的大人了,只見他點點頭,毫無異樣的說道,「你好,鈴木小姐,我是跡部景吾。」
他居然沒在自我介紹裡加上本大爺,我震驚的看向忍足侑士,試圖找到支持。
忍足侑士大概猜到了我的意思,一臉憋笑的表情推了下眼鏡,正經道,「你好,美麗的小姐,我是忍足侑士。」
「我怎麼會錯過這麼大兩個帥哥……」鈴木園子陶醉的托著臉懊惱道。
當然是因為稍微正式一點的宴會你就不願意出席,只有綾子自己參加,再加上年齡差,認識了才更奇怪吧!
我看了園子一眼,轉頭對忍足侑士怒目而視。
別給園子灌迷魂湯了啊!她已經夠不清醒了!
作為主人的鈴木園子這個狀態,小蘭又是個高中生,我只能繼續介紹道,「這是毛利蘭和江戶川柯南,園子的好朋友。」
「這是安室先生,我們今天的網球教練。」
毛利蘭緊張地鞠躬,「你們好,我是園子的同班同學,今天也是來學習網球的。」
江戶川柯南看起來對他們非常好奇,不停的上下打量,相當自來熟的喊到,「大哥哥好!」
只有安室透跟沒事人一樣,笑眯眯的說道,「你們好,等下還請多多指教。」
「園子!」毛利蘭從背後拉住了鈴木園子的衣服,尷尬地替她解圍,「園子!不是說今天是來學習網球的嗎!」
「噢噢!是的!」鈴木園子恍然回神,終於想起來自己今天是來干嘛了,連忙指揮道,「正好我們有六個人,可以一對一練習,早月姐,你還跟安室先生一組!」
「園子……」毛利蘭勉強維持著微笑,不停地給鈴木園子使眼色。
鈴木園子拍著胸脯保證,「小蘭你別擔心,我和你一個水平,要丟臉也是我們兩個一起丟臉!」
忍足侑士湊過去,非常和善的問道,「鈴木小姐,可以問下為什麼要這麼分配嗎?」
毛利蘭還沒來得及阻止,鈴木園子就一臉找到幫手的表情對著我這邊壞笑著挑了下眉,小聲說道,「當然是為了撮合他們兩個了!」
說是小聲,其實大家都聽得到,氣氛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哦∼」忍足侑士點點頭,「我明白了。」
他回過頭,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開口,「小景——你聽到了——」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叫本大爺小景!」
這熟悉的對話瞬間將我帶回和他們一起上學的日子,多年不見的隔閡和陌生感重新被熟悉取代,我忍不住懷念的笑了起來。
跡部景吾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有這麼好笑?」
「嗯,想到你七老八十了還要被忍足叫小景就覺得超級好笑。」我看著他認真說道。
不知道哪裡戳到了他,跡部景吾的眉眼柔和下來,掩蓋了天生就有的鋒利,「在報紙上看到你阻止怪盜基德的新聞了,恭喜。」
我沉默了一下,「我也看到你管理的子公司成功上市的新聞了,恭喜。」
「我最近也升任主治醫師了,為什麼沒有人恭喜我?」忍足侑士適時插話,打斷了變得莫名沉重起來的氛圍。
「大概是因為你升任主治醫師的消息,還沒有重要到可以出現在新聞上吧。」我有理有據的回復。
跡部景吾則是挑了下眉,「我看你在當主治醫師之前,還是先治治自己的腦子吧,那天本大爺可是專門給你送了瓶九五年的瓦朗德魯。」
「好吧,好吧,」忍足侑士苦笑起來,舉起手作投降狀,「你們倆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在吐槽我這件事上這麼有默契……」
「當我什麼都沒說,」他往後退了一步,舉起手中的網球拍,「那就按鈴木小姐說的分組,第一局西照寺和那位安室先生,我和園子小姐,小景你和毛利小姐,第二局開始向左交換對手,這樣才更有趣嘛!」
「我同意!就按忍足先生說的來!聽起來就很有趣呢嘿嘿嘿!」鈴木園子色令智昏的喊道,我嚴重懷疑她根本沒聽清楚忍足到底講了什麼。
大家都沒意見,唯獨安室透表情難辨的看向忍足侑士,兩人對視了幾秒,帶著仿佛焊在臉上的微笑,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面不改色地移開了視線。
正主就在旁邊,我沒好意思再用唐懷瑟發球,主要也是因為實在用不動了。
結果沒想到居然和安室透打了個平手,他比我的水平強一些,整場比賽打完讓我感覺酣暢淋漓。
既不會因為對手太強被直接碾壓(在冰帝的時候因為大家太強我經常遇到這種事),又不會因為對手太弱失去游戲體驗。
一局結束後,大家各自休息了一會兒,按照事先說好的交換了對手。
這次站在我對面的換成了忍足侑士。
他鬧著玩似的模仿了一堆同伴們的絕技,我也不甘示弱,使出了完全走形的燕回閃和巨熊回擊。
多虧忍足侑士強行配合才讓我得分。
其實以前我們的關系就很不錯,只不過和ahobe分手之後,連帶著網球部我也不怎麼去了。
我們打得逐漸興起,像是在尋找回憶裡的寶物一樣,每個能想起來的同伴和對手都被拉出來溜了一圈。
擊回一球入魂(威力降低百分之八十版)後,我站在原地不動,大喊一聲,「手塚領域!」
網球就像是被我吸引了一樣,落點全部變成了我身邊。
這當然是……假的,全靠忍足努力給我喂球。
最後我成功用零式削球(不是)獲得了搶七局的勝利。
兩輪下來,鈴木園子表示自己實在打不動了,顧不上看帥哥,一動不動的癱在旁邊休息。
這局和鈴木園子比賽的安室透剛准備下場,江戶川柯南就自告奮勇的說自己在旁邊看了這麼久也很想玩,可以頂替鈴木園子的位置。
只不過分心看了一眼,跡部景吾就毫不留情地取走了一分。
我趕緊把注意力收回來,認真計算起下個球的落點。
打到三比三平局我才反應過來,這人在讓球。
每次都恰好卡在我拼盡全力能接到的位置,以至於我完全沒法讓腦子思考其他。
要說這種情況下我是怎麼發現他在讓球的,這個分數就已經說明一切問題了好吧!
就算跡部十年沒打網球,我也沒辦法把比分咬的這麼緊啊!
更何況看樣子他還經常和忍足練習!
剛才還以為我打著打著進步了呢!
「和本大爺打網球還敢分心?」跡部景吾憑借自己過人的洞察力先發制人。
行吧,他讓球,他說了算。
網球比賽(這真的能叫比賽嗎)結束後,跡部景吾單獨留了下來。
天色漸黑,我們的影子在網球場上拖得很長,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由我來說這件事不太好,但是你小心點那個男人。」
我整理網球包的動作停了下來,「你是說安室先生?」
跡部景吾冷哼一聲,「除了他還能有誰。」
「他有問題?」
「他說自己肩膀受傷不能多發球,但我觀察下來根本沒這回事。」提到正事跡部景吾相當沉穩的說道。
「而且,他在有意的隱藏實力,和每個人打的時候都會特地選擇讓對方接球更順利的打法。」
「就好像不想讓對方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一樣。」
「只有在和那個叫柯南的孩子打球時才稍微放松了一點。」
「可能是作為網球教練的職業習慣?」我提出了一個猜測。
「從來沒見過哪個網球教練是這樣的,網球教練也有自己的慣用打法,頂多調整力度和技巧,不可能一直改變,」跡部景吾搖了搖頭,否認了我的話,表情一言難盡的看著我,「總之這個人心思很深,你小心一點。」
我知道他是想到了鈴木園子明目張膽說要撮合我和安室透的事,畢竟要是我不同意的話,園子不可能是那個表現。
作為前男友跑來發表這種言論,怎麼看都像是在挑撥離間,不過我相信跡部的人品。
怎麼說也認真交往了兩年多,我對自己的判斷還是有自信的,更何況他還是經過神明檢測的對像,應該是真的出於關心才會來跟我說這些話。
「安心,我家裡又沒皇位能繼承,」我拍了拍跡部的肩膀,趁著周圍人都走了,推心置腹的和他說出了心裡話,「安室先生最多也就饞我身子,不過我也饞他的,所以根本不吃虧啦。」
跡部景吾張了張嘴,目光落到我身後。
我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下一秒就聽見安室透聲音從背後傳來,「……西照寺小姐?」
第18章
我死死地盯著跡部不動,似乎不轉頭背後的人就不存在了。
跡部景吾反過來拍了下我的肩膀,雖然表情沒動,但我依然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幾個大字「我就看你怎麼圓」。
我不計前嫌的用眼神給他發射了緊急求助:別光看著你想想辦法!
跡部景吾一動不動,似乎是想看我翻車。
我拼命給他使眼色:趕緊的隨便開口說點什麼!
安室透走上前來,從後面搭住了我另一邊肩膀,「西照寺小姐,我可以單獨和你談談嗎?」
大概是對方主動出擊惹怒了他,又或者是終於在看我笑話和幫個忙裡做出了選擇,剛才還沒反應的跡部目光銳利地掃向了安室透。
他意有所指,「在得到允許之前,一位合格的紳士不應該動手動腳。」
我:「……」
要命,隨便說點什麼,不是讓他說這個啊!
「啊,抱歉,我和西照寺小姐很熟,平時接觸太多不小心就忽略了這點呢。」安室透似乎沒有聽出其中的意思,毫無陰霾的笑了起來。
兩個人的視線在我頭頂上交彙,哪怕沒有抬頭,我都能感覺到眼風帶來的殺傷力。
「真好啊∼」鈴木園子驚喜的聲音突然出現,她抓著毛利蘭的手臂扭來扭去,「我也想有這麼兩個頂級帥哥來為我爭風吃醋∼」
「沒想到能在現實裡看到這一幕,實在是太棒了!」她捂著心口的位置倒了下去,抓著毛利蘭的手囑托道,「小蘭,就算我死了,以後也別忘記帶著後續來祭拜我!」
多虧園子的無釐頭演出,逐漸出現的火藥味直接淡了下去。
我趕緊跑到園子身邊,「你們不是先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毛利蘭語塞,停頓半響後才支支吾吾的開口,「園子說根據偶像劇發展定律,這個時候你們可能會吵起來,所以要回來看看……」
她說著表情也復雜起來,可能沒想到回來後真的會看到這一幕。
等我們進去江戶川柯南和忍足侑士已經在客廳裡等半天了。
鈴木園子清了清嗓子,難得做出大小姐的派頭,走到餐桌上首體面又不失熱情的邀請到,「既然相遇就是緣分,不如大家都吃過晚餐再走!」
我們當然是要留下來吃晚餐的,就是不知道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有什麼安排。
忍足侑士表示自己今天晚上沒有別的安排,很樂意和新認識的朋友們共進晚餐。
跡部景吾看了一眼手機有些猶豫,但還是留了下來。
鈴木園子作為主人理所當然的坐在了右上角第一個,跡部景吾當仁不讓的坐在了左上角。
毛利蘭自然的帶著柯南坐到了園子旁邊。
我准備按順序坐到柯南旁邊,沒想到跡部景吾突然開口,「早……西照寺,你坐本大爺旁邊,有點事和你說。」
我知道他肯定是還想繼續說剛才的事,聽話的換了個位置。
正准備在那個位置坐下的忍足侑士停下動作,看了我們一眼,聳了聳肩起身離開。
我剛坐定,正准備在我旁邊坐下的忍足侑士又被人叫住了,安室透禮貌的問道,「不好意思,忍足先生,我也有點事想和西照寺小姐說,可以麻煩你和我換個位置嗎?」
忍足侑士愣了一秒,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投降似的舉起雙手,再次換去了另外一邊,「行吧,真是敗給你們了。」
桌子對面的鈴木園子和毛利蘭目光灼灼的盯著我們,滿面通紅的樣子簡直就像在看電視劇一樣激動。
鈴木園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更是口水都差點流下來。
我輕輕用食指敲了敲桌子,「園子!」
「咳,」鈴木園子抹了抹嘴角,確認沒出現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擺正了姿勢開口,「管家。」
管家立刻出現在了她身邊,「園子小姐。」
「今天晚餐有什麼?」
管家相當專業的報了一堆菜名,同時表示如果各位想吃的東西沒有他們可以馬上空運過來。
本來就是出來玩的,沒要搞那麼誇張,大家都點了別墅裡現有的材料。
很快廚房就訓練有素的完成了我們的點單。
跡部景吾一邊切著手裡的炙牛肉,一邊小聲對我說道,「我更堅持自己之前的看法了。」
我知道他是在說安室透之前的表現,但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說,忍不住側過身去,嘴都不張的吐出氣音,「給我個理由。」
跡部景吾俯身在我耳邊說道,「他過於有底氣了。」
「你一直沒發現嗎?」見我還是那副迷惑的表情,他不成鋼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一個普通的網球教練可不會有那種一切盡在掌握,對方絕對奈何不了他的自信。」
「呃……可能是因為他還是個偵探?」因為講小話的對像就坐在另一邊,哪怕知道沒什麼用我離跡部的距離依然越發近了,「我認識的偵探好像都有這種氣場?」
眼看跡部要生氣,我還是保證道,「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或許是說悄悄話的氣氛太好,跡部景吾的注意力又放在了我身上,他切完盤子裡的牛肉後居然條件反射的將那一盤放到了我面前。
我們兩個一起僵了一下,看著他遲遲沒收回的手,我握住了盤子的另一邊,「要不……」我給你送回去?
話還沒出口,他就抽回了手,「想什麼呢你趕緊吃吧!」
當事人讓我吃,我也只能吃了,埋頭吃了兩口,盤子裡突然憑空出現了一份綠葉菜。
抬頭一看,發現是安室透把他沒動過的一盤菜夾到了我碗裡,「光吃肉容易營養不均衡,還是要多吃點蔬菜才行。」
坐在對面的忍足侑士飯也不吃了,饒有興趣的盯著這邊,准備看我怎麼應對。
我差點直接把盤子摔他臉上。
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是幸虧跡部景吾中途接到電話有事先走,要不然我可能這頓飯吃到一半就因為胃疼進醫院了。
我嚴重懷疑整個飯桌上可能就剩下我一個正常人了。
除了一左一右兩個夾菜機,江戶川柯南一直用一種「天哪可真是沒看出來」目光看著我。
小蘭和園子更是不用說,全程一副「偶像劇竟在我身邊」的激動表情。
現在少了針鋒相對的對像,安室透也變得正常起來,我頓時壓力劇減。
吃完晚飯,鈴木園子派車送我們回去。
我和安室透默契的先把小蘭和柯南送回了家,接著和決定一起走走。
安室透有什麼想和我說我不知道,但是看在神明認證過的份上,我想和他聊一下打網球時他為什麼要隱藏實力的問題。
被跡部那麼一描述,簡直就是心懷不軌的典型例子啊。
雖然在跡部面前維護了他,但是疑點太多,作為警察完全無法忽視,哪怕知道應該是誤會,也還是弄清楚了更讓人放心。
「安室先生……」
「西照寺小姐……」
我們兩個幾乎同時開口,對著愣了一會兒之後,忍不住一起笑了出來。
安室透笑著開口,「西照寺小姐,你先說吧。」
我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念頭,努力墊起腳,按著他的肩膀湊到耳邊說道,「你,在隱藏什麼?」
手下的肌肉陡然僵硬,不過馬上又恢復了正常,安室的手輕輕的扶住了我的肩膀,「……為什麼這麼說。」
「你的肩膀根本就沒受傷吧,今天表現出來的也不是本來的實力。」即使自己暗地裡也吐槽過,但是只要對其他人提起,為冰帝加油就像是我的本能一樣。
我帶著奇異的自豪感說道,「那兩個人可不是普通的業余選手,初中差點就帶著我們學校的網球部獲得全國冠軍了!看出你在隱藏實力也是很正常的事!」
嘛……都說了是差一點,小數點後面兩位和後面一位也就是差一點……
所以不算說謊,冰帝就是最強的!
「沒想到被你們發現了,」安室透的聲音有些尷尬,扶著我肩膀的手也放了下去,「讓學員體會到網球的樂趣,也是網球教練工作的一部分,沒想到會被你們看穿。」
聽到和推測別無二致的理由,我松了口氣,興致勃勃的找出冰帝當年的比賽視頻給他看,想要用事實安慰他,他的實力還是很強的。
「……嗯?」安室透看到我遞過去的視頻,當場瞳孔地震,臉上的微笑逐漸消失,「人……可以打出龍卷風?」
我完全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當然可以啊,還可以做到縮地成寸,影分身,剝奪無感,召喚冰火雷電。」
安室透陷入了迷茫,「當年我打網球的時候也沒這樣啊……」
「都說了他們差點得到全國冠軍,別太放在心上,你已經很強了。」我認真安慰道。
「不……我就是初中全國冠軍啊……」
む早月姐,快幫我把後面那個人甩掉。め
齊木楠雄的傳心術直接蓋住了安室透的話,我沒管安室透說了什麼,順著楠雄說的方向看去。
兩個穿著黑風衣,戴著黑色帽子和黑色墨鏡的男人正隱藏在角落裡。
什麼情況?!居然連楠雄的超能力都解決不了……
む別想太多了,他們只是我的同學。め
就這麼排斥跟同學出去玩嗎楠雄!
む如果你非要這麼理解的話。め
我無奈的接受了現實,准備先和安室透道別,沒想到他順著我的目光看去,瞬間警覺起來,「那邊的兩個人……」
「啊,沒事。」我怕他偵探本能發作,跟過去把事情搞得更加復雜。
主要是擔心楠雄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他總是讓我不要太依賴那個超能力,安室透就是赤裸裸的證據啊!
我隨口搪塞道,「是我認識的人,我們有點事,你先回去吧。」
安室透:「!」
第19章
總覺得安室透離開時的笑容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
難道是因為兩次送我回來都在家門口被趕走,內心受傷了?
仔細一想確實很受傷啊,下次請他來家裡吃飯當做補償吧。
腦子裡想著這些東西,並沒有耽誤我氣勢滿滿的走到黑衣人面前。
一身黑還挺能唬人的,特別是穿著這身衣服兩個人裡還有一個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彪形大漢。
這位大漢還長了一個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片專用的典型屁股下巴……
再加上哪怕戴著墨鏡也遮不住左眼上橫貫臉頰的傷疤……
路人們默契的假裝看不見,但身體很誠實的給這裡留下了一片真空。
如果不是楠雄提前說這兩位是他的同學,我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什麼□□組織出來的了。
む某種意義上他們比□□組織還可怕。め
確實,遇到真正的□□組織楠雄根本不需要我來幫忙。
果然就連世界級別的超能力者都沒法擺脫人際關系的問題啊!
む……め
我拿出警察的派頭,氣勢十足的甩出隨身攜帶的警官證,試圖把他們趕回家,「警察,你們兩個在這裡做什麼?」
個子矮的那位被我嚇得一抖,直接鞠躬道歉,「對不起!」
我:「……」
倒也不必如此。
還有,這麼害怕的警察的話,就不要穿成這樣出來啊!
大街上出現這麼可疑的人物,就算不是我也會有其他警察來盤問的好吧!
長著屁股下巴的高中生倒是沒對不起他的外表,十分淡定的撓了撓下巴,「哦,來請哥們兒吃拉面。」
我准備隨便問幾個問題就把他們放走,「吃拉面為什麼要穿成這樣?」
屁股下巴老老實實說道,「哥們兒一放學就走了,海騰說這樣可以增加邀請到他的幾率。」
……現在的高中生流行□□游戲?
見我的目光移向他,叫做海騰的男生整個人都快抖起來了,「真的對不起……」
大庭廣眾之下讓他們摘掉眼鏡和帽子感覺有點過分,畢竟高中生的心思都很敏感。
む不會,早月姐你想太多了。め
我無視了楠雄的話,由衷的嘆了口氣,把他們帶到更隱蔽的地方才開口,「把這些東西都摘了,身上的衣服也脫掉。」
屁股下巴毫不猶豫的動手照做,東西頓時扔了一地。
海騰扭扭捏捏,捂著領口的樣子仿佛是遭到流氓調戲的女生,「我……我……」
我順著他的動作猜測,「你裡面沒穿衣服?」
他瞬間臉色爆紅,「怎,怎麼可能啊!」
「既然不是就快點脫掉,」看在他們是楠雄朋友預備役的份上,我提醒道,「不管你們是想和朋友鬧著玩,還是出於別的目的,如果不想一直被警察找上門來,就別穿成這樣走在街上。」
「……謝謝,」對方紅著臉脫下外套,摘掉帽子和墨鏡後低著頭不敢看我,「那個,那個,我是,不是,那個,其實我是想問……」
屁股下巴絲毫不受同伴影響,完全沒有要關心對方的意思,看著我問道,「我是燃堂力,你叫什麼名字?」
む……我勸你,算了。め
別擔心,楠雄!我在心裡對他保證,姐姐絕對不會插手你在學校的交友情況的!
む不是這個原因,你不要後悔就行。め
能有什麼後悔的?
「你們可以叫我西照寺警官,」我摸不著頭腦的繼續和他們對話,就地展開了普法教育,誇張的說道,「請同學吃飯這種事在學校裡就商量好,到校外跟蹤就涉嫌違法了你們知道嗎!」
「我看你們的校服就是旁邊PK學園的吧,下次可別干這種事了。」
「那個……西照寺警官,我們知道錯了,」海騰扭扭捏捏的抓著黑風衣,說到最後聲音都快聽不見了,「現在可以把衣服穿上了嗎……」
我:「……你不是好好的穿著衣服嗎?!」
要不是人就在我面前,還穿著PK學院全套校服,光聽這對話,我都要以為自己對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燃堂力張著嘴看我,對視三秒後,話題直接跳躍到了別的地方,「你和我哥們兒認識嗎?」
我:「?」
為什麼突然問出這種問題?!
從頭到尾我都沒提過楠雄,這人不是也會讀心吧!
還沒等我思考超能力是不是過於泛濫的問題,齊木楠雄的回答就在我腦海裡響起,む不是。め
那他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
齊木楠雄的聲音波瀾不驚中帶著一絲認命,む因為笨蛋的直覺都特別強吧。め
突然理解楠雄為什麼要跑了,這種天然直覺系是他最苦手的類型啊。
轉瞬間和齊木楠雄交流完畢,我張口就道,「不認識,高中生現在應該回家學習了,今天的事別被我抓到第二次,不然一人5000字檢討!」
海騰馬上乖乖點頭,抓著衣服就想跑。
燃堂力還在糾結這個問題,「真的不認識嗎,你再好好想想,我覺得你肯定認識他!」
「別管這種事了燃堂!」海騰拖著他往外走去,「西照寺警官都說不知道了!」
想到燃堂力的直覺,我怕他原路返回之後,原封不動的按照楠雄的路線直接走到齊木家,畢竟直覺系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於是趕緊把他們攔了下來,指了指另一邊,「剛才路上的人都看見你們進來了,這麼出去肯定會被說是剛才那兩個可疑的黑衣人,你們還是從那邊出去吧。」
海騰滿臉感激的看著我,「謝謝!」
我非常具有大人風範地接受了他的感激,目送著他們離開,「沒什麼,下次別再干這種事就行了。」
齊木楠雄早就利用超能力跑回了家,見我這邊解決,他像掛斷電話一樣掛斷了傳心術。
我順著原路返回,經過拐角時意外和人撞到了一起,熟悉的金發讓我瞬間認出了對方,「誒?安室先生?」
安室透焦急萬分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下來,抓住我的手臂,眼神裡充滿了關切,「西照寺小姐,你沒事吧!」
「我當然沒事啊,」我滿頭霧水的看著他,搞不清楚現在什麼狀況,「安室先生原來沒走嗎?」
「嗯,怎麼想都有點放心不下,所以又回來了。」安室透略帶苦澀的笑了起來,「抱歉,我這樣子是不是太煩人了。」
「怎麼會,我覺得這樣的安室先生很可愛啊。」我連忙安慰道。
他露出微微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往我身後看去,「剛才那兩個……」
「啊,沒關系,只是兩個□□電影看多了的高中生,」我忍不住隱去當事人姓名和他吐槽起來,「居然因為想請朋友吃拉面這種原因打扮成那樣來跟蹤對方……「
不過仔細想想,我高中的時候奇怪的事也沒少做,只能勉強給自己解圍,「男子高中生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高中生?」安室透朝我走近了一步,表情又變的憂慮起來,「剛才西照寺小姐不還說是認識的人嗎?」
「就是認識的高中生,只不過不是很熟剛才才那麼說的。」我自我感覺說了實話,但是安室透的表情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他落寞地放下了手,勉強對我笑了一下,看起來就像是被主人關在家門外的金毛,「我好像問太多了,西照寺小姐不用向我解釋也沒關系。」
等等,這完全不是沒關系的表情啊!
我知道這種時候一定不能讓他一個人離開,萬一離開之後覺得我騙他直接看開了怎麼辦!
拉著他在街邊的長椅上坐下,我按住他的肩膀認真道,「在這裡等我一下!馬上回來!」
從小在附近長大,我對周圍的店鋪不能更熟悉,輕車熟路的找到這條街上最好吃的蛋糕店,「老板,招牌奶油蛋糕拿一份!」
「上面再幫我加幾個字——最喜歡你,所以別生氣了!」
「拜托拜托!拜托快一點!」
他們家的招牌奶油蛋糕是四寸。
除了味道很好,選擇這家店還有個原因就是,四寸的蛋糕既不會大到讓人感覺負擔,又不會因為太小顯得不夠重視。
作為送人的禮物剛剛好。
不管是員工還是顧客,馬上都明白了我的意圖,衝著我了然的笑起來,「噢∼」
老板從後廚探出頭,「放心,絕對不會耽誤你的事!」
還有顧客起哄道,「老板別忘了在上面加愛心啊!」
怕老板聽取亂七八糟的意見耽誤時間,我趕緊說道,「愛心就不必了!只要字就好!」
「就是!人家正趕時間呢!」老板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後廚傳來。
幾乎是話音剛落,老板就捧著蛋糕從後廚出來了,服務員大概是和女朋友吵架了,送了個感同身受的同情眼神給我。
包裝的時候給我裝了超額彩色蠟燭,還附贈了一只迷你彩花禮炮。
我趕緊付款,向店員和老板道謝後拎著蛋糕就跑。
好在花的時間不多,安室透沒以為我把他扔在這走了,依然坐在位子上等我。
附近還有兩個女生互相拉扯著看他,似乎在苦惱怎麼去要電話號碼。
我氣喘吁吁的跑過去,小心翼翼的打開蛋糕盒子送到他面前,「安室先生,拜托你原諒我吧!」
第20章
安室透明顯被我驚了一下,看著蛋糕上的文字,臉上頭一次出現這種表情,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你就是為了去買這個?!」
他瞬間哭笑不得,「西照寺小姐,你,你真是……」
頭腦那麼靈活的安室透,居然沒猜到我是去買東西了,我反而比他更吃驚,「那你以為我去干嘛了?」
安室透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表情微微變冷了一點,但很快就被垂下的眼瞼掩蓋住了神色,「我以為你是不想和我吵架,准備找個地方分開冷靜一下。」
那他居然還乖乖坐在這裡?!
我一下對他充滿了憐愛,感覺剛才突然浮現的小狗狗形像在腦海中的印像變得更深刻了。
「怎麼會呢,就算要冷靜我也會提前跟你說好的,我不是那種會把男朋友丟在路上自己跑掉的類型。」我湊近了看他,慢慢地說道,「雖然你現在還不是我男朋友。」
我把蛋糕塞進他手裡,找出叉子遞給他,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心裡話,「吃了我的蛋糕就是我的人了……啊不是,我是說吃了我的蛋糕的代表原諒我了!」
趁著手空出來,我趕緊從口袋裡掏出兩張這周末的海洋館票。
抱歉了園子!
本來是想請她一起去的,但是現在出現了更緊急的情況!
聽說馬爾代夫那邊開發了一個新的小島,到時候請她去這裡好了,相信她一定可以理解我的!
我把票送到安室透面前,一揮球棒,在球場上打出了一個直球,「本來想在那裡向你告白的,現在作為道歉的禮物,請問安室先生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安室透的睫毛微微顫動,他很快抬起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好,正好我有些話也想和西照寺小姐說。」
……
就這樣定好了約會日期,接下來幾天我簡直是干勁滿滿,感覺男朋友已經近在咫尺,看他的樣子明顯就是撐不住要松口了!
到了那天早上,我提前兩個小時就被鬧鐘叫醒,起床開始為第一次約會(即使現在不是馬上就是了)做准備。
仔仔細細的檢查過所有地方,確保每一根眼睫毛都待在想要的位置,看時間差不多了我這才走到樓下。
安室透提前十分鐘開車過來,路上連一個紅燈都沒碰到過,我們一帆風順的走進了水族館大門。
開業第一天進行了限票,水族館裡並沒有太多游客,但是我們還沒走到展館地圖裡第一個推薦的巨型觀景台就碰到了完全沒想到的障礙。
「安室哥哥——!」
三個小孩大喊著安室透的名字衝了過來,我一臉意外的看著他,他同樣滿臉吃驚的看著我。
還沒等我開口問這是不是他親戚家的孩子,就聽見江戶川柯南氣急敗壞的聲音遠遠傳來,「我說!你們好歹也看看情況吧!」
好了,破案了,不是他親戚家的小孩,這幾個孩子應該就是柯南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個少年偵探團了。
三個孩子這才停了下來,其中體型最大,圓頭圓腦的那個,誇張的把手放進了嘴裡,「糟糕,我們不會打擾了安室哥哥約會吧!」
「抱歉,安室先生,西照寺小姐!」毛利蘭跟在後面跑了過來,手上還艱難地拉扯著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不情不願的撓著自己的頭發,「為什麼我非要看著這些小鬼啊!」
「本來就是因為博士不舒服,沒辦法帶著大家一起來,才拜托爸爸你的啊!」毛利蘭有些生氣。
「真是的!」毛利小五郎不爽地喊道,「你們幾個快點回來!干嘛跑去打擾別人約會!」
三個孩子頓時慌了,「怎麼辦真的是約會啊!」
「不會因為我們害得安室哥哥沒女朋友了吧?!」
「不要啊!安室哥哥人那麼好,要是因為這個被女朋友拋棄也太可憐了!」
三個孩子說完齊刷刷的看著我,似乎在等待我的表態,我略帶好笑的說道,「放心,我不會因為這個拋棄他的,畢竟我們現在還不是男女朋友關系。」
「光彥!步美!元太!」江戶川柯南在他的小團體裡顯然很有威信,喊過名字之後三個孩子都老實下來。
「這位漂亮姐姐,我叫圓谷光彥,這是吉田步美,還有小島元太,」剛才害怕安室透被我拋棄的男孩臉頰微紅的看著我,「那個,絕對沒有想翹安室哥哥牆角的意思!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這孩子……完全把自己的想法透露出來了啊……
江戶川柯南和安室透同步抽了抽嘴角,柯南默默無聲的翻了個白眼,「上次你也是這麼跟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說的。」
「柯南!」圓谷光彥瞬間將被燙了似得跳起來,「你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提佐藤警官!」
「就算我不提她也會知道,」江戶川柯南用死魚眼看他,「西照寺警官和佐藤警官是關系很好的同事。」
「啊哈哈哈,我就是!我就是隨便問問!姐姐你不要誤會啊!」圓谷光彥尷尬的給自己解圍。
叫做步美的女生嫌棄的看他一眼,指責道,「明明你昨天還說最喜歡小哀的!」
「是啊!」小島元太不滿的說道,「小哀明明都說她那份鰻魚飯可以給我吃了,結果你非要吃,回去的路上就鬧肚子還是到我家解決的!臭死人了啊!」
我抓住安室透的胳膊,手上用勁拼命控制想要笑出聲的衝動,這劇情簡直堪比電視連續劇了。
安室透理解的看我一眼,安撫的拍了拍我的手背。
在現場一共就看到四個小孩,可是我記得柯南說過少年偵探團有五個人,我掃視一圈不放心的問道,「那個叫小哀的孩子呢?」
「小哀今天沒有來啦,她說身體不舒服。」吉田步美有點可惜的回答。
毛利蘭細心的說道,「那你們今天可不要忘記帶禮物回去,小哀一定會很高興的!」
小孩子的注意力十分容易轉移,馬上就忘記剛才的話題,開始討論起要給沒有參加活動的小伙伴帶什麼禮物了。
既然遇到了我們也沒有特地分開,後面的行程干脆一起。
主要是看毛利蘭(毛利小五郎存在和不存在完全一樣)一個人帶著四個小孩太費勁了,我和安室透都沒辦法當做沒看見。
毛利蘭先是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接著滿懷歉意地走到我們身邊小聲說道,「抱歉,西照寺小姐,破壞了你們的約會。」
「還算不上約會,」我對她眨了下眼,更加小聲的說道,「能不能變成約會就看今天了。」
毛利蘭馬上明白過來,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激動地拿出手機,「園子一直對你們的進展很期待!啊!是不是應該等結束後再告訴她?」
我想了想,「還是等結束之後再告訴她吧,不然我怕她直接順著電話線殺過來。」
「是啊……」毛利蘭無言地放下了手機,轉頭就躍躍欲試的看著我,「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地方?」
「不用……啊!真要說的話確實有,」說著我也嚴肅起來,「小蘭,到時候我會給你打信號,千萬拜托你看好這群小孩!絕對不要讓他們過來搗亂!」
毛利蘭仿佛接過了某種重任一樣,堅定的朝我點頭,「放心吧,西照寺小姐!」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到了巨型觀景台。
不愧是介紹裡被排在第一位的招牌項目,空曠挑高的大廳以及至少三層樓高,完全看不清深度的巨大水族箱,讓人第一眼就受到了震撼。
少年偵探團大喊著「好厲害——」衝向玻璃牆壁,趴在上面看個不停。
毛利蘭不放心的跟了過去,江戶川柯南慢悠悠地跟在我和安室透身邊。
之前我的計劃是過來的路上培養一下氛圍,我們來的夠早,游客又有人數限制,說不定這裡人不會很多。
那樣的話我就在觀景台告白,後面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把今天當做我們第一次約會。
現在別說告白了,氛圍都變成疲勞中年夫婦休息日被迫帶著自己家和鄰居家孩子一起出來玩了!
好在我還有備用計劃,備用的備用計劃,備用的備用的備用計劃,所以根本不慌。
參觀完了觀景台,大家一致選擇去水下隧道。
五彩斑斕的游魚和水草,形狀各異的珊瑚奇石,加上特地配合的照明,讓人仿佛置身於昏暗的海底。
少年偵探團歡呼著衝到最前方,一眨眼就沒了身影,毛利小五郎被毛利蘭抓著去看他們。
江戶川柯南看了看周圍的情況,識趣的跟上了他們。
光線透過水面在這裡投下了粼粼波光,安室透的面容時而隱藏在陰影裡,時而暴露在冷光下。
我選定了一個還沒有游客隧道節點,停下腳步,拉住他的手,認真道。
「你……」話剛說出口我就失語了,震驚的看著安室透身後的水族箱裡緩緩飄出一具屍體。
即使見過很多犯罪現場,但是在告白的時候碰到這種事確實讓我一時間發不出聲音。
幸好後面一位游客替我說完了這句話,「啊啊啊——死人了——!」
第21章
借著毛利小五郎的名頭和我的警察身份,安室透暫時安撫住了驚慌失措的游客。
在此期間,毛利蘭撥打了報警電話,少年偵探團找來了工作人員和經理。
經理看見水族箱裡員工死不瞑目的慘狀,差點眼睛一翻當場暈過去。
游客們作為目擊證人被安排到會客室休息,我們跟著經理來到了水下隧道的上方,由安室透和毛利小五郎動手,穿上潛水服,小心的打撈出了死者的屍體。
死者身上穿著水族館統一員工服裝,皮膚慘白,帶有粘膩感,口鼻處有細小白色泡沫,是非常典型的溺水死亡特征。
……
共同負責這塊區域的其他三位員工都被叫了過來,經過拼湊我們大概得知了死者的信息。
毛利小五郎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記錄,「死者井田遼,32歲,水族館食堂經理的侄子。」
「和富永心海是男女朋友關系。」
「平時請客比較大方,和同為男性的小川隼人很聊得來,人際關系還算不錯,沒有特別仇恨敵對的對像。」
「今天上班一切正常,一個小時前還見到過他。」
「差不多就是這樣,還有補充的嗎?」
「沒有了。」扎著丸子頭的富永心海搖搖頭,她看起來和自己的名字完全不像,是個將一半頭發都染成紫色的潮流人士,不是很悲傷的流著眼淚。
小川隼人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沒有了。」
最後一位留著長發的員工名叫原田舞,看她的表現就知道和包括死者在內的三人都不太熟,僅僅露出了禮節性的沉重表情。
毛利小五郎和上本子,「沒什麼可調查的了,怎麼看都是意外事故啊!」
「可是叔叔,」江戶川柯南蹲在屍體旁邊,「屍體的指甲上有奇怪的痕跡!」
「哈?你這個小鬼,別在這裡給我添亂!」毛利小五郎頭都沒回。
安室透在旁邊打起了圓場,「毛利老師,柯南說的地方確實有點奇怪,還是拜托老師來看一下吧。」
我也跟過去研究起來,屍體的指甲確實如柯南所說,仔細一看就能發現問題。
死者的指甲很短,但即使這樣,也有三個指甲上端微微脫離了甲床,屍體泡在水裡,手腳的皮膚最容易腫脹變形,要不是柯南發現說不定就真的忽略過去了。
我推測道,「他死前在抓什麼東西?」
「在水裡能抓什麼東西呢,」江戶川柯南歪著頭,好奇的問道,「啊嘞嘞,好奇怪啊,水裡根本沒東西可以抓嘛。」
毛利小五郎撐著下巴,沉思幾秒,「我知道了,一定是他死前痛苦的抓住了牆壁!」
江戶川柯南一個跌趔,差點直接栽到屍體身上,多虧安室透眼疾手快地把他拎了起來。
「去去去,小孩子到一邊去,」毛利小五郎嫌棄的看他一眼,「到時候你摔到屍體上,小蘭又該說我了!」
江戶川柯南死魚眼看著他。
安室透把柯南放了下來,「嘛,毛利老師,柯南也是太崇拜你了,畢竟毛利老師你總能想到我們想不到的答案呢。」
「哈哈,是啊。」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
「啊哈哈哈哈,那就沒辦法了,」毛利小五郎頓時飄飄然起來,「能在我這樣的大偵探身邊學習可是很難得的!」
「哈哈,是啊。」江戶川柯南面無表情的重復。
我迷惑地看著他們對話,總覺得哪裡不對,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天才在日常生活裡總會有些和常人不一樣的地方,可能毛利偵探也是這種類型吧……
喜歡裝傻什麼的……
他被柯南和安室透牽著鼻子走肯定是我的錯覺,真相應該是毛利偵探很樂於培養自己的弟子和助手,所以特地和他們玩這樣一個游戲!
警察很快就到了,法醫證明死者確實是溺亡,死亡時間在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之內,屍體僵硬但尚未出現屍斑。
因為死者指甲上的新發現警察開始調查每個人的行動軌跡。
今天是水族館開業第一天,每個區域的員工都嚴陣以待,誰也不敢剛開門就跑去別的地方曠工,而且游客所在的區域都有覆蓋監控,調查過後可以排除嫌疑。
經理早上根本就沒來辦公室,上班後直接和其他負責人一起到別的地方開會,直到十分鐘前散會才回來,根本沒有作案時間也可以排除。
剩下的三個人輪流交代了自己的行動軌跡。
富永心海表示自己七點准時到達女性員工休息室,平時九點上班,但因為第一天開張,經理要求大家提前兩個小時到崗准備。
她來後不到三分鐘原田舞也到了。
兩人一起換好衣服,各自去往今天需要檢查的項目。
每個人要檢查什麼昨天已經安排好了,富永心海負責檢查的就是我們剛才看到的巨型水族箱和模擬海洋環境的互動水箱。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她離開巨型水族箱,回員工休息室吃了一點東西前往檢查互動水箱。
沒過多久原田舞也來了,她們兩個全程一邊工作一邊聊天直到開園。
原田舞的說法和富永心海差不多。
七點鐘到達女性員工休息室,換好工作服後和富永心海一起出去各自前往負責的項目。
她負責的項目之一正是死者溺亡的水下隧道。
原田舞先去了迷你企鵝館,一刻鐘後來到了水下隧道,在這裡呆了一刻鐘到二十分鐘。
接著前往沉浸式影院給小川隼人幫忙,半個小時後前往互動水箱,和富永心海一邊工作一邊聊天直到開園。
小川隼人七點到達男性員工休息室,見到了還沒死亡的死者。
兩個人互相打過招呼後他換好工作服,獨自一人前去檢查潛水模擬器項目。
半個小時後他到達沉浸式影院,在原田舞的幫助下完成了最麻煩的觀眾視角調試部分,死者在這期間還來找人幫忙,接下來他一直待在這裡工作,直到開園前一刻鐘才離開。
走到游客區域就會進入監控範圍,搜查一科是這方面的老手了,很快根據他們在視頻裡出現的時間,對照證詞判斷出沒有說謊。
監控裡死者在一個小時前出現了一次,說明他的死亡時間和法醫推斷的完全符合,而這個時間點三個人都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目暮警官沉吟片刻,「果然毛利老弟說的沒錯,是純粹的意外事故吧。」
「真的嗎?」江戶川柯南不信邪,跑到富永心海面前問道,「大姐姐,那個哥哥不是你的男朋友嗎,為什麼你看起來不是很上心的樣子啊?」
「誒?」富永心海愣了一下,看在他是個小朋友的份上沒有計較,「因為我們最近一直在吵架,本來就快要分手了。」
安室透眼神微閃,「本來就快要分手了麼……」
富永心海意識到自己的話很有歧義,連忙解釋道,「雖然死了前任才是好前任,但我還沒有恨到想讓他真的死掉的地步!」
毛利小五郎嚴肅了神情,似乎也想到了那個可能,「富永小姐,方便的話可以請你說一下具體情況嗎?」
「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最近突然提出想要大和撫子一樣的女友,但我根本就不是那種性格啊!」
富永心海指了指自己誇張跳脫的頭發。
「每天見面就是吵架,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拖著不肯分手。」
「不過我肯定不會因為這種事殺人啊!」
富永心海拿出手機,為自己的清白證明,說到一半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尊重死者,聲音漸漸小了下來,「你們看,我還有這麼多帥哥,為了一個井田遼根本不值得……」
「咳……」大家訕訕的移開視線。
只能聽到少年偵探團小聲的在說悄悄話,「這個哥哥確實好帥哦!」
「應該跟這個姐姐沒關系吧,如果我認識那麼多帥氣的哥哥,才不會為了其他人殺人呢!」
「步美,你的想法有點危險啊!」
確實是這麼回事,富永心海的反應也很正常,明顯能夠看出她的心思已經不在死者身上了。
一般抱有這種心態的人都不會特地去報復對方,更別提是殺人了。
案件以意外身亡作為結束,江戶川柯南被毛利蘭帶去向富永心海道歉。
井田遼的屍體被警方帶走,我們繼續在水族館裡參觀。
說實話,我還蠻佩服這些小孩的。
剛剛見過屍體,現在居然就能興致勃勃地繼續參觀起泡過屍體的海底隧道了!
我現在一看到這個隧道就想起屍體面朝著我飄過來的那一幕……
「怎麼了?」安室透似乎察覺了我的不適,遞給我一瓶沒開過封的礦泉水,「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還沒有回答,小島元太就指著隧道裡大呼小叫起來,「你們看!那些魚是不是都死掉了!」
吉田步美趴在玻璃上,「好可憐……明明都這麼漂亮……」
「是啊,」圓谷光彥點頭,「明明原田小姐那麼努力的在照顧它們,她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的……」
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都凝神望著這些魚的屍體,我也忍不住看了過去,小聲問道,「是發現什麼了嗎?」
安室透哭笑不得的看著我,「西照寺小姐……偵探也不是萬能的啊!」
第22章
偵探確實不是萬能的,大家陪著少年偵探團研究了一會兒死掉的魚,繼續往前走去。
「啊!柯南你快來看!海底果然有寶物!」吉田步美興奮的往前跑去,指著水下的一處說道。
「不,這裡是水族館,根本不是海底啊。」江戶川柯南吐槽完還是老老實實地往那個方向走去。
我若有所思,「柯南他……」
安室透站在我身邊,「他怎麼了?」
「他真是對女生完全沒辦法啊!」回想了一下認識柯南以來的場景,我如此說道。
安室透懵了一秒,馬上接上了話題,「啊?啊,是啊。」
「你看,小蘭拜托他的事從來沒被拒絕過,不過我覺得小蘭應該算是他心目中排名第一位,可以暫時移除討論。」
「就說我和佐藤警官,柯南也幫了很多忙,還有由美,我是說交通部的宮本由美警官,拜托柯南的事情他也從來沒推脫過。」
我有理有據地挨個舉出例子。
「你看,步美的第一反應也是叫柯南,」我越說越感覺到震驚,「這孩子,長大了必將攪起腥風血雨啊。」
安室透的視線落在江戶川柯南身上,啼笑皆非的和我解釋,「柯南再怎麼說也……」
他自己都停頓了一下,「也不至於吧……」
江戶川柯南突然轉過頭,精准的看了過來,我和安室透條件反射地露出了如出一轍的假笑。
柯南的表情有一瞬間疑惑,不過他還是馬上叫道,「安室哥哥,早月姐姐,你們過來看!這裡有條手鏈!」
我們兩個一聽馬上意識到這可能和案件相關,「哪裡?」
「這裡哦!」吉田步美在旁邊給我們指點方向。
變化了好幾次方位都沒看到,安室透一把將我拉到他的位置,自己站在我身邊,按住我的肩膀慢慢往下,「就在那層白色的海葵裡,看到了嗎?」
這次我終於看清楚了,白色的海葵內側掛著一條白水晶手串。
要不是被海葵的觸手擋住了下滑趨勢,這條手串可能會到海底隧道清空才會有人發現。
「這種透明珠子,一般都是女生帶的吧?」江戶川柯南摸了摸下巴。
我正好知道,「嗯,這是白水晶手串,在女生裡流行帶這個轉運。」
一直沒精打采,在後面嘟囔著無聊的毛利小五郎突然打起了精神,「這麼說來這一條手串豈不是原田小姐的?她不是今天負責海底隧道麼,肯定是檢查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來的!」
「誒嘿嘿嘿,」毛利小五郎搓起了手,頂著毛利蘭含怒的目光繼續說道,「就讓我名偵探毛利小五郎來為她解決這個困擾吧!」
安室透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毫不走心的吹捧道,「原田小姐一定會很高興的,毛利老師。」
「那我們快去找原田小姐吧!」江戶川柯南面帶急切,帶頭往員工休息室的方向跑去,「丟了這麼重要的東西她肯定很著急!」
我推了推安室透,「你看,我就說柯南……」
安室透看看落在隧道底部的手串,又看看柯南的背影,「還是別了吧,被他看上的女生可真夠可憐的。」
我:「?」
倒也不至於這麼說?
江戶川柯南一馬當先地衝進了水族館員工內部通道,正好碰到小川隼人。
「大哥哥,我們是來找原田姐姐的!」他像是每個給大人幫上忙一樣的小孩一樣,特別自豪的說道,「毛利叔叔推理出她丟失了手鏈!」
被他這麼一帶頭,吉田步美也趕緊說出自己的貢獻,「最開始是我發現的!」
小島元太和圓谷光彥連連點頭,「對的對的,我們也看到了!」
小川隼人被一群小孩子包圍,再加上有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完全沒懷疑別的,帶著我們往女性員工休息室那邊走去。
「經理說臨時借點人過來頂班,讓我們先緩一緩,現在她們應該還在休息室裡,」小川隼人說著嘆了口氣,抬起手敲門,「原田!毛利先生有事找你!」
富永心海打開門,鼻子有點紅,看來還是有在為男朋友的死在傷心,除去戀人關系怎麼說也是熟人,「原田剛才說心情不好,一個人出去了,我也沒問她去哪。」
小川隼人拍了下她的肩膀,沒多說什麼。
「你們進來等吧,說不定她很快就回來了。」富永心海往後退了一步,讓開進出的位置。
「謝謝姐姐!」少年偵探團打過招呼,呼啦啦的湧進了房間。
毛利蘭跟在後面,擔心他們不小心撞到東西。
見氣氛這樣,毛利小五郎沒拿出剛才那副嘴臉,正兒八經地看著這兩個人說道,「世間諸多意外,人死不能復生,節哀。」
兩個人一下紅了眼眶,「謝謝你,毛利偵探。」
我崇拜的看著毛利小五郎,不愧是名偵探,探尋真相的同時還這麼具有人文情懷。
安室透悄悄附耳過來,用手捂住嘴,幾乎是貼著我耳朵說到,「這是毛利老師昨天來波洛吃飯時電視裡的台詞。」
猝不及防下我的表情頓時十分扭曲,安室透心滿意足的站直了身體。
女性員工休息室空間挺大,江戶川柯南滿臉好奇的在裡面晃來晃去。
「啊嘞嘞,大姐姐,」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踩著凳子往櫃子上看,「這裡怎麼有根斷掉的電線啊?」
富永心海一臉摸不著頭腦的表情,「電線?我不記得這裡有插頭啊?」
小川隼人的表情變了一下,可是很快就回歸平靜,看起來像是已經打定了主意所以突然對這件事不在意了似的。
不過他這個表現反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暗自記下這點。
毛利小五郎自告奮勇的要為女士檢查電線來源,伴隨著檢查的深入,不止是他,安室透和柯南的表情也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毛利先生,難道說電線有什麼問題嗎?」富永心海謹慎的問道。
毛利小五郎沉默了一秒,還是說道,「這種隱藏電線的手法一般出現在偷窺攝像頭上,雖然現在主體部分已經被拆除,但根據它的位置來看,應該是攝像頭沒錯了。」
包括我在內,在場的三位女士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還是小孩子的少年偵探團還不能理解這代表了什麼,只是叫著,「好惡心!到底什麼人會干偷窺這種事!」
氣氛一片沉重中原田舞回來了,推開門看到這麼多人,她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一步,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抱歉,突然在休息室裡看到男性被嚇了一跳。」
這正好聯系上剛才的事情,少年偵探團氣憤不已的把經過重復了一遍,不忘在最後沾沾自喜的告訴她,白水晶手串已經找回來了,之後她肯定會轉運的。
「謝謝你們,」原田舞面色蒼白,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我都沒發現它丟了。」
毛利小五郎自告奮勇,「原田小姐,我去幫你撿回來!」
「明明是來水族館放松的居然還要麻煩你做這種事,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原田舞客氣道,「等閉館後我自己去就可以。」
「那怎麼行呢!」毛利小五郎昂首挺胸,「對有困難的女士視而不見不是我的風格!」
原田舞勉強打起精神帶著我們到了海底隧道上方。
這裡的構造就像潛水艇上方出入口一樣,房間中間是可以開啟的圓形蓋子。
牆壁上一面整整齊齊的掛著潛水服,一面擺著一些搞不清楚用途的專業工具。
「哇,是潛水服!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江戶川柯南跑到潛水服面前上下其手。
「我也是!我也是!」少年偵探團的其他孩子跟著跑了過去。
原田舞指著角落裡的一個小隔間說道,「我們平時就在那裡換潛水服。」
毛利小五郎鎮定自若地點頭,轉身就把安室透拉了過去,「我准備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這次潛水就由你來操作吧。」
毛利小五郎清了清嗓子,「正好西照寺小姐也在這裡,你好好表現一下!」
安室透笑眯眯的點頭,「好的,毛利老師。」
「唉,」毛利小五郎一副可惜的表情對原田舞說道,「年輕人就是喜歡出風頭,我的弟子非要在他未來女朋友面前表現一下……」
聽到這個消息原田舞比剛才放松了一點,「那太好……太讓人羨慕了。」
安室透換上潛水服,熟練地翻了下去。
江戶川柯南走到我身邊,輕輕的拉了下我的袖子,「早月姐姐,你能不能偷偷叫目暮警官他們回來啊。」
我蹲下身,面上帶著笑容,看起來就像和小朋友聊天一樣自然,「怎麼了?」
「毛利叔叔覺得這個姐姐很可疑,讓我注意有沒有線索,我剛才發現有套潛水服前面看起來很正常,後背有的地方是濕的。」
我裝作抵不過他的撒嬌被拉到了潛水服面前,伸手把他夠不到的潛水服拿了下來。
柯南低頭檢查,我抬起頭正好對上原田舞的目光,她慌張的移開視線。
潛水服後背,腋下,左臀後側,都留有水跡,明顯是有人擦拭過,但迫於時間緊急沒擦干淨,只清理了正面部分。
「關於偷窺的事,小川隼人應該是知情者。」我不動聲色地和柯南分析道,「他和井田遼是好朋友,有沒有可能是他們倆對這件事產分了分歧,最終導致殺人?」
「確實不能排除這個可能,但是我覺得原田小姐的嫌疑更大。
第23章
我和柯南討論了一會兒,悄悄給目暮警官發短信說明情況。
安室透拿著白水晶手鏈從水族箱裡冒頭。
毛利小五郎馬上接過手鏈,開始對著原田舞獻殷勤,「原田小姐,這麼重要的東西以後可要戴好啊!」
原田舞緊緊抓住手鏈,唇邊的笑容帶著一絲僵硬,「謝謝,以後我一定會注意的。」
安室透動作利落地從水族箱裡爬出來,摘下設備後狀似無意地往我這邊看了一眼。
我們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馬上明白兩邊都有新的發現。
「安室哥哥好厲害啊!」江戶川柯南歡呼著衝過去。
其他三個小孩的注意力馬上跟著一起轉移了過去,「安室哥哥,潛水好玩嗎?」
「潛水挺好玩的,但是剛才一點都不好玩,」安室透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恐怖,「你們知道嗎,聽說人死了之後靈魂會在原地停留七天。」
「咦?!」三個小朋友一起打個寒顫。
同樣變了臉色的還有原田舞,只不過她掩飾的很好,如果不是我一直注意著,可能就忽略過去了。
吉田步美顫顫巍巍的開口,「那麼說的話,安室哥哥剛才豈不是……」
「啊——步美!不要說了!」圓谷光彥抱緊自己。
小島元太驚慌不已地看向周圍,「那個大叔不會就在我們周圍吧?!」
「好啦,安室先生是騙你們的,」我笑眯眯的走過去,對著安室透說道,「別總是嚇唬小朋友,趕緊去把衣服換回來,免得等下著涼。」
「切——安室哥哥怎麼可以這樣!我們不要跟你說話了!」江戶川柯南頭一個跑到原田舞身邊,「大姐姐,你也會潛水對吧!你來告訴我們潛水到底好不好玩?」
「是啊!才不要理只會欺負小孩的安室哥哥!」
少年偵探團爭先恐後的衝到原田舞身邊,嘰嘰喳喳的圍著她問個不停。
被打擾了搭訕毛利小五郎氣的不行,毛利蘭倒是對這種行為喜聞樂見,她看毛利小五郎這種行為不爽很久了,干脆過去一起加入了話題。
江戶川柯南已經把話題引導到為了幫她緩解心情,大家接下來可以一起跟她學潛水這件事上了。
原田舞分身乏術,所有人的話題都集中在她身上,根本沒工夫注意別的地方。
安室透換完衣服出來,我們一副小情侶的樣子躲在角落說話。
我把我和柯南的發現還有推測原樣說了一遍,和他說了下我們的計劃。
柯南想辦法纏住原田舞,我和安室透趁這個機會去尋找還沒被銷毀的線索。
凶手非常謹慎,沒有留下任何可以當做證據的東西,全程都有不在場證明。
安室透點點頭,非常親密的和我靠在一起,嘴裡卻說著完全不相干的事,「剛才我在水下趁機去屍體飄出來的地方檢查了一遍,那裡有珠珊瑚被碰掉了一塊,看痕跡還很新。」
「另外,」他攤開手,手裡是一節十釐米的透明塑料繩子,「我還在裡面撿到了這個。」
「別擔心,」安室透認真的看著我,紫灰色的瞳孔裡散發出堅定的光芒,「只要做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我瞬間有了信心,「嗯!」
……
我滿臉不高興的拉著安室透去和毛利一家道別,「說好出來約會的,結果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不過安室先生剛剛說作為補償他要請我吃大餐,那我們就先走嘍!」我挽著安室透的胳膊,語氣甜蜜的說道。
小島元太的眼睛亮了,「大餐?我也——好痛!步美你干什麼啊!」
吉田步美雙手叉腰,「那是安室哥哥的約會!你跟去搗什麼亂啦!」
「安室哥哥到現在還沒追到西照寺姐姐,」圓谷光彥做出專業的姿勢,十分懂行的說道,「元太你要是去了他就更追不到了,女生都很討厭約會的時候男方帶小孩過來的!」
「哦……那好吧……」小島元太摸了摸頭,「那你們回來的時候記得要給我帶點心啊!」
圓谷光彥頓時一個踉蹌,「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啊?!」
離開這裡後,我們馬上找到經理,表示毛利小五郎對案子的結果有疑慮,讓我們來看監控。
經理正在擔心開業第一天就鬧出這麼大么蛾子,他的職位還能不能保住。
聽到事情還沒完,二話不說把我們領到監控室,一邊擦著頭上的冷汗,一邊強顏歡笑的說道,「你們隨便看,隨便看。」
警方已經調查過一遍,監控自然沒大問題,只不過我們這次要找的就是細節。
四個人都像他們所說的一樣,按時從員工休息室出來,去往不同的方向工作。
安室透暫停了畫面,「死者有點奇怪。」
「水族館的員工服裝包括帽子,可是四位員工裡只有死者一個人戴了帽子。」
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只不過是從另一個方面覺得他奇怪,「他出來的時候往監控的方向看了一眼,還特地壓了一下帽檐,他怕被拍到?」
死者肯定有問題。
我們對視一眼,確認了這個結論,繼續往下看。
從公共區域離開後,死者就失去了蹤跡。
直到一個小時後再度出現,他腳步匆匆的回到員工休息室,在裡面停留了一分鐘左右,又飛快的離開了休息室,等到後面再度被發現時就已經遇害。
從監控裡看其他三人都和死者沒有交集。
富永心海前一個小時在管理巨型水族箱,雖然員工區域沒有攝像頭,但是她好像對有機玻璃外牆的整潔程度很在意,每隔五分鐘左右就會出現在外部的攝像頭下。
她在死者離開男性員工休息室五分鐘後,走進了同一條走廊。
按照她的說法是回去吃了點東西,五分鐘後前往互動水箱,全程都暴露在監控器下。
小川隼人也是一樣,他負責的潛水器模擬項目和沉浸式影院都不存在員工通道,可以通過監控視頻確認一直沒有離開。
至於原田舞……
按照她的說法,她先去了迷你企鵝館,監控裡確實可以看到她前往企鵝館。
在企鵝館裡也拍到了她拎著一大桶魚准備喂食的景像。
只不過企鵝館的監控是由內向外拍的,主要範圍還是在企鵝和游客身上,進門的內側留下了監控死角。
迷你企鵝館裡一共有五只企鵝,它們全都圍過去吃飯。
偶爾還能看到魚被飼養員遠遠扔到水裡,試圖誘惑企鵝增加運動量。
十分鐘後企鵝結束了進餐,紛紛找到喜歡的位置開始休息。
明明五只企鵝都沒有動作,水面上卻繼續出現和剛才一樣的波紋。
我提起了精神,意識到這裡肯定有問題。
原田舞在監控裡消失了二十分鐘,接著出現在監控下,前往沉浸式影院。
中間消失的時間按照證詞,她應該是在水下隧道。
經過經理的解釋,我們得知迷你企鵝館就在水下隧道旁邊,有內置的員工通道可以過去。
沉浸式影院的監控乏善可陳。
唯二值得注意的是,她中途出來過一次當走到一半又折了回去,以及她最初進去和最後出來都貼著走廊上的景觀盆栽。
出來時還不小心在盆栽旁邊掉了東西,撿了一會才收拾好。
接下來原田舞達到互動水箱。
不知道該說是巧合還是怎麼樣,她負責的位置依然在拍攝範圍之外。
攝像頭只能偶爾照到半個身子或者移動的手臂小腿。
安室透向經理要來了原田舞去過所有地方的鑰匙。
經理可能猜到了什麼,遞過鑰匙的時候整只手都在抖。
發生命案後,水族館雖然沒有關閉,但是也沒什麼游客敢到這邊來了。
這正好方便了我們,安室透打開門,企鵝館的冷氣撲面而來。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安室透見狀脫下外套披到我身上,衣服上帶的體溫甚至讓我有一瞬間感覺被燙到了。
「不用,」我准備脫下來還給他,「你也只穿了……」
他按住我的手,阻止了我的動作,「只要我們快點出去就不會感冒,你比我更需要這件衣服。」
我沒在這個時候和他爭辯,點點頭接受了這份好意,快步跟在他身後走進去開始檢查。
企鵝館的牆壁上什麼都沒有,地上是人工制造的冰壁和雪花。
我將目光集中在水邊。
水上持續出現波紋,說明當時她肯定在水裡做了什麼。
但是她能在水裡做什麼呢……
安室透顯然抱著和我一樣的想法,他單膝跪在岸邊往水裡看去,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仔細檢查岸邊。
企鵝好奇的看著我們,對人類的熟悉讓它們沒有做出過多反應。
圍觀了一會兒,它們就對這兩個並沒有帶食物的人類失去了興趣。
一只企鵝從冰面上衝下來,直直的扎入水中。
想到那節奇怪的塑料繩子,我突然靈光一閃,脫掉外套,擼起袖子,趴在地上盡最大可能將胳膊探進了水裡。
安室透立刻明白了我的想法,從另一邊開始檢查。
就這樣一路移動位置,我突然停下動作,眼神發光的抬起頭看他,「找到了!」
第24章
手指凍到幾乎失去知覺,摸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材質,但可以明顯感覺到和旁邊冰壁的區別。
冰壁光滑堅硬冰冷,但是這塊地方居然讓我的指尖產生了溫暖的錯覺。
安室透馬上跑到我身邊,將我的胳膊從水裡拉了出來。
在冰水裡整個手臂都是木的,突然回到溫暖的空氣讓皮膚產生了刺痛的感覺。
安室透撩起身上的衣服幫我擦干手臂,像幫小孩子穿衣服一樣,將我的手套進了外套袖子裡,接著把外套拉鏈拉上。
做完這一套後,他才趴在我剛才的位置,將手伸了下去。
他摸索了一陣,拿出來一片長寬度為二十釐米左右的保利龍片,也就是俗稱的泡沫塑料片。
泡沫塑料質地柔軟(比起冰塊),導熱率低,通常作為隔熱材質使用,即使浸泡在冰水裡,本身溫度也不會有太大改變。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會有那種感覺。
泡沫塑料中間有個一指寬的空洞,方便拿取,安室透把它放在地上,又從冰水裡拎出了包裹完整的密封袋。
我接過密封袋,他將身子探下去,仔細的用手摸索了一遍,半響後起身,「裡面沒東西了。」
我趕緊學著他剛才那樣,用(他的)外套把他的手臂擦干。
安室透條件反射地躲了一下,隨後很快克制住自己的本能讓我動作。
他打開密封袋,裡面是一套普通的水族館男士員工服裝。
疊的整整齊齊,沒有血跡,沒有破損,干淨整潔到讓人想不明白為什麼要把它藏在水下。
安室透略微沉思了幾秒,「下面被人鑿開了一個大約二十五釐米深的洞口,應該不只是用來存放這個的。」
我摸了摸下巴,推測道,「也就是說,這裡面本來放著某樣東西,這樣東西在這起案件裡扮演了一個重要角色。」
「重要到讓凶手不得不花大力氣,頂著有可能被攝像頭拍到,」我指了指上方,又指了指企鵝館面向游客展示的那側,「被路過的人看到的風險,在水下挖洞。」
「在一場案件裡最重要的就是凶器還有……不在場證明!」
我們異口同聲地說出了最後那個詞,看著對方忍不住笑了出來。
「走吧,接下來該去想辦法揭穿她的把戲了!」
這是我第一次像偵探一樣全程參與破案過程,心中升起了一種莫名的使命感……以及看穿凶手詭計時的快感。
我們加快速度去了互動水箱,從垃圾桶最下層找出了一堆相同牌子的紙巾。
還去了沉浸式影院。
最後找來了富永心海和小川隼人,我們兩個分別對他們進行問話。
「富永小姐,你的證詞裡提到一直和原田舞在互動水箱區域聊天。」
「我們剛剛去實地勘測了一下,你們兩個位置實際上是看不清對方的,你真的能確定原田小姐一直在那裡嗎。」
「誒?你們是在懷疑原田嗎?!」富永心海被嚇了一跳,但還是盡力解釋,「雖然中間隔了幾個水箱看不清楚,但還是能看到有人的!」
「我們一直有在聊天,話題都是我提起來的,肯定是她本人在回答。」
富永心海忍不住加了一句,「而且他們根本不熟,上班的時候都沒見他們講幾句話,原田殺人也太沒有理由了!」
我冷靜地繼續問道,「也就是說你能確定的只有原田舞在那裡,但是對於她到底是在工作還是在干別的根本不清楚,對嗎?」
富永心海猶豫了一下,「……對。」
我點點頭,「好的,那我這邊沒有別的問題了,富永小姐,毛利偵探在海底隧道入口房間等你,請盡快過去集合。」
「好的……」富永心海表情難看的往那邊走去。
安室透在前面的拐角處等我,小川隼人不見蹤影,顯然已經去毛利偵探那邊了。
他放下手機,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我這邊的任務也完成了,走吧。」
我們兩個快速核對了一下得到的信息,和之前推測的相差無幾。
小川隼人之前的證詞裡,說他在沉浸式影院裡碰到井田遼來找人幫忙,但實際上他根本就沒見到人,只是聽到了聲音而已。
「你在和毛利偵探發短信?」我隨口問道。
「不,是柯南……」他微微停頓了一下,毫無異狀的接著說道,「是柯南在傳達毛利老師的信息。」
我表示理解,「也是,畢竟什麼都要毛利老師自己來做的話,就沒有找助手的必要了。」
安室透緩緩笑道,「是啊,這就是作為助手和弟子的職責啊。」
警方包圍了現場,幾個嫌疑人再次聚集到案件發生的地點。
毛利小五郎氣勢十足的靠坐在潛水服旁,垂著頭看不清表情,「我猜凶手現在一定很慌張。」
場面安靜了幾秒,毛利小五郎繼續說道,「我說的對吧——原田小姐!」
原田舞咬緊牙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沒關系,很快你就會知道了。」毛利小五郎一動不動的喊到,「柯南!」
「是,毛利叔叔!」
江戶川柯南從換潛水服的小房間裡跑出來,手裡拿著安室透之前找到的一小節塑料繩子和塑料泡沫面板。
原田舞瞳孔緊縮,但還是堅稱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沒關系,」安室透接過這兩樣東西,走到所有人面前,「我可以告訴你它們有什麼用……這就是你用來推遲屍體被發現的道具!」
「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原田舞嘴硬道。
毛利小五郎聲音裡飽含冷意,「既然這樣,那我就從頭開始說好了。」
「自從你下定決心要殺掉井田遼之後就想出了這麼個計劃。」
「井田遼根本不是失足墜落,而是被你淹死的!」
「你應該是在昨天下班前偷偷找過他,告訴他今天早上避開所有人到這裡找你。」
「上班後你第一時間去企鵝館,就是為了假借喂食的名義,將提前藏在那裡的冰塊帶出來。」
「等死者過來之後,你當著他的面將自己常帶的手鏈扔進海底隧道,讓死者下去幫你撿回來,趁他下水的時候關閉閥門,導致死者窒息而亡。」
「等等,毛利老弟,」目暮警官一頭霧水,「死者為什麼要按她說的做?」
毛利小五郎話音一轉,「要說為什麼的話,小川先生你應該知道的一清二楚吧,那就由你來和大家解釋一下好了。」
「我,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問我!」小川隼人慌亂的看著四周。
毛利小五郎沉著地說道,「你怎麼會不知道呢?這一切的起因你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小川隼人像是收不了那麼多視線一樣,驚恐的捂住臉,緩緩跪了下去,「都是井田做的!我只是沒能阻止他而已!」
「呵……」原田舞冷笑一聲。
小川隼人徹底被打破了防線,面如死灰的坦白道,「井田偷偷在女休息室裝了攝像頭。」
「什麼?!」富永心海面色大變地跳了起來。
「他想用那個視頻威脅原田上床……」小川隼人躲開了她的視線。
富永心海氣憤的握緊了拳頭,「真是死的不冤!」
她的眼神裡全是鄙夷,「這麼死掉真是便宜他了,所以他是為什麼主動跳進去?」
就連原因都調查了出來,原田舞不再抱有慶幸的開口,「因為我告訴他,我一直很喜歡他,不過是因為他有女朋友才不肯答應。」
「只要他願意展現出對我的愛,把我最喜歡的手鏈撿回來,我就不要求他和女朋友分手,甘願做他的情人。」
富永心海遲疑不定的反問,「……這也能信?」
「大概是真的覺得自己魅力無邊吧。」原田舞唇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咳!」毛利小五郎輕輕咳嗽一聲,打斷了她們的對話,「總之就是這樣,你換上潛水服將屍體放到早就看好的位置,然後上去將冰塊搬了下來壓住屍體,這根塑料繩就是你為了方便搬運,特地凍在冰塊裡的。」
「只不過這裡你沒注意到自己在慌亂中碰掉了一處珊瑚枝。」
「死亡時間被推算的越遲,對你而言就越有利,所以你調低了水下隧道的水溫,這能讓冰塊化的更慢推遲屍體出現在人前的時間,同時也能延緩屍體的變化。」
「這個方法最大的問題就是海底隧道的熱帶魚。」
「熱帶魚對水溫很敏感,有些種類溫度變化兩三度就會死亡,還有些是低於固定溫度就會死亡。」
「作為專業人士,你可能想到了這點,但這點風險比不上收益,所以你還是決定鋌而走險。」
原田舞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卻又把話咽了回去。
毛利小五郎繼續說道,「接著你去給小川隼人幫忙,提前將設置好定時播放的手機放在門外的綠化裡,制造出井田遼還活著的假像。」
「離開後你在樓梯間換上提前藏好的男士工作服,戴上帽子,偽裝成死者故意在監控下進入員工休息室再出來,因為沒辦法再次回去,只能把這套衣服藏在了企鵝館裡被塑料泡沫掩蓋住的洞中。」
「最後你趕到互動水箱,借著富永小姐根本看不清你的機會,整理在企鵝館匆忙藏起衣服不小心打濕的袖口。」
原田舞苦笑一聲,沒了辯解的心思,「不愧是毛利偵探,我能知道最後這一點你是怎麼發現的嗎?這點我從頭到尾都沒料到你怎麼能猜出來?」
毛利小五郎沉聲道,「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用來吸水的紙巾就算干了也很明顯能看出區別,垃圾桶裡扔的數量太多了,如果打濕到那種程度游客肯定會有反應,可是監控裡可以看到沒有一個游客出現過異常,再加上這些紙被壓在最下面,只可能是比游客更早出現的人做的。」
「這樣啊,」原田舞的表情略帶釋然,「果然是名偵探,我自認為周密的計劃,在你眼裡全是漏洞吧。」
原田舞被警方帶走,大家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氣氛十分沉悶,我把衣服脫下來還給安室透。
他接過去又反手披回了我身上,手按在肩膀上沒放下來,語氣莫名的重復了一遍之前鼓勵我的話,「只要做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看來安室先生也很感慨啊,我按住他的手,用低沉的語氣配合道,「是啊。」
安室透:「!」
第25章
明明贊同了他,不知道為什麼,安室透的表情反而變得更讓人看不透了。
毛利小五郎晃了晃腦袋,從地上爬起來,「怎麼回事……」
少年偵探團的三個孩子立刻圍到了他身邊。
「真的好厲害呀,不愧是最強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圓谷光彥崇拜不已。
吉田步美誇張的攤開手來回比劃「我完全沒聽懂,案子就咻——的一下,這樣破了!」
「是啊!毛利叔叔你能不能再給我們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小島元太期待的問道。
「哈哈哈哈,原來我又在沉睡中解決了一起案子!」毛利小五郎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努力抻平衣領,張口大笑起來,「真不愧是我!你們想問什麼就盡管問吧!」
「原田姐姐是怎麼把東西藏在企鵝館的?」圓谷光彥舉起手,提出了第一個問題,「我以前去過的企鵝館裡面根本沒有能藏東西的地方啊!」
「呃……嗯這個……」毛利小五郎左顧右盼就是說不出回答。
「她在水下的冰壁上挖出了一個能放東西的空間。」江戶川柯南從換衣服小房間裡跑出來,代替毛利小五郎說道。
「是這樣的沒錯!」毛利小五郎扭了扭脖子上的領帶,匆匆忙忙的往外走去,「咳,接下來我還有事要忙,你們有什麼疑問就問柯南吧,我已經把事情全部告訴他了!」
「誒——又是柯南——」小島元太不滿的哀嚎。
「是啊,」圓谷光彥撇過頭,不願意和柯南對上視線,「每次柯南都背著我們偷偷參與!」
吉田步美雙手叉腰,「明明說過一定會帶我們一起,結果還是這樣!」
江戶川柯南瞬間被圍攻,他臉上流著冷汗,尷尬的連連擺擺手,「那個……是安室哥哥找我幫忙讓我不要告訴別人的!」
安室透無語的看了江戶川柯南一眼,好脾氣的過去給他解圍,「企鵝館裡用的是低溫海水,成分非常復雜,透明度也不高。」
「她用白色的塑料泡沫擋住洞口,普通人就算待在旁邊也難以發現,等到不需要了只要將地面上的雪捏成雪團,重新填入,過幾天就看不出來痕跡了。」
「原來如此!」圓谷光彥恍然大悟,「確實是很隱蔽的辦法呢,怪不得原田姐姐看到柯南拿出塑料泡沫蓋子表情變得那麼難看!」
「安室哥哥,下次別找柯南了,我也可以給毛利偵探做助手!」小島元太認真說道。
江戶川柯南死魚眼看著他,「喂喂,我還在這裡呢。」
圓谷光彥瞬間起了鬥志,「沒錯!我也會努力的!」
「那我也去!」吉田步美生怕自己被甩下,急忙補充。
安室透完全不像剛才的柯南那樣狼狽,「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畢竟我只是老師的弟子而已。」
他攤了下手,趁機說道,「那你們接下來可要好好表現,說不定毛利老師感覺你們聽話又聰明,就願意在破案的時候把你們帶在身邊了呢。」
「好——!」
……
為了感謝毛利小五郎,經理請所有人吃了頓大餐,同時還贈送給他一年份免費游玩金卡。
毛利小五郎拍拍圓滾滾的肚子,不舍的從餐廳裡出來,「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高級的進口魚子醬,才吃掉三份真是可惜了!」
「是啊!真的是太可惜了!」小島元太擺著和他如出一轍的姿勢拼命贊同。
毛利蘭推著他們倆往前走,「別看了,接下來還有很多項目在等著我們,快點想想有什麼想玩的吧!」
為了吸引全家一起來的游客,水族館裡有專門的兒童游樂區。
在幾位小朋友的強烈要求下,毛利蘭決定帶他們去那邊。
毛利小五郎對此完全沒有興趣,決定自己一個人去逛逛。
毛利蘭不用我們說就貼心的表示,今天已經打擾我們約會時間很久了,接下來不必再陪他們一起。
我當然求之不得,悄悄給她比了個大拇指,毛利蘭對我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接下來去坐這個玻璃船怎麼樣?」我指著地圖上的簡介問道。
「當然可以。」安室透微笑的贊同,他的視線停留在我臉上,「順便……到時候我有些話想和西照寺小姐說。」
難道說……他准備等會兒向我告白?
至於另一個答案我想都沒想過,既然是我的真命天子怎麼可能會拒絕我嘛!
就算拒絕也只是命運的情趣,最後還是會和我攜手走向大團圓結局,我如此堅信著。
至少在我對他失去興趣前,是如此堅信著沒錯。
我驚喜不已,「太好了,我也有些話想和安室先生說呢!」
我們兩個心情各異的走向玻璃船所在的方向。
む早月姐,幫個忙。め
齊木楠雄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腦海中。
我的腳步停了一下,對於安室透投來的疑惑眼神笑了一下,毫無異常的繼續往前走。
楠雄你也在這裡?
你居然願意到這種地方來真是太不容易了!
楠雄的心靈感應範圍是兩百米,也就是說他在人越多的地方被迫聽到的東西就越多,雖然他已經習慣了,還是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
む……不是自願。め
青春期的少年確實喜歡口是心非,我對他表示充分理解。
齊木楠雄不得不解釋,む同學抽中了下午入園的限時兌換獎券,非要拒絕的話就太顯眼了。め
む順帶一提這裡的咖啡果凍,據說原料是從埃塞俄比亞進口的。め
埃塞俄比亞的咖啡豆據說是世界第一……那個順帶一提才是你願意過來的真正理由吧!
不過能和同學一起到水族館,對楠雄來說就已經是個巨大的進步了。
只要這樣堅持下去,等到大學說不定就可以擁有真正的朋友了!
む謝謝,不需要。め
我打定主意要幫這個忙,連忙在心裡想到,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過來!
這次楠雄本來就是和同學出來,應該不會出現像上次一樣要把同學引走的情況……
難不成是吵架了,讓我去調解?
齊木楠雄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我頓時緊張起來,能讓他變成這樣看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齊木楠雄超快速地說道,む剛才發生了一點事導致我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超能力,於是消除了他們一分鐘前的記憶,結果其中兩個人現在認定自己是超能力派來邪惡組織的臥底,以上。め
我將頭扭向另一邊,拼命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所以現在是要我借助警察的身份讓他們恢復正常?
む恢復正常的事我會想辦法,讓他們現在看起來正常就行。め
為了避免自己表情扭曲的樣子被安室透看到,我的脖子幾乎要扭成麻花。
好,告訴我怎麼過去,順便給我發個短信,我好有借口離開。
「嗡……」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む楠雄:。め
楠雄還真是省事啊,我在心裡感嘆了一句。
轉過頭過意不去的看向安室透,沒發現自己嘴角依然微微勾起,臉上不和諧的表情在一起呈現出一種怪異的狀態。
「不好意思,突然有點私事要處理,」我想了想說道,「最多一個小時就能回來,安室先生先去那邊等我可以嗎?」
安室透的瞳孔有一瞬間緊縮,他馬上將手遮在眼前,「哇……剛才一下正對著太陽太刺眼了……」
他輕笑一聲,語氣裡試探性的帶著一些抱怨,「是很緊急的事情嗎?就不能等出去再解決嗎?」
如實說明的話就要牽扯出楠雄的事情,不如實說明的話,聽起來就更奇怪了,好像在很不走心的騙人一樣。
我笑了一下,避重就輕的說道,「沒辦法,事情的發展總是這麼不盡如人意。」
「既然這樣你就先去忙吧,」安室透展現出了一如既往的貼心,「我在玻璃船那裡等你。」
他搖了搖手機,「處理好了記得告訴我一聲。」
唉,多麼善解人意啊。
我有些可惜的看著安室透,要是上次他答應告白就好了,那現在就可以合理的親他了。
安室透敏銳地注意到了我的走神,「怎麼了,我臉上有奇怪的東西?」
「沒有,就是好可惜你現在不是我男朋友,不然就可以直接親你了。」我相當遺憾的說道,大概是表情太過真誠,安室透都愣了一下。
扔下炸彈後,我告別安室透,按著齊木楠雄的指示加快腳步向著他們靠近。
む十點鐘方向。め
我條件反射的往那裡看去,就看見兩個十分眼熟的家伙,披著奇奇怪怪的黑鬥篷縮在安全出口門後的角落裡。
這不就是上次被我抓到跟蹤楠雄就為了邀請他去吃拉面的那兩個……兩個同學嗎!
む就是他們,隨便對他們說點什麼,總之讓這兩個人相信自己的任務就是當個正常的高中生,剩下的事我會想辦法。め
齊木楠雄面無表情的加快了語速,む其他人馬上就要回來了。め
經過上次的接觸,我覺得這兩位同學腦子不太好使……我是說比較單純。
直接走過去拿出警察證說道,「我是你們的秘密接頭人,上次不是告訴過你們不要穿成這樣了嗎!你們是想讓黑暗組織立刻就知道這裡有兩個臥底?!」
海藤頓時臉色大變,「真的對不起!我居然忽視了這麼重要的情況!」
搞定了。
雖然知道楠雄能夠直接看到,我還是在心裡和他說了一聲。
む謝了,め齊木楠雄明顯松了一口氣,恢復了平時的冷靜,む需要我處理跟在你身後的金發男麼。め
第26章
金發男人……安室透?
他跟著我干嘛,不是說好在玻璃船那邊等我麼。
不過不管是因為什麼都不能讓他看到這個場面,偵探的好奇心一定會刨根問底,到時候事情可就變得麻煩起來了。
我還不想因為談戀愛導致楠雄的超能力出現暴露風險。
不用,那是我未來的男朋友,等下我自己解決。
我在心裡和齊木楠雄溝通完之後,馬上轉頭指揮道,「你們兩個快點把鬥篷扔掉,穿著校服走出去就行。」
「鬥篷?」燃堂力看著自己身上恍然大悟,「原來這不是用來遮魚缸的布而是鬥篷啊!怪不得海藤你非要穿上!」
海藤臉瞬間漲得通紅,「只是臨時借用一下而已!」
他強撐著說道,「情況緊急只能找到這個我也沒有辦法!」
我:「……」
仔細一看確實是魚缸遮光布的材質呢……
海藤鬼鬼祟祟的壓低了聲音,「上次沒來得及介紹,我是代號漆黑之翼的海藤瞬,右手封印著名為「Black beat」的force。」
好家伙,這設定還挺詳細啊,楠雄不會真的把他同學的腦子弄壞了吧?!
む跟我沒關系,他正常的時候就這樣。め齊木楠雄冷漠的說道。
就這麼一走神的功夫,燃堂力也跟著介紹起來,「我是燃堂力,父親名叫竹內力,母親名叫……」
「等等等等,不用告訴我這麼多,」我急忙喊停,委婉道,「臥底還是多保持點神秘感比較好。」
我無語的開口,「好了,你們趕緊走吧,腦子裡什麼也別想,記得自己是普通的高中生就行。」
燃堂力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不如說我都懷疑他有沒有聽明白我到底在說什麼,因為沒聽懂所以顯得完全正常。
海藤瞬倒是聽明白了,但他看起來超級可疑呀!
直接把右手放進衣服裡另一只手抱著,是怕別人看不出來這裡有問題嗎!
本來是想讓他們直接出去的,但看樣子不太行……
被安室透看到還以為我對這孩子做了什麼事呢!
我把他們叫住,指了指樓梯,「為了保險起見,你們還是從下面那層出去吧,別做任何動作,表現的自然點免得……被敵人注意到。」
我勉強補完了後半句。
「知道了!」海藤瞬一臉堅毅地點頭,「我一定不會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我再次叫住他們,幾乎要忍不住捂臉了,「遮光布……我是說鬥篷別抱著了,就放這吧,你們是從哪拿的,等下我幫忙還回去。」
「謝謝!出門左轉再右轉第三個工具間!」海藤瞬感動得眼淚汪汪,「我一定不會辜負組織的期待!」
說完他拉著燃堂力,哭著衝下了樓梯。
我:「……」
不,組織完全沒有期待你,不不,從頭到尾就沒有什麼組織啊!
む那個男人在逐漸靠近,真的不用我處理麼,他的心音讀起來……め
「真的不用啦楠雄,」這裡沒有人,我干脆正常開口,無語的打斷了他的話,「我可是警察啊警察,好歹相信我一點啊!」
「只是准備找個新的男朋友,用不著這麼緊張啦!」
「等下我自己處理就好,誒,差點被你帶跑了,我是說解決問題!」
む你男朋友快到了,先走一步有問題的話記得叫我。め
「還不是男朋友……」我說到一半就放棄了,「算了,反正馬上就會是了。」
我抱起兩疊黑色遮光布,走出去正好和安室透對上眼。
安室透可能沒想到會給我撞個對臉,眼神裡的冷意還沒來得及收起來。
他眨了下眼睛,那絲凌冽就像是冰雪一樣消融在笑容裡,他往後退了一步,主動讓出路來,「抱歉,見你一直沒出來,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
「謝謝關心,不過安室先生為什麼要跟著我?」我抬頭和他對視。
安室透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露出無奈的神情,「因為西照寺小姐說那種話就跑了,讓人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抬起手半掩著嘴,眼神飄忽的不敢看我,「等到反應過來已經跟在你身後了……」
我克制住自己提起嘴角的衝動,煞有其事地點頭,好像真的被他的理由說服了一樣,「原來是這樣啊。」
安室透緩緩眨了一下眼睛,盯著我看了幾秒,放棄似的嘆了口氣,「西照寺小姐好過分,就一定要等到在那裡嗎?」
「只要你順著問下去,我可是迫不及待地准備回答了。」安室透捋了一把頭發。
「沒辦法,畢竟我這個人就是有點儀式感,」我心情頗好的順著他讓出來的路往外走去,「重要的事情當然要放在合適的場合說啊。」
「所以你才把怪盜基德送你的花送給我嗎?」安室透幽幽的說道。
我嗆了一下,咳嗽了幾聲才緩過來勁兒,「那不是看到怪盜基德太興奮了麼,那個場面也很合適啊……」
安室透一言不發地盯著我,我帶著莫名的心虛移開了視線。
畢竟那個時候怪盜基德要是沒離開的話,就連我自己也很難說清那支玫瑰到底會送給安室透還是怪盜基德。
走著走著我的腳步慢了下來,出門左轉再右轉第……幾個工具間來著?
我努力回憶起海藤瞬剛才的發言,腦子裡卻莫名盤旋著燃堂力說話的表情,簡直就像是被人截圖做成了鬼畜一樣。
導致我完全沒注意到安室透的話,慢半拍才回過神來,「啊,你說什麼?」
安室透自然的伸手接過遮光布,笑著說道,「我問你在樓梯間裡撿了什麼。」
「哦這個啊,遮光布,蓋魚缸的。」我如實說道。
只要拎起來一看就知道這是什麼,而且這東西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我完全沒有隱瞞的意思。
「遮光布?」安室透有些好奇的看著我,「那我們現在是——?」
我試探性的擰開了右轉後第三扇門,還好,確實就是這間沒記錯。
第三扇門後是一間專門存放備用魚缸和相關設備的工具間。
我指著牆角堆放的一大疊遮光布,「我們現在就在做好事把它放回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安室透哭笑不得,順從的把遮光布放了上去,還細心的整理了一下,讓它們變得更加整潔。
「碰到兩個小笨蛋在玩黑暗組織臥底游戲。」我彎下腰,一邊撐著膝蓋去看空蕩蕩的水族箱裡的結構,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安室透那邊的聲音突然消失,開始我完全沒注意到,意識到的時候一回頭就發現他正悄無聲息的站在我身後。
「!」我被他嚇了一大跳,捂著胸口喘了會兒氣才平復過來,「你怎麼走路都沒聲音的……」
「我也沒想到西照寺小姐看得這麼專心,」安室透摸了下鼻子,另一只手捏了捏我的後脖頸,「這樣有感覺好一點嗎?」
受到驚嚇還有這種安撫方法嗎?
大概是察覺了我的疑惑,安室透解釋道,「我老家那邊都是這麼做的。」
哦,原來是地方習俗啊,那就說得通了。
他替我按了幾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確實感覺好了不少。
事情都解決了,我們決定繼續前往玻璃船項目。
下去兩層樓,安室透突然不好意思地停了下來,他把我帶到休息區,表示自己需要去一趟洗手間馬上就回來。
「沒關系,那我就在這邊等你。」
安室透轉身離開,我坐在原位,通過手機拜托毛利蘭用毛利小五郎新得的金卡幫我在水族館的水下餐廳訂個位置,順便做點布置。
這個水下餐廳我之前就看上了,只不過這個是私人餐廳只接受VIP預定。
在水族館充值五百萬円即可成為VIP。
我還不至於為了吃個浪漫點的晚餐,往一輩子可能只會來這一次的地方扔這麼多錢。
既然現在毛利小五郎有金卡,正好可以借我一用,下次我可以在別的地方請回來。
就好像考場上學霸停下筆的那刻就知道自己能考一百分一樣,我現在渾身上下也充滿了同樣的自信。
雖然提前准備好的計劃全部被打破,一直到現在也沒能找到機會告白,但是我感覺自己已經看到了完美結局!
安室透的態度上午還有些許不明朗,不過剛才的對話已經能算作明示了吧!
我劈裡啪啦的做著安排,一腔激動的心情全都體現在我的手速上了。
毛利蘭比我還興奮,我們聊得忘乎所以,十分鐘後我才意識到安室透到現在還沒回來。
我結束了和毛利蘭的對話,准備去看看他是不是碰到了什麼新的問題。
比如偵探們經常遇到的——廁所裡又不小心死人了。
正准備起身就看見安室透一路小跑著回來,他有些喘,「抱歉,沒想到人有點多,讓你久等了,我們走吧。」
「沒關系。」我拎起包走了幾步,余光突然在牆上條紋狀金屬裝飾裡的反射裡看到了自己的臉。
要命!口紅是什麼時候掉的!
我立刻轉頭往安室透剛剛過來的方向走去,「安室先生,我去補下妝馬上回來!洗手間在那邊對吧?」
安室透愣了一下,飛快的看了一眼周圍的標識才點頭,「對,那我在這裡等你。」
對著洗手間的鏡子塗好了口紅,我順便整理了一下衣服,出來時注意到另一邊就是男士洗手間。
只不過洗手間門口空空蕩蕩,好像根本沒人使用的樣子。
可能是剛接觸過案子,我不由自主的懷疑起來,他回去到我過來中間就隔了不到兩分鐘,不可能剛才的人全部跑沒了吧?
安室先生……剛才真的是去洗手間了嗎?
第27章
唉,我真是被那群偵探帶魔怔了……
他不去洗手間能去哪兒啊,總不能像電視劇裡的偵探一樣偷偷摸摸跑回去檢查設備室吧!
如果是真的的話我無fuck說,只能說偵探電視劇入腦這個人已經沒救了。
不過比起這點,我更傾向於現實一點的發展,比如他是為了掩蓋自己在衛生間裡花費的時長。
據我了解,有這方面症狀的要麼前列腺有問題,要麼腎有問題……
啊這……
安室先生看起來挺健康的啊,不會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想到這個可能後,我的心情就變得十分沉重,就算坐上心心念念的玻璃船也沒能緩解。
這裡的景色還是很好的,這個點大家都去吃飯了,我們承包了整個湖面。
安室透自覺主動地接過了劃船的任務,搖著槳把船送到湖水中。
透明的湖水微微泛著藍色,清澈到可以直接看到底部的河床。
快要落山的夕陽將最後的余暉毫不吝嗇地撒在湖面上,冷色調裡摻雜了濃烈的橘色,帶來一種奇特的異物感。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陌生,仿佛一塊被人為制造出來調色凝固的滴膠,而我正坐在它中央。
在這綺麗又略帶古怪的氛圍下,我終於鼓起勇氣,「安室先生……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安室透背對著光,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見他彎起了嘴角,「你問吧。」
我躊躇半響,「那我問了你可千萬不要生氣,你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隨便問一問而已。」
「嗯?」安室透意識到了不對,他唇邊的笑意微微收斂,「你問。」
這種玻璃船的船槳為了好看沒做任何固定設施,只是在船邊加了兩個孔把船槳插進去,給游客提供了一種節省體力的方法而已。
他要是等下一松手,船槳直接掉進湖裡,我們倆就沒辦法回去了。
我示意他把船槳遞給我,小心的抽出來放進了船裡,動作期間帶起的水波推著小船緩緩旋轉起來。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之後,我才謹慎的問道,「安室先生,你的健康狀況還好吧?」
「還好?」安室透一頭霧水。
「我是說……沒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問題吧?」我對他暗示道。
安室透肯定的回答,「沒有,我的身體很健康,西照寺小姐到底想問什麼可以直說。」
「既然你這麼要求那我就直接說了,」我定定的看了他兩秒,深吸一口氣,「你的腎功能沒問題吧?」
安室透:「?!」
緩慢旋轉的船正好將我們兩個調了下位置,安室透正對夕陽的光線,臉上的表情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不可思議中帶著難以理解,愕然中又夾雜著幾分惱怒,可以說是五味雜陳,復雜非常。
「西照寺小姐……為什麼這麼問?」安室透艱難的開口。
不知道是夕陽給他塗上了一抹紅色,還是他真的臉紅了,不過就算是這樣,安室透依然毫無躲避的看著我。
「因為你去洗手間的時間……呃……確實是有點長。」我委婉的提示。
安室透的臉一下黑了。
分兩次問更加尷尬,我一鼓作氣道,「那個……前列腺也沒問題吧?」
安室透:「……」
他捂住臉,低頭笑出了聲,讓人實在搞不清楚這是被氣笑了還是他真的覺得好笑。
沉默幾秒之後,安室透的聲音悶悶傳來,「西照寺小姐的問題還真是出乎意料呢。」
話都問出口了也沒什麼好扭捏的,我點點頭,坦然承認,「畢竟那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嘛。」
基於公平起見,我補充到,「你有什麼想知道的也可以直接問我,我也會告訴你的,就把這當做是一次深入的交流怎麼樣!」
「好,在提問之前我先回答你的問題好了,」安室透放下手,作用於水面的推力已經消失,現在船橫著停在湖中,「都沒有……純粹就是你想太多了。」
他笑了一下,「花的時間有點長是因為想到後面會發生什麼心跳有些失控,在洗手池邊冷靜了一會兒。」
「出來後覺得這樣實在太丟臉了才找了個借口,」安室透哭笑不得,「沒想到會被你誤會。」
原來如此!
我趕緊向他道歉,順便問他想知道什麼關於我的事。
安室透的眼神突然平靜下來,灰紫色的眼眸深不見底,「我只想知道,西照寺小姐說喜歡我是認真的嗎?」
玻璃船小小一只,只有船頭和船尾兩個座位,坐在位置上夠不到他的手,我干脆直接坐到船中間還把他也拉了下來。
安室透非常順從,我握住他的手,真誠地注視著他的眼睛,「當然是認真的,想和你結婚那種認真!」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鄭重道,「安室透,帶著結婚的信念和我交往吧!」
安室透的手及其輕微的顫抖了一下,他閉上眼,再次睜開時反手將我的手包裹在掌心,露出和平時別無二致的燦爛笑容,「好!」
他活潑的歪了下頭,像是不知道怎麼發泄自己興奮的金毛犬一樣,歡快的往我身邊湊了湊,「從現在開始西照寺小姐就是我的女朋友,或許我也可以換個稱呼了!」
「早月?」他眨了眨眼睛,那雙眼睛裡現在盛滿了飄蕩的金箔。
不愧是我,選的告白場景都這麼完美,我稍稍走了下神,馬上回答,「嗯,透?」
「啊,很少有人這麼叫我,感覺有點不習慣呢。」安室透看起來有些別扭,不過他很快就提出了解決方法,「早月記得多叫我幾次啊,次數多了說不定我就克服了!」
……有點可愛啊,是對戀人才會展現出這一面嗎?
