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之卷 繞床竹馬戰天降★
第一章 所謂青梅和竹馬
第一章所謂青梅,所謂竹馬
青梅竹馬。
共度的童年和共用的記憶。
把回憶的相簿翻開,
有沒有這樣的一個人讓你銘記?
又或者……你也成了他人記憶中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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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波玉子是山本武的青梅竹馬。
從幼稚園到小學,從小學到現在的並盛中學,就像每個很普通的故事一樣,很多帥氣又受人喜歡的他身邊,都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她。
住在隔壁又從小就一起長大,玉子和山本武的關係自然不在話下,雖然不到同吃同住同居同睡,至少也是通家之好,你的廚房就是我的廚房的存在。
玉子總會早早就喊著山本武起來,然後在中午時為已經忍不住把午餐當早餐吃完的少年遞上一個便當,他在棒球社訓練時玉子則是在圖書館安靜的看書,然後踩著夕陽一起並肩回家。
玉子以為這樣的關係就算不是家人至少也是親近,但在看到意外折了手臂站上圍牆想要輕生的山本武后,她才發現,自己可能不夠關心,甚至從來沒有瞭解過他。
如果她再細心一點,如果她再關心一點,那麼阿武是不是就不會這麼容易有這種輕率的想法呢?
──不行,她得做些什麼,無論如何不管怎麼樣也……得做些什麼!
跑!跑!跑!
玉子拋下了書本,卯足全力邁動著短裙下的纖細雙腿。
過腰的髮絲黑而細柔,隨著少女的奔跑畫出弧線,原本體育就不是強項又少鍛煉的玉子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跑得這麼快過,從隔壁棟的圖書館窗邊奔嚮往頂樓的樓梯只花了短短五分鐘。
急暈了頭的她甚至連看到風紀委員會的委員長和他愉快的小夥伴們在走廊上時都毫不猶豫的奔過去,打算穿越而不是低頭讓開,這樣囂張的結果就是發尾被委員長拽住,那個有著一雙刀刃般丹鳳眼的學長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玉子,嗤笑般的扯扯唇:「啊哦?膽子很大麼。」
「對不起我現在沒空──!」
早著急到沒理智的妹子連目光都沒瞥向大家恐懼的雲雀學長,在走廊學生們看瘋子般的驚恐眼神中扯回了自己的頭髮,低頭一矮身的就想從雲雀恭彌面前跑過去。
如果說玉子是看清楚對方風紀委員長的身分,然後驚恐的低頭誠懇道歉的話,雲雀恭彌或許心情好的時候會考慮放過,但現在妹子卻連頭都沒抬明顯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學校裡無冕之王的著名中二學長立刻不幹了,他再度伸手拽住了少女的髮絲,也不管會不會扯痛少女的眯起眼簾,低沉的喃音彷佛帶著不馴的野性,「……我准你走了?」
「雲、雲雀學長……!?」
被連續扯頭髮了兩次,心急如焚的玉子疼痛又惱怒的回頭,在看到雲雀恭彌的正臉後雙眸隱約瞪大,呆呆的樣子一瞬間感覺有些放空,然後她努了努粉嫩的唇瓣,急急的緊張呢喃道,「對不起,我現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之後學長要怎麼跟我計較都無所謂,拜託快讓我過去!」
「哦……你是要我讓路給你的意思?」
雲雀恭彌挑起了刀削般的眉峰,眯起眼簾凝視著玉子,一米七十左右的身高,老實說不算高也不算矮,但在雲雀恭彌露出這樣似笑非笑表情看人時,給人的壓力卻放大了十倍,他也不管妹子是不是正嚇的發抖,只是停頓了下,繼續慢條斯理的輕喃,「還有,你剛剛是在說我很愛計較?」
「對──對不起!」
感覺已經惹毛學長接下來會沒完沒了,心裡又擔心著山本武的狀況,眾人眼中品學皆優的好學生,大家心目中乖乖牌的穗波玉子竟然不知從哪生出了勇氣,雙手對著近在咫尺的雲雀恭彌就是一推,然後拔腿就跑。
「……」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個妹子推開,雲雀恭彌呆楞了下,竟然沒有再去阻攔,只是眯細了那雙丹鳳眼,面無表情的凝視著玉子的背影,這沉默一瞬間讓整個走廊都安靜了下來,處在同一個空間的學生們全部都戰戰兢兢,許久之後他的副手草壁哲矢才小心翼翼的微微彎腰,「委……委員長,要怎麼處理?」
「……她的資料?」
「是!我記得她是一年A班的穗波玉子。」
對於雲雀恭彌的吩咐始終像只忠犬一樣的有精神回應,草壁哲矢瞪大了眼,一臉嚴肅的等待著自家委員長的下一步指示,但雲雀恭彌卻只是目光閃了閃,勾起薄唇露出一抹絕對與愉快扯不上邊的隱約弧度。
抬首,轉身,不留戀的舉步。
少年的腳步聲帶著特有的節奏,在眾人都不敢發出聲音的走廊上,踏踏地有如他自己的主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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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慌張張幾乎是連回頭都不敢的往前奔。
可以稱得上是落荒而逃的玉子跑得連鞋都掉了,但慢半拍的速度還是反應不及。
玉子幾乎是隔著一扇窗戶接近面對面的看到自己的青梅竹馬往地面落,肩膀上傷手還裹著的山本武頭朝下,表情呆滯接近鐵青的張大了嘴,就這樣與她目光對上的掉落。
玉子說不清心中的感覺是什麼,實際上那時候她什麼都沒想,也來不及想,只是在瞪圓雙眸呆立很久後才慌亂的沖到窗前,探出腦袋瓜大喊:「阿──阿武!」
玉子以為自己會見到一片血色,或是倒臥在地身體形狀變得歪曲的青梅竹馬,但當她撕心裂肺,幾乎可以用泣不成聲來形容的喊著山本武的名字時,被妹子呼喚的對象卻是好端端的坐在了地上,和同班只穿一條內褲的澤田綱吉一起抬頭,山本武在聽到她的話時仰起了腦袋,沒心沒肺的用沒受傷的手掌朝她揮了揮:「嗨∼嗨,在這裡呢小玉。」
「……」這種時候,誰來告訴她該怎麼反應?