莫名有種賺到了的感覺,我馬上點頭答應,「當然了,透。」
……
我們甜甜蜜蜜地牽著手來到了水下餐廳,毛利蘭已經准備好道具帶著大家等待多時。
一開門彩帶就噴到了頭上,除了毛利小五郎叨咕了幾句「這小子怎麼什麼這麼好運」之類的話,其他人都對我們送上了真心祝福。
毛利蘭害羞又羨慕的看著我們,「真好啊!」
「不用羨慕我們,」安室透安慰道,「我記得小蘭小姐的男朋友叫做新一?」
不知道為什麼,待在少年偵探團裡的江戶川柯南突然僵硬了起來。
「誒?!新一不是我男朋友啦!」毛利蘭紅著臉否認。
「那位新一先生總是不見人影,就算是沉迷破案也有一點太誇張了。」安室透感同身受地皺起了眉。
「是啊,小蘭你就是太慣著他了!」毛利小五郎不爽的接話,「那個臭小子一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麼,電話都不打一個,難道還能比我這個名偵探更忙嗎!」
江戶川柯南瞬間變成死魚眼,看著毛利小五郎,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好了好了,你們就別插手女高中生的戀愛問題了,小蘭自己有分寸。」我趕緊打圓場,揮手示意少年偵探團自己去玩。
看他們走了才說道,「你們是不是都忘了柯南那孩子和工藤是親戚啊,還一直很崇拜對方!」
毛利蘭也意識到了這點,表情瞬間變了,「你們當著他的面這麼說,柯南一定會不舒服的,我過去看看他有沒有事。」
毛利小五郎不爽的哼了一聲。
安室透轉過頭,低聲道,「嘖。」
因為和毛利小五郎的聲音疊在一起,我沒能分辨出他到底說了什麼,只是疑惑的看著他,「透?你剛剛說什麼了嗎?」
「沒有哦。」安室透笑眯眯地回答,「我只是覺得柯南能有小蘭小姐這麼關心他的人真是太好了。」
我跟著他一起感嘆起來,「是啊,小蘭真的是個很好的孩子。」
毛利蘭特地為我們預定了視角最好的位置,為了避免小孩子的打擾她特地將另一個位置定的離我們遠了一些。
不過她的體貼好像沒什麼用……
我看著三番四次跑過來告訴我們,剛才游過去了一條超漂亮小魚希望我們都能看到的江戶川柯南,頭疼的捂住了額頭。
柯南完全是出於好心這點,反而讓人沒法開口讓他不要來搗亂了。
因為柯南一直跑過來,小蘭要管其他幾個孩子分身乏術,她對著吉田步美耳語幾句,對方就小大人似地跑過來了。
拉住江戶川柯南就想往回走,「柯南,小蘭姐姐讓你快點回去,不要在這裡打擾大人約會了啦!」
「誒——!約會不就是和對方一起玩嘛!我有在努力幫忙哦!剛才讓他們看到了超——漂亮的魚!」江戶川柯南拽住安室透的椅子,一臉無辜的說道。
「什麼啊!原來無所不知的柯南根本不知道約會是什麼意思啊!」吉田步美得意的雙手抱胸,拿出了當老師的態度,諄諄教誨道,「互相喜歡的人一起出來玩才能叫約會!約會的兩個人以後會結婚!」
說著她大聲宣布,「步美以後也會和柯南約會的!」
「噗——」
我捂住嘴,連忙補救道,「沒想到步美目標這麼明確啊。」
吉田步美像回答老師問題一樣舉起手,「是的,步美已經決定了!以後要和柯南結婚!」
看他們一直沒回去,不得已親自過來的毛利蘭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了出來,「好,步美以後會和柯南結婚,我們現在先回去吃飯好嗎?」
江戶川柯南看起來如喪考妣,不等毛利蘭和他說話就面如死灰往回走去。
安室透心情愉快的對我舉起酒杯,「cheers!」
我一頭霧水,但還是跟著他舉起杯子,「cheers!」
第28章
安室透變成我男朋友後,一切如常,如常的意思就是和之前沒有兩樣,我們甚至沒出去約過會。
因為社畜這種生物是不會因為多了個男朋友就能憑空擁有假期的!
我們倆的工作都挺忙,但安室透總能擠出時間來接我上下班。
哪怕加班到十一點也能看到他過來送愛心宵夜的身影。
很快,全警局都知道我找到了一個超級賢惠的男朋友。
給我們牽線的宮本由美得意的腳下生風。
和安室透穩定下來之後,我請宮本由美,佐藤美和子,毛利蘭這三位一力促成我們見面的紅娘吃了頓飯。
毛利蘭作為當天的親歷者,被迫和我一起回憶起了各種細節。
宮本由美聽得興起,揮揮手叫來了服務員,興致勃勃的問道,「你們這裡有什麼酒?」
「等等,由美,」佐藤美和子十分理智,「小蘭還是不能喝酒的未成年呢。」
「那正好,不怕我們都喝醉了壞事!」宮本由美大手一揮,「也不用問了,今天有人請客,把你們店裡最好的酒拿上來!」
服務員十分有職業素養的介紹道,「我們店裡的招牌是蘇格蘭威士忌,老板特別喜歡那種醇厚綿軟的口感,所以我們的酒都是由原產地蘇格蘭直接進口。」
宮本由美二話不說,「好,那給我們上一瓶蘇格蘭威士忌!」
服務員鎮定了點頭,「好的,蘇格蘭威士忌分為純麥芽威士忌,谷物……」
「就拿出麥芽威士忌!」
「小姐,純麥芽威士忌味道過於濃烈,全世界只有百分之十的產量會用於直接銷售,您確定……」
「確定!」
「不同的地區和品牌對味道也有影……」
「停停停,就拿你們店裡評價最好的那種!」
「好的。」
結束對話,宮本由美松了一口氣,「早知道就點清酒了……」
「明天還要上班啊由美!」佐藤美和子撐住頭,無奈的開口,「蘇格蘭威士忌可是度數很高的烈酒。」
「沒關系,我們就喝一點點。」宮本由美用手指比出一點點的距離,「只喝這麼點,肯定不會醉的啦!」
然後我們三個就一起跪了。
一開始我們還記著明天要上班,每個人就小小的喝了一杯,但是蘇格蘭威士忌的後勁比想像中還大。
不知道什麼時候腦子裡就變成了一團漿糊。
清醒的時候還能克制,一旦喝醉就沒法控制還要不要繼續喝的問題了。
總之就是越喝越醉,越醉越喝。
只有從頭到尾滴酒未沾的毛利蘭還保持著清醒,她試圖阻止我們,但是三個喝醉的成年人哪是她一個人顧得過來的。
她去照顧宮本由美,我和佐藤美和子就趁機喝酒。
她來照顧我,宮本由美和佐藤美和子就趁機喝酒。
她去照顧佐藤美和子,我和宮本由美就趁機喝酒。
永動機了屬於是。
一瓶七百五十毫升的蘇格蘭威士忌就這樣被我們喝了個精光。
在場唯一還能對話的人就是佐藤美和子,毛利蘭欲哭無淚的看著她,「佐藤警官……」
「別慌,小事,」佐藤美和子淡定的拿出手機,看起來神智十分清醒,「我給羽田打電話,你給安室打電話,叫他們把人接回去就行了。」
說完她按下手機,「摩西摩西,是羽田君嗎?由美喝醉了,你過來接她一下。」
佐藤美和子:「摩西摩西?」
毛利蘭欲哭無淚,「那個,佐藤警官,你把手機拿反了。」
「啊!真的啊!」佐藤美和子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一驚一乍的說道。
毛利蘭拿過手機,翻到正面點亮了屏幕才放回她手裡,「我這邊給安室先生打電話,佐藤警官能打電話給高木警官讓他來接你嗎?」
「哈?那個笨蛋,」佐藤美和子滿臉紅暈,一頭栽在桌子上傻笑起來,「我要嚇他一跳!」
毛利蘭嘆了口氣,把她周圍的筷子酒杯全部移開,空出了一片桌面,這才回頭來扶我這個差點滑到地上的酒鬼。
我躺在椅子上想告訴她我沒喝醉,半天都沒發出聲音,只能聽著她在我旁邊打電話。
「對……西照寺警官現在醉的很厲害……我們在……真是太感謝你了安室先生。」
我好不容易控制著手臂往上,抓住了毛利蘭的衣角,眼前的景物都在旋轉。
她一個高中生照顧我們三個實在是太不容易了,我由衷地稱贊道,「我真厲害!」
毛利蘭:「……?」
我迷迷糊糊地靠在椅子上,聽到美和子打電話給高木的聲音,還聽到小蘭打電話給羽田的聲音。
時間好像過得很快又很慢,我只覺得閉了下眼睛,安室透就已經過來了。
「小蘭小姐,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安室透倒了杯白開水喂到我嘴邊,「這邊有我來照顧,你先回去吧。」
毛利蘭搖搖頭,「沒關系,我等到人都來了再走,你們先走吧,不用擔心我,這裡離我家也就一刻鐘的距離。」
「不行,」我突然來的力氣,抓著安室透的手說道,「小蘭還是個高中生呢,你,你先把小蘭送過去。」
「對……」像屍體一樣的宮本由美突然發出了聲音,「不用擔心我們……」
佐藤美和子晃晃悠悠的舉起了手,「沒錯……」
安室透忍俊不禁,「知道了,等人來把你們接走,我就送她回去,這樣可以了吧?」
「可以……」除了我勉強回復一聲,其他兩個又變回了屍體狀態。
高木警官慌慌張張的跑過來,看見我們都在誇張地松了一口氣,他和安室透還有毛利蘭打了個招呼,小心翼翼的靠近,「佐藤警官?」
佐藤美和子抬頭看他一眼,「哦,是高木啊,還站在那裡干什麼,快點過來扶我!」
「是!」
沒一會兒羽田秀吉也到了,他對現場的情況早有預料,和唯二清醒的兩個人打過招呼之後就抱著宮本由美走了。
喝了點水我在安室透的攙扶下能勉強著地了,他半扶半抱著我往外走。
服務員把他攔了下來,「不好意思先生,這位小姐還沒結賬。」
安室透沒奈何地看了我一眼,一手扶著我另一只手掏出錢包,對著服務員說道,「我來付吧。」
走出店鋪後溫度驟降,酒精讓我的體溫升高,猛地一吹冷風,我被凍得打了個哆嗦,拼命往旁邊人的外套裡鑽去。
他任命的敞開懷抱,我把頭塞進他的外套之後心滿意足的停了下來。
「這是喝了多少?」安室透嘆著氣詢問毛利蘭。
毛利蘭盡量為我們的挽尊,「其實三個人一共就喝了一瓶,可能是那瓶酒度數太高了吧……」
「是啊……都怪蘇格蘭威士忌……」我看不到路,本能的跟著安室透的步伐前進,他的動作猛然僵了一下,節奏被打亂,晃得我差點直接坐到地上。
「你好好走路!」我抓住他的腰命令道。
安室透的肌肉瞬間緊繃,動作又僵了一下,這次我更加沒有防備,腿軟的像面條一樣,直接往地上滑去。
他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我,毛利蘭也過來幫忙,總算重新把我拉了起來。
「早知道應該阻止宮本警官的,她們這樣明天怎麼上班啊。」毛利蘭擔心不已。
安室透若無其事的問道,「是宮本警官要點蘇格蘭威士忌的?」
「是啊,西照寺警官本來不准備喝酒的。」毛利蘭可能是誤會他要生氣,略帶緊張的為我說起了好話。
安室透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我看她明天早上怎麼起來。」
見狀,毛利蘭松了口氣,正好走到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她禮貌的和我們告別。
接下來安室透送我回家,走到現在我徹底不冷了,甚至還感覺有點熱,嫌棄的從他外套裡脫身。
安室透好像對我今天的經歷很感興趣,饒有興趣地問道,「怎麼想起來去喝酒?」
「不是我要喝的,」我搖搖頭,感覺自己更暈了,「由美,高興。」
他神情自若的伸手替我把頭發撩到了耳後,「蘇格蘭威士忌怎麼樣?」
我回憶了一下它的口感,如實回答,「還行吧,挺香的。」
安室透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是嗎,你喜歡就太好了,下次想喝酒可以來找我啊。」
我:「行!」
豪爽的答應完,看著熟悉的街道我終於意識到他是在送我回家
腦子完全沒轉過來彎,我的記憶停留在安室透還不是我男朋友的時候。
我抓住安室透,整個人撲進他懷裡,「不行,不能回去,你會被發現的……」
楠雄發現我不聽他的按又找BGM找男朋友,肯定要生氣了。
安室透緩緩摟住我,聲音輕柔又緩慢,非常具有催眠效果,仿佛是睡前在聽AMSR一樣,「不可以讓誰發現?」
當然是楠雄了,因為楠雄有超能力,絕對不可以讓他知道這件事。
我勾住他的脖子,讓自己在他懷裡靠得更舒服一點,含糊不清的說道,「他啊。」
他用那種催眠似的嗓音在我耳邊問道,「那個人是誰?」
「就是他啊。」
「他的名字是什麼?」
「不告訴你,反正不可以讓他知道。」
第29章
不知道為什麼喝醉的我格外執著這點,選擇性的忘記了安室透已經在齊木楠雄那邊過了明路的事情。
來來回回的重復強調「絕對不可以讓他知道」這句話。
安室透怎麼也問不出更多,我不願意回家,情況聽起來又比較嚴肅,他只能把我帶回了自己家。
「抱歉,家裡沒有其他的,白開水可以嗎。」安室透扶著我到椅子上。
一挨到椅子,我就像失去了骨頭一樣,歪歪扭扭的順著椅子靠背側躺了下去。
眼睛裡出現了奇怪的重影,安室透分列成三個並排站在我面前。
他把另一把椅子挪過來,避免我直接摔到地上,彎下腰推了推我。
三個安室透一起湊到了我面前,「早月,早月,喝點水再睡。」
我費力地看著他,分不清該對哪個安室透說話,「嗯……」
安室透和我對視兩秒,伸出手來,「分得清這是幾嗎?」
「二,不是,是三還是四……」我不服氣的哼了一聲,操縱者完全使不上力的胳膊,像奇行種一樣將身子撐起來了一點,「你這麼動來動去當然看不清……我命令你停下來,別動!」
「都說了別動你怎麼還在動啊……」我試圖去抓他的手,結果忘記了能直起身全靠胳膊撐在椅子上,直接臉朝下摔到了椅子上。
好在不是完全正面的摔下去,是側臉撞到。
不是很大的衝擊,但是本來就勉強維持活動的大腦依然無法抵御,像一盤被晃散了的豆腐一樣,脆弱的構造瞬間崩塌。
眼前出現了電腦關機一樣的畫面,莫名一黑後我只感覺身體脫離了控制,能聽到聲音也能感受到外界的觸碰,但是徹底沒辦法做出回應了。
「……早月?」
有人把我抱起來翻身,快速的檢查了呼吸和脈搏。
他又晃了晃我,「早月小姐?」
這個人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不過我能感覺到大概是熱毛巾的東西出現在了臉上。
他將我抱起來放到了更柔軟的東西上,頭部也得到了很好的支撐,環境過於舒適,沒過多久我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
好渴……
半夜被渴醒可不是什麼好體驗,我眼睛都沒睜的順著習慣起身,腳卻沒有落到床下,而是直接踩到了地上。
怎麼回事……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我完全沒有多想就爬起來扶著牆往外走去。
沒想到剛抬起腳就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黑暗裡傳來水杯倒地的聲音。
我猝不及防的往前撲去,呆滯了半秒才反應過來,扶在牆上的右手試圖找到能抓住的地方,打定主意找不到能抓的地方增加點摩擦力也可以。
直到手下突然一空,牆面突然消失,我毫無防備地砸了下去。
「咣!」
「好痛!」
「唔!」
膝蓋嗑在了硬邦邦的木頭上,胸口也撞到了東西,我痛得一動不動的在原地縮成一團。
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安室透的聲音從我胸口傳來,「早月,你先讓我起來。」
等等,他怎麼會在我家?
……哦,這裡不是我家,那我怎麼會在這兒?
緩衝了幾秒後大腦終於重啟成功。
我想起之前怎麼都不讓他靠近我家的事,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在一片黑暗中摸索著想從他身上爬起來。
這件沒什麼難度的事情在我膝蓋很痛,小腿下還橫著一張桌子還是椅子,導致找不到著力點的情況下顯得格外困難。
玻璃杯滾動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條件反射的停止了動作。
安室透大概摸清了狀況,一只手從我身下穿過,兩只手分別扶著我的肩膀和腰,稍稍用勁把我抬了起來。
他趕緊移動位置,再次說話聲音已經在另一個方向,「閉上眼,我要開燈了。」
半夜突然直視亮光的刺激一年總是能遇到幾次,聽到提示,我趕緊依他所言閉上了眼睛。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因為光線問題控制不住的流出了眼淚。
「有這麼痛嗎?」安室透的聲音裡有些不自在。
他抱著我的腰把我提了起來,懸空時間不到一秒就把我放在了地上,匆匆忙忙的說道,「好了,你在這裡不要動,我去收拾一下。」
確實很痛,但沒痛到要流出眼淚的程度。
我慢慢睜開了眼睛,發現絆倒我的是一張黑色的矮桌,桌子邊緣倒著玻璃杯,撒出來的水已經流到了地上。
應該是他怕我起來口渴特地放在床頭的……我馬上明白過來。
至於我試圖抓住牆壁但是牆面突然消失的問題……是因為牆壁就到此為止,再往前是一個沒有裝門的埡口。
這是套面積不大的一居室,一眼就可以看到底。
房間裡是和式裝修,沒有像客廳一樣使用木地板而是用了榻榻米,床直接鋪在榻榻米上,牆邊靠著黑色的矮桌。
床對面是隱藏在牆裡的和式移門衣櫃。
除此之外,房間裡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干淨到仿佛是剛搬進來一樣。
今天晚上一直在折騰安室透,我不好意思的試圖上前幫忙,卻被他阻止了,「沒關系,不是什麼大事,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安室透的耳朵紅得像要滴血,我感覺自己明白了什麼,點點頭沒再強求。
他一出去我直接坐回了床上,外面同樣亮起了燈光,我呲牙咧嘴的既想捂胸口,又想捂膝蓋。
兩邊都還挺痛的,但是胸口更痛一些。
我捂著胸,一臉苦大仇深。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我也應該臉紅才對,可是太痛了完全感覺不到別的氛圍啊!
「既然都醒了給你做點味增湯解酒,」安室透那邊傳來接水點火的聲音,說到一半他探頭進來,「有什麼忌口嗎……對不起!」
「沒關系!」我連忙縮回手,解釋到,「只是因為太痛了!你不用道歉!」
「好的!」
一解釋好像變得更奇怪了,我強迫自己忘掉這件事。
沒多久安室透的味增湯就做好了,他本來想給我端進來,讓我坐在床上喝著,被我無語地阻止了。
只是在桌子上撞了下膝蓋而已,又不是變成了殘疾。
客廳也是典型的獨居一居室布局,沒有單獨的廚房,一面是櫥櫃加冰箱,另一邊簡單的擺著兩人座的餐桌。
就算是簡單的味增湯安室透也沒有敷衍了事,裡面不僅有常規的豆腐,海帶,香菇,還加了溫泉蛋和烏冬。
與其說是味增湯,不如說是湯比較多的味增烏冬面。
「好厲害啊,透!」我由衷地贊嘆道,「這麼少的時間就能做到這種程度麼!」
安室透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沒什麼值得誇獎的,快點嘗嘗合不合你的口味。」
「哇,超級美味!」
「你倒是先把湯喝進去再說這句話!」
喝完味增湯,我感覺渾身上下都暖和了起來。
「作為你今天受累的交換,周末去我家吃飯怎麼樣?」我熱情地邀請道。
「咦?」安室透露出了猶豫的表情,他擔心的詢問,「可是早月之前不是說我們的事絕對不可以讓他知道嗎?」
他垂下眼眸看起來有些落寞,不過還是非常體貼的說道,「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指誰,不過早月在意的人沒辦法接受的話……我還是不要貿然上門拜訪比較好。」
看到他這個表情,我感覺良心隱隱作痛,連忙安慰他,「那只是我喝醉酒在胡言亂語,根本不用當真的啦!」
我繼續說道,「你看周圍的人都知道我們在交往這件事,真要瞞過某個人的話,這樣怎麼可能啊!」
「真的?」安室透微微眯起眼,似乎對這件事耿耿於懷,「那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願意讓我送你回家?」
居然還沒忘記這個事啊,看來當時給他的打擊真的很大……
我有些尷尬的想辦法解釋,「其實是因為我弟弟,他覺得我跟你在一起太隨便了,應該好好沉澱互相了解一下再說……」
「是嗎?」安室透的表情看不出來到底有沒有相信。
他一臉如常的收走我面前的碗,賢惠的開始收拾衛生,不過我總覺得有些不安,不自覺的跟在他身後,「真的啊!」
「以前他就讓我不要……」我停頓了一下,摸了摸鼻子接著說道,「不要太快喜歡上別人,他說這樣的感情太不靠譜了,我應該多點理性的判斷……」
更改了必要部分的說辭,不過其他的可完全是實話,因此我非常理直氣壯,「每次提到這件事,他都會不停說教,搞得我條件反射就想逃跑。」
「不過他的說教也僅限於我們真的交往之前,」我從背後抱住安室透,把臉埋在他後背上不停磨蹭,「因為他是個非常有分寸的好孩子,正式交往後再見面他就不會說什麼了。」
提起楠雄我沒忍住在說明裡夾帶私貨,生怕安室透在見面前就對他有了不好的印像。
嘛……雖然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這步就是了。
畢竟上一個男朋友對楠雄來說還是只會出現在電視裡的家伙呢。
安室透站直了身體,這樣手裡洗干淨的碗筷放好,擦干手握住了我的雙手,「是嗎,那就這麼說定了,周末我會提前在波洛請好假的。」
「誒?下班再過去就好了不用這麼誇張啊!」
第30章
花了半天工夫我才把緊張的安室透安撫好,告訴他不用想太多,到時候我家裡不一定有人,只是單純請他過去吃飯而已。
和父母住在一起就是這一點比較讓人頭疼。
不方便帶人回家過夜這點就不說了,每次正常邀請交往對像去我家,他們總是如臨大敵。
見到家長是會讓人緊張,這點我也明白。
畢竟從學生時代開始大家都有這種體驗,哪怕是普通的朋友聚會,家長在旁邊也讓人非常有壓力。
不過我在家裡住得好好的,工作地點離得又近。
隔壁的超能力青春期少年楠雄以及他跑到國外搞研究,三天兩頭不見人影,但依然很需要關注同樣青春期的哥哥空助都是我時不時就要查看情況的重要(沒有血緣)親屬之一。
搬出去是不可能搬出去的,結婚前都不可能搬出去的,就算結婚了我也要把房子買在附近!
所以我的男朋友最好早點習慣這種隨時可能見到另一邊親屬的生活啊!
現在只是第一步而已,接下來要經常帶他回家,讓他多習慣一下才行。
我笑眯眯的打算到。
畢竟我是完全不排斥和安室透結婚的,不如說因為神的存在從一開始就是以結婚為目的才向他告白的,提前適應婚後生活的一部分也是為他著想。
「早月在想什麼?」安室透突然問道。
我誠實的回答,「在想和透結婚的事情。」
安室透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混亂,他看似愉快的笑了起來,「是麼,就這麼喜歡我啊。」
「是啊,非常喜歡透哦,」我看著他認真道,「頭腦非常聰明,做飯很好吃,運動神經也好,還特別會照顧人,最重要的是非常喜歡我!」
安室透的表情變得不自在起來。
他怎麼總是在這種時候做些很可愛的反應,這不是在讓我把持不住麼!
我二話不說湊上前親了他一口,嘴唇的溫度比其他地方更高,順著臉頰慢慢往前,觸碰到嘴角時他的眼睫微微顫抖了一下。
我頓時停下動作,見他沒有躲開的意思,便繼續往前,輕輕咬了他的下嘴唇一口。
這是我們之間的第一個吻。
安室透像打破了某種束縛一樣主動起來。
結束後他的樣子有些狼狽,主要是我酒勁兒還沒過去,不小心把手伸進他衣服裡了……
冷靜下來後我才發現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安室透找出還未拆封的毛巾和牙刷,外加一套洗干淨的睡衣。
洗漱完畢,我穿著安室透的衣服躺到了他的床上,他本人還是睡在之前的位置,我們倆中間照舊隔了一個矮桌。
本來感覺碰過水之後一下精神起來了,我還想和透來個夜談,可是躺進柔軟又溫暖的被子裡,睡意不自覺又翻湧起來。
沒說幾句話我就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早上還是被安室透叫起來的。
他已經把我穿的衣服重新燙過噴上了香水,完全看不出來昨天皺皺巴巴的樣子,並且還做好了早餐以及給我的午飯便當。
這是何等賢妻啊!
我如夢似幻的去洗手間洗臉清醒,開始自己新的一天。
直到拎著午餐便當出門,我都沒有從這種情緒裡緩過神來,簡直就是電視劇一般的早晨……
決定了,我要和安室透結婚!
從來沒有哪個男朋友能讓我有這麼強烈的結婚衝動,透他一定是特別的!
我神采奕奕的帶著便當去上班,和一臉睡眠不足,身體仿佛被掏空的佐藤美和子還有宮本由美格格不入。
宮本由美頂著黑眼圈難以置信的看著我,「早月你是怎麼回事?!」
「明明昨天晚上大家喝的都是一樣的酒,為什麼你就沒事!」佐藤美和子頭痛的抵住額角。
「大概是因為我家親愛的昨天半夜還不忘記幫我煮醒酒湯吧,」我拿出便當盒,捧著臉做作的炫耀道,「今天早上起來還發現他幫我燙了衣服,做了早飯還有便當。」
「安室先生居然是賢妻屬性的嗎?」宮本由美惡狠狠地捶了下桌子,「可惡,秀吉為什麼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好羨慕——」佐藤美和子眼熱道。
「那個……」高木警官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佐藤警官是喜歡那個類型嗎?」
「噢噢,高木警官是准備努力向安室先生學習嗎?」宮本由美壞笑起來。
高木警官見佐藤美和子沒有反駁的意思,滿臉通紅地喊到,「我會努力的!」
我和宮本由美直接笑倒在了桌上,佐藤美和子雙手抱胸,側過臉哼了一聲,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走了。
「佐藤警官是……生氣了嗎?」高木警官滿臉不安。
我抬起頭來向這位忐忑的同事解釋,「不,美和子的意思是你可以開始努力了。」
「好的!」高木警官馬上跳了起來,「佐藤警官,等等我!」
「真好啊∼」宮本由美捧住臉,「要不要這個禮拜再搞一次聯誼呢?」
話音剛落,不知道究竟躲在哪裡的男同事們紛紛撲了上來,「宮本警官看看我!」
「拜托了,宮本警官!讓我參加吧!」
「這是我一生一次的請求!」
宮本由美大驚失色,趕緊往交通部跑去,「等等你們這群人到底怎麼回事啊!」
「求求你了,宮本警官!給我一個機會吧——」
烏泱泱的人群隨著宮本由美一起湧到了走廊上,我張口結舌的看著這個誇張的景像。
好在百瀨警部路過,總算終結了這個荒誕的展開。
……
下班後,我和安室透約了毛利一家吃飯,感謝毛利小五郎借出的金卡以及毛利蘭那天幫我約到了水下餐廳。
因為安室透工作的地點就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所以他們一起過去,我這邊單獨過去和他們會合。
坐車過去太過麻煩,我干脆搖了萩原研二過來當司機,他家正好和安室透訂的地方順路。
「滴滴!」
萩原研二在我身後摁響了喇叭。
我趕緊上車,「萩原前輩,麻煩你了!」
「不麻煩,反正是順路。」萩原研二看我系好安全帶,才遵循安全駕駛的原則踩上了油門。
後視鏡上掛著的東京電視台吉祥物nanana——一根被掰成了九十度,長著五官的黃色香蕉,隨著一起晃動起來。
見我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這東西上,萩原研二開口,「西照寺對它有興趣嗎?」
「雖然不記得是怎麼回事了,但總覺得這是對我很重要的東西,」萩原研二懷念的笑了起來,「如果你喜歡的話下次送你一個一樣的。」
我:「……不,不必了,謝謝。」
一點都不想要同款,我比他本人還了解這個東西到底是怎麼來的。
說來話長,總之是齊木楠雄還是個小朋友的階段。
有天他非常生氣地跑來找我,說要對自己的超能力進行改革。
起因是齊木阿姨帶他出去買東西,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大樓裡一個警察差點被蓄意報復的犯人炸死。
好孩子楠雄當然不會視而不見,那個時候他還沒辦法遠距離進行這麼精細的操作,只能真身出現在炸彈面前。
他將炸彈和海底螃蟹瞬間交換位置,救下了這個警察。
接下來他使用記憶消除,試圖讓警察忘記炸彈變成螃蟹的問題。
使用這招的條件是要用東京電視台的吉祥物擊打對方頭部,然後對方的記憶會消失一分鐘,消失的部分由大腦自動補全。
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楠雄沒仔細講這部分,結果就是警察堅定的認為是楠雄用童子尿澆滅了炸彈,還要帶他去警局舉辦感謝儀式……
齊木楠雄趕在其他人過來之前,對這個警察使用了催眠術,趁著對方精神恍惚的機會飽受驚嚇的跑回了家。
東京電視台吉祥物可能就是那個時候落下,又被萩原研二撿走的。
至於我為什麼知道這個警察是萩原研二……
出於對齊木楠雄的熟悉,第一次坐上萩原研二的車我就注意到了這個怪東西。
現實生活裡會對這個吉祥物感興趣的人真是屈指可數,再加上萩原研二□□處理班的身份……
鎖定這兩個線索後,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當時確實發生過那麼一起案子,以至於我對他時常感到心情復雜。
安室透綜合了我們所有人的傾向,選了附近一家評價很好的火鍋店。
距離也十分適中,我和萩原研二聊了幾句,車子就開到了附近。
我拿出手機,「透,我馬上到了,坐前輩的車來的,你要出來接我?好哦。」
「萩原前輩,停在那邊門口就可以了。」打電話的途中我側過頭說道。
萩原研二往那邊開去,「不用再進去一點嗎?」
「不用,就這麼幾步路沒必要,你把我放到那邊就行了。」
電話裡的安室透說他已經走到門口了,我掛斷電話趕緊從萩原研二車上下來,對他揮揮手,「謝了前輩,我先進去了!一路順風!」
萩原研二笑著和我道別,結果等到他的車都沒影了,說已經在門口的安室透還是沒有出現。
我:「?」
難道說這裡有兩個門?
我正准備打電話問問情況,就看見安室透笑容燦爛的出現在眼前,他相當自然的說道,「早月,剛才的前輩和你關系很好啊。」
第31章
莫名其妙和他討論了一會兒我和萩原前輩關系到底好不好的問題,我突然反應過來,「等等,透,你怎麼這麼關心他?」
我停頓了一下,在他逐漸僵硬的表情裡了然道,「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安室透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臉,「糟糕,我還以為自己隱瞞得很好呢!」
「透!不要亂吃醋啦,我最喜歡的肯定是你!」我高興的挽住了他的手臂,信誓旦旦地宣布。
適當的吃醋有益促進感情發展,只要把握好程度,對我來說就是戀愛裡的小情趣,甚至很樂於偶爾應付一下。
安室透領著我往包廂走去,表情正常但語氣裡流露出一點微妙的嫌棄,「我們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工藤先生家的租客送柯南回來,毛利先生就邀請他一起過來了。」
他溫柔的看了我一眼,非常有保護欲的說道,「早月覺得不自在的話,不用理他就好。」
「透和那位先生關系不好嗎?」這麼想著,我也這麼問了。
安室透完全沒透露自己的喜好,禮貌且官方的回答,「還好吧,沒到能說上好不好的地步。」
我看了他一眼,心裡大概有了數。
這一看就是關系不好啊,真正關系普普通通沒有來往的人哪會特意強調啊!
進門不出所料,江戶川柯南也在。
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提過他來不來,但我真是一點都感覺不到吃驚,甚至可以說是早有預料。
邀請毛利家的時候就已經能確定他一定會跟著出現了!
包間裡坐著一位我不認識的男性,淺褐色的頭發加上眯眯眼和方框眼鏡,是一位看起來就像是學術精英的人物。
「你好,我叫衝矢昴,」對方禮貌的起身自我介紹,臉上帶著和善的笑意和我握手,「擅自來到聚會真是不好意思,等下的酒水就由我來買單吧。」
對方都這麼客氣了,還是被毛利家邀請來的,我當然不會直接不給面子,握住了他的手道,「你好,我叫西照寺早月。」
說完我沒有放手,而是慢悠悠地強調了一下安室透的存在感,「也說不上是聚會,只是對毛利先生還有小蘭撮合我和透在一起的感謝飯而已。」
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這是我們私下的聚餐,你這家伙毫無自知之明的跑進來就算了,別在這時候給安室透添堵,他可是今天的主角之一。
衝矢昴的咪咪眼都睜開了一點,他做出吃驚的表情,「哦?抱歉,那確實是我打擾了,毛利先生只是說有好事請我來沾沾喜氣……」
「真沒想到安室先生居然找到女朋友了,」衝矢昴意味深長的看了安室透一眼,「還真是讓人吃驚的展開。」
「哈哈哈哈是啊!」毛利小五郎完全沒發現問題,樂呵呵的開口,「我也沒想到這小子這麼早就定下來了,衝矢你也沒比他小幾歲,趕快加油啊!」
「呵呵呵。」衝矢昴笑了笑,沒說什麼,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江戶川柯南本來坐在旁邊,突然從椅子上滑了下來,爬上了衝矢昴身邊的位置,「小蘭姐姐,我今天想和衝矢哥哥坐在一起!」
毛利蘭愣了一下,對他叮囑道,「也可以,吃飯的時候盡量自己吃,不要太麻煩衝矢先生知道嗎?」
江戶川柯南拖長了聲音,「知道了——」
原本的計劃裡只有五個人,所以我們定了一個小包廂,好在桌子搭配的位置都是雙數的,臨時多了一個人也能塞得進去。
只不過之前的座位排序是毛利小五郎左手邊坐著毛利蘭,右手邊坐著衝矢昴,這就固定了三個位置,柯南還需要照顧,一直都坐在毛利蘭旁邊。
剩下的兩個位置,一個挨著柯南,一個挨著衝矢昴。
安室透當然不可能讓我坐在完全不認識的衝矢昴旁邊,可是讓他坐在衝矢昴旁邊,我真怕他們吃到一半吵起來,然後把安室透氣到半夜胃痛。
根據我的經驗來看,眯眯眼的都是怪物,更別提衝矢昴看起來就很會氣人的樣子!
幸好柯南有眼力見啊!
我暗暗對他點了下頭,搶先一步坐到柯南旁邊,把安室透又隔遠了一點,「那我就坐在這裡吧,正好可以照顧柯南。」
毛利蘭感激地對我笑了一下,「麻煩你了,西照寺小姐。」
「沒什麼,」我摸了摸柯南豆腐一樣光滑的小臉蛋,感覺他可真是太貼心了,「畢竟柯南這麼懂事!」
「哈,哈,哈。」江戶川柯南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起來。
安室透也順利入座,火鍋都是提前准備好的食材,上菜非常迅速,不多會兒就擺滿了桌子。
大家迅速開吃。
「早月姐姐,」江戶川柯南突然拉了拉我的袖子,「我想吃那個,可以幫我下進去嗎?」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發現是一盤擺在安室透面前的午餐肉。
別說小孩子了,對大人來說隔了一個位置也不方便拿,我欣然同意,「可以哦。」
「還要不要喝飲料?」解決完食材的問題後,我看著他杯子裡已經下去一半的可樂問道。
江戶川柯南非常上道的捧起可樂杯,「謝謝早月姐姐!」
安室透撈起一勺鮮貝放進我碗裡,「剛才看你吃了好幾次,別光顧著看他,再煮下去就老了。」
江戶川柯南眼神死的看他。
另一邊的衝矢昴微笑起來,「沒關系,我也可以照顧柯南,西照寺小姐專心吃飯吧,不然我怕有的人要生氣了。」
「衝矢先生你在說什麼呢?」安室透皮笑肉不笑的又給我撈了一勺鮮貝,鮮貝直接在我碗裡堆成了小山,「我只是在照顧自己女朋友,完全不會因此而生氣。」
我趕緊分到他碗裡一點,臉上的關心十分真誠,「你也別光顧著照顧我,一起吃啊。」
我們兩個一起低頭吃鮮貝,一場爭端消彌於無形之中。
毛利小五郎一邊吃火鍋一邊喝酒,興致大好的開始講述自己過去破案的英勇事跡,大家都十分捧場。
其余人第二天都要上班上學,默契地選擇了飲料,不過這並不耽誤氣氛非常熱絡。
火鍋食材消耗的速度很快,安室透發揮了自己喜歡照顧人的特質,歸納了大家的想法之後出去找服務員加菜。
衝矢昴說到做到,一直在負責照顧柯南,只不過柯南不是很情願的樣子,總是不讓他動手強調自己也可以。
「唉,柯南今天很活潑啊,」衝矢昴推了下眼鏡,就算是眯眯眼也流露出一絲苦惱,「果然還是更喜歡讓大姐姐照顧嗎。」
江戶川柯南氣鼓鼓的看了他一眼,「衝矢哥哥!」
「不逗你了,」衝矢昴收回手,目光路過我這裡自然的停了下來。
他的語氣把握的剛好,就像是朋友間隨口閑聊一樣,「西照寺小姐是怎麼和安室先生走到一起的?」
毛利小五郎給自己倒了杯酒,臉色已經喝得通紅,「當然是因為我慧眼如炬!」
「爸爸,你在說什麼啊……」毛利蘭喝的果汁飲料完全沒有喝醉的可能,聞言鄙視道,「跟你根本沒關系好吧!」
她激動又有點害羞的看了我一眼,「那天宮本警官說西照寺小姐要去聯誼,問我有沒有適合的人選,我就想到了安室先生!」
「其實我當時根本沒准備去聯誼,看在你們都准備好了的份上不得已答應下來,想著去糊弄一下,」我補充了一下細節,感嘆道,「緣分這東西真是說不清道不明,還好當時決定過去!」
「是啊!不然西照寺小姐就要和安室先生錯過了!」提及這種電視劇似的相遇,還是高中生的毛利蘭滿臉向往,「沒想到我能見證這麼浪漫的愛情故事!」
衝矢昴若有所思,「聯誼認識的麼……」
「不要想太多了,全程我都在旁邊看著呢,確實是這麼回事沒錯。」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無語的小聲說道,「就算是安室先生也抵不過戀愛啊。」
同一時間安室透打開門進來,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他身上,沒注意到旁邊兩個人在說什麼。
安室透晃了晃手裡長長的菜單,「都點好了!」
「西照寺小姐,」衝矢昴突然叫了我一聲,「警察的話,就算在日常生活裡也不可以掉以輕心啊。」
我:「哈?」
沒頭沒腦在說什麼呢這人?
「抱歉,前幾天看了一個□□組織伺機接近警察套取情報的電視劇,有點太入戲了。」衝矢昴笑著說道。
我一下笑了,差點被嗆到,趕緊把嘴裡的飲料全部咽下去,「沒關系,我這邊是搜查三課專管盜竊案的,就算想接近我盜取情報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啊。」
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明明看起來不是這個類型,衝矢學生居然分不清楚現實和電視劇。
「怎麼會呢,西照寺警官可千萬不要小看自己,」衝矢昴換了個嚴肅的稱呼,眼鏡反著光,一本正經道,「很多時候重要的信息就隱藏在人們意想不到的地方。」
不,我完全沒小看自己,只是單純在和他說客氣話而已啊!
這人是真的電視劇中毒吧?
衝矢昴好像察覺了我的無語,賠罪似的拿起放在一旁的飲料給我倒上,微笑著說道,「實在是很想和真正的警官試試這句台詞,一下沒忍住。」
安室透把自己的杯子抵在了瓶口,「剛才出去跑了一圈實在太渴了,不如衝矢先生先給我倒一杯吧。」
第32章
「我也要喝!衝矢哥哥先幫我倒一杯!」江戶川柯南甜甜的開口,搶先把杯子遞了過來。
「那就先給柯南倒一杯吧。」衝矢昴說著將瓶口移了過去,給江戶川柯南幾乎還是滿著的杯子裡像征性的倒了點飲料。
我看著時機趕緊把瓶子接了過來,「你在那邊倒太不方便了,我來吧!」
給自己和安室透的杯子裡都加滿了飲料,我轉頭問毛利蘭,「小蘭,你還要嗎?」
毛利蘭點點頭,兩只手舉起杯子遞到我面前,「謝謝,西照寺小姐!」
只有毛利小五郎一個人喝酒喝的忘乎所以,完全沒發現現場的氣氛劍拔弩張。
他打了個酒嗝,搭住衝矢昴的肩膀,「這家的酒真是不錯啊!你也喝點吧!」
「叔叔,不是誰都像你一樣可以每天呆在家裡的。」江戶川柯南的童言童語分外冷酷。
「他能有什麼忙的!」毛利小五郎不以為然地揮揮手,「我看他每天閑的不得了,不然也不能有功夫照顧你!」
毛利蘭一下子十分尷尬,「爸爸!」
她難為情的拽住毛利小五郎,「衝矢先生可是東都大學的研究生明天都很忙的!抽出時間來照顧柯南也只是因為現在暫住在新一家而已!」
「而且說到底還不是因為爸爸你不願意照顧柯南嗎!」毛利蘭說著生氣起來,眼眶都開始紅了,「明明答應過新一父母要好好照顧柯南的!結果每次都推給別人!」
空氣頓時變得更讓人無法開口了,還是機靈的江戶川柯南挺身而出,跑到毛利安身邊拉住她的手。
「小蘭姐姐,謝謝你,」他特別認真的說道,「我覺得能和小蘭姐姐住在一起超開心的!」
「毛利叔叔有時候是靠不太住,不過他本來也不重要啦……」江戶川柯南人小鬼大的對毛利蘭招了招手。
毛利蘭俯下身來,他輕輕的在對方臉上親了一下,超級大聲的宣布,「我最喜歡小蘭姐姐了!誰要管那個大叔啊!」
毛利蘭破涕為笑,「嗯!我也最喜歡柯南了!」
這孩子長大了絕對會是個不得了的人物!
我對江戶川柯南這一套連擊嘆為觀止,如果不是現場氛圍不允許,簡直想在此時此刻為他送上熱烈的掌聲。
安室透和衝矢昴的表情比我還誇張,與其說誇張不如說扭曲才對。
兩個人都一臉「還有這種操作真是小看你了」的表情,眼神裡甚至還帶著一點譴責。
嗯?譴責是什麼鬼?
柯南只是一個小學一年生,就算嘴甜了一點也沒到要譴責他的地步吧!
我戳了安室透一下,擠到他旁邊和他貼著耳朵說道,「柯南多可愛啊,把你的表情收一收。」
「可愛?」安室透有一瞬眼神都死了,不過他馬上恢復了正常,「哈哈哈,是啊,早月你說得對。」
我狐疑地看他一眼,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那邊毛利小五郎心虛了不到一秒,馬上就拿起酒杯裝作無事發生,「柯南不是在我們家過得挺好麼……」
毛利小五郎自知理虧,只能不爽的小聲嘟嘟囔囔,「臭小子明明才上小學就不知道從哪學來這麼一套,我看說不定就是你那個新一教給他的,我就說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爸爸!」毛利蘭握緊了拳頭。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以後走哪兒都把他帶著行了吧!」毛利小五郎郁悶地喝了杯酒,「真是女大不中留!還沒嫁出去的就一心向著那個臭小子了!」
毛利蘭氣憤的大喊,「爸爸!根本和新一沒關系,你別再扯到他了!」
「切!」毛利小五郎不服的撇過頭。
倒是江戶川柯南臉上露出了迷之喜悅的笑容,衝矢昴和安室透又一次同步的露出了不忍直視的表情。
我整個一頭霧水,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怎麼感覺他們從正常的對話裡獲得了某些我不知道的信息!
江戶川柯南滿臉傻笑的回到了座位上,完全看不出剛才機敏的樣子。
我不放心的摸了摸他的額頭,也沒發燒啊,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安室透輕輕咳嗽了一下,迫不得已的解釋道,「小孩子有時會陷入到自己的世界裡,不用管他們,等下就好了。」
衝矢昴維持著那個笑眯眯的樣子,突然把玻璃杯貼到了江戶川柯南臉上。
江戶川柯南打了個哆嗦,眼神猛然恢復了聚焦,衝矢昴面不改色的問道,「現在感覺冷靜了嗎?」
「怪不得衝矢哥哥到現在都找不到女朋友,」江戶川柯南一臉真誠的說道,「這點上要多向安室哥哥學習才行啊!」
「向我學習?那就不必了吧,」安室透陰陽怪氣,「我可教不會他。」
衝矢昴就像沒聽到一樣,連眼神都沒給一個,自顧自的吃東西。
安室透頓時更生氣了。
我:「……」
差太多了,在這方面段位實在是差太多了啊透!
看起來甚至都有點可憐了!
我趕緊給安室透碗裡盛了幾塊他剛才一直吃的魚豆腐,「等下涼了就不好吃了……」
安室透臉上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下去了。
當然這只是我戴上濾鏡之後的腦補,就現實而言他的假笑就像焊在了臉上一樣,弧度都和剛才的沒有發生任何變化,衝矢昴回擊與否對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大概。
從其他人的角度來看可能是勢均力敵,但是從我的角度來看就是自家男朋友受到欺負了。
「柯南,說起戀愛這方面我也算是專家了,可以幫忙哦,」我像是純粹好奇一樣開口,「衝矢先生看起來就是喜歡研究的類型,或許不擅長運動?」
這是一個我經常會用到的小技巧,用開玩笑的語氣和小孩子聊天一般不會被打斷,除非對方真的非常不想聊這個話題,並且有和你吵起來直接撕破臉的決心。
江戶川柯南思考了一下,帶著不知道該怎麼說的表情開口,「衝矢先生的話,意外的擅長運動……」
「誒?」我有些意外的看他一眼,想好的話頓時沒法說了,只能不疼不癢的說道,「那還真是看不出來啊。」
「那……廚藝怎麼樣?」我信心滿滿的又找到了一個安室透擅長的領域。
江戶川柯南摸了摸下巴,實事求是道,「比不上安室哥哥,但也算得上不錯吧。」
外表還真是看不出來啊!我提高警惕,「家務怎麼樣?」
「他現在住在我……我表哥新一哥哥的家裡,我去看過環境保持的很好。」江戶川柯南說到一半,非常口渴的樣子喝起了飲料。
推理就不必說了,作為工科高材生,這家伙的邏輯能力一定也非常不錯。
為了研究相關資料,搞不好外語也非常強。
可惡!
這家伙除了長得沒安室透帥,各方面都好強!
……不過也有人吃這種類型,而且在外貌上攻擊別人也太爛了。
來回斟酌後,我猶豫著開口,「衝矢先生在音樂方面有所涉獵嗎?」
江戶川柯南回憶了一下,「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有哦,」衝矢昴自然而然的加入了對話,「以前彈過一段時間手風琴。」
「衝矢哥哥這麼說的話,應該水平還蠻高的。」江戶川柯南遮住嘴,小聲告訴我。
我同樣小聲地反駁他,「透的水平也很高!」
安室透默默往我碗裡盛了幾塊魚豆腐,我轉頭抓住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快點告訴我你還有什麼特長!」
「嗯……」安室透眨眨眼睛,看不出剛才還和人針鋒相對的樣子,「倒也不必在這方面勝過他,其實我和他掌握的技能都差不多,這樣比是比不出……」
「好吧,」停頓半秒後他妥協了,速度快到剛才就像是在欲拒還迎,「拳擊。」
我轉頭看向柯南,「透還會拳擊。」
衝矢昴不慌不忙的從鍋裡撈出來一堆海鮮,言簡意賅地說道,「截拳道。」
我轉過頭滿懷期待的看著安室透,他開口,「去體驗過幾天賽車手。」
衝矢昴:「在射擊館練過幾天准頭還可以。」
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喂喂!你們適可而止一點啊!」
安室透和衝矢昴對上了視線,背景裡仿佛出現了瀕臨爆發的火山。
「真沒想到衝矢先生這麼多才多藝。」我按耐住焦躁,禮節性的誇獎了一句。
「還好,只是個人興趣而已。」衝矢昴笑眯眯地回答。
我現在感覺就像是兩個王四個二全部在手,准備一路把對方炸回快樂老家,結果發現對面直接拆了另一副牌,手裡同樣拿著兩個王四個二,就是要和你一對一打消耗戰。
實在是……太讓人生氣了!這個人怎麼這麼會讓人生氣啊?!
我盯著安室透看了一會兒,緩緩眯起了眼睛,「找到了,必殺技。」
江戶川柯南好奇的看過來,我把他的頭扭回去,「吃你的飯,這不是小孩子該知道的事情。」
我走到衝矢昴身邊,露出了一個勝券在握的笑容,在他不以為然的表情裡,彎下腰輕聲說道,「……」
衝矢昴頓時瞳孔地震,「!」
第33章
衝矢昴沒有再說話,我贏得了這場戰爭(不是),心滿意足的回到座位上,感覺杯子裡的普通飲料都變得格外美味。
「早月姐姐,」江戶川柯南好奇的哀求道,「告訴我你說了什麼吧——!安室哥哥到底還有什麼技能啊——!」
「都說了這不是小孩子該知道的事情。」我無動於衷。
衝矢昴雖然沒有多余的表示,但他現在的表情就讓人感覺很微妙,安室透皺了下眉頭,一邊喝飲料一邊問道,「你和他說了什麼?」
我放下杯子靠過去和他耳語,「我跟他說你一夜七次,每次一個小時。」
「噗——」安室透直接噴了出來。
他震驚到說話都打起了結巴,不過還保持著一些理智,沒有忘記壓低聲音,「你,你真的這麼跟他說了?!」
我坦誠的點頭,「是啊,真的這麼跟他說了。」
安室透抬手捂住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看起來很想跟我說點什麼,但最後什麼都沒說出來,默默地拿出紙巾開始清理。
我想了想,體貼的搭住他的肩膀,輕聲安慰道,「沒關系,其實我沒有那麼高要求的。」
安室透隱藏在發絲裡的耳朵紅到不行,他啞口無言,「我,不是,你,算了……」
江戶川柯南突然從我們中間鑽出來個腦袋,「安室哥哥你就告訴我吧,到底是什麼技能啊?」
安室透被這麼一問眼神看起來都死了,他面無表情地把柯南推走,「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
「可惡!」柯南氣哼哼的鼓起臉頰,不滿地回到位置上,「到底有什麼事我不能知道的!」
「嘛……確實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呢。」衝矢昴不緊不慢的說道。
江戶川柯南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連衝矢哥哥都這麼說……莫非是……」
「不是!」安室透突然大聲否認。
「誒?」結果江戶川柯南懵逼的變成了豆豆眼,「可是我還沒說……」
「不用說了,都不是!」安室透氣急敗壞的說道。
江戶川柯南稀裡糊塗的答應了下來,「好……」
作為一切的罪魁禍首,我沒有絲毫反省之心,拼命控制著表情沒當場笑出來,已經是我對安室透尊重的體現了。
毛利蘭在照顧毛利小五郎,我們這邊在這段對話後驟然陷入了謎一般的沉默。
江戶川柯南是被訓了一頓不敢隨意開口,而我則是害怕一開口就笑出聲。
安室透和衝矢昴不知道是出於什麼考慮,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僵持過後,安室透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妥協的看向我,「早……」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混亂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快來人啊——!」
「有人死了!!」
「呀——!死人了!」
安室透的眼神瞬間犀利起來,顧不上話沒說完,直接起身拉開門往外面跑去。
江戶川柯南動作飛快的跳下了椅子,緊隨其後。
衝矢昴也跟著往外衝去,只不過他路過我身邊時略微停頓了幾秒,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不要太過相信男人的話啊。」
還沒等我問他是什麼意思,衝矢昴已經跟在他們身後跑了出去。
他在說什麼?
……他該不會以為我前面說的話是安室透告訴我的吧?!
要命啊,安室透風評被害!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我愣了不到一秒也跟著衝了出去,不忘叮囑毛利蘭,「小蘭,你別跟出來了,照顧好毛利前輩!還有給警視廳打電話!」
「嗯!」毛利蘭應了我一聲,奪過毛利小五郎手裡的酒杯,一只手抓著他的領子搖晃起來,「爸爸!別喝了快醒醒啊!出事了!」
另一只手則是熟練地撥通了報警電話。
店裡的狀況十分混亂,食客們聽到殺人了的消息,驚慌的到處亂跑,一部分試圖找地方躲起來,另一部分則是圖趕緊離開。
多虧我下班直接過來,不僅沒有換下警服,警官證也帶在身上。
趕緊拿出警官證,扯著嗓子喊道,「警察!請各位不要亂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衝矢昴的身影頓了一下,竟然停下腳步來給我幫忙。
他接過警官證,非常業的擺出了警察搜查的姿勢,「不要驚慌!請諸位配合,在警方調查結束之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從身形到聲音他都比我有威懾力很多,特別是睜開眼睛之後,看起來還帶了一番狠厲,眾人很快恢復了秩序。
他把警官證還給我,我們趕緊趕到案發現場。
火鍋店占地不小,中間是大廳,兩邊各自延伸出去一道走廊,走廊兩面都是包廂。
出事的正是對面走廊裡的第一間包廂,打開門大廳裡的食客就可以看見裡面的景像,怪不得剛才同時爆發了那麼多聲尖叫。
死者跌坐在牆邊,一把劍直直地插進了他的後腦,從嘴裡穿出來,血順著劍身流到地上,慢慢積成了一大堆。
火鍋店的經理和員工不敢靠近,倒是食客裡有幾個膽子大的探著頭往裡面看個不停。
我干脆把經理叫過來,告訴他在警察來之前,安排員工把試圖進來看的人都攔在外面。
做完這一切後,我最後一個進入案發現場,熟練的對著癱坐在地上的同屋食客出示警官證,「警察,其他警官稍後就到。」
說著我放柔了聲音,充滿安撫的問道,「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
同一個包廂裡除去死者還有三個人,現在全部面色如土。
其中兩個被同伴慘死的景像嚇得癱坐在地。
還有一個試圖找人幫忙跌跌撞撞的衝出了門,也就是因為這個人的舉動,才讓外面的人看到裡面的景像造成了混亂。
不過這種行為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正常人看到剛才還在聊天的朋友,突然被插穿了腦袋,一時半會都沒法做出理智的判斷。
我們暫時封鎖了案發現場,將這三個人帶到已經被清空的隔壁包間。
一坐下就有人撐不住抱著垃圾桶吐了出來。
我給他們每人倒了杯水,等三個人全部冷靜下來之後,警察也飛快地趕到了。
對他們進行了簡單詢問。
三宅響,從外表來看就是典型的宅男,穿著工科男標配的格紋襯衫,戴著黑框眼鏡,膽子不大,剛才坐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還是安室透把他扶過來的。
大路倉太,腳下的球鞋和身上的外套都是最近的潮流款式,雖然剛才同樣被嚇得癱坐在地,但是緩過神來後好像好了很多。
西岡優人,精心打理過的頭發以及比其他兩人都正式的裝扮,看起來就是個學生會精英,事發後第一時間就試圖跑出去找人幫忙。
他們三個和死者菅原颯鬥是同一所大學的學生,今天一起出來吃飯。
途中發生了爭吵,四個人推搡起來,死者一時激動,背靠著牆一邊警惕著他們過來,一邊伸手去夠掛在牆上的裝飾劍。
沒想到承載裝飾劍掛架年代久遠,早就松動的不行,死者只是輕輕碰了一下,看起來被牢牢固定在上面的劍就直接掉了下來。
吵架的聲音一直很大,坐在附近的客人可以作證他們確實聽到了死者在說話。
鑒定科也確認死者是剛剛死亡。
整起案件看起來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警方調查結束後,毛利小五郎姍姍來遲,嘴裡還打著酒嗝,毛利蘭擔心的跟在他身邊,生怕他走不穩摔跤,他一過來就搭出了目暮警官的肩膀,「目暮警官∼」
目暮警官有一瞬間的無語,「毛利老弟你怎麼又在啊。」
「嘿嘿嘿,」毛利小五郎撓著後腦勺笑了起來,他傻笑著接過調查結果,看完證詞後一本正經的下了結論,「看起來是意外啊!」
目暮警官摸了摸下巴,「毛利老弟你也這麼覺得的話,應該就真的是意外了!」
「可是叔叔,為什麼那把劍就那麼正好掉到他頭上啊!」江戶川柯南問道。
毛利小五郎不以為然,「哈?哪來那麼多為什麼,運氣不好別人也沒辦法啊!」
江戶川柯南拽著毛利小五郎往案發現場走去,「叔叔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先去看看嘛!安室哥哥說只有你知道答案!」
「真是的!」毛利小五郎嘴上抱怨著,身體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江戶川柯南走了過去,「小鬼頭的問題多!能找到像我這樣的名偵探當老師你真是賺了!」
我也有些好奇到底有什麼問題,跟著他們一起走了進去。
包廂裡除了火鍋店的布置,靠牆的座位旁還擺著一大包捆在一起的材料,看樣子就是死者他們帶來的。
安室透和衝矢昴已經提前進來了,兩個人像是看不到對方一樣,一個在研究牆上的掛架,一個在研究地上的材料。
江戶川柯南指著牆壁問道,「毛利叔叔,剛才安室哥哥說上面的螺絲有點奇怪!」
毛利小五郎聞言走了過去,抬起頭仔細檢查,還上手研究了一番,最後一臉嚴肅的得出結論,「鏽的真厲害啊!」
江戶川柯南一個踉蹌,差點一頭撞到牆上去。
我也走過去觀察起來,「確實有點奇怪,這種程度的話……」
「應該會鏽死而不是被腐蝕到一碰就掉下來吧?」
第34章
「是啊,叔叔你再仔細看看!」江戶川柯南堅持不懈。
我干脆把靠在牆邊備用的椅子搬過來,爬上去仔細觀察。
支架看起來已經很多年沒人打理過,金屬表面覆蓋了一層深褐色的鐵鏽。
我從口袋裡拿出紙巾,小心的隔著紙巾擰動了螺絲。
……很順利,太順利了,完全沒有遇到阻礙。
我看向毛利小五郎,「毛利先生,你過來看一下,這裡被人事先擰開過,可能真的不是意外。」
「什麼?!」毛利小五郎表情逐漸嚴肅,三步並兩步往這邊走來,一頭往前栽去。
江戶川柯南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抓住毛利小五郎的大衣後擺,「叔叔!」
「毛利先生!」我驚呼一聲,試圖從上方拉住他。
不行,太重了!
我和柯南根本抵不過毛利小五郎的重量,被手上的重量拽著往下撲去。
速度太快,我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生。
毛利小五郎倒下去的方向就是死者的屍體,先不說破壞現場的問題,那把劍就那麼杵在……那裡,這麼摔過去我們三個不會直接被割成重傷吧!
而且我真的不想和屍體有這種程度的親密接觸啊!
關鍵時刻一雙手抱住我,止住了我的下落趨勢。
毛利小五郎和江戶川柯南像麻袋一樣被衝矢昴拎住,往後一甩扔到了牆邊。
江戶川柯南松了一口氣,從牆邊爬起來,「叔叔,你沒事吧?」
毛利小五郎毫無反應,本來靠在牆上的身體沿著牆就滑了下去,江戶川柯南剛緊張起來,就聽見他發出了打呼的聲音。
毛利小五郎的鼾聲此起彼伏,「呼……呼……呼……」
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
他勉強對我笑了一下,十分熟練地拖著毛利小五郎的胳膊往角落走去,「我給叔叔換個不會礙事……我是說,柯南要給叔叔換個更舒服的地方睡覺!」
我:「……倒也不用強行裝可愛,柯南。」
江戶川柯南:「哈哈。」
直到這時,我才把心徹底放回去,然後意識到自己正在安室透懷裡。
安室透把我抱到一邊,放了下來,語重心長的說道,「下次小心點啊。」
「該小心的那個人怎麼看都不是我啊……」話是這麼說,我也有點後怕,老老實實的答應他以後會更小心。
見到安室透教育我的場景,衝矢昴意味不明地瞥過來一眼,接著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之前在看的材料上。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回到掛架前,重新陷入了沉思,「還是有點奇怪,如果不是意外的話……凶手怎麼能確定死者走到這個位置的時候劍會掉下來呢?」
衝矢昴語帶肯定的說道,「所以他一定是用了某種機關,我正在找。」
安室透隔在了我和衝矢昴中間,微笑著開口,「考慮到房間裡除了死者和凶手還有兩個人存在,凶手不可能使用顯眼的機關,一定是某種非常簡單但是我們沒想到的方法。」
江戶川柯南在圓桌旁邊繞來繞去,「沒錯,能夠同時避開那兩個人和我們的視線。」
他們看起來都很在意這個機關的樣子,我干脆換了個思路,再次爬上椅子,打開手機手電筒最強亮度,一寸一寸的看過支架,不敢漏過任何一個角落。
除了劍柄那邊在掉下去的時候刮蹭了一下支架,沒有任何發現,我又蹲下身,仔細檢查起插在死者頭上的劍。
劍上沒有其他痕跡,我看了看劍,又看了看支架的高度,突然提出了一個疑問,「我一直默認店家不可能在自己店裡擺上開鋒的武器,可是死者當時是站著的,沒有開鋒的劍在這個距離掉下來……真的能直接刺穿頭骨?」
安室透猛然抬起頭,往外面跑去,「我們的包廂也掛著劍!」
不一會兒他就拿著我們包廂裡的那把劍回來了,兩把劍放在一起很容易就能看出不一樣。
乍一看沒什麼區別,但是仔細一點就能發現兩邊劍刃的厚薄不一樣。
我們包廂裡那把就是店家原來擺的款式,完全沒有殺傷力,直接把手放上去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而死者包廂裡這把,應該是被人提前調換了,變得鋒利許多,這才能一下將人置於死地。
「先查一下他們三個中間誰提前來過這家店吧。」安室透提議,「看這兩把劍的相似程度凶手肯定私下做過調查。」
有警方的幫忙結果很快出來,大路倉太的信用卡記錄裡顯示他一個月前來這裡消費過,用的甚至是同一個包廂。
我們去調取了監控,可惜店家的監控留存範圍只有一個星期,一個月前的早就被覆蓋掉了,不過調查今天的監控之後倒是發現了另一個問題——西岡優人比其他人早到了二十分鐘。
江戶川柯南跑去通知目暮警官,大路倉太很快被單獨帶進來詢問。
「誒?」我捂著嘴問道,「我們沒有這種權限吧?目暮警官是怎麼同意的?」
江戶川柯南交代機密似的說道,「我說是毛利叔叔的要求。」
啊這,仔細一想確實挺合理的。
毛利小五郎好像經常提這種要求,房間裡還有好幾個大活人,目暮警官當然不會懷疑毛利小五郎已經喝醉到失去意識……
我沉默了一秒,無聲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毛利先生的助手,腦子轉得確實很快啊。
我們一致認為那堆材料肯定有用處,讓衝矢昴站在旁邊,看能不能詐出來點什麼。
安室透用毛利小五郎弟子的身份出面詢問,我穿著警服一本正經的坐在他旁邊做記錄,看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安室透問道,「一個月前你來過這裡對嗎?」
大路倉太點點頭,「對。」
安室透頷首,「一個人?」
「對。」大路倉太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為什麼過來?」
「吃飯。」
「一個人吃飯有必要用包廂嗎?」
「那天心情不太好,就想一個人待著。」
安室透繼續問道,「今天過來是誰提議的?」
「菅原。」
「吃飯途中你有離開嗎?」
「沒有。」
「你們為什麼吵架?」
「因為學校裡的一些事。」
安室透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具體說說呢?」
大路倉太沉默了幾秒,「西岡的作品被菅原弄壞了,菅原說要給他賠禮道歉,結果態度太差又和西岡吵起來了。」
安室透朝我點點頭,我和他對了個眼神,一副得到了重要情報的樣子,他追問道,「除了你之外其他人也沒有離開過包廂?」
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大路倉太成功被我們弄得緊張起來,「沒有。」
安室透點點頭,結束了問話,讓警員把他送到一個單獨的房間。
「沒說謊,但肯定有所隱瞞。」我肯定的得出了結論。
其他人有志一同的贊同,看起來都從專業角度做出了同樣的判斷,也不知道大家都不是警察為什麼會這麼專業,我只能歸結於做偵探的職業特性。
「接下來是西岡優人,安室哥哥,你別忘記問那堆材料的作用!」江戶川柯南提醒道。
安室透:「知道了。」
西岡優人很快被帶進來,安室透看似隨和的問道,「今天是你提議過來的吧?」
西岡優人愣了一下才搖頭,「不是,是菅原提議的。」
「這樣啊,既然是他提議來這裡吃飯向你道歉,為什麼作為被道歉一方的你會提前來呢?」
「正好有時間就過來了。」西岡優人平靜的說道。
回答的太過流暢,反而讓人意識到了問題,哪怕時間很短,正常人都會回憶一下或者組織一下語言再做回應,毫不停頓就給出了答案,簡直像事先就准備過一樣。
知道在他這裡問不出什麼來了,安室透干脆沒浪費時間果斷讓警察把他帶走,叫來了膽子最小的三宅響。
安室透換了一部嚴厲的嘴臉,嚴格按照審訊犯人程序進行,一輪基礎信息問下來,三宅響被嚇得夠嗆。
「西岡優人說今天吵起來是因為大路倉太,你覺得他是在說謊嗎?」
三宅響猶豫了一下,「不是。」
安室透敲了一下桌子,「說說當時的經過。」
三宅響看了看處在同一房間內的屍體,打了個哆嗦,強行移開了視線,「大路他……和菅原關系是不太好,菅原之前搶過他女朋友,今天吵起來也是因為這件事。」
「你確定嗎?」
三宅響咬咬牙,「確定。」
問話的精髓就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我做出心軟的樣子看著他嘆了口氣,看似隨意的轉了個話題,指著一旁材料包問道,「對了,那裡面是什麼?」
不再問他命案相關問題,三宅果然微微松了一口氣,放松道,「是模型材料。」
安室透:「別以為你……」
我瞪了安室透一眼,他配合的閉上了嘴,我和顏悅色地看向三宅響,「你對這方面有了解?」
三宅響臉上露出了提到擅長的領域,帶著一點驕傲的表情,「嗯,我是模型社……」
這個詞一出口他的臉色就變了。
我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像剛才一樣溫柔道,「怎麼不繼續說了,不止是你,菅原颯鬥,大路倉太,西岡優人全部都是模型社的成員吧。」
第35章
「明明是很普通的信息,只要警察去學校查一下就能知道,為什麼你們三個誰都不願意說呢?」我似笑非笑的看了三宅響一眼,逐漸給他施加壓力。
「因為凶手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瞞過警察,一旦警察開始調查模型社,就不能按照他的計劃盡快以意外事故結案了吧。」
「讓我猜猜看,你和菅原颯鬥關系不好應該是模型社眾所周知的事情吧?」
「不,不是的,」三宅響囁嚅道,「我們關系還不錯。」
我露出了嘲諷的表情,「真的嗎?」
三宅響迫不及待地點頭,「真,真的!」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看他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才繼續道,「其實,剛才西岡優人說今天吵起來是因為大路倉太完全是騙你的。」
「實際上他說的是你!」
還是在騙他,不過這也是問話途中必要的手段嘛。
三宅響沒想到會是這樣,大概是想到自己剛才的回答頓時變得更慌了。
整個人汗如雨下,濕淋淋的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但他卻不敢伸手去擦一下,只是緊緊的閉上嘴不說話。
江戶川柯南坐在看起來像在沉思的毛利小五郎身邊,恰到好處地開口,「毛利叔叔也說他覺得這個哥哥是凶手!」
我站起身,作勢要去外面叫人,「毛利名偵探是我們特別請來的警方顧問,他都這麼說的話想必……」
「等等!等等!人真的不是我不是我殺的!」三宅響驚慌不已,「西岡說的……說的沒錯!」
他咽了下口水,「我們最近是有點矛盾,菅原偷偷把我的作品拿到外面說是自己做的,今天也是因為這件事吵起來的!」
他害怕我們不相信似的飛快說道,「然後菅原去拿劍就變成那樣了!」
……
「太過強調死者自己去拿劍這點了。」衝矢昴一只手搭在桌子上,「那把劍一定有問題。」
「不過人應該不是他殺的,」安室透分析道,「以這個人的心理素質,如果真的是他動的手,被帶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崩潰了。」
我點點頭,「我比較懷疑另外兩個人,特別是西岡優人,他實在是太鎮定了。」
江戶川柯南也贊同這個看法,我們四個一起圍著那把劍研究。
我和衝矢昴安頓好混亂群眾過去的時候,死者已經徹底死亡了,但是最先過去的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看到了死者的瞳孔擴散反應。
也就是說不存在將人殺死一段時間,收拾好殘局後再打開門的情況。
這樣的話,凶手不可能制作太過復雜的機關,越精巧復雜的機關事後需要收拾的東西越多。
扣除我們過去的時間,倒推一下就能發現,幾乎是劍剛掉下來,西岡優人就打開了門。
我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怎麼樣的機關才能既簡單方便,又能避開包括死者在內三個人的眼睛?」
這個房間裡唯一能算得上遮蔽物的就只有那堆材料,我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
半透明的卷材早就被翻過一遍,確定裡面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
這是西岡優人帶來的,我沒由來的覺得這個東西一定和案件有關。
不過它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我小心的沒有碰到其他東西,坐到了死者生前的位置上。
坐下來之後卷材顯得格外礙事,抬起頭發現如果劍還在牆上的話它正好擋住了劍柄那節。
等等……正好擋住了……
我:「我知道了!」
與此同時江戶川柯南也喊到:「我知道了!」
我開口說道,「或許不是凶手用什麼手法避開了另外兩個人的視線……」
「而是另外兩個人就是共犯!」江戶川柯南默契的接上。
安室透走到我旁邊,蹲下後用同樣的角度看了過去,「原來如此,的確是非常簡單的方法,但是太過簡單反而也讓人陷入了盲區。」
找到了第一個線頭,接下來的事就很好推測了,江戶川柯南比劃了一下,「想要把握劍掉下來的時機,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上面系一根繩子。」
「只要把線纏在提前擰松的劍柄上,看准機會拉動線頭,最後稍微用點力氣,沒有打結的線就會被全部收回。」
「他一定不會選擇把這麼明顯的線索帶在身上,所以這根線一定還在房間裡!」
哪怕已經把這個房間搜索了好幾遍,我們依然沒有放棄。
衝矢昴借著毛利小五郎的名義讓警員去他們的學校調查,最好著重查明他們這一個月對活動室的使用情況。
我有些好奇,「為什麼要查這個?」
衝矢昴抬起下巴示意了下那堆材料,「聚氯乙烯,一百度以上才會分解,操作時需要專業的塑形工具,看樣子是他們社團裡很常見的材料。」
「也就是說他們這個模型社團不是徒有其表,而是擁有真正的專業設備。」
「找外面的人不止增加暴露的風險,同時還要接受成品上有可能出現的瑕疵,既然有這個能力,自己動手不是更好麼。」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
與此同時安室透充滿自信的聲音傳來,「找到了。」
看著剛才檢查火鍋時我們撈出來的火鍋食材,他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
他拿起一雙干淨的筷子,小心的在粉絲裡翻找起來,半響後直起腰,筷子上掛著一根幾乎看不到的釣魚線。
「安室哥哥,你怎麼知道線被藏在這裡?」江戶川柯南趴在他旁邊問道。
我也有著同樣的疑惑。
「可能是因為我平時就喜歡料理吧,」安室透將這根釣魚線小心的挑了出來,裝進證物袋,「教你一個料理小常識,粉絲必須要泡在熱水裡,浸泡在冷水裡可不會變軟。」
「這跟現在有什麼關系……」江戶川柯南無語的看著他。
安室透封好袋子,「你還記得案件發生前他們一直在吵架嗎?」
江戶川柯南:「記得。」
安室透轉頭看我,我也跟著點頭。
「其實那個時候我就該發現這點的,」安室透稍微有些懊惱,「我進來的時候粉絲浮在油面上,說明剛剛被扔進去。」
「周圍人全都可以作證他們一直在吵架,就連他們三個的證詞也說是從吵架發展到了互相推搡,也就是說根本沒人吃飯。」
「特別是最後死者都要拿刀砍人了,不可能還有人那麼鎮定的准備吃東西吧?」
「更何況我檢查過他們的碗,油已經和下面完全分層,說明很久都沒動過了。」
「這個時候,不,應該說是同伴剛剛死亡的時候往火鍋裡扔了一盤粉絲,怎麼想都有問題啊。」
「可是這跟粉絲泡在冷水裡不會變軟有什麼關系?鍋裡的湯料不可能瞬間冷卻,只要時間夠長還是會變軟啊?」江戶川柯南認真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問道。
「沒關系啊,」安室透燦爛一笑,「不是說了麼,只是順便教給你一個料理小常識而已。」
江戶川柯南瞬間變成了豆豆眼。
好險!還好我沒問出口!
我趕緊移開了視線。
「無聊的惡趣味。」衝矢昴一手插在口袋裡,一手推了下眼鏡。
江戶川柯南拜托我拿著三位嫌疑人的照片去問店員,裡面還有沒有其他人提前來過,以及今天是不是有人預約了這個包廂。
現在只差最後一拼圖,我欣然同意,完全沒有被小學生指示的不滿。
等我回去的時候,柯南已經不見了蹤影,毛利小五郎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換了個姿勢坐在另一邊。
「毛利先生?」
我正准備向他走去,安室透就迎了過來,自然而然的擋在我面前接過了資料,「結果怎麼樣?」
也不是非要和毛利小五郎說話,他現在和之前一點都不一樣,看起來非常深沉。
我自覺地降低了聲音和安室透簡單交代了一下,他馬上走到毛利小五郎身邊,俯下身和他耳語了一陣。
接著轉過身朝我走,「早月,老師說讓你把目暮警官他們還有嫌疑人都帶過來,他要在所有人面前揭露真相。」
「好的!」
我去通知目暮警官,他老早就習慣了毛利小五郎的做派,聞言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大家很快在案發現場集合。
正等著毛利小五郎開口徹底結案,我突然在桌布下看到了一只沒藏好的鞋子。
這個大小的鞋子只有柯南會穿。
我就說從剛才開始他怎麼就不見蹤影了!
真是的,我整個人哭笑不得,果然平時再怎麼靠譜,有時候也還是小孩子啊。
我走上前去,一把掀開桌布,彎腰對上了滿臉驚恐的江戶川柯南,好笑的問道,「柯南,你躲在這裡干什麼?」
安室透:「等——」
「等下你再過來怎麼樣,」我做出商議的語氣抱住江戶川柯南,把他拖了出來,「現在大人有點事,不可以搗亂哦。」
說完後我才轉頭看向安室透,「什麼?」
安室透欲言又止,「沒什麼……」
「呵。」衝矢昴靠在角落裡發出一聲嘲笑。
安室透若無其事的笑了起來,把柯南從我手裡接了過去,「柯南躲在那裡是老師的吩咐,方便他在適當的時候出來展示證據。」
他對我眨了下眼睛,「偵探也是需要神秘感的。」
確實,如果把證據在地上擺成一攤,看起來格調確實不太行。
我趕緊給柯南道歉,讓他躲了回去。
角落裡的衝矢昴不知道怎麼回事又笑出了聲,「呵。」
我:「?」
這人咋回事啊,怎麼感覺一直在針對我?
第36章
耽誤了這麼一會兒,原先站的位置已經被後面進來的人占走了,我左右打量一般,只好站到衝矢昴旁邊。
他沒說什麼,只是衝我點了點頭。
我本來不想和他說話的,只是這時又一位警員進來,走到毛利小五郎身邊開始彙報,安室透在一旁連連點頭,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結束不了。
於是我沒忍住,礙於現場氣氛特別沒有氣勢的小聲問道,「你剛才是不是在笑我?」
「不是,」衝矢昴雙手抱胸,靠著牆看了我一眼,特別坦蕩的表示,「准確來說應該是除了你之外兩個人。」
也就是說他其實是在笑柯南和透。
理智上來說我應該解除了煩惱,但實際上像在莫名的地方被人鄙視了一樣啊!
我有些糾結,「感覺變得更不爽了……」
衝矢昴側過頭瞟了我一眼,突然來了一點興趣,「為什麼要當警察?」
……突然?
我一頭霧水,搞不清話題怎麼突然轉向了這裡。
估計著毛利小五郎的推理馬上就要開始了,我簡短回答,「朋友的東西被偷了,問這個干嘛?」
衝矢昴轉過頭,「沒什麼,只不過感覺你更適合別的行業。」
我:「……」
這人到底會不會聊天啊?!
剛才我的感覺確實沒錯,只不過他不是單獨針對我,是一視同仁的針對所有人吧!
明明吃飯的表現還挺正常的,是看到屍體之後受到刺激了嗎?
啊,等等,說起來他為什麼可以進到現場啊!
超級自然的就進來了啊!也沒人來問他到底是誰!
從頭到尾表現的就像是跟我們一起的偵探一樣!
正想開口,毛利小五郎那邊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示意大家安靜,我只好閉上了嘴。
毛利小五郎一動不動地低著頭,沉穩的聲音響起,「剛才警察去了模型社團調查,你們有什麼想說嗎?現在自首還來得及。」
西岡優人面無表情地盯著牆壁。
大路倉太眼神亂飄,明顯是慌了,但他還是閉緊了嘴巴。
三個人裡最緊張的就是三宅響,整個人抖得像篩糠一樣,冷汗直街浸濕了他的衣領,他咬緊了下嘴唇,打定主意一個字都不說。
「好吧,既然你們誰都不願意說,那就讓我代替你們來說好了。」
毛利小五郎停頓了一下,擲地有聲的說道,「——三位凶手。」
大路倉太抖了一下,三宅響直接坐到了地上,只有西岡優人依然冷靜,「當時的情況有那麼多人看到,應該足夠證明是意外事故了吧。」
「警方辦案可不能全部依靠目擊證人。」目暮警官插話,「高木,你來告訴他們警察辦案的三個原則。」
等了一會沒人回答,目暮警官這才恍然大悟,「啊!忘記佐藤和高木去辦另一個案子了!」
當眾鬧了個烏龍,他也有些尷尬,「咳!就不說這些沒用的了!毛利老弟你繼續!」
毛利小五郎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既然你們誰都不願意承認,那我就從頭說起好了。」
「一個月前大路倉太一個人來到這裡吃飯,點的就是這間包廂。」
大路倉太急赤白臉道,「怎麼,現在連吃飯都不允許了嗎?」
毛利小五郎無視了他,「一個星期前三宅響定了同一個包廂吃飯。」
「而今天,菅原颯鬥也指明要訂這個包廂,西岡優人提前十五分鐘到達。」
大路倉太張口要說什麼被西岡優人攔住了,他冷冷淡淡的說道,「我們就是覺得這個包廂最合心意。」
「當然,這些都是你們的自由。」毛利小五郎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你們很小心,特地了解過店家的監控時限,知道他們只會保存一個星期。」
「只要掐准時間大路倉太和三宅響的行動就能成功覆蓋。」
「你是這麼想的吧——西岡優人?」
西岡優人不為所動,「毛利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分開來看確實是非常正常的舉動,只不過一起就讓人不得不多想了。」
「大路倉太那天從火鍋店回去後,你們就長期在課余時間占用模型社的設備,你們可能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小心,可是同一個社團的成員們早就發現你們晚上會偷偷摸摸的進入活動室了。」
「只不過其他人都以為你們是想借著興趣排解心中的郁悶,所以誰都沒說出來而已。」
大路倉太面如死灰,「大家……全部知道?」
「是啊,菅原颯鬥也正是因為知道這點,今天才會和你們一起吃飯吧。」毛利小五郎有些嘆息。
「大路倉太一個月前來吃飯的目的正是為了復刻這把劍的精准數據。」
「你們占用活動室的目的,就是為了造出一把和原劍一模一樣的開鋒劍吧。」
「三宅響借著一個星期前來吃飯的機會,悄悄換掉了牆上那把劍。」
三宅響聽到這裡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你們可以去看我的信用卡記錄!我根本沒有來過這裡!」
「你的信用卡上確實沒有在這裡付款的記錄,」毛利小五郎從容自若地說道,「那是因為你害怕有人會發現信用卡記錄,特地使用了現金。」
「你大概忽視了一點,不聽勸阻非要一個人使用包廂,並且堅持要用現金付款的男人,在服務員裡大概率會成為當天談資。」
「不管什麼消息擴散到第二個人,人們忘記它需要的時間都會成倍數增長。」
「一個星期正好卡在快要忘記,被別人提醒又能記起來的時段。」
「什麼……」三宅響一臉錯愕。
毛利小五郎不慌不忙,「接下來輪到西岡優人,他提前過來,在劍柄上繞好了釣魚線,利用自己帶來的模型材料進行遮擋。」
「只要你們兩個在進門的時候吸引住死者的注意力,別讓他仔細觀察,對方大概率不會發現問題。」
「中途開始挑起爭端,刺激死者吵起來,」毛利小五郎嘆了口氣,「這應該是件相當簡單的事情。」
「三宅響的作品總是被死者拿出去冒充是自己的,大路倉太被死者搶了女朋友,西岡優人的作品被死者故意破壞,甚至都不用刻意挑起情緒,你們自然就會爆發。」
「保證來往的人會聽到你們四個的聲音,接下來只要刺激死者一直關注另外兩個人就行,中途讓他去拿劍或者干脆把他推搡到選中的位置,爭吵中有很多方法可以達成這個目的。」
「這個時候,西岡優人拉動手裡的釣魚線,讓劍落下,等劍插實後稍微用點力就能將只是繞在劍柄上的釣魚線回收。」毛利小五郎胸有成竹的說道。
「回收後你把它塞進粉絲裡,一起丟進了火鍋!」江戶川柯南甕聲甕氣的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將浸滿了油漬的釣魚線展示給大家。
展示完後他又跑了回去,毛利小五郎繼續說道,「你們可能不知道,雖然從外表看不出來,不過屍體解剖後內部哪怕是輕微的移動痕跡也可以分辨出來。」
「不用說了,毛利偵探,如果知道今天你也在這,我絕對不會動手的,」西岡優人一直平靜的面容變得扭曲起來,額頭上繃起了青筋,「那個家伙!明明知道那是公司最終面試需要的作品,居然和我說喝酒之後不小心碰壞了!」
西岡優人握緊了拳頭,崩潰的大喊,「我花了那麼多心思才爭取到面試的機會!HR很看好我已經來和我談實習期的薪資待遇了!結果!結果就因為他和我說不小心碰壞了!我四個月的努力就白費了!」
「我也是,」被發現後三宅響反而不再抖了,他自嘲一笑,「從大一開始他就不停告訴我,我的作品特別爛,只有像他這樣的好人才會願意看看我的東西。」
「我一直信以為真,直到去年才發現他拿我的作品在外面假裝成自己的逍遙,居然還建了粉絲會騙我父母把放在老家的作品拿出去賣掉!」
三宅響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這個人渣死有余辜!」
「這個賤人跟我女朋友在一起了,」大路倉太也跟著笑了,「跟我女朋友說我有驚喜要給她,晚上在小樹林等她,結果找了一堆人去嚇她,自己衝出去救人,說我忙著打游戲忘記了這件事。」
大路倉太滿嘴苦澀,「大大小小騙了她幾次,女朋友已經完全不信任我了,當時我完全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不管她打電話發短信當面來詢問只覺得她在無理取鬧……」
他崩潰的捂住臉,重復道,「怎麼可能會想到有這種事啊……」
三個人被押送回警局,我們回到了自己的包廂,不過卻沒人有胃口繼續了。
毛利小五郎清醒了一會兒又暈了過去,毛利蘭剛才站在門外聽完了全程,這會兒和我一起在門口感慨,「三個人都好可憐啊,明明有很美好的人生結果都被那個人給毀了……」
想起他們決定殺人的理由我唏噓不已,「是啊……」
衝矢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旁邊,他曲起無名指,對著我們兩個的額頭一人一下,看起來有點像在哄小孩,「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
「作出選擇的人總歸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噔——噔—噔噔——
婚禮進行曲的前奏突然出現在腦海裡,我驚恐的看向衝矢昴。
要命!我不會是出現幻聽了吧!
第37章
那天BGM在衝矢昴身上只響了個開頭就沒聲了,我特地和他多聊了一會兒也沒聽到後續,只能當做是自己精神過敏。
雖然我也不知道案子都結束,凶手都被警方帶走了,還有什麼好過敏的……
可能就是反射弧突然變長了吧,對此我只能想出這個解釋。
本來還想研究一下,可是忙碌的工作讓我不得不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周末,可惜就算周末我也不能休息,警察是沒有雙休日的物種,偵探和服務生也是。
雖說已經盡力提早了時間,我們還是六點鐘才到。
安室透一下車就緊張地松了松領帶,手上拎著堅持帶來的禮品,「……我們來得會不會有點太晚了。」
「不會,正好是吃晚飯的時間。」我拿出鑰匙,熟練地安慰他。
要說為什麼這麼熟練……畢竟他也不是我帶回來的第一個男朋友了……
別說我了,就連我媽媽都對這件事很熟練。
今天爸爸在公司忙著加班,只有媽媽一個人在家,一進門她就熱情招呼道,「你就是早月說的男孩子吧,就和她說的一樣帥氣!」
「誒?!」安室透可能沒經歷過這種相看女婿的陣仗,條件反射地倒退一步,接著發現自己這樣太不禮貌了,拘束地看了我一眼,強撐著表情,難為情道,「伯母您好,我叫安室透。」
「透醬這個名字很適合你啊,」媽媽笑著誇獎了一句,接著微微皺起眉,表情有些擔憂,「這麼晚了還沒吃飯,你一定餓了吧!」
「還好……誒不用……謝謝伯母……」安室透幾乎是被推著坐上了餐桌。
雖然說不上真正的山珍海味,但是山裡跑的,海裡游的都有,加上水果和涼菜滿滿的擺了一桌子,看起來就是一副很重視來客樣子。
之所以說看起來……是因為我成年後帶回來的男朋友每個都有這個待遇。
媽媽大概也覺得這一點很麻煩,前兩年就被我發現她做的這麼一大桌,其實四分之三都是網上買的成品菜,剩下的四分之一是水果拼盤。
安室透不知道這一點,看起來有些受寵若驚,桌上他們聊了一些我上學時候的趣事,兩個人相談甚歡。
吃完飯,媽媽善解人意的表示,她和隔壁齊木太太約好了要去齊木家做客,家裡的碗就交給我和安室透解決了。
這也是她一貫的態度,一個是可以不用洗碗(雖然家裡有洗碗機,但是還是要動手),還有一個是表明她對我的男朋友很滿意,特定留出空間讓我和男朋友培養感情。
安室透十分熟練地卷起袖子,「早月你就別動手了。」
他駕輕就熟的整理完了餐桌,讓所有東西都去了該在的地方。
帶有油漬的碗筷放進洗碗機,盛放水果米飯的直接洗好瀝干,就連垃圾分類的問題也沒忘記兼顧。
「透真是家務能手啊……」我看著飛速完成一切的安室透感嘆道。
如果能娶回家就好了……我也想過上早上起來老婆已經准備好今天要穿的衣服還有早飯的生活啊!
我靠在櫥櫃上,看著安室透忙碌的身影,只覺得越看越帥,脫口而出,「等下要不要去我房間?」
「伯母說不定什麼時候回來,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安室透的動作停了一下。
「回來就回來……」說到一半我恍然大悟,「噢——」
我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透,可以告訴我你剛才在想什麼嗎?」
安室透用手背遮住了臉,「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嗎?」我走近了一步,幾乎和他貼在一起,不依不饒的問道,「說出來我又不會笑話你。」
安室透扭過頭,無可奈何的說道,「你已經在笑話我了。」
「怎麼能叫笑話呢!」我捧住他的臉,踮起腳親了一口,「只是因為你這個樣子很可愛嘛!」
果然神明大人分配給我的真命天子是不會出錯的!
長得帥,身材好,會做家務,為人體貼,現在我已經超喜歡他了!
伸手環住安室透的肩膀,我貼著他的脖子充滿暗示的說道,「如果你想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我沒……」
安室透否認到一半就被我打斷了,我接著上面的話說道,「給你看我小時候的照片。」
安室透噎了一下,我趁著他還沒來得及反駁,直接拉著他往樓上走去,「我小時候可是超可愛的,一般人我還不給他看呢!」
安室透被我一頓搶白,辯解的話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頓時被噎得更難受了。
說想給他看小時候的照片不是假的,只不過「想找的東西當時就是找不到」這條全世界奇妙公認的定律,突然發揮了作用。
我蹲在櫃子前埋頭亂翻,「奇怪,我明明記得是放在這裡的……」
「需要幫忙嗎?」安室透蹲到我旁邊,眼神裡透露著純然的好奇,似乎真的對此很有興趣,「我還挺想看看早月小時候到底長什麼樣的,應該很可愛吧?」
「這種情況就算是偵探也沒辦法幫忙吧,」我隨手抽了另一本相冊放進他懷裡,「你想看的話,這本也可以。」
安室透拿到相冊,老老實實的坐到了書桌前。
這下他有事干應該不會無聊了,我回過頭繼續專注的尋找那本失蹤的相冊,明明有段時間沒拿出來了,怎麼還能突然不見了?
等安室透把那本相冊都翻完了,這邊依然一無所獲,我干脆把櫃子裡的相冊都搬了出來,一本一本的打開挨個確認。
安室透新奇的看著我從小到大的軌跡,「早月還真是從小就很可愛啊。」
「最可愛的那本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可惡啊!」那本上面可全都是我小時候拍的藝術照,就算是現在的我也得承認那簡直就是顏值巔峰了!
這麼重要東西怎麼會突然消失!
「會不會看完隨手放到其他櫃子裡了?」安室透提出了一個合理的可能。
「所有的相冊都放在一起,應該不會出現這種事……」
話是這麼說,我還是打開了別的櫃子。
安室透看不下去,把我撿出來的東西一樣樣放好,「要不你跟我說說那本相冊長什麼樣子,我來吧。」
安室透幫忙的結果就是,他看著我高中時去戲劇部幫忙時在舞台上扮演布景的照片面色復雜,花了五分鐘都沒能緩過神來。
「不會吧,有這麼大衝擊力嗎?」我看了眼自己扮演灌木的照片,多常見的扮相啊,只要和戲劇部認識的人多半都接到過這種委托。
雖然不覺得劇本上寫的森林有必要在觀眾面前詳實到出現五十個灌木,不過認真鑽研也沒什麼不好?
實在沒看出有什麼問題,認真思考後,我得出了這個結論。
「沒……」安室透的聲音都有點抖了,「我就是在想早月你的高中生活……」
他停頓了兩秒,咬著牙說道,「真充實啊!」
我得意一笑,「是吧!」
「你還記得我上次說被偷了東西的朋友嗎!就是他!」我興奮的指著照片裡一顆格外高大的樹說的。
安室透:「啊……」
簡單又自豪的介紹了一下高中生活,我繼續在房間裡尋找失蹤的相冊。
翻遍了整個房間都沒找到,我正在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了問題,突然聽到隔壁齊木家傳來一陣尖叫。
「楠雄A夢,救命啊——!」
這不是齊木叔叔的聲音嗎?!不好,媽媽也在齊木家!
我和安室透對視一眼,快速轉身往樓下跑去,他緊緊跟在我身後,還不忘幫我把大門關上。
「媽媽!齊木阿姨?!有人在嗎?叔叔!」我焦急地按響了齊木家的門鈴。
「啊∼早月!」齊木阿姨一臉溫柔的打開門,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你媽媽說你正在和男朋友約會,怎麼突然跑過來了?」
「阿拉!莫非是……」說著她背後冒起了粉紅泡泡,「關鍵時刻想來我們家借點必要工具?」
安室透一臉恍惚,完全沒預料到過來後會是這樣的情況。
齊木阿姨轉頭就要喊人,我趕緊說道,「不不不,我過來是因為突然聽到了齊木叔叔的尖叫,是出什麼事了嗎?」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齊木阿姨抿著唇笑了一下,「別擔心,只是家裡著火了而已。」
我松了口氣,安心道,「原來是這樣啊,只是……家裡著火了而已?!」
完全不是能用而已這個詞的情況啊!
怪不得齊木叔叔在叫楠雄救命啊!
看樣子楠雄應該是不在家,生怕再耽誤一會兒真的出事,我趕緊擠進了齊木家,震驚地發現他們家燃燒起來的地方居然是客廳正中間。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會從這個位置燒起來啊?!
火勢不小,熱氣撲面而來,周圍也沒有滅火的工具,安室透跑去裡面找齊木爸爸。
我拉住媽媽和齊木阿姨就往外跑,齊木阿姨一臉迷茫,「怎麼了早月,我家親愛的還在裡面呢。」
他不止在裡面,剛才還叫了救命呢!
我讓她們兩個待在門外,反正又衝了回來,「透,你在哪裡?」
喊人的時候我被煙霧嗆了一口,忍不住咳嗽起來,「見鬼!空助就沒裝什麼救火措施嗎?!」
第38章
話音剛落,我就被澆成了落湯雞。
客廳中間的火焰被壓制了一些,不過不知道著火的原材料是什麼,火苗依然頑強的繼續燃燒。
屋頂上正在噴水的滅火裝置突然全部轉動方向,朝著客廳中央射出了高壓水流組成的水刀,不止熄滅了火焰,同時還消滅了正中間的地板。
齊木空助的聲音三百六十度環繞響起,「早月姐,好久不見!」
「確實好久不見,」我耐心的教育到,「有防火意識確實很好,但是這個程度已經違反法律了,你這算是殺傷性武器啊。」
「哈哈,早月姐你在說什麼呢,」齊木空助清晰的像真人一樣的投影出現在我面前,「我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啊。」
他一臉開朗的說道,「都怪楠雄突然跑出去,雖然很想借這個機會直接把他的朋友全部消滅,不過看在早月姐的份上,果然還是算了吧。」
我早就習慣了空助這麼說話,明明超級喜歡楠雄嘴上卻完全不饒人,直接抓住了重點,「楠雄的朋友也在?」
怪不得安室透去了這麼久也沒回來,除了齊木叔叔肯定還碰到楠雄的朋友了。
齊木空助瞬間變臉,「那些人怎麼配被稱為楠雄的朋友,只有我才是楠雄永遠的對手!」
啊,又來了,弟控就弟控吧,非要干涉弟弟的交友就很讓人頭疼了。
可是空助本身也在青春期,總是說教的話我怕他情緒上來非要對著干,只能敷衍的點頭,「啊對對對。」
齊木空助不高興的關掉了投影,「我可是很忙的,根本沒時間浪費在這些猴子身上!」
我再度點頭,「啊對對對。」
這次連聲音都沒了,我趕緊朝裡面喊道,「滅火裝置啟動已經沒事了,你們都出來吧——!」
安室透這才帶著幾個用濕抹布捂住口鼻的人出來。
齊木叔叔看到客廳裡的大洞扔下濕抹布,哭著撲了過來,「爸爸辛苦攢錢才買到的地磚!嗚嗚嗚嗚!這下又要去舔那群臭男人的鞋子了!」
安室透看著客廳中間的洞瞪大了眼睛,我理解的給他解釋,「他們家大兒子在劍橋做研究,給家裡裝了……過於強力的滅火裝置。」
安室透:「……?」
媽媽和齊木阿姨好奇的站在門外往裡看,我嘆了口氣,「沒事了,你們進來吧。」
「親愛的,加油!」齊木阿姨深情款款的走到齊木叔叔面前,「只要再舔五雙鞋子,我們家就可以全部裝修一遍啦!」
齊木叔叔臉上流著寬面條淚點頭,「嗯!為了你和空助還有楠雄,我一定會加強舔鞋底的技術!爭取舔到更多!」
安室透大概是沒見過這個類型的成年人,臉上寫滿了問號。
跟著他一起出來的海藤瞬同樣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跪在坑邊消沉道,「怎麼會這樣……black.beat的力量居然已經失控了嗎!」
他抓起自己的右手,「不——!」
看到這裡我差不多心裡有數了,拿出警察的氣場走過去拍了下他的肩膀,「海藤同學,能告訴我你和這起縱火案的關系嗎?」
海藤瞬看到我誇張的抖了一下,整個人都蔫了下來,「不是縱火……」
他慢慢磕巴起來,「我們只是想召喚出red eye紅眼幽浮出來幫忙而已。」
他身上還披著華麗的黑色鬥篷,和前兩次見到比起來根本不可同日而語,鬥篷上印著一層又一層的魔法陣,有些地方還繪制了古怪的花紋。
看起來就是一個……很貴的中二鬥篷。
我感到一陣頭疼,「你們召喚的方法就是燒別人家嗎?」
「不是,」提起這件事,海藤瞬也有些臉紅,「一開始我們只是想建一個篝火堆。」
安室透走到我身邊,不可思議的問道,「在客廳裡做篝火堆?」
「抱歉……」海藤瞬愧疚的低頭道歉,「本來以為有black.beat的力量控制不會出事……」
他十分有擔當的抬起頭,「整件事全部是我的錯,我會負起責任的!」
我把穿著同款鬥篷的燃堂力抓過來,讓他們兩個並排站好,這才開始教育,「你們私下給自己起什麼外號設定什麼力量我不管,但是影響到了別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說你們……哪怕在操場上?哪怕找塊空地呢!」我簡直恨鐵不成鋼,現在的高中生腦子裡到底是什麼東西?!
安室透緩過勁來比我還生氣,怒氣衝衝的接過了教育的接力棒。
穿著同款鬥篷的還有另外兩個同學,只不過她們戴著兜帽,身形一看就是女孩子。
我放柔了口氣,「先把鬥篷脫了,你們兩個又是怎麼回事?」
鬥篷一摘下來,我就忍不住對其中一個女孩「哦呼」了一聲。
對方露出了一個大方得體的美少女笑容,「姐姐好,我是照橋心美,齊木同學的朋友。」
照橋心美……這個名字我好像聽過?
我努力回憶了一下,「啊!你就是附近那個有名的美少女的吧!」
照橋心美矜持的點頭。
另外一個同學則是完全相反的狀態,氣若游絲的跪倒在了地上,「對不起,我實在是太餓了,只是想來齊木同學家吃點東西……」
我趕緊把她扶到沙發上。
齊木阿姨從廚房裡端出了滿滿一盤咖喱飯,「快吃吧!」
就這樣我們看著她吃下了一盤一盤又一盤,直到把整整一鍋飯全部吃完才結束。
吃完飯後,這位同學終於恢復了正常交流的能力,表示自己名叫目良千裡,會參加這游戲(……)是因為海藤說召喚出來的神能讓她吃飽。
所以那個什麼red eye紅眼幽浮在設定裡居然還是個神麼!
我簡直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槽才好了……
就算是個神,這名字一聽也是個邪神吧!
我和安室透都對現代高中生的教育精疲力盡之時,齊木楠雄終於回來了。
不如說在其他人的眼裡,他是終於從房間裡出來了。
話說既然你們都以為他在房間裡,那剛才著火了倒是來個人上去叫他啊!
む冷靜點,是我給他們下了暗示,め齊木楠雄平靜的聲音直接出現在我心裡,む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跑了吧。め
連超能力者也無法掌控的高中生恐怖如斯!
燃堂力搭上了安室透的肩膀,好像剛才不是在進行安全教育而是聊天一樣,「怎麼樣,等會兒一起去吃拉面嗎?」
安室透:「……」
楠雄回來就沒什麼事了,媽媽表示她還要在齊木家聊會兒天,我趕緊帶著安室透告辭。
回到家我已經懶得想別的了,和安室透往沙發上一躺,兩個人臉上都寫著四個大字,筋疲力盡。
「高中生……」安室透兩眼發直。
我疲倦地說道,「我寧可去帶少年偵探團……」
「上次在水族館……」我仰頭看著天花板,雙眼無神的抱怨,「就是那兩個男生在玩臥底游戲……」
安室透突然坐直了身子,然後又慢慢倒了下去,「……原來如此。」
「還拿了魚缸的遮光布當鬥篷……能干出這種事他們真的是高中生嗎!是小學生吧!」
安室透語氣復雜的說道,「不,就算少年偵探團只有小學一年級,我覺得他們也是干不出這種事的……」
我們就像一對被孩子折騰的心力交瘁的新手父母一樣,躺在沙發上,誰也不想動彈。
最後還是安室透憑借毅力起身,「時間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你還有力氣開車嗎?」我勉強跟著坐了起來,「實在不行的話,在我家睡也一樣,反正還有客房。」
安室透:「沒關系,本來也不遠。」
送走了安室透,我勉強洗漱完直接撲到了床上,迷迷糊糊剛要入睡就接到了表田裡道的電話。
表田裡道是隔壁體育大學的前輩,認識他的時候還是體操選手,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兒童節目主持人。
我勉強接起了電話,「喂……」
「已經睡了嗎?」對面的聲音有些吃驚。
「今天實在是太累了……」
對面深有感慨的嘆了口氣,語氣變得低沉起來,「沒辦法,大人的生活總是充滿各種無可奈何啊。」
我稍微清醒了一點,「難得給我打一次電話,不會就是為了說這個吧?」
「當然不是了,我這邊稍微出了點問題,還和上次一樣,找警察的話太過麻煩,我們也不願意傳出風聲,你有空的話明天過來看看吧。」
表田裡道微微停頓了一下,聲音裡的黑泥幾乎要溢出來了,「要我說直接處理掉就好了,他們非說陪伴那麼久,已經有感情了,嘖,可真是會給別人添麻煩的家伙。」
和上次一樣的話……又有人偷走了他們節目的玩偶服嗎?!
神經病啊!
我無語地答應下來,「知道了,明天下班過去。」
……
「透!」我從電視台走廊裡追過去,驚喜的叫住了安室透,「太巧了吧你居然也在這裡?」
安室透舉起手裡印著波洛咖啡廳標志的袋子,「是啊,我也沒想到這麼巧。」
第39章
沒想到世界上居然會有這麼巧的事,安室透正好來到事件現場!
和他約好了外送工作完成後見面,我興衝衝的跑到表田裡道的休息室,准備告訴他這個好消息,「表田前輩!我……」
我趕緊關上門,生怕他人設崩塌的場面暴露出去。
「哈?」表田裡道叼著一根煙,表情和電視裡完全不一樣,渾身上下寫滿了頹唐,家長們看到都要拉著小孩子繞路走。
他兩只手夾著香煙,毫無波瀾的往外吐了一口煙氣,看起來不像是少兒節目主持人,更像是街邊心狠手辣的□□人士,「事情解決了?」
「不……我是想說我男朋友正好也在這裡,等下會來幫忙。」
「這種事情根本沒有告訴我的必要,」表田裡道死氣沉沉的移開了視線,「小幾年的學妹這麼快又找到男朋友了,而我到現在還是獨身一人。」
他保持著同樣的狀態不停碎碎念,「果然我的人生沒有什麼價值。」
「真無聊啊……這個連女朋友都沒有世界。」表田裡道表情懨懨的開口。
「啊,找不到女朋友的我是個爛人。」他吸了口煙,連眼神裡的高光都消失了,「不過說起來想找女朋友也只是為了滿足世俗眼裡幸福的標准罷了,感覺更爛了啊我。」
「他是個偵探,應該會對案件有所幫助。」我堅強的說完了被打斷的後面半句,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關系,看開點,這世界上沒有女朋友的人比你想像的要多很多!」
明明認識的時候表田裡道情況還沒這麼嚴重,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讓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可能是生活的毒打吧……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安室透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你好,請問表田裡道先生在嗎?我是——」
我直接開門把他拉了進來,安室透一開始像征性的抵抗了一下,很快放棄了動作。
我信誓旦旦的拍著安室透的胸口,對著表田裡道保證,「他可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入室弟子,毛利先生特別信任他!」
安室透:「……?」
我:「每次破案都帶他現場學習,觀察力特別出眾!」
安室透:「??」
我:「幾次關鍵線索都是他找到的,以後肯定是一代名偵探!」
安室透:「???」
安室透按住了我的手,「等等……」
我置若罔聞:「再加上我這個從怪盜基德手下保護了目標的警部補,以我爺爺的名義發誓——絕對會把犯人抓捕歸案!」
不枉費我這麼努力,表田裡道喪到不行的表情消失了,他熄滅香煙,坐直身子,展現出了溫柔爽朗的營業笑容,「……看來連爺爺都搬出來了的份上,再相信你一次。」
表田裡道和安室透互相認識了一下,我趕緊抓著安室透離開,免得他刺激到對面。
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刺激到,但總之會刺激到就對了!
出來後,安室透有些猶豫的問道,「早月,你爺爺是……?」
「啊,關於這點不用放在心上,就是個普通的老爺爺罷了,只是為了讓表田前輩放心隨便說的,」我帶著他往另一邊走去,語氣一言難盡,「現在我帶你去案發現場看看情況,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備。」
「很嚴重麼,」安室透的表情嚴肅起來,「用不用我叫毛利老師過來?」
「不,你看到就知道了。」說著我敲響了另一件休息室的門,「我是西照寺——」
我重復了安室透之前的命運,話還沒說完就被門裡的人拉了進去。
安室透這次看起來有了心理准備,連像征性的反抗都沒有了。
「噓——」兔原跳吉手指豎在嘴前示意我不要出聲。
熊古光夫小心翼翼的打開門,做賊似的看了下兩邊的情況,飛快的關上門,對著我們比了個OK的手勢。
兔原跳吉松了口氣,「太好了,沒被他發現!」
安室透問道,「被誰發現?」
「當然是偷東西的家伙了!可惡!這次一定要抓到他!」兔原跳吉握緊了拳頭,「西照寺學妹,你剛才是不是差點說出自己的身份!」
他語重心長地看著我,「這樣是不行的啊!如果提前知道不就對我們有防備了嗎?!」
我:「到底你是警察還是我是警察……」
兔原跳吉:「可是你上次來也沒解決問題吧!」
我:「……」
媽蛋,確實。
安室透適時的插話,「誰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順勢轉移話題,為他們互相介紹,「這位是偵探安室透。」
「這邊是兔原跳吉和熊古光夫,表田前輩的學弟,在節目裡扮演吉祥物兔男和熊男。」
「今天過來的目標就是找出偷盜兔男熊男頭套的犯人!」
安室透的視線有一瞬間迷茫,不過他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兔原跳吉指著角落裡的玩偶服,「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了!導演都開始懷疑我們是不是偷偷把電視台的財產拿出去賣錢了!」
熊古光夫沒有受到他的影響,冷靜開口,「上上個月你來過之後對方確實停手了一段時間。」
他認真回憶道,「大概從上個月中旬開始,我們發現玩偶服的位置有所變動。」
「當時也沒放在心上,沒想到這個月對方又開始動手了,現在想來那個時候應該是在試探我們吧。」他一臉嚴肅。
「原來如此。」安室透一本正經地詢問,「早月,上次調查的結果方便告訴我嗎?」
當然沒什麼不方便的,我簡略地和他講了一下重點。
上次表田裡道拜托我來調查,也是導演希望不要傳出風聲,可能是導演覺得出現盜竊案對少兒節目的名聲不好吧……
總之因為這樣,我對外以表田裡道朋友的身份過來參觀節目拍攝,非常束手束腳。
明明走廊上有攝像頭,但是哪怕我說自己丟了東西,保安也不肯讓我查看,非說警察來了才能看……
可惡我就是警察啊!
最簡單的方法不能用,我只能挨個調查每個人的行蹤。
要是哪個受害人敢提這麼不知好歹的要求,我肯定把他罵的狗血淋頭。
可是對方是表田前輩的領導,我總不能跑去罵人導致表田前輩(勉強再加上沒那麼熟的兔男前輩和熊男前輩)以後被穿小鞋吧!
電視台的人是出了名的行蹤不穩定,拍攝時長不定,在休息室休息的時間不定,不在場證明和目擊證詞更是基本找不到有用的部分。
花費了一整個休息日,唯一的收獲就是,在停車場角落找到了已經被打包好的玩偶服。
看樣子犯人准備有時間了再來拿走,正好被我截胡。
然後我讓表田裡道背著導演和五個認識的人暗示:導演已經偷偷找了警察,准備將偷東西的人一網打盡。
盡管是爛辦法,不過確實起了點效果,犯人消停了一陣子。
大概是看所謂的偵探一直沒有出現,最近犯人又開始忍不住了。
「我明白了,」安室透聽完點點頭,繞著休息室轉了一圈,認真道,「玩偶服平時就放在這裡?」
兔原跳吉用手比劃了一下,「對,因為我們倆出場時間比較零碎,經常突然接到要上場的通知,為了方便穿脫,衣服平時都是放在自己位置上的。」
熊古光夫補充,「頭的位置比較隨便,可能隨手放在桌子上或者自己面前的台子上。」
他想了想,繼續說道,「下班的時候我們會把玩偶服疊好,放在正中間的桌子上,方便第二天上班一進門就看到。」
「休息室的鑰匙是只有你們自己有嗎?」安室透追問。
兔原跳吉搖了搖頭,上次我來也問過他們一樣的問題,他干脆把好幾個答案凝縮在了一起,「大樓管理員手裡也有鑰匙,而且除了下班,平時休息室不會鎖門,不管是誰都可以進來。」
安室透沉思了幾秒,「反過來說,也就是你們隨時隨地都可能回來……看來犯人對你們的作息時間了如指掌啊。」
「不能看監控的情況下,找出真正的犯人嗎?」安室透唇邊緩緩牽起了一抹笑容,「確實是不錯的挑戰。」
「早月,帶我去看看你上次找到玩偶服的地點,」他興致勃勃的拉著我往外走去,「以我師傅的名義發誓——絕對會把犯人抓捕歸案!」
「別在這種時候學我說話啊……」我小聲抱怨著被他抓走。
「還有,不是我不相信你的水平,但是我爺爺真的是個普通爺爺啦,你師父可是大名鼎鼎的毛利小五郎,隨便賭上他的名義真的沒關系嗎?」我略帶苦惱。
安室透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沒關系,他一定不會介意的。」
我們先跑了一趟地下停車場,仔細研究過各個出口之後,安室透要求去拍攝的攝影棚看看。
過去的時候表田裡道正在布景裡努力工作,一副營業中的樣子,笑容燦爛的招呼著周圍的小孩子,「大家——跟裡道大哥哥一起做健康操——好不好——」
我若有所思地停下了腳步,手指點著下巴,「說起來,之前我就覺得你和表田前輩哪裡有點像……」
安室透露出了同款燦爛笑容,「哪裡?」
我左手敲右手,恍然大悟,「就是你現在這個表情啊!」
第40章
安室透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僵硬了一下,我趕緊補救,「不是說你笑的很假的意思啊!」
等等!他的表情變得更難看了!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啊!
我彌補到,「你的笑容比他真誠多了,看到的人心情都會變好,來,現在笑一個讓我看……看?」
彌補的姿勢好像哪裡不對……
說完後我也覺得有些奇怪,看著他迷惑的歪了下頭。
安室透露出充滿殺氣的笑容,「真沒想到第一個這麼評價我的居然是我女朋友。」
他湊過來和我臉貼著臉,挑起眉毛,紫灰色的眼眸裡像盛滿了泉水一般波光粼粼,他比台上的表田裡道還要燦爛的笑了起來,「怎麼樣?還滿意嗎?」
這時候不管是說滿意還是不滿意,都不會有好下場。
我深深的明白這一點,干脆無視了安室透的問題,抬起頭對准他的嘴唇親了過去。
他的嘴唇軟軟的,貼在一起還能聞到淡淡的咖啡香氣,大庭廣眾之下我也做不了什麼,只是輕輕咬了他下嘴唇一口就撤回了動作。
腦子裡還有空胡思亂想,是剛剛喝了咖啡麼,這個時間喝咖啡晚上可是會睡不著的。
導演正好從旁邊路過,看到這一幕非常具有文藝工作者特質的,像在看舞台劇一樣直接為我們鼓起了掌,引得周圍一圈工作人員紛紛回頭。
鼓完掌還過來詢問安室透有沒有意願參加電視節目,隔壁錄音棚正在拍攝戀愛綜藝,正好缺乏他這個類型的男嘉賓。
安室透連連擺手,甚至有點避之不及,「不用了,我有女朋友,而且我對進入演藝圈不感興趣。」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導演不肯輕易放棄,繼續游說道「這可是時下最流行的題材,說不定參加者就會一炮而紅。」
安室透禮貌道,「導演先生不必再勸我了,我和女朋友感情很好,不想因為這種事有隔閡。」
他輕輕咳嗽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道,「還有我是個偵探,這次過來是為了調查玩偶頭失蹤事件,現在想向導演先生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好吧……」導演看起來十分失望,生氣的抱怨了該死的小偷給他造成多少麻煩之後,再次不死心的問道,「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他畫起了大餅,「運氣好紅了的話,可是會變成超級巨星的!」
「不,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安室透收回悄無聲息觀察周圍人的視線,看著導演,露出一個充滿使命感的微笑道,「我覺得現在這份工作就很有意義。」
「啊……」這下導演看他的目光都在發光了,像是突然被啟迪了一樣,整個人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你說得對!」
「成為偵探能夠幫助很多人,就像你現在幫助我這樣!」導演的墨鏡裡留下兩行淚水,「在現在這個向錢看齊的時代裡,還有人在堅持這樣樸素的理想!」
「決定了!」導演背後燃燒起熊熊火焰,「我要在節目裡加入一個偵探的角色!」
安室透:「……倒也不必?!」
導演大概被激起了創作的激情,二話不說就衝到了編輯旁邊開始討論。
我們兩個站在原地面面相覷,安室透嘆了口氣,過去追問導演准備啟用什麼樣的形像。
拒絕了以自己為原型的提案後,安室透表示想要小朋友更理解偵探這個角色就應該使用通俗常見的偵探角色——比如夏洛克福爾摩斯。
會陪孩子看少兒教育節目的大部分家長,應該都具備對世界上最著名偵探的基礎了解,這點也可以促進親子交流,從而提升觀眾對節目的黏著度。
安室透三言兩語就說服了導演和編輯,我在旁邊聽得目瞪口呆。
解決了這邊的事情後調查繼續,安室透准備從經常會在休息室裡出入的保潔人員身上入手,我上次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他既然聽完我的經驗還是這麼決定,肯定想到了我沒注意的方面。
我跟在他身旁,邊走邊問,「我怎麼覺得你特別抗拒上電視啊?」
安室透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倒也不是抗拒上電視,主要是現在我離老師的水平還差很遠,以這種狀態上電視也太給老師丟臉了。」
我理解的點頭,就像之前有媒體要來采訪我這個「怪盜基德命中注定的對手」一樣,聽到這個名稱我就尷尬的拒絕了!
要說「阻止了怪盜基德」這種說辭我還勉強能接受,咳,哪怕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地知道是怪盜基德主動把寶石還回來的,但是為了警視廳的宣傳嘛,這種程度還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
但是「怪盜基德命中注定的對手」這種程度也太誇張了吧!只是碰面了一次而已哪來的命中注定啊!
現在的媒體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啊?!
好在百瀨警部幫我擋掉了上層的壓力,縱容我把采訪通通拒絕了。
我感同身受的抱住了安室透的手臂,靠在他肩膀上安慰到,「別擔心,以後你肯定會成為和毛利偵探齊名的大偵探,到時候肯定有很多記者采訪你,毛利偵探也會以你為榮的。」
我真誠的看著他,「我也會以你為榮的!」
安室透抬起另一只手,不知道想到什麼在空中微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自然的摸了摸我的腦袋,「嗯。」
……
兔原跳吉和熊古光夫的頭……我是說兔男和熊男的頭,是昨天下班後才不見的。
他們確定自己將玩偶服疊好,放在了休息室中間的公用桌子上才鎖門離開。
也就是說偷走兔男和熊男頭的人一定有休息室的鑰匙。
安室透找到保潔人員休息室的第一件事,不是我想像中的詢問行蹤,而是詢問她們,電視台裡有什麼人會經常抱著一大堆東西來回走動。
我恍然大悟,確實是我之前沒想過的方向。
保潔每天都要和電視台的工作人員接觸,比我們對電視台裡的人員了解更多,但她們的了解並不深入,也就是說可以提供一種介於專業和業余之間的角度。
安室透謊稱自己是接受委托,來這裡尋找出軌男出軌證據的偵探。
保潔人員大多是有點年紀的女性,聽到這種事頓時義憤填膺,集思廣益的想起了答案。
我這才知道,除了道具師和服裝師這兩個職位,場務也經常會提著各種大箱子來回幫忙。
實際上的場務和我以為的完全不一樣,在我想像裡,這是一個調派現場人員檢查各種進度的職位,實際上的場務其實是所有職位的雜工,什麼事情都得干。
之前我的調查重點,完全是放在有能力轉移頭套這類大物件的職位上,由於對職位的判斷失誤,理所當然的將場務排除在外。
而當時被我懷疑的人都有不在場證明,至少沒有被人看到出現的這條走廊上的證明,所以最後調查推進不下去,只能不了了之。
出來後,我們馬不停蹄地跑回兔原跳吉和熊古光夫的休息室,向他們要了一副場務的名單。
「誒!安室先生說犯人有可能在那幾個人裡面嗎?」兔原跳吉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有了大概範圍,案發時間也縮小到昨天下班後,我和安室透很快鎖定了三個嫌疑人。
大石莉音,負責的道具出了問題,昨天留下來加班。
日向咲良,臨時被別的導演抓去幫忙。
西田司,打印機出了問題,比平時晚走了半個小時。
這三個人沒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並且全都向大樓管理員借過鑰匙,具體借的是哪間鑰匙管理員沒有注意,去問他們也得到了不同的結果,都說是有要用的東西被鎖在別的辦公室,根本沒去過休息室,只是從附近路過而已。
很快,日向咲良的嫌疑就被排除,據她所說昨天另一個導演那邊的場記身體不舒服提前走了,臨時讓她過去幫忙,她就一直坐在角落裡也沒人注意到。
去借鑰匙是為了拿缺席場記的記錄本,方便作為參考。
場記的工作內容是記錄現場的一切詳細情況,把她昨天的記錄拿去和導演音效師服裝師等人核對了一下,發現確實都能對上。
即使沒人能作證,也可以說明她確實一直沒有離開。
西田司去借鑰匙是因為中途打印機沒墨了,裝上新的墨盒才有辦法判斷到底有沒有修好,於是他借來鑰匙去了置物間。
檢查現場的時候我和安室透幾乎同時看出了問題,地上有一塊特別干淨,架子底下也有許多新出現的痕跡。
置物間其實也是一間空的辦公室,西田司在拿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將鑰匙掉到了置物架最裡面,於是只能想辦法找東西把鑰匙勾出來。
這才導致地上的灰痕看起來十分顯眼,看著痕跡就知道他在這裡實在是耽誤了不少時間。
和安室透對視一眼,我大概已經了解了對方的想法。
我將相關人士全部召集過來之後,安室透像毛利小五郎平時那樣,簡單向解釋了一下給每個人排除嫌疑的理由。
說完前兩位,他的目光慢慢對准了大石莉音,「三位裡有兩位都找到了證據,唯獨一位怎麼也沒有不在場證明,你說呢,大石小姐。」
大石莉音的表情不為所動,因為找不到直接證據我們也沒辦法讓她認罪。
這時,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熊古光夫開口了,「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大石莉音一下繃不住了,嚎啕大哭道,「因為我太喜歡兔男和熊男了!一想到回家就看不到它們的臉就好難過!對不起!我會把錢都補上的!」
「什麼啊……」兔原跳吉撓了撓頭,嘴邊控制不住地流露出幾分笑意,最後直接傻笑起來,「原來是因為太喜歡我了你早說嘛,嘿嘿嘿,又不是什麼大事,要是你這麼喜歡的話嘿嘿嘿。」
「這是一個成年人尋找童心的故事啊……」導演流下了感動的淚水,「這就是我做《和媽媽在一起》這個節目的初衷啊!」
表田裡道:「……這種時候就別強行升華了吧,從節目的名字開始就知道和你說的東西毫無關系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坦率點吧!」
導演熱淚盈眶地無視了他的話,表示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兔男和熊男的事就全部交給大石莉音負責!
兔原跳吉一直在迷之臉紅,熊古光夫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
安室透:「……」
我:「……」
這到底是什麼見鬼的大團圓結局啊?!
第41章
突然接到休假通知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在工作裡犯下什麼重大過錯,要被停職查看了。
好在百瀨警官馬上打消了我的憂慮,上面主要是考慮到我在怪盜基德案件中的突出表現,以及他們的采訪裡不小心(……)脫口而出的承諾。
是的,雖然我本人不用接受采訪,但是警方上層終於逮到這麼一個可以大肆宣傳,沒有任何副作用的正面案件,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放過,不用我本人出面也可以把整件事講得天花亂墜。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節目上多了總會瓢到嘴,說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
當著記者的面說出「西照寺警官獲得三天的帶薪休假嘉獎」這種話,回過神來當然要趕緊落實,免得哪天有人想起來一查,發現根本沒有這回事,警方的名聲絕對會變得比以前還爛。
聽完前因後果,我宣布從今天開始成為怪盜基德的粉絲(不是)!
別說帶薪休假了,在警視廳這種地方上班,想要獲得正常休假已經難於登天。
整個警視廳裡見過帶薪休假的人加起來也沒幾個,還都是因為破獲重大案件,聽說還有我這種幸運兒,大半個警視廳的人都來圍觀。
百瀨警官趕了幾次也沒趕完。
被一群人用充滿渴望的眼神看著,我當然……更加神清氣爽了!
面帶微笑地對所有人點頭示意,快樂的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回到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搜索休假推薦地點,距離不要太遠,這樣不方便往返,最好也不要太近,這樣喪失了新鮮感。
都是工作的錯,好久沒和大家一起出去玩了,這三天等於是白送的,一定要玩個夠本才行!
我一邊看著網上的推薦,一邊給佐倉千代打電話,「千代,明天你有空嗎,我們一起出來玩啊!」
「誒?好突然!」佐倉千代的聲音有一瞬間迷茫,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緊張兮兮的問道,「早月,你是不是……辭職了?」
「誒?」這下疑惑的人變成了我,「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
佐倉千代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語氣輕松地解釋道,「沒有就好,如果你的朋友每天忙得像狗一樣,突然有點一反常態在工作日約你出去,你也會這麼想的啦!」
「居然說忙得像狗一樣,狗根本就沒有我忙好嗎?!」我忿忿不平地反駁,「狗的世界裡根本就不需要刑事部搜查科,如果我是狗的話,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忙!」
佐倉千代:「不,倒也不必把自己當成狗那麼嚴謹……」
像被擊中了某些開關一樣,我開始滔滔不絕的吐槽工作,同為社畜,佐倉千代很快加入。
這種事情一說就停不下來,一個小時後我意識到話題扯的太遠,趕緊回到最開始的問題,把得到休假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接著問她這幾天有沒有空一起出來。
「請假一天還可以,請假三天難度真的太大了。」佐倉千代說著嘆了口氣,「我也好想休假啊……」
我笑了,「明明前兩天還有人跟我說每天都能看到野崎君好幸福哦!」
「嗚嗚嗚就算每天都能看到野崎君我也不想上班了!」佐倉千代發出了悲鳴,「早月,拜托了!你的戀愛能量分給我一點吧!」
「太過沉重了我承受不起,是你們倆個的話,就算是丘比特親自前來也只能無功而返啊……」
這兩個人絕對會用各種方式把丘比特氣瘋,說不定還會以走失兒童的名義把他送進警察局!
佐倉千代充耳不聞,「啊,說起來你是不是還沒跟男朋友一起度過假?」
「是沒有,但是你不要裝作聽不見——」
「沒有的話你正好可以打電話約他一起出去!放在漫畫裡這可是很重要的增進感情環節!我這邊還有事要忙先不跟你說了拜拜!」
「嘟……嘟……嘟……」
雖然佐倉千代本人的戀愛進度一塌糊塗,但是她提出的建議還是很有參考性的。
我再次打電話過去,認真詢問了這位理論大師的意見,理論大師立刻忘記之前的失敗,表示溫泉值得一試,擲地有聲的表示,沒有比泡在一個池子裡更能增進感情的方式!
結束通話後,我顧不得還在發燙的手機,立刻撥通了安室透的號碼,「透,明天開始我有三天休假!你那邊抽得出時間的話,我們一起去泡溫泉怎麼樣?」
當然,我也考慮到了安室透因為工作不能前來的情況,要是這樣的話……那我也沒辦法,只能美滋滋的自己泡溫泉了,休假高於一切!
安室透略帶笑意的聲音響起,「那可真是太巧了,咖啡店的梓小姐正好後面幾天有事,准備和我換班,我和她商量一下應該可以把休息挪到這幾天。」
「太好了!」
敲定好見面時間後,我哼著歌收拾行李,只是三天兩夜,沒必要帶太多衣服,所以帶的衣服每件都必須是精品!
挨個在身上試了一圈,我覺得衣櫃裡還是缺少決定性的那一件,干脆去商店裡轉了一圈,沒想到正好碰上數碼店做活動,最新款的智能手表限量五折。
好多人在裡面搶購,我沒忍住跟著一起擠了進去。
交往到現在都沒給安室透送過禮物,他對電子產品很上手的樣子,應該是喜歡這類東西的吧。
銷售人員精准的鎖定了我臉上猶豫的表情,立刻過來熱情介紹,「這款智能手表采取……先進技術,擁有市面上獨一無二的……外觀突破性的……不管是自用還是送人都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提取到了自己想聽的部分,本來就搖擺不定的天平徹底倒向一邊。
拎著智能手表從店裡擠出來,大概是已經花過錢的原因,我對服裝店喪失了興趣,買了一件衣櫃裡沒有的類型後直接回家。
第二天一早,安室透的車就停在我家門口。
我拎著行李和禮物跑過去,「早上好,透。」
「早上好,」安室透笑眯眯的幫我把行李放進後座,體貼的拿過來一個小袋子,「給你帶的早飯。」
打開一看裡面全是我愛吃的,我頓時甜甜的開口,「謝謝,親愛的!」
適時地調換稱呼可以讓對方感受到親密,這招我是……咳,百試百靈。
安室透的動作頓了一下,他借著調整安全帶的姿勢,不著痕跡的掩飾了過去。
我完全沒注意到這點,把禮物遞到他面前,「昨天逛街的時候看到和透很配的手表。」
安室透接過,露出恰到好處的驚喜,既不會顯得太過誇張,又不讓人認為沒放在心上,「昨天發售人太多了,本來想過幾天再去買的,沒想到你一直記得。」
他真誠地注視著我,「謝謝你,早月。」
啊這……他有和我聊過這個手表嗎?!也許是什麼時候隨口提了一句,我在心裡瘋狂回憶,最後不得不承認真的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還好剛才沒直說是隨便買的!好險!就讓這個美好的誤會繼續延續下去吧!
我笑著沒有說話,湊上去親了他一口,將手表從袋子裡摸出來,「戴上看看。」
安室透從善如流,流線型的黑色手表在他身上顯得更為合適,不是多麼特別的設計也被顯得科技感十足。
可能這就是帥哥帶什麼都好看吧,我誇贊道,「你現在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個特工,超帥的!」
安室透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我對他眨眨眼睛,低頭解決早飯,「好了,特工先生,接下來我們該出發去溫泉了,注意路上不要像特工一樣超速,不然你可能會獲得非常不特工的罰單。」
一共只有三天假期,當然不能把時間浪費在路上,開車一個小時已經是我的底線了。
天氣晴朗,路上沒有堵車,旁邊坐著我英俊帥氣的男朋友,他還溫柔賢惠的給我帶了喜歡的早飯,溫泉旅館也和網上看到的一樣景色優美,一切都非常完美,讓人心情好到不行。
不過下車後我的好心情就進入了停滯狀態。
那個家伙,那個欲蓋彌彰,穿著黑風衣,戴著黑帽子,臉上還不忘架著墨鏡,用拙劣的技巧藏在綠化裡的家伙……
是你吧!野崎梅太郎!
他不會是,不,應該就是昨天從佐倉千代身上得到了消息,偷偷摸摸躲在這裡准備從我身上取材吧!
為了防止萬分之一認錯人了的可能性,我拿出手機,按下了野崎梅太郎的電話號碼。
躲在綠化裡的家伙果然手忙腳亂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掛斷後又對著手機搗鼓了幾秒。
我立刻收到了短信。
む今天有點忙,不方便打電話,有事短信聯絡!め
我:「……」
我三步並兩步走向綠化帶,野崎梅太郎的死魚眼驚恐的看著我,似乎不能相信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就這個水平不被發現才奇怪啊!
我直接抓著他的衣領把人提了起來,皮笑肉不笑的對跟過來的安室透說到,「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同學野崎梅太郎,不是什麼奇怪的人,你別擔心。」
安室透大概也被這個出場震驚了,剛才一直縈繞在身上的低氣壓驟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掩飾的震驚,「你,你好……」
——另一邊——
「大哥,波本突然到達目標地點,怎麼辦,我們要……」
「你不必管了,這次我親自過去。」
第42章
和男朋友的快樂假期,變成了和男朋友以及野崎梅太郎的假期,怎麼可能還快樂得起來啊?!
好在野崎梅太郎經過多年社會毒打,情商好歹比高中長進了不少,沒有強行拉著我們住一個房間,只是要求前台把他的房間開在我們旁邊(對他來說已經是不小的進步了!)。
因為整體氣質看起來過於變態,前台小姐很擔心地用眼神詢問我們需不需要幫忙,我只能干笑著解釋這是認識的人。
進入房間後,我立刻鎖上房門,做賊似的將耳朵貼到門上,聽見隔壁傳來關門的聲音才松了口氣,「太好了,他進房間了,我們趕緊收拾好出去!」
安室透抽了抽嘴角,欲言又止,「早月,你……」
為了讓安室透切實了解這件事的恐怖程度,我表情嚴肅的說道,「野崎對於取材的執著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想像到的,被他盯上的話……」
安室透好奇,「被他盯上的話?」
「會死啊。」我認真道。
安室透可能是想到了電影裡才會出現的各路變態殺人狂,眼神瞬間犀利起來。
想到過去的慘痛經歷以及其他受害人們發的悲鳴,我就眼前一黑,握住安室透的雙手,鄭重其事的開口,「那是一輩子都無法擺脫的社會性死亡。」
「要不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我一點都不想和男朋友的第一次度假,回想起來的時候只留下野崎梅太郎的身影……
「你們不是很好的朋友麼,」安室透感受到了我真情實感的抗拒,忍不住笑了出來,「上次你跟我說在台上演大樹的那個人就是他吧。」
安室透反過來握住我的手,「沒關系,既然是早月的好朋友,一起也沒關系。」
這個人……他能說出這種話就是因為到現在還不理解野崎的恐怖之處,這可是我好多任男朋友積攢下來的血淚教訓……
野崎對他們很熱情,但是最後他們都委婉的拒絕和野崎出現在同一場景。
比起我自己,提出跑路更多的是為了他的心理健康。
我再次反手握住他的手,「好吧,如果這是你的想法的話,我會努力保護好你的。」
安室透卡殼了一下,眉頭微動,很快露出了和平時一樣的燦爛笑容,「好。」
來到溫泉旅館,最重要的事當然是泡溫泉。
我招呼安室透收拾好泡溫泉的東西一起出去,轉頭的時候突然發現他把我送的手表摘下來放在櫃子上,連忙提醒道,「透,手表忘記拿了。」
安室透微笑著回答,「不是忘記,是我特地摘下來的,帶著手表泡溫泉可能進水。」
「不用那麼小心啦,這款據說是防水的,」對方這麼重視我送的東西讓人忍不住開心起來,我立刻上前拿起手表,「沒關系你就帶著吧。」
正准備把手表往他手腕上套,我突然意識到一個重要問題,「啊,一直忘記開機了!」
安室透的手指微微蜷縮,立刻自然的握住我的手腕,兩三下就將手表從我手中撥弄了過去,「早月真是的,不要剝奪我自己打開禮物的樂趣啊。」
「普通手表的防水可不針對溫泉水,」安室透用另一只手摸摸我的頭頂,湊過來親了我一口,「我可不想看見自己的禮物第一天就壞掉。」
我瞬間被他說服了,帶著笑容一開門,就看見野崎梅太郎蹲在門口。
安室透的笑容也僵了一下,「野崎先生……」
沒想到野崎梅太郎反而表現得比我們更震驚,「什麼?!居然這麼快就發現了我的偽裝!」
我和安室透同步露出一頭霧水的表情,「什麼偽裝?」
「誒……」野崎梅太郎看起來被打擊的不輕,「我可是按照西照寺你的說法,非常小心地融入了環境,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看穿了……」
「如果你說的「非常小心地融入了環境」,是指穿著上半身和牆壁顏色一樣,下半身和地板顏色一樣的衣服的話……」我一言難盡的看著他的打扮,「一般人不管這個叫偽裝,這頂多算是一種行為藝術。」
「可惡!」野崎梅太郎憤憤不平地捶了下地板,「這可是我從佐倉那裡得到消息後連夜趕制的戰袍!居然白費了麼!」
「從你出現這個想法開始就該知道是白費了吧!」
安室透禮貌發言,他顯然第一次見到這種類型的人,滿臉都寫著震驚,「呃……野崎先生,可以問下你今天跟著我們是為了……?」
野崎梅太郎瞬間恢復鬥志,「取材!」
我嘆了口氣,熟練的替這位大部分時候思維都和普通人接不上的老同學,補充上完整設定,「別看野崎這樣,他可是頗有名氣的少女漫畫家。」
安室透瞳孔地震,平時伶俐的口舌都有些不太好使了,「少女……漫畫家?」
「是少女漫——畫家啦!」我抱住肩膀,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把少女這個名頭按在野崎頭上,實在是讓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不要說出那麼可怕的東西啊!」
安室透少見的打了個寒顫,像是被自己的想像嚇到了,伸手扶住額頭,「抱歉,是我的問題。」
野崎梅太郎從地上起來,非常專業的說道,「為了創作出真實並且有趣的漫畫,我經常會從周圍人身上收集靈感,安室先生,請允許我今天跟在你們身邊!」
安室透看起來有些動搖的樣子,我立刻阻止,「一天不行,你也知道我平時有多忙,好不容易和男朋友一起出來,看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一個小時!」
「那就一個晚上!」野崎梅太郎據理力爭,「我可以放棄睡眠時間和你們開夜談會!」
安室透顯然無法理解這個邏輯:「……嗯?」
「誰讓你放棄了啊!你想放棄我還不想放棄呢!」我恨不得立刻把野崎梅太郎打包塞進盒子裡郵寄回去,合著他剛才說的今天是指到晚上十二點嗎?!
「兩個小時,」我下了最後通牒,「給你兩個小時時間取材,條件是剩下時間不可以打擾我們!」
野崎梅太郎顯然看出了我的底線在哪,立刻點頭,「成交!」
安室透在確認野崎漫畫裡不會出現人物原型之後也答應下來。
三個人一起回到房間,開始了堪稱災難的座談會。
一開始的問題還算正常,就是問問交往流程,有沒有什麼印像深刻的故事之類的。
可我知道野崎不是這麼簡單的男人,果然,很快他就提出了和之前毫無關聯的問題,「安室先生,如果你在下雨天遇見還不認識的西照寺,會選擇把傘給她嗎?」
「會吧,」安室透笑著看了我一眼,「沒法看到她淋雨的樣子。」
「好的,」野崎梅太郎刷刷刷在本子上記錄,一邊寫一邊嘴裡念叨著,「所以會選擇開著車離開但是把傘給她……」
安室透微笑著打斷了他,「嗯?等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的問題裡沒提到過「我」是開著車的?」
「喔,沒關系,那不重要。」野崎梅太郎朝他點了點頭。
「不,我覺得還是挺重要的,」安室透試圖說服對方,我遞過去一個憐憫的眼神,放棄吧,沒用的,想要在野崎的邏輯裡打敗他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安室透不知道這點,還在繼續說道,「如果我開著車的話,應該會直接把她送回家吧。」
「明白了,雖然西照寺不願意,但你還是強行把她帶上了車,」野崎梅太郎恍然大悟,「原來你是這種類型麼?」
他再度低頭在本子上記錄起來。
「不是?為什麼突然變成我強行把她帶上車了?」安室透不可思議。
野崎梅太郎敲敲筆,推了一下並不存在的眼鏡,振振有詞道,「已知,西照寺是個警察,那麼她肯定很有警惕性,有警惕性的人不會坐上第一次見面人的車,那麼要讓她上車一定是你使用了強行手段!」
有理有據,使人信服。
安室透一下沉默了,可能是不知道該從什麼角度反駁野崎這番正確的謬論。
我當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安室透受欺負(?),幫他打上了補丁,「也可能是我對他一見鐘情,所以坐上了他的車。」
「確實是你的風格。」野崎梅太郎撓撓下巴,絲毫不知道自己隨口一句話給我帶來了怎樣的重擊。
我硬著頭皮看向安室透,他盯著我,「所以我不是你第一個一見鐘情的對像。」
……
好累啊,明明是出來休假的,感覺比上了一天班還累……
就算泡溫泉也不能解除這股大腦上的疲倦……
我渾渾噩噩的走出溫泉,感覺腦子裡都是野崎梅太郎的聲音還有安室透的質問,連自己走錯了路都不知道。
涼爽的空氣吹拂在臉上,讓我感覺頭腦清醒了一點,立刻注意到前面那個在拐角一閃而過的男人有問題。
那個身高,那套打扮,別以為戴上假發我就不認識你了啊野崎!
說好的兩個小時,居然還敢偷偷摸摸跑來跟蹤!
我氣勢洶洶的追上去,抓住了對方,「野崎……誒?」
第43章
認錯人已經很尷尬,氣勢洶洶衝過去准備質問對方的時候發現是認錯人更尷尬,還能讓事情變得更尷尬的操作就是,衝過去的時候直接了抓住對方那頭銀白色的長發,還往下扯了一把。
頭發抓到手裡的一瞬間,我就察覺到不對了,假發根本沒有這種順滑的觸感,可惜大腦信息傳遞到末端執行工具的速度太慢,拽了一下才停下動作。
救……救命啊!
意識到這是個陌生人,我瞬間石化在原地。
前面那人同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般來說正常人碰到這種情況會立刻回頭,但是我現在沒心情去想他為什麼站著不動,只想趁著他沒看到我的臉轉身逃跑。
內心一陣拉扯後,身為警察的道德感阻止了逃跑行為,我艱難地開口,「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對方緩緩回頭,指尖傳來被勒住的觸感,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到現在都沒有放手。
哈哈哈……
怪不得他不回頭……是等著我放手吧……
沒想到我這麼堅持就是一直抓著他的頭發不放……
一想到僵持這麼久是這個原因,我整個人都感覺尷尬到快窒息了,緩緩地放開手,「不好意思……」
對方終於把正臉轉了過來,銀色的發絲,墨綠色的眼眸,再加上居高臨下的眼神,渾身上下散發著冷漠的氣息。
我的心髒猛然加速跳動,耳邊慢半拍響起了熟悉的樂曲。
顧不得在意延遲問題,我只感覺到婚禮進行曲圍繞著我們,面前這個男人冷血動物般的眼神也像是加上了十八層濾鏡。
太……太帥了……
正當我沉浸在頭暈目眩之中,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啊——死人了——」
我猛然清醒過來,等等我在干什麼!差點做出不可挽回的舉動了我現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至少也得分手了才能去要他的電話號碼啊!
不不不,現在我做什麼不是重點,重點是有人死了!
我幾乎停止轉動的腦子總算回過勁來,轉身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跑了兩步回頭,想說至少問一下這位帥哥叫什麼名字,卻發現對方已經不見蹤影了。
現在可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我把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晃了出去,快速跑到現場。
安室透已經帶著野崎梅太郎到場了,兩個人身上穿著浴衣,很顯然是剛剛還在溫泉裡,聽到尖叫臨時換上衣服趕過來的。
剛剛發出尖叫的女士被安置在門外,捂著胸口,一臉的驚魂未定。
死者仰面倒在房間裡,頭磕在桌子邊緣,腦後流了一灘血,看起來像是一起不幸的意外。
野崎梅太郎面對這個血腥場面顯然不怎麼適應,即便還是面無表情,但能看出來臉色變得蒼白許多。
普通人確實是難以面對這種場景,注意到這點,我趕緊上前把他拉出去,「上次不是還知道躲在遠處看,唉,你先出來吧。」
「過來的時候沒想到真的有人死了……」野崎梅太郎捂住嘴,深呼吸幾次下定了決心,「你們每天都要面對這種情況麼,沒關系,我可以幫忙的!」
「倒也不用把我的工作想的那麼艱苦,我那邊主要管的還是盜竊,」我拍了拍野崎梅太郎的肩膀,盡量用輕松的語氣開玩笑,「透是偵探,我是警察,只要報警,警方也會很快趕到,用不著你啦。」
「你去買杯熱牛奶,安慰一下自己和旁邊那位女士就是對我們的幫助了。」說話間聽到尖叫聲的員工終於趕過來,我亮明自己警察身份,指揮他們封鎖附近整條走廊外加報警。
安排好一切後,我再次踏進案發現場。
這間房間看起來和我們的房間差不多,傳統的和室榻榻米,牆邊放著櫃子,房間正中央擺著一個矮桌,死者的物品放在桌上,由於身體的撞擊導致上面的物品凌亂不堪。
死者全身上下毫無血色,根據身體的變化程度,可以判斷死亡時間在半個個小時到一個小時之內。
周圍沒有打鬥痕跡,怎麼看都是一起意外導致的死亡。
安室透仔細檢查著周圍,突然開口問道,「這支筆的筆帽呢?」
我幫忙找了一圈依然沒有找到,我們只能先把這件事放到腦後,開始調查其他線索。
發現死者的是對方的女朋友,泡完溫泉回來就看見死者橫屍當場,兩人之間沒有大的矛盾,頂多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嘴。
這裡的溫泉有好幾個功效不同的湯場,她所在的溫泉正好有幾個游客能為她作證。
也就是說,對方沒有殺人動機也沒有作案時間。
警方到場後,進行了簡單的調查,得出的結論和我相差無幾。
從頭到尾沒有奇怪的地方,警方很快以意外結案。
出了這種事情,誰的心情都不好,溫泉旅館裡也沒有其他設施,我和安室透,還有野崎梅太郎,干脆聚集在一起打牌。
怎麼說呢,多虧野崎的貢獻,他神奇的自創撲克玩法讓我們的心情很快恢復了正常,我強烈建議他拿去醫院,這游戲一定可以治好病人們多年的低血壓。
晚飯後我們各管各的,或者說野崎梅太郎發覺了安室透好說話的本質,簡直把他當成了源源不斷的素材庫壓榨個沒完。
我直接說自己要出去散步,其實是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給佐倉千代打電話,跟她吐槽了一通野崎。
本來還想討論一下感情的事情,但是轉念一想,千代不知道我有超能力,除開超能力的因素後,整件事聽起來不就像我是個人渣嗎?!
思索再三,我還是把第二個電話打給了齊木空助。
光說超能力這點,肯定是楠雄更有發言權,可是楠雄……唉,楠雄肯定會說不要太過依賴超能力這類話。
而且他才多大,簡直就像跟小學生討論奧數題一樣……雖然楠雄小學的時候已經能解開世界上所有奧數題了,但我必須要說這和感情問題是兩回事!
至於為什麼要打給空助,只能說這是命運石之門的選擇,好吧,其實就是別無選擇,知道我有超能力,又成熟到可以討論感情問題的人……仔細一想只有空助啊!
「是碰到解決不了的感情問題了吧。」齊木空助自信滿滿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
很快我的手機就不受自己控制,界面上流竄過一連串讓人眼花繚亂的字符,接著屏幕上出現了立體投影的空助人像,「呵呵,比起楠雄,早月姐你終於意識到我是更靠譜的那個人了。」
立體投影自說自話的從手機正面走到背面,又從手機上跳下來,直接落到地上,放大變成了一個等身人像。
我試圖結束通話,至少把面前這個一看就很奇怪的人像去掉再說,要是正好有人路過看到這個場面也太窒息了,只是不管怎麼折騰,哪怕遮住攝像頭、遮住屏幕、遮住整個手機人像依然毫無動靜。
這到底是什麼黑科技!
說實話,我現在已經不太想考慮感情問題了,更想讓他放過我可憐的手機。
齊木空助微笑著說道,「讓我猜猜看,依照早月姐你的性格來說,會有感情上困擾的唯一原因就是——超能力給出的時間檔撞車了吧!」
「是的,」我做賊似的看向周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現在在外面,開始討論這件事之前你能把這個投影弄走嗎?!」
「切……」
投影消失,場面恢復正常,我把沒有任何奇怪東西的手機放回耳朵邊上,由衷地松了口氣,太好了,今天已經社死過一次了,我真的不想再死第二次!
我幼小的心靈,還沒有成長到能承受這種程度的攻擊!
在空助精准到恐怖的分析能力下,我只要在旁邊額外補充幾句,他就掌握了現在的情況。
以前超能力都是一個接一個來,只有當我分手後,才會聽到下一次音樂。
但是這個能力不知道出現了什麼問題,遇見衝矢昴之後就開始有點不對勁了,在他面前響了半聲,現在更是在我沒分手的情況下對另一個人響了起來。
要是我對其他人沒興趣就算了,它愛響不響,完全不會影響做出的判斷,但我這不是……不是那麼堅定嗎……
一想到那個男人的臉,就感覺心跳的好快,以前從來沒有人給過我這種感覺。
透雖然也很帥氣,但是……兩個人不是同一個風格。
可惡,和透在一起明明很開心,他人也超好的,我在到底要不要順應超能力做出改變的想法上來回徘徊。
不知道那個男人是什麼性格,可是那張臉……真的長在我的審美點上。
各方面都很優秀,性格開朗體貼的男朋友,和完美符合審美,性格可能不太好的男朋友,真的好難抉擇!
哈?你說能不能追得到的問題?
既然超能力都給出提示了,那就不可能存在拒絕我的可能性!只要一直追肯定能追到!這點自信心我還是有的!
齊木空助聽完,非常沉穩的分析道,「也就是說你覺得現在的男朋友不錯,沒有想要分手的念頭,但是新遇到的那個人,又讓你心動的非常厲害,同時兩個人都經過了超能力的認證,所以不知道該選擇哪個,我總結的沒問題吧?」
「你可以選擇三批啊。」他停頓半秒,用一種「你可以在超市裡買兩瓶水」的鼓動語氣說道。
我:「……」
究極人渣的做法啊!空助!
第44章
「最爛的超爛的解決方法啊,空助!」
「有什麼不行的,早月姐你不要負擔太重,他們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可以免費幫忙洗腦。」
「這根本不是洗腦的問題!不如說你能想到洗腦才是真正的問題啊!」
「誒……真過分啊早月姐,我可是在給你幫忙。」
「比起幫忙你更想看熱鬧吧!給我好好發揮你那顆天才大腦想想辦法!」
齊木空助的語氣只嚴肅了一秒,「認真分析的話,我記得你以前也交往過一個差不多的男朋友,叫仁王……什麼的。」
「仁王雅治!」我沒好氣的回答,以空助的智商,只要見過一面的人就不會忘記,我才不相信他會不記得對方的名字。
「啊,對,他叫什麼不重要,他也是銀發綠眸吧。」齊木空助不緊不慢的說道,「當年我就覺得你對他特別好,現在想來應該是他正好撞上了你的理想型。」
誒?原來我當年對仁王雅治特別到周圍人都看出來……仔細一想空助也不是普通人,哪怕我只是對他特別了一點,在空助眼裡應該都很明顯。
我努力回憶了一下當年的事,不得不承認空助說的是對的,對於仁王雅治我可是拿出了有別於其他男朋友的耐心。
這家伙可是頂著異地加上喜歡惡作劇的debuff,硬生生和我談了快兩年才分手的。
分手原因我每次想起來都想打他,因為他那天要參加比賽,而他記錯了時間說好了那天要和我出去約會,為了得到雙贏的結果,他自己去參加比賽,讓他的好搭檔柳生比呂士假裝成他自己來和我約會。
大概我天生就有當警察的天賦,他們兩個號稱天衣無縫的易容手段,約會到一半就給我看出了端倪。
不止當時想問,我現在也很想問,這是人能想出來的解決方案嗎?
仁王雅治這個人可謂是我男朋友裡獨一份的欠揍,我居然在高中忍了他兩年,每次回想起來都覺得難以置信。
現在想來,應該是看在那張格外服合我心意的臉的份上,才對他格外容忍。
「可是當時也沒有這種直接被擊中心髒的感覺啊?」我疑惑道,「電影裡不都說年少時的心動更熾熱嗎?」
手機響了一聲,齊木空助直白道,「你看看這個。」
我看向屏幕,手機上出現了一張完美到極致的臉,銀白色的長發飄散在空中,碧綠色的眼睛睥睨著屏幕外的一切,高挺的鼻梁加上深邃的眉眼。
雖然身上穿的盔甲有些奇怪,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帥氣,反而更為他添上幾分肅殺。
我立刻對著電話那頭道,「現在立刻馬上給我他的聯系方式!謝謝你空助!我已經想好了!以後你就坐在我們婚禮的第一排!」
齊木空助語氣輕快的斷定,「不行,超能力沒有啟動哦。」
我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這件事,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他繼續說道,「想知道為什麼超能力沒有啟動嗎?」
「因為我們沒有真正見面!」我斬釘截鐵地回答。
「不是,因為這是一個游戲人物,根本不存在這個世界上沒辦法和你結婚,只不過我用了點小技巧,讓電腦把他從3d變成真人照片。」齊木空助的侃侃而談,「早月姐,你不知道有多少這個造型的虛擬人物,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研發一種技術,讓他們每個人都像真人一樣陪在你身邊!」
我冷靜了一下,終於意識到從空助這裡是得不到有用的建議了。
很難理解他究竟是想讓我多交點男朋友,還是想讓我不要交男朋友……
沉默半響,我緩緩開口,「男朋友的事再說吧,你先告訴我這個游戲人物叫什麼名字。」
齊木空助不說話了,過了半天回答我,「薩菲羅斯,資料已經打包發到你手機上了。」
「謝了,空助。」我干淨俐落的掛斷了電話。
盯著薩菲羅斯的照片看了五分鐘之後,我下定了決心。
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情回到房間,打開門後,我連眼神都不敢和裡面的人對上,直愣愣的盯著地板說道,「抱歉,透,我們分手吧。」
對方毫無過錯就要被分手,這還是我第一次干這種事,感覺比面對怪盜基德還讓人緊張,良心無時無刻不在受到鞭撻。
當初還是我主動追的他……太差勁了……
可是如果心不在他身上了,還占著女朋友的位置讓他照顧,感覺更差勁啊……
雖然現在另一邊還沒占到那麼高的比例,但是我知道自己的性格,一旦想過要分手,後面這個念頭出現的概率只會更高。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畢竟是我追的安室透,他現在對我的感情還沒那麼深,早點結束也是避免受到更大傷害的一種方法。
安室透久久沒有出聲,我忍不住抬起目光,震驚地發現房間裡不止他一個人,野崎梅太郎像木頭一樣的杵在旁邊。
這根木頭手裡還拿著筆,看起來那叫一個蓄勢待發。
見我的目光看向他,野崎梅太郎清了清嗓子,滿臉期待,「可以采訪一下你現在的心路歷程嗎?」
我真怕自己一口氣上不來撅過去,「可以采訪一下你現在的心路歷程嗎?!」
「可以啊!」野崎梅太郎端正姿勢,仿佛新聞主播一樣嚴肅的回答,「沒想到居然能見到活生生的分手現場我真是太興奮了!」
安室透:「……」
我:「……」
他是怎麼活到這麼大沒被人打死的?
哦……是我阻止了好幾次,哈哈,當初我到底為什麼要阻止!
我咬牙說道,「你也看到了我們現在有點事情要討論……」
「我知道啊,」野崎梅太郎點點頭,對我比了一個大拇指,「放心吧,我在旁邊絕對不會出聲的!」
「不管出不出聲你都得給我出去!」我上前幾步抓住野崎梅太郎。
沒想到對方直接不要臉了,一米九的大個子往地上一趟,死活就是不起來。
他轉頭抱住我的腿,我感覺自己像在拖一根實心的水泥電線杆子,「你難道已經忘記我們多年的友誼了嗎?!」
「要是忘記了的話你現在已經死了!」
「我可以成為這個重要場合的見證人,一個見證人!想想是不是很有吸引力!」
我觀察了一下野崎的表情,發現他居然是認真的,他、居、然、是、認、真、的!
「你……算了,」我決定用另一種邏輯來打敗他,「既然這樣我們投票表決好了,少數服從多數你沒意見吧?」
野崎梅太郎鄭重點頭,「確實是非常公平的方法,我同贊同一票。」
「我反對。」我氣定神閑。
想也知道安室透是不會投肯定票的,這種時候他沒出聲把野崎趕出去已經是涵養很好了,還讓他繼續留下來看熱鬧是絕對不可能的。
別說安室透,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同意。
「我還可以調節你們之間的矛盾,」野崎梅太郎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真心實意的看著安室透拉票,「有一個第三方在場,可以保證大家不要衝動行事!」
安室透完全搞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女朋友莫名其妙地衝過來說要分手,不過他身為偵探,應該見多了這一類事情,一時間並沒有太多感情變化,反而是三個人裡最冷靜的那個。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贊同。」
野崎梅太郎立刻爬起來坐好,眼神裡幾乎要放出精光,神采奕奕的盯著我們。
我:「什麼?!」
安室透放柔了聲音,仿佛害怕刺激到我一樣解釋道,「你看起來……情緒不太穩定,有個熟悉的人在身邊或許更好。」
看著他關心的表情,我……我一下真的感覺良心更痛了……
他充滿鼓勵的看著我,「或許你可以把事情全部說出來,讓我了解究竟是怎麼回事。」
「今天我突然發現自己特別喜歡顏色頭發和綠色眼睛的搭配……」
「前面……就是案件發生前,我在走廊上碰到一個銀色長發的男人,」我磕磕巴巴,備受煎熬的說起前因後果,沒敢說的太細,同時去除了所有主觀因素,盡量簡短的說道,「他穿著和野崎差不多的衣服,身高相仿,我以為是野崎就上去搭話了。」
「沒想到是認錯人……然後嗯……對不起我對他一見鐘情了!」
安室透的臉色從我說銀發綠眸的時候就不太對,「……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
野崎梅太郎:「所以說,你要和男朋友分手,是因為愛上了薩菲羅斯?」
我:「……哈?」
你們兩個關心的就是這點嗎?!
雖然沒有人批評我是好事,但是這種被莫名無視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沒有人想挽回我一下嗎!
……
琴酒將筆蓋丟進伏特加懷裡,「看看裡面的東西。」
伏特加雖然看起來憨頭憨腦的樣子,但是並不缺乏組織成員該有的能力。
左右翻看一下,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被焊接在筆帽中的隱形u盤,他熟練的操作起電腦,利用組織研發的工具,很快破解出裡面的內容。
一份名單出現在屏幕上。
「就這,連代號都沒有的邊緣人物,」琴酒看了一眼,嗤笑出聲,「還以為是多重要的東西,真是高估他們了。」
他毫不猶豫地轉頭離開,「銷毀吧。」
第45章
事情的發展出乎了我的意料,就好比我沒有預料到野崎梅太郎的橫插一腳(他簡直是到處亂踩),更沒有預料到安室透面對這件事的反應。
在我的打算裡,最好的結果就是和平分手,以後見面還能打個招呼,最差也是最可能的結果是一刀兩斷,畢竟他完全沒做錯什麼,就算分手以後我也會默默在心裡把他當做朋友的,如果有事肯定會去幫忙,但我沒想到安室透居然不同意。
他居然不同意分手,這件事我是完全沒想到的。
在過於詳細,並且來回重復的詢問了對方的外表之後,安室透溫柔的表示,人類就是會被外表迷惑的生物,他完全理解我短時間內對另外一個人的外貌產生的巨大興趣,只是因為這個的話沒必要分手。
我:「……哈?」
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可我不是產生興趣就結束了,我是想和他進一步發展啊!
提出分手的意思就是我想和那個人進一步發展,這麼顯眼的潛台詞,憑借安室透的智商不可能猜不到。
他非要裝傻,我也沒辦法,直接說出口是不可能的,這話實在是太傷人了。
就算我對那個男人很動心,也不是說直接把所有感情都轉移到他身上了,和透認識交往積累下來的情感依然在那裡,只不過一邊是平靜美麗的湖泊(並不),另一邊是突然爆發的火山(沒錯)。
不是說見過火山之後湖泊就沒有欣賞價值了,但是這兩樣東西相比較,一般人都會把注意力放在後者上吧。
一種難以抵抗的,突如其來的激情。
也許火山噴發之後就會陷入低谷,只是我現在滿腦子都想抓住這個噴發的浪潮。
在感情的世界裡,我無往不利,從來沒吃過敗仗,以至於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夠那捧新的火焰。
我在這邊大腦急速運轉,思索著能說服安室透的理由,越運轉越覺得以後不能再和空助討論感情問題了,和他接觸之後,整個人的思維都不可避免地變得渣滓化了!
明明是應該生氣的場合,安室透看起來卻比平時還要溫和,「你看,這就和我不會阻止你看帥哥一樣,你們只是見了一面並沒有發生什麼,我還不至於要限制女朋友到這種地步。」
不是,他這完全是在偷換概念吧?
普通的看帥哥,和我看上那個帥哥想要和你分手是兩回事啊!
哪怕這麼說自己不太好,我也必須要說,前者是普通的人類行為,後者是普通的人渣行為啊!
我幾乎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安室透,「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安室透凝視著我,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苦澀牽動了他的嘴角,他的眼神裡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知道啊。」
我像是被燙到一樣,瞬間移開了視線,忍不住懊惱自己是怎麼有勇氣問出這種話的,他怎麼可能不清楚……
壓力一下來到了我這邊,或者說本來就在我這邊,只不過在我沒頭沒腦的發言之後,體感上變得更加沉重了。
寂靜之中,一個和沉郁現場氣氛格格不入的聲音響起,野崎梅太郎一本正經地提議道,「既然這樣的話,我有一個想法,西照寺你繼續跟安室先生交往,交往的同時把薩菲羅斯當成虛擬戀人不就好了!這樣可以合法的擁有兩個男朋友!理想型和現在的戀人哪個都不用放棄了!」
不愧是野崎,說出解決辦法真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但是非常感謝他把我從剛才那個恐怖的氣氛中拯救出來!
我趕緊順著他的話吐槽,試圖讓氣氛活潑一點,「不用這麼在意薩菲羅斯,薩菲羅斯怎麼樣都可以!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影響到他!」
野崎梅太郎皺著眉頭,摸了摸下巴,「果然最關鍵的還是薩菲羅斯,這樣吧……」
他轉頭看向安室透,時而眉頭緊皺,時而滿意點頭,一連串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動作過後,「安室先生,沒辦法了,拜托你整形成薩菲羅斯吧。」
安室透此刻的表情真的是……五顏六色,五彩繽紛,五光十色,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人臉上能出現那麼豐富的顏色……
即便我的目的就是讓野崎說出點傻話,我是說,讓他說出一點智慧言語,但是這也太智慧了!集智慧之大成!智慧到超出我的掌控範圍了!
和當面說「挽回女朋友的最好方法就是你現在去整容成女朋友想出軌的對像那樣」有什麼區別啊?!
就算是安室透這樣有涵養的人也會生氣的啊!是個人都會生氣的啊!
轉換一下,如果有人敢和我這麼說,我絕對要把這人打到跪下來和我道歉!
救命!
我做好在野崎被打到全死前阻止安室透的准備,默默的扭開了頭,准備當做看不見一會兒的慘狀。
沒想到安室透居然一直沒有動作,房間裡只剩下野崎梅太郎滔滔不絕闡述自己完美理念的聲音。
怎麼回事,我好奇地回頭,發現安室透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我身上,臉上明顯能看出很艱難才維持住了平靜的表情。
他就這樣看著我,像一尊碎掉後又被拼起來的雕像。
「別說了,野崎……」我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前面的所有想法,包括想用野崎來轉移注意力,都已經被面前這個人看穿。
我推了野崎梅太郎一把,「接下來的事很重要,我想和他單獨談談。」
野崎梅太郎,一個看不懂氣氛,但又能看懂氣氛的ky達人,或許是見我們兩個的表情真的很嚴肅,他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老老實實地起身走了出去,躲在門縫外觀察室內的情況。
我……我和安室透一個是警察,一個是偵探,野崎梅太郎毫無技術含量的做法,在我們眼裡簡直就像是黑夜裡打著手電筒一樣顯眼。
「野崎梅太郎!」我忍不住喊出了他的全名。
「唉……」野崎梅太郎在門外猶豫半餉,不情不願的把門徹底關上了。
我松了口氣,感覺像和歹徒搏鬥過一場,一開始就不該松口讓他摻和進來,野崎得寸進尺的能力太強了!
終於能和安室透毫無障礙的面對面交流,我心裡不知道該是什麼滋味。
主要是前面實在太混亂了,各種情緒輪流上頭一遍,現在終於冷靜下來,我雙手撐在桌子上,低頭嘆了口氣。
安室透伸出手,握住我的手腕,「早月,我們認真談談,好嗎?」
「好。」他的手指輕輕地搭在我手腕中心,過於熟悉的位置讓我一瞬間想到了脈搏測謊,但我沒把這個小小的巧合放在心上。
「我們從頭開始好嗎?」安室透臉上帶著和平時完全不同的憂郁微笑說道。
我當然不可能拒絕,沉默著點頭。
「你是怎麼遇到他的?」
「他從哪個方向出現?」
「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身上帶了什麼東西?」
安室透事無巨細的詢問了一遍,從長相擴展到方方面面,如果不是他表情一直很悲傷,我真的會以為自己是在接受審訊。
不過這件事確實是我理虧,導致我完全不敢對他的提問方式進行抗議。
真是怪心虛的……
安室透一直以來表現出的樣子,給我一種錯覺,我們倆的感情進度好像是差不多的,甚至我這邊先喜歡上他,對他告白,我喜歡他比他喜歡我更多。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敢不做任何鋪墊,直言不諱的切入主題,提出分手。
畢竟我們也沒有交往很久,分手雖然也會難過,但這總好過糾纏到後面突然爆發出來更好。
結果沒想到變成這種情況……
「早月也是喜歡我的吧,現在依然喜歡,」安室透換了個位子,坐得離我更近了一些,「我也喜歡早月,這樣為什麼不能繼續交往呢?」
「像那樣衝過來直接說著要和我交往的女生,到現在為止我也是第一次見。」安室透回憶起那時的場景,微微露出了一點笑意。
「那個時候的心情不是作假的吧?」
「是因為最近太忙沒有陪你,所以那份對我獨特的喜愛消失了……嗎?」紫灰色的瞳孔在陰影中變成了一片混沌,安室透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我想要移開目光,視線卻依然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臉上,從來沒有見過他露出這種快哭出來的表情,讓人……讓人……
「一次機會,」安室透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他低下頭,再度抬起來時,眼神裡點亮了奇異的光,「再給我一次機會就好。」
「只要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我沒能將你的心重新帶回來的話,我們再提分手的事,好嗎?」
他壓低了聲音,慢慢的向我靠近,近到我在他的瞳孔裡看到了自己。
「你甚至都不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就這樣讓我出局,實在是太過分了,至少讓我為自己努力一次……」
安室透吻住我,含糊不清地說道,「一直以來都是你在追逐我,現在該換成我來追逐你了,答應我吧,沒什麼好猶豫的。」
「好……」
第46章
休假終於結束了,我從來沒覺得哪次假期這麼漫長過,這三天簡直像永遠都不會過去了一樣。
其實認真說起來,這次假期過得很好很開心,我和安室透有很多共同話題,對於很多事的看法一樣,從頭到尾都很棒,如果不是我在第一天就對他提出了分手,而這都是在我和他提出分手之後發生的就更棒了。
比起開心,我感受到的是巨大的心理壓力。
跟他提出分手那天晚上一時……色迷心竅,答應了一個月之後再說,可是一件事,既然提出來過就無法當做沒有發生,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如果直接分手了還好,不管曾經怎麼樣對於現在來說都是過去式,但是這個糾纏不清的狀況,說分手了又沒完全分手,說沒分手又不太對勁。
總之搞得我難以應對。
一直到回家,腦子裡都在琢磨這事,可能是因為一直在思考這個事情,躺在床上莫名其妙想到了空助的建議,我趕緊打消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大概是給空助的名字設定了特別提醒,齊木楠雄疲憊的聲音一秒後立刻從我心裡響起,む空助又干什麼了?め
我避重就輕的在心裡回復,む沒什麼,找他咨詢了一點感情問題。め
む找他咨詢感情問題,め齊木楠雄語氣毫無波動的重復了一遍,む早月姐,是你的超能力出問題了吧。め
不愧是楠雄,立刻從看起來毫無關聯的事件上找到了問題所在。
む就算誇我也沒有用,打開窗戶我給你檢查一下。め
齊木楠雄當然當然可以選擇直接瞬移到我的房間,不過他還是非常禮貌的等我打開窗戶再飛過來。
他對著我不知道釋放了什麼超能力,身上赤橙黃藍紫來回變化了一圈,最終恢復了平靜。
齊木楠雄幾乎不可見的微微歪了下頭,む怎麼回事,不應該發生這種事才對……め
我大驚失色,「難道我的超能力真的出問題了?」
む沒有,め齊木楠雄盯著我,む就是沒有才奇怪,交往期間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才對。め
「誒?」
む我再檢查一下。め
又一陣七彩光芒閃過,齊木楠雄搖搖頭,む確實沒問題,它之前因為某種外力多啟動了一次,我已經將這個bug修復了。め
居然還能檢查到上一次使用記錄,我這超能力怎麼聽起來像個家電一樣?!
む你也可以這麼想,本質上並沒有區別,め齊木楠雄平靜的說道,む只是幫助人們生活更便利的工具。め
好、好高端!
若無其事的說出了好有哲理的話啊楠雄!
齊木楠雄:む……め
む我不反對使用家電,但是根據家電來選擇和自己度過一生的對像實在是沒有必要。め
む算了,反正你也聽不進去,め齊木楠雄看了我一眼,沒再多說什麼,む你又不是不知道空助他……め
我和齊木楠雄面面相覷,他一提起空助我就想起那天空助的發言,也就是說那個三批言論,在我腦海裡循環播放。
楠雄擁有無法關閉的心靈感應,心靈感應這個超能力,顧名思義就是可以讀取到其他生物的想法,而我此刻正站在楠雄面前。
齊木楠雄譴責的目光透過鏡片直視我的心靈,他沉默幾秒後退一步,消失在我的房間裡。
我知道楠雄一定能聽到,捂住嘴小聲的喊(……)到,「都是他亂說的,我絕對沒有那個想法!」
む別說了,我不想知道!め
……
第二天起來我准備去上班,震驚的發現安室透已經開著車在門口等我了。
他衝我眨了一下眼睛,陽光灑在他的金發上看起來格外燦爛,「早上好,我來接我的女朋友上班了,你有看見她嗎?」
我小心的坐進車裡,不由自主的拘謹了起來,咬了咬下唇,斟酌的說道,「其實……你沒必要這樣……」
「可是我覺得很有必要,」安室透側過頭看我,並沒有露出爽朗的招牌笑容,而是微微勾起唇角,整個人看起來都沉穩了不少,「因為我非常喜歡女朋友,所以不想把她拱手讓給其他人。」
我愣了幾秒,除了心動之外還感覺到些許迷惑,他之前……是這種性格嗎?
「總覺得透回來之後有點不一樣了。」我茫然地順著自己的感覺說道。
「是嗎?」安室透短暫的笑了一下,「我倒覺得沒什麼不一樣的,之前只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現在你面前而已。」
一下又給我整不會了,一路上安室透接連不斷的進攻,到下車的時候我人都有點麻了,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和他交往過。
「我先走了,工作加油。」例行公事般的說完告別語,剛准備開門,一只手就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回過頭,安室透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側身親了過來,「告別吻。」
他有些調皮地笑起來,「親自己的女朋友應該不犯法吧,警官。」
「啊?確實……嗯……bye。」我木愣愣的和安室透道別,下車後站在原地目送車子離開。
「還在看吶!」佐藤美和子猛地一拍我肩膀,挑著眉頭,「人已經走沒影了,要不要我打個電話把他叫回來啊?」
「啊!真是的,美和子你嚇到我了!」我拉著她往裡走去,「不用了!」
工作途中一切正常,沒有出現太過難以解決的案件。
下午我接到了赤司征十郎的電話,我們是認識多年的朋友,咳,我的上一任男朋友還是赤司介紹過來的。
他那邊出了點事情,約我下班後在咖啡館見面。
安室透早上離開的時候就說過會來接我下班,我硬著頭皮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不用過來接我,安室透的語氣聽起來還好,沒有因此多想(大概)。
下班後我打車來到咖啡館,其實我還蠻難想像赤司約人談事會選在這裡,不是說他看不起街邊咖啡館,一起出來玩有人提議的話他也不介意去哪,但是……讓他來選的話,絕對是輪不到這個地方的。
我從角落裡找到正襟危坐的赤司征十郎,「稀奇啊,你今天怎麼想到咖啡館?接到你電話的時候,我還以為晚上能吃一頓好的呢。」
「因為我名下的公司就在附近。」赤司征十郎淡淡的說道,「下次給你補上,這個時間就別喝咖啡了,給你點了杯牛奶。」
一番說明後我明白了現在的狀況,赤司征十郎名下有家互聯網公司,他們最近研發出了一種新技術,召開發布會前研發人就因為不明原因死亡。
赤司家從某個渠道得到消息,這是有人盯上了這項技術,准備利用非法手段竊取技術,為了避免關鍵核心泄露,提前干掉了研發人,並且轉移了相關資料。
赤司家現在既不知道凶手是誰,也不知道資料被藏到哪裡,請了幾個偵探至今為止還是一無所獲。
正巧我最近因為怪盜基德的事被吹得沸沸揚揚,赤司征十郎就想到說不定我能來幫忙。
「你們是怎麼確定資料是被人藏起來了?說不定一得手就已經發出去了?」赤司征十郎說完後,我問出了一個剛才就想不通的問題。
赤司征十郎喝了口咖啡,「因為被那個人帶走的部分只有三分之一,剩下的部分我們已經提前放到另外的地方,准備在發布會上發布。」
他敲了下桌子,「這就是這項技術的核心之一……」
他接下來又說了一堆,總結一下就是,這個技術非常非常厲害,只要數據離開規定範圍就會自動銷毀,本來是決定在發布會上做演示,所以把這部分分出來的數據範圍設定在了辦公室內部。
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做到的,但這不妨礙我點頭,毫不猶豫的接下了這個案子,「我會盡力的。」
我用手掩住嘴,小聲地說出了自己這麼有底氣的依仗,「我最近認識了那個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去他那裡插個隊!」
赤司征十郎抽了抽嘴角。
我們商量了一下具體行動,我的肚子餓的不行,看樣子赤司今天是沒心情和我一起吃飯了,不過想想也是,誰碰到這種事都沒心情吃飯。
我喝了口牛奶正准備和他告別,眼神無意間掃過窗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背影。
「有問題電話聯系!我還有事先走了!」我丟下一句話,拿著包快速跑了出去。
對方穿著顯眼的黑色風衣,即使只看到背影,也可以從那頭銀發判定他就是那天遇到的男人。
我追在他身後,「請等一下!」
總之先把號碼要到手再說!
對方的感知十分靈敏,可能從我的目光盯到他身上開始已經有所察覺,在我抓住他的前一秒轉過身來,「什麼事?」
「不好意思,那個……可以交換下電話號碼嗎?」
「……電話號碼?」對方略微眯起眼,移開視線盯著我身後幾秒,即使不太明顯我也感覺出態度突然變得溫和不少,「好啊。」
成功交換了電話號碼,我沒再做別的,害怕自己把持不住連名字都沒有多問,和他禮貌告別。
回過身,看見赤司征十郎站在咖啡館門口,我笑著對他擺擺手,他這才點了下頭,轉身離開。
我看著赤司站的位置愣了一下,剛才那個人是在看……赤司嗎?
第47章
應該是因為赤司也在看他吧,對於感知靈敏的人來說,別人的視線很容易發現。
我在街上呆呆地站了一會兒,意識到面對他的臉還是很心動,即便最近經過高強度的薩菲羅斯洗禮,已經沒有之前那種大腦一片空白的震撼感了,但還是難以抵抗。
雖然想現在就和安室透講清楚,但我知道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回家吃完飯,又拿了些工具,我走到另一個地點,換上赤司征十郎准備好的滅蟲員工的服裝,開著印有醒目驅蟲標志的車,到了他們公司樓下。
難保那個間諜或者他所屬的勢力是不是一直監視著這裡,我和赤司征十郎商量之後,決定用這個身份進來。
滅蟲公司的員工一般穿著密不透風的防護服,根本看不見裡面的人長什麼樣子。
他們在晚上出沒也不會引人注意,噴灑驅蟲藥這類事情本來就是要在沒人的時候。
再加上員工白天可以無縫上班,經常有公司請滅蟲人員在晚間作業。
找了個位置停好車後,拿著赤司給我的權限卡低調又自然地從後門進入已經沒人的公司。
早就過了下班時間,辦公室裡自然一個人都沒有,因為死了一個同事外加公司資料被盜,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徹底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我滿意的點頭,挺好,給我省麻煩了。
消失的資料還在辦公室,據說是儲存在一個U盤裡,不過現在的U盤各個小巧輕薄,哪怕之前已經將整個辦公室翻了一遍也沒找到。
能找到的U盤打開來看全是普通資料,資料銷毀後主體會得到通知,既然現在都沒消息,那麼東西肯定就在這裡。
我信心滿滿的拿出自己帶來的工具,這個工具其實是我向楠雄借的,具體是怎麼弄出來的我也不清楚,他聽完我的要求後就將這個東西遞過來了。
按照楠雄的說法,這塊小小的磁鐵一樣的東西,確實就是個磁鐵(……),只不過它不僅能吸磁,只要能被我想到的東西都可以吸。
比如我心裡想著要吸塑料,那麼這就會變成一塊吸塑料石,我想著要吸銅,那麼這就會變成一塊吸銅石。
我站在門口想像了一下USB接口的常用材質,畢竟不確定材料究竟儲存在哪裡,但是不管儲存在哪裡,現階段數碼產品無法避開的一點就是,它們必須要用USB接口連接。
不管其他地方的材質如何變化,USB接口的材質是永遠(直到現在來說)不可能變的。
這東西的有效範圍是一立方米,我面對的這個辦公室長度至少二十米打底……
沒關系,只要熟悉一下,有了這個作弊器速度還是很快的,我在心裡默默給自己打氣。
兩個小時後,我不得不承認,人有時候確實不能對自己那麼自信。
USB接口現在常用的有三種材質,分別是黃銅、磷青銅、鈹銅,我想著三種材質輪流走了一遍辦公室,確實吸過來不少東西,但全都不是我要找的那個,而且把它們恢復原樣真是比找東西本身還累!
拿出手機搜索一番,我又換了幾個關鍵詞,最後還是一無所得。
我站在辦公室中間,對這個間諜藏東西的本領感覺到由衷的敬佩,這個是能夠對抗(不是)世界最強超能力者的能力啊!
來來回回折騰半天,我也累了,找了個椅子坐下,准備休息一會兒,不停的巡視還有什麼沒注意到的地方,到底是藏在哪裡了啊……
抬頭看到天花板上的通風管道,我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電影裡經常有的操作,拖來椅子架到桌子上,爬上去檢查了一番,不得不承認確實是……想多了。
想想也是,這麼明顯的地方,如果放在這裡,肯定早就被之前的偵探發現了。
一間普普通通的辦公室,究竟還有哪裡能藏東西……
環顧四周,我走到辦公室唯一發出聲響的魚缸前,氧氣泵不停的往水中輸氧,幾條比手掌還大的魚在水草裡穿梭。
我鬼使神差地拿出了「磁鐵」,隨著心念變動,一條魚以不自然的姿勢擠到了玻璃上。
哦豁。
我立刻給赤司打電話通知了他這個好消息,接著假模假樣的在辦公室裡噴了點藥,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終於干完正事,回到家我立刻打電話給安室透,決定和他說清楚,「抱歉,透,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我們還是分手吧。」
安室透鎮定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為什麼突然這樣說,是出什麼事了嗎?」
每次分手都干脆利落,我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搞出分手復合又分手的騷操作,腦子一片混亂,「你可以罵我,當時確實是我昏了頭才答應下來,今天我在街上又碰見他了。」
「雖然確實很喜歡你,可是……」
「抱歉……」
「什麼啊,」我這邊都快哭出來了,安室透反而笑了起來,語氣一點也不沉重的說道,「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呢。」
「你、你不生氣嗎?」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生氣啊,回來之後我也想過這個問題,矛盾沒有解決的話,兩個人勉強在一起也是不會長久的。」
「那……我們?」
「分手吧。」這一次安室透代替我說出了這句話,我甚至在他的語氣裡感受到了某種輕松的意味,仿佛社畜加班一個星期終於找到解決方案一樣的輕快感,「分手後我們還是朋友吧?」
我連連點頭,「嗯!如果你還想和我做朋友的話!」
安室透溫柔的說到,「那就希望我們能成為比現在更好的朋友。」
「啊……嗯!」雖然真的感覺哪裡都很奇怪,但我還是連聲答應下來,「一定會的!」
……
東西是找到了,但是間諜還沒找到。
赤司征十郎讓人偷偷換掉了魚缸裡的魚,放了條基本上一模一樣的進去,他本來是想將東西取出來後把原來那條再放回去的,但是這對於醫生的要求實在太高了,只好退而求其次,換了條長得很像的放進去。
正好我這麼大一個警察在這裡,不用白不用,明目張膽地請我吃飯,帶我到公司到處調查,我就當做是飯後散步了。
赤司征十郎請我吃飯的次數太多,以至於安室透逐漸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想法,他看起來還有點莫名鼓勵(?),分手後真的感覺他真的變得奇奇怪怪的。
那通分手電話之後,他莫名成了我最好的朋友,一直用這個名義接送我,雖然感覺哪裡怪怪的,但是我和每個前任的關系都還挺好(?),一直堅持和平分手原則,所以他覺得我人還不錯,要跟我做好朋友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至少根據安室透的說法來看,沒什麼不對。
征求了赤司征十郎的意見後,我把事情原委告訴了安室透。
在這裡還要感謝赤司征十郎最近舍己為人,現身說法(通過本人努力成功治愈人格分裂)的心理輔導,我已經徹底想開了。
雖然他不知道我有超能力這個事,但是除此之外,我把自己的心路歷程老老實實的告訴了他。
然後他開始每天給我洗腦,人吶,活著最重要的就是開心,人的一生就是在追逐、滿足、升華自己的欲望。
總之就是及時行樂,絕對不要為還沒發生的事擔心,也不要為已經發生的事後悔。
嘛……雖然我覺得自己已經足夠遵循內心的想法了……
不過赤司說可以再隨便一點,出了什麼事他都能給我兜住。
他說還舉了個例子,比如我現在依然喜歡安室透,那就繼續和他在一起,就算途中喜歡上其他人,既然對方不同意,也沒必要強行分手,不分手也不耽誤我去追求另外一個。
怎麼說呢,赤司要是成為家長,一定是最恐怖的那個家長。
究極熊孩子培養皿了屬於是。
要不是我是一個三觀健全的好警察,也得被他一起帶進溝裡。
今天赤司征十郎請客的地方,正是過幾天他們將要舉辦發布會的地點,請我過來先吃為敬。
好吧,其實是因為他今天挺忙的,在這裡訂個包間可以快速吃完晚餐直接工作,不用裝模作樣地花費大量時間討論案情(實際上我們一直在聊些有的沒的)。
前幾天的做戲已經足夠給他們留下印像了。
……
看著西照寺早月進入酒店,安室透臉上陽光爽朗的表情陡然消失。
兩個小時,足夠他處理掉需要親自過問的事情了。
安室透帶上耳機,准備利用這個時間解決屬下的彙報,他重新打火,車子正常啟動。
一股幾乎帶來戰栗的危機感猛然爆發,安室透驀地扭頭,那張絕對不可能認錯的臉,坐在另一輛車裡一閃而過。
即使交錯的時間不到半秒,安室透也可以確認對方絕對看到了他。
琴酒!
他怎麼會在這裡?!
產生了同樣疑問的還有琴酒。
波本在這裡干什麼。
不過還沒等他繼續懷疑,就想起剛才看到的那幕。
和赤司征十郎有關的女人從波本車上下來……
那個女人的身份……
波本上次的行動軌跡……
幾個微不足道的線索聯系在一起,琴酒的表情停頓一瞬,「原來如此。」
他像是被愉悅到一樣,嗤笑出聲,眼神裡終於第一次看見了這個女人,「波本的女人……麼。」
第48章
發布會前幾天我看起來很忙,實際上沒什麼事可做,干脆請佐倉千代出來吃飯,當做對她的感謝。
我可是通過赤司知道了不少名副其實或者名不副實的地方!
畢竟要是沒有她的提議,我也不會想到找安室透去溫泉旅館,要是不去溫泉旅館,我就不會遇到那個躺在手機列表裡的男人,沒有遇到那個男人,我就不會在赤司的開解下獲得心靈的平靜。
獲得心靈上的平靜之後,我整個人都開闊了。
佐倉千代聽完之後,目光呆滯的看了我幾秒,「哇哦。」
「就是……哇哦。」她直愣愣的重復了一遍。
「也不是不行……」佐倉千代看起來好像突然不會組織語言了,「但是,我是說,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這個解決問題的方法有那麼一點點問題呢。」
「沒有啊,」我舉起酒杯和她碰了碰下,「我從來沒感覺像現在這麼好過!」
灌下去一整杯酒後,佐倉千代千代仿佛取回了身體控制權,她扔開酒杯,抓著我的肩膀來回搖晃,「早月你清醒一點!完全不好啊!你那個朋友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誒……具體情況沒經他同意我也不好說出來,換算一下的話大概就是……」我摸了摸下巴,流暢的說道,「勝利征服者、永恆的領導人、無可比敵的傑出統領、超級財閥繼承者、天帝之眼使用專家,這樣吧?」
佐倉千代逐漸抓狂,「你確定這是現實生活裡存在的人嗎?!」
「我確定,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再加幾個,籃球與……」
「不不不,就當他是真實存在的好了!」佐倉千代飛快放棄了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她警覺的看了我一眼,「你沒喝醉吧?我記得你的酒量挺好的。」
「當然沒喝醉,都說了這個真實存在的人啊!」
「既然你沒喝醉,我都直說了,」佐倉千代語重心長,「感情這種事還是要交給時間判斷。」
她的表情十分深沉,「短時間內燃起的火焰只會帶來毀滅……」
那她和野崎燃燒的時間也太長了吧,按照這個進度,我很懷疑五十歲的時候能不能看見他們開始談戀愛。
我沉思一秒,「你最近在看什麼電影?」
「新版羅密歐與朱麗葉……」佐倉千代露出了悲傷的表情,痛苦的捂住了胸口,「啊,羅密歐,你為什麼是羅密歐……」
就說嘛……
我拍拍她的肩膀,「沒事了,羅密歐挺好的,你繼續。」
話題逐漸轉移到了電影上,除了羅密歐和朱麗葉之外她最近看了好幾部電影,都是披著甜寵皮的愛情悲劇,搞得她相當不滿,說著說著佐倉千代突然停了下來,也不知道她是根據什麼聯想過去的,相當突兀的問道,「早月,你有沒有看野崎君出的最新一話?」
「沒有,怎麼了?」我喝完杯子裡的最後一點酒,將手邊的酒瓶換成果汁,明天還是要起來上班的,喝太多不好,「他不會又搞出什麼奇怪操作了吧?」
「沒看就好,」佐倉千代一臉嚴肅,「你記得千萬不要看!」
「被你這麼一說我反而想看了啊!」我簡直無言以對,真的不想讓我看到話倒是別告訴我啊!這樣反而讓人更好奇了!
佐倉千代一臉堅毅,但我合理懷疑她是在報復我剛才對羅密歐的態度,「沒事的,我相信你的自制力!」
我:「我自己都沒這麼相信啊!」
為了能放開聊天,我們選擇的是包廂,按理來說菜都上完之後就不會有人再進來了,因此我們誰也沒在意門口。
沒想到說話間突然有人推開門,我對著門口,正好和進來的人對上眼神,啊,這不是被我要到電話的那個銀發男嗎!
對方愣了一下,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我,他非常冷淡的點了下頭,「走錯了。」
說完就准備離開。
「沒關系!你是一個人來的嗎?」我立刻出聲。
天底下居然會有這麼巧的事,本來還以為在給他打電話之前都不會見面了,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
不愧是神明認證的戀人人選,冥冥之中確實很有緣分呢!
從小我就知道,不管是在哪裡,哪怕是感情世界,都有一個真理——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我落落大方的邀請到,「沒想到這麼有緣分,不介意的話可以在這裡坐一會兒,等到朋友來了再過去。」
銀發男人略微挑眉,可有可無的點點頭,走過來坐到了我身邊,高大的身材和一身黑的打扮帶來極大的壓迫感。
對面的佐倉千代噤若寒蟬,像一只小鵪鶉一樣縮在桌邊,緊緊盯著自己面前的碗筷不敢抬頭。
失策了,我有些懊惱,總是跟會碰到凶殺人案的人相處,差點忘記千代是內向還膽小的類型了。
銀發男人顯然比我更早察覺這點,他依然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坐下幾秒後就站起來,「人應該到了。」
我松了口氣,還好不用我開口,不然理由一定會很尷尬,這人看起來冷漠,沒想到這麼細心,我跟著他一起站起來,「我想找服務員加點菜,正好送你過去。」
明明我們只見過幾面,可能是因為每次見面都頗具戲劇性的緣故,兩個人之間並沒有陌生的尷尬感。
出去的路上銀發男人自然而然地開口,「你在附近工作?」
「不是,只是和朋友來這裡吃飯,你呢?」我順勢反問道。
「一樣。」雖然氣場依舊令人望而生畏,但是初見時銀發男人身上冰冷到能割傷其他人的冷厲已經消失,他居然主動講起了自己的事,「最近在忙一個發布會的安全問題,聽說主辦公司那邊出了點事,安全等級一下被提升了不少。」
語氣很冷淡,然而我覺得這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一個人主動向外人傾訴他的生活,至少代表他不排斥,更可能是歡迎這個人進入他的生活。
不過這些現在沒那麼重要,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透露出來的信息上,不會吧,不會真的有那麼巧吧?!
這幾個關鍵詞聽起來就是赤司的公司啊!
懷疑過後我也沒多說,事情結束後,或許我們可以聊一聊相關問題,現在可是越保密越好。
「好厲害啊!」我做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認真誇贊道,「發布會一定可以順利進行的!」
銀發男人閉了下眼睛,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他身邊恢復了第一次見面的銳利,眨眼間這種感覺又消失了。
我隨口說道,「會負責安全工作,你是警備員?我是警察,以後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可以打電話給我。」
「沒什麼別的作用,可能是案件歸到我們科的時候,出警能夠快那麼一兩分鐘。」我開玩笑道。
不知道這句平平無奇,說是玩笑都不那麼好笑的話,究竟哪裡出到了對方的點,我第一次看到他臉上露出笑容。
這個笑容有點怪怪的,像是被逗笑了,又像是在冷笑,男人看了我一眼,帽子投下的陰影讓人看不清具體的眼神,我把這全部歸結到了他職業生涯造成的特殊氣質上。
「好啊。」銀發男人放輕了聲音,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以後一定有機會的。」
已經路過了好幾個服務員,我就像沒看到一樣,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銀發男人也像不知道似的沒有提起這件事。
走到電梯門口,銀發男人說自己和朋友訂的房間不在這層樓,不過即使是站在這裡,他也沒有按下電梯按鈕的意思。
我們兩個就這樣站在原地,「警備員每天碰到的麻煩事也很多吧?」
銀發男人扯了下嘴角,看不見的血腥氣源源不斷地冒了出來,他的目光幽幽地盯著電梯大門塗層上反射出來的人影,「確實,作為主管,時不時就要清理一些跑進來的老鼠,實在是太麻煩了。」
我同樣盯著銀色塗層,偷偷摸摸打量對方的臉,只不過上面人像扭曲的太過嚴重,並沒有看到對方剛才的表情。
「那確實挺傷腦筋的。」我點點頭。
我當然不會以為他在老鼠是真正的老鼠,能承辦赤司家發布會的企業肯定不至於工作環境差成這樣,還讓主管去捉老鼠,肯定是在隱喻商業間諜!
真是沒想到警備員這行這麼難混,安插間諜就算了,居然還是源源不斷的安插間諜!
「叮!」
電梯鈴響,這表示有別的客人來到了這層樓,大門打開,我沒想到居然會在裡面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透?!」我震驚的看著電梯裡的安室透。
什麼情況?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你……」怎麼在這……
我剛想開口,就看見了他臉上完全說不上友好的面色,那一瞬間安室透的神情超乎想像的冷酷,面對這個表情,想好的話完全說不出來,我尷尬的收回了聲音。
好在這個表情不是面對我的,轉過頭,安室透馬上恢復了正常,「早月,真是好巧啊。」
第49章
安室透和他認識?不然為什麼剛才看到他臉色就那麼難看?
這個問題剛出現在腦海裡,我就反應過來,上次已經詳細描述過外表了,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和描述裡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怎麼想都知道他的身份了啊!
「有個客人找我來這邊談事情,」安室透走過來搭住了我的肩膀,手上微微用力,表情卻完全看不出來的笑道,「沒想到你居然也在這裡,真是好巧啊。」
確實挺巧的,巧過頭了,世界這麼大,我們三個因為巧合偏偏聚集在同一個酒店的同一層樓。
世界上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
按照一般的觀影套路來說,這個時候我應該聯想到陰謀,比如這兩個人都是為了某個把我牽連在內的目的,或者我本人就是目標,才出現的。
不過現實又不是電影,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小警察,身上有什麼能讓他們注意的。
要是真有的話,楠雄早就發現了,還輪得到他們過來?
「確實挺巧的,我和千代這裡吃飯。」我實話實說,「正巧碰到這位先生走錯房間,我送他出來。」
安室透親密的幫我把一縷頭發別到耳後,開朗的笑道,「確實是很巧,原來走錯房間了。」
我覺得安室透表現的有點奇怪,好像故意在別人面前彰顯他和我關系很親近,很不一般似的,但是轉念一想,我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想太多了,他都主動提出分手做朋友了,應該不至於還有其他想法,可能他和朋友相處有時候就是這麼親密無間的吧……
「我在工作的地方外號叫琴酒,你可以這麼叫我。」琴酒……他的笑容比剛才還要愉快,他完全無視了安室透,垂眸看著我說道。
說實話,這種笑容出現在普通人臉上還是蠻正常的,但是出現在琴酒臉上真的讓人感覺有點……詭異。
大概因為他本人的氣質是偏冷硬型的吧,我勉強給他找出了一個解釋。
「我是西照寺早月。」終於和他交換了名字,我在心裡給自己豎起來大拇指。
安室透似笑非笑的伸出手,「你好,我是安室透。」
琴酒用相差無幾的譏諷神情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一副覺得安室透很無聊的樣子沒有理他,轉身走進了無人使用,一直停留在原地的電梯。
電梯門裡垂直的燈光,讓他帽檐下的陰影更深重了,電梯門緩緩關上,琴酒突然看著我說道,「要知道,偶爾看著他們無處可逃的樣子也是一種樂趣。」
我:「?」
他是在自顧自的接之前的話嗎?我一下有些不確定,他前面說的話究竟是不是我理解的那樣了,老鼠應該是指間諜吧……
不管是真的間諜,還是真的老鼠,這個發言聽起來都好變態啊……
而且我總覺得,他這句話實際上不是對我說的,我懷疑的看著安室透,「透,你認識他?」
「不認識啊,」安室透皺起眉頭,表情裡流露出的厭惡幾乎要化為實質,松開手抱怨道,「那家伙就是你上次說的人?感覺性格好差勁。」
「是啊,沒想到今天會碰到。」我也覺得有點過分,先前高漲了好感度下降了一截,琴酒對不認識的人也太不禮貌了吧。
安室透善解人意的沒有繼續追究,話題一轉,「最近你都在忙朋友公司資料失竊的事吧?」
我搞不清楚這兩個話題跳躍的關聯,稀裡糊塗地回答,「是啊,你不是一直知道麼。」
「沒什麼,」安室透笑了一下,「只是隨便問問。」
他摸摸肚子,「來的有點早了,客戶還沒到,可以到你那邊坐一會兒嗎?順便讓我吃點東西,還真是有點餓了。」
我當然不會拒絕,拉著他往前走去,中途想提前跟他介紹一下佐倉千代,回過頭卻發現他正在盯著我的手發呆。
「怎麼了?」安室透立刻注意到我的視線,抬起頭問道。
我笑了起來,「沒什麼,就是想問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帶著安室透回到包廂,佐倉千代的表情已經不僅是震驚,應該說是震撼了。
她雖然沒有正式和安室透見過,但是我和安室透相親……不是,聯誼那天,他們確實是碰過面的,所以認識安室透的臉。
見我出去的時候領著另外一個男人回來,回來領著的男人就變成了前任男朋友,還表現得親親熱熱,頓時對我佩服的五體投地。
兩個人互相介紹了一番,安室透的聊天功力,加上我在中間調和,場面看起來居然還挺熱鬧。
安室透吃了點東西,突然著看手機表示客戶已經到了,只能提前離開。
本來想送他出去,安室透把我按在座位上,親昵的摸了摸我的頭發,「不用。」
關上門後安靜了一會兒,佐倉千代像緩過來氣一樣,深呼吸了幾次才開口,「這次應該不會再有人進來了吧?」
「不會……了吧?」我同樣不確定的說道。
佐倉千代開始埋頭苦吃,吃到一半滿臉可惜的感慨,「早知道讓野崎君一起來了,多麼好的素材啊!」
想想那個場景,我就心有余悸,打了個寒顫,「還是別了,野崎絕對會讓事情往一個誰都沒法控制的方向發展……」
佐倉千代深有同感的點頭,「也是……」
「等等,說到野崎,他到底在漫畫裡干了什麼才能讓你特地告訴我不要看?」我突然起了疑心。
因為野崎一直以來不靠譜的形像,我完全不覺得聽到這話有什麼不對,但是仔細想想……
經過野崎梅太郎一整個高中的摧殘,千代應該也對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有數啊,我可是在野崎漫畫裡被性轉變成海王的男人!
不如說這麼一想,事情變得更恐怖了,野崎到底在漫畫裡干了什麼啊!
我立刻拿出手機上網搜索,徹底進入信息化時代後,很多漫畫也上線了電子版,很快我就找到了最新一話。
佐倉千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呃……你看就算了,但是千萬別讓剛才那位看到啊!」
畫面緩衝了不到半秒,很快展現出全貌。
麻美子(野崎漫畫的女主角)和鈴木三郎(野崎漫畫的男主角)在鬧別扭,他們兩個已經鬧了快十年變扭,我熟練地跳過這部分內容。
看見和自己長著一張雙胞胎臉的男性出現在畫面上時,停下了滑動的手指。
這個角色是當年以我為原型,塑造的校園風雲人物,頗有早年風流代表人物西門總二郎的風采,女朋友流水似的換,當然現實裡我是沒有這麼誇張的。
麻美子鬧別扭後一個人跑出教室,躲到學校樹林裡,正好碰見這位「西門寺」在和最新一任女朋友分手。
西門寺的新女友是一位前凸後翹,留著金色長發的黑皮辣妹,名字叫做小透。
小透帶著做好的便當滿心歡喜的等待西門寺出現。
沒想到冷酷無情的西門寺出現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已經喜歡上別人了,我們分手吧。」
小透哭著問道,「為什麼,是我有哪裡做的不好嗎?」
冷酷無情的西門寺毫無動容的回答,「沒有,只是我單純的喜歡上了別人而已。」
一個扎著高馬尾的銀發女生從西門寺背後走了出來。
小透打開便當,晶瑩的淚水落到便當盒裡,「在那之前可以嘗嘗看我做的便當嗎?」
「真的很用心做出來的,包含著我對寺君的心意,每天我都很期待和寺君一起吃飯的時光……」小透帶著眼淚強迫微笑起來。
西門寺嘆了口氣,坐下來,接過筷子,「好吧。」
「確實很好吃。」吃了幾口後,他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小透忍著淚水說道,「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會拼命做到你滿意的,不管是面對我都有更喜歡寺君的自信……拜托了……」
漫畫轉場,見證了全程的麻美子為自己和小透流下了淚水,本話結束。
我一臉空白的點擊了關閉。
啊……怎麼說呢,雖然早就知道這是野崎的常規操作了,但是我真的想把他的頭敲進地裡。
我在他眼裡到底是什麼形像啊!
而且這個金發紫眸的黑皮辣妹……怎麼看都是安室透啊!
絕對是安室透啊!
千代說的沒錯,這東西一定不能讓他看到啊!
被性轉他會不會生氣說不好,但是分手的時候拼命挽留對方的場面被畫到漫畫裡……是個人都會生氣啊!
除了野崎哪個人受得了這種刺激!
好歹我們有著多年情誼打底,讓我來打野崎,我能保證不打死他,但是讓安室透來打野崎,搞不好他真的會死!
只能說謝天謝地,野崎梅太郎那天沒有親眼見到琴酒,再加上角色需求將人物萌化,就算琴酒站在面前不知道的人也不會發現他是原型。
安室透一個人上,說不定我還來得及把野崎送進醫院,琴酒那體格一起上的話,我只能給野崎收屍了。
雖然野崎是個一米九的大個子沒錯,但是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漫畫家啊!
要是真的被打死了……每年我會多給他上兩炷香的。
佐倉千代顫顫巍巍的開口,「早月,你在想什麼表情,好可怕……」
第50章
時間就這樣到了發布會當天,為了符合氣氛我沒穿警服,換了一身嚴肅的套裝到場。
赤司征十郎將我介紹給每個人,做出我們還在努力的假像,確保間諜不會意識到我們已經找到了丟失的數據。
面對這種謹慎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順著他的想法去做。
一個公司丟失了數據,那麼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找回來才對,刻意裝作無事發生,反而會讓對方警覺。
當然,今天我的任務也不輕松,雖然數據已經找回來了,但是間諜還沒有抓到,我和赤司征十郎決定趁著發布會的機會把這條大魚釣出來。
自從事件發生後,赤司家已經將旗下員工的信息來回篩查了好幾遍,可惜對方隱藏頗深,完全沒找到漏洞,倒是借著這個機會找到了名下其他公司的一些小問題,不過那些都是和我無關的部分。
最後排查出三個比較有嫌疑的,三個人分別是秘書多田小姐,程序員飯島先生,去世研發人的助理木下先生。
間諜一定也知道今天是下手的最佳時機,平時這個U盤都被保護在沒人知道的地方,今天為了在發布會上展示,肯定會出現在現場。
哪怕和怪盜基德的交鋒並不如宣傳上所說,但我確實從他身上學到了什麼……嗯?總覺得這個說法哪裡不太對勁……
總之就是,我覺得怪盜基德的作案方法確實有可取之處。
比如,他經常使用的調包手法。
怪盜基德經常用障眼法讓物品原地消失,引發恐慌後,趁著慌亂調換真正的藏品。
我們也可以用這一招,假裝有人來偷U盤,在隨後一步掉換優盤的時候正好被嫌疑人看到。
當然我們並不是要真的偷走,真的偷走毫無意義,只需要在嫌疑人面前假裝偷走就夠了。
根據他們看到這個情況後的反應,很容易判斷到底是不是間諜,畢竟人在面對猝不及防的事情的時候,最容易暴露自己真正的想法,特別是當這件事還關系到他的最終目的。
為了今天的計劃能夠順利進行,我特地邀請了場外援助——安室透。
不是因為他暗戳戳和我重復了好幾遍的原因才邀請他的,而是因為安室透本人確實非常多才多藝,迷幻一般的十項全能,試了幾次之後,我對他來完成在嫌疑人面前表演的部分十分放心。
他會潛伏進赤司征十郎的安保隊伍,一開始就躲進房間,偽裝成另一位來偷U盤的間諜。
只是沒想到安室透買一送一,帶來了江戶川柯南。
看到江戶川柯南的時候我頭都大了,我跟著赤司征十郎進去,安室透混進安保隊伍,根本就沒人看著江戶川柯南。
就算他再怎麼聰明也只是個小學一年級生,總不可能完全不管,就讓他跟著別人到處亂跑吧,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江戶川柯南自高奮勇地表示自己能跟著別人混進去,作為小孩子,他可以合理出現在會場內的一切地方,說不定可以發現什麼有用的信息。
最後是赤司征十郎特地安排了一個助理,讓他跟著江戶川柯南一起行動。
上下級關系在這時候再好用不過了,就算赤司征十郎點名讓幾位嫌疑人去拿u盤也不會有任何人產生懷疑,畢竟剛剛出了事,人多一點安全。
劇本早已就位,就等演員入場。
我在會場裡的顯眼位置,抓著幾個員工詢問個沒完,眼神都沒往離開的人身上瞟一下,讓他們認為自己備受信任才會得到這個任務。
眼看他們離開,我快速結束詢問,扭頭跟了上去。
這幾個人走的很快,耽誤這麼一會時間就已經不見了蹤影,不過好在我知道目的地,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沒想到一個男人突然從拐角閃出來跟我撞到一起。
「抱歉——琴酒?」那頭銀色的長發直接掃到了我臉上,即使被糊住了視線,這麼一個明顯的特征,外加他上次說過的話,我很容易猜到了對面是誰。
琴酒後退一步。
「你怎麼在這裡?」即便是問句,從琴酒嘴裡出來也沒有疑問的意思。
顧不上其他,找回平衡後我立刻動作,「給朋友幫點忙,我還有事先過去了,下次再聊!」
「等等,」琴酒突然伸手把我攔了下來,「你是怎麼進來的,我不記得邀請函上有你的名字。」
不是吧!雖然我知道警備公司的職責就是檢查一切可疑人物,保證現場安全,琴酒現在的行動是一種負責任的表現,但是一定要在這個時候麼?!
「是朋友帶我進來!就是舉辦發布會的那個赤司!」我一邊快速說明,一邊試圖離開,「那天在咖啡館門口,你也看見他了吧?」
「沒有,那天我沒看到任何人,」琴酒冷冰冰的說著,扣住了我的手腕,「西照寺小姐,請你跟我走一趟。」
「不是,等等,我是警察!」我壓低聲音說道,「現在有案件需要處理,你先讓我過去!」
琴酒略微挑眉,停下了動作,「證據呢?」
我示意他松手,立刻把手伸進口袋去拿證件。
手剛伸進去就發現不對,要命,警官證好像沒帶在身上,還放在警服口袋裡……
怎麼偏偏就是今天!
不死心的又找了一遍,我不得不承認,確實是忘記帶了。
「那個……我今天忘記帶了……」
「和我走一趟吧,西照寺小姐。」
「真的是忘記帶了!」我急得簡直頭頂冒火,當上警察之後還沒碰到過這種事情,再這麼耽誤下去,說不定那邊都結束了我還沒趕到!
「我現在打電話給赤司,只要證明我是被他帶進來的就可以了吧!」我拿出手機卻被對方攔住了。
「現在這個時代……想要偽造音頻不是難事。」琴酒不緊不慢的說著,語氣一如既往的低沉,若有所指的說道,「我從來不相信這些。」
我:「……」
確實是很合格的警備員……合格過頭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給出一個解決方案!」
「很簡單,只要你跟我走一趟就行了。」琴酒再度重復了一遍。
「啊——」尖叫聲從走廊對面傳來。
安室透跑在前方,程序員飯島先生以完全不符合他外表的速度追在後面,臉上的表情就像安室透殺了他全家。
安室透見到琴酒震驚不已,擦肩而過的瞬間,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我沒看到這一幕,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用力掙脫琴酒的控制上了。
可是琴酒的力氣大到出乎意料,直到那兩個人快跑沒影了,他才像意識到這件事一樣松開手。
我二話不說追了上去。
跑了幾步又想起來,多個幫手也好,准備叫琴酒一起,轉過頭就發現原本站在拐角處的琴酒已經不見蹤影。
等等,人呢?
發布會上出了事,他不應該是最緊張的嗎?!
剛才還要把我攔下來查身份,現在真的出事怎麼人就不見了?
可能是去叫人了吧,我腳下不停,和琴酒相關的問題在腦海裡轉了不到半秒就被拋之腦後。
等我趕到的時候,情勢已經逆轉,安室透一臉痛苦的坐在地上,旁邊巨大的裝飾用花瓶碎了一地,看到我勉強笑道,「抱歉,讓他跑了。」
「往哪邊跑的?」
「那邊。」
「我知道了,你在這裡別動!等其他人來了再說!」我有心把安室透從這一堆碎片裡扶出來,但是現在情況緊急,只能頭也不回的叮囑了兩句算作關心。
一路追過去,最後在頂樓抓住了對方,不過U盤已經不在他手裡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跑到頂樓,在這裡更難逃掉,難道說他有接應?
我把程序員兩只手銬起來,仔細檢查了一遍頂樓,沒發現人影,倒是發現了被他藏起來的U盤。
把人交給赤司之後,我跑去探望受了輕傷的安室透,問清楚了當時的情況,安慰他幾句,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對了,你怎麼跑出來了?」
「裡面人太多了,我擔心他到時候劫持人質,准備把他引到外面,兩個人的話把握更大一點……沒想到中途失誤了……」安室透撓了撓臉頰,有些尷尬的笑起來。
啊對……本來說好我埋伏在外面的……估計是安室透沒見到我所以……
「哈哈哈。」我不再追問,和他一起干笑起來。
……
「波本,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琴酒飽含殺意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
「難以置信那家伙是組織的人,」波本就好像沒聽出來一樣,甚至有心情開玩笑,「組織的標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低了?」
「……這就是你的理由。」琴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酷。
「別那麼嚴肅啊琴酒,我只是出於好心幫個忙罷了,對方可是未來一片光明的警部補,只是一個小忙誰知道會碰上這種事,」波本笑眯眯的說道,「你知道的,組織成員之間任務完全保密,出現這樣的意外也沒辦法。」
「後面我可是放了不少水,這樣都能被抓到……」
波本爽朗的笑聲顯示出了十足的挑釁意味,「有時間打電話給我,不如去研究下組織挑選情報人員流程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琴酒。」
「最好真的是個意外,我會時刻盯著你的。」
「歡迎至極。」
第51章
上次江戶川柯南在案件裡沒幫上忙,悶悶不樂了好幾天。
我之前本來就要准備請鈴木園子的出去玩,見狀,干脆趁著休息日一起邀請了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
聽說是新建的Hello Kitty主題公園,江戶川柯南不怎麼情願,但是看在毛利蘭很期待的份上還是答應了。
「這孩子,還真是喜歡你啊,小蘭,」我不顧江戶川柯南的拒絕,硬是給他戴上了樂園裡賣的Hello Kitty同款大紅蝴蝶結,「這麼討厭Hello Kitty,居然還是硬跟著來了。」
「柯南說要來游樂園保護我。」毛利蘭笑著說道。
鈴木園子撇了一下嘴,「不愧是工藤的親戚,小小年紀就會耍帥了,我記得工藤和他一樣大的時候也說過差不多的話,難道喜歡的對像這種事也可以家族遺傳?」
毛利蘭整張臉瞬間爆紅,「園子!柯南還小!你不要亂說啦!」
江戶川柯南一句話沒說,不過看那個扭扭捏捏的樣子以及來回飄動的眼神,就知道他完全聽懂了。
「好了,好了!」我趕緊打斷,把手裡蝴蝶結分給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兩個人開開心心的戴到了頭上。
一天下來江戶川柯南出乎意料的聽話,根據他在各種案發現場的表現,我還以為他會到處亂跑跳個沒完,沒想到居然這麼好帶。
晚上樂園裡會有花車巡游和煙花,我們准備一並看完再回去,吃完飯後就跑到了一個叫魔鏡樂園的項目消磨時間。
魔鏡樂園說白了就是鏡子迷宮,我第一個從裡面出來,站在出口處等其他人。
這裡的位置比較偏僻,周圍都是大片樹林,沒什麼人,我也就沒拿出手機,難得靠在邊上放空大腦欣賞黃昏的風景。
我注意到有兩個人正在朝樹林更深處走去,左邊的那個人……琴酒?
這麼巧的嗎?
銀白色的長發實在少見,我覺得不會認錯,但還是沒敢太大聲,試探性的喊到,「琴酒——?」
對方的身影停在原地不動了,他身邊的人可能覺得留在原地會比較尷尬,快步離開。
我知道自己沒認錯人立刻跑過去,「琴酒,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你!」
琴酒轉過頭來,「是啊,真是太巧了,上次的事別放在心上。」
「啊,當然……」我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只能努力找了個話題,「你今天也是來這……玩,啊,我在說什麼,看你的樣子應該是來工作的吧。」
他還是從頭到腳一身黑的打扮,怎麼想都是彰顯專業性的工作套裝。
「嗯,工作。」琴酒似笑非笑的點頭,「你是和別人一起來的?」
「是啊,他們還在迷宮裡,」說著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毛利蘭已經出來了,見我回頭招了招手,表示她不想過來打擾。
我點點,繼續和琴酒聊天,「沒想到游樂園也需要高檔警備員,你們在這裡負責什麼?財務室?」
琴酒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無可奉告。」
也是,基本的職業操守,看琴酒的樣子就知道是很遵守這類規則的人,每次見面都穿著讓人看著就要透不過氣的黑風衣,時刻保證公司的形像。
我沒怎麼失望的點頭,「那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工作加油!」
琴酒愉快的笑出了聲,「承你吉言。」
是一句值得這麼開心的話嗎,我充滿迷惑的看著他離開,回到魔鏡樂園出口,發現大家已經全部等在這裡了。
江戶川柯南抱著毛利蘭的小腿一動不動,完全看不見臉,我有些擔心的問道,「柯南是被鏡子嚇到了嗎?」
毛利蘭搖搖頭,「沒有,柯南說有點累了,本來我想抱他的,不過他說這樣就行。」
「早月姐,」鈴木園子對我擠了下眼睛,臉上盡是八卦的光芒,「剛才那個帥哥是誰啊,看起來好有氣勢。」
她做作的用手捂住嘴,但還是非常大聲的說道,「你偷偷告訴我,我不會告訴我安室先生的!」
毛利蘭同樣好奇地向我看來。
「其實告訴他也沒關系,我已經和透分手了。」
「誒——?!」
就連累到不行的江戶川柯南也抬起頭來,「什麼——?!」
這種事不可能一直瞞下去,大家的朋友都互相認識,總要講清楚才行,既然他們正好看見……
我清了清嗓子,「你們不用那麼激動,是和平分手,我們現在變成了朋友,至於剛才那個男人……我有打算追他。」
每等鈴木園子和毛利蘭說話,江戶川柯南第一個叫出了聲,「什麼——?!絕對不行——!」
萬萬沒想到,三個人裡最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的居然是江戶川柯南。
如果說他剛才的表情像快死了一樣,現在就是已經死了三天的程度。
……有必要受到這麼大的打擊嗎?
不過轉念一想,我又有點理解了,都不用去想別的例子,只要帶著我自己小時候的想法就能夠明白,在小孩子的世界裡是不存在分手離婚這種東西的,只要兩個人在一起了,那就代表他們一輩子都會在一起。
特別是安室透跟江戶川柯南關系還挺好的,他應該受到了很大衝擊。
我蹲下身,盡力用小孩子也能理解的方式解釋道,「雖然分手了,但是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呀,不會因此分開的。」
「這根本不是重點……」江戶川柯南一副魂游天外的樣子,「你說要去追求那個男的是怎麼回事……」
誒?這孩子關心的地方怎麼和我想的不一樣啊?
我愣了一下,繼續說道,「因為我們已經分手了,分手就代表任何一方都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追求的人。」
江戶川柯南聽完我的解釋看起來更不好了,「你、你……你想要追求他?」
「沒錯。」我認真點頭。
江戶川柯南撐住額頭,看起來隨時要暈倒了,「這都是什麼事啊……」
毛利蘭蹲下身,摸了摸江戶川柯南的頭,輕聲細語,「就算早月姐和安室先生分手,柯南依然可以叫安室哥哥和早月姐姐,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哇,小蘭不愧是經常帶孩子的人,講出來的話就是不一樣啊,我連連點頭,「是啊,如果我們兩個繼續找男朋友和女朋友的話,喜歡柯南的人也變多啦。」
「是啊,」鈴木園子也摸了摸江戶川柯南的頭,「小鬼就不要擔心那麼多了。」
「我去給安室哥哥打個電話!」說完江戶川柯南拔腿就跑,「很快回來——」
毛利蘭本來想追上去,被鈴木園子攔住了,「不用,小蘭,這種時候你跟過去也沒用,安室先生和他說清楚就好了。」
我慢慢起身,隨手撫平衣服上褶皺,「唉,早知道柯南這麼不能接受我就不說了……」
「別啊!」鈴木園子第一個反對,她反手撩了下頭發,「大人的感情問題一年級的小鬼懂什麼!」
不,你們也算不上大人啊,我默默在心裡吐槽。
沒過多久,江戶川柯南打完電話回來,一直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我。
我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早月姐姐,安室哥哥說你們以後還是最好的朋友,是不是真的啊?」江戶川柯南看起來沒剛才那麼難以接受了。
「是啊。」我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否認。
「你不會在騙我吧?」
「當然不會!」
「這樣啊,」江戶川柯南若有所思,甜滋滋的對我笑起來,「那我就放心了。」
我:「?」
我轉頭向毛利蘭求助,她的表情同樣一頭霧水,算了,小孩子說話就是這樣沒頭沒尾的,我沒太放在心上。
江戶川柯南後面的時間一直說自己困了要回家睡覺,我們只好放棄花車巡游和焰火,先把他送回家。
「小孩子可真麻煩啊……」鈴木園子不滿的抱怨,「下次絕對不要帶他出來了,明明都說了可以抱著他,居然還吵著要回家睡覺!」
坐在車上,鈴木園子滿腹牢騷,「明明還有二十分鐘就開始了!啊可惡!據說那邊的煙火超好看的!我期待了一整天!」
「嘛……園子,我們可以下次有機會再來看的。」毛利蘭照顧著看起來已經睡著了的江戶川柯南,溫柔的小聲說道。
「什麼啊,小蘭你就是脾氣太好了!」鈴木園子嘟囔了幾句放過了這個話題。
注意到「已經睡著了」的江戶川柯南微微松了一口氣,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天真的以為和安室透分手的問題在江戶川柯南這裡已經過去了,但是實際上並沒有。
從這天開始,安室透頻繁的出現在我生活裡,出現的頻率甚至比他和我交往的時候還高。
不是他本人出現,而是江戶川柯南帶著他那個少年偵探團,一有空就跑到我這邊來,對我重復安室透的優點。
關於這件事,我也和安室透交流過,得知他那邊的情況比我還糟糕,至少我在警視廳上班,工作的時候他們進不來,安室透在的咖啡廳完全是重災區,連上班時間都逃不過去。
今天我剛下班就接到了江戶川柯南的求助電話,他們學校今天要開家長會,本來說好毛利小五郎去的,但是毛利小五郎完全忘記了這件事,喝得爛醉,現在躺在家裡起不來。
毛利蘭學校那邊有事,臨時走不開,想來想去只能拜托到我頭上,我當然二話不說答應下來,回家換了身衣服,趕到帝丹小學。
一進教室就知道自己又被江戶川柯南坑了,原因很簡單,安室透總不能是這裡其他小孩的家長吧!
第52章
我們兩個對視一眼,什麼都不用說了,什麼都懂了。
我去教室後面搬了把備用椅子,坐到安室透身邊,「柯南這孩子……真的好執著啊。」
安室透無奈的笑了,「是啊。」
不等我們兩個多交流幾句,旁邊就有小學生好奇的問道,「你們是柯南的爸爸媽媽嗎?」
周圍頓時一片驚嘆,「哇——柯南的爸爸媽媽好年輕哦——」
「才不是啦!」吉田步美急急忙忙從教室外跑進來,大聲澄清,「安室哥哥和早月姐姐只是來幫柯南開家長會的!」
「是啊!」圓谷光彥跟著後面大喊。
小島元太發出和體型相符的音量,整個教室的目光都集中過來,「就是就是!哪能什麼好事都讓柯南占了!這才不是他爸爸媽媽!」
如果是在上學的時候,全班一起看過來,我……習以為常,畢竟野崎梅太郎是真的很擅長搞出一些引人注目的奇怪東西!
但是!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啊!莫名其妙無痛當媽這種事我還是第一次碰到!
就算是我這樣身經百戰的人,在這樣的注視下都忍不住尷尬起來,在桌子底下偷偷戳了戳安室透,示意他開口。
安室透反過來戳了戳我,我瞬間把手收了回來,用身體語言告訴他,別指望我了,你想想辦法吧!
好在江戶川柯南跟在小島元太後面進來了,頂著一副死魚眼說道,「你們不要亂講啊。」
「柯南!那你的爸爸媽媽為什麼不來呀?」
「柯南你好酷哦!居然找別人來開家長會!」
「媽媽,那個就是我們班上最聰明的江戶川柯南,等下我介紹你跟他認識!」
教室裡頓時一片亂七八糟,都是小孩子在和江戶川柯南打招呼的聲音。
「哇哦,」安室透挑起眉頭,臉上是忍不住的笑意,「真沒想到柯南這麼受歡迎。」
「雖然我猜到他在學校裡肯定很有人氣,但沒想到達到了這種程度。」我小小聲的說道,「一般來說這種情況要到初中才會出現吧,小學生,而且還是小學一年生……太誇張了啊!」
安室透的表情很古怪,看起來很想笑,但是又忍住了的樣子,「嘛,要是他連小學生都對付不了……」
「不是吧你,」我震驚的看了安室透一眼,「你還是精英教育派?」
安室透愣了一下,「精英教育有什麼不好?」
「沒什麼不好,我就是覺得小孩子散養也挺好的。」我不打算在這裡跟安室透爭論教育問題,主要是我們兩個也沒爭論的必要。
隨口說了一句,我就准備結束話題,沒想到圓谷光彥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開口,「要我說精英教育和快樂教育各有各的優缺點。」
我:「啊?」
安室透:「啊?」
圓谷光彥侃侃而談,「精英教育固然可以學到很多東西,但是過於嚴格,讓孩子有一個快樂的童年也是很重要!」
「快樂教育又放手太過,很多小孩子還沒形成正確的觀念,完全按照他們的想法根本沒辦法學到東西!」
「我覺得你們應該把這兩個結合起來!」圓谷光彥一本正經的說道。
如果對面是個成年人,我理都不會理他,但是說這話的是一個小學生,我只能露出鼓勵的笑容,「說的真好!」
「你在說什麼啊,光彥,」江戶川柯南走過來,無語道,「這根本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吧。」
「怎麼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我們不止要考慮,還要考慮得很深刻才行!」圓谷光彥滿臉都寫著堅毅,「我們不就是接受教育的小孩子嗎!對於自己想接受什麼教育,要有發言權才行!」
「好厲害——光彥!沒想到你平時都在思考這種問題,好有深度哦!」吉田步美崇拜的看著他。
圓谷光彥克制著自己,不要露出太得意的表情,不過從成年人的角度來看,這份克制顯然沒能成功,「沒什麼,只是閑暇時的一些小小思考。」
「確實啊,」小島元太摸摸頭,「既然是我們接受教育,那麼需要什麼方式應該是我們自己說了算吧!」
他元氣滿滿的舉起手,「那我要快樂教育!每節課都吃鰻魚飯!」
江戶川柯南踉蹌一下,「不是這個快樂啊!」
別說,雖然吵嘴的走向逐漸恢復小學生的水平,但是前面那番話邏輯還挺清晰,我聽的目瞪口呆,無聲的看向安室透,現在的小學生都這麼厲害了嗎?
安室透默然。
圓谷光彥再度開口,「安室哥哥和早月姐姐每次都會好好聽我們的意見,我們也要為他們的孩子著想啊!」
「咳……咳咳!」我不由慶幸自己沒有喝水,不然絕對不是咳嗽一下就能停下的程度,「嗯,我以為你們已經知道了,其實我和透,我是說安室哥哥已經……」
「就算這樣,你們也是我心裡最喜歡的情侶!」吉田步美搶先說道。
「是啊,明明那麼般配……」圓谷光彥可惜道,「早月姐姐,安室哥哥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你就直說,我們一定會讓他改的!」
怎、怎麼回事,這些小孩回到了自己的主場,殺傷力乘倍數增加啊!之前還只是暗戳戳的跟我討論安室透的優點,現在已經開始真正介入問題了!
安室透完全沒有幫忙的意思,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對這些小孩解釋,僵持間老師進來,總算把這些小孩都趕回了自己座位上。
家長會正要開始,門口氣喘吁吁的跑來一個胡子花白的老年人,「不好意思,老師,我遲到了,我是小哀的爺爺。」
老師面對這種情況很有經驗,不急不忙的說道,「灰原同學的家長不用著急,時間正好,哪位同學願意給灰原同學的家長指明座位?」
底下頓時一大片手舉起來,「灰原同學坐在那裡!」
江戶川柯南很小聲地「嘖」了一下,「又被灰原逃過一次,身體不好這個借口可真好用。」
雖然孩子都和家長坐在一起,但是江戶川柯南的聲音實在太小了,我壓根沒聽清,盡量小聲的問道,「柯南你剛剛說什麼?那個同學……哦,就是你們上次去水族館的時候提到的那個同學吧,我記得是叫灰原哀,她身體不好嗎?」
「嗯,」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她今天也身體不舒服,提前回家休息了。」
我想起自己上學時朋友生病的流程,摸了摸下巴問道,「她住的地方遠麼,不遠的話,等下我可以你送你過去探望她。」
「小孩子生病的時候應該都很想見到朋友?」江戶川柯南看起來不是那麼高興的樣子,我不太確定地扭頭看向安室透。
安室透點頭,「是這樣的,沒錯。」
倒是江戶川柯南十分冷靜,「不用,明天上學就能見到了。」
「好吧,你說了算。」
「江戶川同學的媽媽,江戶川同學的媽媽!請不要在老師講話的時候和孩子開小差!」
台上的老師叫了兩遍我才反應過來,這顯然不是解釋自己身份的好時機,於是我只能默認下來,哭笑不得的坐直身體,「不好意思,老師,你繼續。」
沒想到老師完全沒有放過我們的意思,可能是把我們當成了某種典型,緊接著又批評道,「江戶川先生!也請你不要笑了!」
安室透眨了眨眼,同樣坐好,「好的,老師。」
講台上的老師滿意點頭,繼續剛才被中斷的講話。
我忍著笑,不著痕跡地瞥他,還好意思笑我,自己不一樣被點名了。
安室透完全沒把我的嘲笑放在心上,低著頭自顧自的笑了一聲,表情居然還挺開心。
我:「?」
江戶川柯南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坐在另一邊三個孩子偷偷摸摸的往這邊看。
老師的統一講話環節結束後,來到了家長單獨詢問時間,教室裡立刻亂了起來。
好幾個孩子好奇的跑過來詢問,「柯南,不是說他們不是你的爸爸媽媽嗎!可是剛才老師點名他們都答應了!」
江戶川柯南焦頭爛額的和他們解釋。
吉田步美跑到我身邊,充滿期盼的看著我們,「安室哥哥和早月姐姐孩子一定比柯南還帥氣!」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我搞不清楚小孩子突然跳躍的思維,疑惑的問道。
「因為你們都願意和對方共同養一個小孩了!」吉田步美興致勃勃,「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有一個孩子之後他們就會結婚,然後有更多的小孩!」
現在的孩子到底在看什麼……好像我也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總之我想說,剛才只是因為否認太麻煩了才沒說,不代表江戶川柯南以後就是我們的孩子了啊!
費了半天勁和吉田步美講清楚,老師再次示意大家安靜的時候,我真的松了口氣。
坐在椅子上大腦放空,越想之前的對話越覺得奇怪,過於熱情了這點暫且不說,小孩子總是這樣的,可是他們說的話完全沒帶安室透啊,就好像我點頭答應了之後兩個人立刻就能復合一樣,他們倒是去找安室透啊……
等等……
只要我點頭答應了兩個人就能立刻復合……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安室透應該不會為了清靜一點,做出這麼過分的事吧。
我側過身,「你……對那些孩子說什麼了吧。」
安室透笑了,「啊,被你發現了。」
第53章
「你也知道他們執著起來多難應對,每天都被小學生堵著詢問感情問題,我都快淪為客人的笑柄了。」安室透摸了摸鼻子。
即便隱藏的很好,我還是在他眼睛裡看到了戲謔的光芒,他半掩住嘴,小聲到幾乎聽不清的開口,「所以我和他們說我還喜歡你。」
「什麼?!」我一下沒繃住,直接喊了出來。
我有想到他說是我提出的分手,萬萬沒想到他直接跳過這個環節,拿出了終極大招,這麼一來那些孩子肯定放過他來找我啊!太卑鄙了!
講台上的老師目光立刻移了過來,「江戶川同學的媽媽,有什麼事可以等到家長會結束之後再說。」
「什麼喜歡啊,被你這種家伙喜歡上真是可怕,明明就是想借著他們的干擾讓她沒辦法去找……吧。」江戶川柯南小聲說道。
不過他的聲音被老師的聲音掩蓋住了,我完全沒注意到,連連向老師道歉。
安室透保持微笑看了江戶川柯南一眼。
江戶川柯南淺淺的嘆了口氣,「不過確實很有必要就是了真沒想到還會碰到這種事……」
回過神正好聽見最後一句,我立刻低聲問道,「柯南,你碰到什麼事了?」
「沒什麼啦,」江戶川柯南笑著摸頭,「前兩天踢足球的時候球卡在門網裡了,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覺得好吃驚呢!」
「那確實很少見。」
圍繞著這個話題交流了幾句,江戶川柯南就安靜下來。
等了一會兒老師宣布家長會結束,我終於趁著周圍鬧哄哄的環境開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待在一個充滿了教育範圍的地方,我說話的角度都變了不少,「沒事那麼騙小孩真的好嗎!」
「沒有騙他們啊,」安室透對我眨了下眼睛,Wink運用的分外熟練,「畢竟我確實喜歡早月啊。」
「是作為朋友的那種喜歡,」安室透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用一種異常信任的目光看著我,「早月不是說我們可以做最好的朋友麼,當然是因為喜歡對方才會做朋友啊!」
這句補充順利拯救了我臉上快要僵住的表情,「是啊!」
算了,來找我就來找我吧,也不是什麼大事,讓他們一直去找安室透才是真的麻煩,已經影響到他正常工作了,作為朋友以及罪魁禍首(……),為他分擔一點也是應該的。
「你好,我是小哀的家長,你就是柯南說的西照寺小姐吧。」
我立刻放下這個在危險邊緣徘徊的話題,轉頭打招呼,「你好你好,真沒想到柯南回家還會提起我。」
說著我突然察覺到了不對,江戶川柯南住在毛利家,怎麼可能回家向這位家長提起我啊?
轉念一想,人家也沒說是回家,純粹是我自己想多了,說不定就是什麼時候帶著孩子們出去玩提到的。
雖然這個疑慮在我腦海裡只是一閃而過,但是江戶川柯南卻像看出來了一樣,奶聲奶氣的開口解釋,「阿笠博士就住在新一哥哥隔壁,我有時候放學了會過去玩。」
「是啊,新一……新一小時候也經常來我家哈哈哈!」阿笠博士懷念的笑起來,「我是發明家,直接叫我阿笠博士就好。」
居然還是發明家,真是一位慈祥又令人尊敬的老人家啊。
告別阿笠博士還有熱情的少年偵探團,我和安室透把江戶川柯南送回了家。
看著江戶川柯南一邊向我們告別,一邊飛快的跑上樓梯,我徹底放松下來,總算結束了,開家長會真是好折磨,各種意義上的折磨。
安室透指著旁邊亮著燈的波洛咖啡廳,「進去休息一下?」
咖啡廳裡零零散散坐著幾個客人,感覺他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我猶豫半晌還是點了點頭。
正在店裡工作的榎本梓看到我們高興的過來打了個招呼,似乎對現在的場面有什麼誤解,我還看見她偷偷摸摸對安室透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她飛快的送了兩杯飲料過來,還在我面前額外多放了一份小點心,「很久沒看見西照寺小姐過來了,這是我們的新品,現在正是免費品嘗的時間!」
說完她就像不願意打擾我們一樣,匆匆忙忙離開。
「誒……」我想叫她又收回了聲,畢竟梓小姐從頭到尾什麼都沒說,就算把她叫回來也沒什麼能解釋的。
對方什麼都沒說的情況下強行解釋,只會讓自己看起來在狡辯啊!
安室透露出同樣頭痛的表情,扶住了額頭,「現在你知道我這裡是什麼情況了吧……」
「本來梓小姐沒這麼奇怪的,但是柯南他們來了之後……」他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出後面的話。
「突然能夠理解你為什麼要那麼說了……」我揉了揉額角,這種明明沒想法,但是周圍人都認定了的情況簡直是地獄啊,無論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的地獄!
安室透語帶感激的說道,「看來只能多請你吃幾次飯當做報答了。」
一抬眼我就看到榎本梓帶著詭異的笑容注視著我們。
我痛苦地低下了頭,「……」
安室透見狀,了然的把飲料往我這邊推了一下。
四目相對,此時無聲勝有聲,我們默默的解決起了自己面前的東西,吃完後帶著禮貌的笑容和榎本梓道別。
直到離開咖啡廳的範圍,我才感覺粘在背後的視線消失。
「梓小姐……上班的時候也這樣嗎?」
「平時還好,」安室透哭笑不得,「就是有時候受柯南影響比較大。」
他苦笑著搖搖頭,「也不知道那幾個孩子到底跟她說了什麼,等我注意到的時候,她已經對這件事深信不疑了。」
聽起來簡直像是傳教一樣,真的沒問題嗎!
不過一想到他們傳教的內容,是我和安室透的感情問題(……),不知道為什麼又安心了一點,至少這個內容不至於引導人自殺……
真是的,不自覺就從警察的角度開始思考了……
我們兩個之間突然陷入了沉默,誰都沒有說話。
其實沉默也沒什麼不好,之前交往的時候,我們在一起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說話,可是放在這個環境下,特別是剛剛的話題之後,突如其來的安靜讓人格外別扭。
早就想好讓他不用送我的話,卡在嘴裡根本說不出來。
「叮鈴鈴——」
自行車鈴的聲音打破了寂靜,空氣重新流動起來,安室透突然開口,「說起來,到現在為止我們都沒好好談過。」
路燈帶來的光線和陰影在他臉上流動,我始終沒能完全看清他的表情。
只能憑借聲音猜測,應該不是生氣……吧?
安室透注意到了我的退縮,臉色變得溫和起來,「別擔心,朋友之間就是要坦誠相待。」
他像是面對小朋友一樣,神色緩和的諄諄教導,「既然決定要做朋友,為了避免以後發生誤會,我們更應該把之前的事都說清楚啊。」
「我可是真心實意想和早月做好朋友的。」安室透的臉上寫滿了懇切。
我的表情跟著嚴肅起來,「你說的有道理,有什麼我們就今天一起說清楚吧。」
安室透唇邊露出一抹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見,「其實我想了一下,一開始我對你就是朋友之間的感情,只不過後面被你的攻勢弄昏了頭腦跟著一起胡鬧。」
他認真的看著我,「冷靜下來,感覺我們還是做朋友更合適,朋友也可以一起做很多事,沒必要拘泥於身份。」
我當然是連連點頭,說的對,說得太對了!
「希望你能真正把我當做遇到事情可以商量的朋友,忘記朋友之外的標簽,」安室透微微垂下眼眸,還想說些什麼卻又放棄,「只是想和你說清楚這點而已,從那之後……你一次都沒主動找過我。」
看著安室透落寞的神情,我忍不住愧疚起來,雖然說了繼續當朋友,他每次打電話或者邀請出去也不會拒絕,但是我確實……因為分手的原因從來沒主動找過他。
總覺得像往常一樣給他打電話,超過了朋友的界限。
現在想想確實是做的太過分了,就算是普通朋友也會互相打電話問候,我這樣做對他而言也是一種不公平。
「抱歉,」我老老實實的道歉,「可能是我之前還有些不習慣,不過我發誓以後會把你當做真正的朋友來看!」
「嗯,」安室透溫柔的笑了起來,「不管你有什麼苦惱,都可以說給我聽。」
「好,透你有什麼煩惱也可以告訴我!」
安室透笑著點頭,「當然了,我們是朋友啊。」
進行了一場深入,但又沒那麼深入的聊天之後,我終於到家。
目送安室透離開,我總覺得今天晚上他有哪裡怪怪的,不過思來想去也找不出問題。
非要說的話只,能是強調太多次「朋友」這件事了有點讓人在意,基本上每次見面都要提到,太過刻意了怎麼想都不正常做法。
可是成為我的朋友好像也沒什麼啊……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
果然,安室透……想要一個好朋友很久了吧!
第54章
「哇——西門寺好過分——居然這麼和女孩子說話!」吉田步美手裡拿著漫畫,不怎麼高興的跑去找自己的朋友東尾瑪麗亞,「你有沒有看最新一期的萌愛?」
「誒?還沒有。」東尾瑪利亞好奇抬頭,「是發生什麼了嗎?」
「那你先看我的!每天都認真做完作業媽媽才答應給我買的!」吉田步美有些得意的說出自己的努力,不過注意力馬上又回到了劇情上,「你看西門寺好過分!」
「果然還是鈴木三郎更好!」同樣是小學生的東尾瑪利亞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一直都一心一意的看著麻美子呢。」
「是啊,」吉田步美雙手捧住臉頰,一臉期待的說道,「我以後也想碰到鈴木三郎這樣溫柔又專一的男生,西門寺雖然很帥,但是他太花心了啦,對小透做的事情好過分哦。」
東尾瑪利亞推了下眼鏡,冷靜分析,「其實我覺得還好,至少他不喜歡了會直接說出來,而且也吃掉了小透精心准備的便當。」
她非常有學術氣氛的推理,「這應該說明他對小透還有感情,至少交往的時候他的喜歡是真的。」
「喂喂喂,你們……我是說我們還只是小學生而已,沒必要討論這種程度的感情問題吧!」江戶川柯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後面,僵著一張臉吐槽。
「啊啦,」灰原哀輕聲笑起來,「真沒想到大家已經開始思索這麼深奧的問題了。」
江戶川柯南無語,「這算是哪門子的深奧問題啊。」
「就算說出這種話的是柯南,我也會生氣的!」吉田步美不滿反駁,「你們男孩子根本就不懂愛情啦!」
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腦海裡出現了毛利蘭的身影,小聲嘀咕,「誰說我不懂啊?」
「嗨∼嗨∼大偵探什麼都懂,行了吧,」灰原哀不感興趣的擺擺手,越過江戶川柯南,「你們在看什麼漫畫,也給我看看。」
吉田步美露出笑容,「好啊!小哀你快過來這邊!我們不帶柯南一起玩!」
切,他還不想和這群小學生一起玩呢。
江戶川柯南無所謂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剛坐下小島元太和圓谷光彥就圍了過來,後者滿臉同情的說道,「啊……你也被排斥了啊,柯南。」
小島元太拍拍胸口,安慰似的說道,「沒關系!我們也不帶她們玩兒!我家裡有可多漫畫了,放學後一起去我家看!」
江戶川柯南:「……」
他很想說自己並沒有因為這個不高興,但是想到說出來又要解釋一大堆,還可能被他們認為是在強撐,最後默默的閉上了嘴。
以灰原哀的閱讀速度和理解能力,一期漫畫很快看完,她特地翻到目錄,「萌愛?出乎意料的很有意思。」
吉田步美激動起來,「小哀你也覺得有意思真是太好了!我覺得萌愛超好看!」
東尾瑪麗亞臉上也露出笑容,小心翼翼的邀請到,「我家裡有之前的全套雜志,你們要不要周末來我家做客?」
三個女生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主要是吉田步美和東尾瑪利亞在討論,灰原哀負責點頭。
果然女人不管多大年紀都喜歡看這種沒營養的東西,他記得小蘭也很喜歡這些無聊的虛擬人物,真不知道有什麼可看的,福爾摩斯比他們有趣一百倍。
完全沒意識到把自己也罵進去了的江戶川柯南收回注意力。
——放學後——
「啊——你們快過來!是最新出的機甲戰士!」圓谷光彥飛快地跑進漫畫店,「可惡,我好想要啊!不過媽媽說這個月不能再買了!」
小島元太緊隨其後,「什麼什麼讓我看看!好帥氣——」
江戶川柯南走到最後,只覺得能把這兩個人的注意力轉移出去真是太好了。
他對漫畫基本沒有興趣,不為所動地掃過店裡琳琅滿目的封面,目光突然在一本少女漫雜志上停了下來。
那個是……今天步美她們看的雜志,即使沒看到封面,他也聽到了裡面那篇漫畫的名字,那個名字正作為主打醒目的印在封面上。
江戶川柯南也說不清自己當時的想法,他鬼使神差的走上前,翻開了那本雜志。
什麼啊,不就是普通的橋段麼,強行給男女主人公制造誤會,還以為會……
等等!
這個男人,啊不是,這個女人,也不對,總之就是這個角色原型是安室先生吧!
黑皮金發大眼睛還會做一手好飯,如果光看她的人設還有可能認錯的話,再加上旁邊那個西門寺,絕對沒跑了啊!
西門寺怎麼看都是西照寺早月啊!旁邊這個百分百是安室先生!
按照這個邏輯推理,跟在西門寺身後的銀發……女人就是……
琴酒?!
江戶川柯南瞳孔地震。
他盯著這邊一臉呆滯的樣子,迅速吸引了小島元太的注意力,「什麼啊,柯南你怎麼也開始看那些東西了?」
「什麼!」圓谷光彥立刻緊張的跑過來,「柯南你好狡猾!居然想背著我們偷偷吸引小哀和步美的注意力!」
「不行那我也要看!」小島元太立刻被帶跑偏了。
最後三個人一人拿著一本少女漫雜志離開,誰也不去圓谷光彥家了,大家各自回家研究這本雜志攜帶的秘密。
江戶川柯南當然不會回家研究這個東西,他立刻跑到波洛咖啡廳,拉著安室透躲進櫃台後面,動作鬼祟的把漫畫塞進他手裡,「安室先生,我覺得你可能需要看一下這個。」
安室透低下頭,不明所以的讀出了雜志名字,「月刊少女羅曼史……?」
他努力理解江戶川柯南的意思,「這是……你班裡的最新潮流嗎?」
「某種意義上確實是,但我不是要讓你看這個啊!」江戶川柯南直接翻到西門寺出場內頁,把整本雜志塞到安室透面前,「你看!」
安室透愣了一下,「呃?我看到了?」
「那你再往後看。」江戶川柯南說著翻了一頁。
安室透:「?」
安室透:「?!」
安室透:「!!!」
看完後他呆滯了幾秒,由衷的感嘆,「野崎君……確實是個無法預測的厲害人物啊……」
……
自從和安室透說開之後,我有時候下班了會去波洛咖啡廳坐坐,或者拉上毛利蘭在那裡一起吃個晚飯,漸漸恢復了之前的相處模式。
這天我照常來到咖啡廳,發現安室透的心情相當不錯,點單的同時隨口問到,「是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是啊,」安室透笑眯眯的回答,「終於看到野崎君的大作了,不愧是知名漫畫家,確實很有意思。」
「噗——咳咳咳咳!」只能說非常慶幸是現在問的,要是一會兒飲料上來我再問他,我懷疑飲料能一路嗆到我腦子裡去,「咳咳,你,咳咳咳,你怎麼看到的!」
「怎麼了?裡面有什麼我不能看的內容嗎?」光憑安室透的表情我什麼都看不出來,他過來給我順了順後背,似乎是在認真稱贊野崎的創作能力。
不要自己嚇自己,萌愛出了那麼多期,只要不是最新一期就沒有問題,安室透說不定是在哪裡看了前面的內容!
這麼安慰了一番自己,我總算止住咳嗽,「沒有,就是突然聽你提到這個事,有點、有點吃驚。」
安室透利落的記好點單,「之前錯過要合影的機會真是太可惜了,早月能幫我要個簽名嗎?」
「當然沒問題,」好歹給野崎梅太郎幫了那麼多年忙,我非常專業的問道,「你想要親簽還是特簽?或者有哪個特別喜歡角色也可以,野崎還是很喜歡給粉絲簽名的。」
安室透看起來頗為苦惱。
我非常了解這種粉絲的心態,臨時讓他們決定顯然是強人所難,理解的說道,「沒關系,你可以慢慢考慮,什麼時候想好了告訴我就行。」
「實在不行可以每種都要,」我善解人意的重復強調了一遍,「我是說真的,野崎很喜歡給粉絲簽名。」
喜歡到曾經在某個簽售會上干出了把大門鎖上六個小時,硬是給裡面每個人都簽到了名的程度。
有粉絲准備離場的時候才發現門打不開,大家全部急得要命,只有野崎梅太郎一個人穿著玩偶服兢兢業業的在台上繼續簽名。
大家全部被夢野咲子(野崎梅太郎的筆名)老師的敬業程度感動哭了,還在推特上上了一波熱門……
總之,希望那些粉絲永遠都不知道真相吧……
「好的,暫時比較想要簽繪,具體的等我想好了就告訴你。」安室透帶著格外燦爛的笑容說道。
既然還會要野崎簽名,那就說明看得不是最新話,等他過段時間看到應該不會像現在這麼生氣了……吧……
吃飯的途中,我注意到安室透時不時就拿出手機露出迷之笑容。
等到他坐過來聊天,我的視線沒忍住落在了因為消息提示亮起來的屏幕上,那上面還是息屏前的界面。
「噗——咳咳咳咳!」
這次我是真的嗆到半死,看著那張萌娘琴酒的截圖,差點把吸管直接戳到眼珠子裡。
靠啊!果然不應該欺騙自己!
等等,這麼一說,他最喜歡的角色是琴酒?
那他這個來回橫跳的操作,以及非要和我當朋友的執著,不會是因為半途突然發現自己喜歡上琴酒了吧?!
第55章
這個驚悚的話題在腦子裡轉了一圈,我感覺自己可能要暈倒了。
嘴裡的飲料瞬間失去滋味,我干巴巴的問道,「你、這個漫畫裡你最喜歡哪個角色?」
「嗯……非要說的話,西門寺吧。」安室透手肘撐在桌子上,托著下巴看我。
不等我開口,他就繼續說道,「能夠誠實面對自己的內心想法,也是一種讓人羨慕的能力啊。」
他真的是這麼想的麼……我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安室透不可能不知道西門寺的人物原型是我,太過誇贊,反而變得更加可疑了!
「放棄掩飾吧,我已經看穿了,」我鄭重其事的說道,「說出實話我也不會怪你的。」
安室透:「?!」
安室透充滿審視的看著我,唇邊的弧度仿佛鋒利的刀刃,他笑道,「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我嘆了口氣,壓低聲音說道,「你就直說吧,我不會因此看不起你的。」
「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人。」我伸出手輕輕的拍了下他的手背,「這種事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不用有太大心理壓力。」
朋友就是要在這種關鍵時刻支持對方,當然我不是支持他和我喜歡同一個男人,我是支持他找到真正的自我,雖然找到的方式不太對……
安室透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迷惑又謹慎的問道,「……你指的是?」
我再次嘆了口氣,他果然還有很多顧忌,只好由我來跨出這一步了,「透,你……喜歡琴酒吧?」
「噗!」安室透瘋狂咳嗽起來,「咳咳!你在說咳咳咳!你在說什麼咳咳!」
「別著急,別著急!」早知道應該委婉一點的,我有些後悔,第一時間把自己的飲料推到他面前,「我不說了,你先喝口水冷靜一下!」
安室透很快調整好狀態,「我現在就很冷靜!」
「你……」他無語的撐住額頭,「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麼讓你有了這個……」
說到一半他反應過來,拿過手機,「好的,我現在知道是因為什麼了。」
安室透無話可說的看著我,「你……我……」
他卡殼了半天,像是放棄了什麼似的,終於把那句話說了出來,「你想太多了,我是絕對不會喜、歡、那個男人的!」
咬牙切齒的程度立刻打消了我的全部猜測,說實話,如果琴酒現在站在他面前,我毫不懷疑安室透會衝上去直接把他撕碎。
安室透解決了他的感情問題(不是),我解決了變成好朋友的前男友可能會喜歡我未來的男朋友的問題(不是),按理來說,我們應該得到雙倍的喜悅,但事實上我們只得到了雙倍的尷尬。
就是說他看起來真的很認真的在生氣,以至於我都沒辦法開口緩和氣氛,總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
我小心翼翼地把飲料又往他面前推了一點,「你……喝點?」
安室透眨了眨眼睛,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很快收攏好情緒,「抱歉,嚇到你了。」
「剛才確實有點……」他撓著臉頰。
「不不不,該道歉的人是我才對,」我打斷了他的話,眼神東瞟西瞟,就是不敢落到他身上,「竟然想到這麼離奇的東西還問出來了!」
安室透重新把飲料推回我面前,看起來已經恢復了理智,甚至有余力笑道,「沒關系,剛才我就說了……能夠誠實面對內心的想法,也是一種讓人羨慕的能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說出來的語氣比上次復雜了很多……
我狂喝飲料,「哈哈哈過獎了……」
安室透微微抬起眼皮,目光難辨的看了我一眼,「那張圖……不是因為喜歡才留在手機裡的。」
我遲疑著點頭,不是因為喜歡才留下來的,也就是說……安室透把這張圖留下來是想看笑話?
無視自己在裡面被性轉還被甩了也要嘲笑琴酒……是這個意思嗎?
我瞬間感覺心情復雜,這得是有多討厭啊!
不過不是不能理解,要是有人導致我和本來關系很好的女朋友分手的話,我也會很討厭他的。
啊,糟糕,那我剛才還說他喜歡琴酒,這聽起來也太讓人不適了!
看看已經快要見底的飲料,再看看還沒動過的蛋糕,我伸出一個手指把蛋糕推到了他面前,「我明白了,那個,你要不要吃點蛋糕?」
安室透:「……」
「那我就吃一點吧。」安室透還是妥協了。
看見安室透接受了我的歉意,我的心情總算不再那麼緊繃,拍著胸脯向他保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冒出來這種想法,不過你放心,以後絕對不會了!」
「呵呵,那可真是太好了。」安室透假笑道,他生怕我誤會似的刻意解釋道,「會留下截圖,只是因為突然看到那樣的型式覺得很新、奇而已!」
他在新奇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我,直到我點頭才接著往下說,「從頭到尾沒有其他意思。」
「順帶一提,為了避免以後再產生沒必要的誤會,我要在這裡強調一下,」安室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不、喜、歡、男、人。」
可能是怕我聽不懂,安室透停頓了一下,繼續補充,「只是感覺他被畫成那樣很值得……嘲諷。」
「我明白了,百分之一百的明白了,」我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不會再誤會的!以後永遠不會讓他出現在我們的話題裡!」
安室透臉上的笑容硬了一秒,「倒也不用做到這種程度。」
「沒關系,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發現安室透有點負擔的樣子,我馬上安慰道,「朋友之間就是要互相尊重嘛,之前是我太想當然的以自己為中心了。」
「不……」安室透的表情比剛才還扭曲,他深吸一口氣,「我覺得你還是告訴我比較好,我們……不止要做普通朋友,還要做好朋友,好朋友之間當然是無話不談的!」
我:「啊?可是你不是不……」
「我們要做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安室透語氣雖輕,但是非常堅定的說道。
我一下被他震住了,「好、好的?」
「所以,以後不管是你對他的想法還是別的問題,全部可以找我商量,」安室透捏緊了叉子,表面上卻露出了截然相反的溫柔笑容,「我會很樂意幫忙的。」
這是一種怎麼樣的精神啊……
我敬佩的看著安室透,為了朋友可以做到這種地步麼……
太值得信賴了!我堅定的點頭,「嗯!我知道了!」
……
經過這番敞開心扉的互相了解,我和安室透的關系更進一步。
等我反應過來就發現,比起談戀愛,反而是分手之後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更多。
好像變得哪裡有點奇怪,但又好像沒什麼可奇怪的。
通過安室透的來回開導,我們徹底成為了親密無間的好朋友。
昨天早上我剛睜眼,就被床前的巨大人影嚇了一大跳,連滾帶爬的坐起來,才發現面前站的這個人是野崎梅太郎,「什……野崎?」
啊,怪不得住在隔壁的楠雄沒反應,得出結論後我放下心,過了兩秒突然反應過來,「不是,等等,野崎你為什麼會在我房間裡啊?!」
野崎梅太郎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仿佛解答普通問題一般朝我點了點頭,鎮定自若的回答,「啊,是阿姨放我進來的。」
「哈?」我抬手捂住額頭,「等等,現在是什麼情況?」
「雖然好幾年沒來了,但是阿姨一見面就叫出了我的名字,直接開門讓我進來了。」野崎梅太郎相當自豪。
可不是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麼,誰能忘記一個在自己家裡穿著草皮裙假裝原始人的家伙呢……
要是我女兒帶回家做客的同學這樣,別說幾年了,幾十年過去都忘不掉啊!
就像我至今沒有忘記媽媽當年回家看到我們時的表情!
我:「不是,直接讓你進來了,怎麼想也不可能是讓你進我的房間啊?」
「當然沒有,」野崎梅太郎露出了淡然但是得意的微笑,「阿姨讓我到客廳坐一會兒,但是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我一臉呆滯的重復,「一個驚喜……」
「是啊,一早上就看見老同學出現在床前,是不是感覺很驚喜!」野崎梅太郎驕傲挺起了胸膛。
「不要說得我好像病入膏肓快死掉了一樣了啊!」我直接把被子掀到了他頭上。
激烈運動(指毆打野崎)過後,我終於恢復冷靜,洗漱完畢後,一邊吃早餐,一邊詢問他的來意。
野崎梅太郎拿出他的素材本,充滿期待的看著我,「有段時間沒聽到你和琴酒先生的後續了,想必一定發生了很多故事吧!」
我:「……並沒有。」
「什麼?!」野崎梅太郎放下筆,關切地問道,「早月,你最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怒目而視,「沒有!」
「這可真不是你的風格,」野崎梅太郎撓了撓下巴,「莫非是對他沒興趣了?感情這種東西不一直接觸的話只會逐漸消失。」
他這麼一說,我難得覺得有些道理,拿出手機給那個從來沒聯系過的號碼發去了問候。
む最近發現了一家很好吃的料理屋,不知不覺就想起琴酒先生了呢!め
第56章
琴酒可能是正好在看手機,立刻給我回了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我有些意外,經過幾次有限的接觸,我不覺得琴酒會是這麼熱情的性格。
野崎梅太郎比我還興奮,立刻做了個拉上拉鏈的姿勢,示意自己會把嘴閉好,手握紙筆,蓄勢待發。
我推了推他,無果後自己起身坐得遠了一點,這才接通了電話。
琴酒的聲音十分平靜,冷漠到似乎沒有情緒,我還沒有說話,他就單刀直入地問道,「要見面嗎?」
他聽起來不像是期待的樣子啊,但是又這麼主動,可能是不習慣說這種話吧,所以語氣硬了一點。
「好啊,要去我說的那家餐廳嗎?」我緊急回憶有什麼口味不錯的料理屋。
「不了,」琴酒那邊安靜的有些詭異,除了他的聲音之外一片空白,「現在去那種場合會增加額外的麻煩。」
聲音的問題,可能是在地下停車場之類的地方吧,我分心想到。
不過額外的麻煩是指什麼?
雖然有些奇怪這一點,不過我還是體貼的提議,「那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琴酒輕輕笑了一聲,聲音微微提起來了一點,明明只是聲音而已,居然讓我感覺到好像被冷血動物纏上了一樣的陰冷感,「吉岡公園怎麼樣,我正好在附近。」
「最近天氣不錯,確實很適合出游。」我贊同道。
吉岡公園離我家有點距離,坐車過去差不多一個小時,休息日去公園欣賞下風景也是不錯的選擇,抱著這個想法,我欣然答應。
約好時間後,琴酒干脆利落地掛到了電話。
我順口問旁邊的野崎梅太郎,剛才沒想明白的問題,「去吃飯會增加額外的麻煩是什麼意思?」
野崎梅太郎思考三秒,斬釘截鐵的告訴我,「去吃飯要特地換衣服,對於很多男士來說搭配衣服就是額外的麻煩吧。」
「原來如此!」盡管野崎在談戀愛這件事上從來沒靠譜過,但我還是相信了他的解釋,畢竟他只是沒談過戀愛,在日常生活上還是個正常人。
「確實是和女生很不一樣的觀點啊,」我把他推了出去,一點都不見外的趕人,「好了,我要換衣服去約會了!新的素材等我有空再說,現在沒空招待你!」
剛關上門,我就猛的打開,「絕對不許偷偷跟著我過去!」
「不行,你這家伙太不讓人放心了,我得打電話叫千代過來把你領走才行!」
野崎梅太郎仿佛在路邊被人踹了一腳一樣,發出了悲慘的哀嚎。
佐倉千代一聽野崎梅太郎非要跟我一起去約會,立刻發動堪比超能力的速度趕過來,二話不說把人領走了。
盯著他們離開,我才穿著精心搭配的衣服出門,坐車到達了目的地。
本來以為琴酒忙著工作可能會晚到一點,沒想到他十分守時,卡著點穿著那身黑風衣就過來了。
「琴酒,這邊!」我開心的向他招手。
琴酒點點頭,眼神裡閃動著愉悅的光芒,「走吧,湖邊的風景不錯,我們可以去那裡走走。」
他說完沒有等我,似乎非常自信我會跟上。
湖邊的風景確實很好,可能是因為地方偏僻,路上沒有多少人,寧靜的氛圍讓人格外放松。
我想了想,決定從有交集的工作方面入手,「上次的事情你沒受到牽連吧?」
事情結束後,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安室透的傷上了,完全忘記要關心琴酒。
「沒關系,」琴酒低沉的說道,眼神裡泛著奇異的光澤,「該處理的已經處理好了。」
「沒事就好,對了,你聽說了嗎?那個犯人被抓到的第二天就想辦法自殺了。」
「呵。」
「只要查查就知道,商業間諜一般不會判很重的,更何況還沒有造成實際損失,法官要是比較好說話的話,說不定一年不到就能出來了,唉,真的是,根本就沒必要自殺啊……」
「是啊。」
琴酒的回答雖然很簡短,但我總覺得他語氣怪怪的,忍不住扭頭多看了幾眼。
他突然湊到我面前,「有什麼問題麼?」
那雙綠色的眸子死死盯著我,仿佛一潭深不見底的泉水,冰冷的從地下滲出來,即使在太陽底下,也因為他頭上的帽子一直自帶陰影。
我的呼吸停了一瞬,條件反射的回答,「沒有。」
「沒有啊,」琴酒哼笑一聲,按上了我的頭頂,「沒有就好。」
……
糟糕,太糟糕了,簡直是最糟糕的情況。
江戶川柯南手腳冰涼,幾乎快要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他拉著已經失去意識,只知道縮成一團發抖的灰原哀躲到樹後。
灰原哀從剛才開始就很不安,轉過路口後直接變成了這個狀態。
江戶川柯南當然知道是為什麼,那個男人,遠處那個男人,他絕對不會認錯,是琴酒!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黑衣組織裡最危險的人物——琴酒。
而且琴酒還跟西照寺早月在一起!
他們兩個看起來是出來約會……不,琴酒那種人腦子裡可不會有約會的念頭,他一定是想要接近西照寺早月獲取情報!
琴酒是想要借機打入警局內部!
不,等等,可能不止這麼簡單,還沒有多少人知道她和安室先生分手的事情,琴酒很可能是在懷疑波本,想要在他身邊打入一顆釘子!
得趕緊把這件事告訴安室先生才行!
江戶川柯南勉強擺脫迎面撞到琴酒的恐懼,拼命讓自己的大腦轉動起來。
但是在那之前要先把灰原帶到安全的地方,還有少年偵探團那幾個孩子!
見鬼!之前就不應該答應他們玩什麼躲貓貓!現在人都聯系不上!
告訴他們有危險的話,在琴酒這樣的人眼裡反而會變得顯眼。
就算是那個琴酒,也不會在公園裡無緣無故對小孩子下手。
江戶川柯南倒不是根據人品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進行的揣測,完全是因為從隱蔽的角度來說,琴酒不會選擇會讓自己毫無意義暴露的舉動。
在不知道對方是琴酒的情況下,對於其他人而言,他只是個氣場比較嚇人,看起來不容易靠近的高大男人,僅此而已。
「灰原!你還能走嗎!」江戶川柯南拉著灰原哀原路返回,非常小聲的說道,「在他發現之前,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才行!」
灰原哀渾身發抖,眼神失去焦距,江戶川柯南拖著她跑了一陣,連聲催促,「灰原!振作一點!現在還不是認命的時候!」
可能是離開了恐懼的源頭,跑了一陣子之後,灰原哀終於回過神來,驚恐不已的反手抓住江戶川柯南,「他怎麼會在這裡!」
她又開始發抖,臉色煞白到像剛被人從水裡撈上來的屍體,「他發現我了,他們一定發現我了,他們知道我在這裡!」
眼看灰原哀就要再度失去控制,江戶川柯南厲聲道,「你冷靜一點!誰也不知道你在這裡!他只是來約會的!」
灰原哀抖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聽明白江戶川柯南到底在說什麼,她緩緩抬起頭,「……哈?」
「他旁邊就是我和你說過的西照寺警官,」江戶川柯南心累的抹了把臉,「我懷疑他想借機打入警局內部。」
由於消息過於離奇,灰原哀也不抖了,整張臉上寫滿了「這人是不是壓力太大突然瘋了?」,默不作聲的看著江戶川柯南,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戶川柯南也知道這個消息多麼讓人難以置信,要不是親眼看到他肯定不會相信,他重復了一遍自己看到的場景。
灰原哀其實也看到了那個場面,只不過太過震驚,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琴酒身上,江戶川柯南這麼一說,她也想起了琴酒和旁邊女性相對親密的姿態。
江戶川柯南見她接受,接著說道,「當務之急是找到元太他們,你立刻去找博士,接下來就說身體不舒服不要露面了,我去找人,等他們回去之後你們立刻離開。」
「那你呢?!」
「不用管我,這麼好的機會……我想看看能不能獲得一點情報。」
灰原哀並不是那種禍到臨頭,非要跟對方互相推脫「你先走!不還是你先走!」的類型,她深知自己留在這裡不僅幫不上忙,還是阻礙,確定對方下定決心後,她就不再阻攔,兩人直接分頭行動。
送走灰原哀,江戶川柯南隨即轉身,一邊跑動著四下尋找少年偵探團的身影,一邊撥通安室透的電話,「不好了安室先生!琴酒在和早月姐姐約會!」
「什麼?!」安室透直接失手打翻了杯子,「你在哪裡?!」
「吉岡公園!」
「我馬上過去!」
飛快的交流完基礎信息,江戶川柯南掛斷電話,拿出少年偵探團的徽章,按下通話鍵,「步美,光彥,元太,你們能聽見我說話嗎?!」
半響無人回應。
可能是他們那邊太吵了沒聽見徽章的聲音,也可能是距離太遠了……
如果他們一直躲著還好,就怕中途出來亂跑撞到琴酒,到底跑到什麼地方去……
江戶川柯南小心翼翼的往琴酒身邊看去,直接看到了讓他心跳驟停的一幕。
「早月姐姐,這個叔叔是誰啊?」
「安室哥哥就這樣被拋棄了,好可憐……」
「是啊,明明安室哥哥那麼喜歡你的!」
江戶川柯南:「……」
所以在他擔心的時候,這群家伙已經自己跑到琴酒面前來了是嗎?!
第57章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群孩子總是能在我和有意思的對像第一次約會的時候衝出來。
可能這就是緣分吧……
我對此沒什麼意見,但是琴酒看起來很有意見的樣子。
不如說他大部分時間的表情都能直接嚇哭小朋友,哪怕是笑起來,那張臉表達出來的也不是「我很高興」,而是「哦?那就讓我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好了」。
有一種居高臨下……貓捉老鼠的感覺(?),我對此表示理解,畢竟他是警備員,也算是和犯罪分子打交道的職業,和那種人打交道就是要有令人敬畏的氣場才行。
但是這個氣場在小孩子眼裡,可能會演變成要把對方拆了填海的奇妙□□氣質。
要不是我在發布會現場見過他,知道他有份正經工作的話,說不定我也會一起懷疑。
吉田步美被琴酒毫無溫度的目光嚇到,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圓谷光彥立刻鼓足勇氣上前一步,即使自己也很驚恐,但還是強撐的指責道,「叔、叔叔,你嚇到步美了!」
我連忙彎腰安慰吉田步美,「不用害怕,這個叔叔一直就是這幅表情啦。」
「怕的話就牽著我的手,好不好?」我把手伸到吉田步美面前,故意晃來晃去的逗她。
果然,她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玩了幾次之後牽著我的手好奇地偷瞄琴酒。
站起身我松了口氣,太好了,哄好了一個,抬眼心裡就「咯噔」一下,只見江戶川柯南一臉受到巨大衝擊的樣子站在遠處。
我一下不知道該慶幸先哄好了一個,還是頭疼居然又來一個需要哄的。
江戶川柯南那個樣子顯然就是沒法接受琴酒,徹徹低低的安室透黨啊這孩子!
話說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奇怪的黨派啊?!我只是想談個戀愛而已!
我抬起另一只手,若無其事的笑道,「柯南,傻站在那裡干什麼,快過來啊!」
總而言之,把握先機,只要我掌握了話題……好像對小孩子沒什麼用……
小孩子可是一種不管你在說什麼,只管問自己想問的可怕生物啊!
可是不管有沒有用都不能就這樣放棄啊!
好不容易把琴酒約出來一次(雖然只約了這一次),變成帶孩子已經夠無語的了,要是話題裡再出現前男友,那畫面太美我不敢想。
江戶川柯南跑過來,額頭上全是汗水,我趕緊拿出紙巾給他擦汗,「倒也不用這麼著急,趕緊把汗擦一擦吧,等下著涼就不好了。」
「謝謝早月姐姐!」江戶川柯南整個人僵在原地,額頭上的汗出個不停,搞得我有點迷惑,這段路也不算長啊,跑過來不至於出這麼多汗吧?
「啊!」小島元太突然懊惱出聲,「差點忘記我們在和柯南玩捉迷藏了!這樣不就等於我們全都輸了嘛?!」
「誒——怎麼這樣——」圓谷光彥相當郁悶,「明明都定好戰術了,但是完全沒用上就這麼簡單被柯南找到了好不甘心——」
「是啊!」小島元太一手握拳,「柯南,這次不能算數!」
「沒錯!我們還要再比一次才行!」圓谷光彥點頭。
「說起來,我們還沒到認輸的時候,」吉田步美認真道,「小哀還沒被找到,她那麼聰明,肯定在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了啦!」
江戶川柯南頭上又開始出汗,他干巴巴的笑起來,「是啊!到現在為止我還沒看見她呢!」
「要不要我幫你們一起找?」我想了想問道,「到現在為止我還沒見過小哀呢。」
最重要的是合理的把這群孩子送走!
和琴酒兩個人單獨去找的話也可以算作繼續約會,就是約會的途中順便看一下周圍有沒有躲著小孩。
畢竟我們兩個就是湊數的,也不算是我在騙人,小孩子的游戲大人摻合進去算是怎麼回事啊?那個孩子好不容易躲起來,被莫名其妙跑出來的大人找到了也不會高興的。
本來以為江戶川柯南會立刻答應,沒想到他面帶難色地拒絕了,「不要,那樣的話不就變成我作弊了嗎?」
他抬起頭看我,稚嫩的說道,「如果早月姐姐想玩的話,下次我們可以專門陪你玩一次啦。」
真、真可愛啊!可愛又懂事!
我揉了揉江戶川柯南光滑的小臉蛋,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謝謝柯南!」
江戶川柯南的臉色怪異到不行,他撓著頭,「沒什麼。」
剩下三個小孩湊在一起,大聲唾棄。
「嘁,柯南又開始了。」
「每次都喜歡在大姐姐面前說漂亮話!」
「可以專門陪你玩一次啦∼這種話只有大人才會相信,明明平時都不這麼說話的!」
江戶川柯南尷尬(?)到臉色發白,不過他看的人並不是我,而是一直偷偷摸摸在注意琴酒。
可能是覺得自己代表了安室透,在琴酒面前丟臉不好?
為了防止事態的發展失去控制(比如柯南被氣跑了之類的),我連忙打斷少年偵探團的抱怨,「大家玩捉迷藏一定很累了,現在是點心時間,我們去吃東西喝飲料好不好?」
「好——!」
「那我們來看誰先找到小賣部好不好?」
「好——!」
小島元太第一個響應,像一顆炮彈一樣直接衝了出去,圓谷光彥和吉田步美緊隨其後,只有江戶川柯南站在我身邊沒動。
「怎麼了柯南?」我關切的問道。
「哼,」江戶川柯南一扭頭,「我才不去,誰讓他們剛剛說我!」
我頓時被這個孩子氣的說法逗笑了,「好啊,那你跟在我身邊不要亂跑,對了,今天是誰帶你們過來的?」
「是博士,」江戶川柯南奶聲奶氣的回答,「博士說他跑不動了要留在那裡休息,等我們玩夠了再去找他。」
他像是看出了我在想什麼一樣拿出手機,得意的說道,「別擔心,早月姐姐,有事的話我可以聯絡他,我可是很聰明的!」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誇獎道,「柯南真棒!」
雖然現場沒有像我想像中那樣清空,但是總算能讓我有時間和琴酒溝通了。
「抱歉,沒想到會碰到認識的孩子,」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琴酒,「突然就變成帶小孩的活動了……」
琴酒還是那副對什麼都沒興趣的樣子,從剛才開始一直沒有說話,不過臉上明顯流露出了不耐煩的情緒。
有的人就是不喜歡小孩,這點我非常能夠理解,體貼的給琴酒遞了個台階,「我知道你工作挺忙的,有事的話先走也沒關系,下次請你吃飯當做補償怎麼樣?」
「如果我有空的話,」琴酒壓了下帽檐,臉上的笑容仿佛抓到獵物的鯊魚,充滿了讓人不寒而栗的陰影,「剛才那些孩子……提到的安室,是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琴酒在說「安室」的時候咬牙切齒,恨不得直接把這個名字嚼碎。
江戶川柯南突然開口,帶著小孩子特有的天真無邪,「安室哥哥是早月姐姐的男朋友!」
啊啊啊啊我就知道肯定要出問題!
琴酒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似乎並不因為這個答案感到吃驚。
就是……小孩子說的話聽起來很像是真的,那我要怎麼解釋才能讓自己看起來沒有說謊啊!
直接說我已經和他分手了,真的很像在狡辯!
反復思考,斟酌再三,我猶豫著剛要開口,琴酒冷不丁說道,「那你現在還喜歡他麼?」
他走進一步,在我身上投下了一片陰影,聲音沙啞,「還是說……你現在更喜歡我呢。」
其實也沒什麼親密舉動,但是我瞬間臉紅了,「不是,那個我已經……」和他分手了。
「無所謂,」琴酒意味深長的笑起來,食指撩起了一縷我的頭發,看似漫不經心的開口,「維持現在的狀態就好,早月。」
琴酒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可以注意下他在干什麼,說不定會有意外的發現。」
「別擔心,」他冷冰冰的笑起來,「不安的時候來找我就好了,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這是不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和想像中不同,不僅沒有臉紅心跳的感覺,反而覺得一股戰栗從後背直通大腦。
不過這種感覺很快消失,混合在加速的心跳裡,讓人分辨不出來源。
盡管大腦停擺了一瞬間,我還是很快察覺到了他話裡的問題,琴酒以為我有男朋友,但他還是想要和我交往,所以……他是想給我做小三?
啊這,這倒也不必啊!
我試圖向琴酒解釋,但是他沒有要聽的意思,一臉「我懂」「你開心就好」「非要這麼說也行」「我無所謂」「女人你何必呢」的高難度混合表情。
雖然解讀出來挺多,但這也可能是我的腦補,因為琴酒表面上看起來依然是那個沒有表情的樣子。
他應該是真的不耐煩和小孩相處,陪我走了一段很快拿出剛才我給他的理由,說還有工作要忙,匆匆離開。
「喜歡一個人到可以為她做小三,真沒想到琴酒居然是這個類型的男人啊……」看著琴酒的背影,我喃喃自語道。
說完才發現江戶川柯南還在旁邊,連忙用請客冷飲的賄賂方式讓他把剛才的事情忘掉。
江戶川柯南什麼都沒說,只是慢慢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用敬佩的目光看著我,甚至還有一點景仰。
我:「?」
第58章
跑去探路的三個孩子很快回來,嚷嚷著前面有家小賣部。
給一個孩子買了就要給其他孩子買同樣的東西,總不能表現得厚此薄彼,最後每個人手裡都拿著冷飲。
小賣部附近有一片休息區,我們在那裡停留下來。
圓谷光彥看著自己手裡的棒冰,「我們這樣丟下小哀不太好吧……」
「小哀藏的太好了,我們也沒辦法啊!」小島元太不以為然,他手上的冷飲下去的最快,現在已經沒了一半,「總不能因為這個不吃東西!」
吉田步美有些猶豫,「那……那我只吃一半好了,還有一半留給小哀!」
「那我的也留給小哀!」圓谷光彥立刻比拼似的說道。
「誒……」小島元太左看看,右看看,滿是不舍的開口,「那我也給她留一點好了……」
江戶川柯南從剛才開始就一臉放空的拿著冷飲沒有動作。
我蹲下身,提議道,「等找到小哀冷飲肯定都化掉了,作為補償,買點其他點心帶給她怎麼樣?」
「是啊!」小島元太第一個響應,他指著江戶川柯南,「你們看,剛才柯南都沒有說話,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聽到自己的名字,江戶川柯南猛然回神,「是啊!」
吉田步美點點頭,「既然連柯南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就用其它東西給小哀當補償好了!我會好好挑選的!」
圓谷光彥有些難為情的看著我,「不好意思,早月姐姐,給你添麻煩了。」
「沒關系,這還算不上什麼麻煩。」我拍了拍他的頭。
江戶川柯南偷偷摸摸的跑了出去,我注意了一會兒,發現他只是躲在外面打電話,便將注意力收了回來。
他回來的時候表情好了不少,不過還是帶了一點憂慮,「我剛剛給博士打電話,他說灰原中途累了直接回去和他一起休息,讓我們不用再找了。」
吉田步美和小島元太一臉吃驚,「啊——小哀好狡猾!」
「不愧是小哀,真的好聰明!知道我們絕對不會回頭去找!所以直接躲在那裡!」圓谷光彥激動的解說。
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不,光彥你想太多了,灰原只是普通的回去休息而已。」
圓谷光彥義正言辭道,「柯南,就算是你也不能小看小哀的智慧!」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過一言難盡,吉田步美小聲的和我解釋,「光彥他一直喜歡小哀啦!」
這麼一說,我頓時想起來第一次遇見他們時的情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他們的對話裡就有提到這件事,只不過……
「他是不是不止喜歡小哀一個啊?」我壓低了聲音,更小聲的問道。
「是啊,光彥他總是見一個愛一個的,」吉田步美誇張的用手比了一個圓,「他喜歡過的女生加起來有這麼——多!」
這邊我正在津津有味的傾聽小學生的戀愛問題,身後突然有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轉過頭一看,我差點直接摔到地上,「透?!」
安室透一身運動打扮,頭上都是汗珠,看樣子正在跑步途中,他同樣驚訝的看著我們,「你們怎麼在這裡?」
看到安室透幾個孩子都興奮起來,直接跑過去把他圍住,此起彼伏的喊道,「安室哥哥,你怎麼在這裡?」
安室透笑眯眯的說道,「這句話我才要問你們。」
三個孩子爭先恐後的回答,「博士帶我們來公園玩!」
吉田步美甚至學會了搶答,「安室哥哥,我們還碰到早月姐姐在和一個好嚇人的叔叔約會!」
步美!我們剛才還在一起討論光彥的八卦啊步美!你就這麼把我出賣了嗎?!
尷尬了一秒,我就從被前男友撞到和新任追求對像約會的窘迫中緩過神來。
畢竟他現在最重要的身份不是前男友,而是我的好朋友,這份尷尬相應的轉變成了被好朋友撞見和他不喜歡的人約會……
太好了,兩份平常人難以同時體會到的尷尬之情融合成了一份呢!
我瞬間體會到雙倍的窒息,差點控制不住掉頭就跑的衝動,看著安室透悻悻的笑了一下,「你是來這裡鍛煉的嗎?」
安室透像是完全沒察覺到異樣似的,帶著開朗的笑容點頭,「是啊,難得有時間,來公園呼吸一點新鮮空氣。」
江戶川柯南從剛才開始就不說話了,一個勁的對著安室透使眼色。
發現這點後,我立刻感覺找到了救命稻草,轉移話題到,「柯南,怎麼了?是有什麼話想和安室哥哥單獨說嗎?」
拜托一定要有啊!
不管想說什麼都好,趕緊把他拉到一邊去,讓我的大腦緩解一下!
沒想到江戶川柯南十分響亮的回答,「沒有吶!」
多虧阿笠博士和灰原哀的到來,才把我從安室透的注視中解脫出來。
阿笠博士熱情地打招呼,「西照寺小姐!啊,安室先生居然也在,今天可真是太巧了!」
「是啊,阿笠博士,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我禮貌的回應。
安室透笑到,「早知道會碰到一起的話,我就和阿笠博士約好一起過來了。」
穿著連帽衫的小女孩從阿笠博士身後探出頭,圓谷光彥急切的開口,「小哀!早月姐姐說要請客,這是我給你帶的點心!」
「謝謝你,光彥。」灰原哀用一種非常成熟的大人語氣說道,說完她直接看向我,目光裡帶著幾不可見的探究,「初次見面,我是灰原哀。」
她眨了眨眼睛,非常期待的問道,「我可以直接叫你早月姐姐嗎?」
誒?
原來是個這麼友善的孩子麼,覺得她冷漠的很像大人什麼的果然是是我的錯覺吧。
「當然可以啊,那我可以直接叫你小哀嗎?」我帶笑容,彎下腰問道。
「嗯!」灰原哀甜甜的笑了一下,看起來有些害羞的跑進小學生們的團體裡去了。
「小哀今天真好說話……」圓谷光彥臉紅,「什麼時候她能這麼和我說話就好了。」
吉田步美出聲,「小哀一直都很好說話的,光彥你不要亂講!」
沒有去管小孩子的吵嘴,我們幾個大人自然的坐在了一起。
沒過一會兒阿笠博士就起身,笑哈哈的說道,「年紀大了就是喜歡和孩子們呆在一塊,你們兩個在這邊聊天,我去那邊坐會兒。」
「那……」我本來想說那我們一起過去好了,結果話還沒出口就看見安室透好整以暇的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擺明了是有話要說。
「好吧,」估計阿笠博士也是因為受不了才走的,我嘆了口氣,做好了心理准備才開口,「透,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誒,倒也不用這麼緊張啊,」安室透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爽朗,他撓了下臉頰,「其實我就是想說……不了解對方的話,第一次約會還是不要選在偏僻的地方比較好。」
「只是想說這個而已,但是害怕你覺得我管太多了,」安室透微微垂下眼眸,真誠的說道,「即使知道你是警察,也會擔心啊。」
啊……原來是在擔心我啊……
沒想到居然是這麼為我著想的角度,作為當事人,我瞬間就被安室透感動了。
要做好朋友就全心全意的做好朋友,不帶任何偏見,就算在我全部能變成朋友的前男友裡也算得上獨一份的心胸寬廣,剛才我居然在心裡偷偷摸摸懷疑他是不是看琴酒不順眼,真是太不信任他了!
安室透怎麼會是這種人!
「謝謝你,透!」我握住安室透的雙手,還記得這是在公眾場合,注意著沒把音量徹底放開,感慨不已,「要是你因為這件事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雖然我很重視戀愛對像,但是朋友在我心中也同樣重要啊!
周圍的朋友全都反對的話,我還不至於像電視劇裡那樣頭鐵的非要和對方繼續在一起,當然,這種情況到目前為止還沒出現過啦。
安室透討厭琴酒怎麼說都事出有因,這個因還是我自己,肯定要想辦法讓他們消除偏見才行,做不到的話……就只能往相反的方向的努力,至少也要把他們兩個徹底分開,總不能硬是讓雙方面對不喜歡的人兩看生厭吧!
「剛開始心裡是有些不舒服,」安室透看似非常坦誠的說道,「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能夠理智的看待這件事。」
安室透端正神情,「只是從一個偵探的角度來說,那個男人可疑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偵探的直覺總是提醒我,他並不是像表面上那麼簡單的人。」他露出有些苦惱的神情,「一碰到和他相關的事情,大腦裡的偵探雷達總是嗶嗶作響,一開始我也很煩惱是不是偏見的問題,不過最近冷靜下來思考了一陣子。」
「討厭一個人的話,感覺到的只會是厭惡而不是警覺啊,」安室透嘆了口氣,「就算這麼說可能會被誤會,但我還是想說,離他遠一點吧,早月,至少……別太相信他了。」
我想了想,恍然大悟,這就是其他人談戀愛時所謂的考察期吧!
第59章
安室透一通輸出之後,我欣然答應要對琴酒多加考察的要求,能讓他安心一點也是好的。
大家好像都對我找男朋友的能力很信任,從來沒人說要搞考察期的問題,一時之間我還有點新奇。
絕對不是因為他一路從公園說到了送我回家,看那個架勢,如果我不答應還可能會念到第二天早上!
不過從這次半途而廢的約會之後,琴酒好像就陷入了忙碌的工作之中,我幾次約他,他都沒有時間出來,他提出的時間我又沒有時間出來,導致約會進度嚴重受阻。
安室透聽到我的抱怨,倒是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
「喂……在別人難受的時候露出這種得救了的表情真的好嗎!」我坐在波洛咖啡廳裡,將矛頭轉向了安室透。
自從前幾天我把分手的事情告訴佐藤美和子和宮本由美,這兩個人就一直沒放下過要繼續撮合我和安室透的心思。
搞得我下班像逃難一樣,生怕晚一步就被她們抓住,被迫聽取安室透的五十個優點,哦,按照進度來說,今天優點可能已經增長到六十個了。
比起受到那種折磨,我寧可來這裡面對本人,下班跑過來和他聊聊天,吐吐黑泥,順便有時候還能討論一下感情問題,也算是把積攢的壓力散發出去不少。
「說起來,早月你喜歡什麼類型?」安室透手指敲了敲桌面,眼神裡透露著期待,「我這邊有幾個不錯的男生,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
我:「?」
不是吧,這是個什麼操作啊?前男友試圖給我介紹新的男朋友嗎?!
就算我們現在是好朋友,這也有些……過頭了吧!
「倒也不必……」我委婉的拒絕,「我喜歡的類型還挺難說的。」
安室透沉默幾秒,正准備繼續開口,咖啡店的門鈴響了起來。
「啊!早月小姐!好巧我正想去找你呢!」毛利蘭一進門就驚喜道。
江戶川柯南跟在她身後,看看我又看看安室透,一臉「你們兩個怎麼又在一起」的無語表情。
「晚上好,小蘭,還有柯南,找我有什麼事嗎?」
「不是什麼大事,」毛利蘭走過來,從包裡拿出兩張票,有些不好意思的遞給我,「上次柯南他們破壞了你的約會,真是抱歉,有位客人給爸爸送了羅密歐和朱麗葉舞台劇的票。」
她靦腆的笑起來,「正好多出來兩張,我就想到早月小姐了。」
我驚喜的看著她,「真的要給我麼,這可是難得的陣容,網上好多人在抱怨買不到票呢!」
安室透略微皺起眉頭,和江戶川柯南對視一眼,後者表現的十分震驚,好像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當然可以,我已經和爸爸說好了。」
「真是太謝謝你了,小蘭!」
……
時間轉眼就來到了舞台劇當天,這次約會比較順利,琴酒一聽我邀請他去看羅密歐與朱麗葉舞台劇,聲音裡都帶上了笑意,似乎對這個安排特別滿意,二話不說答應下來。
因為住在附近,毛利家直接開車把我一起帶過來,下車後我往約定的位置走去,「那我去等他了,你們先進去吧。」
「早月小姐,加油!」可能是因為我和安室透和平分手,現在還是朋友,毛利蘭對我的新戀情接受良好。
江戶川柯南突然開口,「一個人在外面太無聊了,不如我留下來陪早月姐姐一起等吧!」
一旁的毛利小五郎唉聲嘆氣,摸了摸頭,「唉,我就知道安室透那小子靠不住,居然這麼快就分手了,眼睜睜的看著早月小姐這種大美人離開真是讓人心痛!」
「爸爸!要心痛也該是安室先生的事!」毛利蘭一手拉著毛利小五郎,另一只手抓著江戶川柯南,強硬地拖著兩個人往裡面走去,「好了柯南,別給早月小姐添麻煩,現在我們應該進去了!」
我在後面朝他們揮手,「不用擔心我,柯南,記得不要亂跑,聽小蘭的話!」
琴酒十分准時,按照約定的時間,一秒不多,一秒不少的出現在我面前。
他依然穿著工作時那身風衣,在街上時常讓人覺得不合時宜的打扮,放在這個地方反而變得合適了起來,唯一的變化就是摘掉了那頂總能掩蓋掉他大半神色的帽子。
「我們進去吧。」我笑著挽住了他的手臂。
琴酒的動作停滯了一下,很快恢復正常,「嗯。」
毛利蘭給我們的票經過精挑細選,或者說送票給毛利小五郎的人顯然考慮了很多情況,一共五張票,三張連在一起,另外兩張連在一起,還正好是前後排。
毛利小五郎,毛利蘭和江戶川柯南已經坐到了自己位置上,連在一起的兩張票在前排,我頂著他們的目光,帶著琴酒過去落座。
過來前我們就討論過到底應該什麼時候打招呼的問題,決定還是等舞台劇結束再把琴酒介紹給大家認識。
不然第一次正式約會(上次只能勉強算是半個約會)就在女方親友眼皮子底下,坐完整場也太煎熬了。
琴酒敏銳地注意到了他們打量的目光,不過他什麼都沒說,就像沒發現一樣。
舞台劇開始後燈光暗了下來,觀眾席籠罩在一片昏暗中,周圍回蕩的只有舞台上演員的聲音。
琴酒突然靠過來,冰涼的發絲掃到了我手背上,「他知道你和我在一起麼。」
我正在專心致志的欣賞舞台,聞言愣了一下,什麼,誰?要誰知道?
慢了半秒才反應過來,琴酒說的那個人是安室透。
這話說的,好像我們在背著安室透偷情一樣,想到這裡我簡直想對琴酒翻白眼了,我怎麼可能會干出……
等等,上次我想解釋被他打斷了來著!所以在琴酒心裡我們確實就是在偷情嗎?!
不是,這麼明目張膽的偷情嗎?!
還有為什麼他對這個行為一臉很熟悉的樣子啊!
暫且不論他為什麼表現得這麼嫻熟還樂在其中,這個誤會確實得趕緊解決才行。
「我已經和他現在只是朋友關系!」我附在琴酒耳邊小聲說道。
琴酒掀開眼皮,睨了我一眼,那個眼神表達的東西很復雜,既有一切盡在掌握你是騙不了我的睥睨,又有幾分既然如此陪合一下也不是不行的縱容。
我:「?」
難不成我剛才說錯了?他的目光太過篤定,我忍不住懷疑起自己,不能啊,一共就一句話,確實是手的我和透分手了沒錯啊。
「分手了?」琴酒語氣微微上挑,幾不可聞地笑了一聲,「現在我有點相信他是真的喜歡你了。」
音樂掩蓋過了他的低語,我挪過去了一點,「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啊。」
琴酒抬手抓住了一縷我的頭發,「我是說,分手之後你一定很傷心吧。」
我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現在是該表現得難過還是無所謂,按理來說應該是難過的(……),但是琴酒這個人到目前為止給我的感覺是他很喜歡刺激。
雖然這麼說不太好,琴酒也沒做過什麼事,但他真的給我一種人渣的即視感,感覺表現出無所謂的態度,反而會在他這裡獲得好感度加分。
不,不,不能這樣,不行啊,早月你要堅持住,抱著這種想法很容易變成真的人渣啊!
我在內心譴責了自己一番,想不出其他回答,只能毫無特色的說道,「還好吧。」
也不知道這句話哪裡戳中了琴酒的笑點,他坐在椅子上的姿勢少許放松了一些,「很好,好孩子,沒必要為他傷心。」
我莫名其妙地接受了琴酒的誇獎,側過頭就看見後排的江戶川柯南目呲欲裂的看著我們。
就算被我抓到了也不用這麼驚恐吧……
他的表情不像在看兩個人類,簡直是看到了哥斯拉突然降臨,恐懼之中還帶著驚愕,全身上下都寫滿了難以置信。
我們剛才也沒干什麼出格事情吧,反復確認了這件事後,我微妙的放下心來。
為了江戶川柯南的心理健康,我沒有試圖和他交流,只是默默轉過身,希望他能早點緩過神。
舞台上的劇情到了高潮,琴酒在舞台上環顧的目光一頓,突然起身,「有點事需要處理,我馬上回來。」
……
「大哥,你看起來心情很好,看樣子這次的新人質量不錯。」
「跟那個蠢貨沒有關系,很快就能把波本從他的老鼠洞裡揪出來,想到這點真是讓我興奮不已!」
「波本?他也在今天的任務裡插了一手嗎?」
「不,只是他可愛的小女朋友不小心撞到我手裡了,逼得他不得不這麼做。」
「大哥?」
「波本可是被咬一口就要報復十倍的性格,要是有人想搶他的女人……呵,他可不會選擇拱手相讓。」
「也可能是沒興趣了?」
「如果你說的沒興趣是指繼續留在對方身邊的話。」
「什麼?那個波本麼?!」
「是啊,正是因為是那個波本做出來的事情,才讓人格外在意,波本的掌控欲強到寧可對方死在他手裡也不會放手,僅僅是因為我和她接觸就選擇分手,是想借此告訴別人,自己並不在意這個女人麼,真遺憾,我可不會被這麼簡單的東西騙過去……」
第60章
我沒把琴酒的離開放在心上,畢竟人都是要上廁所的嘛,對這種事情關注太多對方也是會尷尬的。
倒是江戶川柯南,從琴酒離開之後就一直坐立不安,過了一會兒他小聲說道,「小蘭姐姐,我想去趟廁所。」
「現在嗎?」毛利蘭那邊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顯然是准備起身。
「不用了,小蘭姐姐,我自己去就可以!」江戶川柯南說著直接跳下座位,仿佛水裡的游魚一般,靈巧的來回穿梭,很快不見了蹤影。
琴酒像他自己說的一樣很快回來,江戶川柯南那邊花的時間有點久,我都在想要不要出去找他了,他終於垂頭喪氣的跑了回來。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柯南你走丟了呢!」毛利蘭松了口氣,擔心的問道,「是碰到什麼事了嗎?」
「沒有,回來的時候不小心走錯路了。」江戶川柯南坐回位置,小聲解釋。
舞台劇很快進入尾聲,羅密歐與朱麗葉在觀眾們雷鳴般的掌聲中謝幕。
觀眾退場時,劇組成員早就知道名偵探毛利小五郎要來,趕緊邀請他去後台參觀。
毛利蘭朝我招手,我趕緊拉著琴酒過去,在路上和他介紹今天一起來的親友。
琴酒臉上的表情紋絲不動,普通人聽到毛利小五郎的名字都會多加感慨,他卻沒有一點反應,只是冷淡點頭。
多虧毛利小五郎現在正在和劇組成員寒暄,沒有注意到這邊,不然我懷疑光看琴酒這個表情就能讓他本來就低的好感度一落千丈。
「你好,我叫毛利蘭。」作為年紀更小的那邊,毛利蘭見我們過來主動問候。
江戶川柯南躲在她身後,不知道為什麼一副內向的樣子,「叔叔你好,我是柯南。」
「嗯——」
後台出人意料地傳出一聲尖利的的叫聲,打斷了琴酒的話,「啊——死人了——」
毛利小五郎和江戶川柯南眼神一凝,立刻動身往那邊跑去,我和毛利蘭緊隨其後。
琴酒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雙手插進風衣口袋,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不以為然的樣子仿佛在悠閑散步。
進入後台後,我們發現死掉的是一個小演員,身上還穿著演出服,根據現場情況判斷,他剛從台上下來進入休息室就因為某些原因不幸去世。
我亮明警察身份維持現場秩序,毛利小五郎開始在房間裡尋找線索。
琴酒靠在走廊裡,每一根頭發絲都寫著對這件事不感興趣。
平時對於偵探尤希格外投入的江戶川柯南,這次沒跟在毛利小五郎身邊,反而時不時就用猜忌的眼神看向門外,顯然是有了懷疑的對像,而這個懷疑對像還是琴酒。
好歹也認識這麼久了,我對柯江戶川南這個孩子還是有些基本了解的。
為了不讓他把聰明才智放到沒必要的地方,我只能過去耐心的開導,「怎麼啦,柯南?」
「早月姐姐,」江戶川柯南神神秘秘的壓低了聲音,「琴酒……」
「……哥哥,」他停頓半響,艱難地擠出了後面半句,「中途離開了多久啊?」
「你走後沒多久他就回來了。」我回答。
「這麼快就回來了麼,」江戶川柯南咬住下唇,「時間也對不上……」
「所以說你到底為什麼懷疑他?」我百思不得其解。
江戶川柯南被我問住一秒,隨既斬釘截鐵的回答,「就是……這就是偵探的直覺!」
好吧,偵探的直覺就偵探的直覺,轉念一想我又意識到一個問題,「話說你是怎麼知道他叫什麼的,我還沒來得及介紹吧?」
江戶川柯南頭上出了一層冷汗,干笑著說道,「上次!上次去公園的時候早月姐姐你有提到啦!」
「誒?是這樣嗎?」我不確定的回憶起來。
「是這樣啊,不然我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江戶川柯南目光集中到死者附近,「毛利叔叔已經在等了,早月姐姐有什麼事我們下次再說!」
話音未落,人已經從我面前跑開了。
真是的……
我無聲的在心裡嘆了口氣,起身往門外走去,要是平時我還挺樂意跟在偵探們旁邊看看破案過程,但是現在琴酒一個人待在走廊上,我還是得去照顧一下。
琴酒百般無聊地斜靠在牆邊,銀色的發絲隨著肩膀滑落,說實話如果遮住他那雙冷漠到極點的眼睛,這個畫面看起來還有幾分慵懶美人的感覺。
我刻意加重腳步聲,「別擔心,裡面可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很快就能結束了。」
琴酒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說話期間,江戶川柯南鬼鬼祟祟的從門裡探出頭,見我們兩個就站在外面一言不發的看著他,瞬間露出驚恐的表情,整個人縮了回去。
我直接被他這一套操作逗笑了。
「那個小鬼,看眼神就知道在懷疑我吧,」琴酒拿出一根香煙咬在嘴裡,冷笑一聲,「一個初次見面的小鬼會有這種舉動……」
話沒說完,不過我知道後面的意思是什麼,一個小孩會有這樣的舉動,顯然是有大人在他背後灌輸相關的觀念。
啊這,為什麼給我一種琴酒在給安室透上眼藥的感覺?
可是我真的覺得安室透不是那種人誒……
「柯南這孩子,可能是因為從小就跟著毛利偵探到處破案,聯想能力有些豐富。」我假裝沒聽懂琴酒的話,勉強找出了一個理由,「對他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破案應該還是跟游戲差不多的東西,肯定沒有別的意思啦!」
說到這裡,我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看向琴酒,「說起來對於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外表還是很重要的。」
琴酒:「?」
「不要總是打扮的這麼嚴肅啊,琴酒,」我踮起腳,拍拍琴酒的肩膀,開玩笑似的說道,「這樣會讓小孩子感覺你是壞人哦。」
「是麼,」琴酒嗤笑一聲,點燃了香煙,驟然升騰的煙霧掩蓋了幾分他的表情,「那這個標准還是挺准的。」
案件最終以意外事件結束,毛利小五郎表示死者是因為誤食其他人桌上的糕點,糕點裡正好包括死者過敏的原材料,這才導致意外發生。
江戶川柯南一臉深沉的蹲在旁邊,時不時露出不甘心的表情。
琴酒聽完毛利小五郎的推理沒說什麼,臉上的表情介於滿意和不屑之間。
對此我納悶不已,最後只能認為是我看錯了,怎麼會有人對一件事同時有滿意和不屑兩種完全相反的感情。
八成是因為琴酒本身的長相太凶了,臉上表情還總是冷冰冰的,這才讓我對他的理解產生錯誤,因為臉產生誤會的事情常有發生,特別是在警視廳這種經常能碰到犯人的地方,我順利的接受了這個理由。
不過話說回來,那種滿意的表情,這人不會自大到把自己當成名偵探的上司了吧?
我充滿迷惑的看了他一眼,發現琴酒臉上外露的表情已經消失了。
走廊外傳來一陣喧鬧,警方終於到達現場,因為毛利小五郎的破案速度太快,顯得警方姍姍來遲,但我知道這其實是正常的出警速度。
我立刻過去對接,等到再轉頭的時候琴酒已經不見蹤影。
可能是嫌這裡人多太過吵鬧,去清靜的地方了吧,他看起來就是喜歡那種地方的類型。
我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隨著警方忙前忙後,等到一切事情結束,回頭再去找琴酒的時候發現怎麼都找不到人。
奇怪,到底跑哪去了,不會是等的不耐煩直接走了吧?
我拿出手機,准備給他發個短信問問,琴酒的聲音突然從我背後響起,「結束了?」
「!」我被嚇了一跳,轉過頭震驚的看著他,「你剛才在哪?」
「就在這裡,」琴酒腳步不停的從我身邊走過,「結束了就走吧。」
「啊等等我!」
我們在劇場門口分別,琴酒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戴上了帽子,完全不知道之前把帽子藏在了哪裡,他意有所指的看著我說道,「今天的表演很精彩。」
應該是在說羅密歐與朱麗葉的舞台劇吧……
我不確定的看著他,也可能是在說毛利小五郎破案的過程?
算了,隨便哪個都好,我采取了萬能回答,「你喜歡真是太好了。」
……
「早月小姐的新男友感覺有點嚇人……」毛利蘭看著正在遠處道別的兩人小聲說道。
「誰知道安室那小子那麼不中用,」毛利小五郎擺擺手上了車,「就算我們都支持他有什麼用,還不是直接出局!回去真是要好好罵他一頓才行!」
毛利蘭哭笑不得的阻止,「爸爸,感情問題也不是安室先生一個人能決定的吧!分手的問題他肯定已經夠難過了!」
「難過他就去把人追回來啊!」毛利小五郎不服氣地嘀嘀咕咕,一只手來回摸著下巴,「說起來西照寺小姐的新男朋友,給人感覺確實不太妙,你們知道這家伙是做什麼的嗎?」
「還不是早月姐姐的男朋友啦!這種事情安室先生不會允許的!叔叔你不要亂講!」
「早月小姐提到過好像是在做會場警備?」
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同時說道。
「去去去,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毛利小五郎不耐煩的噓了幾聲江戶川柯南,「做警備的話有這個氣場也不是不能理解……」
「等等,柯南你剛才說什麼?!」毛利小五郎跳起來直接撞到了車底,他捂著頭哈哈大笑,「安室那小子說出了不得了的話啊,這份韌勁才是我毛利小五郎的弟子嘛!」
第61章
出門前我重新檢查了一遍包裡的東西,紙巾,Ok,創口貼,OK,消毒棉片,OK,零錢,OK——
「早月姐姐——快點出來了——」門外的少年偵探團齊聲催促。
「來了——」我匆匆翻了下包,大概確認了下它們都在該在的位置,連忙推門出去,「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小學生裡最近風行一個叫尋寶探險的APP,內容非常簡單,打開APP上面會隨機出現一個寶物地點,玩家只要根據上面的地點去探險就行了。
據說終點真的隱藏著寶物,但是到現在為止也沒人發現過東西,等於只是被指派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而已,很可能辛苦半天最後只找到了一個臭水溝子,以至於熱度飛快下降,不過在小學生裡依然很有市場。
對於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子來說,只要給他們一個地方就足夠讓他們自己發揮了,更別提還帶上了尋寶的名頭,簡直有有趣到不行。
不止在學校裡,每天放學後小學生們也成群結隊地按照APP的指示尋找寶物。
少年偵探團這次就得到了一個新的尋寶地點,目的地是在附近的荒山上,平時可以放手讓他們自己去玩,可是離開城市還是有些危險。
大家都沒空的情況下,毛利蘭把這件事拜托給了我和安室透。
帶那麼多小孩子去山上可不是小事,我提前一天就開始准備,食物安室透說由他那邊來提供。
「早上好,早月!」安室透坐在駕駛位上和我打招呼,朝陽撒在他身上,光影糾纏著他的睫毛,溫暖的笑容加上後座的場景,一瞬間我感覺自己仿佛置身電影。
「早上好,透!」我坐進副駕駛,一邊系上安全帶,一邊和後排打招呼,「大家早上好啊,都吃過早飯了嗎?」
「吃過了——」少年偵探團拖長了聲音回答,一個個看起來興奮到不行。
哦,好像也不是,我注意到坐在最邊上的灰原哀滿臉無精打采,關切的問道,「小哀不高興嗎?」
「誒!小哀不高興嘛!」坐在中間的吉田步美聞言吃驚的探過頭,「怎麼了,小哀?」
「沒什麼,」灰原哀臉上掛起了笑容,甜美的說道,「昨天晚上太興奮了沒睡好,今天感覺好困哦!」
「什麼啊,原來小哀也會有這種時候麼!」吉田步美捂著嘴嘻笑起來,「連小哀都這麼期待,我們今天一定可以找到真正的寶藏!」
少年偵探團頓時跟著歡呼:「噢——找到寶藏!」
灰原哀一言難盡的看了坐在自己旁邊的江戶川柯南一眼,慢半拍的舉起手,「噢——找到寶藏!」
「啪啪!」安室透拍了兩下手,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很有活力的開口,「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就正式出發嘍!大家檢查一遍自己有沒有系好安全帶!」
少年偵探團異口同聲的回答,「系好了!」
安室透正要開口,我打斷了他,「等下,柯南你和步美換個位置。」
我就說感覺哪裡怪怪的,原來是座位的順序問題!
他們是按照元太、光彥、步美、柯南、小哀的順序坐的,柯南他……就很突出啊!
明明小哀和步美的關系挺好的,他非要插在兩個女生中間!
「太好了!」吉田步美歡呼一聲,立刻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和江戶川柯南換了位置。
「誒……我才不想和柯南坐在一起……」圓谷光彥一臉失落。
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喂喂!別說的我想和你坐在一起一樣!」
「啊!柯南真是好狡猾!」小島元太手敲右手,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左邊是小哀右邊是步美!多虧早月姐姐發現了!」
圓谷光彥頓時像被踩到腳,立刻掙扎著把江戶川柯南拽到了自己身邊,「柯南!你怎麼可以這樣!」
「元太你不要亂說啊,我根本沒想那麼多!」江戶川柯南馬上為自己辯解。
「咦——」吉田步美和灰原哀一起發出了噓聲。
安室透借著身體的遮擋,偷偷給我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現在說其實我沒有那個意思還有人信麼……
任何一個跟小孩相處過的人都知道,如果他們沒再折騰自己,那被折騰的一定是你。
雖然不是有意造成了這個局面,但是我還是要對自己說:干得好啊我!
看樣子後面的一路我們可以清靜一點了,我露出微笑,同樣偷偷的比了一個大拇指給安室透。
確認過他們都系好安全帶,安室透也不做幼兒園老師了,立刻啟動車子往目的地開去。
「話說你去過那邊麼,風景怎麼樣?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那裡有山。」
尋寶APP上給出的地點實在是一個沒有任何特色的小山,甚至在地圖上連名字都沒有。
安室透沉吟一秒,「只是偶爾路過了幾次,說實話沒什麼風景可言。」
「安心,」他朝我眨了下眼睛,「對付他們足夠了。」
安室透實在是非常擅長聊天,很快就把話題轉移到了他帶來的餐品上,充分打消了我的疑慮,色香味俱全的描述聽得我恨不得立刻開飯。
車廂裡喧鬧的聲音不知不覺安靜下來,俗話說的好,孩子靜悄悄,肯定在作妖。
雖然我沒帶過真正的孩子,但就算是空助和楠雄那樣的高智商人士和超能力者,這條准則也永遠適用!
我提高警惕轉頭一看,就發現少年偵探團正齊刷刷的盯著我們。
小島元太咽了口口水,「安室哥哥,下車之後我們可以先吃飯嘛!」
「元太!」圓谷光彥忍著饞蟲阻止,「下車就吃完了,我們中午吃什麼!還是等到中午的時候再吃吧!」
「是啊,」可能是意識到這些是對他廚藝的認可,安室透聞言愉快的笑了起來,「游戲過後食物也會變得更加美味,我帶了足夠多的量,到時候你們可以放開肚子吃。」
「安室哥哥,你這麼一說我變得更想吃了啊!」小島元太哀嚎。
後半程車裡變成了食物評比大會,少年偵探團爭先恐後的說出自己覺得最好吃的東西。
就這麼聽了一路,別說小學生,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我都開始覺得餓了!
車一停穩,少年偵探團就像被擊中的保齡球瓶一樣四散開來管都管不住,我看周圍沒什麼危險地形干脆就不管了,跟著安室透來到後備箱幫忙拿東西,看著滿滿當當的食物,忍不住小聲問道,「能給我吃一口嗎?要不我們先吃一點吧?」
「早月,你……」安室透哭笑不得,「你也是小學生麼?」
「誰讓你做的東西太好吃了!」我理直氣壯的倒打一耙,這可是僅僅憑借做飯就能讓人說出想娶他的男人啊!誰能抵擋得住!
「能聽到你這麼說是我的榮幸,」安室透就和安撫小孩子似的,拋出了空頭支票,「現在不行,不過等下可以多給你留一點。」
「我聽到了!早月姐姐想偷吃!」圓谷光彥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可能是怕被我們抓住,大聲喊著向他的小伙伴們跑去,「安室哥哥還說可以多給她一點!」
吉田步美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安室哥哥好過分!」
「我也要!我也要!」小島元太不管三七二十一,聽到可以吃東西立刻衝了過來。
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交換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眼神,拖長了聲音,「安室哥哥怎麼可以這樣——」
灰原哀跟著重復,「是啊,怎麼可以這樣,太過分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怎麼總感覺這兩個孩子不是真的想吃東西,而是借機在整安室透?
我狐疑地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沒發現任何問題,不得不承認,可能確實是我想多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們總算把這個問題揭了過去。
折騰半天,終於進入正式流程,江戶川柯南拿出手機,對照著APP上的路線,一路往山裡進發。
我和安室透拿著東西跟在最後,怎麼說呢,盡管這場旅途才剛剛開始,但我感覺已經可以結束了,充分意識到之前碰到上少年偵探團從來沒出過岔子代表了我的運氣有多好。
以及空助和楠雄雖然每次一整事就整個大的,但平時真的太讓人省心了!
山裡是真的比想像中還沒東西,根據APP的指揮,東繞西繞花了將近兩個小時才找到的寶物,其實也就是一只蝴蝶。
或者說其實什麼都沒有,只不過正好有一只紫色的蝴蝶停在了這裡。
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能算得上是個驚喜。
我和安室透跟在後面已經討論好要是什麼都沒有該拿什麼東西來充數了!
他剛才偷偷摸摸去找了個蟬蛻放在口袋裡,要是現場一個能編成寶物的東西都沒有,他就會爬到樹上假裝剛剛發現了蟬蛻。
少年偵探團討論了一陣,決定讓這只蝴蝶自由的生活在森林裡,誰也沒有上前打擾它,興致勃勃的在附近進行野餐前的布置。
坐到野餐墊上,我徹底松了口氣,太好了,總算結束能吃東西了。
香軟松脆的咖喱包剛放進嘴裡,一個沒想到的人就發來了消息。
む琴酒:你在哪裡?め
第62章
我實在難以割舍嘴裡的咖喱包,干脆吃著咖喱包單手回消息,不專心的後果就是直接被裡面的餡料燙到,失手把手機丟了出去。
好燙!
安室透用的什麼保溫裝置?!這個保溫能力也太誇張了吧!
我抱怨著用嘴呼氣,緩過神來准備去撿手機。
啊……
怎麼會這麼巧,正好就掉進安室透懷裡了呢……好會選位置啊……
想到手機上給琴酒回到一半的短信,我就忍不住眼前一黑。
我和安室透面面相覷,他像是被我的樣子逗笑了,低頭去拿手機,幸好他非常紳士,從頭到尾沒有要看屏幕的意思,見狀我悄悄松了口氣。
還沒等這口氣松完,一旁的江戶川柯南已經把頭伸了過去,「早月姐姐,你怎麼又在給那個叫琴酒的叔叔發短信啊?」
不要這麼大聲的說出來啊!不是!不要隨便看別人手機啊!
還有哪來的又啊!被他看到的也就這一次吧!
灰原哀抖了一下,拿著手裡的三明治,默默的縮到一邊沒出聲。
江戶川柯南繪聲繪色地向少年偵探團描述,「就是上次我們去公園時候遇到的那個銀發叔叔,看起來特別凶那個!」
「上次小蘭姐姐帶我去看舞台劇,早月姐姐也把那個叔叔帶過來了!」江戶川柯南誇張的打了個哆嗦,「他看起來比在公園裡還凶!」
「好恐怖啊……」吉田步美眼淚汪汪的看著我,「早月姐姐,你是被那個叔叔威脅了嗎?」
倒也不是……
雖然對琴酒長相的威力有所預料,但是直接到威脅和他交往的程度是不是太超過了!
圓谷光彥恍然大悟,拍著胸脯保證,「早月姐姐你不要害怕,我們都會幫忙!柯南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
不,柯南幫忙想辦法才讓人比較害怕!
江戶川柯南暗地裡推了下安室透,「就算我們不能解決,安室哥哥一定能解決的!」
安室透完全沒有發言的機會,只負責在旁邊帶著微笑點頭。
我對他怒目而視,這種時候倒是給我拒絕啊!
安室透應該是讀懂了我的意思,他露出略帶苦惱的表情,沉思兩秒,輕輕地搖了一下頭。
不是在這種時候拒絕啊!
我恨不得把沒吃完的半個咖喱包直接丟到安室透頭上,好讓他感受一下我的憤怒。
「其實我跟那個叔叔……」我艱難的說出這個詞,感覺以後都快要沒法直視琴酒了,他明明和安室透差不多大吧,為什麼安室透是哥哥,到他那裡就是叔叔了,直接差了一輩啊!
「我跟那個叔叔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現在我們還處於互相認識的階段,大家不要想太多了,而且老師不是教過我們不能以貌取人嗎?」
「容貌是天生的,如果那個時候知道你們這麼害怕,他肯定也會傷心啊……」
說到後面我自己都不相信了,琴酒那個人,就算了解有限我也可以斷言,他絕對不會因為這種事傷心一秒,不,半秒鐘,零點一秒都不會!
吉田步美有點被我說動,捧著臉陷入了沉思,圓谷光彥和小島元太也略帶思索的不說話了。
安室透,灰原哀和江戶川柯南三人則是帶著完全相反的表情看我,震撼的樣子仿佛我突然在他們面前變成了外星人。
我摸不著頭腦的看著他們,「怎、怎麼了?」
安室透閉上眼,手掌抵住額頭,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感覺他在向上帝祈禱。
灰原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連帶著她手裡的三明治,馬上讓人聯想到她是不是吃的太快被噎住了。
我正想關心一下,灰原哀就像看的出了我的意圖一樣,豎起手掌果斷拒絕了我,「不用,我沒事。」
「沒想到這輩子還能有機會聽到別人這麼評價琴酒……」江戶川柯南失魂落魄地坐在原地。
明明只有柯南和琴酒見過一面吧,怎麼全都一副非常了解他的樣子?
我被他們的反應弄的莫名其妙,「你才幾歲啊,現在就說一輩子這種詞太早了一點,以後認識的人一多就不會有這種感慨了,要知道世界上外表和內心不符的人也是有很多的。」
「是啊,」灰原哀對著江戶川柯南翻了個白眼,輕飄飄的嘲諷道,「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外表和內心不符的人是有很多的。」
是我年紀太大和這些孩子有代溝了嗎?
聽語氣確實是嘲諷沒錯,但是完全找不出來柯南可以被嘲諷的點在哪裡啊?
我條件反射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安室透。
他陷入了莫名的反思狀態,接二連三的反常舉動讓我徹底忍不住了,「我說,你們到底是怎麼了?」
安室透捏住鼻梁,「沒什麼,只是突然間……」
他停頓一秒,扯出來一個非常不安室透的滄桑笑容,「突然之間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心靈受到了洗滌。」
「真的嗎?」我眯起眼睛看他,「我怎麼覺得你在敷衍我……」
「真的……」安室透真誠的點頭。
江戶川柯南幫腔道,「真的呢,剛才聽到早月姐姐的話,我的心裡唰——的一下!」
「真的唰的一下,」他雙手比了個動作,「感覺特別震撼呢!」
灰原哀低著頭,看起來不太想參與,但還是迫於其他兩個人的壓力點了點頭。
真的麼……總覺得不是這麼回事啊……
不過從這三個人身上顯然是找不到答案了,吉田步美他們已經嘰嘰喳喳的反省起自己,我把注意力放到拿回來的手機上。
剛按上屏幕,面前就投下一片陰影,少年偵探團好奇的湊到我身邊。
我:「……」
哪怕是偷看呢!過於明目張膽了吧!
少年偵探團圍著我「竊竊私語」。
「這個大叔是在追早月姐姐麼,說話真沒禮貌!」
「剛才我還說服自己不要以貌取人呢,真是白白浪費時間。」
「不止很凶還沒禮貌,我一點都不喜歡他!」
「是啊是啊!」
吉田步美小心翼翼的拉住我的袖子,「早月姐姐,電視上說還沒交往態度就很差勁的男人,結婚之後很可能會家暴的。」
我:「……真的謝謝你的提醒,步美。」
安室透:「噗。」
安室透飛快的收起笑容,低沉的咳嗽一聲,「其實我是想問你想好怎麼回復了麼。」
「普通的回復!如實回復!」我沒好氣的說道。
吉田步美人小鬼大的看看安室透,又看看我,「早月姐姐,都說男人更了解男人,這種時候你應該虛心聽取安室哥哥的意見才對。」
江戶川柯南帶頭同意,「我也這麼覺得!」
其他幾個牆頭草立刻跟著點頭。
我:「……好的。」
忍不住捫心自問,我到底是怎麼淪落到要被小學一年生教育感情問題的。
安室透:「噗!」
他一手握拳,掩在嘴邊,「嗯,大家放心好了,我會好好幫她參考的。」
少年偵探團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滿意的結束話題。
不能繼續在他們面前呆著了,我站起身,頂著所有人手電筒一樣的目光,不得不把安室透一起拉起來,少年偵探團的目光這才回到食物上。
這到底叫什麼事啊?!
我拉著安室透走到一旁的樹下,忍不住吐槽,「其實我已經不是很想回他短信了,但是既然都出來了還是回了吧。」
む西照寺早月:東京附近的無名山上。め
本來以為耽誤了這麼久,琴酒已經離開,沒想到他馬上回復。
む琴酒:工作?め
む西照寺早月:不是,和朋友帶鄰居小孩出來玩。め
む琴酒:三個小時後有時間,要過來麼?め
我愣了一下,准備拒絕,雖然有點不爽琴酒招之即來的語氣,還是在心裡給他開脫,會有這種誤會也是沒辦法,沒帶過孩子的人根本不知道有多麻煩,聽起來就像是普通的在外面玩,在他眼裡可能就是聚餐時候提前離開的程度吧。
為了避免更加不愉快,我准備趕緊結束對話。
剛按下幾個字符,安室透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背。
我這才發現,在我和琴酒交流期間他已經不知不覺貼到我身邊了,而且還在明目張膽的看聊天記錄?!
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起來格外嚴肅,他就用這個表情和我說道,「問他現在在哪。」
我:「哈?」
等等,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剛才我只是說說而已,沒打算真的讓他幫我參考啊!
太奇怪了吧!
在前男友的指導下和現在的追求對像聊天怎麼看都好奇怪啊!
安室透微微一笑,笑容裡充滿了敷衍的味道,他直接拿過手機。
む西照寺早月:你在哪裡?め
琴酒那邊絲毫沒懷疑,發了個地址過來。
安室透熟練的打字,兩個人居然就這麼聊了下去,哪怕只有簡短的幾句就結束了對話,面對此情此景我心裡還是有一群草泥馬狂奔而過。
已經不是在前男友的指導下和現在的追求對像聊天了,是前男友假裝成我和我現在的追求對像聊天……
現實裡居然真的能夠發生這種事情嗎?!
可能嗎?!
「好了,」直到安室透把手機放回我手中,我還是感覺格外凌亂,回不過神,他按住我的肩膀,露出了慣用的陽光笑容,「早月,等下約會的時候可不要說漏嘴了哦。」
我:「……」
第63章
「安室先生,這樣真的好嗎?」江戶川柯南猶豫著問道。
他們現在正在琴酒和西照寺早月頭頂的咖啡廳,樓下是高檔餐廳,從這裡往下可以將樓下的景觀一覽無余。
能選到這麼合適的地方,當然還是要感謝琴酒之前發來了具體地點,他和安室先生變裝之後偷偷從後門進入商場,不著痕跡的提前占據了兩個位置。
他們選的位置當然也有講究,按理來說這種跟蹤監視的行徑應該選擇視野最佳,又容易隱藏自己的方位。
但是反過來說,一個有經驗的對手,到達一個地點,第一反應就是觀察這些位置上是否有人。
面對琴酒拿出最大的警惕也不為過,不必多想江戶川柯南和安室透就默契地決定放棄前三的觀測位。
江戶川柯南拽了一下頭上的假發,透過裝飾往下看去。
「小心一點,」安室透沒有分給柯南一秒鐘目光,他手裡舉著咖啡,和任何一個進來的客人一樣悠閑,「琴酒的感知能力超出你的想像。」
「那我們更不應該把早月姐姐牽扯進來啊!」江戶川柯南壓低聲音,抓狂的撓亂了自己的頭發。
「不是我們要把她扯進來,」安室透慢慢喝了口咖啡,毫無波動的語氣顯得有些冷酷無情,「而是她已經在漩渦裡了,我們這麼做是在幫她。」
江戶川柯南深吸一口氣,聲音壓得更低了,「難道就這麼放任她和琴酒接觸?!」
他激動的身體前傾,「什麼都不知道太危險了!至少我們應該把真相告訴她!」
安室透靜靜的看了江戶川柯南半響,平靜的說道,「你以為我沒考慮過這件事麼。」
江戶川柯南疑惑道,「那為什麼……」
「想想我們為什麼能坐在這裡。」安室透的目光飛快掃過樓下又收了回來。
「當然是因為……」他跟早月姐姐說想要偷偷鑒定一下琴酒是不是印像裡那麼嚇人,如果琴酒表現不錯的話,說不定之前都是誤會。
江戶川柯南逐漸沉默。
就是這麼一個不管是誰都不會相信的理由,早月姐姐居然真的相信了啊!
還是深信不疑!
然後二話不說立刻答應了。
江戶川柯南捂住臉,早月姐姐做個普通警察專業性沒問題,可要是做臥底警察,這是開門直接被擊斃的節奏啊……
「況且憑她的演技,知道真相後怕是看到琴酒第一面就露餡了,我一直有在努力阻止啊……」安室透語帶無奈。
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關切的往下看了一眼,「真的沒問題嗎……」
「至少現在沒問題,」安室透臉上表情不變,「她現在的樣子還是挺有說服力的。」
「別太小看早月了,她可是個不止騙過自己,還騙過了琴酒的女人啊。」安室透微微嘆了口氣,眼神復雜的說道。
江戶川柯南拿起桌上的牛奶,掩飾性的喝起來,「什麼叫騙過自己?」
「她當時表現得有多喜歡我,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安室透頓了頓,「就連我也真的相信了。」
「等等,這個意思是早月姐姐其實不喜歡你?!」江戶川柯南驚愕的睜大眼睛,「那她表現出來這些是為什麼?」
「事情的關鍵就在這裡,早月並不是故意表現出來的,」安室透喝了口咖啡,「她是真的認為自己喜歡我,也應該喜歡我。」
怎麼說都算真的交往過,安室透提起來也帶著一聲嘆息,「我調查過她的前男友,據說每次都是她對對方一見鐘情,可是我把這些人的數據結合起來,除去確實是帥哥之外,他們的長相並沒有相似之處。」
「這根本不符合規律,」安室透搖搖頭,「按照我的分析,早月心裡應該有一個其他人都無法了解的標准,達到那個標准的人就會被她當成一見鐘情展開追求。」
「也許她會在後續的相處裡真正喜歡上對方,但是一開始……」他搖了搖頭。
江戶川柯南從調查過她的前男友這句開始就變成了死魚眼,「既然這樣,我們不是更應該讓她離琴酒就遠一點麼。」
「關鍵是我們說了不算,如果我突然跟你說,你根本不喜歡小蘭小姐……」
「安室先生!你在說什麼呢!」江戶川柯南驚慌地左右張望,確定周圍沒人才安下心來,「這根本是兩回事!」
安室透慫了下肩膀,「你看,這就是結果,你甚至沒有仔細思考就認定我說的是不可能。」
「人總是更願意相信自己。」安室透慢悠悠的放下杯子,「特別是這種完全主觀的問題。」
「這個例子根本沒有意義!我和早月姐姐的情況又不一樣!」
安室透攤開手,「你看,她也是這麼想的。」
江戶川柯南懵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可是……可是……」
他糾結了半天也想不出別的理由,只好勉強接受,「好吧,就算是安室哥哥你說的這樣好了,那我們更應該……」
說到一半江戶川柯南又卡殼了,更應該怎麼樣……應該直接告訴她琴酒的危險程度?
這種事情口說無憑,為了證明琴酒的危險程度,是不是還要接著告訴她琴酒的真實身份?
以及用什麼身份來告訴早月姐姐才能取得信任?
是要暴露安室先生的臥底身份,還是暴露他自己和黑衣組織的糾纏……
或許公安的人可以代勞這點,不過之後呢,早月姐姐真的能騙過琴酒脫身嗎?
暴露的話不僅是她有危險,琴酒也會察覺自己被盯上了,不說其他,琴酒絕對不會放過知道自己身份的人。
如果事情變成這樣,那麼讓她遠離危險的說法根本無從談起,反而陷得越來越深。
江戶川柯南越想越多,最後不得不承認,確實是按兵不動最為保險。
「確實是停留在普通的戀愛關系裡最安全,」江戶川柯南目光不自覺地掃向樓下,正好看見琴酒和西照寺早月碰杯,後背頓時起了一片雞皮疙瘩,毛骨悚然道,「真沒想到,有天琴酒還能和戀愛這個詞扯上關系……」
安室透沒想到會聽到這種傻話,呆了一秒,意外的看著對面,意識到對面這個人看起來是小學生,實際上也只是個高中生之後,抬手招來了服務員,指著江戶川柯南到,「再給他上一杯牛奶。」
「好的,先生。」
「安室先生,不要真的把我當成小孩子!」服務員走後,江戶川柯南立刻抗議。
「只有小孩子才會把琴酒和戀愛這兩個詞放在一起。」安室透摩挲著咖啡杯,「琴酒會有這種耐心,無非以為她是我的女人罷了,只要我還在組織一天琴酒就會一直這麼有耐心。」
「想通過滲透她來抓到我的把柄,順便還想掌握警視廳的暗線,」安室透眼神冰冷,「他大概以為我會和早月交往就是為了這個吧。」
安室透眼神裡流露出幾分厭惡,「無聊的手段。」
江戶川柯南表情一陣扭曲,半響才艱難開口,「你們……內部真是好混亂啊……」
「別把我包括進去。」安室透不滿。
「你已經完全在裡面了啊安室先生!」江戶川柯南面無表情。
兩個人面無表情的對視,服務員的到來打破了這份迷之沉默。
「小朋友,你的牛奶。」
「好的,謝謝姐姐,放在這裡就可以了。」
……
我有點後悔答應讓江戶川柯南跟過來了。
其實直接把他帶過來也沒什麼,為什麼非要嘴快答應他想試試電視劇橋段的想法呢……
其實想試試電視劇橋段也沒什麼,野崎梅太郎早在高中時期已經試了個遍,帶著人埋伏我約會(以及帶著我去埋伏其他人約會)不是一兩回,搞得我都產生抗體了。
大腦裡和這部分相關的區域基本處於死亡狀態,完全不覺得江戶川柯南的要求有問題,聽完直接答應了。
只是為了保證江戶川柯南的安全,後面硬是搭進來一個安室透。
當時話都到那兒了,我已經答應下來,再因為這個拒絕,顯得格外針對安室透,於是就沒能說出口。
沒有說出口的後果就是,一想到安室透現在就在現場,我就感覺空氣都尷尬到快要凝固了,坐下來之後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和琴酒相處好。
琴酒……很難說他是看出來了還是沒看出來,因為他的表情一直冷冰冰的,讓人分辨不清具體情緒,不過我還是比較傾向前者,因為他今天好像變得更……主動了一點?
如果主動這個詞可以這麼用的話。
我也不太確定,琴酒的舉動一向很克制,與其說是主動,他給我的感覺更像是出於滿意,開恩把寵物脖子上的繩索放長了一節。
這個比喻毫無征兆的出現在我腦子裡。
琴酒的目光落到我身上,他停下手,淡淡的問道,「對這家店不滿意?」
「沒有,」我搖搖頭,「很好吃,剛才想到了別的事情。」
琴酒頗感興趣,「什麼事?」
我一時語塞,「呃……就是……」
前男友帶著(朋友)小孩正躲在附近看我們的事……
第64章
只要我沒真的瘋掉,就不可能說出這麼喪心病狂的話。
大腦飛速轉動,我憋出了一句,「……我在想如果順利的話,什麼時候介紹你和我的朋友認識?」
說出開頭之後,後面的話變得順利了起來,「別擔心,不是很正式那種,就是大家一起出來玩。」
佐藤美和子和宮本由美還是暫時算了,她們兩個至今為止都是堅定的安室透派。
本來不至於這麼反對,但是在某次和毛利蘭見面之後,佐藤美和子變得對琴酒印像很差,連帶著影響到了宮本由美的看法。
我特地問過那天發生了什麼,得知沒發生什麼特別的,只不過佐藤美和子碰到毛利蘭的時候,她正帶著江戶川柯南去超市……
啊,江戶川柯南,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我就明白了一切。
一個堅定的安室透支持者,琴酒反對聯盟(少年偵探團)領袖。
這也是我今天為什麼會毫不猶豫答應讓他跟過來的原因之一。
再怎麼讓他傳播下去,正式見面之前我周圍的人都要變成琴酒黑了!
難得他看起來有要松動的樣子,看樣子可能是被我那番不要以貌取人的發言打動了,當然要趁著打鐵讓他了解琴酒根本不是他想像中那種可怕的大叔,不是,大哥哥。
琴酒唇角微微上調,眼神難得柔和了一些,看起來很滿意的樣子,「很好,不過現在還不行。」
我:「啊?」
這是什麼我很滿意,但是決定差評的發言?
「最近很忙,抽不出時間,」琴酒慢條斯理地舉起酒杯,「作為交換,和我說說你工作上的事吧,讓我對他們多了解一點,方便以後的相處,不是麼?」
我瞬間明白,琴酒是誤會我要帶他去見警視廳的同事了。
總覺得這個時候說出他弄錯了會把氣氛搞砸,我默默的咽下了反駁的話,「工作的話……其實沒什麼好說的,不像電視劇裡那麼緊張刺激,大部分時候都很無聊,要說今年比較有名的案子,果然還是怪盜基德那次!」
不止帶來了休假,還讓我有了一個永不過時的話題!
謝謝你,怪盜基德!
只不過琴酒對於眾人追捧的怪盜基德好像並不關心。
「說起來要不是怪盜基德,我都不會遇見你誒。」我開玩笑似的說出了這話,不過也確實是事實就是了,要不是怪盜基德帶來的曝光率,我根本就不會有假期。
「是麼,」琴酒重新提起了興趣,目光在我身上縈繞兩圈,仿佛在看已經踏進陷阱的獵物,嘴角的笑容無論如何也說不上和善,「那我還真是要謝謝他。」
「工作一直以來都很辛苦吧,」琴酒的聲音低啞道近乎耳語,他看著我的眼睛,充滿了蠱惑的意味,「或許我可以幫上一點小小的忙。」
小小的忙?
他該不是想讓公司裡的人偷東西被抓,然後給我刷業績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想出這麼……無語的方法吧。
看著琴酒滿臉自信,似乎我點頭答應他就能讓我坐上警視廳總監位置的表情,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讓他放棄幻想,回歸現實。
直說的話有點傷人了,但是……警視廳總監真的不是依靠抓小偷就能坐上去的啊!
我想了想,努力做出高深莫測的表情,「琴酒,這裡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的。」
「更何況,總要自己拿到手裡才有意思,不是麼?」我學著琴酒剛剛的語氣說道。
這麼說他應該意識不到自己的愚蠢……我是說,異想天開了吧。
聽起來就是一段很有逼格的發言,非常符合這類人士的喜好。
不過真沒想到琴酒平時看起來冷冰冰對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內在還有這麼中二的一面,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反差萌……吧?
琴酒果然很中意我的說法,立刻用全新的目光看著我,「我就說……會看上這樣的女人,這段時間裝得很辛苦吧?」
等等,我裝什麼了?怎麼突然就裝了?
還有那個名字含糊不清的人是誰啊?!
突然冒出了很多奇怪的發言啊這個人!
琴酒的目光如有實質的劃過我的下顎,明明沒有伸手,但是帶著一種奇怪的重量感。
他的表情也不再像剛才那麼收斂,是的,我才發現他之前的所有表情只能用收斂這個詞來形容,所以之前還是對我的特別照顧?
現在發現其實是一類人他就不裝了?
是這樣嗎?!
救命,立刻告訴他這段時間我沒裝過,剛才才是在裝還來得及嗎?
這輪驢頭不對馬嘴的對話之後,琴酒像是和我達成了某種共識一樣,整個人的態度都變了,還和我說什麼有需要的話隨時去找他。
完全搞不清是指哪方面的需要,也不想搞清啊!
這是做哪門子警備員,看這樣子要是有機會的話,琴酒立刻就會帶著手下的一票員工跳反跑去混□□了啊!
身為警察的責任感讓我沒法眼睜睜的看著這件事發生,但是問題的關鍵就是它還沒有真的發生,甚至沒有預備發生,有可能只是一時吹牛而已。
要是因為這個,在約會的時候長篇大論地教育對方……是絕對會被掛到論壇上群嘲的程度。
思前想後,我最後選擇笑眯眯的開口,「那你可要當心點了,我會一直看著你的,正好缺乏足夠上升的功勞呢。」
說完後我又細細回憶了一遍,確定自己已經把話說的夠清楚了,這下他總該明白小打小鬧的盜竊問題是不足讓我升職的了吧!至少要像他這樣形成一個大集團才行!順便還告訴他最好不要想著搞事,老老實實工作才是正道!
琴酒緩緩的笑了,「很好。」
他沒有叫來服務員,而是親自動手,給我們的酒杯裡倒上紅酒,他輕輕的碰了下我的杯子,兩只紅酒杯發出清脆的低鳴,「為我們干杯。」
這句話裡是不是缺少了最重要的部分?
到底是為我們的什麼干杯啊?!他真的有聽懂我剛才在說什麼嗎?把話給我說明白啊!
自從話題轉到工作上之後,談話的走向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約會對像變成了預備役犯罪分子,還和我達成了完全不知道內容的共識……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啊?!
消除恐懼的最好方法就是面對恐懼,消除尷尬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要面對尷尬!
尷尬是不會消失的,哪怕人類都消失了尷尬也是不會消失的!
如果你知道這句話說出來會很尷尬那就不要說!
抱著這個想法,我默默咽下了解釋的話,誤會就誤會吧,只要我不同意,想必琴酒那邊也翻不出什麼風浪,過段時間隨便找個理由拒絕就好了吧。
大齡中二病的危險性還沒那麼高,但是殺傷力好大……
就算他頂著一張我這麼喜歡的臉,暴露出本質之後,我也開始有點蛋疼了。
主要是他長得太高冷了,接觸下來也是冷酷的性格,完全沒想到內心還隱藏了這麼一面。
做朋友當然沒問題,我朋友裡的中二病也不少,但是我一點都不想自己的男朋友是這個調調啊!
還是這種現實向中二病!從來沒碰到過的全新品種!
不,脫離這張臉的話,已經不是中二病的程度了,完全就是個自視甚高,稍微有點地位的油膩中年大叔發言啊!
我看著琴酒的臉,吸取了一陣勇氣,心情終於平復下來,沒關系,我還可以!我還能夠堅持!
琴酒並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動,他旁若無人地靠近,「想想看,他幫你做過什麼,我可以幫你得到更多。」
話題跳的太快,我一下沒反應過來,大腦緩衝半天才明白琴酒嘴裡的「他」是指安室透。
他幫我做過什麼?他幫我做過飯。
不是,他能給我一個突然提到安室透的理由嗎?
等等,把事情全部連起來想的話……其實是琴酒莫名其妙有危機感想要超過安室透,所以提出想要給我幫忙?
是這個邏輯嗎?
喝了不少酒,我的腦子本來就沒有平時敏銳,雖然沒有醉,但是被琴酒這麼繞來繞去的一攪和,頓時更不清楚了。
我的男朋友們從來都是自信滿滿,絕對不會覺得自己比不過別人的類型,我整個傻眼,拿起酒喝了兩口,想起電視劇裡的處理方式,立刻拿出來活學活用,「沒必要比較,你只要做自己就好。」
其實後面還有一句「我喜歡的就是現在的你」,只不過我想到剛才他自信發言的樣子實在是說不出口,默默的把它去掉了。
「你應該清楚吧,兩頭下注只會被清算,」琴酒慢條斯理的用刀切開了盤子裡的牛排,血水立刻湧了出來,他叉起一塊肉放進嘴裡,「足夠誠實才值得被信任。」
我:「……?」
我的酒量是不是退化了?
明明感覺沒喝多少,怎麼又開始聽不懂琴酒在說什麼了?
我不說話,琴酒也沒生氣,他拿過配菜的豌豆放到我面前,微笑著用叉子碾碎,隨後喂到了我嘴裡,親密的動作硬是被他做出了威脅的味道,「去接近他吧,我很期待他的結局。」
我:「???」
有點奇怪啊,我是不是喝太多理解能力出現問題了,琴酒這是在鼓勵我……重新和安室透交往?
第65章
大家說的都是人話,為什麼我感覺自己現在需要一個翻譯?
腦海裡突然憑空浮現出齊木空助的臉,難不成高智商天才真的能在這種事情上也做到預知一切?!
借著些許酒意,我突然意識到了平時完全沒注意到過的一點,安室透先不說,琴酒好像從來沒關心過我本人的問題啊……
他有關心過嗎,好像真的沒有?
見鬼,居然真的沒有!
這麼一想,雖然他每次提起安室透都很不爽的樣子,但是單獨從次數上來說他關心安室透比關心我多……
到底是在跟我約會還是在跟安室透約會啊!
我搖搖頭,把這個由於一時氣氛導致的奇怪想法甩到了腦後。
琴酒似乎決定點到為止,他說話一貫是這個路數,完全沒有補充說明的意思。
他可以說出了讓人驚掉眼球的勁爆發言之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我不可以。
怎麼想都要當場問清才行,於是我腦子一抽,張嘴問道,「你們兩個是什麼關系?」
問完我整個人都傻了,這到底是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們兩個還能是什麼關系!總不能是琴酒和安室透互相有好感拉著我這個擋箭牌在中間試探吧!
不能……吧?
人一喝酒,大腦就容易不受控制的活躍,我明確的知道自己是在胡思亂想,但是腦子裡的東西就是停不下來。
「不用回答也可以,」我勉強對著琴酒露出微笑,「就當是我亂說的吧。」
不知道琴酒到底從我這裡錯誤獲得了什麼信息,他居然有些贊賞的看了我一眼,語焉不詳的說道,「或許你是一個接替他的好人選。」
這個他又是誰啊!是指安室透嗎我接下來要接替他去做偵探?
而且琴酒這個hr考查員工的奇怪即視感是怎麼回事!
腦子裡同時轉著好幾個念頭,杯子裡的酒永遠喝不完,我很快真正陷入了輕微醉酒的狀態,不影響正常說話,但是腦子都快不會動了。
「琴酒,」我端正表情,嚴肅的看著他,「問你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什麼?」
好歹我還記得這個問題要小聲,幾乎是趴在琴酒耳邊問道,「你的性取向……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琴酒冰冷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是什麼讓你有勇氣問出這個問題?」
我心道不好,憑著直覺回答,「誰讓你總是問他不問我!」
壓抑的氣氛瞬間消失,琴酒嗤笑一聲,松開手,「吃飯。」
這場約會進行的莫名其妙,結束的稀裡糊塗,琴酒沒回答也沒追究我的問題,自從發表完一堆謎語人宣言就仿佛完成了某種目標一樣,吃完飯刷卡結賬,沒管我直接走了。
應該說,幸好他還記得結賬麼,剛剛才想起來今天原本的目標是去野外,所以我身上根本沒帶信用卡,要是他沒結賬直接走了,那我只能打電話叫安室透下來結賬了。
那畫面想想就太美,我不敢看。
腦子裡想著有的沒的,我一個人呆愣愣的坐在位置上,看著見底的酒瓶發呆。
周圍的人見我這個樣子可能誤會了,過了一會兒,服務員眼帶同情的送過來一小份甜點,告訴我這是特別贈送。
我:「……謝謝。」但是我真的沒事,以及剛才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惜對方沒問,我也沒辦法說出這份答案。
埋頭吃完甜點,我走出餐廳,撥通了安室透的電話,混亂不已的問道,「你們在哪?」
「柯南中途吵著要吃薯條,我只好帶他來附近的快餐店,」安室透那邊確實鬧哄哄的,還能聽見小孩子的尖叫,「我把定位發過去,你直接過來吧。」
「嗯。」
我頭昏腦脹的按照地址找了過去。
快餐店裡小孩和家長永遠是最多的,鬧哄哄的不像是個吃飯的地方,本來我就有點暈,這下吵得我頭更暈了。
啊,看到了,他們在那裡。
我發現他們的瞬間,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也看到了我,兩個人朝著這邊揮手。
「你,」我站在安室透面前,上下打量著他,「你……」
見我半天不說話,安室透還是忍不住問道,「我怎麼了?」
「你對琴酒沒別的意思吧?」
問出來了,太好了,我松了口氣,終於問出來了!
那個可怕的可能性雖然微小,但是出現之後就在我的腦海裡根深蒂固!
「別的意思?」安室透愣了一秒,反應過來臉直接綠了,一副被惡心到的表情,「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江戶川柯南大受震撼的看著我們,「早月姐姐,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回答,我的心終於落回了它該在的地方,「別太在意,別太在意,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我擺擺手,擠開安室透,坐到了他在內側為我預留的位置上。
安室透目瞪口呆的看了我一會兒,「早月,你是不是喝多了?」
「沒有,就喝了一瓶,你知道我的酒量,只是這樣還不至於讓我喝醉。」我感受到喝酒後的口渴,拿過他面前的可樂直接咬著吸管喝了起來。
「等等!那是我剛喝過的……算了,」安室透嘆了口氣,「怎麼看都是喝多了啊。」
江戶川柯南緊張起來,「早月姐姐會不會在琴酒面前說出……哦,也沒什麼可說的。」
哪怕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可樂上,還是聽出了江戶川柯南是在貶低我,不樂意的反對,「怎麼沒什麼可說的,我和琴酒的話題可多了!」
我拍了拍安室透的手臂,「我們前面還提到你了!」
安室透瞬間身體緊繃,江戶川柯南也坐直了身體,「你們說什麼了!」
我對他們招招手,示意這是個秘密,需要小聲討論。
三顆腦袋湊到一起,我這才小聲道,「我問琴酒,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就算我剛才當著他們的面問過安室透相同的問題,兩個人還是被雷得不輕,江戶川柯南急得跳腳,「早月姐姐!這種時候就不要開玩笑啦!」
我認真的看著他們,「沒有開玩笑啊。」
安室透:「……」
江戶川柯南:「……」
「什麼?!」安室透的表情簡直可以稱得上痛苦,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我重復了一遍,「你真的這麼問他了?!」
「哦,那倒也不是。」還不等他們松一口氣,我就接著說道,「我問他到底是喜歡男的還是喜歡女的。」
江戶川柯南一口氣卡在喉嚨裡,直接被嗆得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
安室透下意識的抬手,談起來後又不知道能干嘛,只好在空中晃了半圈又放回去,他捂住額頭,「他居然沒生氣?!」
「是有點生氣,」我如實回答,「然後我就說,不喜歡他一直關心你不關心我,他就不生氣了。」
「太強了,早月姐姐,在某種意義上比我們都強啊……」江戶川柯南表情一片空白的喃喃自語。
安室透……安室透看起來很想從椅子上跳下去當場自殺。
「沒事吧,你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好。」我好心的把可樂放回他嘴邊,「突然臉色這麼白,是低血糖麼,喝點可樂就好了,來,張嘴——」
我說著直接把可樂吸管懟進了他嘴裡,安室透往後躲了一下沒躲開,「等等,這個吸管……算了。」
安室透徹底放棄吸管問題,整個人灰白了不到一秒就恢復冷靜,按著我的肩膀非常專業的說道,「進門的時候你看起來不太高興,或許可以把發生的事情告訴我,我來幫你分析一下。」
江戶川柯南愣了一下,馬上擺出同款表情,極力鼓動到,「是啊!從旁人的角度來分析,可以看出很多不一樣的東西呢!」
「你們說的對,這件事我應該告訴你,」我兩只手按住安室透的肩膀,面帶沉重的開口,「透,琴酒他……可能是想要和你三匹啊……」
安室透:「?!」
江戶川柯南:「?!」
……
江戶川柯南懂事的去櫃台要了一杯冰水回來,站在安室透身邊小聲說道,「早月姐姐這是喝醉了吧……」
「是啊,」安室透無奈的按住太陽穴,一邊盯著西照寺早月把水喝下去,一邊同樣小聲的回答,「沒喝醉的話,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啊!」
西照寺早月把水杯一放,正色宣布,「我要回家!」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安室透試圖上前扶住她卻被揮開。
對方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能走,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只好跟在後面,留心不讓她出事。
「話說,既然早月姐姐知道我們在跟蹤她,干嘛還騙她我們中途就走了啊?」江戶川柯南問道。
安室透面色微沉,「不是騙她,是在騙琴酒,讓她直接上來暴露的風險太大了,那個男人的疑心沒有盡頭,誰知道他有沒有回頭監視,這種事情他絕對干得出來。」
「寧可麻煩一點,偽裝成在附近巧遇,」安室透看著前面那個活蹦亂跳的女人,不自覺嘆了口氣,「雖然他不會相信是真的巧遇,但是這樣事情就變成我處心積慮在阻止她追求新的對像了。」
「……道理我都懂,但是一想到早月姐姐約會的那個人是琴酒,還是感覺好奇怪啊!」
第66章
回家之後我去洗臉,安室透非常賢惠的進廚房找出茶杯開始幫我這個主人照顧客人。
一瓶紅酒對我而言不是很多,一接觸冷水大腦很快清醒過來,回想起剛才的情景,我頓時後悔不已,怎麼可以當著柯南的面直接跟安室透說琴酒想要和他三匹……至少也該委婉一點!
這樣太帶壞小孩了!
走到客廳我清了清喉嚨,「柯南,時間不早你該回家了。」
江戶川柯南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他呆滯的看看我,又看向安室透。
我往他手裡塞了點糖果,哄騙到,「接下來我和安室哥哥有事要說,柯南可以先回家嗎?」
「不是……」江戶川柯南拼命對著安室透使眼色,「安室哥哥!」
我擋在他面前,「再不回去小蘭就該擔心了。」
江戶川柯南終於發現安室透根本幫不上忙,他干脆往沙發上一躺,「不嘛不嘛,我不要回去嘛!剛剛那麼努力才把早月姐姐送回來,你居然要把我趕走!好累啊——我走不動——」
「誒?」我沒想到江戶川柯南平時那麼聽話的孩子,也會有撒潑打滾的一面,不過想想感覺他說的也有道理,對於小孩子來說,今天的運動量確實挺大的,他還一直在旁邊幫忙,我立刻道歉,「是姐姐說錯話了。」
「既然柯南累了就好好在這裡休息,」我幫忙打開電視,拿來毯子,翻出來不少零食堆到他面前,「我和安室哥哥上去說點別的事情。」
江戶川柯南立刻傻眼,「啊?」
我以為他是不想一個人待著,安慰道,「我們就在樓上,有事你喊一聲就行。」
「不能就在這裡說嗎?」江戶川柯南拉著我的衣角,怯生生的問道。
我記得他還挺喜歡一個人亂跑的,怎麼今天這麼不情願?
可能是最近看了相關恐怖片吧,我沒有多想,根據我自己的經歷,小孩子的念頭一會兒一變,經常還會害怕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東西。
雖然長大之後逐漸沒法理解,但我知道對於小孩子來說確實還挺嚇人的。
我把手放到江戶川柯南頭頂,摸著他的腦袋柔聲關懷道,「那我們不上去了,就在廚房裡說話好不好?」
「看,就在你能看到的地方,」我用另一只手指向廚房,「因為我們要討論一些……柯南這個年紀還沒辦法理解的問題,需要一點私人空間啦。」
「好吧,我明白了。」江戶川柯南意識到我態度堅決,而安室透毫無反應,只能不情不願地抖開毯子蓋到了自己身上。
呼,總算把孩子哄好了,我朝安室透點點頭,示意他跟我過去。
我們兩個剛起身,就聽見江戶川柯南無辜的問道,「早月姐姐,你們兩個是要討論和琴酒叔叔三匹的問題嗎?」
我:「……」
安室透:「……」
啊這……這要怎麼回答?!
有一瞬間我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柯南的蓄意報復了,但是轉念一想,以他的年紀應該還不知道三匹到底是什麼,唉,更尷尬了,剛才怎麼就當著他的面這麼說了呢!
你說話啊,現在輪到我給安室特使眼色了,趕緊說點什麼把這個話題蒙混過去!
「不是,」安室透笑得像要殺人,「不過回去之後我會和毛利老師還有小蘭小姐討論一下你的教育問題。」
江戶川柯南立刻蔫了。
我家的廚房用的是玻璃門,拉上門後依然能看見外面的場景,不過我並不在意讓柯南看見,畢竟我們又不准備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只要保證聲音不傳出去就行。
接下來我們非常嚴肅認真的復盤了我和琴酒的約會過程。
確保沒有一句話落下後,我猶豫再三還是問道,「你覺得……琴酒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
比如說有的人是牛頭人愛好者,琴酒可能是反過來的那種綠帽奴?
即便沒把話說出口,我也可以確定安室透從我眼中讀懂了這個意思。
他沉默半響,中途幾次欲言又止,但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沉重道,「可能是吧。」
「啊……」我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我只是想找個能夠結婚的男朋友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啊!」
安室透給了我一個擁抱,「我覺得你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他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他的目光裡充滿憐憫,「到時候你會很辛苦的。」
「不用到時候了,我現在就很辛苦,」我慎重的思考起以後,仔細一想直接為琴酒的大膽乍舌,「我們還沒正式交往呢,他居然就能提出要你一起加入,真的交往了,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么蛾子!」
「可惡!我真的好喜歡他的臉!」我含恨道。
「啊……」說漏嘴了,我和安室透面面相覷。
我想了想,決定說點什麼,真誠的開口,「別擔心,當時和你交往不是因為臉的原因。」
安室透:「謝謝,你還是別說話了。」
我:「好的。」
我們聊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聊,回頭一想我居然沒從中得到任何有用的建議。
除了琴酒的壞話。
安室透從頭到尾都在和我強調不要過於激進,不管做出什麼的決定都要先和他商量一下,以免激怒了琴酒,那個謹慎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在說一個人,更像是在教我對付一頭即將發瘋的公牛。
就是說,我知道琴酒長得凶了一點,但是實在沒必要把他當作犯人那樣防啊。
當然,這完全是我和他接觸之後(戴著濾鏡)得出的看法,其他人有不同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所以我對此表示接受。
安室透得知琴酒有和他三匹(不是)的想法之後,表現的十分鎮定,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我的關心更上一層,和我聯系的更加頻繁。
各種細微的舉動讓我感覺他好像很擔心我的安危問題,做出這個判斷沒有證據,只是出於警察的直覺,安室透說只是對朋友的普通關心,讓我不要神經過敏。
我還是很相信他的,很快將這件事拋到腦後。
沒過幾天我就沒工夫繼續關心這些問題,搜查三課的案子多了起來,我再度回到了繁忙的日常工作中。
……
「伊達前輩,這邊!」我半個身子探出車窗招手。
「噢!來了!」伊達航咬著牙簽往這邊跑來,他拉開車門,飛快上車,「好了,走吧!」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比預定的出發時間晚了十五分鐘,看來我們得加快速度——不要突然開那麼快啊!萩原前輩!」
「沒辦法,不是西照寺你說的,不快點就來不及了啊。」萩原研二再度加速。
我摸著身上的安全帶感覺安全了一點,「前輩你注意一點別超速了啊!」
伊達航熟練的握住車頂把手,「不是說上面安排的是松田麼,怎麼換成你了?」
萩原研二絲毫沒有被迫代班的不爽,語氣輕松的回答,「他才沒耐心去學校裡一群小孩子交流,今天干脆人影都沒了。」
伊達航:「確實是松田能干出來的事情。」
「別光顧著聊天,剛才那個路口應該左拐的萩原前輩!」
「阿拉,失誤∼」
「哈哈哈,萩原你也會在車子上失誤,早知道今天應該讓我來開車的。」
「伊達前輩,你就別添亂了,上次好好的走在路上都能差點被車撞到,要不是我正好路過拉了你一把,你現在坐的就已經是靈車了!」
「那是因為對方疲勞駕駛!根本就不是我的問題啊!」
經過一番壓在超速邊緣的極限操作,還有沒完沒了的鬥嘴,我們終於趕在規定時間之前到達帝丹高中門口。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警務宣傳日,大概內容就是到各大高校裡科普警方的日常工作,因為繁瑣又無聊,誰都不願意去,最後演變成各部門抽簽,抽到誰就是誰。
我就是今年的倒霉蛋之一。
不過我對這個任務倒沒什麼抵觸,一個是因為從來沒做過很有新鮮感,還有一個是因為今年分到我手裡的兩所學校是帝丹高中和PK學院,正好可以見到小蘭園子還有楠雄!
我已經提前和他們說過這事,走進禮堂,果然看見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帶著少年偵探團占據了前面的位置,興奮的朝我揮手。
……為什麼少年偵探團會在帝丹高中啊?
活動結束後,我第一時間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當然是因為今天是帝丹高中的開放日,他們非要纏著小蘭一起過來啊,哎呀,不用在意這些小鬼,」鈴木園子雙手合十捧在胸前,眼神亮晶晶的盯著我身後,「早月姐,快點介紹一下你的同事!」
「才不是不用在意的小鬼呢!」少年偵探團此起彼伏的抗議。
毛利蘭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伸手輕輕推了她一下,「園子……」
萩原研二上前一步,笑著說道,「你們好,我是第一顆機動隊□□處理班的萩原研二,大家不用把我當成前輩,當做朋友來對待就好了。」
伊達航摸摸頭,「雖然沒人問我,不過我是搜查一科第三系的伊達航。」
鈴木園子雙眼放光,「你好,萩原先生!」
伊達航拍著我的肩膀哈哈大笑,「還真是被無視的很徹底啊!」
好痛,明明很在意吧!倒也不必非要做出不在意的樣子啊伊達前輩!
第67章
自從見面之後,毛利蘭就一直欲言又止看起來有話要說,我貼心的選擇了一個其他人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萩原研二和伊達航身上的時間,悄悄把毛利蘭拉了過來,「怎麼了,你看起來有心事的樣子。」
「那個……」毛利蘭尷尬的捏住衣角,揉捏了幾下才放開,「上次事真是非常不好意思,我已經教育過柯南了!」
我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道歉弄懵了,「上次……什麼事?」
毛利蘭難為情的看著我,面帶愧色的說道,「就是他跟蹤你們約會的事情,可能是因為爸爸接手的案子裡有一些……不太好的例子,柯南不知不覺間就學會了這種行為。」
「沒關系,我根本沒放在心上,柯南跟過來之前有和我說過,是我同意了他才這麼做的,你不用這麼在意,」我寬慰她道,「柯南他從小就跟在毛利偵探身邊破案,可能分不清案件和日常的區別,長大以後就好了。」
也有可能像野崎梅太郎那樣從來就沒好過。
我看向江戶川柯南,想到這孩子平日裡的做派,實在是感覺他比野崎梅太郎靠譜太多,衷心希望他長大以後不要變成那樣的大人。
江戶川柯南敏銳地注意到了我的視線,立刻回過頭來,意識到是我和毛利蘭在看他,馬上露出元氣又可愛的笑容。
很好,看來很大程度上不會變成那樣了,我的內心出現了一股迷之欣慰。
意識到我是真的不介意,毛利蘭的態度跟著放松下來,「嗯,以後我會注意的。」
「不用這麼嚴肅,我全程都沒發現他到底躲在哪,」我對毛利蘭挑了下眉,「至少這說明他對偵探的基本功掌握的還不錯,以後說不定能成為和毛利先生齊名的大偵探呢。」
「柯南的話說不定真的有這個可能,」毛利蘭臉上的憂慮總算換成了笑容,聽到江戶川柯南被這麼誇獎,她露出了與有榮焉的表情,「今天晚上我准備了很多餐品,本來想作為道歉的,既然早月小姐不介意的話,就把它當做一次普通的聚餐吧!」
小島元太耳尖的聽到毛利蘭請我過去吃飯,連忙舉手,「我也要去!」
「元太,你在這裡湊什麼熱鬧啊,」圓谷光彥十分淡定的說道,「是小蘭姐姐邀請早月姐姐,跟我們沒關系啦。」
「沒關系,元太想來的話當然也可以一起了!」
毛利蘭干脆邀請大家一起去吃晚餐,少年偵探團的幾個小朋友迫不及待的答應了。
也沒有很迫不及待,混在裡面的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淡定的表情顯得有些突兀,注意到我的目光停留在他們身上,灰原哀慢半拍跟著跳起來,「哦!真是太好嘍!」
江戶川柯南也帶著僵硬的笑容拍手,「好開心!」
伊達航遺憾地表示自己手裡還有個需要跟進的案子,晚上要回去加班。
鈴木園子則是因為有預定好的晚宴需要參加,不得不含恨拒絕,關於究竟有多恨這點,看她盯著萩原研二的眼神就知道了。
約好一起去毛利家吃晚飯,我們繼續趕往下午的工作地點——PK學院。
一條街開外,我已經在心裡提前呼喚齊木楠雄,楠雄!我來了!
む聽到了。め
齊木楠雄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棒讀,和我剛才在帝丹高中受到的歡迎簡直是兩個極端,不過我透過現像看本質,知道他心裡一定很高興我的到來!
む不要在學校裡說你認識我。め
我:「……」
沒關系可以理解,楠雄從小到大都不喜歡受人關注,來學校宣傳的警察居然和他認識,在高中生裡已經是個很值得傳播的小新聞了。
在活動開始前小心點和他打個招呼好……
む不要過來找我。め
那等活動結束後……
む我拒絕。め
我:「……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青春期嗎。」
再怎麼理解我也不得不說,實在是讓人太傷心了啊,楠雄!
明明之前還沒這麼誇張,現在已經發展到不願意看到我的程度了嗎?!
就算是青春期也太嚴重了吧!
む你想多了,單純是不想讓學校裡的人注意到而已,平時已經夠煩人了,像蟑螂一樣源源不斷湧過來的場面見過一次就夠了!め
總覺得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什麼大事,楠雄以前提起他的同學只是覺得麻煩,現在完全是應激狀態了啊!
不管怎麼說用蟑螂來形容自己的同學實在是不太好啊楠雄!
む知道了。め
む總之不要表現出認識我的意思,全程當做沒看見就行了。め
好吧,我知道了。
「西照寺,回神了!」萩原研二伸手在我面前打了個響指,「該下車了,想什麼呢這麼專心,一個人在那邊自言自語。」
終於知道那些被嫌棄的家長是怎麼樣的心情了,我嘆了口氣,憂郁的開口,「沒什麼,我弟弟就在這裡上學,本來想去找他的,但是他說在學校裡不要跟他講話。」
む……め
「哈?居然敢這麼跟家裡人說話,這小子也太不像樣了!」伊達航雙手交握,活動起手腕,「你把他叫出來,我幫你好好教育教育!」
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青春期的男生正是想要證明自己的時候,自尊心敏感的不得了,可能是覺得演講台上站的人是自己姐姐,這種事很難說出口吧,總之肯定不是西照寺你這邊的問題,不用太放在心上。」
當然不會是我的問題了,我從來沒懷疑過這點。
校方的接待人員已經出現在門口,我們默契地結束話題,進入工作狀態。
我全程按照齊木楠雄的要求,沒有多朝他的方向多看一眼,可惜事情的發展顯然並不會真的按照我們的想法來。
不管我們再怎麼錯開視線,和我見過面的海藤瞬第一時間叫破了我的身份,他吃驚的喊到,「這不是齊木的姐姐嗎?!」
站在後面的燃堂力呆呆愣愣地打招呼,「呦,齊木姐姐!」
上次見過的照橋心美莫名激動的拖著目良千裡過來打招呼,「齊木姐姐你好,你還記得我嗎,我們上次見過的!」
我們不由自主齊齊「哦呼」了一聲,周圍還有男生誇張的尖叫,「不愧是照橋同學,只是這樣走過來說話我就已經感覺要暈倒了!」
「太感動了!這樣完美的照橋同學居然存在於我身邊!」
「能夠生活在存在照橋同學的世界裡真是太幸福了!」
「照橋同學可能記錯了,我不是齊木姐姐,只是鄰居罷了。」我提高聲音,盡可能清楚的解釋道,楠雄可是說了他不想在學校裡引起注意。
照橋心美身上像是有人突然打光一樣,亮起了一圈光暈,她抬頭望著我,整個人從畫面裡脫穎而出,「沒關系,在我心裡就像是齊木同學的姐姐一樣親切!」
「呃……謝謝?」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主要是想要幫助像齊木同學那樣不擅長和其他人交流的同班同學,絕對沒有其他意思,我對他根本沒有別的興趣,大家都是朋友,所以我想問問齊木同學平時有經常去的地方嗎?」照橋心美臉上掛著完美無缺的笑容,不知道想到什麼看起來容光煥發。
眾所周知,雙重否定代表肯定,這位照橋同學……楠雄,你的桃花來了啊!
光彩照人的照橋心美瞬間再度引起周圍一陣「哦呼」。
「要是照橋同學能對著我這樣笑一下該多好啊……」
「是啊!如果她能這樣對我的話,我死而無憾!」
「做什麼白日夢呢!照橋同學憑什麼對著你笑,要笑也是對著我笑!我可是心美後援會排名第三的男人,你算老幾?」
「心美?!誰給你的權利這麼叫她!區區排名第三而已,不給你點教訓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不過幾秒鐘的功夫,互相嗆話的男生們已經打了起來。
萩原研二和伊達航立刻上前阻止,總算在事態擴大化之前結束了這場鬧劇。
過於戲劇化的展開很好地衝淡了伊達航和萩原研二剛才看著女高中生呆住的尷尬,伊達航不自在的拿下叼在嘴裡的牙簽,「咳,時間差不多,我們應該上台了。」
宣傳一切順利,輪到伊達航講話的時候,萩原研二拉著我站在後面,滿臉疑惑地盯著下方,「我怎麼覺得底下那個男生有點眼熟?」
む打斷他!め
齊木楠雄的聲音和萩原研二幾乎同時響起。
所以萩原研二覺得眼熟的人是楠雄?
就算是青春期,也不至於對陌生人這麼抗拒……
恍惚了一秒,我猛然想起了萩原研二車上掛著的香蕉裝飾,啊……原來是那件事!
雖然是萩原前輩的救命恩人,但那件事確實是楠雄難以抹去的黑歷史,「你就是當年放水澆滅炸彈救我一命的小朋友吧!」這種話不用說出來光是想想都感覺要窒息了。
「可能是什麼時候在街上碰到過吧,」我連忙岔開話題,「對了,等下去小蘭家吃飯,要不要買點東西帶過去?」
「確實,第一次見面就到對方家裡聚餐,空手過去有點不太禮貌,」萩原研二認真思考起來,「我家還有幾瓶紅酒,毛利前輩說不定……」
想到毛利小五郎嗜酒如命的樣子,我趕緊打斷,「既然是聚餐,買點甜點或者水果過去比較好吧!」
萩原研二的思路徹底跑偏,點點頭,「也是。」
宣傳結束後,我趁著學生還沒解散,立刻拉著他們跑路,楠雄已經在心電感應裡提醒我好幾次盡快把秋原研二帶走了!
不是親弟弟,勝似親弟弟,抱著這種心態,我一路找著話題,火光帶閃電的指揮萩原研二火速買好東西來到毛利蘭家。
因為提前打過招呼,上樓後我直接推門進去,「小蘭,我們來了……透?」
安室透直愣愣的盯著我身後不說話,轉過頭,萩原研二也是同樣的表情。
我:「?」
……這個看起來像是一見鐘情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第68章
大腦怎麼回事!快點住腦!停下來!
上次安室透已經嚴正聲明了這個問題,我怎麼還是往這個方向想!
晃晃腦袋,把腦子裡不該存在的垃圾都清掃出去,我正准備為他們互相介紹,安室透已經開口了,「你好,我叫安室透,是個偵探。」
「安室……先生,」萩原研二愣了一秒,很快回過神來,「你好,我是□□處理班的萩原研二。」
「請問毛利小姐在什麼地方?」萩原研二舉起手中的水果,「第一次來做客買了點東西,一直拎在手裡也怪重的。」
「小蘭小姐剛才去樓下了拿東西了,應該馬上就回來,我下去看看,說不定能幫上忙。」安室透微笑。
萩原研二同樣笑了,「這樣啊,那我們也跟著一起過去吧。」
場面和諧到詭異。
「早月小姐,萩原警官!」毛利蘭正好從樓下上來的,打斷了他們的對視,她手裡抱著一堆飲料,元氣滿滿的朝我們打招呼,「快點進去吧,柯南他們馬上也要回來了!」
我這才發現一直像跟屁蟲一樣跟在毛利蘭身後的江戶川柯南此刻居然不見蹤影,一邊下去幫忙,一邊好奇的問道,「他們去哪了?」
「元太吵著要吃冷飲,我只好讓他們去買點回來當做飯後甜品。」
「那我們只能祈禱他們路上別偷吃太多,免得到時候吃不下晚飯。」
「我和他們說過了,如果發生這種情況,下次就剝奪他的冷飲權利,只能看著別人吃,希望他們還記得上次光彥不吃晚飯只吃冷飲,結果拉肚子進醫院的事情。」
「光彥原來干過這種事麼,我一直覺得他看起來蠻靠譜的……」
閑話間走到門口,看著裡面的情形我愣了一下,萩原研二和安室透這兩個人在干嘛呢,目光怎麼又粘到對方臉上了?
看起來像有千言萬語要講,但是礙於有人在場無法訴說……
安室透像是安裝了某種思維捕捉器,我這邊念頭剛剛一動,他的視線就落到了我身上,不得不說他作為偵探確實是有兩把刷子的,觀察力敏銳到連我這個警察都自嘆不如。
他走過來接過了我手裡的東西,問也沒問的直接說道,「不管你在想什麼都不是!」
我:「可是我還沒……」
安室透:「不是!」
我:「好吧。」
少年偵探團很快回來,晚餐全程非常愉快,唯一讓人無語的就是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不知道是說好了還是怎麼樣,兩個人居然在琴酒的問題上打起了配合,暗示我,不,應該說是明示我,就差指著鼻子直接告訴我,琴酒不是個好東西了。
「那個大叔一看就不會照顧人!上次他都沒有管你誒早月姐姐!」江戶川柯南捧著杯子跑到我身邊,神神秘秘的小聲說道,「我覺得女孩子還是應該找會寵人的男朋友比較好!」
「他有給我倒酒,只不過柯南離開得太早沒看到罷了。」我好笑的看他一眼,「你才幾歲啊,就知道女孩子該找什麼樣的男朋友了。」
坐在我旁邊的安室透開口,「柯南也是關心你嘛,都說小孩子的直覺是最准確的,早月你還是上心點比較好。」
萩原研二點頭贊同,「有時候反而是不帶其他想法的小孩子看的更清楚哦。」
「咦——給女生倒酒算什麼照顧,那個大叔一定有不好的心思好羞羞哦!」江戶川柯南奶聲奶氣地皺起眉頭。
對面的灰原哀抽了抽嘴角,低頭夾菜沒有說話。
「柯南你在說上次我們在公園裡遇到的那個白發大叔嗎?」吉田步美突然轉頭,隔著幾個人看過來,「那個大叔看起來好凶的,居然還給早月姐姐灌酒,聽起來好壞!」
圓谷光彥和小島元太立刻跟著吉田步美的話表態,「是啊!是啊!會給女孩子灌酒的都不是什麼好人啦!」
毛利蘭擔心的看過來,「居然還有這種事……」
比起毛利蘭的委婉,毛利小五郎直言不諱,「這種男人我可太了解了,絕對是不懷好意啊!」
他坐正身體,拍著胸脯說道,「比起那種人品有問題的家伙,西照寺小姐,我可以向你保證安室透絕對不會干這種事!這可是我選中的弟子,你大可以放心!」
不,他會不會干這種事跟是不是你的弟子沒關系吧!還有為什麼話題轉到這裡來了!
雖然不是很想幫琴酒說話(他真的是越來越敷衍的感覺),但是我更不想和這群人(裡面甚至包括一堆小學生)在當事人面前討論和安室透的感情問題啊!
「其實是誤會啦,柯南上次正好看到我們去吃西餐,不是你們想的那麼回事。」見所有人都不相信,我只好說出丟臉的後續,「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吃完飯直接走了。」
「誒?」吉田步美驚呼出聲,「把女孩子一個人留下來好討厭!」
灰原哀在手抖了一下,筷子上的菜直接掉回碗裡,她默不作聲的夾起來吃掉。
沒想到有天我會對著小學生啞口無言,只能干巴巴地笑了一聲,「說不定是工作上有事……」
萩原研二不贊同的皺起眉頭,「即便是工作上有事,把女伴送出去的時間總該有吧。」
「好可憐啊……早月姐姐……」小學生們同情的看著我,江戶川柯南音量格外得大,似乎要通過音量來彰顯我到底有多可憐似的。
那我不得不說,他確實是成功了。
本來沒什麼特別想法,被他們這麼一說,我也感覺在約會裡受到這種對待的自己好可憐啊!
……
安室透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磨蹭下去了,他本來是想順其自然,等著西照寺早月自己討厭琴酒(能夠喜歡琴酒的人目前為止他還沒見過),到時候稍微使點手段,就能讓她合理的離開琴酒身邊。
完全沒想到她居然能堅持和琴酒約會,到現在也沒有放棄的意思!
既然連琴酒都能忍受,為什麼還要跟他分手啊!臉就那麼重要嗎?!
安室透收回不自覺拐到奇怪地方的思路,唉,做臥底這麼多年,沒想到到頭來居然要處理琴酒的感情問題……
他頭痛的按住額角,當初就不該為了讓這個身份更完善,答應佐藤警官的聯誼邀請,不答應就不會認識西照寺早月,不認識她就沒必要去溫泉旅館,沒有去溫泉旅館的話根本不會跟執行任務的琴酒撞上,不和琴酒撞上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見鬼的情況!
這個錯誤的選擇並沒有讓他的身份更完善,反而把自己和警視廳的一部分人員暴露到琴酒面前,讓處境變得更危險了。
說到底還是琴酒的錯,居然長了一張讓西照寺早月這麼喜歡的臉!
其實安室透自己也知道,事情發展到現在,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可以算是他一手推動而成的。
整件事裡他最錯的就是一開始不應該懷疑西照寺早月……但是她真的表現得太可疑了!
是換成任何一個人在他的位置上都會懷疑的程度!
算了,安室透嘆了口氣,多說無益,最重要的還是解決問題,潛移默化的給她灌輸離開琴酒的思想看來不怎麼頂用,接下來只能運用人海戰術了,周圍所有人都在勸她離開的話,就算再怎麼堅定的感情,也要仔細考慮一下了……吧?
江戶川柯南之前發短信,西照寺早月准備去毛利蘭家裡吃晚飯……
或許他今天可以早點過去,和江戶川柯南商量一點東西。
……
萩原研二自問不是個沒見識的人。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畢業後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隨便找一個從警校畢業的人都知道,這代表著他們接到了特殊的秘密任務,從此隱姓埋名和過去割裂。
說實話,萩原研二已經做好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們的准備,萬萬沒想到和降谷零重逢會來的這麼猝不及防,同時還這麼的……一言難盡。
這個人到底是誰,他簡直快要不認識了……
他認識的零從來不會這麼說話!
就算松田他們看不出來,他還能看不出來嗎,零這是借著所有人的口在給西照寺的約會對像上眼藥啊!
萩原研二背著所有人狠命掐自己大腿,總算維持住了正常表情,努力將思維轉換到了該走的路上。
安室透這個名字應該就是降谷零現在使用的身份,他現在是潛伏在毛利前輩家?還是說這一切只是為了維持這個身份所需要的人際關系?
話說回來,安室透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警視廳裡被提起不止一次,所以零這次扮演的角色是一個有案底的……
不對,好像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被提到……
萩原研二努力回憶一番,終於回想起當時的場景。
警員A:啊,可惡!聽說佐藤警官將西照寺警官介紹給外面的人了!為什麼不能多看看我們!
警員B:別想了,就是多看看我們也輪不到你,聽說那個男的叫安室什麼的,是毛利小五郎的大弟子。
毛利小五郎的弟子……安室透……零就是西照寺的前男友?!
零!你在做什麼啊零!
不是說在做臥底嗎!為什麼談戀愛談到警視廳來了啊!
還發動所有人給前女友的現任約會對像上眼藥,你到底在做什麼臥底啊降谷零!
第69章
話題明明一直在我身上,兩個人也沒什麼交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聚餐結束後,萩原研二看起來對安室透很有意見的樣子。
安室透本來准備送我回家也被萩原研二制止,換成了他送我回去。
倒是一開始他們之間那種奇怪的氛圍消失無蹤,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交流的,萩原研二時不時就用看人渣的目光看向安室透,安室透帶著隱約的心虛和愧疚全盤接受。
狀態怪異到回家的路程我實在沒忍住,詢問萩原研二究竟發生了什麼,再三追問下得到了他們兩個之前根本沒有矛盾,萩原研二只是在為我鳴不平的回答。
我:「……啊?」
認真的嗎?
他到底是出於什麼立場……不,不管是出於前輩還是朋友的身份提出異議都可以接受,這根本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他到底從哪裡得出需要為我鳴不平這個結論的?!
我不記得剛才有人提過我們分手的前因後果啊?根本就沒人提起我們交往過這件事啊!
而且說到底,不管怎麼看,不管誰來看,哪怕是我媽來了都得承認真的該道歉的人是我吧?
怎麼反而是安室透擺出一副於心有愧的樣子?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們兩個確實是坐在我兩邊的,所以到底是什麼時候?!
抱著一腦袋疑問,我艱難的開口,「為什麼這麼說?」
「安室先生……這個人一看就是沉迷工作的類型!」萩原研二豎起食指,信誓旦旦的指著天說道。
「……所以?」我徹底被這個前言不搭後語的回答弄迷糊了。
萩原研二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沉默的看了我一會兒,沉重的說道,「他可能會為了工作做出一些傷害到別人的事情。」
我:「說人話。」
萩原研二認真道,「所以我支持你找個新的男朋友!但是現在那個不行!」
「萩原前輩,你剛才是躲開所有人偷偷喝酒了嗎?」
「怎麼可能在小孩子面前做這種事啊!」
「那你是不是來之前偷偷喝了?」
「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就是因為一直在一起才搞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啊!」
萩原研二單手握拳,抵住嘴唇咳嗽一聲,「總之就是我支持你!」
「謝謝?」
「不客氣!」
……
萩原研二的支持比我想像中還要直觀,本來以為就是說說而已,畢竟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和他沒有關系,即便搞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能得到支持總歸是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但是我是怎麼也沒想到,他決定要用每天的實際行動來表達對我的鼓勵,一有空就跑到辦公室來找我,隨時攜帶奶茶和水果,殷勤到佐藤美和子和宮本由美偷偷逼問了好幾次,他是不是在追求我。
「萩原前輩!」我頂住同事們八卦的目光,拉著萩原研二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該告訴我了吧!」
我雙手抱胸,眯起眼睛,「從那天開始你就很不對勁!」
「哇∼是不是打擾你們了?」松田陣平嘴裡叼著煙從拐角探出頭,「提醒一下這裡是有攝像頭的哦——」
「我當然知道有攝像頭,」萩原研二欲言又止,最後只是表情復雜的看著松田陣平,「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松田陣平嘴裡的煙直接掉了下來,「什麼叫我們應該做的?」
他驚恐的左右打量,「你該不會是做了什麼對不起西照寺的事情吧!」
「這可跟我沒關系啊!你自己做錯的事情不要拉上我!」他飛快地縮了回去,「事先聲明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是我!」萩原研二衝過去,咬牙切齒地提著人回來,「是有人!有人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作為一個有良知的前輩,我覺得我們應該在這種時候多多關懷她的心理健康!」
我:「……呃,謝謝你,不過我感覺還不錯,也許並不需要特別的關照?」
「什麼啊,」松田陣平從秋原研二手中掙脫出來,理了理衣服,備感無聊的說道,「我還以為你們兩個真的有點什麼呢,搞半天就是為了這種理由。」
他吊兒郎當的搭住萩原研二肩膀,「沒看當事人都說不在意了麼,再這麼下去我看你很快就要進化成聖父了。」
萩原研二:「這不是當事人說不在意我們就能坐視不管的事情!」
我:「?」
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萩原前輩完全在意過頭了吧……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迷惑地看著萩原研二,抬手貼住他的額頭,「奇怪也沒發燒啊,怎麼開始胡言亂語了?」
萩原研二一時之間張著嘴無話可說,整個表情看起來就是這件事還有隱情的樣子,於是我貼心的說道,「萩原前輩,不管你是怎麼想的都說出來吧!有問題我們可以一起解決!」
我們絕對不會笑話你的……至少我是絕對不會笑的,大概。
萩原研二嘴唇翕動,再度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盯著松田陣平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有、人,我是說有、人做了對不起西照寺的事情,那、個、人不是我!但是我們必須代替那、個、人、照顧好她!」
「萩原前輩,看來那天我們有些問題沒有說清楚。」我按住萩原研二的肩膀。
現在的情況是我按住萩原研二,萩原研二按住松田陣平,松田陣平見狀,干脆把手搭到了我肩膀上,滿臉寫著無所謂,「是啊萩原,就算你這麼說我也理解不了,那個人到底是誰啊?」
「松田前輩,說話就說話,你先把手放下來。」我無奈的撇了他一眼。
松田陣平:「不要,為什麼你不讓萩原先把手放下來!」
我:「他的手又沒搭在我身上!」
「啊,確實,不要,」松田陣平理直氣壯的回答,「你們兩個都這麼做只有我不做的話,不就顯得很格格不入麼。」
「我是有事要跟他說!」
「我是有事要跟你說!」
我和萩原研二異口同聲。
「你放手!」
「那你讓他放手!」
「你先放手!」
「他先放手!」
競爭永遠都在升級,不知不覺我們三個像倉鼠滾輪一樣在原地繞圈,誰也不願意先放手,死死的抓住前面一個人的肩膀。
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果然不應該踏出那步的麼!
當時松田陣平朝我走近一步,萩原研二不知道是因為手搭在肩膀上被他帶過去了,還是想要阻止他,總之跟著上前一步,萩原研二一動,我抓著他沒反應過來直接跟了過去。
這一步直接導致事態失控,明明近在咫尺,還是變成了你追我趕的場面,任誰看了都要問一句「你們是不是有點毛病?」的水平。
早知道會這樣,我當時就是胳膊被抻斷了也不會走那一步!
放手是不可能放手的,討論出結果之前誰都別想讓我先放手!
糟糕轉的太快了,有點惡心……
等等等等!又是誰在加速!
給我停下來啊——!
我被迫跟著其他兩個人跑了起來,抓住萩原研二肩膀的手已經變成死死攥著他的衣服,「快點停下來啊!」
「我也很想停下來,但現在根本不是我能決定的,松田,數三二一我們一起停下來!」
「明明就是你的帶頭開始跑的吧,我只是跟在你們後面而已,現在把責任推到我身上真是狡猾的男人!」
我……我還想插話,但是完全開不了口,感覺一張嘴就要吐了。
不行了,胃裡直犯惡心,這麼小範圍的跑步和原地轉圈有什麼區別!
為了避免真的吐出來,我堅強的抑制住本能開口,「等下吐到你們身上,可別怪我事先沒提醒過!」
立竿見影的威脅可比直接讓他們停下來的無力勸告有用多了,這兩個人完全不需要緩衝,像游戲裡被按下暫停的NPC一樣瞬間結束了動作。
「西照寺你可千萬要堅持住!」
「不是吧?!」
我才是該說不是吧的那個人啊!慣性是只存在於我身上嗎?!
即使意識到了這點,我也沒辦法換個姿勢,狠狠地撞到了萩原研二背上。
萩原研二拉著松田陣平,就算撲街也沒有松手的意思,松田陣平震驚的看著他,似乎在用眼神罵髒話,但是手裡同樣沒有松開我的意思。
就是說,幸好這是平地上摔一跤,要是放在山裡或者別的地方,滾下去直接團滅啊我們!
以後絕對不要跟他們出去!我堅定的在心裡告訴自己。
我撲倒在兩個人肉墊子上,好歹沒受傷,懵了一秒之後就准備起身,沒想到被肩膀上的手拉了回去。
「放手。」我撐起身子,無語的拍了拍松田陣平。
這是一種怎樣的精神啊……
萩原研二同樣無語的轉頭看我,「西照寺你別光說,倒是也松手啊。」
啊,我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依然牢牢抓著他的衣服,經過這一番糾纏,直接把他的衣服從皮帶裡拽出來了,後腰露出一大塊肌膚。
「哈哈,誤會,誤會。」光看結果顯得我好像目的不純,但是我可以對天發誓,這不是我的本意!
我干笑著幫他把衣服塞了回去。
「西照寺警官?!你們在做什麼?!」目暮警官震驚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我:「……」
就不能晚一秒再出現嗎目暮警官!現在說我什麼都沒做可信度高嗎……
第70章
現在的情況是我坐在萩原研二身上,手裡拿著他的衣服,看起來還准備扒他的褲子(不是),松田陣平和他躺在一起,一只手抓著我,看起來樂在其中。
如果當事人不是我自己的話,看到這個場景,我也要懷疑這三個人到底在做什麼,但是我就是主人公啊!
我張口想解釋,轉過頭整個人就石化了。
好多人……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啊!
目暮警官身後跟著一大群人啊!
佐藤美和子和宮本由美也在其中,兩個人拿著筆記本,看樣子是准備去開會,目瞪口呆的看著我。
每個部門的同事都有,太好了,不用等到明天,五分鐘後我和這兩個人的奇怪傳聞就該遍布警視廳了!
究竟有多奇怪……簡直讓人不敢細想!
為什麼突然集合一大堆人跑到這裡,哦,是各部門的統一例會,大腦磕磕絆絆的將各種信息對上,我終於想起來還有這麼回事。
我也參加過幾次,沒什麼大事,基本就是走個流程的例會,每個部門說說自己最近的結案率,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接下來一段時間的計劃。
真正有用的文件早就被提交上去,開這個會只是為了讓警視廳內部各個部門互相了解下對方(和自己並沒有關系的)進度,一開始可能是為了產生互相激勵的效果,但是一趟趟開到現在,已經變成了純粹喝茶的休閑會議。
既然是這樣那就沒辦法……了個鬼啊!
開會也不走這邊啊!
我可是特意選了一條平時根本沒人路過的走廊!
松田陣平在這裡就算了,怎麼可能突然跑出來這麼多人說要開會啊!
大概是我臉上的疑問太過明顯,目暮警官咳嗽了一聲,「那邊的洗手間水龍頭出了些問題,水淹到走廊上了,我帶著他們從這邊繞過去。」
我:「哈哈哈是這樣啊。」
萩原研二生無可戀的趴在地上,被別人看到這麼奇怪的場面對他似乎造成了很大衝擊,我把衣服放回他身上,輕輕的拉平,確認全部蓋住了才松手。
「剛才不小心摔倒了,多虧萩原前輩接住了我!」雖然是用後背接的。
我撐著萩原研二想要起身,結果忙中出亂,連著兩次都只起來一點點就腳滑跌回他身上。
萩原研二被我壓得悶哼一聲,場面看起來變得更詭異了。
第三次松田陣平看不下去,默默把我扶了起來。
「你們別想太多,其實我們是在鬧著玩。」松田陣平撓撓他那頭卷毛,笑哈哈的說道。
明明是實話,但是聽起來更可疑了啊,你還是閉嘴吧松田前輩!
「你還是閉嘴吧。」萩原研二說出了我的心聲,起身大概整理了下衣服,恢復平時風流倜儻的外表才開口,「我們確實是在鬧著玩。」
這不是根本沒有區別麼!
你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讓別人閉嘴呀!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這麼一解釋,對面的表情果然更復雜了。
宮本由美看著我緩緩點了下頭,我還以為她是想表達不管怎麼樣都相信我的意思,正准備感動一下,下一秒就見她豎起了大拇指。
所以是在表達你做得真棒嗎!
……
我努力過了,我真的努力過了,我努力和每一個來詢問的同事解釋那天我們真的是在鬧著玩,但就是沒人相信。
萩原研二之前的一系列操作,成功給我們做出奇怪事的傳聞打下了堅實基礎,畢竟在很多人的印像裡,他就是在追我。
說實話,這種理由如果是我,我也不信……誰能想到我們真的就是在鬧著玩呢!
不管這個理由有多麼弱智,它就是事實啊!
在我第一百零八次對天發誓保證自己說的絕對是實話之後,佐藤美和子和宮本由美終於相信了這個聽起來就很敷衍(……)的理由。
「所以萩原最近一直來找你,是因為他誤會了你和安室先生的分手原因,想來安慰你,那天你把他帶到走廊,是想和他說清楚,」宮本由美十指頂著下巴,像偵探那樣分析道,「沒想到松田已經在那了,所以你們三個開起了小火車,最後因為火車開太快,直接摔倒了……」
「我再確認一次,你確實沒有騙我吧?」宮本由美將信將疑的問道。
「真的沒有啦!」我一頭栽倒在桌上,「真要騙人的話,就不會說出這麼離譜的東西了……」
「太過離譜反而更有真實性,很多案子的動機都讓人意想不到,」佐藤美和子抽了抽嘴角,「你們到底是怎麼才能把事情搞成這樣的啊,當時可真是嚇了我一跳,一直在擔心你們會不會受到處分的問題。」
「謝謝你美和子……但是我們真的沒干需要被處分的事情!」
宮本由美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我一眼,「開小火車……你們居然是在開小火車!」
她咬著嘴唇,非常不甘心,「虧我還以為你要進化成夜之女王了呢!可惡!」
「誰說不是呢,」沒想到佐藤美和子跟著嘆了口氣,語氣裡竟然還有點可惜,「我還以為早月開啟了人生新篇章,連到時候吵架要站在哪邊都想好了!」
等等,難道不應該無條件站在我這邊嗎?
宮本由美滿血復活,興致勃勃的接話,「我選擇松田派,感覺他比較會逗早月開心,能讓女生開心可是很重要的加分點!」
「那我支持萩原,他比較會照顧人,戀愛裡果然還是這種類型比較讓人放心。」佐藤美和子說著暗自點頭。
原來是這個站在哪邊麼!就沒人覺得不對麼!直接變成後宮選妃了啊!
宮本由美微微歪了下頭,惋惜道,「早月你真的不考慮……」
「不考慮!」
真的放過我吧!
佐藤美和子和宮本由美的對話,倒是讓我搞明白了一件事情,就連我的朋友都是這種想法,怪不得這幾天總有不認識的同事跑到我面前羞羞答答的說「我可以」,說完就轉身跑掉……原來是在說這個啊……
他們的承受能力還真是寬廣……
為了避免長期被奇怪的氛圍包圍,這段時間我努力申請外勤工作,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回警視廳,總算降低了一些困擾。
接到怪盜基德再次發出邀請函,要去偷跡部家寶石的消息,不客氣的說,我甚至不小心笑出了聲,連夜打電話給跡部景吾,讓他記得和警視廳強調自己聽說過阻止了怪盜基德偷盜行為的女警官。
跡部景吾人不知道在哪兒,聽起來信號不太好,通話裡總有電流的聲音響起,但就算這樣也能感覺到他的無語,「本大爺直接說讓你過來就行了。」
「不不不,你可千萬不這麼做,我是說別這麼做,」他的發言嚇得我直接打了個磕巴,「最近我這邊出了點小問題,你要是這麼說的話,後果會變得很可怕!」
「哈?本大爺還沒怕過什麼東西!」
沒錯,跡部確實是那種死也不會後退的類型,不管什麼困難都會拼命克服,看來不說清楚是沒辦法說服他了。
我沉重的開口,「如果你不想在警視廳的形像變成我的妃子的話……」
跡部景吾腦子一向轉的飛快,很快理解了我的意思,語氣輕快地笑出聲,「倒也沒那麼介意。」
我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以前要是誰敢在他面前說這種話,絕對會被唐懷瑟發球抽到天上,現在他居然能雲淡風輕的說自己不介意,我感慨道,「你還真是成長了不少啊!」
好在跡部景吾沒有那麼喪心病狂,最後不動聲色的把我弄到了跡部家的游輪上。
也不知道他和警方具體說了什麼,百瀨警部過來通知我這個消息的時候眼神裡充滿了欣慰,好像下一秒我就能抓到基德,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
這次負責案子的依然是怪盜基德的老對手中森警官,雖然他和立志抓捕基德的其他人(以鈴木次郎吉為代表的各路失主以及其他地方派來的警員)都不對付,但是對於同一警視廳內部派來的人員,也就是我,還算照顧。
特地派人給我講解了一遍這次的案子,怪盜基德要偷的是一顆名叫北極夜之星的巨大鑽石,北極夜之星重達一千克拉,最近通過拍賣會流入跡部家。
跡部景吾直接為它舉辦了一場為期四天三夜的豪華游輪展覽,邀請合作伙伴、各路名人一起欣賞。
名人裡當然包括風頭正盛的毛利小五郎。
一上游輪我就看到了站在接待大廳中央,叉腰狂笑的毛利小五郎,不是我眼尖,是每個進來的人都沒辦法忽略他。
「哈哈哈哈哈原來我已經是會被人請來這種地方的程度了!果然能配得上名偵探毛利小五郎這個稱號的就要是豪華游輪才行!」
「爸爸!有什麼事等到房間再說,不要在這裡這麼大聲啊!」毛利蘭焦頭爛額。
江戶川柯南不怎麼明顯的翻了個白眼,「叔叔,再不去開房間的話,說不定好的房間都被人挑走了。」
安室透笑眯眯的點頭,「是呢,師傅。」
這種級別的游輪房間都是早就定好的,就算他明天再去前台也不會發生這種問題,不過看到毛利小五郎離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大概就能知道為什麼沒人告訴他這點了。
安室透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敏銳的轉過頭,變臉一樣變成了驚喜的表情,無聲的叫出了我的名字,「早月!」
第71章
江戶川柯南跟著注意到我,馬上小跑著過來,「早月姐姐!你們是因為怪盜基德的案子過來的嗎?!」
「噓——噓——」中森警官做出噤聲的手勢,一臉緊張的左右張望,「你這小鬼不要那麼大聲,萬一被怪盜基德聽到怎麼辦!」
「聽到就聽到了吧……」江戶川柯南仗著自己小孩子的身份,直言不諱,「又不是第一次和怪盜基德碰面,他肯定知道你們長什麼樣子,要是怪盜基德有這個想法的話,你們從達到碼頭開始就被鎖定了吧,中森警官。」
中森警官大驚失色,「什麼?!怪盜基德竟然已經鎖定我們了?!」
對於他的大驚失色,我也大驚失色,不是吧,原來搞半天中森警官根本就沒想到過這個問題嗎!我還以為這麼明目張膽的進來,就是為了和怪盜基德硬剛呢!
毛利蘭滿臉無措的擺手,「中森警官,柯南只是個小孩子,你不用聽他亂說啊!」
她小心翼翼的安慰道,「怪盜基德的預告函不是說明天晚上才會動手麼,說不定……說不定他現在根本不在船上呢!」
「依照怪盜基德的性格,他現在很可能已經潛伏在船員裡了,通過現有的案件詳情判斷,只有少數情況他才會連續改換身份,」安室透摸著下巴,有模有樣地分析,就是話裡話外的意思,讓人琢磨不透到底是在開解還是譏諷,「中森警官不必太過緊張。」
中森警官不會生氣吧?我第一時間扭過頭關注他的表情。
沒想到中森警官完全沒意識到這點,注意力大概全集中在怪盜基德身上了,怎麼說他也和怪盜基德對決多次,很快回過神來,放下豪言,「哼,發現就發現吧。」
他轉過身警告手下,「今天晚上至少兩人一組,不,三個人一組!都給我注意著點,別讓那個小偷混進來,聽到了沒有!」
「是!」
毛利小五郎從前台回來,看到我們熱情的過來打招呼,「中森老弟!西照寺小姐!」
「咳,」他抬手松了下領帶,謙虛的開口,「這些都是我的後輩吧。」
「我是你們的前輩毛利小五郎,應該沒有人不認識我,相信你們都知道我作為優秀警察轉業後成為大名鼎鼎偵探的經歷,」毛利小五郎昂首挺胸,來回走了幾步,「作為一個和怪盜基德面對面戰鬥過的偵探,我想要告誡你們的是——」
毛利小五郎說到這裡停了一下,我和中森警官他們屏住呼吸期待的看著他。
安室透臉上的微笑紋絲不動。
毛利蘭和江戶川柯南露出大禍臨頭不忍直視的表情。
「——絕對不可以對怪盜基德放松警惕!」
毛利小五郎擲地有聲的說道。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們一臉懵逼的看著毛利小五郎直接把話題跳到他上次破案的事情上。
不是,就沒了嗎?就這樣沒了嗎?
前面鋪墊那麼多,就是為了告訴我們不要相信怪盜基德這個基本常識嗎?!
「那個……毛利前輩……」某個新人顫顫巍巍的舉起手,「其實我們想更多的了解一下你和怪盜基德對決的細節,說不定之後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有所幫助。」
他磕磕巴巴的說出了後半句話。
「是啊,毛利前輩,要怎麼才能發現怪盜基德身上的破綻?」
有人帶頭,其他人很快跟上,紛紛表示自己想聽。
「毛利前輩,我想請教怎麼識破怪盜基德的偽裝!」
「誒?」毛利小五郎瞬間傻眼,隨後撓著後腦勺干笑,「哈哈哈,沒想到大家這麼熱情,怪盜基德身上的破綻就是、就是很多嘛!看到就自然而然的發現了!」
「我知道叔叔是怎麼發現的!」江戶川柯南高高的舉起手,「就像是福爾摩斯的推理演繹法一樣!只要找到一個細節,就能從中推理出相應的答案!」
「沒錯!」安室透笑眯眯的點頭,適時的舉例,「老師平時總讓我們多練習這個方法,練得多了就能達到老師那樣的境界,只要看到線索,大腦的潛意識就會自動分析,就好像答案自動出現在腦海中一樣!」
安室透眨眨眼,對此相當推崇的樣子,「對於習慣了這樣的老師而言,讓他詳細的說出前因後果反而比推理本身還要較困難。」
他一臉向往,「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達到老師那個境界!」
「是呀!」江戶川柯南揚起頭,崇拜的說道,「我也想成為像叔叔那樣厲害的大偵探!」
「哎呀,其實我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厲害哈哈哈哈!」毛利小五郎口不對心的說道。
話題朝著恭維毛利小五郎的方向一去不復返,好在郵輪管家及時出現,打斷了這場對話。
「諸位警官,跡部先生已經安排好住宿,請隨我來。」
毛利小五郎:「那我們也先去自己的房間放好行李,等下再去你們那房間討論怎麼抓到怪盜基德!」
中森警官:「好!有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相助,這次一定能把怪盜基德抓捕歸案!」
毛利小五郎:「哈哈哈哈!」
中森警官:「哈哈哈哈!」
游輪管家看了一眼毛利小五郎手上的門卡,專業素養極高的開口,「毛利先生,您和家人的房間也在同一方向,如果不介意的話請讓我來為你們服務。」
「當然不介意了,謝謝!」毛利蘭搶先開口。
住宿待遇讓人不禁感嘆,不愧是那個跡部,大氣的安排了四個套間,每個套間裡至少三個房間,對於僅僅來了十個人的隊伍而已綽綽有余。
毛利一家則是三個標准間,只不過在這裡標准間的待遇比在其他地方高多了。
中山警官一見住宿條件就直搖頭,「不行不行,這樣實在是住的太分散了,到時候怪盜基德潛伏進來我們都發現不了!應該全部住到一個套間裡互相監督!」
四周頓時響起一片哀嚎。
中森警官面色一板,「做警察就是要有這種獻身的覺悟!」
說、說的也是……
為了防止怪盜基德悄無聲息的打入我們內部,這點防範措施還是必要的。
忍到明天就能結束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跟在垂頭喪氣的警員們身後往裡走去。
「西照寺小姐,您的房間在那邊。」郵輪管家及時把我攔在門外。
是把我當成來毛利先生那邊的人了麼,我立刻解釋道,「我們是一起的。」
郵輪管家臉上極具職業素養的露出了笑容,「少爺特地為您在另一邊准備了房間。」
啊啊啊!跡部怎麼突然自爆啊!他知不知道這會造成多麼恐怖的後果!
已經進去的同事們頭「唰」等一下扭了過來,目光灼灼的盯著我。
為什麼這麼關心我的事啊!現在不是應該關心怪盜基德嗎?!
我收回婉拒的話,當機立斷道,「那就拜托你帶我過去了!」
「這樣也好,」中森警官摸著下巴,「作為唯一一個獨處的警察,怪盜基德一定會把突破口放在你身上,這樣我們就擁有了天然的誘餌!」
那個……既然是誘餌的話就別說這麼大聲了吧中森警官!
郵輪管家手指微微抽動,看起來很想笑,但是忍住了的樣子,我十分理解的看他一眼。
江戶川柯南直接從安室透的房間裡衝出來,「叔叔,叔叔,我也想玩!」
「什麼玩!我們是在做正事,小孩子一邊去!」
這套操作在怪盜基德看來跟玩差不了多少了吧!
即便我自己就是警察也得說,比起警方我對跡部景吾請來的專業人士更有信心,十人的隊伍面對怪盜基德確實是有些不夠用,特別是裡面還有我這個湊數的,在我打電話過去之前,跡部甚至沒答應警方過來協助的事情。
也不怪跡部不相信警方,誰讓警方每次出動都聲勢浩大,最後空手而歸,時不時還被怪盜基德戲耍一通,簡直就是上趕著給媒體送新聞。
哪怕那麼多名流富商請來的各種團隊也沒成功過,但是失敗過一次和每次都失敗,在別人眼裡的形像肯定是有巨大差距的,對於這一點我表示充分理解。
回房間放好行李,分配給我的房間確實比之前的更大更豪華,浴室裡甚至放的不是浴缸,而是一個浴池,平時也就算了,這種時候住在這麼大的房間裡怪讓人不安的,怪盜基德可是說不定躲在哪裡,把房間裡能藏人的、不能藏人的空間全部檢查一遍,我才勉強放下心來。
「西照寺小姐不必擔心,游輪上配有專業的安保設施,絕對不會讓怪盜基德闖入客人的房間。」
郵輪管家開口,我才發現他還站在門口沒有離開,連忙說道,「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了,你先去忙吧。」
「也許不必這麼防備怪盜基德,他只是一個小偷而已,」郵輪管家貼心關上門,「祝您旅途愉快。」
再次檢查了一遍,我來到中森警部的房間開會,坐在旁邊的警員扭扭捏捏的開口,「西照寺桑,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不知道方不方便……」
中森警官應該是在做會議前准備,觀察到這點後,我放心的和旁邊的警員開小差,「沒關系,你問吧。」
「西照寺桑……請你告訴我同時和三個人交往的秘訣吧!這是我一生僅此一次的請求!」
我:「……啊?」
第72章
散落的目光瞬間集中過來,我從他們的眼神裡讀出了迫切,就連中森警官也放慢動作,不動聲色的將注意力放到了這邊。
我:「……認真的嗎你們?」
任務之前關心的居然是同事的感情生活,雖然這次任務像往常一樣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以失敗告終,但是這不代表……好吧,也不是不能理解。
第一個警員的開口就像打破了某種束縛,大家瞬間放開了開始吐露自己苦澀的心聲。
「真的是一生一次的請求!」
「西照寺警官拜托你教教我吧!我到現在都沒能找到女朋友啊嗚嗚嗚!」
「我只要有一個人穩定的交往就好了!」
「三個難度太大,只要有兩個我就滿足了!」
「我可以每天都去搜查三科打掃衛生!」
「我也是!」
謝謝,但是真的不需要!
眼看事情的發展逐漸離譜,我連忙辟謠,「不,那個,你們可能搞錯了什麼,我現在沒有和任何人交往!」
「啊……這就是強者的余裕嗎……」坐在我旁邊的警員連聲感嘆,「他們甚至都沒有得到承認……」
我一下被這傑出的理解方式震驚了,連忙喊停,「完全不是你想得那樣!」
「我明白,我明白的,」對方滿臉了然的點頭,「你們都是朋友嘛!」
我:「呃……」
確實是想這麼解釋的沒錯,畢竟這就是事實,但是這麼說出來就顯得很奇怪啊!
見我把話咽了回去,立刻有人機靈的打圓場,「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在意細節,西照寺警官不如你和我們講講,如何在保持像你們這樣的朋友關系,日常生活中總歸要應用到的嘛!」
「沒錯!只要能做到朋友這步我就很滿意了!」
「是啊西照寺警官!」
這些人不要擅自擺出一副「沒關系隨便你怎麼說我們很配合懂得都懂」的做派啊!
好在毛利小五郎帶著自己的弟子和助手及時出現,重新把這場對話帶回了該有的軌道。
中森警部:「北極夜之星將會在明天晚上的私人宴會上展示,除此之外的時間它被鎖在全世界最嚴格的安保系統中,據說僅僅是這套系統就價值五億,除非把房間整個切下來帶走,不然沒有人能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打開。」
「五億的安保系統?!」毛利小五郎瞪大眼睛,震驚的問道,「這艘游輪他一年也來不了幾次吧,有必要裝這麼貴的東西嗎?!」
怎麼說也是朋友(加前男友),我開口為跡部解釋,「對於有錢人而言,安心感比金錢更重要吧。」
「誰讓他閑著沒事非要跑到游輪上來舉行鑒賞會啊!」毛利小五郎痛心疾首,「可惡!這夠讓我買多少賽馬了!」
所有人:「……」
原來他就在想這個麼!
毛利小五郎的形像崩塌了幾秒,我無語的抽了抽嘴角,「毛利先生,我們還是來討論怪盜基德的問題吧。」
「哼,只要他敢在我面前露面,憑借我的柔道實力一定讓他有來無回!」毛利小五郎用大拇指蹭了一下鼻子,氣勢洶洶的宣布。
是這個問題嗎!至今為止沒人能抓到怪盜基德,是因為他的躲藏能力!不是因為沒人能打得過他呀!
毛利先生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感覺前言不搭後語,和之前英明睿智(?)的形像完全不同。
我將疑慮的目光投向江戶川柯南,和他對上眼神後又覺得自己這個舉動非常無語,應該去問安室透的,我為什麼要去看一個小學生??
可能是因為江戶川柯南平時的表現太靠譜了,以至於不知不覺就……
江戶川柯南撓著後腦勺,小聲干笑道,「哈哈哈難得有機會可以參觀這麼豪華的游輪,叔叔他太興奮了!」
我哭笑不得,乍一聽覺得離譜,但是仔細想想還覺得這個理由挺合理,不過話說回來連毛利小五郎都這麼興奮了,江戶川柯南是不是太過在意扮演大人的形像了?
小孩子就應該想玩就去玩嘛。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說到,「柯南你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這裡的游樂設施很多哦!覺得無聊的話,不用陪我們去那邊玩也可以!」
安室透發出被嗆到了的聲音。
「哈哈我也超級興奮的!船上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江戶川柯南露出開心的笑容,抱住我的手臂撒嬌,「不過我還是想等怪盜基德的事情結束,讓早月姐姐和安室哥哥一起陪我去玩!」
我摸摸他的頭,感覺心都要被融化了,「好啊!柯南真聽話!」
江戶川柯南紅著臉,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安室透同樣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忍俊不禁的開口,「是啊,柯南可真是個好孩子。」
江戶川柯南看起來對這個誇獎不怎麼滿意,干巴巴的笑了幾聲。
當務之急是先熟悉游輪上的結構,特別是存放的房間到宴會廳中間這段距離。
中森警官親自帶隊去檢查這個路線,我分配到的任務是去檢查整艘游輪的底部環境,安室透叮囑我需要特別注意緊急出海口或者類似的地方。
「安心,我又不是第一次和怪盜基德打交道,」想起上次打交道的過程和結果,我補充到,「再怎麼說我也是搜查三科出來的,還不至於連這些問題都注意不到啦!」
工作人員忙著在上層招待客人,游輪下層顯得十分空曠,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都沒遇到除自己之外的第二個人。
「哢啦。」
金屬的碰撞在寂靜的船艙走廊裡格外明顯。
是鑰匙扭動的聲音?
我條件反射的警覺起來,立刻朝那個方向走去。
「西照寺小姐。」
郵輪管家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您在這裡做什麼呢?」
「!」我被他嚇了一跳,好在多年下來早就練成面對可疑分子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本領,即便心髒狂跳,表面上依然面不改色,沒有丟人地大喊出聲。
「我來檢查郵輪,」我將話題丟回了對方身上,「管家先生又是為什麼會在這裡?」
手臂悄悄用力,我已經在心中模擬好了幾個出招和回擊的動作。
「跡部先生讓我下來檢查各個出入口有沒有被動手腳。」游覽管家示意我看他手上的鑰匙。
「原來如此,」以跡部的謹慎,會想到這點不足為奇,我沒有放下戒心,「管家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以帶我再去檢查一遍嗎?」
郵輪管家自然點頭,「當然沒問題。」
走在他身邊,我突發奇想,「說起來,管家先生之前對跡部的稱呼為什麼會是少爺?一般都是像這樣叫先生吧。」
郵輪管家的呼吸微不可見的停滯瞬間,隨後立刻恢復了正常,笑著和我說道,「別看我這樣,其實已經在這裡工作很多年了,習慣了根本改不過來。」
他側過頭刻意面對著我,展現出苦惱的表情,「部長已經糾正過我好幾次了,拜托西照寺小姐不要說出去,被部長知道的話真的會扣我工資……」
確實是這樣沒錯,以前我跟著跡部去他家名下的地方,員工的稱呼都是跡部少爺,這幾年沒怎麼聯系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讓員工改口的。
正常人還不至於為了這種事情去告狀,特別是對方都已經當面請求了,我刻意移開目光,「管家先生不必放在心上,這種小事我等下就會忘記了。」
「真的謝謝你,西照寺小姐!」
事實證明,沒有放下戒心果然是……我想多了。
檢查完確認一切正常,我在心裡悄悄松了口氣,至少就目前來看怪盜基德沒有選擇這條路線動手腳,明天他會大張旗鼓出現的可能性又增加了一些。
對我而言,有個需要防範的目標總比對方隱藏在人群裡要強,後者實在是太折磨了,看誰都是嫌疑人,而我的觀察力又沒有到達毛利小五郎的水平,簡而言之就是我只能懷疑對方有問題,但找不出對方真正有問題或者干脆沒問題的理由,只會變成不相信任何人的內耗。
不止是我,大部分人應該都沒這個能力,真要互相懷疑起來,警方本來就不富裕的戰鬥力到時候更加雪上加霜……
最底層沒有問題,我和完成任務的油輪管家告別,往上一層繼續探查。
銀色的發絲從拐角一閃而過。
對方動作迅速到我完全沒看清身影,只能模糊判斷出是個高大的男人。
銀色長發……高大……
不需要更多,這兩個字組合在一起,腦海中浮現出了琴酒的身影。
那個背影是……琴酒?
別太先入為主了,我在心中暗自提醒自己,也不一定是琴酒,怎麼可能每次都看見他的背影。
不過跡部那邊確實請了新的安保人員來保護北極夜之星,難道真的就有這麼巧,剛好是琴酒所在的公司?
心裡想了很多,現實中不過剎那,我加快腳步往那邊追了過去,不管是不是琴酒,出現在這裡的舉動都太可疑了,緊要關頭絕對不能放過這種可疑份子!
衝過拐角我就愣了。
這是……一根……倒過來的白色拖把???
我把拖把認成琴酒了?!
第73章
琴酒頭發的質感和拖把顯然不能同日而語,我怎麼可能看錯?!
但事實就是走廊上空無一人,只有拖把孤零零的靠在牆邊。
除非對方是超人,能夠直接用超音速離開,不然按照我的速度和這條走廊的長度,只要剛才有人絕對不可能什麼都沒看見。
我環視一圈,四周靜寂無聲,轉頭盯著拖把研究一會兒,想法逐漸從「絕對不可能看錯!」變成了「會不會真的有那麼一點可能是我眼花?」
旁邊就是沒有鎖門的清潔工具間,看起來像是打掃人員暫時離開,隨手將拖把放在這裡,這個解釋非常符合邏輯,唯獨一個問題解釋不通。
就算是我看錯好了,可是靠在牆上的拖把剛才是怎麼做到在拐角晃了一下又回到原位的……
這裡可是游輪內部,根本就沒有風啊……
我握住微微敞開的門把手,渾身上下肌肉緊繃,把自己放在門板背後的位置,「你好,裡面有人嗎?」
一片沉默,無人回應。
「你好,沒有人的話我就直接進來了——」
等待幾秒,確定沒有聽見一點聲音,我小心的打開門。
工具間不大,一眼就看到底,裡面擺滿清潔道具,沒有能夠藏下人的空間。
即便如此,我還是認真檢查一番,所有的地方都很正常,不過我總覺得心裡有些發毛,房間裡充斥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陰冷,好像有人在盯著我一樣。
我不放心地挨個敲了敲牆壁,確認是實心。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變得更可怕了啊!
這個房間不會還有死過人的傳聞吧?!
冷靜下來,應該不能,這可是跡部的游輪,如果上面發生這種事,他肯定不會用來招待客人的!
出於對跡部的信任,我感覺脖子後面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粘稠感……可能也許大概好了一點。
立刻三步並兩步躥出去關上了門。
重新回到走廊,一抬頭就發現對面的天花板上有一個隱蔽的空調出風口,正好對著拖把頭的位置。
這個或許也可以解釋剛才的動靜,覆蓋過於廣泛的空調系統,有時候確實會出現這種問題,因為出風口自身的原因,突然風變得特別大或者特別小都很常見。
哪怕拖把現在一動不動,完全沒有受到干擾的意思,但是說不定就是剛才一下風太大了,讓拖把上的布條動了起來,正好被我看到。
總而言之,找到理由之後心理的負擔降低了一些。
我吐出一口氣,繼續往前,順著樓梯離開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
話說回來……那個人為什麼要把拖把倒過來靠在牆上?
我有點想回去看看,又覺得自己太過小題大做,只是個拖把而已,用的人想怎麼放就怎麼放,有這功夫還是去檢查一下其他地方吧。
……
「哢。」
通風口發出幾不可聞的輕響,纖細的身影悄無聲息的落到地上。
總算是走了,通風管道沒多少空間擠得她渾身酸痛,波本的女人,啊,現在應該說是琴酒的女人,想到這點貝爾摩德饒有興趣的勾起唇角,「感知相當敏銳麼……」
「真有趣,這樣的人怎麼會和琴酒在一起。」琴酒身上的人渣味可是三十米開外就能聞到,貝爾摩德慢慢舔過嘴唇,將散落腦後的一頭銀發扎了起來。
還有波本,他們在搞什麼名堂,她可不會相信組織傳聞裡這兩個人愛上同一個女人的說法。
那種東西純粹是討厭琴酒的人為了報復他才搞出來的,這麼一想,所有人的心知肚明,還能傳遍組織……
琴酒的人緣還真是有夠差勁啊……
想到這裡貝爾摩德發出一聲輕笑,取下鞋底厚厚的高跟,墊肩變成了胸墊,拉開拉鏈,黑色啞光的外套一反過來瞬間變成充滿度假氣息的絢麗圖案,她拉低胸口,優雅的從口袋裡掏出口紅。
光鮮亮麗的外國美人滿臉迷惑的打開門,好心的將搭在走廊上的拖把放回工具室,一路往外走去。
……
沒什麼收獲,不過就現在的情況而言,應該算是好事吧。
顯然大家都是和我一樣的想法,晚飯之前,所有人聚集在中森警部房間討論情況,互相核對信息後甚至有人誇張的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至少這樣,我們只要把精力集中在基德預告函上的時間就可以了!」
中森警部也相當振奮,「沒錯!只要是正面對決,我們就有贏的可能!」
大家一起振臂高呼:「沒錯!」
我:「……沒錯!」
太卑微了吧大家!拿出做警察的氣勢來啊!
沒過多久,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也相繼回來加入了討論。
中森警部期待的看著他們身後,「毛利先生呢?他是不是找到了和怪盜基德相關的證據?!」
江戶川柯南勉為其難地笑起來,「哈哈哈不是,叔叔說他覺得不放心所以決定留在那邊繼續檢查!」
安室透走到我身邊小聲吐槽,「其實是師傅看到游輪上的酒吧死活走不動路,讓我們自己下來了。」
「柯南干嘛不直說?」
「大概是為了保護名偵探的形像吧。」
「既然知道你就別告訴我啊!害得名偵探的形像在我心中崩塌了!」
「什麼?!」安室透反而很震驚的看著我,臉上開玩笑的表情消失不見,「早月你都認識毛利……師傅這麼久了,居然還能把他當成名偵探來看待?!」
「說什麼呢你,你認識他這麼久了,不也一樣把他當做師傅來看待!」我不滿的反駁。
我只是帶著一點對待名人的濾鏡而已,安室透有時候是真的閉著眼睛吹他好嘛!有什麼資格說我!
安室透摸了下鼻子,「好吧,你說的也對。」
中森警官根據現在掌握的情報,有理有據的分析了一通,得出的結論是——我們該去吃晚飯了。
沒辦法,誰讓我們沒掌握關鍵性證據,又不能憑空推測出基德的路線,只是在船上檢查了一遍而已,最後只能得出老生常談明天需要加強戒備的結論。
安室透和江戶上柯南異口同聲的表示毛利小五郎沒有新思路,只讓中森警官繼續按照原來的方案行動。
所謂的原來方案,就是在警局裡已經決定好的基礎方案。
基礎的意思就是不管到哪裡都可以用,說得再直白點就是傻瓜式防守,沒有繞來繞去的計劃,所以警員全力以赴——盯守北極夜之星行動。
雖然說大音希聲,大道無形,最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方式,最後這個好像有哪裡不對,但是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個方法面對其他問題可能還能起上點作用,說不定誤打誤撞能用一力破十巧的方式解決事件,可是面對怪盜基德這種巧上加巧的角色實在是捉襟見肘,不過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就是了。
中森警官大概是非常習慣己方處於劣勢的情況,去餐廳的路上居然還有心情幻想依靠這個作戰計劃拿下怪盜基德。
認真的嗎?
這簡直就是穿著一身白板去打終極BOSS居然還有人覺得自己能贏?!
我悄悄拉住旁邊的安室透,「我好像知道他為什麼一直抓不到怪盜基德了……」
安室透的表情比我還無奈,「是啊……」
豪華游輪上的餐廳當然不可能只有一個,中森警官手上拿著免費發放的地圖陷入了沉思,「決定了我們去十五樓的旋轉餐廳!」
「不是吧?!已經在游輪上了,再去旋轉餐廳真的會吐啊!」
「中森警部我覺得七樓的餐廳看起來更適合我們!」
「我覺得旋轉餐廳很有意思啊,聽起來就好高級。」
「有意思你們去吧,我真的不行!」
「西照寺小姐,跡部先生邀請您去二十層的餐廳進餐,」游輪管家不知何時出現在我們身後,「當然,一同邀請的還有您的諸位同僚。」
「二十層有餐廳嗎?」中森警部低頭翻起地圖。
郵輪管家微笑的解釋,「是私人餐廳,地圖上並沒有標注。」
中森警部有些尷尬的放下手,「哦……」
警員們不知道為什麼開始用奇怪的目光打量我,說是敬佩沒有那麼尊重,說是調侃又沒有那麼輕佻,形容的具體一點就是——古早偶像劇裡女主角當眾接到王子or霸道總裁的管家發來的邀請,她身邊親友團們的表情。
按照這個公式代入,他們的表情還……挺正常?
跡部可是貨真價實的王子(上學的時候他們那幫打網球的全都被人叫做網球王子來著……)加霸道總裁,可惜再貼合現實也不耽誤我被自己的形容惡心到了,把自己認識的人代入偶像劇好可怕!
簡直就是一種精神上的摧殘!我趕緊把這個可怕的想法扔出大腦。
安室透:「既然這樣,那我和柯南……」
江戶川柯南:「誒?!是什麼樣的餐廳?我也想去看看!管家叔叔管家叔叔!我和安室哥哥可不可以一起上去啊?雖然不是警察,但是我們和早月姐姐也可以算是同事呢!」
安室透:「等等,柯南,我們可以去其他……」
江戶川柯南:「不嘛不嘛,我就是想去那裡看看——管家叔叔——拜托你答應我吧——」
第74章
「柯南,你到底在干什麼!」安室透牽著江戶川柯南走在最後,臉上帶著一貫的陽光微笑,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小聲道。
「安室先生!這可是那個跡部在邀請早月姐姐!」江戶川柯南恨鐵不成鋼地看他一眼,「他們之前還是男女朋友!上次你也看到了他們的關系就算分手了也很好!那個跡部對對她還有意思!怎麼可能放心讓他們待在一起啊!」
安室透被小學生騎臉輸出,忍不住開始頭大起來,「你到底在不放心什麼啊,這個不放心的範圍也太廣了……」
頭痛之後又不免覺得好笑,「還是說你已經不喜歡小蘭小姐,改喜歡早月了?」
江戶川柯南眼神死的看著安室透,「安室先生,請不要隨便造謠,我這麼緊張還不是為了你們。」
「我們?」安室透頓了一下,「我們都是成年人了,用不著你一個小學生來操心,還有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追著她不放。」
「嗨嗨——」江戶川柯南有氣無力的拖長聲音,「我又不是真的小學生怎麼可能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
江戶川柯南擺正神色,「倒是安室先生,你也是時候直視自己的內心了吧。」
「小鬼,我比你清楚自己心裡在想什麼,」安室透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淪落到被小學生(高中生)說教的地步,「你還是先考慮自己的問題吧。」
「真的嗎?」江戶川柯南挑起眉頭。
安室透跟著挑起眉毛,「難道我還有必要騙你嗎?」
江戶川柯南沉默半響,不清不楚的說道,「你是沒必要騙我,但是你可以騙自己啊……」
要不是看到安室先生和早月姐姐都和他關系不錯的份上,他才不要跑來和別人提醒這種事情。
安室透立刻喊停,拒絕對方再往他腦子裡傾倒沒用的感情垃圾,這孩子是最近感情劇看多了麼,怎麼想的盡是這些問題,「大人的事你先別管,不如思考下近在眼前的怪盜基德。」
江戶川柯南沒想到對方這麼冥頑不靈,「安室先生,我是說真的!」
「我也在說真的,」安室透不輕不重的戳了一下江戶川柯南的腦袋,「都說讓你思考點有用的問題了!」
江戶川柯南無言以對,既然都摻和進來了,不如幫忙到底,干脆攤開了說道,「就算有正經理由,安室先生你對早月姐姐的關注也太超過了,你沒發現自己從來不會拒絕她麼,不管琴酒有沒有出現,你都會第一時間趕到她身邊吧!」
說完他飛快的跑向前方,「早月姐姐!這裡看起來好漂亮吶!」
安室透無聲的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畢竟那是個看起來聰明的笨蛋,要是沒他幫忙可怎麼辦啊……
……
我完全不知道後面發生了怎麼樣的對話,更不知道自己在安室透心裡的定位是笨蛋。
他應該慶幸我不知道這點,不然我可能用物理方法讓他也直接變成笨蛋。
江戶川柯南可能是到了新的地方有些不安,一直緊緊黏在我身邊,我拉起他的手安撫道,「再忍耐一下,等會小蘭就過來了。」
「誒?小蘭姐姐也過來嗎?」
「是啊,我剛才給她發了短信,柯南是不是覺得安心多了!」
「是……啊……」
江戶川柯南顫顫巍巍地回頭看了一眼安室透,一臉怕他告狀的樣子。
我看得好笑,想到他們兩個平時關系就很好,想當然的認為柯南是想回到安室透身邊和他談談,體貼的放開手,「去找你安室哥哥吧。」
江戶川柯南:「……好。」
說話間,我們已經到達位於二十樓的私人餐廳,游輪管家上前拉開門。
說是私人餐廳,其實也有一個小型宴會廳的大小,接待一百個人完全沒有壓力,郵輪管家十分具有職業素養的引導著警員們落座。
跡部景吾站在兩層樓高的落地玻璃前凝望海景,哪怕聽到開門的聲音也沒有回頭的意思。
我熟練的走到他身邊,「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在沒有意義的地方耍帥。」
跡部景吾微不可聞地哼了一聲,「本大爺這不叫耍帥,是格調!」
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跟他杠個沒完,不過現在大家都是成熟的大人了,特別今天還是為了正事而來,我從善如流的點頭,「好的,非常具有格調的跡部先生,請問你現在可以入座了麼?」
跡部景吾看我一眼,我估摸著他的意思大概是「你怎麼這麼不配合!」。
沒辦法,根據以往的經驗來說,如果這個時候太過配合,接下來跡部的行為很快就會升級,之前見面還帶著點多年不見的高光濾鏡,過了那個上頭的勁再看……
果然高中的時候我能毫無阻礙地接受野崎梅太郎,都要多虧這些打網球的家伙給我打下的牢固基礎啊!
跡部景吾卓越的觀察力顯然讓他立刻接收到了我的怨念,好笑的從眼皮子底下看我,「多少年前的事了,現在還在記仇呢?」
我橫了他一眼,正准備開口,就聽見江戶川柯南驚喜的大聲喊道,「小蘭姐姐你終於來了!」
毛利蘭面對江戶川柯南的熱情顯然也很高興,簡單的和我們問好就准備坐到江戶川柯南旁邊。
我和跡部景吾也坐了下來。
沒想到江戶川柯南突然從位置上跳下來,拽著毛利蘭跑到我面前,拉開旁邊的椅子直接坐了上去,「早月姐姐,小蘭姐姐!我們不要分開,坐在一起吃飯最開心啦!」
「柯南,早月小姐和跡部先生現在有事要說,我們去那邊專心吃飯好不好?」毛利蘭有些尷尬地朝我們點頭道歉,試圖把江戶川柯南從椅子上引下來。
「沒關系,我在這裡他們也可以說呀!」江戶川柯南裝模作樣的捂住嘴,「我保證不會亂說話的!」
怎麼感覺柯南這孩子有的時候格外喜歡跟在我旁邊……
嘛,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喜歡我,從小到大一直很受歡迎,對於這種情況我接受良好,詢問的看了跡部一眼,確認他沒意見後,直接讓小蘭坐到了對面。
江戶川柯南坐下來也不老實,在椅子上東張西望,突然指著安室透喊到,「安室哥哥!你也坐過來吧!大家可以一邊吃飯一邊聊天!上次去園子姐姐家的時候大家就是這麼坐到!」
啊……
別提了,快住口!
我好不容易才忘記上次在鈴木園子家發生的慘案,被柯南這麼一說又想起來了啊!
我做賊心虛的看向安室透,正好和他看著我的視線對上,瞬間心態爆炸,想要起身逃跑,交往前還好,交往中也沒問題,分手了再提起是真的尷尬翻倍啊!
別說我了,不管是誰來都頂不住啊!
跡部景吾不愧是能在打網球時看穿對方骨骼的男人,這種情況下還能及時察覺我的動態,提前出手將我按在了原位。
他捏了下我的肩膀,動作裡充滿安撫的意味。
安室透微微眯了下眼睛,表情不如剛才自然,不知道是不是也想起了那天和現在差不多的場景。
我真的好久沒在安室透面前這麼尷尬了,不如說……
當時反而更多是想要掩蓋狡辯……我是說辯解的想法,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別的地方,真正的尷尬倒是沒感覺到多少。
可能當時沒感覺到的尷尬,都在此時此刻加倍還給我了吧。
我無奈望天,可惡,連天都看不到,只有一個精裝修天花板!
算了,至少這個吊頂做的挺精致的。
嗯……那根線條看起來真利落,太好看了完全不想低頭呢!
全場一片安靜,我的同事們仿佛不存在似的,識趣的放輕了呼吸,不用回頭,我也知道他們此刻必然是目光交錯,瘋狂用眼神八卦。
前面還在詢問我腳踏三只船(並沒有!)的秘籍,現在就能現場看到最新情感糾葛,特別是裡面還出現了一個他們並不認識的安室透,怎麼可能有人願意錯過!估計等下我的新傳說就該在警視廳流傳開了……
本來以為這就是尷尬的極致了,沒想到安室透這次不按常理出牌,完全沒有展現自己善解人意的性格,居然真的點頭,答應柯南的邀請坐過來了!
這裡的桌椅顯而易見就不是為了容納更多人設計的,體現的就是一個品味、情調、風格。
眾所周知,一般具有這幾個標簽的東西,都非常需要足夠的空間來施展。
如果說這張桌子坐四個人還能說是勉強擁擠,大體一看還不算過分的話,五個人就徹底超過了它的界限。
更何況,五個人裡還有兩個互相不是那麼想在這裡看到對方。
江戶川柯南年紀太小感覺不到這些,怡然自得的坐在位子上,眼睛亮晶晶的來回看著我們。
毛利蘭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維持著臉上僵硬的微笑。
過於迫切的想要擺脫當下的狀態,我做出了一個大失水平的決定,干笑著開啟了一個一分鐘後就想回來抽死自己的話題,「哈哈哈,那個,就是說,我剛才去下面檢查的時候居然不小心把拖把看成琴酒的頭發了呢!」
第75章
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的表情瞬間變得很難看。
跡部景吾雖然不知道這段時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憑借他的聰明才智很快推測出來,挑著一邊眉頭看我,「新男朋友?」
他食指敲了兩下桌子,滿意點頭,「還算聽得進去我的建議。」
那幅略帶欣慰的表情是怎麼回事!跡部現在到底對自己是什麼定位啊?這個表情簡直是我爸爸好嗎?!
如果他是說覺得安室透不像好人,勸我換個男朋友的建議的話……
實在抱歉,哪怕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他感到抱歉,可能是因為這個表情真的很像我爸爸吧……總之事情沒有往好的方向發展,反而在那條路上無法回頭的開車疾馳往不得了的方向跑去了!
按照跡部的標准,琴酒估計是見面不用說話就直接被判處死刑的類型……
「跡部哥哥,你沒見過早月姐姐現在約會的男人吧。」江戶川柯南突然開口,滿臉篤定地說道。
「柯南!」毛利蘭板住臉看他,試圖阻攔。
江戶川柯南不為所動,堅定的繼續,「見過的話就不會是現在這種態度了!」
說著他害怕得縮成一團,「那個叔叔特別嚇人,步美他們都很害怕呢!」
跡部景吾並不知道步美是誰,也沒必要知道,通過將川柯南的語氣很容易就能看出他提到的都是自己的朋友,他只要知道對方擁有把所有小孩都嚇哭的能力就行了。
跡部景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所以你現在喜歡這種類型?」
「什麼?不,其實他也不是很嚇人……」我語無倫次的試圖辯解,回想起琴酒的形像,不得不補充道,「好吧,只是有一點點,你知道小孩子很容易被很多東西嚇到!」
「你在說什麼啊早月姐姐,我可是從小跟著毛利叔叔進出案發現場,看過那麼多屍體也從來沒被嚇到!」江戶川柯南挺直胸膛,仰起頭自豪的說道。
安室透一手握拳虛掩在嘴邊,輕輕咳嗽了一聲,半遮半掩的說道,「嗯……柯南的膽子確實很大。」
我:「……」
這和直接說琴酒確實非常嚇人有什麼區別啊!
我將最後的期望放在毛利蘭身上,滿臉鼓勵的看著她,小蘭!不要有太多心理負擔,說出你的真實想法就好!
毛利蘭嘴唇翕動,額頭上冒出一點汗珠,看起來壓力很大的樣子,最後她避開我的眼神,「我對琴酒先生的了解不多,確實是不太容易讓人親近的性格……」
還好,我在心裡悄悄松了一口氣,不是好評也沒關系,至少不是差評,聽起來也不會太……呃……真的會感覺好一點麼……
糟糕!琴酒的印像分看來是直接變成負數了!
一時半會兒竟然想不出替他辯解的話語,琴酒——
不過話說回來……我到底為什麼要替他辯解啊?!
說實話,經過不斷接觸,我對他的印像也快變成負數了啊!為什麼還要在意他在我朋友眼裡到底是什麼形像啊?!他甚至都不願意和我的朋友們見面!
到底為什麼要在乎這個啊摔!
我猛然反應過來,意識到了自己處於弱勢地位的不合理。
想我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哪次追求的對像都沒給我帶來過這樣不好的體驗!
還有跡部景吾怎麼自然而然就變成家長的角色了!
「你是我爸爸嗎?!」我憤怒拍桌,桌子上擺好的刀叉跟著震了一下,發出刺耳的聲音。
「不好意思!」正好端著餐盤過來發侍者被我嚇得一抖,托盤裡的東西差點灑出來,驚慌失措的向我道歉。
對方小心翼翼看著我的神情以及隱藏不住的驚恐,瞬間戳破了我的氣勢,「不用,不用,是我這邊不好意思才對。」
大家安靜的看著侍者上菜,搞得對方壓力山大,時不時就手抖一下,上完菜立刻像有鬼在追一樣,動作飛快的跑了。
侍者走後,跡部景吾結束了餐桌上突如其來的沉默,「你這麼想改姓跡部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江戶川柯南猛地踹了安室透一腳,動作幅度大到所有人都看得見。
毛利蘭連忙拉住江戶川柯南,「真的很對不起安室先生!你沒事吧?」
「沒事,」安室透好脾氣的笑笑,「柯南還真是喜歡早月啊。」
毛利蘭感激地看他一眼,「是啊,柯南一直很喜歡早月小姐,在家裡也經常提起呢。」
「柯南,等下我陪你去玩,現在我們先吃飯好不好?」毛利蘭放柔聲音,誘哄道。
「不用了小蘭姐姐!我已經是大孩子了可以自己吃的!」江戶川柯南拼命搖頭,眼神飄忽的樣子看起來就不是真心拒絕。
經常照顧小孩子的毛利蘭,當然不會被這種小把戲蒙騙過去,笑眯眯的拿起叉子開始投喂。
江戶川柯南漲紅了臉頰,「小蘭姐姐真是的……都說了我可以自己吃嘛……」
話是這麼說,我看他吃的很開心啊!
急於擺脫之前的話題,我也趕緊跟上,挑了個最不容易波及到自己的角度,「小孩子真好啊,還有人喂飯,讓人好想回到小時候!」
跡部景吾和安室透同時看我,「那我喂你。」
我:「……」
啊這……啊這!
救命,今天到底是忘記拜哪路神仙了才讓我受到如此報應!
現在衝出去跳進海裡能不能讓他們忘記剛剛那幕?!
瞬間,我是說瞬間,全場鴉雀無聲,我的同事們甚至不屑於偽裝一下,一個個的眼睛仿佛探照燈,把我這個不小心說錯話的女主角籠罩在舞台中央。
完蛋,不管答應哪個看起來都是撈不著好的樣子。
眾目睽睽之下這麼不給面子,可不是事後我道個歉就能解決的問題!
所以果然還是……
「不用,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自己吃就可以了!」我強行掛上活潑開朗的微笑,誰也不看緊緊盯著自己面前的刀叉說道。
強行忽略掉旁邊兩人,我一邊木然的往嘴裡塞食物,身體力行地告訴他們,我可以自己吃,絕對沒問題,一邊看著江戶川柯南親切的詢問,「怎麼樣?柯南覺得這裡的菜好不好吃呀?」
江戶川柯南嘴裡鼓鼓囊囊的笑起來,「好吃!小蘭姐姐喂過來的更好吃了!」
我:「……」
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吧!
絕對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吧這小子!
我正想著等下該怎麼教訓江戶川柯南,就見他小大人似的深沉道,「早月姐姐,願意喂你吃東西的人要好好珍惜才行哦!」
太會說話了這孩子!
這樣我不就掉入道德低谷,根本找不到正當的理由來教訓他了麼?!
咀嚼的動作瞬間停住,我的表情忍不住扭曲了一下。
說到這裡江戶川柯南才暴露了自己的最終目的,「所以我覺得琴酒大叔那樣的肯定不行啦!」
感覺到他和琴酒的不對付了,真的是不放過每一個機會瘋狂diss琴酒!
「柯南……」毛利蘭啼笑皆非的看著江戶川柯南,好笑的又往他嘴裡塞了一勺食物,對方「啊——」的一口咽下去,怎麼看到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你呀!大人的事情你就別管了!」
話是這麼說,毛利蘭還是略帶擔憂的說道,「那位先生確實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早月小姐你……」
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但我完全理解了她的意思,簡直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才好,「真的不用擔心我!怎麼說我都是個成年人了,不至於連這種事情都看不出來,平時我在你們心裡到底是什麼形像啊!」
毛利蘭陷入沉思,略微歪了下頭,「很受男朋友寵愛的形像吧,在戀愛這方面總是讓人很羨慕呢。」
謝謝,我也這麼覺得,畢竟是神明大人量身定做定點發放的男朋友嘛!肯定適合我最合適的!
不過這個鐵一樣的定律,現在好像要被琴酒的存在打破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個男人!
神明大人是不會出錯的,所以有錯的果然是琴酒吶!
安室透一點都沒有自己是前男友的尷尬,笑眯眯的開口,「啊,這麼看來我做的還算不錯。」
跡部景吾打了個響指,臉上滿是得意,「本大爺做什麼都是最華麗的!」
「哈哈是啊,」我機械式的把菜塞進嘴裡,爭取不往左右多看一眼,「你們都是我的翅膀……我是說你們都做的超棒!這家做的菜好好吃,一會兒菜都涼了我們還是趕緊吃飯吧!」
江戶川柯南一臉天真無邪,「早月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啊,現在上的本來就是涼菜,怎麼可能再涼一次呢!」
毛利蘭趕緊把他的嘴堵上,誇張的驚呼,「哇——真的好好吃!大家都嘗嘗看吧!」
我的心中留下熱淚,小蘭,謝謝你!
精疲力竭的吃完晚飯,我和同事們一起回到房間,開門的時候有人偷偷給我豎起了大拇指,調動臉上全部五官,表達自己的敬佩之情,「西照寺警官,你就是這個!」
我:「……」
想解釋一下也不知道從何說起,我已經懶得去想自己在傳言裡會是什麼魔鬼形像了。
算了,真的累了,毀滅吧。
第76章
怎麼說呢,就算住在隔音這麼好的房間裡,昨天半夜我也依然聽到毛利小五郎在走廊哀嚎他不該跑去喝酒,白白錯過了一個和豪門認識的好機會。
這個穿透一切的音量,可想而知究竟是有多麼後悔。
大概是酒喝太多了吧,喝醉酒的人根本就沒辦法預測行為,和平時完全不一樣,我勉強為他找了個理由,保住了名偵探的形像。
晚上夢裡都是毛利小五郎大喊他要嫁給跡部景吾的恐怖畫面,他們兩個即將在神父面前交換戒指的前一刻,我滿身冷汗的從夢中驚醒。
大腦一片空白的盯著天花板,喘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是夢啊……
是夢可真是太好了……
我往被子裡縮了縮,緩緩閉上眼睛,努力打消腦子裡的可怕東西。
放在床邊的手機震動起來,我看也沒看到抓到耳邊,「摩西摩西……」
「開門。」跡部景吾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我懵了一下,差點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拿起手機辨認了一下上面的名字,「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是你起的太晚了!」跡部景吾毫不留情,「網球部這個時間都已經到達學校開始訓練了!」
我再度拿起手機,仔細看了一下上面的時間,六點五十……
昨天中森警部讓我們早上八點半到他房間集合,按照我的速度,換衣服加上洗漱一刻鐘就能搞定,八點半集合的話八點十五分起床就行,我給自己定的鬧鐘就是這個節點。
也就是說跡部的行為讓我平白無故損失一個小時二十五分鐘的睡眠時間!不用四舍五入就是一個半小時!
他根本不明白對於一個打工人來說,一個半小時的睡眠是多麼珍貴!本來我還可以再睡一個半小時的!
想到這點我再也躺不下去,猛地從床上蹦起來,衝過去給他開門,「我們現在又不是在網球部——嗯?」
跡部景吾像在自己家一樣自然地推開我走了進來,哦,真要說起來的話這裡確實算是他家的一部分。
算了,這種事情隨便吧,他家的房子大到很多年前我就不會再為這種事吃驚了。
我關上門,反手把他推到一邊,自顧自的躺回床上蓋上了被子,「你隨便坐,我繼續睡會。」
「喂喂你對本大爺也太放心了吧!」跡部景吾的聲音聽起來莫名生氣。
這人到底在不滿什麼啊,明明老老實實的坐到了沙發上,我連眼皮都懶得抬起來,敷衍道,「畢竟是你嘛……」
跡部景吾又說了什麼我沒聽清,以一種連我自己都沒想到的速度,飛快的沉入了夢鄉,等到再醒過來,能記起來的只要他非常不華麗的在那邊嘮叨要隨時隨地保持警戒性的問題,簡直像是某種催眠曲。
跡部景吾坐在窗邊沙發上,表情嚴肅的看手機,似乎是在處理工作上的問題,注意到我醒來,臉上的神色瞬間變成了不贊同。
啥?為啥突然變成這個表情?不贊同我起床?
一頭霧水的開動大腦,想了一會兒我才意識到還是剛才的問題,開什麼玩笑啊,我一個警察哪用他來告訴我這點……
我完全沒放在心上的點頭,「別做出那種表情啊跡部,那會在你華麗的臉上增加皺紋的,別擔心,我可是非常有經驗的警察,不會出現你想像中那種情況的啦!」
爬起來刷牙洗臉,對著鏡子我才意識到,跡部是來找我吃早飯的,但是現在我要去中森警部那邊開會,總不可能為了陪他吃早飯不去工作,沒辦法,只好讓他多等我一下了!
跟跡部景吾說明情況,他微微皺了下眉頭,看起來有點不爽,不過很快就放下了這點情緒神色如常的點頭,「好,那我在這裡等你。」
「真稀奇!」我驚奇的看著他,「以前你絕對會讓我放下工作,先陪你去吃飯的!」
跡部景吾點了點眼角的淚痣,「開什麼玩笑,冰帝哪有工作讓你來做?」
「怎麼沒有!網球部每天那麼多事!」
「社團活動和正經工作可是兩碼事,我看起來就是那麼分不清輕重的人麼。」跡部景吾撐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
跡部……以前絕對不是會說這種話的人……有股奇怪的忍足味道!
這些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跟忍足侑士相處太久,逐漸吸收了愛看愛情小說這個習慣嗎?!
我一本正經的開口,「不是,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先走了!」
說完我動作飛快的拉開門,差點和站在門口的人撞在一起。
「哈哈哈,好巧啊,西照寺小姐!」毛利小五郎一身華麗的西裝三件套,故作姿態的走了進來,「想來裡面這位就是這次案件的主角跡部先生了吧!」
毛利小五郎擺弄了一下脖子上的領結,清了清喉嚨,伸出手道,「跡部先生你好,鄙人就是名聲在外的大偵探——毛利小五郎。」
我:「……」
雖然開頭是在和我打招呼,但是完全沒給我回話的余地啊毛利先生!還有為什麼自然而然就走到別人的房間裡來了!
結合昨天晚上聽到的悲鳴,想要不知道他的目的也難。
好拼啊毛利偵探!也太拼了吧!
明明昨天那麼晚才回來,早上到底是幾點起來的啊!
毛利小五郎開口的時候毛利蘭正巧從房間裡探出頭,「爸爸有什麼事等下再去拜訪……」
「真的十分對不起!」毛利蘭驚慌失措的衝了過來,「爸爸——!」
看見毛利蘭這麼真誠的表情,我連忙擺手,「沒關系。」至少他沒有一大早就跑來叫我起床。
和安室透住在一起的江戶川柯南,用一種所有人都沒想到的速度打開了門,「小蘭怎麼了?!」
安室透跟在他身後,「發生什麼事了?」
毛利蘭一點都不覺得得到我的原諒就可以當做無事發生,氣勢洶洶的衝過去扭住了毛利小五郎的耳朵,「爸爸!想進女孩子的房間至少要得到對方允許!這麼簡單的事情連柯南都知道!」
「什麼啊大叔,一大早穿成這樣就是為了來敲早月姐姐的門麼。」江戶川柯南發現毛利蘭沒事,立刻換了一副嘴臉,無聊的打著哈氣說道,「我勸你還是死心吧。」
毛利小五郎瞪了他一眼,「你這個死孩子在亂說什麼呢!安室小子你千萬不要誤會,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他抬手整理了下一絲不亂的衣領,擺出帥氣的姿勢,鏗鏘有力的說道,「即便我是個魅力無窮的男人,但是我也絕對不會向徒弟的女朋友下手!」
我:「……」
安室透:「……」
江戶川柯南:「……」
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我恍恍惚惚的想到,一定是今天早上起床的方式不對……
要說一點都不尷尬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甚至有心情觀察其他人的表情。
比我更尷尬的,不,應該說在場所有人裡最尷尬的居然是毛利蘭,她看起來就快當場哭出來了,我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安慰她。
「男朋友?」跡部景吾嗤笑一聲,「老老實實承認自己是前男友……還不會這麼丟人。」
安室透笑笑沒有說話,只是轉頭看我,柔情似水,溫情脈脈的問道,「早月,他為什麼會在你房間裡?」
我驚恐的看著他,雖然安室透平時是很體貼,但是溫柔到這種程度已經有點嚇人了啊!
江戶川柯南憐憫的看了我一眼,搞得我心裡更加沒底,正准備回答,話題就被跡部景吾接了過去。
「難道她做什麼還要經過前男友的允許?」
「早月做什麼都不需要經過前男友的允許,」安室透正色道,「她和誰說話同樣不需要經過前男友的允許。」
火藥味、火藥味瞬間濃起來了啊!
我有心想說點什麼緩和氣氛,但是從做夢開始一連串的暴擊,加上沒吃早飯大腦血液供應不足,整個人只能愣在原地,呆若木雞的看著他們交鋒。
昨天不是還挺和諧的,怎麼今天又不對付了?
中森警官的房門悄悄打開,一大堆腦袋疊羅漢似的擠在門縫裡偷看,我連忙向可靠的同事們使眼色——工作!我需要工作!快點說你們需要我開始工作!
同事們就像沒看到一樣,津津有味的繼續圍觀。
干!至少猶豫幾秒啊!你們這群靠不住的家伙!
「我說吶,最重要的果然還是早月姐姐自己的想法吧?」江戶川柯南突然開口。
「是啊!」我立刻點頭,在江戶川柯南鼓勵(你做的好事快點解決)的眼神裡,當機立斷的說道,「這份好意我收到了,但是開會時間真的要來不及了!我這邊就先走一步哈!」
開玩笑,他們兩個看起來是願意被我解決的樣子嗎?
柯南果然是年紀還小,對這種事毫無經驗,我要是找不出合適的理由,突然開口只會把兩邊的火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啊!
三步並兩步跑到走廊上,我總算松了口氣。
回頭一看就見到毛利小五郎蒼蠅搓手,帶著燦爛的笑容湊了過去,「嘿嘿嘿,等下一起吃早餐啊跡部先生!」
毛利蘭丟臉到不行,「爸爸!」
跡部景吾游刃有余的點頭。
安室透深深的凝視著我,沒想到我突然回頭還和他對上目光,愣了一下後露出平日裡常見的爽朗笑容。
於是我也朝他笑了一下。
安室透臉上的笑容好像比剛才更真摯了一些,大概。
第77章
會議開得我十分蛋疼,大家嘴上說著怪盜基德,實際上每過兩三秒鐘就會有眼神忍不住移到我身上。
直到中森警官生氣地拍著桌子大喊「看怎麼看!一個個心不在焉!難道她是怪盜基德嗎?!」之後,氣氛總算是回到正軌。
一看領導發火,大家紛紛拿出專業姿態以示用心。
中森警部特地給我布置了任務。
昨天他去找安保隊伍的隊長要他們的計劃,結果對方說什麼都不配合,只讓警方做好自己的事情,剩下的都交給他們來辦。
沒想到今天早上對方的頂頭大boss就自己撞到警方門前,他帶著得意的反派笑容,讓我趁著等下吃飯的時候問跡部景吾要具體內容。
我:「中森警部……你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好邪惡……」
明明我們是正義的一方,要求對方配合也是正常的措施,但是為什麼從中森警部嘴裡說出來就像是背地裡搞了小手段強迫對方一樣啊!
讓我有種……不道德的感覺!
同事們顯然頗有同感,即便沒人點頭,臉上依然不自覺得流露出贊同的意味,沒有人神志不清到這個時候抬頭和他對上眼神,紛紛低著頭,裝作很忙碌的樣子。
中森警部顯然被我們氣到了,「什麼叫邪惡!要不是他們擺出那個態度,好好配合的話,根本就不會這樣!」
「更像了……」不知道是誰在大家都低頭的時候偷偷說到。
「你們這群小兔崽子!看來是我上船之後對你們太溫柔了,給點顏色就開染坊是吧!」
「啊啊啊啊——中森警部對不起!我們現在就去工作!」
大家爭先恐後的跑到走廊,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應該一哄而散,但是這群人就好像突然中了時間減速的魔咒,動作突然變成兩倍速慢,顯而易見是對剛才的熱鬧意猶未盡。
我停下回房間的腳步,轉身驅趕,「好了好了,快點去工作啦!怪盜基德說不定正在哪裡看著我們——」
「什麼?!怪盜基德?!怪盜基德在哪裡?」中森警部敏銳得像是安裝了一個怪盜基德專用雷達,大驚失色的從房間裡衝出來。
不,哪裡都不在……
話是我說出來的,我只能硬著頭皮回答,「我們是在說……為了抓住怪盜基德工作應該更加努力!」
中森警官抹了把額頭上的虛汗,「差點以為讓怪盜基德混進來了!可惡的怪盜基德!這次一定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所有人作鳥獸散:「……是!我們立刻就去檢查!」
我在中森警部期待的目光裡,手腳僵硬的走到房間門口,微微轉過頭,中森警部面露鼓勵,對我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太怪了,真的太怪了,從來沒感覺這麼怪過!
呼……我的心裡吐出一口氣,緩緩打開門。
畢竟是我的房間,主人不在房門只是虛掩著,剛才的對話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
跡部景吾看著我,臉上寫著一排大字:你們警方派來的就這?
我摸著後脖頸移開了視線,剛才那一連串的表現根本沒有體現出警察的風貌,看著就跟三流情景劇似的,讓人想辯解都沒有底氣,只能蒼白的說道,「哈哈哈……這不是還有毛利偵探在麼……」
「哇哢哢哢哢哢哢哢哢哢!」毛利小五郎激動的雙手叉腰,咧著嘴仰天大笑,「真不愧是西照寺小姐,長得漂亮眼光還這麼好!」
他把胸脯拍的梆梆作響,「沒錯,有我毛利小五郎在場,什麼案件解決不了!」
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認真的嗎,早月姐姐……」
「你個小鬼懂什麼,當然是認真的了!認真的不能再認真!」毛利小五郎一拳捶到江戶川柯南頭頂,「不要隨便給我的光輝形像抹黑!」
「好痛——!」江戶川柯南抱住頭。
毛利蘭立刻心疼的上前阻止,「爸爸!柯南只是個小孩子的而已!」
她把江戶川柯南拉到一邊,「柯南,你沒事吧?」
「爸爸真是的!」她不滿的橫了毛利小五郎一眼,「居然下這麼重的手!」
毛利小五郎神氣的樣子完全消失不見,訕訕的笑起來。
安室透看起來對警方的行動很失望,但他還是對我笑了一下,輕聲安慰道,「沒關系,你已經做得很棒了。」
我:「……」
沒關系,雖然並沒有被安慰到,但是我知道他已經盡力了,至少這個房間裡還有個人想著要安慰我!哪怕我並不需要安慰!
毛利小五郎只消停了一會兒,又開始自吹自擂,不過也正是多虧他的活躍,氣氛被烘托的相當不錯。
早餐地點不是昨天去過的私人餐廳,而是位於另一層只對特定人物開放的專門早餐廳。
裡面是自助餐附加點菜的形式,彙集了世界各地的特色美食,從外表到食材全部無可挑剔,甚至考慮到了客人們不同的習慣開辟了專門的素食區域,保證食物裡不含任何不符合需求的存在。
我們進去的時候餐廳裡零零星星的坐著幾位客人,遙遙和跡部景吾打了個招呼。
毛利小五郎進去第一件事就是選了個型號最大的盤子,接著緊盯面前,手速飛快往自己的盤子裡瘋狂搬運,直到食物堆得像小山一樣,頂端搖搖欲墜,才可惜的收手。
毛利蘭阻止未果後,深感丟人的跑到另一邊和他拉開足夠的距離。
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倒是不受影響,仔細選了些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我往盤子裡放了點方便快速進食補充能量的油炸食品,心情沉重的坐到位子上。
跡部景吾面前放的是約克夏布丁和威爾士紅茶,前者顯然不是自助裡會提供的食物,他一進門就有侍者專門端上來,顯然是提前預約過。
沒忍住看了一眼,沒忍住又看了一眼,我不禁在心裡暗自感慨,跡部對這兩樣東西的熱愛真是多年不變,以前還只是正餐的時候吃,現在就連早飯也要吃約克夏布丁真的不會覺得膩嗎!
轉頭看見自己盤子裡澆著各種花頭的甜甜圈,我默默把吐槽咽了回去,好像沒什麼資格說他。
「好險!」毛利小五郎小心翼翼的端著盤子,終於挪到了位置上,他拿起叉子風卷殘雲的開始掃蕩,「好吃!」
我:「……」
從昨天晚上聽到那些話開始,毛利小五郎的形像就在我心中逐漸崩塌,饒是如此,我也沒想到能崩塌得這麼快!
其實之前他也經常做出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只不過有名偵探和天才前輩的濾鏡在那放著,每次我都能想出理由來為他解釋。
一旦濾鏡消失……
讓人非常理解小蘭為什麼總是露出那種表情了呢……
我嚼著甜甜圈,甜食很好的撫平了我的心情。
說到底,毛利前輩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是我擅自把他當成福爾摩斯那樣的虛擬人物,為他附加各種想像中的屬性。
只要是人,總歸會有自己的喜惡性格,不危害其他人的情況下……
「好好吃!果然是有錢人的餐廳裡面都是好東西啊!」毛利小五郎打了個嗝,可惜的吧唧了下嘴,「這種時候再來杯酒就再好不過了。」
說著他眼睛亮了起來,「噢——原來飲酒區是在那邊嗎!剛才我居然沒看到!果然早上喝酒才能算是完美的一天!」
話音未落,人已經竄了出去,放在以前我絕對會告訴自己,不要多管閑事,毛利前輩肯定有分寸,但是現在……
「毛利先生等一下——!」我兩三口咽下嘴裡的東西,「怪盜基德還沒有解決,不如等到明天再喝怎麼樣?」
「啊,說的有道理,」毛利小五郎停下腳步,一臉深沉地轉過頭,「怪盜基德確實是個不能小看的男人。」
還沒等我松口氣,他瞬間變臉,五官擠到一起猥瑣的笑起來,「不過我喝一點點就行啦,不會耽誤事的∼」
不是,昨天晚上毛利前輩不是還哭著喊著要認識跡部景吾麼!
他就坐在這裡就在我旁邊!毛利前輩你倒是來認識他啊!
為什麼從進來開始注意力就沒留在他身上過啊!
認識的也太敷衍了吧!
江戶川柯南端著餐盤回來,似乎看穿了我內心的崩潰,滿臉同情,「沒事的,早月姐姐,不用管叔叔也可以,到時候他在不在根本沒區別。」
「怎麼會沒區別,毛利前輩可是阻止了好幾次怪盜基德啊!」我站起身准備追過去。
安室透同樣只拿了簡單的餐點,早就坐在一旁,他伸手攔住我,「柯南的意思是說,老師是沉睡的小五郎,喝酒之後睡著也是沉睡的一種,所以不會耽誤事情,對吧,柯南?」
江戶川柯南點頭:「啊……是這樣的我就是這個意思!就算毛利叔叔喝酒也不耽誤什麼啦!」
這麼厲害的嗎?!
我剛剛摘下來的濾鏡感覺又有點要帶回去了。
「就算沒能阻止也沒關系,」跡部景吾放下刀叉,喝了口紅茶,看著我認真道,「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沒關系的。」
這算哪門子盡力啊,我瞬間泄氣,「明明是你的東西,你好歹也上心一點啊……」
跡部景吾沉吟片刻,「如果你想要的話……」
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似乎猜到了他後面的話,不敢置信的看著我,我驚恐的看著跡部景吾,當機立斷的喊道,「停!」
第78章
跡部景吾該不是想說如果我想要的話可以送給我吧……
這可不是我自戀亂講,而是他從以前開始就很喜歡給周圍的朋友送東西,每次送完還要做出一副只是隨手根本不在意的樣子。
按照他這些年資產進階的水平,能夠說出把北極夜之星送人的話也不足為奇。
我滿眼復雜的看著他,「沒想到你現在已經進化到這種程度了……」
要不是江戶川柯南就在旁邊看著,我還記得要給小孩子做表率這件事,現在肯定點頭如蒜搗的答應了。
「別說出來,」我滿臉痛苦,「說出來之後我就沒辦法這麼堅定的拒絕了!」
跡部景吾頓了頓,「我是想說可以拿出來讓你看看。」
我迅速恢復冷靜,「哦,這樣啊。」
江戶川柯南捂臉,表情相當無力,「難道是因為和叔叔待久了的原因嗎……」
毛利小五郎寶貝似的捧著酒杯,走過來剛好聽見江戶川柯南的話,「臭小子,你又在這裡和跡部先生說我什麼壞話!」
同樣回來的毛利蘭比我本人還驚慌窘迫,走到附近突兀的停下腳步開始觀看外面的海景。
安室透艱難地忍住笑容,我懷疑他可能是現場唯一一個笑得出來的人,眼神裡帶著幾分無奈包容的看著我。
我:「……」
別、別用這種看笨蛋一樣的目光看著我啊!感覺好奇怪!
他也好奇怪!怎麼回事這個人明明只是站在一旁看著我而已,為什麼感覺比在場所有人存在感都要強!
「那我等下仔細看看,對了,安保那邊的計劃可以和警方共享麼,中森警部需要研究下配合。」心跳聲震耳欲聾,我整個人都熱到不行,再這麼下去大腦都要被煮熟了,於是強行抓住大腦能想到的事情,干笑著說起正事。
「我知道了,會讓他們注意的。」跡部景吾一只手撐個下巴,似乎覺得我這樣很有趣,「你今天似乎格外……害羞啊。」
「原來跡部先生豪擲千金是為了博美人一笑,」坐在不遠處的幾位客人不知道是什麼耳背選手,聽到幾個詞就自以為了解內幕,馬上端著酒杯過來祝賀,打斷了我們的對視,「真是大方到讓人驚嘆!」
大腦一片空白,意識到有人來搭話我不用繼續開口,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氣,我:「……」
等等好像哪裡不對,我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麼,謝謝,這口氣還沒來得及吐出去又吸回來了。
腳趾瞬間動工在地板上摳出一棟至少占地三千平米的芭比豪華城堡,血管裡流淌的仿佛變成了岩漿,帶著不可忽視的熱度直衝臉頰,壓抑著的尷尬全數爆發,我感覺自己像輛老式火車,不用張嘴蒸汽都要從耳朵裡衝出來了!
這個話題還能不能過去了!
過不去了是吧?!
連話都沒聽清楚的家伙就不要過來湊熱鬧了啊!
「不好意思,我想可能是誤會,」我面無表情的隱瞞了許多內容,「其實他剛才說的是可以讓我近距離看看。」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帶頭的男人愣了一下,立刻補救,「都怪我們離的太遠,只聽到幾個單詞就想著趕緊過來祝賀,這不就誤會了嘛!」
他從口袋裡掏出名片,恭敬的遞給跡部景吾,「跡部先生,我是大島遠洋船業總經理龜山勇田,沒想到今天這麼巧會在這裡碰到您!」
跟在他身後的兩個人立刻附和,不過他們的地位顯而易見沒有龜山勇田高,只是不停的吹捧,並沒有介紹自己的意思。
跡部景吾點點頭,不必多說什麼,對方已經識趣的將名片放在桌子上,開口找理由告辭。
我三口並兩口將剩下的甜甜圈塞進嘴裡,起身含糊不清的告辭,「你們繼續吃,我去工作了!」
跡部景吾慢悠悠地叫住我,「不是說要去看北極夜之星麼。」
我僵立在原地。
大家都不想錯過近距離接觸北極夜之星的機會,吃完飯一起跟了過來。
我們兩個走在最前面,毛利小五郎一直在後面大聲吹噓自己今天晚上要怎麼大發神威抓住怪盜基德,看樣子是准備讓路過的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英姿。
除了被他抓住,被迫捧場的安室透,毛利蘭和江戶川柯南遠遠的注意在後面裝作不認識他,只是正好同路的樣子。
「之前的表現可不像你。」沉默幾秒,跡部景吾盯著我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雙手抱胸,挑起眉頭看他,「哪裡不像我了?」
「本大爺可不記得你是個這麼容易不好意思的女人。」
「喂喂,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形像啊!」我不滿的看他一眼,將頭發撩到耳後,「那種情況就算是我也會感到尷尬的!」
「真的?」跡部景吾伸出手,輕輕地彈了一下我的額頭,「不是因為有人在那裡麼?」
我像是被燙了一樣跳起來,隨即驚慌的看向後面,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並沒有引人注意才氣急敗壞的反駁,「不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跡部景吾點了點淚痣,「不知道本大爺在說什麼的人才不會是這個反應。」
見我說不出話,他像是獲勝了一般得意揚頭,「不要小看本大爺的觀察力!」
「跡部,你變了,你以前從來不會把觀察力用在這種地方的。」我痛心疾首的看著他。
跡部景吾仿佛抓住了我的弱點,「哈!這麼說你也承認了吧!」
游輪上的保全措施確實很嚴密,那個據說要把整個房間切割走才能攻破的系統比我想像中還要誇張。
牆壁全部都是極其堅固的新型材料,根據大門的厚度來看至少有五十釐米,直接拉一噸炸藥來炸都不一定能炸開,只能通過郵輪主人,也就是跡部景吾的瞳模認證才會開啟。
牆內埋著感應措施,全天候監控,察覺到有人觸碰或者認證失敗就會直接觸發警報,並且將整個房間鎖死。
高科技得簡單粗暴但有效。
本來我想問問跡部晚上能不能在這裡埋伏,但是想想上次的結果還是決定放棄,一個是說不好怪盜基德究竟會在什麼地方下手,這個家伙非常喜歡引人注目,最常選擇的作案地點是眾目睽睽的舞台上,當然這個理由只占一半原因,還有一個是因為游輪上的密閉空間……還會鎖死……聽起來就讓人好不安啊!
早知道隨便干點什麼都好,那天就不該去看電影!誰能想到出現這麼相似的情節啊!
安室透顯然和我想到了一處(不是),目光關切的看過來,似乎誤會了我欲言又止的理由,猶豫半響還是走過來小聲問道,「早月,沒事吧,上次……」
上次怎麼了?
我懵了一下,看著他眼神裡隱隱透露出的愧疚,終於反應過來,他該不會是以為我上次在地下室裡蹲怪盜基德蹲出陰影來了吧?
倒也不必把我想的那麼脆弱,不,還是脆弱點好了,真正的理由說出來還沒這個讓人信服……
……
「龜山勇田,看來這就是你給組織的答案。」銀白色的幽靈發出冷酷的嘆息。
這個聲音!
龜山勇田瞳孔緊縮,僵硬在原地,背後的冷汗瞬間浸濕了衣服,每次進出他都會仔細鎖上門窗,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他知道逃跑為時已晚,只能用盡全身力氣轉過身,看向一半身影隱藏在門後的男人,「你怎麼、你是怎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是想說,我是怎麼上來的麼,」琴酒手裡的槍緩緩抬起,對准龜山勇田的心髒,「對我而言,這個世界上沒有進不來的地方。」
說到這裡,他停頓一下露出嗜血的笑容,「如果你以為跑到跡部財閥的地盤就能高枕無憂,呵。」
龜山勇田汗流浹背,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冷汗順著腦門流下來,直接掉進了眼睛裡,但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敢伸手去擦,生怕對面誤會自己的意思,直接扣下板機。
他強忍著眼中的刺痛,面色蒼白的為自己辯解,「琴酒先生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這、這是公司安排的出差並不是我個人能決定的!你們要求的數據我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只要再給我幾天就好!」
「幾天?」琴酒譏笑一聲。
龜山勇田大喊:「明天!不今天!今天晚上就可以拿到!」
琴酒陰冷的目光掃過龜山勇田,似乎在判斷對方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價值。
龜山勇田無意識地屏住呼吸,幾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顫抖。
「今天晚上我會來找你。」琴酒終於收回毒蛇一般的目光,轉身離開。
龜山勇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等到門外毫不遮掩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才腳下一軟癱坐在地。
活下來了,他從那個琴酒手裡活下來了……
龜山勇田跌跌撞撞地起身,鎖上了所有的門,隨即撥通心腹電話,還好他做了兩手准備……
另一邊,貝爾摩德聽著監聽器裡傳來的聲音,微微翹起的唇角,暴露了她的心情。
她撩開頭發,撕下易容。
琴酒這張臉,有時候確實很好用啊……
看在龜山勇田還算識趣的份上,拿到東西後給他個痛快好了。
第79章
「北極夜之星是全世界現存最大的……」
我的目光從台上移開,北極夜之星靜靜的躺在黑絲絨墊子上,在華麗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所有人都知道怪盜基德放話要來偷走這顆寶石,除了有錢到不在乎的幾位還能專心欣賞它本身的美麗之外,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游移不定,似乎想憑借自己的能力預測出怪盜基德會從哪裡出現。
郵輪管家滿臉緊張的站在台邊,一眼不錯的凝視著台上。
預告的時間逐漸近了。
更近了。
我集中注意力,試圖尋找出與怪盜基德相關的蛛絲馬跡,他是要從那裡出現麼,還是從那裡,說不定會從這裡出現?
能夠上台的人員全部被我們檢查過一遍,確保臉上沒有易容痕跡,按理來說是非常安全的,但是誰都不敢掉以輕心,我已經看到不止一個人戒備地盯著正在場上解說的主持人了。
毛利小五郎和中山警官身體前傾,已經做好了撲到台上的准備。
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相對鎮定,看樣子比起台上更懷疑台下的人,銳利的目光時不時就滑過全場。
「他是怪盜基德假扮的,怪盜基德要動手了——」
郵輪管家突然大喝一聲,伸手去抓台上的主持人。
場面瞬間亂了起來。
「怪盜基德!是怪盜基德!」
「抓住他——」
「別讓怪盜基德跑了!」
明明上台前檢查過,怪盜基德怎麼會有機會!
我覺得不太對勁,但是根本沒有時間細想,身體第一時間隨著其他人動了起來。
「等等!我不是怪盜基德啊!唔唔唔——警察!警察我不是——唔!」
主持人的辯解聲被淹沒在激動的人群中,台上幾乎堆出一座人山,生怕將到手的怪盜基德放跑了。
我默默的停下腳步。
不對勁,確實不對勁,一直以來怪盜基德的偽裝只被毛利小五郎看破過,之前檢查的時候毛利小五郎也在旁邊,也就是說當時他認為這個人沒問題,接下來一直到上場主持人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活動,不存在中途調換的可能。
如果怪盜基德的偽裝技術已經精進到連毛利小五郎都看不出來,那麼郵輪管家是怎麼發現的?
又或者是……怪盜基德根本就沒偽裝成主持人,將所有人視線全部引到主持人身上的管家才是真正的怪盜基德!
我立刻將視線轉向展示北極夜之星的櫃子,裡面果然空空如也。
台上人荒馬亂,烏煙瘴氣,郵輪管家早就不見蹤影,想必混亂一起,他就找准時機跑了。
可惡!
往後一看,眼角正好瞄到江戶川柯南滿臉嚴肅的跑過,直覺一動,我立刻追了上去。
這孩子也因為和怪盜基德交手上過幾次報紙,說不定他看到了怪盜基德的行蹤!
拐進走廊我才發現原來不止江戶川柯南一個人在追,安室透在更前方的位置,遠遠甩開了我們。
前面一定是怪盜基德沒錯了!
我頓時信心大增,拼盡全力往前跑去,路過的時候還不忘拉了拐彎過快差點撞到牆上的江戶川柯南一把,「柯南,你去通知目暮警官和毛利先生!」
江戶川柯南愣了一下,眼神裡流露出微妙的不甘心,不過他還是咬牙點頭,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跑去,「我知道了!」
怪盜基德目標明確的一路往下,我立刻想通了他的逃跑路線,對著前方大喊道,「他有底層出艙口的鑰匙!」
「真過分啊,明明我還帶你參觀過的,」怪盜基德拿出手槍,即便裡面裝的不是子彈而是撲克牌,在速度的加持下也讓人不敢小看,「簡直就是一盆冷水潑到我心上啊,西照寺小姐。」
安室透頭也沒回,動作迅速的躲過幾發撲克牌,牌面深深的插進地毯和牆壁,有著和表面完全不同的堅韌強度。
我也沒有理會他,這種時候和對面打嘴仗是最無聊的行為,對現狀沒有一點幫助,怪盜基德可不是會被說服的人。
我們之間的距離始終沒有拉近,我清晰的意識到再這麼下去說不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成功逃走,立刻動起了別的腦筋。
「透!我知道一條近路!我從那邊過去破壞掉他的布置!」我故意喊到,「你盡量拖住他!」
現在我們可是在海上,沒有了那些東西就算是怪盜基德也無法憑空逃脫!他肯定無法坐視不管!
怪盜基德果然受到影響,敏捷的動作慢了一拍,不過他很快擺脫干擾,「小姐,這樣騙人可不好哦∼」
白色披風仿佛飛在空中的魔毯,怪盜基德魔法般的維持著我們之間的距離,「我可是對這裡的結構了如指掌,根本沒有什麼近路。」
「那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底氣十足的說道,「畢竟你只是個小偷,而我是郵輪主人的座上賓。」
「你不會以為那些人只會在城堡和莊園裡建造密道吧!」說完後我狠狠喘了口氣。
一邊跑一邊大聲說話實在不是個省力的活動,多虧警方的定期訓練和那些逃跑的犯人讓我維持住了身體素質,這才能夠追在他們身後沒掉隊。
安室透配合到,「是你之前說過的……我知道了!」
我作勢加快速度,故意在寬闊直通的走廊裡和怪盜基德選擇了不一樣的方向,確保即使是跟在他們身後,怪盜基德也能看見。
我說的當然是真的,那邊確實有條路可以通向出艙口,只不過完全不是近路,反而比這邊繞得更遠一些。
說條完全不存在的路,立刻就會被怪盜基德察覺到問題,半真半假更讓人難以判斷,他無法確定我是不是通過跡部獲得了某些消息讓這條路變成了他不知道的捷徑。
哪怕他思考一下,發現這個可能性不大,但只要耽誤那幾秒鐘就夠了,安室透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
意識到我說的是真的,怪盜基德果然慢了一拍,這種錯誤無傷大雅,如果他後面追著的人不是安室透的話。
安室透立刻抓住這個機會,將身上的外套丟了過去遮擋怪盜基德的視線。
我殺了個回馬槍,重新跑回來,安室透的身手相當不錯,怪盜基德在這方面不占優勢,干脆憑借自己靈活的身形和各種道具拉開距離,就是不和安室透正面對上。
三繞兩繞也讓他成功躲了過去,不過耽誤的這點時間也足夠讓我追了上來了。
「接住!」我眼疾手快的從口袋裡掏出手銬扔給安室透。
安室透像是已經演練過千百次一樣,頭也不回地抓住手銬,行雲流水的將自己的手腕銬了進去,抓著另一頭去銬怪盜基德。
「好險!」怪盜基德手忙腳亂的蹲到地上,「差點就被抓到了!」
他看似失去平衡,半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後倒退幾步,忽地一揮披風,煙霧彈轟然炸開,白色瞬間彌漫整片視野。
我和安室透對視一眼,毫不猶豫,「追!」
趕到出艙口,怪盜基德已經打開大門正在挪動隱藏在這裡的水上摩托。
看了這就是他的逃跑工具了。
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安室透和怪盜基德糾纏之際,我立刻去拔水上摩托的鑰匙,快速找了一圈,「沒有!鑰匙還在他手上!」
論體術,我不是安室透的對手,但是對付怪盜基德不說綽綽有余,也能算是旗鼓相當——我打不到他,但能擋得住他打我。
主要是怪盜基德實在是沒什麼攻擊力,能撐到現在不落下風全靠速度加持。
大概是練魔術的人都把技能點加在速度上了吧。
「喂喂,放過我吧,你們兩個怎麼這麼執著?」怪盜基德繞著快艇試探,「如果是想要追回北極夜之星的話,現在就可以還給你們。」
怪盜基德根本沒動手,只是在空中微微一晃,掌心就多出一顆寶石,「是很珍貴沒錯,但是對我根本沒用,就算你們不來追我,過幾天也是要還回去的。」
我知道怪盜基德說的是真話,他偷了那麼多富豪,至今沒幾個真的和他對著干,甚至還有那麼多粉絲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總是會在得手之後將東西重新送過去。
與其說是小偷,不如說是怪盜行為藝術愛好者。
可惜怪盜行為藝術愛好者在警察這裡就是小偷,不管理由如何,一律抓進去再說!
「可以。」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警察,我深諳和犯人談判的要點,首先就是不能和他們對著來。
我點點頭,動作誇張的往後退了實際上並沒有多遠的小半步以示誠意,「不如這樣怎麼樣?你把北極之星還回來,我們放你離開。」
怪盜基德對於北極夜之星沒有一點留戀,「好啊。」
「他站在那裡不動,」我緩緩的看著安室透說道,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試探性的往前一步,往怪盜基德的方向靠近,「我來拿北極夜之星怎麼樣?光憑我自己的話很難抓住你。」
怪盜基德似笑非笑:「可以。」
我松了口氣,微笑著向他靠近,就在我們距離不到半米的時候,「嘭——」
爆炸聲帶來劇烈的搖動。
怪盜基德突然抬手將北極夜之星拋向海面,同時動作敏捷的跳了下去,安室透瞬間反應過來,不顧其他跟著跳了出去!
我:「?!」
糟糕!北極夜之星要是掉進去可真就找不到了!不是!在這種地方跳海可是真的會死人的!
第80章
「琴酒先生……」
龜山勇田只是去宴會上露了下面就借口不舒服回來了,沒人會在意他這種小人物的去向,以往彌足珍貴,他打破了腦袋才爭搶到的結交機會,現在在他眼中更像是無形的催命符。
今天晚上就能拿到資料,因為這句話,他一刻也不敢離開房間,生怕琴酒過來沒看到自己,直接把他當成需要抹除的叛徒。
可是宴會也不能不去,畢竟這是向別人求來的提攜,臨時放鴿子難免讓對方生氣,他還不想前腳剛解決琴酒的問題,後腳就被人踢下去。
畢竟他會和黑衣組織有所牽連,也是為了往上爬的更高。
硬著頭皮離開宴會廳後,龜山勇田顧不得保持自己的形像,頂著侍者們好奇的目光,戰戰兢兢地跑回房間。
果不其然,琴酒就像是卡好了時間來的一樣,正站在窗前擦他的手槍。
龜山勇田想起琴酒的名聲,一時腿軟,連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差點直接坐到地上。
「東西呢。」琴酒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懶得多說,直接道出主題。
「是,是的,資料已經收集好了!」龜山勇田猛地松了口氣,重新找回手腳的感知,擦了把頭上的冷汗。
還需要他,也就是說組織還不會讓他死,自我說服一番,龜山勇田重新找回了底氣,拿出電腦殷勤的推到琴酒面前,「這就是……」
琴酒只需要輕輕轉動眼珠,墨綠色的眸子落到他身上,不用說話龜山勇田就被嚇得閉上了嘴。
哢噠,哢噠。
空氣中只剩下點擊鼠標發出的聲音。
檢查過後琴酒滿意點頭,「很好。」
他將筆記本合起來,拿在手裡准備帶走。
龜山勇田喜上眉梢,能夠被琴酒認可簡直是意外之喜,那個男人掌握了組織裡的生殺大權,如果能搭上他的話,以後肯定就不用愁了!
所有人都知道琴酒沒什麼耐心,龜山勇田注意到琴酒現在心情還算不錯的樣子,立刻抓緊時機表達衷心,「琴酒先生,下次任務我也會努力的!」
「你就待在這裡。」琴酒一臉漠然,直接無視他的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三秒之後。
「嗙!」
劇烈的火光衝破大門,帶著滾滾熱浪湧進走廊,看金屬門框扭曲變形的樣子就知道,房間內的人肯定凶多吉少。
琴酒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一眼,嘴裡發出和外表完全不符的嫵媚女聲,「啊啦,明明注意過用量了動靜可真夠大的呢。」
火焰和爆炸上船上響起刺耳的警報,貝爾摩德聳了聳肩,從口袋裡掏出萬能門卡,轉身避進了最近的房間。
慢慢悠悠的卸掉偽裝,還順便洗了個澡,貝爾摩德將筆記本電腦放進包裡,牢牢的將包綁在身上。
她沒有像之前一樣選擇變裝混進人群,而是穿著自己那身方便行動的黑色皮衣從窗戶裡爬了出去。
之前看到波本也在船上,好像又是追著那個女人過來的,不過這些和她沒什麼關系,他表演的那麼真,那她就當成真的來看好了,她對波本感情生活沒那麼大興趣。
雖然這樣的情種行為在組織成員裡比較少見,但也不是沒有出現過,至於那些人的結局……
想要退出組織的人怎麼可能會有第二種結局。
當然是像他們所追求的一樣,和相愛的人到死都沒有分開。
或者說,讓他們和愛的人死在一起,可以算做組織對他們最後的溫柔。
貝爾摩德心中沒有為這些人激起一絲波瀾,十分平靜。
即便同為神秘主義者,但是波本那個家伙給她一種不好的感覺,像一頭在黑暗中時刻准備撕碎別人的餓狼,她總覺得波本會給組織帶來很大的災難。
本來是想順便完成波本的願望,讓他和他的小情人永遠在一起,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cool guy和她的天使也在這艘游輪上,讓他們給波本那種人渣陪葬未免也太不值得。
貝爾摩德只能可惜的減小炸彈威力,將它們的破壞範圍控制在一到兩個房間之內。
不過與此相對,她將炸彈同步安裝在了三個地方,這樣可以盡最大可能地分散船上人員的注意力,方便她隱藏行蹤離開。
要是波本太過倒霉直接撞上去,那可就太好了。
找到了。
貝爾摩德已經看見了掩藏在游輪側面的快艇,無人駕駛技術可真是便利啊,她在心中感嘆了一聲時代的發展,對准快艇的位置直接跳了下去。
……
「透!」
我顧不得其他,直接衝到出艙口,試圖抓住安室透。
沒抓住……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和怪盜基德落向水面。
「嗙!」
下方發出一聲輕響,怪盜基德身上不知道什麼東西陡然彈開,在空中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氣囊。
氣囊正好隔在安室透和怪盜基德中間,安室透被這個衝擊力一頂,往上彈了起來。
我急忙趴在地上,努力探出身體去夠他,安室透也知道這時候再去追怪盜基德再無可能,配合的朝我伸出手。
還差一點……馬上……
好重!
胳膊上突然多出一個人的重量可真不是人干的事,胳膊差點被他拽掉,體重量級的差異導致我不得不拼命拉住一旁的牆壁才沒被整個拖下去。
爆開的氣囊落到水面,變成了一艘小小的救生艇,怪盜基德站在救生艇上對我們鞠躬致意,「本次表演圓滿落幕,感謝兩位來賓的熱情演出。」
遠處傳來輕微的發動機轟鳴聲,怪盜基德當即打了個響指,「魔術時間結束!」
救生亭像是聽懂了命令一樣,立刻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速度快到讓人震驚。
我有些在意發動機的聲音,警方並沒有在附近布置這個後手,難道是跡部安排的嗎?
天色漸晚,海面上一片昏暗,根本看不清燈光輻射範圍之外的地方,我眯著眼睛往那邊看了半天,什麼都沒看到,只是隱約聽見發動機的聲音逐漸消失。
安室透同樣盯在那邊,表情看起來若有所思,我不想在這時候打斷他,但是不得不開口,「你……能自己爬上來嗎?」
其實我一直在努力,但是重量全部集中在一只手上,什麼勁都使不出來,實在是動不了啊!
「對了!北極夜之星被基德拿走了,還是掉進海裡了?」
當時我光顧著安室透,完全沒精力注意北極夜之星,這會兒想起來趕緊問道。
安室透舉起另一只手,手裡赫然就是我以為肯定丟失了的北極夜之星。
「你!你搶到了!」我驚喜不已。
安室透實事求是的說道,「說不上是我搶到的,怪盜基德完全放棄了這顆寶石,只能說是碰巧落在了我手裡。
「不管怎麼樣,拿回來就好!」哪怕沒有抓住怪盜基德,這個結果也算是挽回損失,保住了警方的顏面,我松了口氣,終於有心情開玩笑,「說起來,上次遇到怪盜基德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我追著他跳樓,你追著他跳海,」我忍不住覺得現在的情況有些搞笑,「上次你居然還好意思教訓我!」
安室透無奈的抬頭,看起來很想為自己辯解,不過最後他還是嘆了口氣,選擇不和我計較。
我當然知道自己是在強詞奪理,從這個高度掉進海裡,只要稍微有些常識,運氣不要糟糕到人憎鬼厭,基本不可能出現生命危險,落下去之後的事不好說,落到水面上的瞬間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要是像我上次那樣直接從樓上跳下去,落到地面上究竟會是怎樣的結局就很難說了……
「我們非要這樣聊天嗎,你自己爬上來吧,我實在拉不動你……」再聊五分鐘,我這胳膊差不多以後就廢了。
「我也很想上去,但是另一只手完全用不上力啊。」安室透苦笑著舉手,「剛才爆開的氣囊直接撞到這只手上,這已經是我能做出幅度最大的動作了。」
干!哪怕我上次追著怪盜基德跳出去,都沒有現在這麼想對著他罵髒話。
「他們怎麼還不下來!柯南不是去找人了嗎?!」
「可是他們不知道怪盜基德的目的地是這裡吧。」安室透完全沒有自己才是吊在外面那個人的自覺,頗為氣定神閑的為我解答,「不過我想你應該只是單純的想找個人出氣?」
說到後面他有些好笑的看著我。
我拼命抓住他,不敢放手。
四肢健全的情況下,掉進海裡還可能出現各種意外事故,更別提他現在一只手受傷,掉進去出事的可能性呈倍數增長。
不行,這只手要沒力氣了!
重量壓迫著手臂逐漸失去知覺,我只能拼命收緊手指,生怕一個恍惚滑脫,糟糕,再這麼下去很可能支撐不到他們過來!
「沒關系,他們很快就到了,松手吧,早月,不用那麼勉強也沒關系。」海風吹過金絲的發絲讓他的神情變得模糊不清,安室透眼神溫柔,開玩笑似的對我眨了下眼睛,「我保證不會出事。」
「你在說什麼呢,怎麼可能放手啊!」大腿抵住牆壁,我飛快的用另一只手抓住安室透腕上的手銬,將另一邊銬在了自己手上。
「每次都是你出風頭,這次也該輪到我抓住你了!」
第81章
「總而言之就是這樣,我們聯手阻止了怪盜基德!」
「厲害!!!」
「現實裡居然能發生這種事也太誇張了!你真的沒有在裡面擅自添加情節吧?整個過程簡直就是動作電影啊!」
「這種絕佳素材不放進漫畫裡實在太可惜了!」
我無視野崎梅太郎不和諧的發言,滿意看著御子柴實琴和佐倉千代不可思議的神色,咳,這麼誇就算是我也會不好意思的,我低調的謙虛道,「算不上什麼大事啦。」
因為爆炸郵輪緊急返航,徹底打斷了我想在游輪上帶薪休假幾天的夢想,警方和跡部家的保鏢全部出動,直接調動直升機和船只過來疏散客人。
事件暫時沒有定義,實際上死去只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公司經理,對方費盡心思潛入之後並沒有將炸彈安裝在關鍵節點,而是盡可能的分散在相反方向,著實讓人摸不清目的。
看起來像是針對跡部財閥的恐怖襲擊,但是當時在船上的客人中,其他的重要人士也不少,讓人難以排除犯人是針對他們而來的可能性。
總之因為牽扯到這件事,再加上勉強算是我代表警方解決了怪盜基德,上面大發慈悲允許我回家好好休息。
碰巧佐倉千代打來電話,我干脆把高中時期的好朋友們一起叫過來聚會,這可是難得一見大家都有空的時間(主要指我)。
為了配合爆炸案調查,我也不准備出門,索性把大家都叫到了家裡。
他們一來就各有心思的開始詢問我和怪盜基德的最新接觸,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我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聽完後佐倉千代兩只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我,臉上冒著激動的紅暈,「然後呢,然後呢,快點告訴我接下來的事情!」
故事的高潮部分已經結束了,為什麼她看起來比剛才還要興奮?
我摸不著頭腦,「然後我們就被趕來的同事們救上來了。」
「誒?」佐倉千代整個呆住,「突然?!」
「也沒有很突然?之前不就說我讓那孩子去找他們了嗎?」
「根本不是這回事啊!你和安室先生就沒有別的交流了?」佐倉千代不死心的追問。
我用「真沒想到還要解釋這個」的眼光看著她,「這種時候當然是抓緊時間趕緊向警方交代情況啊!」
佐倉千代捂住胸口,倒退兩步扶住御子柴實琴的肩膀,「不愧是你,早月。」
我露出了被誇獎到不好意思的笑容,「也不用這麼說啦。」
御子柴實琴抽了抽眼角,扶額道,「我覺得她不是這個意思,不過算了。」
「那些都不重要,來來跟我說說其他細節!」野崎梅太郎擠開其他兩人,充滿鬥志的擠到我面前。
後面傳來慘痛的呼喊。
「等等野崎君!不用擠到那麼前面也可以!」
「好痛!你一個人擠過去就算了,不要拖著椅子一起啊!」
——
「你聽說了沒?」警員甲偷偷摸摸地湊到警員乙身邊。
警員乙頭也沒抬,「聽說什麼?」
「就是那個啊那個!」
「哪個?」
「還能是哪個當然就是那個了!」
「你那個來那個去的,我哪知道你說的是哪個?」
「哎呀!就是那個!」
「到底是哪個?!」
「你這人腦子怎麼就轉不過來彎?還能是哪個?!當然是西照寺警官的事啊!」警員甲一氣之下沒有控制住音量,石破天驚的一嗓子過後,整個辦公室瞬間安靜下來。
「你們兩個……」佐藤美和子走到他們身後,彎腰看了半響,把兩個人盯得動都不敢動,陰測測的問道,「在說什麼呢?」
「沒、沒什麼!我們什麼都沒說!」
「報告!我們什麼都沒說!」
「什麼都沒說?」
佐藤美和子慢慢直起身,猛地伸手,當場大力把兩個人的腦袋按到了桌上,「你們是當我聾了嗎!剛才喊的那麼大聲,現在告訴我什麼都沒說?!」
「對對對對對不起!佐藤警官!」
「啊——」
「佐藤警官——!」
「對不起——!」
周圍人眼觀鼻,鼻觀心,調動極大的工作熱情,心無旁貸地做著手上的工作,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專心投入,達到了心神合一,不以外物所動專心自身的境界。
放開手,兩位警員向失去支撐的充氣玩偶一樣萎靡不振地滑到地上,佐藤美和子拍了拍手,感覺終於出了口惡氣,這才氣勢十足的踩著高跟鞋離開。
走廊上的聲音徹底消失,辦公室內的氣氛為之一松。
「真的是!你們兩個有毛病嗎非得在佐藤警官面前說這種八卦!害得佐藤警官那麼生氣!」
「就是!西照寺警官是我們能說的嘛!唉,也不知道我這麼出淤泥而不染,她會不會因此對我刮目相看∼嘿嘿∼」
「別惡心了,就你那樣還是先照照鏡子吧!西照寺警官要看也是看上我!」
「佐藤警官就連生氣的樣子都那麼好看……」
「可惡!有點羨慕這兩個小子,居然能被佐藤警官揍,這可是難得和女神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太好了,原來不止我一個人這麼覺得!如果是佐藤警官和西照寺警官的話……我願意貢獻出自己的□□!」
佐藤美和子不知道另一邊由於自己引發的討論,憂心衷衷的找到宮本由美,「由美……你說那件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假的吧,」宮本由美摸摸下巴,略帶可惜,「雖然傳的有鼻子有眼,但是我們都知道早月她……是一個堅定的純愛選手啊!」
佐藤美和子瞬間被說服了,一展愁容露出了明媚的笑臉,撓著頭發說到,「也是!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就算了,怎麼可能同時還跟跡部財閥的繼承人交往!」
「佐藤你這樣很沒禮貌啊,我們怎麼就算了!」松田陣平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疑惑的環顧四周,和他對上眼神的警官立刻回避視線,他迷惑不解的撓了下頭頂的卷毛,「話說今天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去問他們也一個個語音不詳!」
這下就連宮本由美和佐藤美和子的表情都變得憐憫起來,太失敗了吧,這個人,居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告訴他發生了什麼!
「直覺告訴我,你們在想一些很失禮的事情。」松田陣平雙手抱胸。
宮本由美卷起一縷發絲,「看在你也是傳聞主角之一的份上……」
說到這裡,她略帶狐疑的停了下來,「你們是真的沒事對吧?」
「你在說什麼呢由美!早月不是強調過好幾遍了那些完全就是謠傳啊!」佐藤美和子相當堅定。
「你說的也對,」宮本由美氣勢為之一泄,「真要有什麼她肯定會告訴我們的。」
松田陣平無奈的聳了下肩膀,「所以是之前的傳聞再度卷土重來?」
他抓著亂七八糟的頭發,看起來不太能理解,「這件事不是都過去了嗎怎麼又被翻出來,上次也沒變得這麼誇張啊?」
「想什麼好事呢你,」宮本由美相當明顯的翻了個白眼,「就是你們兩個加起來也達不到這種影響力!」
她擔憂的開口,「現在傳聞變成早月同時和你還有萩原前輩,以及跡部財閥的繼承人交往,你們兩個只能算是添頭啦添頭!」
「噗——咳!咳咳咳!」到底是誰傳出來的也太離譜了吧!松田陣平半天才緩過來勁,額頭幾乎要具現化出黑線,「這種東西為什麼會有人相信這麼下去警視廳真的沒問題嗎?!」
「據說是搜查二課在抓捕怪盜基德時親眼看見的。」佐藤美和子苦惱的皺起眉頭,「上次你們的事情大家可是真正的親眼看見了,他們就沒有吸取哪怕一點教訓嗎?」
宮本由美無語,「吸取什麼教訓啊……除了我們幾個之外,還有誰相信她的解釋吶!」
「真是的!」佐藤美和子頭痛不已,「希望早月回來上班之前,這群人的注意力能轉移到別的地方去……」
「我看夠嗆,難得碰上這種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情節,主角還是自己認識的人,搞不好到下個月八卦的重點還是集中在這件事上!」
「由美你說的有道理,只能祈禱從天而降一個更大的八卦蓋過她的風頭了。」
松田陣平沒有繼續參與兩位女警官的閑聊,主要是他也插不進話,干脆打了個招呼回到自己辦公室。
在位子上坐了一會兒,他覺得不能自己一個人糾結,不管自己今天的休息時間已經過於超標,放下手頭的工作,「研二。」
「嗯?」
「我覺得我們可能需要去拜訪一下西照寺。」
「怎麼了?!」
「啊……也沒怎麼,不過你這幾天你有沒有聽到警視廳裡的傳聞?其實是……我覺得……」
萩原研二本來就因為降谷零的事心有愧疚,覺得自己應該多照顧西照寺早月,聽完事情經過,二話不說答應一起過去。
做了幾年同事,順路的時候不少,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當然知道西照寺早月家在哪裡,距離不遠,干脆步行過去。
第一次正式上門拜訪,還是為了這種原因,兩個人特地買了補品和禮物。
路上萩原研二還在思考到底怎麼才能消除傳聞。
松田陣平突然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笑著指著前方,「你看西照寺家門口那個人!背影好像零啊!」
第82章
「咦?透?」打開門後,我頓時被這個陣容震驚了,「萩原前輩,松田前輩?你們怎麼會一起過來?」
「不是一起,只是在門口碰到而已。」萩原研二率先開口。
松田陣平嬉笑著接話,「是啊,聽說有人又一次阻止了怪盜基德,我們趕緊來慰問一下功臣∼」
在真正阻止了怪盜基德的人面前被人這麼誇獎怪不好意思的,我趕緊澄清,「不是我啦,真正阻止他的人是安室透。」
「就是你們旁邊這位,他是去做偵探的那位毛利前輩的弟子,在這方面很有才能,」一邊說著,我一邊招呼他們進門,「這次也是多虧他先追上去我才能注意到怪盜基德的行蹤。」
「不用這麼謙虛,如果沒有你的話,我也沒法成功阻止他不是麼。」我手上提著他們遞過來的禮物,安室透熟練的從鞋櫃裡幫忙取出家用拖鞋。
萩原研二面色微動,但大體還保持著正常,松田陣平直接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看起來很想開口,被萩原研二隱秘的一手肘擋了回去。
野崎梅太郎三人還沒離開,沒想到會出現別的客人,一行人拘謹的坐在沙發上。
真是稀奇,沒想到有天還能看見野崎梅太郎拘謹的樣子,他不是見過安室透……
等等,拘謹的人只有佐倉千代和御子柴實琴而已!野崎梅太郎那個表情不是拘謹是興奮啊!不抬頭完全是因為忙著記錄!
還真是永遠不會辜負自己的人設,我抽了抽嘴角,無語的為他們互相介紹。
能當警察的溝通能力都很強,特別是我這兩位前輩還是警視廳裡出了名的會說話,沒過多久就哄得佐倉千代和御子柴實琴一臉崇拜。
話是這麼說……但這也太快了吧!
我去倒個茶的功夫這兩個人已經准備把全部家底交代出來了!
一共才過去幾分鐘啊!太好騙了吧!你們給我堅定一點啊!
沒想到最靠譜的反而看起來最不靠譜的野崎,別的方面不用學但是在這方面你們給我向他學習啊!
端著茶杯走回客廳,走近了我才發現剛才的結論實在是下早了。
野崎梅太郎同樣兩眼放光,不過這可是那個野崎梅太郎……怎麼說呢……希望他們等下不要後悔自己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吧……
這個時間直接讓人回去也太不近人情了,我干脆問他們要不要留下來吃晚飯,自然沒有人反對。
人數一下多了一半,我趕緊去冰箱裡翻找食材,東拼西湊終於又整出來三個菜,想找野崎梅太郎幫忙,轉過頭就發現他正貼在安室透身邊不知道在說什麼,安室透表情看起來很無奈的樣子。
嘴邊的話臨時轉了個彎,「透——能過來幫忙嗎?」
安室透如釋重負,「來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仿佛聽到命令的警犬,動作整齊劃一的轉過頭來盯著我們。
我被嚇了一跳,「怎麼了?!」
「哈哈哈沒什麼,看樣子安室先生的手藝很好啊!」松田陣平撓著後腦勺傻笑起來。
「那是當然的!」野崎梅太郎出乎所有人預料的異軍突起,「小……安室先生的設定就是做菜的手法非常高超!能夠體現出食物原本的美味!」
松田陣平摸不著頭腦,嘴上問著野崎梅太郎,視線卻轉向安室透,「什麼設定?」
安室透一派自然的趕在其他人開口前解釋,「野崎先生是位漫畫家,有時候會借用現實裡的人物進行創作,其實是在說漫畫裡的人物設定!」
嘲笑漫畫裡的琴酒是一回事,現實裡被人知道自己被性轉後畫進漫畫可是另外一回事,我充分理解安室透的想法,立刻幫腔,「是啊,野崎也借用過我的形像創造角色呢!」
「沒錯!」野崎梅太郎抬頭挺胸,似乎受到了天大的表揚,「西門寺有一年可是獲得了人氣排名前三的好成績!」
呃……這種事情就不必拿出來說了吧!只是一個雜志範圍內的小投票而已!
話說明明是漫畫人物的事情,為什麼我要替西門寺感到尷尬啊!
「誒——」萩原研二聞言笑了起來,撐著下巴扭頭看我,「沒想到西照寺你居然還有漫畫形像,很厲害哦!」
松田陣平推了下墨鏡,「我都沒有個人漫畫呢,居然被你搶先了~」
「不要按照自己的想法隨意理解啊!都說了直接用我的形像設計角色而已!」我不太願意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實在是怕他們來了興趣非要看野崎的漫畫。
事實證明,怕什麼來什麼,越怕什麼就來的越快,幾乎是我說完話的下一秒,松田陣平就頗感興趣的問道,「野崎君,你的漫畫叫什麼名字?」
完蛋了!最差的結果啊!
安室透的表情比我還難看,臉上甚至出現了不明陰影。
佐倉千代察覺到我們兩個的不情願,小心的拽了拽野崎梅太郎的衣服,「野崎君,我覺得還是……」
「啊,佐倉,我記得編輯今天正好把樣刊寄過來,出來的時候是不是塞到你包裡了?」野崎梅太郎一副剛想起來的樣子,可能是想到自己即將收獲兩份新的素材,激動的貼到佐倉千代面前。
「啊,啊不是,那個!對!」佐倉千代被美色迷惑(……),立刻拋棄我倒戈,臉上瞬間布滿紅暈,看也不看的把手伸進包裡一陣翻找,「對的!我放在包裡了!」
「就,就是這本……」她帶著痴傻的笑容,從包裡摸出一本疑似雜志的東西遞過去。
御子柴實琴臉色突變,在旁邊拼命給她使眼色,不過佐倉千代一個都沒接到,御子柴實琴只能上手,拼命在背後做小動作,佐倉千代頭也沒回,眼裡全是野崎梅太郎,不耐煩的將他的手推到一邊。
「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換封面了嗎?」野崎梅太郎迷惑地嘟囔一句,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直接將手上的東西遞給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翻開第一頁,表情肉眼可見的變得迷惑起來,「野崎君觀察日……」
他飛快的往下掃了一眼,猛的合上本子,震驚的視線在佐倉千代和野崎梅太郎中間來回搖擺,張口結舌幾秒才找回聲音,「那個,佐倉小姐,你好像拿錯了……」
佐倉千代從他讀出第一個字開始就表現得如遭雷劈,整個人石化在座位上,面部呈吶喊狀,靈魂似乎直接從嘴裡飄了出去。
我大概能猜到裡面具體寫了什麼,畢竟以前佐倉千代就有本差不多的東西,我有幸看過幾次,只能說上面的內容是不管誰看了都要說聲變態的程度。
「是嗎?」野崎梅太郎伸出手,「我看……」
「我知道!這一定是千代用來記錄野崎工作進度的筆記本!」
佐倉千代看樣子是完全失去思考能力指望不上了,御子柴實琴滿臉驚恐,看起來比當事人還害怕,關鍵時刻我力挽狂瀾,挺身而出,一個箭步衝上去,從松田陣平手裡搶過筆記本,「哈哈哈,野崎君觀察日……日……日本活動全記錄!」
「千代她……一直想讓野崎的漫畫走出日本衝向世界!所以專門弄了一本筆記來記錄野崎在日本的活動!」
我緊緊捏著筆記本,堅定不移的說道。
松田陣平看著我愣愣的點頭。
糊弄過去了……
我加強語氣說道,「下次這種重要的工作資料可不要再隨便拿出來了!」
佐倉千代眼淚汪汪的看著我,「我知道了!謝謝你!早月!」
野崎梅太郎同樣感動,握著佐倉千代的手說道,「佐倉!真沒想到你對我有這麼大的期待!」
「我會好好保管這份筆記,以後就把它當做鞭策自己前進的動力,我相信遲早有一天鈴木三郎和麻美子可以走向世界!」他說著熱淚盈眶的朝我伸出手,意思很明顯就是讓我把筆記本給他。
我:「……」
怎麼辦我想不出理由了,千代你倒是支楞起來啊!
由於我遲遲不動,野崎梅太郎的表情逐漸疑惑,「?」
我艱難的擠出笑臉,實在想不出合適的理由,只能用比蝸牛還慢的速度移動筆記本。
「上次我就對野崎先生的工作流程很感興趣,了解漫畫家日程的機會很難得呢!」安室透說著從我手中抽走了筆記本,「佐倉小姐,可以先借給我看一下嗎?」
佐倉千代頭點得像要從脖子上掉下來,「當然可以了!」
「我們先去做飯了,你們在這裡慢慢聊啊!」我抓著安室透馬不停蹄的往廚房走去,「可以先藏電視,啊,我是說看電視!對了野崎,我這兩位前輩是很厲害的人,你可以向他們取材!一定會帶給你很多靈感!」
松田陣平非常配合,「哈哈哈,是啊,被漫畫家取材真是新鮮的經歷!」
「當然沒問題。」萩原研二也微笑道。
得到當事人許可,野崎梅太郎頓時開心的像個孩子(不是)一樣,「松田先生,有個問題剛才我就很想問了,在室內戴墨鏡是你特殊的癖好嗎?真是令人印像深刻的特點!」
萩原研二:「噗!」
松田陣平:「……」
終於引走他的注意力,我趕緊關上廚房門(即使這是扇透明門),准備把佐倉千代的筆記本找個地方藏好,等下再偷偷還給她。
沒想到轉過頭就看見安室透一臉恍惚,頂著我的視線慢慢合上筆記本,「看來我的見識還是不夠啊……」
第83章
不!已經很夠了!好好抓住偵探的本質,不要在這種地方引入奇怪的標准啊!
松田陣平可能是餓了,對廚房有種非同尋常的關心,第三次注意到他有意無意往廚房裡瞟的眼神之後,我忍不住拉開門,「千代——那邊的櫃子裡零食,你拿出來和大家先吃一點墊墊肚子!」
佐倉千代:「好——」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經暴露,松田陣平大大方方的朝我揮手以示感謝。
好不容易飯菜上桌,我注意到零食袋子空了大半,忍不住心裡嘀咕,吃了這麼多零食,等下真的還能吃進去飯嗎,我可不想接下來幾天連著吃剩菜啊!
「說起來就我們幾個吃飯嗎?伯父伯母……?」開動前萩原研二禮貌詢問。
我擺擺手,「啊,沒關系,他們知道我今天要招待朋友,借著這個機會跑到外面去吃大餐了!」
雖然佐倉千代沒有開口,但我仿佛從她的表情中讀出了「好羨慕啊,如果我和野崎君以後也可以這樣就好了!」這句話,倒不是我胡思亂想,實在是她這個格式用的太多了!
我們家的餐桌是長方形,為了讓大家盡量不要感覺到尷尬,佐倉千代他們三個本來就熟悉的人坐在一邊,剩下的人坐在另一邊,我坐在安室透和萩原研二、松田陣平中間,這樣不管是誰,旁邊都一定是自己熟悉的人。
佐倉千代坐在我的斜對面,我敢說不僅是我,除了野崎梅太郎之外在場所有人都看出了她心裡的想法,御子柴實琴甚至露出了感動的表情。
認真的嗎?會對這種事感到感動是認真的嗎?!
他們兩個現在八字都沒一撇,搞不好到了我父母那個年齡依然像現在一樣毫無進展誒!
我盯著死魚眼看御子柴實琴,希望他能夠清醒一點,旁邊兩個已經沒救了,要是他也淪陷的話……這個小團體裡只剩下我一個正常人可是獨木難支啊!
御子柴實琴在我的目光下羞愧地捂住半張臉,「對、對不起……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
不,倒也不用表現的這麼羞恥,旁邊三個人已經開始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了!
「沒什麼……」我干笑一聲,「大家吃飯吧。」
松田陣平夾了口菜放進嘴裡,誇張的喊起來,「哇∼真是看不出來安室先生這麼會做菜!」
他的眼神隱藏在墨鏡後面,讓人看不清楚,「對做飯這麼有興趣啊,這種類型可是很受女性歡迎呢。」
剛才在門口,意識到前面那個男人真的是降谷零的瞬間,松田陣平腦子裡瞬間閃過很多可能性,不過萩原研二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硬是拉住他,等他恢復冷靜才上前。
降谷零看見他們也是吃了一驚,頂著萩原研二譴責的表情苦笑一聲,「我……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
松田陣平:「零你現在……西照寺她?」
降谷零嘆了口氣,「和她沒關系,最開始只是因為誤會罷了。」
松田陣平不是傻子,回憶起前段時間萩原研二莫名其妙說他們應該多照顧點西照寺早月的對話,瞬間感覺自己什麼都明白了,忍不住露出看人渣的表情。
可惜他們沒來得及過多交流,西照寺早月就來開門了,一路按耐到現在,松田陣平終於暗戳戳的刺了他一句。
「嗯算不上專業人士,只是對做菜有興趣而已。」安室透面不改色的回答。
是我的錯覺嗎……好像不是我的錯覺啊!
松田前輩怎麼對安室透很有意見的樣子,我慢慢停下夾菜的動作,小心的往兩邊瞅了瞅,強行找了個話題,「話說你們飯後甜點是想吃水果還是冰淇淋?」
佐倉千代不愧是我的好朋友,第一個帶頭響應,「我想吃冰淇淋!」
御子柴實琴小聲跟上,「冰淇淋吧。」
安室透無奈的笑了一下,「那我也選冰淇淋。」
「水果。」像是專門要和安室透對著干一樣,松田陣平提出了相反意見。
萩原研二不知道為什麼和松田陣平變成了同一戰線,盯著安室透語有所指的說道,「我都可以,看西照寺你想吃什麼就好。」
餐桌上的氣氛莫名變得奇怪起來,雖然沒人明說,但是撕裂感格外分明。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啊!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突然之間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總不能是因為松田陣平不喜歡會做菜的男人吧!
那也太莫名其妙了,雖然現在已經很莫名其妙了!
我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力,只是隨便問問飯後甜點吃什麼而已,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種需要站隊的情況!
要不算了吧,別吃了!飯後甜點也不是什麼必需品!
作為主人,現在我承擔起了非一般的責任,大家都是來做客的,我可不能厚此薄彼,選了一邊以後要怎麼面對另一邊!
於是我艱難的圓場,開玩笑的說道,「哈哈哈,其實我都還挺想吃的,不如這樣怎麼樣,我等下去做水果冰淇淋……」
好的,看起來不怎麼樣。
我立刻把這個炸彈拋到了最後一個沒說話的人身上,「野崎!來說說你想吃水果還是冰淇淋吧!」
野崎梅太郎從剛才開始就兩眼放光的盯著我們,聞言蒼蠅搓手,臉上綻放出了奇妙的光彩,接連不斷的傻笑起來,「誒嘿嘿嘿嘿!誒嘿嘿嘿嘿!沒想倒還能碰到這種好事!誒嘿嘿嘿嘿!」
我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正琢磨著是不是讓他別說了,野崎梅太郎就一臉狂熱的開口,「我贊同西照寺的想法,只是一個怎麼夠!成年人當然是全部都要!」
野崎梅太郎狂野的發言瞬間震撼全場。
我剛才說的可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給我亂發散啊啊啊啊!
野崎!平日裡我對你不薄!兢兢業業地貢獻出了那麼多素材!為什麼每次關鍵時刻都要如此害我!
佐倉千代:「野崎君……說起來比起草莓我更喜歡橘子呢!」
千代……算了,我知道你已經努力過了!
萩原研二存心開口,「這麼說起來,警視廳裡確實一直有我們和西照寺的傳聞呢。」
別用那種更喜歡橘子的語氣說這種話啊!
萩原研二撐著下巴慢條斯理的說道,「大家都公認我和松田是她男朋友,做男朋友的話,我可是很有信心的哦!」
安室透:「……?」
安室透:「?!」
真的想當我男朋友的話,說這話的時候好歹看著我本人吧!
萩原前輩到底為什麼這麼執著的想要氣死安室透啊!意圖好明顯!好歹考慮一下當事人之一(我!)的感受好嗎!
拜托你趕緊制止他一下啊松田前……
松田陣平不甘示弱,雙手抱胸靠到了椅背上,「是啊!」
制止個頭啊!毫不猶豫的加入了亂講話的行列啊這個人!
對面三個人張大嘴巴,仿佛下巴脫臼一樣,目瞪口呆的看著我,由內而外的對我的戰績產生了敬佩。
野崎梅太郎朝我點點頭,舍棄自己多年不變的面癱人設,對我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我頓時捂住胸口,不行了,胸好悶!
我掙扎的開口:「不是,你們先聽我說……」
松田陣平目光沉靜下來,即便隔著墨鏡,依然能感受到那份力度,「她是個好女人。」
呃,謝謝,但是這個評價好奇怪,放在這裡就更奇怪了!
我強忍著尷尬,「我想說……」
萩原研二沉沉的看著安室透,「感情這種東西需要的是純粹,既然沒法做到這點,分手之後保持一定的距離也是一種美德,不是嗎?」
我:「……」
到底是在罵安室透還是在罵我……
不過我總算搞清楚,他們兩個為什麼對暗示透意見這麼大了,搞了半天是覺得已經分手了他還在糾纏我,實在是天大的誤會啊!
總算找到能夠理直氣壯開口的時機,我趕緊插話,「不是這樣的,你們誤會了!我們現在是真正的、絕對不參雜其他的好朋友!之前的事就讓它隨風而去吧!」
「總之謝謝你們為我出氣!」我用最快速衝到冰箱,隨手抓了一把冰淇淋就跑了回來,往身邊的三個人手一人塞了一個,剩下的放在桌子上,讓他們自己拿,「飯後甜點是水果,我現在超想吃冰淇淋的,大家都開動吧哈哈哈!」
我幾乎是用扯的撕開包裝,直接把冰淇淋懟進嘴裡,充分向大家展示究竟有多想吃。
御子柴實琴和佐倉千代配合的放下筷子,「是、是啊,突然好想吃冰淇淋,大家一起吃啊!」
野崎梅太郎略感失望,「其實我更想飯後吃水果冰淇淋,啊,我拿到的是水蜜糖味,有沒有別的味道,我對這個口味不怎麼感興趣啊。」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有!趕緊吃吧你!」
……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晚飯把人都全送走,我徹底癱在了沙發上。
む下次請他們做客提前告訴我一聲。め齊木楠雄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腦海中。
楠雄,你放學回來了?我疲憊地送去了自己的問候。
齊木楠雄平靜的聲音裡難得透出一絲喜悅,む想找一部不會被劇透的好電視劇真的很困難,下次我可以等他們來了再吃晚飯。め
我:「……」
滾吶!!!
第84章
等到我結束休假回去上班的時候,當面嚴厲批評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這種行為,哪怕是出於為我好的立場,造成這樣的衝突也是我無法接受的,這次他們實在是太越界了。
墨鏡從鼻梁上滑了下來,松田陣平從上方偷偷看我,「真的還把他當成你朋友啊?」
「是好朋友!」我嚴肅強調。
「行吧行吧,好朋友,」松田陣平擺擺手,搭上我的肩膀,擠了擠眼睛,「真把他當好朋友?都分手了,你不討厭他?」
「分手是因為別的原因。」帶著莫名的心虛我忍不住向著安室透說話,「他又沒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怎麼可能討厭他……」
我提高聲音強調道,「更何況,分手之前我們就說好以後是朋友了!」
「話說你們怎麼對這件事這麼上心?」我一把按住松田陣平的肩膀,露出了犀利的眼神,「不單單是關心我吧!」
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糾葛,但我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題,「之前分手的時候可沒見你們有什麼表示!怎麼突然開始為我抱不平了?」
我眯起眼睛在他和一旁的萩原研二之間來回打量,「說!你們是不是和他有什麼私人恩怨!」
「我們之前都不認識他哪來的恩怨,」萩原研二無奈的將頭發捋到腦後,「一直沒說什麼,是因為那些都只是傳聞,你也知道他們嘴裡傳消息有多不靠譜,我怎麼可能隨意相信。」
萩原研二換了個姿勢靠在牆上,「那天看到他,我就覺得你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你還很聽過他的話,那會分手肯定就是你被他欺負了嘛。」
我微微皺起眉頭,「為什麼你說出來感覺我像個傻瓜?」
還有怎麼就我很聽他的話了?從頭到尾我和安室透只是在正常交流而已啊!
「別想太多,」松田陣平爽朗一笑,安慰我到,「你平時也是個傻瓜。」
這家伙根本不是想安慰我,就是想趁機罵我吧!
我憤怒的手上用力,松田陣平擺出一副可憐相,誇張的捂住肩膀,「好痛痛痛痛——」
「總之謝謝你們,但是現在我和他是朋友,真的有問題的話我會你們幫忙,剩下的事情讓我們自己解決就好了!」
我不放心的重復一遍,「是真的好!朋!友!」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真的沒必要搞我在幼兒園受到欺負,把鄰居哥哥找來撐場子的事啊!
特別是說到底還不是他欺負我,是我欺負他!
你們這樣搞得我良心很痛啊!
「你們兩個要是閑的沒事就去把往年積壓下來的案件解決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人被我說了一通,看起來還有點開心的樣子。
然後這時又不知被誰看到,傳出去就變成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就連上班都不忘討好我,兩個人在走廊裡就試圖分出個高低,松田陣平技高一籌得到了我的青睞(指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萩原研二賣笑無功而返。
我:「……」
說實話,我已經沒有想法了。
當時我們三個完全就是正常對話距離,這也能被人腦補成宅鬥我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有這個想像力做什麼警察去做編劇吧真的!不要浪費這個天賦!
我憤怒地跑去找另外兩個當事人吐槽。
萩原研二聽完嘆了口氣,竟然無可奈何(?)的笑了出來,完全不顧及自己失敗者的形像,似乎被這個傳聞逗樂了。
松田陣平更是誇張的笑到了地上,「哈哈哈哈!你、哈哈哈哈賣笑!笑死我了!」
本來我是很無語的,被他們這麼一搞也跟著笑了出來。
正笑著我突然接到了江戶川柯南的電話,電話一接通我就發現了不對。
對面傳來呼嘯而過的風聲以及急促的呼吸,顯然不是正常情況,我立刻直起身體,示意他們不要出聲,「柯南?」
「我在體育館旁邊的廢棄大樓裡看到有人偷偷在這裡藏鑽石,早月姐姐你快點過來!」
我立刻意識到他說的是哪裡,警視廳旁邊不到三個路口的地方就是體育館,體育館後方的商業大樓幾年前開始就有傳聞要拆除,只不過因為各種原因至今沒有動工,單純變成了一棟廢棄建築,平時沒什麼人會過去。
選擇把贓物藏在那裡,犯人還真是膽大,是吃准了警方會燈下黑嗎!
他剛說完電話就被掛斷,我立刻衝回辦公室,簡單彙報一下情況就帶著人趕了過去。
對方顯然發現了江戶川柯南的存在,並且正在追趕他。
剛才他簡潔的提供了一個重要信息——鑽石。
和鑽石相關的不是窮凶極惡的搶劫犯,就是走私者,這種人可不會有什麼同情心,一旦柯南落到他們手裡可就糟糕了!
哪怕平時表現的再聰明過人,江戶川柯南也只是一個小學生!
……吧?
匆匆帶著人趕到現場,我看著被江戶川柯南用足球正中後腦勺,踢暈過去的犯人陷入了沉思。
真的是小學生……吧?
想像中的激戰沒有發生,事情出乎意料順利的結束了。
我們過去撿了個便宜,直接帶走已經昏迷的犯人,順便在江戶川柯南的回憶下找到了被藏起來的鑽石。
全部過程沒有超過十分鐘。
我正准備帶著剛才飽受驚嚇(?)的江戶川柯南去吃點東西,就見他低著頭在地上找什麼東西。
「怎麼了?」我關切的上前詢問。
「早月姐姐,」江戶川柯南悶悶不樂地抬頭,「小蘭姐姐送我的手機掛墜不見了!」
我蹲下身,「是剛才不見的嗎?」
「不知道……」江戶川柯南垂頭喪氣,顯然已經仔細回憶過,流暢地回答了我的問題,「給早月姐姐打電話的時候好像就不見了。」
那這範圍可有點廣啊,很可能是進來前就已經掉了。
「柯南還記不記得最後一次看見吊墜是什麼時候?」我耐心的詢問。
「中午和元太他們在公園玩的時候還在,後面我一直沒看手機。」
我拍拍他的腦袋,「沒關系,說不定是掉在路上了,我們順著你過來的路線找回去一定能找到的!」
平梅無故撿了這麼大個犯人回去,大家心情都很不錯,加上江戶川柯南經常跟著毛利小五郎出現在現場,我的同事們基本都知道過這個孩子,一聽我要帶著今天的大功臣去找手機吊墜,百瀨警官二話不說就同意了,甚至還有人來安慰柯南不用著急,我這麼厲害肯定能幫他找到。
壓力突然變得好大……不要給別人擅自增加過高的期望啊!
實在不行……到時候我買十個讓小蘭送給他吧!
江戶川柯南詳細的描述了吊墜的模樣,怎麼說呢,哪怕對當事人而言意義非凡,但它聽起來仍然是一個普通的手機吊墜。
小小的藍色串珠和御守。
不過我總算知道柯南為什麼這麼在意了,因為御守上的迷你平安刺繡是毛利蘭親手縫的。
「別擔心,這種東西一般不會有人撿的,我們只要趕緊找回來就好啦!」
我自己都沒什麼把握的安慰江戶川柯南,一般是沒人撿,但是不那麼一般的人可有很多。
江戶川柯南自己顯然也知道這一點,「謝謝你,早月姐姐,如果實在找不回來也沒關系的。」
「趁著現在找回來的可能性很高,御守守護小分隊立刻出動——」我故意用活力四射的電視節目語氣說道。
江戶川柯南隱秘抽了下嘴角,「噢、噢——」
話是這麼說,我當然不可能把全部希望都放在能把東西找過來上,注意到江戶川柯南正在另一邊認真尋找,我往遠處走了幾步,搜索的同時小心翼翼地給毛利蘭打電話。
「莫西莫西,小蘭,你送給柯南的手機吊墜還有一樣的嗎?」
「沒有了?」
「唉,那就沒辦法了。」
「不是啦,他不小心把吊墜弄丟了,現在正在到處找呢,本來想你那邊還有的話,最後沒找到還可以拿過來告訴他找到了,既然你那邊也沒有就算了。」
「不用,不用,你要是過來幫忙的話,他肯定更難受。」
「誒?你說你現在在透店裡,他說要過來幫忙?」
「真的不用……算了,他要過來也行,你讓他到附近了給我打電話。」
「沒關系,不是什麼大事,不用謝我,柯南今天也幫我們破獲了一個案子呢!犯人也是他抓住的!」
「真要謝的話說不定還得我感謝柯南。」
「好,真的沒關系,下次有空一起吃飯!」
掛斷電話我笑眯眯告訴柯南,「安室哥哥非要過來幫忙,這樣我們找到吊墜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江戶川柯南面色怪異,「早月姐姐,你就別跟著我叫安室哥哥了吧。」
我:「……好的呢。」
江戶川柯南說是和少年偵探團在公園玩完准備回家的路上,看到有人行跡可疑的進入大樓才跟過來的。
實際走了一遍他過來的路線,我不得不說,這孩子每天能平安回家,真的是奇跡啊!
回家的路也太彎彎繞繞了!淨往沒人的小巷子裡鑽!
路過的野貓往拐角跑去,我眼尖的看見貓嘴裡好像叼著和柯南形容的吊墜差不多的東西,二話不說追了上去。
「啊!」我結結實實的和人撞在一起。
對方帶著帽子擋住了大半張臉,反手拉住我,聲音嘶啞,「抱歉。」
第85章
貓被我們的動靜嚇了一跳,像團陰影似的飛快隱藏進小巷中,轉眼間徹底失去了蹤影。
我放棄追上去的想法,慢下腳步,終於有心情打量面前這個人。
他看起來十分落魄,穿著一身破舊的駝色風衣,頭頂上的帽子不知道多久沒洗,周圍泛起誇張的毛邊,豎起的風衣領子遮住下半張臉,唯一能讓人窺見的只有一雙眼睛。
眼尾拉長翹起的眼線竟然讓他看起來和剛才跑掉的黑貓很像,我愣了一下,「沒關系,是我這邊該道歉才對……」
是因為剛剛看到了貓咪的原因麼,我盯著那雙眼睛,突兀的感覺有些眼熟,可是按理說這麼有特色的眼睛,如果我見過肯定不會忘記,保險起見,我還是問到,「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不好意思,你可能認錯人了。」對方垂下眼眸,盡管冷淡,但還是禮貌的回答。
「抱歉。」我趕緊讓開路。
「早月姐姐,這個叔叔是誰呀?」江戶川柯南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過來,從我身後探出個頭。
「是姐姐不小心撞到的叔叔,」我趕緊拉住他,免得他一時興起就跑過去分析對方,他也不是沒干過這種事,「我們去——」那邊看看。
「早月!柯南!」安室透突然出現在巷子口。
「誒?」我驚訝轉身,「透?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明明沒打電話向我詢問過地點。
說話間安室透朝我們走來,一旁的男人令人猝不及防的轉身就跑。
話說不完我已經習慣了,感覺最近總是出現這種情況,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跟我有仇。
如果這裡站的是一般人,肯定反應不過來,他要跑就讓他跑了,可惜我是個警察,在警察面前逃跑只會激起對方的條件反射。
為什麼要跑,跑了就是心虛,為什麼要心虛,肯定是犯了案子,跑了等於需要抓回去,等式成立邏輯通順,我二話不說追了上去,「站住!」
對方顯然沒料到我會跟上,即使跑起來根本沒露出臉,我也從他匆匆回頭的一瞥裡看出了震驚。
江戶川柯南的反應速度並不比我慢,緊緊跟在後面,安室透更是不必多說。
在巷子裡一陣激烈追逐,安室透憑借過人的身體素質追到了最前方。
莫名逃跑的男人顯然沒想到我們三個一個不差的追了上來,意識到完全沒辦法憑借自己的速度甩掉我們之後,他一扭頭鑽進附近的樓房,利用樓梯和地形拉開距離。
這個時候顯然沒時間給後面的人留信號,我只不過是慢了兩秒越過拐角,前面的兩個人就已經消失的不見蹤影。
拐角後是兩條通道,我猶豫了,剛才他們到底是往哪邊跑的?!
和後面追上來的江戶川柯南對視一眼,我們默契的各選一條衝了進去。
……
男人被堵在樓頂,室透步步逼近,「不用緊張——」
男人並不說話,默默的朝邊緣移動了一些,看起來已經被逼到極限。
「別擔心,」安室透舉起雙手示意自己的無害,「我沒有惡意,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跑,是因為在什麼地方見過我嗎?」
把自己捂得密不透風的男人嘆了口氣,安室透似乎從中聽出了一絲熟悉,緩緩睜大眼睛。
「零……是我。」
這棟樓是附近最高的建築,絕對沒可能被人從旁邊監視,再度確認過這點,男人才謹慎的抬起帽子,露出上半張臉,「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景光?!」
當年他脫離組織時情況十分緊急,琴酒已經懷疑他是臥底,直接派黑麥威士忌來清理門戶,同行的還有幾個在接受考察的內定成員,諸伏景光已經做好必死的准備。
只不過在最後時刻,想起前幾天早上他拉住了一個差點掉進軌道的女孩子,那個女孩子被救下來後送給他一杯小小的咖啡果凍。
看起來就是便利店裡會賣的那種,只不過女孩子特別認真的告訴他這個叫做む奇跡的咖啡布丁*仿め,吃下去的人會隨機獲得五分鐘超能力。
對於這種充滿了孩子氣的話,諸伏景光當然不會相信,不過他還是收下了這個飽含對方謝意的禮物。
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是出於什麼緣由,一直將這枚咖啡果凍放在口袋裡,現在再不吃的話,以後可就沒機會吃了。
就算雙手已經脫力顫抖,也知道幾分鐘後自己就將面臨死亡,但他甚至算得上心情不錯的將這個自己很久沒吃過的甜品放進了嘴裡。
然後,他就真的獲得了超能力。
他變成了一個隱形人。
哪怕時效只有五分鐘,對於他這種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這些年他也不是沒想過要去找那個女孩,不過最後還是放棄了。
那個孩子現在一定在某個地方過著普通但是快樂的生活,他會選擇成為臥底,不就是為了讓更多的人過上這種日子麼。
諸伏景光看著對面的老同學,將控制不住的思緒收攏回來,眼神十分感嘆,眼角眉梢卻難得露出一絲輕松的笑意,調侃道,「真沒想到你兒子都這麼大了,他一定不知道還有我這個叔叔吧。」
感慨的心情煙消雲散,安室透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他勉強把思路掰回正題,「當年……我們都以為你中槍之後墜海而亡了。」
諸伏景光不願在這件事上暴露太多,只是含糊說道,「本來我也是這麼以為的,多虧最後有人幫忙。」
安室透神情復雜,「這麼多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就那麼過唄,」諸伏景光不在意的笑笑,灑脫的態度像在訴說別人的人生,「怎麼樣不是活著呢。」
登上組織的死亡記錄後,他顯然不能再用自己的臉出現,只能躲躲藏藏像垃圾桶裡的老鼠一樣活著,然而每次想到那些殉職的同事,他都感覺自己已經格外幸運。
安室透看著他,半響沒有說話。
諸伏景光席地而坐,一副已經習慣的模樣,和安室透記憶裡那個坐在花壇上都要用報紙隔開的青年判若兩人,「好了,別這個表情,跟我說說你的家庭生活怎麼樣?」
安室透:「……我哪來的家庭?」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諸伏景光笑了,「你自己都沒意識到吧,剛才我站在她身邊的時候,你的表情凶得像要殺人。」
安室透撇過頭。
諸伏景光繼續說道,「那種人與人之間的氣場很容易看出來的,那個孩子就算不是你們的兒子也經常和你們在一起吧。」
「我現在……咳,」安室透半個拳頭虛虛的掩在嘴上,有些莫名的不好意思,「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弟子,那個小鬼是他的助手。」
「你現在改行做偵探了?」諸伏景光迷茫了一瞬間,很快反應過來,「所以現在是組織派你去做臥底偵探?」
安室透:「是啊。」
諸伏景光「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挺好的,也算讓你恢復一半本職工作。」
話是這麼說,兩方心裡都清楚這件事的危險性到底有多高。
笑完之後就是沉默。
諸伏景光從懷裡掏出一本皺皺巴巴的本子,「這是我在這些年收集到的組織信息,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可能都是廢紙,不過能活下來不做些什麼,總是讓人於心不安,我也只有這點用處了。」
安室透鄭重的接過來,「謝謝你,景光。」
「沒什麼可謝的,某種意義上我只能說是個逃兵。」諸伏景光自嘲一笑。
「不,你是一個英雄,真正的英雄。」
……
越往上走岔路越多,我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走的哪條路,只能靠兩條腿來回跑,這條路是死路就換另一條,終於一路摸到樓頂。
推開門就看見氛圍一派和諧,這兩個人正面對面坐著聊天。
我:「……哈?!」
搞什麼啊,如果這是個番的話,主角一定是安室透吧!
還是jump系的熱血王道漫畫!
不然怎麼可能會有人有這麼離譜的嘴遁技能啊!追逐戰的過程中停下來和犯罪分子談心!還是相談甚歡!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碰到他也跟中了降智光環一樣,盡做一些小學雞找茬的事情!
現在跑過去顯得我好傻!
我氣喘吁吁的走過去,「你們……聊的挺開心啊?」
安室透愣了一下,露出懊惱的神情,「抱歉,忘記通知你了。」
「現在能想起來真的謝謝你。」我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總覺得安室透現在的狀態有點奇怪,好像……突然變得青澀起來沒有往常那麼游刃有余了?
這個感覺十分微妙,我也說不清楚,只是在心中轉了一圈就拋到腦後,問出了現在最關心的問題,「你們這是……?」
安室透撓了撓頭發,有些尷尬的笑起來,「剛才都是誤會,當時我的表情太凶了,而這位先生……之前有些不好的經歷,所以看到我第一反應就是逃跑。」
「原來是這樣,」我立刻表示理解,「真是不好意思,其實我們沒惡意的。」
對方把本來就低的帽子壓的更低了一點,悄無聲息的點頭。
唉,還是把人嚇到了,我趕緊給安室透使眼色,讓他發揮自己擅長交際的特長。
「咳,」安室透動作很輕的清了一下嗓子,「既然問題都解決了,我現在給柯南打電話。」
我一下恍然大悟,對哦,還有柯南!
可惡!這麼一看我好像也沒資格抱怨安室透啊!
第86章
也不知道柯南跑到哪去了,再找過來挺麻煩的,安室透干脆叫他回到大樓門口等我們。
無辜路人對我的道歉接受良好,看起來沒有把這場追逐戰放在心上,我借口讓孩子一個人在樓下,不放心,拉著安室透准備趕緊離開這個尷尬之地。
對方很理解的笑了,站在原地目送我們離開。
安室透突然停下腳步,「不如一起下去吧,到樓下再告別也來得及。」
我:「……什麼?」
看見站在那裡的人動了,我才意識到這句話不是跟我說的。
……這麼短的時間裡他們就變成依依不舍的朋友了嗎?!
我震驚於安室透交朋友的速度,但是想想他平時誇張的結交速度,和任何人都能搭得上話的反應能力,又感覺好像不是不能理解,在他身上確實是很常見的情況呢……
每次出門,只要他願意就能結交一堆新朋友,只是解除了一個誤會而已灑灑水啦!
下樓的時候沒有人說話,氣氛卻不像常見的那樣窒息,反而流淌著一股淡淡的默契,讓人感覺熟悉已久。
即便圍繞在周圍的只有沉默。
差不多走到三樓的位置,江戶川柯南尖銳的童音突然從下方傳來,「啊——之前早月姐姐約會的那個叔叔!叔叔,你怎麼會在這裡呀!」
來者的身份呼之欲出,我和安室透同時一頓,「琴酒?」
他怎麼會到這裡來?
和我們一起下樓的陌生男人聞言轉身,聲音小到幾乎讓人聽不清在說些什麼,「既然樓下有你們認識的人,那我就不多打擾了。」
話音未落,便已經匆忙轉身離開。
我探出頭,隔著欄杆朝下面喊道,「柯南——?是碰到認識的人了嗎?」
「是哦——」江戶川柯南的聲音比剛才放松不少,「就是上次和早月姐姐一起去約會的那個叔叔呀!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他,真的好巧哦!」
我們沒有耽擱,立刻下樓,琴酒果然穿著他那身標志性的黑風衣站在樓下。
他站的位置很有講究,是一個可以最大限度看到樓梯同時可攻可守的角落,我還注意到他看起來隨意的姿勢其實全然緊繃,全身肌肉都已經做好了暴起的准備。
見我不是一個人(這點我覺得他應該不怎麼吃驚,畢竟腳步聲很明顯就是兩個),身後還跟著安室透,琴酒微微眯了下眼睛,「是很巧,有點太巧了。」
「早月,這可不是你平時會來的地方。」琴酒盯著我,沒有光亮的眼球帶來巨大的壓迫感,他仿佛感嘆一般緩緩的說道。
「沒辦法,」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孩子在外面玩的時候把手機吊墜弄丟了。」
琴酒臉上不為所動,看不出是信了還是沒信。
我注視著他,繼續說道,「好不容易被我看到個差不多的又被貓給叼跑了,事實證明人確實是跑不過貓,下次再有這種事還是直接買個新的比較合算。」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嘛!我就要那個!」江戶川柯南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鬧了起來。
安室透笑眯眯的蹲到江戶川柯南面前,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好,我們就要這個,誰也沒說不給你找嘛,難道你不相信安室哥哥和早月姐姐嗎?等下我們再繼續找找,肯定能幫你找回來的!」
「嗤,」琴酒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你這個樣子真是令人作嘔。」
「弄哭小孩子的罪魁禍首可沒資格這麼和我說話,」安室透的目光轉向我,似笑非笑的說道,「你看,這種沒耐心的男人可不能找呢。」
琴酒眼風如刀,「最好真的是像你說的那樣。」
「當然是真的了,孩子不小心丟了東西,火急火燎的把我找過來幫忙,」安室透歪了下頭,「不會是有人想把自己沒能力解決的問題趁機丟到我頭上吧?」
「那我可真是太無辜了∼」安室透眼神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惡意,「或者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來這裡,說不定我還能幫上點忙呢。」
琴酒陰狠的盯著他,隨即將目光轉到了我身上。
我相當迷惑,這是什麼意思?他是希望我能幫他說話嗎?
既然當事人都向我求助了,那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管,開口道,「透,別總是欺負琴酒啊!」
「咳咳咳咳咳咳咳——」
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頓時咳成一團,琴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目光不善的看著我。
我無辜的回看他,不是你讓我幫忙的嗎?
安室透不滿的撇過頭,「到底是誰在欺負誰啊!」
「早月姐姐偏心!」江戶川柯南再次嚎了起來。
琴酒……真的很難從臉色中看出他的想法,他看起來好像有點不爽,但是比起剛才看安室透的表情好多了,所以是……滿意了?
我再接再厲,「你們不要每次一見面就吵架嘛,本來也沒什麼好吵的,都是誤會說開就好了!」
「早月姐姐,」江戶川柯南也不哭了,扯子嗓子問道,「你現在更喜歡安室哥哥還是這個嚇人的叔叔啊?」
琴酒……被人當面提到這種問題,琴酒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要去殺人。
大概是不耐煩再糾纏下去,他壓了下帽檐,轉頭問我,「你有沒有在附近見過一個男人,打扮的比較落魄,基本看不見臉。」
我神色如常的搖搖頭,「沒有啊。」
……
琴酒會出現在這裡……果然最近感覺到被人跟蹤不是錯覺。
黑衣組織對於自身安危一向重視,就算再謹慎,圍繞著組織收集這麼多年信息,被發現也是意料之中,對於自己的再度暴露,諸伏景光並沒有太過慌張。
哪怕沒想到組織會直接派出琴酒這個級別的核心人員,他對這個情況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備。
諸伏景光小心翼翼的掃去自己來時痕跡,蜷身鑽進天花板內的老舊管道。
琴酒動手一向講究小心謹慎,斬草除根,為了防止意外,很少一個人出任務,每次身邊都帶著伏特加。
最近他一直在這一帶徘徊,早就摸清楚了地形,這棟大樓的出入口有前後兩個,既然伏特加沒跟他一起出現,想必是守在另一個出口那邊。
諸伏景光謹慎的通過管道爬到二樓,差勁的隔音讓這裡勉強能聽到樓下的聲音,等下他能離開的唯一安全機會就是琴酒上樓到樓頂的這段時間……
不……不對,他今天會來這裡完全是陰差陽錯,就連自己也沒料到,琴酒怎麼會知道……不,琴酒根本就不知道!
琴酒出現在這裡只是因為這是附近最適合觀察地形和狙擊的地方!
諸伏景光是真的松了口氣,雖然他並不畏懼暴露(畢竟已經暴露過一次了),但他也不熱衷於找死,意識到對方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神通廣大,心理上的壓力瞬間減小很多。
兜兜轉轉居然還在同一個人手上逃命,看來這麼多年他也沒什麼進步,諸伏景光自嘲一笑,不過很快他就沒心情想這些了。
因為樓下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
諸伏景光是真的萬萬沒想到,時隔多年再次得到和琴酒相關的內部消息,居然是他的感情八卦。
降谷零還參與其中。
聽起來像是零愛而不得,在和琴酒競爭?
那個琴酒,居然會有和感情問題沾上的一天。
想到這個可能諸伏景光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組織裡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零可不是那種會把無辜人士牽扯進來的性格……
可是那位女士怎麼看都不是壞人,無意中透露出的各種信息都在表明她應該是個警察,零態度很明顯也是在保護她。
如果真的是警察的話,更讓人搞不清情況了!
琴酒又在打什麼不可告人的主意!
諸伏景光很自然的把鍋從自己的發小身上摘下來,甩到了琴酒頭上。
降谷零……並不是一個熱衷於男女關系的人,甚至他身邊沒必要基本不會出現女性。
不過零和那位女士……任何一個人過來都能看出他們之間很親密,那種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熟稔顯眼到根本就沒法忽視。
或許……按照琴酒一貫的邏輯來說,他會接近那位女士是為了監視組織成員波本,可惜中間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根據那個孩子的問話來看,他可能成功了一半就暴露了。
接著就變成了現在的情況,兩方都出現在明面上,但是為了維持平衡,誰都沒有輕舉妄動。
諸伏景光瘋狂頭腦風暴,在幾乎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竟然推測出了和事實相差無幾的真相。
當然這點他本人還並不知道。
不過這樣的的話還有一點說不通,零為什麼要找個警察做女朋友?
難道對方也有問題?不對,這個可能性剛才就排除了,真的有問題的話零不會那麼放松。
究竟是什麼情況,沒問題的話為什麼要把對方牽扯進來……
諸伏景光深刻感受到自己離開的幾年裡,情形又變得復雜了許多。
注意到樓下的交談聲悄然消失,諸伏景光瞬間收回思緒,放輕呼吸,靜靜的潛伏在原位。
他默默數著自己的心跳,兩分鐘後悄無聲息的開始向樓下移動,避開所有人視線將自己安全的藏到了另一棟樓內。
東西已經交給透,他也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第87章
「唉,剛才忘記問琴酒為什麼會到這裡來了!」我左手一敲右手掌心,後悔道。
江戶川柯南踉蹌一下,額頭上流著冷汗,站直了身體,「還好你剛才沒想起來問。」
「這種事情,我覺得還是不要隨便問比較好,」安室透無言以對的看著我,斟酌著開口,「會到這裡來,說不定是什麼秘密任務,有人隨便問的話,琴酒先生也會苦惱要怎麼回答吧。」
「說的有道理,」我摸著下巴點頭,看見江戶川柯南明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突然開口加了一句,「不過怎麼感覺你們是在糊弄我?」
江戶川柯南差點變了臉色,僵硬了一瞬,撓著頭傻笑起來,「早月姐姐,什麼是糊弄啊?我還沒有學過這個詞呢!」
安室透撇過去一眼,似乎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這下換成我被江戶川柯南問住了,實話就是我感覺他們兩個聯手在騙我,但是這個猜測說出來怎麼看都顯得我智商不高還有疑心病的樣子。
他們兩個騙我能有什麼好處,更何況根本沒有騙我的緣由,我怎麼就嘴快把話說出來了呢!
見我半天不說話,安室透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開口替我解圍,「糊弄的意思就是敷衍,你早月姐姐懷疑我們在敷衍她哦。」
我:「……?」
等下他是真的想幫我解釋嗎!敷衍這個詞不是比糊弄還高級?!
「這樣不是變得更復雜了?柯南真的能聽懂嗎?」我扯了下他的袖子,小聲問道。
「噢——」江戶川柯南恍然大悟的表情做到一半突然停住,「噢∼」
他揚起臉,一派天真,「原來是敷衍的意思啊,可是敷衍又是什麼意思啊,安室哥哥!」
問完後,江戶川柯南悄悄摸了把臉上的汗。
我趕緊從身上找出紙巾,一邊幫他擦汗,一邊抱怨安室透,「你看,柯南都被你弄得昏頭轉向了!」
江戶川柯南:「哈哈,是呢!」
安室透有口難辯,只能默默背起這口黑鍋,「好吧,是我的問題,沒注意到這種詞彙對小學生來說太困難了。」
有了對比,我自覺是個不錯的老師,拿出十二萬分的耐心,「糊弄其實就是……嗯就是……」
欺騙?
不行不行,欺騙聽起來也太嚴重了,柯南一定會以為我在批評他,保險起見還是換一個詞。
……蒙混?
這聽起來也不是什麼好詞啊,要是柯南以後想起來真的以為我在罵他怎麼辦!
思來想去,居然只有敷衍的程度最合適!
對不起,剛才錯怪你了,快點來幫忙啊!
我拼命對安室透眨眼睛,希望他能收到我的信號,可惜交流失敗,安室透只是笑眯眯的看著我不為所動。
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解釋,「嗯……其實就是敷衍啦!」
「誒?」江戶川柯南瞬間卡殼,贊同的表情做到一半,停留在臉上有些滑稽,他相當無語的看著我,死魚眼吐槽,「早月姐姐,這不就是安室哥哥剛才的解釋麼!」
「哈哈,是啊,因為我突然發現他說的很有道理,所以還是用他的解釋好了!」我一本正經的搪塞。
「所以敷衍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剛才沒來得及給柯南解釋,」安室透莞爾一笑,彎下腰對著江戶川柯南鼓動,「不如就讓早月姐姐來告訴你是什麼意思好不好!」
江戶川柯南一片童真的大力點頭,「好的——」
兩雙眼睛一起期待的看著我。
誒,敷衍,究竟該怎麼和小孩子解釋敷衍是什麼意思啊!
「敷衍就是說……做事不認真!」終於想到小孩子也能聽懂的方向,我立刻松了口氣,「比如學習的時候不認真,大家就會把這個狀態叫做敷衍!」
「誒∼」江戶川柯南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歪著頭問道,「那早月姐姐剛才的意思就是我和安室哥哥不認真嗎?」
我什麼時候說他不認真……
糊弄等於敷衍,敷衍等於不認真,等於他對於琴酒不認真,對於一年級的小朋友來說,這個等式好像沒什麼問題……
對我來說這就是最大的問題啊!
明明哪裡都沒有問題,帶入原句之後變成奇怪的意思啊!
小孩子好難教!
突然深刻的體會到了老師的不容易,同時在心裡第一百零八次感謝齊木兄弟的天才!沒有把他們帶到奇怪的地方,他們也沒有把我帶到奇怪的地方真是太好了!
江戶川柯南瞪大眼睛,跑到安室透身邊好奇的看著他,「安室哥哥,早月姐姐為什麼說你不認真啊!」
安室透做出沉思的樣子,配合的看向我,「這個嘛……我也不太清楚啊。」
「感覺我們好可憐啊,每次都因為那個叔叔的事情被罵!」江戶川柯南無辜的雙手托著臉說道。
我忍不住反駁,「我什麼時候因為他的事罵過你們!」
「你看!早月姐姐現在就在發脾氣!」江戶川柯南動作飛快的躲到安室透身後。
「我沒有生氣!」無力的解釋了一句,我就發現這個語氣實在是不像沒有生氣的樣子,連忙放柔聲音,「真的沒有生氣,剛才只是在和你們鬧著玩。」
「原來是鬧著玩啊。」安室透誇張的松了口氣,配合著江戶川柯南說道,「還以為早月你真的生氣了呢。」
我:「……」
到底有沒有生氣他還不知道嗎?!
我真的發誓再也不亂說話了!只是隨口抱怨一句居然被這兩個家伙揪住了話柄!
「安室透!」我被他那副添柴加火看好戲的樣子氣到大腦混亂,愣了半天居然不知道做出什麼反應,最後只能氣哼哼的一跺腳衝到了前方。
安室透幾不可聞的笑聲從後方傳來,我頓時感覺更生氣了。
江戶川柯南從剛才開始就頂著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走在旁邊,見狀終於忍不住說道,「我說,你們還記得今天過來是干什麼的吧?為什麼我要待在這裡看你們兩個互相……」
後面的話他幾乎嚼碎在嘴裡,根本聽不清楚,不過我總算想起了正事,柯南的手機吊墜還沒找到。
「咳,」作為一個成熟的大人,我清了清嗓子,主動開口道,「剛才那段路我沒看仔細,要不要回去重新找一下?」
說話的時候我尷尬的都沒敢回頭,實在是恢復冷靜之後,覺得自己剛才的氣憤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矯情的不得了,意識到安室透有一點不順著我的地方就開始鬧脾氣。
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他沒注意到,要是被當場提出來我真的害怕自己受不了這個刺激會直接逃跑!
即使背對著安室透也能感受到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沉默的時間長到讓人逐漸開始有點不安,我忍不住回頭,就見安室透摸了下鼻子,「不用,剛才我仔細看過了。」
我和他對上視線,僵硬的緩緩扭過身子,一聲不吭的走在前面。
無意間摸鼻子……作為心理學上說謊最典型的特征之一……不不不,說不定真的只是無意間摸了下鼻子!所以剛才他也……
不要想太多!畢竟這種東西對於相關人士來說算得上是常識,他怎麼可能明知故犯!肯定是巧合!
略帶怪異的沉默中,江戶川柯南冷靜的聲音響起,「啊,找到了。」
「誒!找到了?!在哪裡?」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江戶川柯南面無表情地指著前方的綠化帶,手機掛墜靜靜的躺在邊緣的泥土上,他冷靜的分析,「可能是跑過去的時候動作太大從口袋裡掉出去了。」
我相當捧場,浮誇的鼓掌,「哇——真的找到了柯南好棒!居然自己就找到了真是比我還厲害!」
「不,比你厲害這點倒是不必……」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不知道想到什麼表情抗拒,「你在對付……這件事上是獨樹一幟的厲害。」
實在是沒聽清楚,我迷惑到,「誰?」
江戶川柯南的目光在我和安室透之間來回轉動,突然哼了一聲,直接往綠化帶跑去,「我剛才說的是安室哥哥!」
「哈?」我完全沒法理解,「小孩子眼裡的世界還真是難以揣測。」
「喂,透,你聽到了吧,他居然說我在對付你這件事上很厲害,」這話從嘴裡出來我甚至感覺到了一點好笑,完全忘記了剛才的別扭,笑著看安室透,「你還記得那天來我家一起吃飯的兩位前輩麼,他們可是覺得我完全不是你的對手,柯南居然說哈哈哈!這也差太多了吧!」
安室透頓了一下,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江戶川柯南一個人走在最前面,看起來像是莫名到了叛逆期,不願意和我們講話,我和安室透跟在後面准備一路把他送回家。
「夫人,就算和丈夫都在旁邊,也要時刻注意小朋友的情況才行,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可是最調皮的時候,放任他一個人走在馬路邊上很容易出事的!」邊上有人熱心的提醒。
「謝謝,我們會注意的。」安室透禮貌微笑。
等那人走遠後,我才露出備受打擊的表情,「我看起來就這麼像……兒子已經這麼大了的樣子嗎?」
安室透:「……」
江戶川柯南:「重點是這個嗎?!」
第88章
小孩子的心思實在太難猜了,為了安撫莫名挫敗的江戶川柯南,我和安室透(安室透本人並沒有就此發表看法)看中了就在馬路對面的甜品店。
「我又不是真的……」江戶川柯南噎了一下,改口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我連連點頭,「好的,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柯南已經是小學一年級的大孩子了。」
江戶川柯南:「……」
「柯南,」安室透彎腰,伸手按住江戶川柯南頭頂,語氣溫和的說道,「我們都知道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不要鬧脾氣了好嗎?」
江戶川柯南沉默幾秒,萎靡不振的出聲,「好……」
我沒想到的是這家甜品店主打親子活動,坐在店裡的客人的基本都是爸爸媽媽帶著小孩,我們三個融入進去毫無違和感。
一進門服務員就熱情的迎上來,給我們每個人手裡塞了張菜單,「小朋友你好呀,兩位爸爸媽媽你們好呀!」
我:「……」
安室透:「……」
江戶川柯南:「……」
怪不得剛才那個人直接把我當成柯南媽媽,經常從這家店附近路過的話,看到大人和小孩的組合, 第一反應可不是親子關系麼!
這麼一想感覺心裡舒服不少,回過神來我才注意到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一直在偷偷看我。
……這兩個人干嘛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看我眼色?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會吧,我在他們心裡的形像就這麼小氣麼!
服務員完全沒注意到我們之間小小的波動,依然在熱情洋溢的介紹,「我們這裡是專門的親子甜品店,不管是爸爸媽媽還是寶寶都可以在這裡安全的親手制作蛋糕!」
我的目光瞟過去的瞬間,那兩個人如出一轍的移開視線試圖當做無事發生。
「當然!如果寶寶對這方面不感興趣的話,也可以直接購買我們的成品!我們店裡使用的原材料都是純天然無污染,有益於健康的!」服務員引導著我們往裡走去,「三位的運氣真好,沒有預約的話很難等到位置,剛才有預約好的客人臨時有事來不了了,正好空出了一桌位置!」
外面看起來就是普通甜品店的大小,我沒想到這家店裡居然別有洞天,越往裡走地方越大。能看出確實如同服務員所說是家非常受歡迎的店鋪,到處都是小孩子的嬉笑尖叫,以及家長崩潰的吼聲。
……總感覺來錯地方了,現在出去還來得及嗎?
不過江戶川柯南看起來挺感興趣的樣子,一直在看他手裡的菜單,我也就默默把想走的話咽了回去。
來都來了……
孩子喜歡……
抱著這種老媽子想法落座,服務員蹲在江戶川柯南面前,滿面笑容的鼓勵,「小朋友,有什麼喜歡的口味可以直接說出來哦!在這裡可以和爸爸媽媽一起做出自己喜歡的蛋糕呢!」
不愧是主打親子活動的店,服務員都很有一套啊,既然家長都帶小朋友來這種店裡了,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想必都不會拒絕。
我大概翻了下手上的菜單,果然是非常符合小朋友口味的設計,便宜的飲品和蛋糕也有,不能店家做的過分,只是更加符合大人的品位,裝飾做的相當簡潔,怎麼看都不會受到青睞,比較貴的全部色彩斑斕名字有趣,上面甚至還有卡通貼畫,一看就是小朋友和鐘情的類型。
而且這些全部都是需要自己動手做的,所以還需要加上額外的工具費和指導費。
服務員剛才所說的成品也有,只不過種類沒有前者多不說,精致程度也下降了好大一個等級。
我都已經做好錢包大出血的准備了,沒想到江戶川柯南相當懂事的搖搖頭,指著菜單後方說道,「我要一個草莓蛋糕。」
「好的∼」服務員笑容滿面的記了下來,隨即轉向我們誇贊道,「這麼懂事的小孩子真是少見。」
她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的推銷道,「嘗試和孩子一起做蛋糕也是種不錯的體驗,是個能夠更進一步了解孩子想法的契機呢!」
啊這,換成一般父母可能挺動心的,但是最根本的問題是……我們根本就不是他爸媽啊!
「我們這裡的草莓都是每天早上新鮮從農場送過來的,成品蛋糕是固定搭配,不過選擇自己做的話,有三種不同的餡料可以選擇搭配,」見我表情抽搐,服務員可能誤會了什麼,悄悄用菜單擋住嘴,「而且是直接提供一筐草莓,在量上來說比成品要劃算得多!」
說實話,這次我還真的有點心動了,聽起來好像還真的挺合算的……?
我猶豫的看向安室透。
他不知道是了然還是認命的點頭,「那我們就自己做吧。」
得到他的允許,話說回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詢問他的意見,可能是大腦冥冥之中明白他是我們三個人裡廚力最強的那個,技術力甩開我一大截,如果要自己做的話,等下可能大部分都要靠他。
自從我不自覺看向他開始,畫風就變得有些微妙,比起江戶川柯南,我更像那個被安室透帶進親子甜品店的孩子,在他縱容下隨心所欲的亂點。
總而言之,等我回過神來,江戶川柯南剛才點的普通草莓蛋糕已經全面升級,變成了紅絲絨慕斯生牛乳草莓流心蛋糕。
服務員殷勤的領著我們進入制作間,看著面前堆成山的食材和模具,我用食指抵住嘴唇,「剛才……你真的應該阻止我的……」
「沒關系,」安室透帶上圍裙,臉上的微笑溫柔又自信,在我眼裡幾乎從背後散發出聖光,「我那邊沒有這麼專業的工具,既然你想吃的話,在這裡做正好。」
我感動的握住他的雙手,「透……」
安室透的笑容深藏功與名。
江戶川柯南人還沒有制作台高,幽幽的從後面走出來,「我說,有誰還記得是我想吃草莓蛋糕的麼。」
「傻孩子,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們怎麼會不記得呢!」我安撫的拍了拍江戶川柯南的頭,卷起袖子,准備(幫忙)大干一場。
我不忘招呼江戶川柯南,「柯南要不要也一起來,姐姐幫你把袖子卷起來好不好?」
既然是親子主題,店家當然做好了萬全准備,正常高度的台面旁邊就是適合小朋友身高的迷你制作台,方便全家一起參與。
江戶川柯南可有可無的點頭,老老實實的伸出手讓我幫忙卷袖子。
做好准備工作,我給他拿了個小盆,裡面倒了點面粉和上水,放到他的專屬台面上,「那柯南就負責這個吧!」
江戶川柯南無言以對,沉默了幾秒才找回聲音,甜甜的回答,「……好!」
安頓好他,我連忙去看安室透。
安室透不愧是專業選手,不管多麼復雜的流程在他手裡都顯得格外輕松愜意,來教我們的師傅看了都甘拜下風,說他這個程度的手藝自己出去開店當老師都足夠了。
確認我們這邊不需要老師教導後,師傅大手一揮,表示等下不會收我們的指導費,直接把我們拋到腦後,指導起其他客人的操作。
安室透忙著自己手上的東西,還能游刃有余的一步步告訴我怎麼做。
我捧著自己調制的草莓醬,左看右看,沒找到多余勺子,干脆采用最常見的品嘗工具,用小拇指挑出來一點,「嗯~好吃!」
「我可能是做草莓醬的天才啊!」我發的內心的感嘆。
當然,只是這麼說說而已,草莓醬的好吃還是要歸功於草莓本身的努力。
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心情美妙,我用另一只手的小拇指挑起一點草莓醬,舉到安室透嘴邊,滿臉期待的看著他,「你嘗嘗!真的超美味!草莓的味道特別濃郁!」
可能是我想要得到表揚的意圖太明顯了,安室透看著我直接笑了出來。
我把手指塞進了他嘴裡。
溫熱的觸感包裹著我,手指沒忍住輕輕抽動了一下,氣氛頓時變得更怪異了。
安室透:「……」
我:「……」
安室透:「…………」
我:「…………」
就是……腦袋一抽……我的手在那裡,他又正好張開嘴,然後我太想讓他嘗嘗草莓醬了……
嗯……
這種大實話說出去會有人信麼……
我僵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把手拿出來,口腔的溫度對於手指而言提升的格外明顯,特別是剛剛我手裡還是冰水鎮過的草莓。
現在又濕又熱還帶著果凍般彈性……讓人……實在是……
我緩緩抬起眼眸,和安室透對上了眼神,嗓子莫名的緊繃起來,「你……」
「你們是不是真的忘了我還在這裡啊……」江戶川柯南頭上蹦出一個十字,忍無可忍的開口,「我的存在感有這麼低嗎?!」
他氣憤不已,「別在小孩子面前做這種少兒不宜的事情啊!」
見鬼差點真的忘了他在這裡!
我瞬間意識到現在的場面有多麼不適合讓一個小學一年生看到,立刻想要抽回手,不過就在動作之前柔軟而濕熱的某樣東西快速劃過我的手指,帶走了上面的果醬。
做出這個舉動的當事人無辜的看著我,「嗯,真的很美味呢。」
好、好想吻……我是說好想讓他不要亂說話啊!
第89章
然後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完美的成品蛋糕就被進入了沒人要的狀態,江戶川柯南翻著白眼表示他已經吃飽了,看到蛋糕就沒胃口。
「咳,」我也知道剛才的氣氛是有點奇怪,弱弱說道,「怎麼說這也算是柯南你的心意麼,可以帶回去給小蘭嘗嘗……」
「我的心意,」江戶川柯南指著台面上已經成型的面粉團,「早月姐姐你是說這個嗎?」
「咳咳咳!」這下我是真的被嗆到。
做蛋糕的時候太過專心(……),導致一不小心把他忘了,誰讓他看起來自己玩的很開心,完全不需要有人幫忙的樣子!
責任推脫到一半,我意識到這麼和一個小學生實在是有失風度,絞盡腦汁補救道,「對不起,柯南,姐姐剛才忙著做蛋糕沒有注意到這邊,不如我們把這個做成餅干怎麼樣?一定也會很美味的!」
「忙著做蛋糕嘛——」江戶川柯南托長了聲音,雙手抱胸,拽拽的看著我,「誒∼原來是忙著做蛋糕啊,我還以為是忙著看安室哥哥呢!」
這孩子!淨瞎說什麼大實話!
仿佛某種接力比賽一樣,這次咳嗽的人輪到了安室透,蜜色的皮膚下湧出紅潮,他難得沒有直爽的看著別人的眼睛,別扭的移開了目光,「那是因為我在教她做蛋糕啊……」
江戶川柯南用相當不服氣的語氣回答,「哦——」
「裡面有誰的心意我不知道啦,但是肯定沒有我的,所以我就不橫刀奪愛啦,」江戶川柯南臉上掛起甜甜的笑容,語氣非常小學生的說道,「吃掉給其他人的心意感覺怪怪的,早月姐姐你說是吧?」
是不知道該回答是還是不是的情況……
總而言之,這份蛋糕最後還是被我帶回家了,透明盒子包裝的精致又漂亮,看起來不像是自制蛋糕,更像是從禮品店精心挑選的禮物。
我剛准備放進冰箱就被媽媽阻止,「啊!不用放在冰箱,直接放到外面就好了!今天我邀請了齊木太太他們來家裡吃晚飯,正好不知道甜點該吃什麼呢!」
「誒?楠雄要過來吃晚飯嗎?」
「是哦,我記得那個孩子很喜歡吃咖啡布丁那種苦味的甜品,也不知道草莓蛋糕合不合他的口味。」
「應該不會喜歡,」我硬著頭皮說到,「不如我現在出去買點咖啡果凍回來!楠雄可是難得願意出來吃飯!」
「不用那麼麻煩,」媽媽擺了下手,「我記得家裡還有可可粉,如果楠雄不喜歡的話……撒上可可粉也是一樣能吃的。」
我:「……」
某種意義上……怪不得能和齊木阿姨成為好朋友呢!媽媽!
說話間門鈴響起,媽媽連忙過去開門,一打開門我就看見齊木叔叔和齊木阿姨緊緊貼擁抱一起站在門口,「親愛的,在我眼裡你就算不用打扮也很耀眼!」
齊木阿姨嬌羞的捂住臉,「阿拉,親愛的你真是的,永遠這麼會說話!」
「西照寺太太,這是我自己在家裡做的提拉米蘇,親愛的嘗過之後說很好吃呢!」她抬手遞過來一個袋子。
齊木叔叔感動的眼淚汪汪,「提拉米蘇的含義是帶我走,我知道這一定是你對我的表白!啊——孩子他媽——!」
「孩子他爸——!我就知道你會懂我!」
那個……不管怎麼樣,總而言之先進門再說!不要在門口繼續了啊!
路過的人已經在用奇怪的眼神看這邊了!
我和跟在他們身後,一臉生無可戀的齊木楠雄對上眼神,對方的表情突然犀利起來。
我:「……?」
む我是絕對不會吃撒上可可粉的草莓蛋糕的!め
搞半天你在意的就是這個嗎!
不過想想也是,他天天回家都能看到差不多場景,應該早就免疫了才對。
以前經常去齊木家吃飯的時候,我也鍛煉出了視而不見的本領,可惜時隔多年沒有使用,這項技能的熟練度再次退回了原點。
「啊!早月!原來你已經下班回來了啊!真的是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齊木阿姨高高興興的朝我招手。
「是啊!」工作之後我變得很忙,確實很久沒有和大家一起吃飯了,臉上不由的跟著帶出笑容,「飯後甜點就吃提拉米蘇吧,正好我很久沒嘗到齊木阿姨的手藝了!」
「孩子他媽!你的注意力怎麼又轉移到別人身上!」齊木叔叔毫無威懾力的憤怒起來,「難道我對你還不夠有吸引力嗎?!」
「孩子他爸你怎麼會這麼想!」
怎麼回事?今天是某種紀念日?
情人節?七夕節?聖誕節,哦不對,後面這個時間也差的太遠了……
我拼命給齊木楠雄使眼色,知道他肯定聽見了我心裡的想法。
齊木南雄面無表情的翻了個白眼,む今天是他們第一次牽手紀念日,第一次到河堤散步紀念日,第一次因為電視劇《前世今生的愛戀∼霸道將軍的甜美嬌妻哪裡跑——姬路城絕愛》女主角應不應該答應男主角的告白吵架紀念日……め
真是難為你還把這些東西記下來了……
む我沒記!!め齊木楠雄仿佛人格受到污蔑,立刻激烈反駁,む只是聽到了就沒法忘記!而已!!め
看,多激烈啊,用上了那麼多感嘆號。
我已經懶得吐槽這種事情為什麼還有紀念日了,齊木阿姨可齊木叔叔從以前開始就是這種風格,屁大點……我是說注重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
沒想到今天居然疊加了三個紀念日,看樣子會是他們膩歪的地獄啊,我是指對旁人來說,這兩個人想必是很樂在其中。
媽媽打開提拉米蘇的盒子,指使我去拿碟子和刀叉,「齊木太太的手藝一直很好,想必……」
隨著盒子揭開,她的聲音逐漸消失。
我順著她的目光低頭一看,瞬間同樣無話可說。
盒子裡空空如也,只能看出提拉米蘇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可可粉和奶油亂七八糟的抹在邊上,看起來像是被狗啃過一樣。
齊木阿姨笑容凝固,不動聲色的轉過頭,「親愛的,今天下午只有你進過廚房,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齊木叔叔當即蹲坐在地上吐出舌頭,「汪汪?」
「這個時候假裝自己聽不懂人話是沒有用的哦。」齊木阿姨相當輕柔的說道。
「因為……因為!一想到飽含媽媽愛意的蛋糕要被別人吃掉,我就沒法接受這個結局!」齊木叔叔痛苦的喊道。
「親愛的……」齊木阿姨感動的捧住臉頰,兩個人深情對視,下一秒齊木叔叔就被一巴掌抽翻在地上,「就算這麼說,把來別人家做客的禮偷偷物吃掉也是不可饒恕的行為!」
齊木叔叔吐著舌頭在地上翻滾,「啊∼這炙熱的愛!」
「沒辦法,為了道歉,你今天只能當狗了!」齊木阿姨臉上帶著歉意的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
「嗚嗚嗚嗚,能當媽媽的狗好棒!汪汪汪!」
我:「……」
小時候的我到底經歷過什麼才會對這種東西習以為常啊!
現在再看好可怕啊!三個紀念日疊加在一起的愛好可怕啊!
這種事情回家了隨便你們怎麼樣,不要在別人家裡變成狗啊!
特別是齊木叔叔!拜托你收斂一點!超級開心的接受了要變成狗的結局啊!
「楠雄,你就不能……」
む不能!め齊木楠雄斬釘截鐵地拒絕了我。
好吧,讓一個高中生(哪怕他有超能力)去管父母過激的愛情表現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總而言之,先想個辦法讓他們恢復正常,至少讓齊木叔叔看起來是個人,我一點都不想!一點都不想等下吃飯的時候他蹲在地上繼續當狗啊!
會吃不下去飯的!
我正在琢磨怎麼插話,媽媽突然一派自然的開口,「沒關系,早月正好買回來了草莓蛋糕,本來就打算拿那個當飯後甜點的。」
「也不是買的啦,是我和朋友一起做的……」我再度提出最開始的建議,試圖讓媽媽打消這個想法,「楠雄不是一直喜歡吃咖啡果凍麼,他難得來家裡吃飯,不如我去給他買點咖啡果凍!」
「阿拉!這是你和朋友一起做的?」沒想到媽媽兩眼發亮的看了過來。
我支支吾吾,「嗯……嗯。」
「進步很大啊!完全看不出是自己做的,就像是外面店裡賣的一樣!」媽媽激動的捧起蛋糕來回打量。
齊木太太扔下地上的齊木叔叔不管,十分少女的湊了過來,「天哪,這居然是早月自己做的!」
「也沒有……主要是朋友在做我在旁邊幫忙……」
齊木阿姨捂住胸口,「那也很厲害了!一想到等下要吃這個蛋糕讓人感覺好期待!」
她悲傷的轉向齊木楠雄,故意嘆息道,「雖然媽媽對他們已經很滿意了,但果然還是想吃到他們親手做的蛋糕……」
齊木楠雄完全沒有參與進來的意思,我只能空虛的為他辯解,「可能他們的興致不在這方面吧……」
其實我的興趣也不在這方面來著……從頭到尾我能幫上忙的地方也就是弄點果醬做點裝飾……
而且楠雄就算了,空助拿回家的蛋糕吃了會死啊!感覺會死啊!
齊木楠雄終於露出滿意的表情,朝我點了下頭。
む說的沒錯。め
第90章
晚飯吃的我十分煎熬,主要是齊木叔叔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刺激(?),中途幾次三番真的試圖跪到桌子底下像狗那樣吃飯……
可能這就是真正的舔狗吧……
而且除了我之外所有人的態度過於自然,以至於我一時之間開始搞不懂究竟是齊木叔叔和齊木阿姨家在我忙於工作的時候又進化了(畢竟我小時候還是經常跑到他家去的,印像裡完全沒有這種震驚的感覺),還是遠離這種場面太久抵抗力開始下降了。
如果是後者的話,某種意義上……我是不是也能算逃過一劫?
從小受到這種影響居然還能成長為正常人,好不容易啊我!
啊,還有楠雄!楠雄更不容易!
嬰兒的本能就是模仿父母……啊……楠雄好像沒有這方面的問題,雖然從來沒問過,但是我覺得他應該從生下來開始就掌握了世界上所有知識。
以前還幫我解決過作業……咳!現在不是回憶這個的時候!
看不下去我一個人來回糾結,齊木楠雄開口解答了我的疑惑,む碰到紀念日會比平常更誇張。め
原來如此,今天還是三個紀念日的疊加,對齊木阿姨和齊木叔叔來說確實是不得了的日子吧……
盡管依然沒法理解,第一次因為電視劇《前世今生的愛戀∼霸道將軍的甜美嬌妻哪裡跑——姬路城絕愛》女主角應不應該答應男主角的告白吵架這種事到底有什麼好紀念的,但是勉勉強強,勉為其難,好像可以明白他們興奮的心情。
畢竟同時碰上了三個紀念日……呢……
「孩子他爸,草莓的味道就你對我的愛一樣,讓人心醉∼」
「哦厚厚厚厚厚,媽媽你居然吃出來了!這份蛋糕的甜度就是我對你愛的濃度!」
「呀∼討厭∼這麼說這是讓人家不好意思!」
「我也從蛋糕裡吃到媽媽你的愛嘍!」
「唔∼真的討厭啦∼」
我才是真的討厭啊!不要隨便在別人的蛋糕裡添加沒有的東西啊!明明是安室透想著(?)我做的蛋糕!
蛋糕就在嘴裡,我幾乎失去了咽下去的能力。
齊木楠雄熟練的屏蔽那對父母創造出來的噪音,看起來對蛋糕的味道相當滿意,他突然停下動作,轉頭看我,む啊,早月姐——め
我立刻豎起手掌,「別說!」
齊木阿姨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過來,「誒,早月?是不是我們這樣讓你不舒服了?」
我當然不可能點頭,立刻說道,「沒有沒有,其實我是在跟楠雄講話,不是跟你們說的!你們覺得蛋糕好吃就是最好的評價了!」
齊木阿姨雙手合十捧在胸前,笑眯眯的說道,「早月現在做了警察確實不一樣,很有威嚴哦,話說回來,早月從小就很羨慕我和爸爸的感情,說自己長大了也要找個一樣的男朋友呢!現在進行的怎麼樣了?」
我:「……啊。」
原來我還說過這種話麼……
所以現在要怎麼回答……肯定的話實在說不出口啊!
突然響起的手機救了我一命。
「真的煩死人了,都下班了還要忙工作上的事情,」我做出苦惱的表情,「你們繼續聊,我先回一下消息。」
拿著手機走到廚房,我點開一看,發現居然是琴酒發來的短信,讓我等下去和他見面。
我:「……」
反正琴酒已經看到我和安室透在一起了,我干脆用這個做為借口拒絕了他,我現在正在和安室透吃飯抽不開身。
琴酒……看起來對此喜聞樂見,甚至還誇我干的不錯(……)。
我匆匆忙忙拿出盒子切了塊蛋糕就准備出門,「工作上有點事情,可能會晚一點回來,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一邊說著我一邊對齊木楠雄透眨眼睛,讓他開口不要拆穿。
齊木楠雄果不其然的保持了沉默,む……め
出門後我才想起來給安室透打個電話。
「透,你在家……誒,說起來你今天陪著我們去做蛋糕沒關系嗎?!」我猛吸一口氣,「我都忘了你是上班途中請假出來的!」
安室透無力,「……我在波洛,後面和小梓小姐換班了,你直接過來找我就好。」
我過去的時候安室透正在後方的倉庫裡整理物資,榎本梓見我進門就是一副在找人的樣子促狹的笑了起來,指了指倉庫的門。
我不想待在外面繼續影響客人,謝過她之後直接推門進去,反手將門關上,「透?」
安室透從一排架子後探出頭,「你來的好快。」
「畢竟沒多遠,」我舉起手中的袋子,「順便,你今天做的蛋糕自己還沒有嘗過吧!」
「就為了這個?」安室透啞然失笑。
「當然不是,」注意到他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意思,我直接打開盒子挖了一勺蛋糕送到他嘴邊,「不過有什麼事,還是等吃完蛋糕再說吧。」
「哇,你這麼一說我可是吃不下去了。」安室透誇張的說道。
話是這麼說,他還是老老實實的把蛋糕吃了進去,還不忘嚴肅點評,「嗯……糖應該放的更少一點,現在這樣稍微有點甜了。」
「不會啊,」我跟著吃了一口,身體力行的告訴他,「我覺得剛剛好!」
安室透沉默一秒,沒好氣地看我,「你到底是自己想吃還是想給我吃才帶過來的啊。」
「這麼說我可是會傷心的,」我說著又吃了一口,理直氣壯,「都是因為你老是對自己挑刺,我才不得不幫你消滅掉蛋糕,這也是對這份蛋糕的尊重,它肯定也更喜歡能欣賞自己的人。」
「你……」安室透哭笑不得,放下手中的東西,輕輕用食指點住了我的眉心,「大晚上跑過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也不是吧,主要是逃避家長們突如其來的興致,以及確實有點事想問問清楚。
「唉,都說了吃完蛋糕再說嘛!」我嘆了口氣,一不情不願的放下手中的勺子。
安室透輕笑一聲,順手摸了摸我的頭頂,拿過勺子自己吃了起來,「不是說是給我帶的嗎?」
「是哦,」我緩緩靠近,湊到他耳邊,「透,你……其實在做什麼危險的事吧?」
安室透漫不經心的一笑,仿佛聽不懂我在說什麼,輕巧的反問,「整理倉庫應該算不上危險的事情吧?」
我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慢慢說道,「那比如說……臥底?」
最後兩個字聲音小到只剩氣音,安室透掩飾的很好,但在這個幾乎沒有的距離下,我還是看清了他眼角瞬間的顫動,「電視劇的劇情和現實裡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啊,早月。」
「啊,看來真的是這個啊!」我恍然大悟。
即便他表現的天衣無縫,我依然從那不足一秒的顫動中得到了答案,我可是憑借實力升職的!
其實說之前並沒太多把握,只是說出來蒙他一下,沒想到真的猜中了,怪不得剛認識的時候總覺得他的行動有些微妙,帶入臥底身份的話一下變得能夠理解了。
安室透無奈的嘆了口氣,包容的態度仿佛被孩子鬧到筋疲力盡的家長,「早月,不要隨便把這種身份安在別人身上啊。」
話語中竟是恰到好處的沉默和無可奈何,如果換個人過來肯定就相信他的話了,不過我這個人一向相信自己的判斷(……)。
「之前會被你騙過去,只是因為沒想到這方面而已,我在你心裡不會真的是笨蛋吧!」我沒好氣的看著他,這一看就看出了點問題,「等等……你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沉默了!」
說完我也沉默了,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沒錯,但是嘴上怎麼直接就說出來了,這不顯得真的很呆麼!
我不爽的搶走了他手上的最後一口蛋糕,口齒不清的說道,「不愧是臥底,待在你身邊確實會不小心放松警惕!」
安室透:「……」
「你……原來就是警校畢業的吧,」就算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依然小心的將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是用口型說道,「仔細一想,我那兩位前輩都是在見過你本人之後開始變得奇怪的,有段時間看我的樣子簡直像在看被凶手留在現場的殘破屍體!」
安室透:「……」
找到線頭後事情就變的很容易梳理,我強行摟過他的肩膀,臉貼著臉,「你應該是他們的學弟,那兩個家伙誤會你和我交……往……」
我慢慢瞪大眼睛。
「不是!」安室透難得露出狼狽的表情,移開目光,「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時候我反倒冷靜下來,主要是因為激動過後想起自己沒什麼值得欺騙的,總不會他臥底的目的是想通過我進入警視廳吧,那可真是毫無意義。
所以他和我交往……怎麼可能有問題啊!要有問題也是後面發生的事了!我自信滿滿的想到。
不過表面上我還是很震驚的看著他,直接將他壓的貨架上,占據了絕對上風,「不是我想的那樣,那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樣!」
「對不起……」安室透沉默半響,愧疚的閉上眼睛,「那些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
說實話,有時候知道答案倒推真的很簡單,更何況值得懷疑的時機和人選就那麼一個……我緩緩開口,「是琴酒?」
安室透反手抓住我的手腕,空蕩蕩的蛋糕盒子掉在地上,我們兩個的位置瞬間顛倒,他將溫熱的手掌墊在我腦後防止撞到架子。
我還沒適應調轉的情形,安室透已經壓了過來,聲音裡帶著我從來沒聽到過的壓迫力,「到此為止!」
「哢噠。」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腦袋探了進來。
「咦?!對不起!」榎本梓慌慌張張的關上門,「我以為是有什麼東西倒了!對不起你們進去、我說說繼續!對不起!」
第91章
我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安室透身上。
安室透:「……」
我:「……」
根本沒辦法繼續啊!打斷的太是時候了完全沒辦法找回剛才的氣氛!
和安室透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我伸手推開他,起身站到一旁,「難怪總覺得他有問題,原來真的有問題,怪不得你一直阻止我和他來往……嗯?等等?」
我迷惑的看過去,「那柯南為什麼……莫非他……」
「小孩子不喜歡那一樣的人很正常。」安室透不以為然的笑了,「迄今為止我還沒見過能和……和平相處的小孩子。」
「也是。」我立刻接受了這個解釋,認真思考了一陣子才開口問道,「按照規定我應該當做不知道立刻退出,不過既然現在他對我有興趣,我們是不是可以將計就計!」
我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得不太對勁,看起來像要發火但是拼命忍住,我伸手戳了戳他,「透?」
安室透緩緩進行深呼吸,正言厲色的說道,「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你沒受過專業訓練!給我老老實實離他遠點!」
「切。」我一下子就生氣了,不爽的嘖舌。
明明一直被蒙在鼓裡的是我,現在他居然還敢對我大呼小叫!
雖然知道這是由於保密條例和安全著想,但這並不妨礙我感覺到不愉快!
知道再多的事情問他也問不出來,我直接咽回了肚子裡的疑問,直接按住他的胸口,挑著眉頭問道,「我還以為有些人第一件事就是道歉,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安室透胸口緊繃,過了兩秒又放松下來,「抱歉,剛才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那麼說,但是這件事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他比你想像中危險很多,我只是希望你最好不要和他扯上關系。」
我想起之前和琴酒的幾次約會(……話說那個真的能叫約會麼?),無語的反問,「已經扯上短時間內沒法解除的關系了啊!」
想到自己莫名介入了其他人的任務,特別是這個任務看起來就十分危險,冷靜下來我也有些抓狂,抓住安室透的衣領來回搖晃,「既然這麼危險,你倒是在一開始就阻止我啊!」
安室透微笑,「我每次都在努力阻止你啊!」
仔細回憶一下的話……好像也是?
他確實一直在不透露情報的情況下,努力從正常途徑阻止我喜歡上琴酒,可惜我完全沉浸在BGM……
等等!這麼說來的話,莫非是神明大人出現問題了嗎?!怎麼會給我匹配到琴酒這樣的犯罪分子啊!
難道以後我要靠自己來辨認喜歡的對像了嗎?!
這種事情不要啊!太困難了吧!
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什麼臥底,什麼琴酒,完全不能再吸引我的注意力,倒不是說他們不重要,但是左右我也幫不上忙,還可能添亂,總而言之,眼前的當務之急是去找楠雄幫我看看超能力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我著急忙慌的就想回家,安室透一把拉住我的手臂,「怎麼了?是想起什麼關鍵問題了嗎?」
倒不是想起了琴酒的關鍵問題,是想起了可能決定我一生幸福的關鍵問題呀!
「突然想起楠雄,就是我家隔壁的孩子,突然想起跟楠雄說好了晚上要過去找他!」我隨口掰出來一個理由。
「這麼突然?」
「都說了是突然想起來的!」
「你看起來有點奇怪,」可能是因為在我面前暴露了真正的身份和任務,安室透不再順著我的話,而是一改往日做派糾纏起來,看樣子准備對每個有疑慮的問題追根究底,「我再說一次,不管你是怎麼想的,絕對不要私下和那個組織有任何接觸。」
他對著我諄諄教誨,「這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不管遇到什麼問題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好嗎?」
「好的,」我認真點頭,「我就是突然想起來和楠雄說好晚上要過去找他。」
安室透非常耐心,保持著微笑的表情看我,看樣子如果我不說實話的話他就不准備放開手了。
可是我說的就是實話啊!
完完全全每個字都是大實話!
現在讓我去哪裡找一個更「實話」的理由給他啊!
我反手握住安室透胳膊,「你真的想太多了!雖然我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但是還不至於膨脹到一個人上去亂來的程度!是真的突然想起來和楠雄說好晚上要過去找他啦!」
安室透狐疑的看我一眼,見我眼神堅定,不像是在說謊,這才慢慢放開手。
他這麼一耽誤,我倒是沒剛才那麼慌亂了,剛才突然發現一直在默默支持我的神明大人出了問題,腦子裡簡直一片空白,稍微冷靜一點就發現……可能是我想多了。
倒不是我和神明大人有什麼特殊的感應,主要是我想起來BGM的規則主要包括這個人在平行世界和我的緣分。
雖然這個規則沒有經過神明大人的認證,但是我經過多年實踐推理得出來的,我覺得應該還上可靠。
平行世界的我不可能出問題,那平行世界的我能一起走到最後的男朋友肯定也不能出問題,果然還是這個世界的琴酒出了問題吧!
是琴酒的問題就好……這麼一想我徹底安下心,也不急著走了,只准備保險起見回去之後讓楠雄幫忙做個檢查,甚至有心情給他帶甜品。
我:「透,店裡還有咖啡果凍嗎,拜托幫我拿一份。」
安室透:「……」
我:「干嘛用那種眼神看我?去做客的時候帶點心是很正常的操作吧?」
安室透:「……好。」
我們兩個一開門就迎上榎本梓震驚的目光,她似乎沒想到我們正好出來,整張臉頓時紅成番茄,驚慌失措的轉過頭。
我:「……好像需要解釋一下。」
安室透:「……你真的覺得不會越描越黑嗎?」
我:「……果然還是算了吧。」
安室透去裝咖啡果凍,我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坐下,毛利蘭興匆匆的推門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我,「安室先生……啊!西照寺小姐你也在這裡真是太好了!」
江戶川柯南跟在她身後進來,「太好了!小蘭姐姐!我就說早月姐姐一定在這裡!」
我和他們打招呼,「小蘭,柯南,看你們這個表情,是有什麼好事嗎?」
「是的!」毛利蘭舉起手中的邀請函,「有人邀請爸爸去古堡參加為期三天的旅行!」
「恭喜!」
「上面說可以帶人一起去,我就想到了西照寺小姐,」毛利蘭有點臉紅,「總是麻煩你照顧柯南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這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只是普通的注意了一點,根本算不上照顧。」真要說起來,我也就給他買過幾次吃的,其他完全沒有能稱得上照顧的地方,我看他自己把自己照顧的挺好的,我推脫道,「你們一家人的旅行不必特地帶上我,到時候也會不方便吧。」
去旅店那種地方倒無所謂,古堡一聽就是很私人的場所,說不定只邀請了毛利一家,准備專門招待他們,這種時候我就沒必要一起過去湊熱鬧了。
「西照寺小姐要是這麼說的話,我真的會感覺羞愧的!」毛利蘭微微提高聲音,「不只柯南,就連我也一直受到照顧,難得有機會可以報答希望西照寺小姐不要拒絕!」
誒?突然變成這麼嚴肅的氛圍,感覺自己莫名其妙被架起來沒辦法開口拒絕啊!拒絕就像踐踏了對方的心意一樣!
既然毛利蘭都這麼說了,我當然點頭答應下來。
江戶川柯南借著這個氛圍立刻詢問安室透,「安室哥哥,平常多虧你一直照顧,毛利叔叔說想請你一起去呢!」
安室透搖了搖頭,「我就算了,真要說起來的話,也是我感謝毛利老師的照顧才對。」
他看了眼江戶川柯南,意有所指的說道,「最近感覺自己有些松懈,還是得好好上班才行。」
江戶川柯南陷入沉默。
毛利蘭道,「安室先生實在是太苛待自己了,明明一直在努力工作也要適當放松才好!」
「是啊,安室哥哥!」江戶川柯南點頭,「只是三天而已,好好放松一下,工作效率才會更高!」
安室透:「既然早月已經去了……」
江戶川柯南:「就是這樣安室哥哥你才更應該去啊!」
毛利蘭:「就是這樣安室先生你才更應該去啊!」
毛利蘭輕輕咳嗽一聲,努力描補,「大家一起出去玩更開心呀!安室先生你也一起來吧!」
江戶川柯南:「是呀——安室哥哥——」
安室透被他們念個不停,投降似的舉起手,「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毛利蘭和江戶川柯南對視一眼,兩個人紛紛露出達成目的之後的放松表情,雖然很隱蔽,但依然被我看在眼裡。
我默默轉過頭,對上了安室透同樣無語的眼神,兩個人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但是他們這麼努力把安室透和我湊到一起,不會是打著讓我們復合的主意吧?雖然並不多想拒絕就是了,我默默地移開目光。
畢竟毛利家三個人,不管是毛利小五郎,毛利蘭還是江戶川柯南,全部都是安室透派,安室透顯然也想到這點,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柯南,這次你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樣亂來了。」
「什麼叫亂來……我知道了啦!」
第92章
我拎著包來到毛利事務所樓下和毛利蘭他們碰面。
邀請毛利小五郎的那位企業家已經為我們在列車上訂好了包廂,下車後會有專車接送,可以說是十分貼心,正好我們兩家距離不遠,我干脆過來和他們一起出發。
「早上好,小蘭。」
「早上好,西照寺小姐!」
毛利蘭看起來像在賭氣,一直像膠布一樣黏在在她身後的江戶川柯南不見蹤影,我好奇的問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柯南和毛利先生呢?」
「柯南昨天晚上非要看足球比賽,怎麼說都不聽!」毛利蘭生氣道,「還有爸爸也是的!熬夜也要看什麼賭馬!明明從來沒中過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激動!」
「聽起來就好辛苦啊,小蘭。」我同情的拍了下她的肩膀。
「既然都說自己能起來,那就讓他們自己起來吧!」毛利蘭氣場全開,「我才不要管他們呢!」
即便站在樓下,我也能聽到上面傳來的動靜。
「大叔!不要擋在那裡啊!」
「臭小鬼你在說什麼!明明是你擋在我前面!」
「可惡!都是大叔你這麼磨蹭才害小蘭姐姐生氣的!」
「是你這個小鬼太麻煩了小蘭才生氣的!」
我抽了抽嘴角,勉強為大偵探挽尊,「毛利先生……一大早真是有活力啊!」
居然還有功夫和小學生爭這麼幼稚的問題。
「我看他就是有活力過頭了!」毛利蘭仰頭喊到,「爸爸!柯南!你們兩個再不下來我們就先走了!」
「咦?!早月姐姐也到了嗎?!」江戶川柯南驚慌的聲音響起,「馬上就來——」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兩個人終於勉強打理整齊,拎著自己的行李下來了。
原本以為出問題的會是江戶川柯南,沒想到他的自理能力居然還不錯,我盯著大搖大擺走在最前方的毛利小五郎,悄悄拽了一下毛利蘭的衣服,「小蘭,毛利先生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毛利蘭冷哼一聲,撇過頭去不再看他,「既然他昨天向我保證沒問題,那我就當做沒問題好了!」
「話是這麼說……」我有些猶豫,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襪子夾在西裝後衣領上真的很難讓人忽視唉!
每個從他身邊路過的人都在看,不過毛利小五郎大概以為過高的回頭率是因為大家都認出了他身份,走路的姿勢越發昂首挺胸。
江戶川柯南拎著自己的東西,乖巧的跟在毛利蘭身邊,「沒關系的啦,早月姐姐,大叔他早就習慣這樣了。」
「習慣把東西夾在衣服上?」我努力回憶起來,見面的時候沒發現毛利先生有這個愛好啊。
江戶川柯南不以為然地解答了我的疑問,「不是啊,我是說他已經習慣丟人了。」
我:「……」
安室透早早在車站等著我們,打過招呼後毛利小五郎拿出請柬,得意洋洋的帶著我們去貴賓休息室。
安室透面色復雜的看著他的背影,「早月,毛利老師一路就是這麼過來的嗎?」
「是啊,」我壓低了聲音,小小聲向他傳遞信息,「早上他和柯南弄得小蘭很生氣,所以小蘭故意沒告訴他,你也不要上去說了,難得小蘭發一次脾氣。」
我對他眨眨眼睛,安室透跟著笑起來,「也是,能讓小蘭小姐生氣,看來這次他們真的踢到鐵板上了。」
「倒也不是這次比平時誇張,」我搖搖頭,「我看是小蘭平時一直忍著,忍到今天終於忍無可忍才爆發出來的。」
「確實,」安室透笑了起來,「我對毛利老師什麼時候能發現拭目以待。」
「按照毛利先生的性格,不破案的時候,他沒什麼觀察力可言啊,」我若有所思的歪了下頭,用胳膊肘撞了下他,「說白了,其實你也是想看笑話吧!」
安室透安室透反過來對我眨眨眼睛不說話。
貴賓休息室裡除了我們居然沒有別人,毛利小五郎給自己倒了杯咖啡,挨個吃起休息室裡提供的食物,面前的桌子上堆了一堆包裝紙,有的放不下掉到了地上,絲毫沒有大偵探的形像可言。
毛利蘭:「爸爸,還有十分鐘就是上車時間,你別拿這麼多!」
「這不是還有十分鐘嘛,」毛利小五郎不以為然,理直氣壯的說道,「我仔細看過,這可是這裡最貴的點心,不多吃點怎麼回本!」
下一秒乘務員推門進來,毛利小五郎立刻換了副面孔,眼疾手快的把點心扔到了江戶川柯南面前,「你這孩子!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拿這麼多!就算你喜歡吃也不行!」
江戶川柯南額頭上蹦出一個十字路口,他勉強擠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毛利叔叔,這不是你拿過來的嘛!」
「小孩子盡會亂說話!」毛利小五郎義正言辭地看向乘務員,「請放心,我下次一定教育好他!」
乘務員連連擺手,和藹可親的在江戶川柯南面前蹲下,將點心塞進了他手裡,「沒關系,喜歡吃就多吃點。」
「毛利先生的家教真嚴,不過這只是小孩子喜歡吃點心而已,沒必要因為這種事批評孩子的。」乘務員由衷感嘆。
「哪裡哪裡,」毛利小五郎摸著後腦勺大笑起來,「這只是我平時對孩子的要求而已。」
毛利蘭臉色通紅,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某種意義上小蘭也很厲害啊,究竟是怎麼在毛利小五郎的荼毒下長成今天這樣正義又善良的性格的……」
「是啊……」
我和安室透躲在後方竊竊私語。
乘務員表示一般情況下他們都會讓包廂的客人先上車,這樣可以避開等下的人流。
我們一行人當然不會拒絕,拿起行李跟著乘務員來到列車上的包廂,江戶川柯南手裡還多了一盒乘務員笑眯眯塞過來的點心。
包廂算不上大,但是裝飾的很精致,是上個世紀的歐洲風格,兩排面對面的軟椅中間是桌子。
毛利小五郎,毛利蘭,江戶川柯南,自然地坐到一起,我和安室透就坐到了他們對面。
毛利小五郎伸手就要拿過江戶川柯南手裡的點心,沒想到被對方動作靈敏的躲開,他不爽的說道,「哼,我就知道你也想吃,分一點給你好了。」
江戶川柯南扒下眼皮做了個鬼臉,「什麼叫分一點給我,明明乘務員姐姐是送給我的!毛利叔叔你不要亂講!要小孩子的東西好不要臉!」
毛利小五郎伸手就要去揍他,被坐在兩個人中間的毛利蘭攔了下來,「爸爸,柯南說的有道理,明明是送給他的東西,你就別亂來了!」
「小蘭!」
「既然是我的,那我想分給誰吃都沒問題吧!我一塊,小蘭姐姐一塊,早月姐姐一塊,安室哥哥一塊,」江戶川柯南攤了攤手,把空盒子往桌上一放,「沒了∼」
毛利小五郎當然不至於問我們把點心再要回去,見狀只能罷休。
我們四個不約而同地拆開包裝,當著他的面吃了起來。
氣氛緩和了沒一會兒,江戶川柯南和毛利小五郎又因為別的事情鬧了起來,毛利蘭只能在中間調停。
我坐在對面一邊和安室透說話一邊吃東西,感覺像在看實景情景劇。
說話間,我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安室透手腕上。
他手上戴的這個……是我之前送的手表?
這麼想著我也直接這麼問了。
安室透不自覺動了下手腕,「是啊。」
我沒問他都分手了干嘛突然戴上前女友送的禮物,他也沒有解釋,簡短的對話過後,我們都選擇了略過這個話題。
我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冷不丁回頭問道,「現在幾點了?」
安室透和我面面相覷,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半響沒奈何的抬起手,「九點十分。」
場面再次陷入沉默,對面的吵鬧仿佛與我們無關,我衝著他抬起下巴,「怎麼樣,好用吧!」
「噗。」安室透一下笑出了聲,整個人放松下來,「好用,從來沒用過這麼好用的手表。」
我跟著他笑起來。
對面三個人不約而同的停下動作,靜止似的看著我們。
安室透微笑著轉過頭,「柯南,怎麼了?」
仿佛暫停之後再度播放,那邊瞬間熱鬧起來,「哇——叔叔你這個貪吃鬼!」
「咳咳,吃點東西而已,只有你這麼大驚小怪!小蘭,你以後在這方面多注意點。」毛利小五郎刻意移開目光,莫名看著完全相反的方向說道。
「好——」毛利蘭臉紅地對著我們笑了一下,似乎是不好意思多看,立刻將視線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我:「……?」
這都啥反應?難道說現在手表已經變成不能在公眾場合提起的隱私問題了?
我莫名看了安室透一眼,希望從他嘴裡得到解答,不過他只是笑了一下並沒有給我解答。
吵吵鬧鬧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我們拿好行李准備下車。
下車前毛利小五郎對著玻璃整理衣物,左看右看對自己滿意的不得了,神氣活現地挺起胸膛,拎起行李。
剛走一步,他突然轉過身來,激動的貼回玻璃面前,往自己背後看去,伸手抓出了一只襪子,「這是什麼——」
「柯南!是不是你在搞鬼!你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跟我沒關系,明明是叔叔你自己沒注意到——」
第93章
「附近全部都是先生名下的產業,請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管家已經在大門口恭候諸位大駕光臨。」
司機自豪的介紹完便開著車原路返回,我們五個人一邊欣賞周圍的風景,一邊往擁有顯眼尖頂古堡的方向走去。
古堡坐落在繁茂的森林中,老式建築風格加上周圍的環境,看到的瞬間就讓人感覺回到中世紀。
根據司機的說法,這片森林都是古堡主人的財產,為了保護附近的環境,土地的主人並沒有重新修建道路,通往古堡的依然只有多年前留下的小道,僅僅能供馬車通過。
現代化的汽車當然沒辦法在這樣狹窄的道路上行駛,這也是為什麼剛才司機不直接將客人送到城堡門口,而是將我們放在這麼遠的地方的原因。
兩邊的距離並不是太遠,毛利小五郎稍微抱怨了幾句也沒什麼意見,反正是來度假的,只住三天帶的東西也不多,大家干脆當做散步。
我和安室透自然而然地聚在一起說話,落到了隊伍的最後。
「真的沒問題嗎?」毛利蘭不放心的小聲詢問。
「當然沒問題!」毛利小五郎拍了拍胸脯,「我已經和山田先生通過電話保證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毛利蘭撫住胸口,看了眼走在後方的兩個人,「那就好,這次安室先生和西照寺小姐一定能夠成功復合!」
「成不成功倒無所謂,」江戶川柯南一只手插進口袋,「只要讓早月姐姐對那個家伙的興趣轉移到別人身上就行。」
「不管怎麼樣,希望他們能夠順順利利在一起,明明都很在意對方不是麼……」毛利蘭面帶憂慮的在心裡祈禱一切順利。
就連她都看得出來這兩個人依然很喜歡對方,究竟為什麼誰都不肯先說出來呢,哪怕她沒什麼戀愛經驗,也知道分手之後還像西照寺小姐和安室先生這樣感情很好的例子是極少數。
普通來講,分手後應該恨不得和對方老死不相往來,會分手就是因為出現了至少其中一方忍受不了的問題,但是這條定律在他們身上好像並不成立。
說實話,毛利蘭感覺他們現在的狀態和在談戀愛的時候差不多,可是兩個人又沒有正式的名分,依然頂著好朋友的名義,西照寺小姐還在和別的男人約會,安室先生好像介意又不是很介意的樣子。
成年人的世界實在復雜到難以理解,糾結到就連她這個只是在一旁看著的無關人士都看不下去了,想要伸手推他們一把。
爸爸說是因為他們之前分過一次手,很難再向對方說出真心話,但是心裡又沒法真正放下對方,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不尷不尬的繼續相處。
平時一直受到他們照顧,就把這次當做回報的機會好了!
想起昨天晚上江戶川柯南聽了她的煩惱之後,若有所思的表示毛利小五郎剛收到邀請函的古堡就是促進感情的最佳場合。
毛利蘭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多給他們制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這世界上結婚又離婚,離婚也有結婚的人有那麼多,只是分手而已,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事!
注意到前方的毛利蘭頻頻回頭,看起來好像有什麼事要說的樣子,我連忙抬手示意自己這邊有空。
毛利蘭:「!」
她慌慌張張的扭頭,連眼神都不敢跟我對上,我:「?」
我忍不住用空的那只手摸臉,「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
安室透一臉審視地看著前方突然僵硬起來的三個人,「沒有。」
「那就是他們在說我的壞話?」我將手移到下巴上,合理推測道,「誒——不會吧!我感覺我們關系還挺好的啊!」
「你想太多了。」安室透輕輕笑起來,「不過他們大概確實是在討論和我們相關的話題。」
「啊……」我看向安室透。
他似笑非笑的挑起眉頭,「這次確實是你想的那樣。」
明明是很普通的舉動,但是突然感覺有點……
「嗯?」安室透眼神裡是溫柔的疑惑。
我猛然回過頭,「沒什麼!」
到達古堡後,我不知道該說吃驚還是不吃驚,安室透的房間果然在我旁邊,我們兩個房間的陽台距離近到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陽台,站在兩邊可以直接把手搭到對方肩上,並且還和其他三個人隔出好一段距離。
毛利小五郎格外明顯的對安室透擠擠眼睛,滿臉都寫著「小子,我已經幫你到這裡了,接下來的事你自己加油!」
毛利蘭的視線在我和安室透以及陽台中間來回搖擺,幾次過後詭異的臉頰泛紅。
江戶川柯南不爽的拉住毛利蘭的手左右搖晃,「小蘭姐姐,我們快點去吃東西吧,我好餓呀!」
跟在我們身後介紹房間的管家適時開口,「主人已經准備好午餐在樓下等候。」
「太好了!我們快點去吃飯吧,小蘭姐姐!」江戶川柯南一馬當先拉著毛利蘭往外走。
毛利小五郎摸摸肚子,「確實是有點餓了……」
他嘿嘿一笑跟了上去,「說不定會有澳洲大龍蝦這樣的頂級食材,我可不能錯過!」
我只能放下行李,准備等吃完飯再收拾,急忙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同樣放下行李的安室透,他對我露出無奈的笑容。
管家將我們帶到餐廳,穿著正式西裝三件套的古堡主人坐在主位,起身一一和我們握手。
「你們好,我是山田和正,」他看起來大概四十來歲,笑呵呵的說道,「能夠邀請到名偵探毛利小五郎來做客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
「哪裡哪裡,我這邊才是蓬蓽生輝哇哈哈哈哈!」毛利小五郎哈哈大笑起來。
「好丟人……就算我是小學生都知道蓬蓽生輝根本不是這麼用的……」江戶川柯南小聲念叨。
「你這個死孩子在說什麼呢!」毛利小五郎咬牙切齒的將拳頭抵在他頭頂用力往下按,江戶川柯南捂著頭痛呼,「我這是在開玩笑!這種高級的玩笑小學生能聽懂嗎!」
「爸爸,你也說柯南是個小學生,」毛利蘭心疼的把江戶川柯南拉到自己身後,「他聽不懂不是正常的麼,不要和他計較啦!」
「沒關系,只是小孩子說的頑皮話而已,」山田和正打圓場,「我朋友的孩子小時候也是這麼一板一眼的,現在把這股勁頭用在學習上,成績很好呢!」
「多虧山田先生為你說話,這次就放過你!」毛利小五郎一本正經的扯了扯衣服才坐下,面對山田和正瞬間換了副嘴臉,「山田先生能邀請我過來,想必是對我之前的事跡有所了解,那我就不多說了,不過前幾天碰到的一個案子,想必你還不知道……」
大腦自動隔離毛利小五郎喋喋不休的聲音,我低頭吃午飯。
有一說一,能擁有一座古堡的人提供的食材確實不會差到哪兒去,再加上廚師的實力,午飯確實算得上讓人眼前一亮。
盤子裡突然多了只蛤蜊,我默默無言地抬頭看向安室透。
他衝我笑了一下,「看你剛才的樣子很喜歡吃這個,需要我幫忙剝殼?」
蛤蜊還要剝什麼殼,他干脆直接喂到我嘴裡算了。
完全看不出來他是什麼意思啊……
我搖搖頭,低頭吃飯。
這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插曲,平靜的午飯時間過後,山田和正帶著我們參觀古堡下方巨大的地下酒窖。
「厲害啊,這個酒窖的面積已經和上面的城堡差不多大了吧!」毛利蘭連連驚嘆。
「路易十三!這可是傳說中的白蘭地!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毛利小五郎眼裡只剩下酒,對著酒瓶垂涎三尺,似乎隔空聞到了那股濃厚的香氣,整個人都陶醉不已。
「山田先生,嘿嘿,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可以一起喝一小杯,」毛利小五郎輕輕咳嗽一聲,眼神都不舍得從酒瓶上離開,「當然,不行的話我也完全能夠理解,畢竟是五十年份的珍貴……」
「毛利偵探這是說什麼話,」山田和正拍上對方肩膀,「只是一瓶白蘭地而已,要是真的想喝的話就開一瓶好了,這種酒外面難找我這邊有的是。」
「好!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以後有事盡管來找我毛利小五郎!」毛利小五郎砰砰拍著胸脯保證道。
「幾瓶酒換來名偵探的友誼,這麼看來還是我賺了哈哈哈!」兩個人迅速拉近距離,帶著心照不宣的表情去喝酒。
山田和正心情頗好的讓我們在城堡裡隨便逛,有什麼想去的地方直接讓管家帶我們過去就行。
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江戶川柯南想跟上去,被毛利蘭抓住了後衣領。
江戶川柯南掙扎起來,「小蘭姐姐,那個山田大叔很奇怪誒!怎麼可能有人無緣無故對毛利大叔這麼大方啊!」
當著小蘭的面這麼說好失禮啊柯南!
我已經開始琢磨怎麼讓小蘭消氣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毛利蘭居然陷入了沉默,看起來似乎被這個理由說服了!
毛利前輩平時做人到底有多失敗啊!居然連小蘭都會這麼想!
小蘭都沒有生氣的話,透應該也沒理由生氣吧,雖然我覺得柯南說的有些道理,但是我記得他還挺崇拜毛利小五郎……
表情比小蘭還贊同啊這人!
第94章
話是這麼說,直到最後毛利蘭也沒讓江戶川柯南跑掉,壓著他和我們一起參觀城堡。
雖然山田和正表示只要告訴管家我們想去什麼地方都可以,實際上還是有不少地方是不能進去的。
不過我們對此也無所謂,畢竟只是走馬觀花的游覽一番,又不是來這裡考察,出於隱私考慮很多區域不讓進完全能夠理解。
一路兜兜轉轉,這裡風景還算不錯,但也說不上多麼出挑,開始還能看個新奇,時間長了就有點無聊。
我們幾個大人還好,作為小學生的江戶川柯南實在是忍不住了,「我們回去找叔叔吧!誒∼好沒勁噢∼我想玩電動游戲∼」
「柯南!」毛利蘭有些尷尬的看向管家,「不好意思,其實這裡的風景很漂亮……」
「沒關系,孩子嘛,小的時候都是這樣的,總歸是對玩的東西更感興趣。」管家笑呵呵的說道,「前面就是娛樂室,相信你們一定會在裡面得到很多樂趣。」
這裡的娛樂室的也更符合中年人的口味,基本上都是保齡球高爾夫這種傳統游戲。
但是俗話說的好,來都來了……管家還一副對此很自豪的表情,我左看右看實在沒好意思說出這裡太無聊了,實在不行就讓我們回房間去看手機的大實話。
江戶川柯南站在和他人一樣高的台球桌面前,「我到底要怎麼玩啊?」
「咳,」安室透沒忍住笑了出來,被江戶川柯南狠狠的瞪了一眼,「或許……這樣?」
他走過去抱起江戶川柯南,「這樣應該能看見了吧?」
「不要!放我下來!」江戶川柯南掙扎起來,「快點放我下來!」
毛利蘭急忙接過他,一點都不嫌麻煩,低下頭好聲好氣的問道,「柯南是不想玩這個嗎?」
江戶川柯南瞬間沒了聲音,臉色紅彤彤的抱著毛利蘭,「也不是……」
我將球杆遞給安室透,相當專業的用巧克摩擦球杆頭,自信滿滿的問道,「要來一局嗎?」
游戲室裡也就這個我還能提起興趣。
不是我吹,在業余選手裡,我的水平算得上不錯,好吧,也不能說是業余選手,畢竟我從來沒跟不認識的人打過台球,只能說是在周圍的人裡,我的水平算得上不錯,哼哼,至今為止未嘗敗績!
哪怕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和真正的高手比起來我的水平根本入不了眼,但是再清醒的認知也敵不過周圍的人全是菜雞啊!
高中的時候我有陣子特別迷斯諾克,經常興趣來了就抓著周圍的人來一局,就這麼一路贏到現在,我想這應該跟我總是抓著千代野崎他們那群人打沒什麼關系,我在進步的同時他們也應該在進步!
安室透微微一笑,看不出深淺,「好啊。」
很快我就知道他這個「好啊」是什麼意思了,意思就是「看好了我給你露一手啊」,我只能在他偶爾失誤的時候上球桌來上一杆,可以說是被打到一敗塗地。
「居然這麼強……」我震驚的看著安室透。
安室透謙虛道,「這種程度還算不上強,只是以前玩過幾次而已。」
我抽了抽嘴角,對他的自謙之詞無言以對,「你只是以前玩過幾次而已,那我這種以前天天玩的到底算什麼啊……」
安室透愣了一下,很快轉口道,「再來一局怎麼樣,作為交換,可以告訴你一點我獨創的小技巧?」
我立刻被提起興趣,「好!」
江戶川柯南突然在旁邊發出一聲巨大的冷哼,似乎故意想讓人聽見。
安室透頭也沒回,「小蘭小姐,既然柯南在這裡很無聊,不如我們就讓他自己去玩吧。」
毛利蘭有些猶豫,「誒,可是……」
江戶川柯南眼神頓時亮了起來,「是啊,小蘭姐姐,我不會往危險的地方跑的,你就讓我出去吧!這裡真的好無聊哦!」
「好吧……」毛利蘭游移不定的放了行,正准備再叮囑兩句江戶川柯南瞬間跑了個沒影,她只能笑著搖搖頭,過來圍觀我們打台球。
消磨了一下午,晚飯前我們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將設備擺回原處,毛利蘭正准備出去找江戶川柯南,就被安室透阻止了。
「柯南那麼聰明,應該先回毛利老師那邊了。」
毛利蘭點頭,「確實,柯南有時候很喜歡黏著爸爸。」
不得不說,安室透確實是很了解柯南,一進酒窖我們就看見他蹲在一邊不知道干嘛。
看見我們,他率先開口,「今天下午在這裡探險好累!不過異世界冒險好有趣!」
毛利蘭摸摸他的頭,稱贊道,「那柯南真是好厲害呀!」
江戶川柯南摸了一下鼻子,扭扭捏捏的移開了目光,「嗯……」
我迷惑地詢問安室透,「怎麼感覺柯南每次面對小蘭……?」
安室透拍上我的肩膀,「就算是小孩子也會有自己喜歡的人啊。」
所以是單純面對小蘭感覺不好意思嗎?
那位小蘭的正牌男友工藤君知道表弟喜歡上自己女朋友這件事情嗎?
等等,這麼一說事情變得好奇怪!
小孩子的喜歡和大人的喜歡可不是一回事,完全不能混為一談啊!
我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又在這裡待了一會兒,管家就過來請所有人一起去餐廳吃晚飯。
吃完飯我還和小蘭去外面散了會兒步,血紅色的夕陽和古典的城堡分外相配,制造出一股電影般的色調,看起來就讓人感覺陰霾將至。
這麼難得的景色,我們當然不能錯過,趕緊拿出手機拍起照片。
然後發現這裡真的特別適合拍照,出來的效果特別好。
盡管我和小蘭都不是熱衷自拍的類型,但是……怎麼說也是出來做客我們都有好好打扮,隨手一拍也很有氛圍感……
總之就是,手機都已經拿出來了,誰能抵擋住順便留下幾張本人的美麗照片這種誘惑呢!
沉迷拍照忘記時間的後果就是,回到房間後,我發現自己有點感冒了。
早知道出去的時候就帶件外套了,我看著身上美麗有余,保暖不足的衣服後悔,誰能想到晚上這邊的溫度會這麼低。
我趕緊洗了個熱水澡,躺到床上玩手機,寄希望於今天晚上早點睡覺讓身體的抵抗力充分發揮作用。
可能是因為身體不適的時候更容易困倦,屏幕上的文字在我眼前漸漸模糊,不知何時我陷入了夢鄉。
喉嚨好痛……
好熱……
我掙扎著醒過來,從被子裡伸出手,幾點了?
手機顯示十一點四十……
這麼晚了,我是把整個上午都睡過去了嗎?!怎麼沒人來叫我?
我迷迷糊糊的撐起身體,呆了兩秒才根據黑暗的房間判斷到,好像還是晚上……
應該還是晚上吧?
我踉蹌著披上衣服起身,拉開窗簾發現外面果然還是黑夜,莫名松了口氣,有種自己偷到了時間的感覺。
不行,站起來感覺好暈……
想喝點水,房間裡有沒有水啊……
還是說應該去找管家,山田先生也沒說晚上該怎麼通知管家啊……
腦子裡轉著各種念頭導致我的注意力完全沒在行動上,一心二用犯了個低級錯誤,轉身的時候左腳絆右腳,軟綿綿的雙腿完全沒有力氣,「咣當」一聲巨響,撞到了陽台的玻璃門上。
盡管聲音很大,但是我提前用手墊了一下,倒下去的時候倒是不怎麼疼。
我看著完好無損的玻璃門放下心來,還好沒打破,剛才那下的聲音大到我還以為直接把門砸碎了呢!
「早月!」下一秒安室透就從他那邊的陽台上翻了過來。
見我倒在地上,他第一反應就是去砸玻璃,我連忙抬手制止,聲音卻出乎意料的嘶啞,「不要!」
聲音大概沒傳出去,但是他看見了我的手勢,停下動作,隱約能聽到他擔憂的聲音,「你沒事吧?」
「沒事……」我從地上爬起來給他開門,外面的冷空氣呼嘯著湧進房間,我瞬間打了個噴嚏。
我感覺自己的嗓子更啞了,「就是有點感冒。」
安室透立刻關上門,反手貼住我的額頭,十分有經驗的說道,「溫度有點高,你可能是發燒了,喝點熱水會好一點。」
他把我塞進被子裡,再度摸了摸我的額頭,「我先給你倒點水,再去問問有沒有溫度計和退燒藥。」
我無聲點頭。
安室透動作很快,比我預料的快很多,我還以為他至少要找找杯子和水壺在哪,沒想到他就跟在自己家一樣,熟練的把東西翻了出來。
大概是為了以防萬一,櫃子裡竟然真的有熱水壺。
……話說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嫻熟啊,安室透不會真的像在自己家一樣,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到處檢查裡面有沒有監聽吧。
認真一想,好像還真的有可能。
安室透從我臉上看出未盡之語,微微一笑,絲毫沒有否認的意思,「習慣。」
我瞬間被拉入懸疑電影氛圍,一下子笑不出來了,感覺房間裡的每一處都變得可疑起來,狐疑的來回用眼神掃描,可惜什麼都沒看出來。
趁著安室透把水杯遞給我的動作,直接鑽到了他懷裡,很有特工潛質的壓低聲音問道,「安全嗎?」
第95章
安室透噎了一下,哭笑不得的拍了拍我的後背,不過他還是很配合的同樣壓低聲音說道,「你不用在意這些。」
「怎麼可能不在意啊,好歹我也是個警察……」
說道一半,我的嗓子已經啞到快出不了聲了,安室透連忙把水杯舉到我嘴邊。
幾口熱水下去我立刻感覺舒服不少,至少喉嚨的問題改善大半,我謹慎的貼在他身上問道,「你會這麼說就表示……有問題?」
「別想太多,」安室透安撫了幾秒試圖讓我回到被子裡,「不舒服的話就好好休息,別想這些了,我去找管家拿藥。」
我拽住他的手,「你……」
身上穿的明明還是白天的衣服,已經這個時間了還沒有休息的意思,應該是發現了什麼吧!
「沒什麼……」我放開手,老老實實躺了下去,任由他用被子把我圍起來,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到,「如果需要幫忙,一定要告訴我,不可以一個人硬抗!」
安室透眼中掠過一絲笑意,摸了摸我的頭,「知道了。」
得到保證之後我安心不少,這才放手讓他離開。
躺在床上,我的眼皮止不住的往下掉,整個人昏昏沉沉,感覺沒過一會兒安室透就拿著東西回來了。
「早月,」他動作很輕的將我扶起來,「先給你量下體溫,吃完藥再睡。」
「嗯……」我任由他擺弄。
五分鐘後,安室透拿出體溫計對著燈光看了起來,「三十七度六,低燒,吃一片藥就行了。」
我一不小心說出了真心話,「不想吃藥……」
安室透愣住之後笑了,「那我幫你衝點蜂蜜水,咽下去的時候就不會覺得苦了。」
「或者……糖水燉蛋?」沒想到我隨口一句,安室透竟然認真思考起來,「生病的時候確實該吃些有營養的東西。」
我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跟發燒沒關系,純粹是感覺丟人。
「不用!」拿過藥片,我看也沒看直接喝水吞了下去。
總覺得安室透經常對我和少年偵探團是一個態度,我想表現得不在意一些,但是最終也只能做到盯著牆角,嘴唇翕動,無聲的為自己的行為找理由,「半夜跑去借廚房做這種事,不知道還以為你喜歡我呢……」
我知道這種想讓對方更丟人,以此安慰自己其實沒想像中那麼丟人的對比法很幼稚……但是這不是完全控制不住嘛!
這麼一想感覺自己變得更丟人了啊!
「喜歡……」安室透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的重復了一遍。
我只感覺後腦勺的頭發都要炸起來了,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什麼?!我剛才不小心把話說出來了嗎?!
救命!怎麼會這樣!
啊啊啊啊啊!
《關於我生病後不小心在好心來照顧的前男友面前氣急敗壞說他還喜歡我這件事》
看標題就已經是恐怖到死亡的情況了!
剛才我的嘴怎麼就不受控制呢!
好尷尬!這得顯得我多自作多情啊!
要是因為這種事導致疏遠的話……我真的會想殺人!回到三分鐘前把那個亂說話的自己殺掉!
救命這種情況怎麼辦啊!
總而言之隨便什麼話都好!快點想出點什麼來解釋啊西照寺早月!動起來啊大腦!
我緊張兮兮的盯著安室透,既害怕他開口,又害怕他不開口。
「我……」安室透沉吟幾秒,我屏住呼吸,就聽他繼續說道,「抱歉。」
啊?
他干嘛要跟我道歉?我一臉懵逼。
應該是我和他說抱歉才對吧?
我探究的看著他,只覺得滿腦袋都是問號,現在我應該怎麼回答……跟他說沒關系?
好在安室透沒有沉默,深呼吸之後,將目光移到了我臉上,我這才意識到,他剛才跟我一樣,是盯著牆角在講話。
我一下感覺更窘迫了,安室透平時可是社交達人,再加上他的工作性質(所有工作),不管和什麼人對話,一直都是注視著對方的,這能幫助他更好的收集信息,我居然能讓他說話的時候不敢看過來,我可真的是太厲害了……
「抱歉,」安室透再度重復了一遍,他看起來有些無所適從,「你知道的早月,我……現在沒辦法考慮這些,你不應該被牽扯進來,抱歉。」
我:「……?」
這話實在是越聽越奇怪啊……
這樣說的話不像是聽到他喜歡我,反而是聽到了我對他的告白……
等等!
剛才我不會話沒說全,讓他誤以為是我在對他告白了吧?!
不會吧?!
代入我在對他告白這個前提,他的反應好像……變得更合理了啊!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眼睛,糟糕,這種復雜的感情好像不是能演出來的。
炸了,我現在真的不只感覺大腦要炸,整個人都感覺要爆炸了!
他沒聽清我的話當然是件好事,可是誤解成這樣這樣反而變得更尷尬了啊!
這算是什麼事啊!我明明沒有告白卻被人拒絕了一次!
生病的時候被人誤會,對方還拒絕了我,加上大半夜這個時間點實在是容易讓人失去理智,也不知道是哪個部分更讓人悲傷,這下我真的委屈得想哭了。
安室透立刻發現我的情緒不對,小心翼翼的湊過來抱住我,「沒事的,沒事的……」
你當然沒事了,又不是你被拒絕!
還有上一秒剛拒絕,下一秒就這個做派,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說他不是故意的我都不信好嗎!
什麼意思啊這是!
我眼睛發酸,推開他不爽的說道,「剛剛說你聽錯了!我剛剛說的是指揮!指揮!」
「好的,是我聽錯了。」安室透毫無反駁的點頭。
我被他的態度弄得氣急敗壞,「真的是你聽錯了!我是說你晚上干嘛跑過來指揮我!」
「啊!原來是這樣,剛才真的是我聽錯了呢!」安室透盡可能的配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卻覺得更尷尬了。
「艸!」想罵人我又覺得理虧,最後只能憤憤不平的縮進被子。
憑什麼啊我!白白被他拒絕一次!
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承認,比起其他,安室透拒絕才是真正讓我不爽的地方。
當然,我也知道他肯定會拒絕,不知道身份的情況下他還可能因為各種理由選擇答應,其實猜到他的身份後我也能想到,當初他會答應和我交往的原因沒那麼單純,估計也有借機充實身份之類的想法。
不過我倒是從來不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喜歡過我,畢竟喜歡他的人那麼多,我還是個警察,如果不是喜歡我的話,完全有能力選一個對他而言風險更小的人待在這個位置吧!
他當時可能准備自然而然的交往分手,沒想到居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已經知道他身份的我輿情與理都應該和他保持距離,這才是最正確的做法,一個能讓我們兩個到更加安全的做法。
我把頭埋在被子裡喊道,「我已經沒事了,你趕緊回去!」
「感冒了別把頭悶在被子裡。」安室透耐心的把我挖出來。
「明天早上我再過來看看情況,如果晚上不舒服的話給我打電話,我會馬上過來的。」安室透幫我理了下粘到臉上的碎發,溫柔的叮囑。
「好,」他腕上的手表觸碰到我的臉頰,冰冷的溫度讓我冷靜下來,看了一眼時間,勉強打起精神,像平常一樣回復道,「只是普通的著涼發燒而已,睡一覺就好了不是什麼大事,你回去也早點睡吧。」
安室透沉沉的看著我,「好。」
……
「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啊!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百合子和尤裡根本不會被綁架!」
「中島管家你冷靜一點!」
「你這個冷血無情的家伙,如果是你的孫子和孫女被綁架了難道還能冷靜的下來嗎!」
管家手裡握著什麼東西,癲狂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渾身上下散發著精神緊繃的信號,布滿褶皺的衣服和散亂的頭發,絲毫看不出白天溫和沉穩的模樣。
「中島管家,」山田和正身上穿著睡衣,被綁在臥房的椅子上,他努力道,「我們可以談談!」
「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可是那個組織的人沒有絲毫信用可言!不管他們答應了你什麼,只要看看我現在的下場,你就該知道會得到什麼結局了!」
中島管家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他好像恢復了一點理智,「噢……是的……沒錯,你說的沒錯。」
他悲傷地笑了一下,走到床邊坐了下來,「可是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為了百合子和尤裡……」他顫抖著舉起手中的按鈕,嘴裡念念有詞,似乎在說服自己,「對不起,山田先生,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根本不想殺你,要怪只能怪你為什麼要背叛他們,如果你沒有背叛他們的話,這些事都不會發生……」
「我在警方有認識的人,他們一定可以救出百合子和尤裡!只要你先把我放開,我現在就打電話!」山田和正焦急道,「警察可比組織裡那些人可靠多了!你不會相信他們會真的放人吧!」
他急切的說完,喘了口粗氣,「如果他們是那種人的話,我現在就不會被你綁在這裡了,不是嗎?為了撇清關系你也會被他們干掉的!」
「不,沒那個必要,」中島管家霍地平靜下來,緩緩按下了按鈕,「因為,我會和你一起消失在這裡,換來他們的平安。」
「不——」
第96章
「大哥,爆炸了。」
伏特加微微側過頭,向坐在後座的琴酒彙報。
琴酒的表情毫無波動,冷漠的聲音與往常無異,「走吧。」
伏特加猶豫一瞬,「那個管家……」
「沒必要,」琴酒頓了一下,漫不經心的開口,「可能他到最後才知道爆炸範圍不是只有那一個房間。」
「這樣一來順便還毀滅了城堡裡的其他證據!不愧是大哥!」
「無用的話不必多說。」
「好的,大哥!」
……
爆炸了!
巨響之下,我慢一拍才反應過來,這個時候安室透已經撲到床上用被子把我們兩個卷了起來。
他眼疾手快的抱著我滾到床下,躲到床和牆壁的空隙之間。
被子像一個特殊的安全結界,將我兜頭兜腦的圍在了裡面。
緊接著就是一陣地動山搖,或許沒到這個程度,但是對於置身其中的我來說就是這個感覺,我根本沒辦法動作,只能抱住安室透,盡可能的保護好好自己。
爆炸後突兀的安靜中只有他的心跳聲在我耳邊。
可能過去了幾十秒,也可能過去了幾分鐘,周圍終於徹底平靜下來。
房間裡變得亂七八糟,牆壁裂紋蔓延,天花板部分掉落,經過剛才爆照造成的衝擊波和震蕩,家具早已不復之前的精美,和從牆上掉落的各種裝飾,一起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
「廚房爆炸不可能造成這個程度的連鎖反應吧?」我不確定的問道。
原諒我想不到別的,第一時間只能想到這個,畢竟做客的時候對方家裡突然炸了,一般人都會覺得是哪裡出問題了而不是因為遭遇了恐怖襲擊吧!
「有人在這裡放了炸彈。」安室透冷靜的爬起來分析到,「山田先生那邊肯定出問題了,我需要過去看看情況。」
「好,我跟你一起過去。」
怎麼說我也是個警察,二話不說就做出了同樣的決定,正准備起身,卻發現腳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落下的玻璃劃了個大口子,裹在身上的被子吸走了流出的血液,加上剛才精神緊繃,注意力全部都在爆炸上,居然完全沒發現身上多出了一個傷口。
「嘶……」嘗試著動了幾下,我就發現傷口有點深,整條腿都用不上力,「你先過去吧,我稍後就到。」
「咣……嗙!」
話音未落,房間外部的陽台在我們注視下直接脫落砸到了樓下,房間裡的其他部分跟著發出了令人心悸的響動。
牆體間互相擠壓碰撞的悶聲似乎在發出最後的通知。
幾秒鐘後,房間再度歸於平靜,所有的聲音都停了下來,但是我們絲毫不敢放松。
看到剛才那一幕後,不管是誰都會明白,這裡雖然看起來還算牢固,實際上已經要塌了!
安室透立刻蹲下身檢查我的傷口,撕下床單上的干淨部位,簡單的給我包扎了一下。
他轉過身,「上來。」
我一秒都沒猶豫,直接趴了上去。
爆炸的危險已經過去,我一個人留下慢慢走過去不是問題,但是現在顯然是留在這裡更加危險,我還不想因為莫名逞強這種原因被砸死啊!那也死的太冤了!
「等等手機……算了,不知道掉到哪去了,還是先走吧!」
看到我剛才放下的位置上手機已經沒了蹤影,我迅速打消了找回手機的念頭,現在這個情況找它要花多少時間不說,拿回來還能不能用也是個問題,城堡已經快塌了,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出去!
毛利小五郎他們就住在同一層,根本不需要手機也能聯系到……人呢!
「毛利先生應該是在爆炸後立刻去看山田先生的情況了,」安室透判斷道,「小蘭小姐和柯南可能跟著他一起過去,也可能先撤走了,不管怎麼樣,我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你的手機呢?打給毛利先生……」話剛出口,我就意識到安室透的手機也不在身上,他可是晚上從陽台翻到我房間的,八成以為情況緊急沒顧得上拿手機。
「別擔心,既然他們已經離開,至少說明沒有人受傷,」安室透還是那副平穩的樣子,看起來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打破他的鎮定,「我們先出去。」
我瞬間安下心來,「好。」
來到樓梯處,我震驚的發現樓梯竟然已經斷了,大概有六七階的空缺,連著更下層的樓梯空出了差不多的缺口,估計是這層的樓梯掉下去直接把下層的全部砸斷了。
這個大小的缺口放在平常努力一下也不是不能想辦法過去,可是現在我的腿受傷連路都沒法走,更別提越過斷掉的樓梯了。
安室透帶著我顯然沒辦法直接過去,跳過去的話,先不說他背著一個人能不能跳那麼遠,這個高低差加上落地的重量就足夠讓除了超人之外的生物當場骨折,到時候就不是他背著我走,而是變成我努力背著他走了,那還能不能走出去就很難說……
安室透放下我,獨自一人沿著樓梯邊緣查看起來。
我四處看了看,注意到旁邊裝飾性窗戶上破了個大洞,我小心翼翼的把頭探出去,發現再往下一層樓的位置有個露台,「透!或許我們可以從這裡下去!」
安室透過來看了看,又從樓梯的斷口處往露台的方向看,我也跟過去研究,能夠看到那裡確實有扇門,但是緊緊關閉,誰也說不清究竟上沒上鎖。
「如果有什麼東西能扔過去試一下就好了。」安室透微微皺起眉頭。
我嘆了口氣,看來這條路也行不通了,萬一從外面爬下去發現門被鎖住,我們可沒辦法原路回來。
安室透安撫道,「我去附近找找有沒有繩子。」
「我也去,這種事我還是能幫上忙的!」
繩子沒找到,我們很快拿了一大堆窗簾回來,床單難以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商量之後我們還是決定選擇窗簾。
城堡再次發出令人膽顫的崩裂聲,好在這個位置暫時沒有發生大問題只是掉了些灰塵和碎石。
我們連忙加快動作,將窗簾首尾相連。
安室透將連在一起的窗簾系在欄杆上,擔憂的看著我,再次確認到,「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我擺擺手,「我是腳不能挨到地面,又不是整條腿都廢了,如果不行的話會跟你說的,到時候讓你背著我下去,你可別說自己沒力氣了不願意!」
安室透先下去,我跟在他後面,這樣到時候萬一我真的支撐不住突然出了問題,他也有機會補救。
不得不說,作為一種逃生工具,窗簾真的很不怎麼樣,雖然出於承重方面的考慮,以及長度問題(一副窗簾的程度可比床單長多了),放棄床單選擇了窗簾,但是窗簾真的比想像中還不方便,手感的問題不說,還總是蓬起來讓人很難用得上力。
終於知道那些逃生演習裡為什麼沒人說用窗簾打結了!
要是再選一次,我也選……窗簾啊!
沒辦法,誰讓這裡的主人完全不差錢,客房用的全部都是絲綢床單,隨手一撕就能裂開的脆弱布料,用那個來逃生不是找死麼!
本來以為只有腳上傷了,四肢協調的情況下用繩子降落沒什麼問題,結果事實告訴我,不止有問題,還是有大問題。
不知道是受傷導致的,還是因為發燒負面加成,一只腳沒法用力的情況下,我的兩條腿就跟失去了控制一樣,即便已經很努力的用大腿夾住窗簾,依然起不了什麼作用,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兩只手臂上。
糟糕,這可是最差的用力方式,如果不能將這個力道分散到全身的話,手臂很快就會用不上勁……
我有點想學電影裡那樣直接松手,滑到差不多一層樓高的位置再手動用力停止,不過我知道在現實裡這麼做,更大的可能是直接在地上變成一灘。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以及安室透的心理健康,大腦飛快的否決了這個方法,我像條蟲子一樣努力在窗簾上扭動著下降。
「早月,還能堅持住嗎?」安室透擔憂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我深吸一口氣,控制住開始顫抖的手臂,「沒問題,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堅持一下,很快就到了,我在心裡反復告訴自己,至少再下去一層樓!
不到萬不得已我並不准備讓安室透幫忙,倒不是不相信他的實力,只是安室透能撐得住帶我一起下去,窗簾上打結的部位可不一定能撐得住兩個人加在一起移動的重量,安全起見,既然我現在還有力氣,那還是分散一點的好。
城堡內部傳來某個地方轟然倒塌的聲音,隔著不知道多少道牆,聲音顯得十分沉悶,讓我心頭一緊,使不出力氣的手腳微微恢復了一點知覺。
動作再快一點,再快一點,這裡已經變得很危險了!
我努力調動起身體,拼命向下挪動。
只剩下兩層樓的高度,再下去一點就好,我低下頭,眼前的景像有些發虛,提不起力氣的開口,「透……」
安室透一直注意著這邊,聽到我的聲音立刻反應過來,抬起頭安慰道,「堅持住!我馬上過來!抱住我就好!馬上就到了!」
「嗯。」安室透利落的縮短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我也在慢慢移動,盡量給安室透讓出位置。
「哢啦——嘭!」
我抬起頭,掉落的石塊直直衝著我們砸了下來。
「早月!抓緊繩子!」
大腦一片空白,最後出現在我心裡的話居然是——怎麼看這都不是繩子吧!
第97章
安室透利用腰腹力量將繩子蕩到一邊,正好避過迎面而來的石塊,窗簾之間的繩結收緊,瞬間往下落了一截。
我的心也跟著往下落了一截。
因為有我們兩個重物墜在上面,窗簾不停的左右擺動,我緊緊盯著腦袋上方繩結,雖然每次搖擺力度都在變得更小,但是在它停下來之前,繩結好像就要被拽脫了!
「透!快點下去」!
哪怕被我擋住看不見上面的情況,安室透依然立刻猜到了現在的情形,「你先……」
我迅速打斷他的話,「你快點下去,再不下去的話,繩子就要斷了!」
「你在下面接住我!」我當即作出判斷,「我勉強還能下去一層樓的高度,只要你在下面接住我就很安全!」
安室透頓了頓,看不見神色,我只能聽到他溫和地聲音,「好,你不要害怕,我一定會接住你的。」
我努力從身體裡榨出最後一點力氣往下,「好。」
不用顧忌我的安室透速度很快,幾乎是眨眼間就落到了地上,我抖著手一點一點的往下移動。
安室透突然驚慌的喊道,「早月!松手!」
什麼?
我來不及思考更多,聽到他的話第一時間松開手,安室透飛撲過來,抱住我滾到了一邊。
「嘭!」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比砸在眼前的石頭聲音更大的是我的心跳。
我看著他緊張的眼神,終於意識到……
好喜歡這個人,真的好喜歡這個人,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樹苗突然得到養分,從泥土裡鑽出來,從懸崖上長出來,我無比明確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聲。
是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仿佛全世界的花全都在一瞬間盛開,在空曠的山谷裡被溫柔的風纏繞,是衝破海面的瞬間,是我哪怕一直故意視而不見也無法阻止的真實心意。
逃避是最沒有意義的行為,坦蕩的承認自己喜歡對方並不丟人。
從前叫嚷著的喜歡和現在的心情相比,就像是溪流中隨波逐流的落花,沒有根莖,也就沒有想要停留的地方,淺薄的漂浮在水面上,也許會在某一瞬間和周圍同樣掉入水中的繁華落葉形成令人駐足欣賞的美麗風景,但遲早都會因為水流的變化散落往不同方向。
安室透似乎注意到什麼,略顯慌亂的想要起身。
啊,這個男人,就連剛才都沒有露出這種表情啊,我微笑著抓住他的手,「透,我有話想說。」
安室透抿了下唇,「早月,我們趕緊……」
我躺在破敗又冰冷的地上,發著燒,腳上還被劃了個大口子,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喜歡你,超級喜歡你。」
安室透慢慢沉默,像一座凝固的雕像。
「我知道說出來不會改變任何事情,你也不必給我回答,」我努力抬起脫力到顫抖的手,捧住他的臉頰,「我只是覺得……這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所以想分享給你而已。」
在我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一直以來毫無動靜已經被我忘到腦後的婚禮進行曲突然奏響。
什麼啊,這個姍姍來遲的樣子,如果我沒有下定決心的話,就不准備出現了是嗎?
還是說……正是因為我下定了決心,它才會再一次在同一個人身上出現?
「我……」安室透的氣息有些不穩,「對不起,早月,我一直以來只把你當成朋……」
「嘀——心率異常提醒!」
「嘀——心率異常提醒!」
「嘀——心率異常提醒!」
智能手表突然大聲響了起來。
安室透:「……」
我:「……」
這個時候笑出來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我強忍著笑意點頭:「好的,我明白,你一直都把我當成朋友。」
安室透尷尬的張開口,看起來想說些什麼,最後只是挫敗的嘆了口氣,伸手關掉聲音。
「不要露出這種讓人愧疚的表情啊,」我笑著面對他復雜的神情,「明明以前聽過那麼多次告白,怎麼好像第一次知道一樣。」
「以前……不一樣。」安室透抱起我,什麼都沒有解釋,只是又重復了一遍,「對不起,早月。」
「該說對不起的那個人不是你,」我順從的抱住他的脖子,「不要再和我道歉了,難道你也要我為自己喜歡上你這件事說對不起嗎?」
抱著我也不耽誤安室透的速度,一出去我就在城堡外面看見了毛利蘭和江戶川柯南。
我一邊朝他們揮手,一邊壓低聲音小聲說道,「手表上是會顯示心率的哦,之前在房間我就看見了,那個時候……你的心跳都快到一百二了。」
安室透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我能感覺抱著我的手臂不自覺的收緊。
這個話題因為其他人的存在無疾而終,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見我們平安出來紛紛松了口氣。
毛利蘭擔憂的看著我,「西照寺小姐是受傷了嗎?」
「早月腳被劃傷了,還有些發燒,麻煩小蘭小姐照顧她一下。」安室透小心的把我放下來,扶著我站穩,把外套脫下來蓋在了我身上,不放心的叮囑道,「你們離這裡遠一點,我去看看山田先生的情況!」
「安室哥哥我和你一起過去!」江戶川柯南趁著毛利蘭松手過來扶我,飛快的跑到安室透身邊,「毛利叔叔也去看山田先生了,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那你更不能進去了,拜托了柯南,小蘭小姐和早月的安全就交給你了!」安室透說著匆匆離開。
「安室先生!」江戶川柯南擔憂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最後還是沒跟進去,回到了我們身邊,小心的從另一邊扶住我,「小蘭姐姐,早月姐姐,這座城堡現在情況不明,我們還是離遠一點比較好。」
我和毛利蘭都贊同這個提議,互相商量了一下,選定了一個比較空曠的位置,方便我們看到這裡的情況,也能讓出來的人注意到我們。
可能是因為脫離了危險,沒走兩步,渾身上下的不舒服全都爆發出來了,腳很疼,喉嚨也痛,頭還很暈。
剛走到位置我就撐不住,直接坐在了地上。
「沒事吧,西照寺小姐?!」毛利蘭被嚇了一跳,趕緊扶住我。
「早月姐姐?!」江戶川柯南趕緊伸手貼住我的額頭,「好燙!」
他露出驚慌的表情,「小蘭姐姐!早月姐姐的額頭好燙!」
我昏昏沉沉的靠在毛利蘭身上,聽完這句話只來得及想到透剛才不是還說是低燒麼,就不省人事的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
我看著白到晃眼的天花板愣了幾秒,才想起來之前發生過什麼。
安室透怎麼樣了?還有毛利先生以及那個城堡……
我動了動睡到酸痛的肌肉,想要翻身起來,立刻得到了第一個問題的答案。
哦,安室透看起來沒什麼事,可比我好多了。
他沒什麼大礙,只是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也能靠著牆壁睡著。
我停下動作,緩緩的放松,躺了回去。
大概做臥底的都有特殊的感知技巧,我只是躺下來看了他一會兒,安室透馬上警惕的清醒過來,幾秒鐘後才收回凌厲到讓人感覺刺痛的眼神換上了溫和的目光,「現在腳還痛嗎?」
「不怎麼疼了,」我換了個姿勢,拍了拍空著的半張床,「倒是你沒事嗎?困的話就睡一會兒吧,我在這邊替你看著。」
安室透彎了下唇,「沒事。」
「你看起來可不像沒事的樣子,臉上都能看出黑眼圈了,」我忍不住感慨,「在你臉上都能看得見的黑眼圈……」
「早月……」安室透無奈,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部屏幕上布滿裂紋的手機,「你的手機。」
「謝謝!」接過手機,我加倍熱情道,「來吧,來吧,只是睡一會兒而已,耽誤不了事情的,倒是你一直不睡的話可能會出錯哦!」
安室透看起來有點心動的坐到床邊,我直接把他按到床上,兩個人並排躺著。
我:「城堡裡的炸彈是怎麼回事?」
安室透閉著眼睛回答,「沒什麼,只是煤氣爆炸而已。」
「別把我當傻瓜糊弄啊,好歹也找個靠譜一點的理由吧!」
「咳,真的是煤氣爆炸。」
「行吧,反正不管是什麼爆炸都是你說了算。」
「透,你偷偷告訴我,是不是和那個組織有關。」
「睡著了?」
「透?」
「騙誰啊?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睡著了!」
「算了,可惡的家伙,看在黑眼圈的份上,放過你這一次。」
下午我就在睡過一覺臉色好了很多的安室透幫忙下,辦理好了出院手續。
我已經徹底退燒了,昨天一進醫院醫生就給我打了吊水,也正是因為這樣安室透才一夜沒睡,他在幫忙盯著吊瓶。
雖然現在腳還是受傷的狀態,但是醫生說昨天處理的比較得當,以後每天注意換藥,每個禮拜到醫院復查情況基本就沒有問題。
安室透充當拐杖送我回家。
進門後我發現家裡沒人,打消了讓媽媽來幫忙的想法。
安室透體貼的抱起我,直接把我送回房間,我坐在床上,他彎著腰說道,「早月,我想和你談談。」
我好像猜到他要說什麼了。
我凝視著他,在他堅定的目光裡緩緩點頭,「好。」
第98章
我等著安室透說話,他可能以為我也有話要說,最終變成大眼瞪小眼,兩個人面面相覷,陷入了沉默。
他看起來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樣子,我率先道,「別站著了,隨便找個地方坐吧。」
「嗯,」安室透清了下嗓子,「我是想說……或許你可以給我倒杯茶?」
不是剛把我抱上來嗎?現在又讓我自己下去?
我看了看自己包的像木乃伊一樣,完全不能落地的腳,又看向他,「你確定?」
安室透摸了摸鼻子,快步往門口走去,「我去給你倒杯茶。」
「不要茶,你看看冰箱裡有沒有果汁!」
「知道了。」
安室透在我面前放下杯子,「冰箱裡只有橙汁,受傷的時候喝冷的不好,我稍微熱了一下。」
我不怎麼喜歡喝熱的橙汁,感覺裡面的酸味更為明顯,不過接過來發現確實如他所說,只是稍微熱了一下,從冰橙汁變成了常溫,我頓時吞下了抱怨。
「我記得你不喜歡喝熱橙汁,現在喝起來應該不會感覺到酸。」安室透坐到床邊。
我:「確實不喜歡,不過我好像沒跟別人提起過?」
安室透低低的笑了一聲,「是沒說過,但是這種事情只要有心就能發現。」
「……透,」誰能拒絕這種對方一直把你放在心上的說法呢,反正我是不能,雖然知道他接下來的話肯定不是我想聽的,但心情還是因此變好了一些,「從以前開始就想說了,你這家伙真的很會討人開心。」
我有感而發,「做飯好吃,人很體貼……」
我目光挑剔的上下打量他一陣,「體能也不錯,或許你走另一個方向的臥底會更容易成功。」
就算是安室透也沒有想到會當面得到這個評價,驚的直接咳嗽了一聲,「咳!早月!」
「只是說說而已,別這麼激動嘛。」我喝了口橙汁,「我想說的說完了,那你呢,有什麼想和我說的?」
「什麼啊,最後想和我說的居然就是這個麼!」安室透不滿吐槽,臉上失去平時的嚴肅正經,明明快三十歲的人了,看起來居然有點少年氣。
他認真的看著我,「早點和琴酒斷絕往來。」
「嗯。」我低頭喝了口橙汁。
「平時多注意點安全!」
「嗯。」
「腳上的傷不要忘記換藥。」
「嗯。」
「有事的話萩原會幫忙。」
「嗯。」
「不要來找我了。」
回答一句就喝一口,杯子裡的橙汁很快見底,安室透手裡那杯還是滿的,我干脆拿過來接著喝,「好。」
兩三口把整杯橙汁灌進嘴裡,我把杯子塞回他手上。
「我喝了很多橙汁,現在要去衛生間,」我慢慢起身,攔住了安室透想幫忙的動作,費勁的單腳跳到了房間門口,頭也不回的說道,「我現在走的很慢,所以來回要花十分鐘。」
說完我關上門,在原地停留幾秒,真的扶著牆去衛生間了,雖然是個給他單獨待在我房間的理由,但是我剛才可是實打實的喝了兩大杯橙汁,確實需要去衛生間解決一下。
十分鐘後,我掐著點回來,房間裡一切正常,安室透還是坐在原位,看起來什麼都沒發生,不過我知道他一定已經把該解決的東西全部解決了。
監視器布置起來相對復雜,對於數據傳輸的要求也更高,比起監視器,我更傾向於他在我的房間裝了監聽。
要說我是怎麼知道的,其實之前我也不知道,但是今天安室透的表現大失水准,找的理由幾乎是明擺著告訴我,他在房間裡動了手腳。
放在往常絕對是能讓我和他大吵一架,甚至分手,然而現在……好吧,說不定他就是看中這點才選在今天將這件事隱晦的告訴我!
真的是太狡猾了!
我走到這個莫名消沉的男人面前,輕輕抱住他,「我還沒有生氣呢,你擺出這副表情干嘛。」
安室透猶豫了一下,抬手抱住我,我們兩個維持著這個姿勢,誰都沒有說話。
這份緘默直到媽媽回到家看見門口的鞋子才結束,「早月——你的朋友晚上留下來吃飯嗎?」
安室透頓了一下松開手。
「嗯!」我擠出一個笑容,扶著他走到門邊,大聲道,「不吃——他只是來拿點東西——」
安室透的手指在我掌心輕輕摩挲,他抽出手,「謝謝你,那我走了。」
我靠在在門口朝他擺手,「一路順風。」
……
因為傷到腳,我請了幾天假,每天都有人來家裡探望,我干脆借這個機會到處傳播已經徹底和安室透掰了的消息。
「佐藤警官說你和……安室徹底鬧翻了,真的假的?!」松田陣平一進房間顧不上關心我的傷勢,八卦兮兮的搬著房間裡唯一的椅子坐到床邊問道。
「喂喂,你到底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打聽消息的!」我相當不爽。
「不要在意這種小事嘛,」松田陣平把墨鏡推到頭上,半個身子前傾,「我可以充當你的情緒垃圾桶,不要有心理負擔的把事情都告訴我吧!」
我看起來是會相信這種話的傻瓜嗎?!
萩原研二按住松田陣平,「好了,松田,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你就別問那麼多了。」
松田陣平撇了下嘴,「太狡猾了啊,明明來之前你也很感興趣!現在說的好像就我一個人在意一樣!」
萩原研二充耳不聞,「西照寺,現在傷口情況怎麼樣?聽說傷的有點嚴重能走路了嗎?」
「沒到那種程度。」我當場表演一個快速下地,把面前兩個人嚇了一跳,紛紛伸手過來扶我。
「只是走路有點費勁,畢竟傷口是在腳上嘛,」我不以為然的說道,「要不是媽媽覺得很嚴重,我根本沒必要一直躺在床上。」
松田鎮平臉上的表情相當贊同。
萩原研二完全沒被說服,小心的把我扶回床上,「聽說你這個傷口挺深的,愈合之前還是不要亂動比較好。」
「啊∼」松田陣平怪腔怪的嘆了口氣,「萩原你的老媽子屬性又開始發作了嗎∼」
萩原研二正准備起身,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勁,坐直身體換成握住他的手,「萩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拜托你!」
察覺到我的認真,萩原研二神色也變得正經起來,「你說。」
我試探道,「那我就直說了?」
萩原研二鄭重點頭。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拜托你做我男朋友!」
一口氣說完,我感覺解決了個大事,心情都變得舒暢不少,還沒等我抬頭就聽見旁邊傳來一聲非常失禮的聲音。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對不起麻煩你們當我不存在!咳咳咳咳!」
「我……」
「咳咳咳咳咳!」
「我是……」
「咳咳咳咳!」
「你……」
「咳咳咳咳咳!」
我忍無可忍,「你咳夠了沒有啊!松田前輩!」
「夠了!」松田陣平瞬間沒了聲音。
故意的吧!剛才咳嗽的那麼起勁絕對是故意的吧!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終於從呆滯中緩過神來,「是因為嗯……你們分手的事情嗎?」
「是也不是啦,」我撓了撓頭,也覺得自己的做法有點過分,干脆直接把情況告訴他,「主要是需要一個男朋友轉移……的注意力,透也說有事可以找你幫忙,你懂的吧,這種時候我應該盡快和他斷絕聯系。」
「他說的幫忙應該不是指幫這種忙……」萩原研二看起來有些頭痛,「不過你說的有些道理,只要假裝成男朋友就夠了嗎?」
松田陣平震驚的看著他,「只要假裝成男朋友就夠了,是什麼意思?你不會還想結婚吧?!」
我頓覺不爽,「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難道和我結婚是件很丟人的事情嗎?!」
「不,問題根本就不在這裡,你可是z……安室先生的女朋友啊!」
額角蹦起一個十字,「都說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松田陣平小聲嘀嘀咕咕,「說的好像是真的分手一樣……」
萩原研二:「松田!」
最後還是萩原研二終止了我們毫無意義的爭吵,沉思之後,他決定接受我的提議,走馬上任成為我的新一任男友。
松田陣平,「嘖,明明我也來看你了……」
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我和萩原研二默契的沒有理他,商量起接下來的事情。
等到過幾天我銷假回去上班的時候,我們正在交往這件事已經傳遍了整個警視廳。
我本來以為會收到很多「你們怎麼會在一起」的詢問,結果發現大家關注的點都在「你們兩個在一起了那松田警官怎麼辦!」。
我:「……?」
不要把奇怪的傳聞當成事實來看啊!
為了展現我和萩原研二的感情是真的,他特地在我回來上班,同時也是關注度最高的第一天,帶著下午茶過來投喂。
我吃到一半,豎起食指,做出突發奇想的樣子,「啊,既然是男朋友的話,幫受傷的女朋友去買想吃的東西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嗯,」萩原研二好脾氣的點頭,「你想吃什麼?」
「現在想吃清爽點的東西,」我裝模作樣的沉思了一會兒,「比如說波洛咖啡廳的水果三明治。」
萩原研二:「你還真是……好吧。」
聽到消息後過來蹭下午茶的宮本由美在我耳邊小聲勸道,「哇,居然讓現男友去前男友店裡買東西,雖然我也很想看熱鬧,但是這種事還是別做了吧!」
第99章
為什麼說的我好像報復心很強一樣!讓萩原研二過去一趟是為了有合理理由讓他和安室透互相交個進度,是在借萩原研二的行為告訴安室透,我這邊沒問題讓他不用擔心!
至於水果三明治……咳,我確實是有點想吃。
只是到附近的咖啡店買點東西而已,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萩原研二就回來了,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問題,我也沒有多問。
下班後我拉著他要去商業街買手機。
原先淘汰的舊手機雖然能拿出來應急,但性能確實不太好,用起來經常卡頓,功能也沒現在的手機齊全,在家裡只接電話感覺不出什麼,一遇到需要使用別的功能的時刻真的讓人火大。
順便……再營造下我們打得火熱,正是熱戀的感覺。
傷了一只腳都不能阻止我去和他逛街,還不能證明這熱烈的愛麼!
萩原研二關心道,「出去逛街的話,腳沒問題嗎?」
「這不是還有你在麼,實在走不動的話,研二就背我好了!」我做作的拽著他的袖子開口,「研二一定不會拒絕的吧?」
萩原研二忍不住捂臉,壓低聲音,「不用這樣……普通說話就可以了!」
給他指出來,我也有點尷尬,「這不是為了讓大家都有印像麼!」
鬼知道那個組織的情報網絡滲透到了什麼程度,當然要主動制造熱點,把消息傳到他們耳朵裡才行。
萩原研二只好配合,「嗯,到時候都交給我好了!」
明明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因為我們兩個在辦公室裡充滿熱情(……)的表演,周圍硬是沒有一個人起身准備下班。
看著大家強行裝作忙碌,實際努力豎起耳朵聽著我們這邊動靜的樣子,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演,「是哦,研二好有男友力,交給你我真的好放心!」
「什麼東西交給他你好放心?」一頭卷毛的松田陣平突然從門口探出頭,他驚奇的看見周圍,「咦,大家今天好忙啊,都沒下班呢?」
「哈哈哈,是啊,有點文件沒有弄完,正在收尾。」
「快下班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有篇報告忘記寫了……」
「馬上就下班了,正在整理明天要用的東西呵呵。」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打哈哈的聲音。
松田陣平問完直奔我們而來,「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我也可以幫忙的。」
可能是上次他們一起來探病的時候,我問都沒問直接選了萩原研二幫忙讓他心裡有點別扭,感覺自己被排除在外,從那之後總是試圖加入這個家庭……我是說,試圖融入這個行動。
「沒什麼,只是讓研二等下陪我一起去買個新手機。」
「你現在腳受傷了多不方便啊!」
「沒有手機更不方便。」
「說的也是,那我陪你們一起去吧!」松田陣平打了個響指,一推墨鏡,似乎覺得自己想出了個好主意,「多一個人幫忙也會讓你更方便!」
我:「……?」
還能怎麼方便啊!
是准備一左一右組成翅膀,直接帶我飛過去嗎?
最後在松田陣平的軟磨硬泡下還是帶著他一起去了,說實話,進店之後我就對這個決定感到後悔了。
「這款看起來不錯,很可愛誒!」松田陣平搭著萩原研二的肩膀,「旁邊那款粉紅色的看起來也不錯!」
萩原研二陷入思考,「是啊,不過只是買穩重一點的顏色比較好吧?」
我站在進門的櫃台前看著兩個人討論著逐漸走遠。
喂!還有沒有人記得我啊!怎麼說著說著就自己走了?!
我看著樸實無華的普通款,再看看他們兩個口中可愛的手機款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個款式和配色……就連女高中生也會嫌棄的程度啊!
「麻煩拿這個。」沒再管那兩個人,我指著自己看中的款式說道。
「好的,」營業員立刻熟練的介紹起來,「這款手機采用了最新的處理器,手機像素高達……」
我對她的話通通略過,值得信賴的大牌子加上是最新推出的型號(我在電視裡看到過廣告),足夠滿足日常使用,「好的,請問現在能直接換上電話卡嗎?」
「沒問題。」
我都刷卡付完錢了,那兩個人才晃晃悠悠的回來,卡得時間點准到,如果真的是男朋友的話,我都要懷疑他們故意躲避付款了。
雖然我沒興趣讓男朋友付錢,但是他們的行為實在是很難讓人不這麼想。
就連營業員都略帶鄙視的看了他們一眼。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
我不想和他們解釋這種問題,一手抓著一個往外走去,「不是說是陪我來買手機的麼,怎麼你們兩個自己看的起勁!」
萩原研二體貼的反手扶住我,「還以為你要再逛會兒,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
「是啊,」松田陣平跟著抱怨,「我看中了好幾款想向你推薦呢!」
想到他剛剛看中的手機,我抽了抽嘴角,「就你那個審美水平還是算了吧。」
「多可愛啊!」松田陣平不滿,「你回去再多看幾次說不定就覺得可愛了!」
我斬釘截鐵的回答,「不,不管看多少次都不會!」
橘紅色碎鑽豹紋到底是什麼鬼啦!
為什麼會有廠家生產出這種辣眼睛的東西!他們真的覺得會有人買嗎?!
我不欲和松田陣平在手機外殼審美問題上產生爭執……看樣子就知道他沒救了啊!
「叮鈴!」
新手機的短信提示音沒經過調整,巨大的聲響直接把我嚇了一跳,連忙抽出一只手查看。
是有段日子沒聯絡的琴酒。
關於要怎麼回復他,我已經思考過很多次了,先是禮貌的拒絕他想見面的要求,接著表示這段時間裡已經找到了同為警察的新男朋友,最後告訴他以後不必再多聯絡,祝福他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確保自己看起來沉浸的戀愛裡,從頭到尾都沒發現他身上有問題,以及讓他知道我的新男友在警視廳受到上面重視。
知道了琴酒的相貌姓名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按照那個組織一貫的行事手段很可能選擇斬草除根,可是除了名字之外我對他一無所知,不除掉我以後也許會有泄密的風險,除掉我的話立刻就有被警察盯上的風險,如果想讓我的男朋友一起消失,搞不好整個警視廳都會注意到這件事情。
甚至不必衡量利弊就能發現,悄無聲息退出我的生活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什麼都沒做,但是這其實是最不會被注意到的一條路。
他真的想動手的話一定做得到,只是……對一個什麼都不知道是小人物,沒這個必要,不是麼。
我現在就致力於向琴酒傳達對我動手不值得。
松田陣平欠欠的扒拉我一下,「看什麼呢,這麼專心?」
「只是回個消息而已,你怎麼這麼多問題啊!」我一把將他的手夾到胳膊下面,飛快的收起手機。
這下徹底變成我掛在他們兩個胳膊上,走路基本不費力氣,腦子裡都是琴酒,我沒太在意三個人的動作。
解決了琴酒……至少跨出了解決琴酒的第一步。
我偷偷摸摸松了口氣,動了動松田陣平那邊的胳膊,「你想喝奶茶不?」
松田陣平絲毫沒有察覺我的險惡用心,「好啊!」
「那你就去買吧,」我笑眯眯的松開手,「店就在那裡,記得我要青提葡萄。」
萩原研二被大排長龍的人群嚇了一跳,「喂喂,這人也太多了吧,要排到什麼時候去啊!」
「所以才讓你去排隊嘛,」我努力踮起腳,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人少的話我就直接自己過去了。」
看他不太樂意我接著道,「不是吧,這是第一次讓你幫忙誒!明明說好要照顧我的!」
松田陣平頭上的卷毛都耷拉下來,不情不願的開口,「好吧,看在你受傷的份上。」
萩原研二體貼的扶著我在附近找了個位置坐下,松田陣平忙著給秋原研二比劃表情,仿佛自創了一套暗語來表達以後絕對不會再干這種事。
我在一旁看的好笑,松田陣平見有人捧場頓時更加努力,我注意到萩原研二在一旁看著,眼角露出了些微安心。
誒……難不成我不開心的很明顯嗎?
這兩個人不會以為我看不出來他們是在故意逗我開心吧?
其實也沒那麼不開心,畢竟不是第一次分手,這次還是因為正事。
或者說這次連分手都算不上,根本沒在一起,頂多能算個告白失敗。
說我真的還好,有點不高興,但是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啦!
又不是沒有男朋友就不活了,呃……現在的情況是搞不好不換個男朋友還真的活不了。
我一下被自己的冷笑話逗樂了。
後背的汗毛突然立了起來,我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被注視感。
腦海裡突兀地跳出一個人名——琴酒!
我裝作不經意的環顧四周,果然在陰影裡看到了那頭熟悉的銀色長發。
這次我可不敢再說是巧合,這家伙是得到了我的行蹤故意過來的吧!
我慌亂的看向身邊的男朋友,似乎覺得前任曖昧對像的出現十分尷尬,但又不好意思裝作沒看見,只能猶豫著抬手看起來沒想好到底要不要打招呼。
萩原研二轉過頭,「那邊有什麼……」
我連忙抱住他的胳膊,「沒有啦!只是買杯奶茶而已怎麼還不回來我好渴哦!」
萩原研二頓了一下,配合的摟住我的肩膀哄道,「馬上就能喝到了,不如你提前想想等下要去吃什麼?」
我黏黏糊糊的和他說笑半天才回過頭,角落裡果然已經沒了琴酒人影。
只要讓自己看起來足夠弱智,對方就會不屑於和你糾纏!
我可真是計劃通!
第100章
——兩年後——
「不愧是西照寺警官!又一次成功阻止了怪盜基德的犯罪行為!」
「哢嚓哢嚓哢嚓!」
「西照寺警官——看這邊——」
「哢嚓哢嚓哢嚓!」
「西照寺警官我是京都晚報的記者,請問你每次都能阻止怪盜基德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方法!」
「在你們的交鋒中怪盜基德有沒有和你談論過這件事?」
「西照寺警官!到目前為止你有看到過怪盜基德的真面目嗎?!」
「西照寺警官!」
「西照寺警官……」
……
我,在這兩年裡逐漸成為了警視廳的代表人物。
公眾人物死亡造成的影響可比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消失大多了,出於這個想法,我積極參加和怪盜基德相關的任務,大概是之前的效果夠好,上面並沒有拒絕。
因為各種亂七八糟的原因,包括像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不是我阻止了他而是他自己決定放棄),只要我出現每次都能成功阻止怪盜基德(單純從結果來看的話),莫名其妙得到了「警界新星」,「怪盜基德ソ送終人」等外號。
雖然我對媒體為了吸引眼球,創造些讓人尷尬的名號沒意見,畢竟我的初衷就是借助他們擴大名氣,但是別的外號就算了……怪盜基德ソ送終人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就送終了?!我們一直友好(?)交流的好吧!
他好歹從來不傷人,偷的東西隔段時間也會送回來,在小偷裡面,我是說怪盜裡面也算得上讓人省心的類型,來來回回見面(……)這麼多次,我還靠著拉踩他出名,不至於心狠手辣到這種程度啊!
說實話,我甚至想過能不能和他合作共同探討盜竊計劃,讓我們對壘的內容變得更加豐富刺激。
咳,出於謹慎還是否決了,不小心爆出和怪盜基德造假的話可是警界特大醜聞,劃不來。
「做的不錯!」百瀨警部拿著文件,喜笑顏開的過來拍我肩膀。
我挑起眉頭看著搭檔多年已經分外熟悉的上司,「碰到什麼好事了笑這麼開心?」
百瀨警部收起笑容,故作高深莫測道,「不止對我是好事,對你可能也是好事。」
我頓時來了興趣,「什麼事啊這麼神秘?」
「不出意外的話,我馬上要調到那邊去了!」百瀨警部神秘兮兮的用手指了指上方。
我倒吸一口涼氣。
百瀨警部故弄玄虛,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現在這個位置可能會從現有人員裡提拔,反正我是推薦了你。」
我再吸一口涼氣。
如果真的能成的話,我將會成為警視廳最年輕的警部……之一!
就算這樣也很厲害了!
「事情還沒確定下來,就是先和你通個氣,」百瀨警部摸著下巴,「好了,繼續加油工作,我去看看其他人的情況。」
說著他嘴裡哼著幾乎聽不出音調的曲子往外走去。
就算知道沒宣布可能還會出變數也擋不住我的好心情,激情迸發在辦公室努力奮鬥到了晚上九點。
收拾好東西跑去找同樣加班到現在的萩原研二,在外面吃了頓宵夜,中途我喝了點酒,他體貼的把我送到家門口。
我們兩個說好再過幾個月就放出分手的消息,一直麻煩他也挺過意不去,其實去年我就有提起,不過被他拒絕了,上個星期他突然提起這件事,我覺得他可能也很累了,怕我一直占著女朋友的位置不放他心裡不舒服,毫不猶豫的立刻答應。
「辛苦你送我回來~」
「其實我……」萩原研二抿了下唇,最後只是對我笑道,「不辛苦,你快點上去吧。」
「好,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心情頗好的道別後,我轉身走進電梯,朝目送我的萩原研二揮手告別。
兩年前我就換了住處,實在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真的有點什麼事情嚇到父母就不好了。
出事時肯定不會出事的,楠雄就住在我家旁邊,核彈來了這個地方都不會有事的好嗎!
不過這和我討厭把家人卷進來是兩回事,我干脆在離警視廳更近的地方租了間一居室的公寓。
「叮!」
酒精加上電梯讓我有些眩暈,轉瞬就到了我家所在的樓層。
我加快腳步,鑰匙插進鎖孔,旋轉,抽出,關上門。
房間裡一片寂靜,只有我自己造成的聲響。
我對家裡的布局了如指掌,沒有開燈,直接把包扔到地板上,一邊脫衣服,一邊往浴室走去。
泡完澡再睡覺好了,最近新出的劇,聽起來還有些意思,等下正好可以看兩……集……
我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媽的,床上是不是坐了個人啊?!
艸!下回絕對一進門就開燈!
我猛然向著床頭撲了過去,作為警察基本的安全意識我肯定有的,出來獨居之後就在床頭櫃裡放了一個高功率的電棒,畢竟不能配槍,總要在家裡放點防身的東西。
兩年前開始我就很注意鍛煉身手,還是那句話,有備無患嘛!成功將自己的格鬥水平提升了不止一個台階,完全有信心照面就壓制住對方。
沒想到對方根本沒有躲閃的意思,反而順著我的力道直接倒在了床上,被壓得發出了一聲悶悶的氣音。
我二話不說就准備給他來個肘擊,對方在黑暗裡好像看得見似的,抬手握住了我的手肘。
完了,看這游刃有余的樣子是我托大了,這可能不是普通的變態!
我當即提高警惕,腰腹用力,准備和他拉開距離,沒成想對方再度預料到了我的反應,一把將我拉回了他身上。
在黑暗中纏鬥了好一會兒,我都開始思考自己今天是不是要栽在這的時候,床頭燈突然亮起。
「……透?」我整個人僵在原位,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這張臉,「你……現在……」
「早月,我回來了。」安室透似乎害怕嚇到我,語氣非常溫柔。
我:「……」
既然不想嚇到我就別一聲不吭的坐在黑暗裡啊!不,從最開始就別擅自跑進別人家啊!
我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沉默了幾秒問道,「真的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幾秒鐘的沉默後,我由衷的說道,「你回來的方式還真是奇特呢。」
安室透捧住我的臉,非常認真的說道,「抱歉,實在是太想見到你了。」
兩年裡我幻想過很多次他回來的場景,就連他回來後假裝不認識我的情況睡前腦子裡都忍不住模擬過幾遍(……)。
一開始哭的稀裡嘩啦,時間長了就發現人的承受能力確實很強,一套操作下來早就給自己脫敏,激動過後很快冷靜下來。
「那個組織徹底解決了?」
「對。」
「以後你應該有明面上的身份了吧?」
「嗯。」
「恭喜你!」
「……謝謝?」安室透被我的反應弄懵了,他有些不安的看著我,試探著問道,「早月,你……不高興嗎?」
「很高興啊,我不是還恭喜你了麼,還是說我的反應不夠激動讓你失望了?」
「不是,」安室透聲音低啞,「我……我是不是給你帶來困擾了?」
他勉強笑了一下,語氣是我從未見過的慌亂,「我本來想給你打電話的,但是新的手機還沒批下來。」
我握住他的脖頸,就算沒有智能手表的檢測也能夠感受到他的心跳的飛快,我湊到他面前,「透,既然你知道我住在這裡,也該知道我現在是研二的女朋友吧。」
安室透愣了一下。
「我和他交往的時間可比和你交往的時間長多了……唔!」
他緊緊的抱著我,我的頭埋在他胸膛裡,幾乎透不過氣,他的手指插進我的發絲,急切的吻過來,「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真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能感受到他說話時隱藏極深的顫抖,那些早就想好的話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對不起,早月……」他咬著我的嘴唇,口齒不清的道歉,「對不起……」
「你……唔……等等……」我試圖開口,每次剛發出一點聲音就被他用嘴唇堵了回去,幾次之後徹底意識到這樣根本沒辦法說話,干脆反口咬了回去,和他直接吻在一起。
深吻過後,我沒好氣的推開他,「現在能讓我說話了嗎?」
「早月……」安室透不知道誤會了什麼,露出悲傷的表情。
我說,他能不能好好聽人說話,別總是自己腦補啊!
「干什麼露出那種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呢。」我不爽的小聲說道。
安室透垂著眼眸,「沒有,是我自己……」
呃,看起來眼睛有點紅,他不會是要被我弄哭了吧?
我盯著安室透研究半天,逼的他不得不避開我的目光,幾乎是求饒似的說道,「早月……」
我:「……」
好吧,我認輸了。
我嘆了口氣,「說是對不起我,可是到現在為止也沒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到底是什麼啊。」
「降谷零,早月可以叫我零。」降谷零的眼睛亮了起來。
「以後不許騙我!」我翻身騎到降谷零到身上,「再敢騙我一次就把你關到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聽明白了沒有!」
我就貼在他身上,能清楚的感覺到降谷零身上緊繃的肌肉徹底放松,「好。」
降谷零攏住我垂落的發絲,眼睛裡閃爍著笑意,「抱歉,一直以來都沒能說出口……」
他停頓幾秒,「西照寺小姐,我喜歡你,請問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他的心髒在我手下砰砰跳動,我低頭吻他,「這種時候說出來太狡猾了啊,但是……好吧,我同意了,誰叫我也喜歡你呢……」
聲音再次消失在相接的唇齒之間。
恍惚間我聽見他低啞的聲音,帶動了胸膛的震動,「早月……」
「我愛你……」
震耳欲聾的交響樂和心跳令我頭暈目眩,明亮的光斑從他眼中墜落,我緊緊摟住他,將嘴唇貼了過去,「嗯,我也愛你。」
第101章 後日談
「新一!你又在走什麼神呢!等下到了西照寺小姐家可不要這麼失禮!」毛利蘭皺起眉頭,細細叮囑,「真是的,怎麼跟柯南一樣。」
突然聽到這個名字,工藤新一瞬間清醒,「畢竟我們是親戚,像也是應該的嘛,哈哈!」
生怕毛利蘭再次追問江戶川柯南現在的情況,工藤新一機智的轉移話題,「說起來,園子不是也說要來,怎麼到現在還沒消息?」
「園子說她要准備一個超級無敵大驚喜,可能會來得晚一點,」毛利蘭發出贊嘆,「也不知道她會送什麼禮物,真是讓人期待。」
不,他真的完全期待不起來啊,工藤新一抽了抽嘴角,強行壓制住心裡不祥的預感,這可是來別人家做客,園子應該不會弄直升機撒玫瑰花瓣這種事……吧……
就算她前兩天說超級羨慕,想要現場體驗一下,也只是說說而已不會真的這麼干的……對吧?!
工藤新一停下腳步,「小蘭,我突然想起今天還有點事,不如你先過去,我另外找個時間再過來拜訪。」
「新一!」毛利蘭真的有被氣到,「已經到門口了你在說什麼啊!西照寺小姐和安室……啊,現在應該叫降谷先生了才對!都在等著我們過去,你有什麼事情非要現在去做!」
糟糕,當江戶川柯南的時間太久,他都有點習慣這個模式了,小孩子可以沒有理由直接跑掉,現在變回來這麼干小蘭真的會生氣。
都怪降谷先生說用這個緣由和早月……西照寺警官重新接觸最合理,他才一時不察答應下來,回過頭仔細想想,降谷先生根本就是為了炫耀上位強行找了個理由吧!
別以為他不知道,降谷先生本來是想把認識的人全部請過去的,還是早月姐姐覺得太張揚,之前她單獨搬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請過大家一起去新家吃飯,說是同樣的理由再來一次實在是有點尷尬,拒絕了這個提議。
降谷先生成功搬進早月姐姐家裡的喜悅無處散發,這才想到他這個「努力在外地調查案子時隔幾年終於回來」的大偵探。
呵呵,那個男人對著早月姐姐說法一套又一套,還說什麼是為了讓他早日融入以前的圈子,真要那樣的話,今天早上就別發短信要求他給他們倆拍照啊!還要他別把自己拍進去結束之後把聚會的照片發到ins上!
嘖,詭計多端的公安警察!
工藤新一懊惱的抓了把頭發,「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小蘭你先別生氣,只是隨便說說,沒有真的要走啦!」
毛利蘭抓著他往前走去,面帶微笑的回過頭,「今天可是慶祝降谷先生和西照寺小姐復合的日子!我絕對不允許出現差錯,聽明白了嗎,新一?」
工藤新一滿臉不情願,身體卻完全沒有抵抗的意思,隨著毛利蘭動作,「嗨嗨——」
「噗,你剛才說話的語氣真的好像柯南!感覺柯南長大了也許就是你現在這樣!」
「小孩子總是很喜歡學大人的,說不定就是他什麼時候偷偷把我的動作學過去了!」
「是啊,也不知道柯南什麼時候能回國……」
「我看他在國外開心的不得了,搞不好根本就不記得要回來這件事了,唔,說起來我們的動作是不是有點慢,怎麼感覺要遲到了。」
「誒?!不好!不會真的遲到吧?!」
總算把柯南的話題蒙混過去,工藤新一心中松了口氣,跟在毛利蘭身後跑了起來,居然還想讓柯南回來,你知不知道他一回來你的男朋友就要消失了啊!
「噢——大家加油!」一群看起來和他們差不多大的學生熱血沸騰的從身邊跑過,說是熱血沸騰也不太恰當,准確來講應該是其中領頭的紅發男生格外鬥志昂揚,「很快就到了,我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大家跟我一起說fighting——」
後面跟著的人裡只有一位,個子特別高,看起來簡直像是中年黑澀會大哥的人跟著大喊,「噢!Fighting!」
這群人一溜煙跑了個沒影,工藤新一忍不住用目光追隨了他們一陣,好奇怪,裡面的每個人都好奇怪,看起來都是絕對不會接觸到對方的類型……
等等,他在想什麼,怎麼在大街上隨便看到幾個人就開始懷疑起對方。工藤新一覺得自己有點精神過敏,說不定這些人只是參加了同一個社團或者是被老師分配到一個小組而已。
背包裡的錘子和木鋸也只是為了完成作業的道具吧……
毛利蘭的聲音突然響起,「新一,你在往哪裡走?是走這邊啦!」
工藤新一猛然回神,「哦哦!來了!」
……
半小時前
「咦?楠雄你怎麼來了?」我示意他直接進來,轉頭說道,「零,楠雄過來了喔!」
降谷零從廚房探出頭,笑眯眯的打招呼,「我記得楠雄喜歡吃咖啡果凍對吧,家裡正好有材料,我多加一份甜點。」
齊木楠雄的五官瞬間舒展,む謝謝姐夫。め
「沒什麼。」降谷零轉過身繼續忙碌,渾身上下都透露著愉快的信號。
我:「等下有……」
む我知道了。め
行吧,我早就習慣這種情況,確認他知道有客人要來之後就不再多說,「那我去廚房幫忙,你隨便,桌子上有水果,記得別吃太多了,等下有大餐。」
我跟楠雄實在太熟了,根本沒必要招待,讓他自己愛干嘛干嘛就好。
む嗯。め
齊木楠雄面無表情的看起了電視。
這兩個人都在場,我條件反射的想起上次詢問齊木楠雄得到的答案。
超能力本身就是我的一部分,我可以把它當成手,也可以把它當成腳,或者是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面對喜歡的人心跳加速,手腳發麻,你不會覺得是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同樣的道理,所謂的超能力莫名發動,也只是像其他部位一樣誠實的體現出了內心的想法而已。
看著安室透系著圍裙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我忍不住微笑起來,明明沒什麼值得笑的事情,但是嘴角就是控制不住的往上提,甚至連我自己都沒發現這點,還是齊木楠雄平靜無波的咳嗽一聲,我才注意到自己的嘴角有些發酸。
在楠雄面前丟臉,我可謂是輕車熟路,完全沒放在心上。
走進廚房,想給降谷零幫忙,剛開口就讓他趕(……)了出來,嘴裡還被塞了一小塊剛切的西紅柿,「你去陪楠雄看電視吧,這裡我一個人就行。」
「沒事,讓他在那裡看電視就行。」根本不用過去我們就能交流了啊!我嚼著西紅柿,默默吞下了後半句。
今天一共就四個,好吧,現在是五個了,一共就五個人吃飯,居然誇張到有十道菜,也不知道降谷零是想展示自己的能力還是怎麼回事,不管我怎麼勸都沒能改變他的決定。
就是平時因為他樂在其中把廚房全權交給他打理(也有我懶得做的原因),這種時候也得進去幫忙啊,我還不至於真的把所有事情都扔給他,一起招待客人結果只有一個人在忙另一個人根本不管可是很容易讓人傷心的。
安室透抬手揉了下我的腦袋,「我真的忙得過來,看到你就已經是對我最大的鼓勵了。」
我踮起腳尖,在他唇上留下了一個親吻,「獎勵。」
他輕輕回吻,「收到了。」
齊木楠雄面無表情的看著電視,又用傳心術咳嗽了幾聲,看過去還特地避開了我的視線,我慢慢吞吞的和降谷零分開,做到齊木楠雄身邊,「我還以為你每天看著叔叔阿姨都習慣了呢。」
む他們只是單純的肉麻,め齊木楠雄回了我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む至於你們……め
「哈哈。」憑借著每天的高強度雙人運動,可能是在意什麼腦子裡第一個就會想到什麼,我瞬間理解他的未盡之語,整個人坐立不安起來。
就算是習慣了丟臉,這種尺度我也承受不來啊!
我可以發誓剛才絕對沒想別的,所以有問題的那個人……降谷零你是怎麼回事啊!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不健康的東西!
「來,楠雄,吃點草莓,這草莓挺甜的。」我一把抓起盤子裡的櫻桃就往齊木楠雄嘴裡塞。
齊木楠雄:む……め
他面無表情的磕著櫻桃,我跟著吃了半盤,終於冷靜下來,好奇的問道,「說起來,楠雄你剛才也沒說到底是為什麼突然過來?」
齊木楠雄可不是喜歡平白無故去別人家做客的性格,雖然出於禮貌,該去的他都會去,但是真要問他是去別人家做客還是去拯救世界的話,我覺得他很大可能會選擇後者……
而且他還是個很講禮貌的好孩子,沒打招呼就跑過來只可能是遇到什麼事了。
是和家裡吵架了嗎?還是說和朋友鬧了什麼矛盾?
想到這裡我的內心頓時激動不已,有種孩子終於長大了的感觸,「楠雄,不管……」
齊木楠雄機器人一樣的吐出櫻桃核,む不是你想的那樣。め
我沒說完的話,頓時被噎了回去:「哦。」
也是,楠雄怎麼可能被這種事情……
む學校裡那群人非拉著我去看球賽,我借口要來你家吃飯拒絕了。め
我異常欣慰,按住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什麼啊,這不還是和朋友鬧了矛盾嘛!」
第102章 後日談
沒想到在下個路口重新碰到了之前那群人,工藤新一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放到了他們身上。
「這樣突然上門真的沒問題嗎?」五個人裡唯一的女生問道。
同行人臉上露出嗜血的笑容,「有問題就揍到沒問題好了,啊抱歉,不小心把以前的習慣帶出來了。」
「今天帶了這麼多禮物,她一定會很高興的。」像□□的男人陰沉的笑了起來,拍了下裝著錘子的背包,「這可是我們精心挑選出來的。」
工藤新一頭頂的偵探雷達嗶嗶作響,這個對話不管怎麼聽都有很大問題,這群人到底是去干什麼的?
接下來的對話他們壓低了聲音,工藤新一只能零零碎碎聽到幾句。
「那位女士怎麼稱呼?」
「我知道,是叫西照寺!」
工藤新一瞳孔地震,連忙拿出手機,む降谷先生,有一群偽裝成學生的人目標是西照寺警官家!め
「小蘭,我帶的禮物是不是太隨便了!」工藤新一抓住毛利蘭的肩膀,將她轉向馬路對面的商場,「我剛剛看花眼了,其實時間還很充足,你的品味比較好,不如你去再幫我買一件禮物!我就在這裡等你!」
「誒?沒必要吧……等等!新一你別推,我知道了啦!」毛利蘭無奈地看他一眼,「你可真是麻煩!降谷先生和西……」
「好啦小蘭你快去吧!」
「事先說好,下次你這樣我可不會幫忙的!」
「好的好的!小蘭你最好了!看得仔細一點,多花點時間沒關系的!完全來得及!」
「知道了!」
毛利蘭穿過馬路,進入商場,身影消失的第一時間,工藤新一就動作靈敏地跟上了前面幾人。
這個路線,確實是去早月姐姐家沒錯了!
工藤新一兩步躲進旁邊樹叢,尷尬的發現根本隱藏不了自己現在的體型,趕緊從裡面撤了出來。
他拿出手機裝作正在打電話的樣子,隔了一段距離跟在他們身後,一路到達西照寺早月家樓下。
他們進入電梯了!
工藤新一的目光瞬間移到一旁的緊急出口,推開門直接衝了進去,要是中途有人乘坐電梯……不,民用的電梯一般不會太快,只要他速度夠快就能趕上!
沒問題的,他已經把這個消息告訴降谷先生了,工藤新一謹慎小心的隱藏好自己,從樓梯的縫隙中窺探門口的情況。
電梯顯示停留在中層,看樣子他們是被使用電梯的其他住戶拖住了!
工藤新一秉住呼吸,看著顯示屏上的數字重新上升,抓緊時間在心裡復盤。
降谷先生既然回復「知道了」,肯定是對現在的情況做好了應對,等下他只要看准時機上去幫忙就好!
「叮!」
五個人一言不發的從電梯裡下來,氣氛格外嚴肅,走到西照寺警官家門口按響了門鈴。
工藤新一壓低身體重心,肌肉緊繃。
「等一下——」西照寺早月的聲音響起,大門緩緩打開。
來了!工藤新一瞪大眼睛不敢錯過一秒。
五個人齊聲說到,「齊木姐姐!恭喜!」
工藤新一:「啊???」
……
「你們來了,快進來吧!」我熱情的招呼齊木楠雄的同學們。
身後的降谷零對著樓梯間招手,「啊,工藤你已經來了。」
我:「嗯?」
那邊根本沒人……誒?工藤新一怎麼正好上樓?
這種推理水平也太誇張了吧?!簡直就是超能力啊!跟透視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
「小蘭沒跟你一起來嗎?」
工藤新一瞬間僵在原地,用目光向降谷零求助。
我跟著轉頭,「你知道?」
降谷零聳了一下肩膀,「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工藤新一磨了磨牙,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才拿出手機,如喪考妣的接聽,「那個,小蘭……對不起!不是故意不等你的!」
「……其實是因為剛才看到認識的人聊足球聊的有點投入,回過神來已經到西照寺警官家附近了!」
「啊啊啊啊你千萬不要誤會,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我現在就回來接你!」
工藤新一慌裡慌張的下樓,我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滯幾秒收了回來,默默關上了門。
干出這種事確實要好好道歉才行,年輕人的感情問題我就不參與了。
更何況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來做客的人數突然翻倍,我們家的客廳不堪重負,根本沒有那麼多位置可供分配,好在我比較喜歡休閑風,沙發前鋪著厚厚的地毯,直接坐在地上看起來也很正常。
沙發上的齊木楠雄被他的同學們圍著問東問西,一副植物澆水過多快要死掉的表情,我趕緊給每個人倒上飲料,試圖堵住他們的嘴。
楠雄最討厭這種自己成為中心的情況,家有什麼東西可以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誒……?
腦筋一轉,我突然意識到了一點,既然他們到現在都是朋友,那可能楠雄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討厭?
我只是在心裡想了一下,齊木楠雄的目光立刻利箭般射了過來。
放心好了,我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哪怕只有百分之零點零一那麼討厭也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
我記得都是很禮貌的孩子,剛才打招呼也很熱情,應該不會太困難……吧?
正想開口,外面的門鈴響了起來,顯然毛利蘭並沒有真的讓他來回跑,已經自己過來了,工藤新一氣喘吁吁的帶著毛利蘭在門口問好。
喲西!這不正是現成的新話題麼!
我趕緊把他們帶進來互相介紹,工藤新一的表情十分微妙,尷尬之中又帶著幾分警惕,那種想要觀察對方的意圖在我眼裡完全遮掩不住。
好在其他人生活中可能沒接觸過這個類型(除了那個叫漥谷須亞蓮的孩子),沒看出來他的失禮,我只能在心中為工藤新一開脫,可能這就是一直做偵探的後遺症吧。
齊木楠雄無語的看了我一眼。
我:「?」
又怎麼了?
他沒有回話,只是擺出自己慣用的死魚眼表情,目不斜視地盯著電視,似乎全身心投入到了強取豪奪的弱智劇情中。
降谷零解開圍裙從廚房出來,臉上帶著家庭主夫般的和善笑容,「還有一道菜要燉一會兒,大概還有五分鐘就能吃飯了。」
漥谷須亞蓮兩手放在膝蓋上一點頭,「好的,這個時間就來看我們帶來的貨……」
工藤新一的眼神犀利起來。
照橋心美從下往上給了漥谷須亞蓮的下巴一拳,歪著頭笑道,「你在說什麼呢漥谷須同學!這些是我們為了祝賀齊木同學的姐姐和姐夫精挑細選帶過來的禮物啦!」
降谷零走到我身後,我和他對視一眼,兩個人心裡紛紛明悟,那孩子,池袋西口公園之類的電視劇看太多了吧!
要說我們倆是不是會因為這個提高警惕,那當然是沒有的。
降谷零估計是認真分析得出的結論,而我則是因為——這人竟然能成為楠雄的朋友,那他肯定沒問題!
齊木楠雄從小到大都是善良守序陣營,能成為他的朋友肯定不會是壞人,比如看起來就很□□的燃堂力,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孩子啊!
む麻煩你下次像姐夫一樣動動自己的腦子。め
我沉默半響,楠雄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齊木楠雄:む……め
照橋心美露出甜美的微笑,拉過背包,一樣一樣的從裡面拿東西,「這個錘子,是我們希望兩位的感情可以情比金堅特地挑選的,有需要的時候也可以當做工具來用,可以說非常實惠了!」
「這個鋸子呢,是祝福兩位的感情永遠都鋸不斷呵呵呵呵!」
「至於鉗子是代表……」
「……」
全場只有工藤新一的表情隨著照橋心美的解說來回變化,弄得對方額頭上直冒冷汗。
「誒……這些東西是我們帶過來的禮物嗎?」燃堂力慢了不知道多少拍,冷不丁開口說道,「我還以為是隨……」
「當然是啦!」海騰瞬猛然起身,「我,我,我真心的祝福他們!」
灰呂杵志不明所以的跟著站起來大喊,「我支持!」
漥谷須亞蓮一本正經,「雖然常見,但這些確實是日常生活裡必不可少的工具!」
我悄悄拉住降谷零的手,他用另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我拼命控制住自己吐槽的衝動,是在路上隨手拿的吧,怎麼看都是隨手拿的啊!
走到一半想起來沒帶禮物,直接把第一眼看到的東西當成禮物帶過來了!
工藤新一和毛利蘭:「……」
「我說,你們不會是……」工藤新一開口就被我打斷。
「真是謝謝你們的好意,大家的祝福我們都收下了!」我一心二用的瘋狂在心裡詢問齊木楠雄,他們給錢了吧?!這些東西一看就是用過的,不會是看到人家放在那裡直接就給我要過來了吧!
齊木楠雄沉默片刻,む好像是三倍價買的。め
我:「……」
為什麼這麼好騙啊!瞬間感覺比收到禮物還槽心啊!
我咬著牙接過這些「珍貴」的禮物,「謝謝!」
降谷零輕輕捏了捏我的肩膀,從我手中把東西接了過來,「謝謝,我一定會好好使用的。」
「早月姐——」
窗外突然傳來鈴木園子的聲音,我打開窗瞬間被風糊了一臉,震驚的看著直升機上的園子拿著喇叭朝我們揮手。
其他人也被驚呆了,工藤新一直接被嗆得咳嗽起來,「園……園子!」
直升機緩緩降落,上面落下一堆彩帶,鈴木園子滿臉興奮,「早月姐——這是我給你們准備的新婚禮物!」
「等等!我們還沒結婚啊!」我扯著嗓子在下面喊到。
「沒關系!」鈴木園子大手一揮,「我對自己安排的旅行有信心!等你們回來肯定就結婚了!」
毛利蘭捂住嘴,「園子……真的好浪漫!」
「先不管那些,園子小姐你要怎麼下來?」降谷零探出身子問道。
「不用擔心,我已經申請好樓頂的降落許可,你們快點上來!」
這個展開實在是讓人意想不到,一群人匆匆忙忙來到樓頂。
鈴木園子從飛機上下來,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推上去,「別擔心,警視廳那邊我已經搞定了,你就安安心心和降谷先生Love love吧!」
降谷零忍不住笑了起來,二話不說上了直升機,非常具有自我管理意識的說道,「我還有很多假期沒休,正好這次全部休掉。」
鈴木園子滿意點頭,帥氣的打了個響指,駕駛員仿佛收到命令,直升機搖搖晃晃的逐漸離開地面。
關門前,降谷零探出頭,「對了,我爐子上還有菜,你們回去趕緊趁熱吃了!」
大家感動不已的讓他放心,唯有工藤新一抽了抽嘴角,看起來很想吐槽,但是礙於現狀沒說出口。
我替他把話說了出來,「現在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嗎?!」
「嗯,你說的也對,」降谷零煞有其事的陷入沉思,隨即笑眯眯的看著我說道,「那我們還是思考一下結婚的問題好了!」
「事先聲明這麼敷衍的求婚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也就是說……不敷衍的話會答應對吧。」
「我勸你最好別做出胸有成竹的樣子,到時候看你表現,說不定我心情不好就拒絕了。」
「原來如此,晚上我會努力的!」
「別裝聽不懂!不是讓你往這個方向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