傻傻呆呆的如遊魂一樣的跑下樓往山本武身邊飄,不知道不小心跌倒過幾次的玉子身上制服有點髒,腳上的室內拖鞋也在先前的奔跑間不知落到了哪裡。
她往日淑女和優等生的形象大概都碎成了一地,連原本梳理柔順的髮絲都雜亂得像顆海藻,最過分的是當玉子好不容易跑到山本武和澤田綱吉面前時,她的青梅竹馬竟然瞪大雙眼,彎下腰忍俊不禁的發出大笑,「哈哈哈……小玉你是怎麼了?」
「你──你還敢說!」
玉子不知道該滿臉通紅還是該責怪自家竹馬的無良,但在看到山本武真的完好無缺的坐在那有精神大笑後,腿卻不知道怎麼的軟了。
腿軟了。
在松了口氣後剛剛還能支持自己奔跳如飛的氣力全數不見,就像被抽空了一樣。
穗波玉子鴨子坐的跪坐了下來,只覺得手腳都在發抖,連說話的聲音也發著顫:「……笨蛋阿武,你嚇死我了!」
「哈哈哈……抱歉抱歉。」
自家小青梅的激動反應讓棒球少年眨了下眼,他探出指尖搔了搔臉頰,很沒誠意的摸著後腦傻笑道,「腦袋一堵就不小心爬上去了,要幫我對老爸保密呀。」
「我會告狀的!我一定會跟叔叔說!」
玉子氣呼呼的瞪著山本武可惡的笑臉,濃密的睫毛上隱約還沾著她剛剛嚇哭的淚珠,但先前的絕望和不知所措卻似乎也隨著山本武看來自然的口氣而慢慢消失。
「喂喂,別這樣呀,不然我回去請你吃壽司?」
少女的憤怒讓作死的少年露出了一點也不緊張的苦惱表情,他傻笑的摸了摸後腦,然後探出大掌像安撫小動物一樣的揉著玉子腦袋對她單眨眼,「不要生氣了,嗯?」
「……」
感覺自己好像又不知不覺就要輕易被安撫的玉子扭頭不答,她懊惱的拿下眼鏡,避開山本目光的用手揉了揉隱約還濕潤的眼角,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旁邊的澤田綱吉,白皙的面頰隱約脹紅,「話說回來……為什麼綱吉君你沒穿衣服?」
「咦?」
原本露出溫暖微笑看著山本武和玉子互動的澤田綱吉呆楞了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軀,在看到自己果然除了內褲之外□□後,抱緊雙臂一手遮臉一手遮兩點的發出了困窘不已的慘叫,「咿啊啊啊……!」
「啊哈哈哈……阿綱你不會現在才發現吧?」
雖然對方是自己救命恩人卻依然該笑的時候就大笑吐槽,山本武發出了爽朗的低沉笑聲,讓棕發少年忍不住羞恥的捂住臉,只差沒淚眼汪汪的飛奔跑走。
「唔……所以說阿武,你──」
注意力很快就從阿綱身上轉移回到自家青梅竹馬的身上,玉子眨了下眼,準備推推眼鏡開啟HARD模式的開始逼問山本跳樓的始末,卻見後者微微傾身,露出陽光般燦爛笑容的彎下腰,對玉子探出了自己那只沒受傷的大掌,笑容可掬的眯起眼簾,「站的起來麼?我們回家吧。」
「嗯……」
某青梅剛豎立起來的決心又被某竹馬洞悉人心的犯規舉動再度擊沉,依然跪坐在地的玉子甩了甩腦袋,然後才握上了山本武的掌心。
寬大的手掌厚實。
天氣和他手的溫度很熱。
所以……臉紅了也不奇怪吧?
第二章 麻煩前輩好可怕
第二章麻煩前輩好可怕
青梅竹馬。
一起成長的小夥伴。
但從什麼開始,一起長大的他和她變了呢?
變得修長,變得成熟,然後變成了男人和女人,也變得到處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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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武的跳樓事件最後以「爬上屋頂想吹風結果裝做跌倒,其實是在跌倒過程中和同學故意表演了雜技」來做收尾,而結果就是帶上阿綱連續一個禮拜的勞動服務和打掃校園。
看著山本武和澤田綱吉低著腦袋一臉晦氣的在操場撿垃圾的樣子,玉子有點心疼,但想到在詢問時自家竹馬那笑容可掬、滴水不漏,卻也是打死不說的另類面癱臉後,原本的擔憂馬上又變回了滿滿的怒氣。
坐在窗邊的長髮妹子氣呼呼的將目光從窗外的操場縮回,垂下眼簾凝視著桌面上看來艱澀的原文書籍。
白皙的素手輕撫烏黑的書皮,過腰的秀髮被風兒吹得揚起,將所有心思沉浸在書中世界的少女看起來秀美貞靜,溫和柔婉又富古典氣質的樣子如詩如畫,即使是將滑落鼻樑的鏡片推上的稚氣舉動也可愛得讓人不忍打擾。
但所謂的莫非定律,就是當事情看似好壞機率各半時,就會朝著糟糕的方向發生,正當少女欣賞書本而教室裡同學觀賞文學少女時,身高高大頂著飛機頭又穿著舊式立領學生服的風紀委員會副會長站在了門口。
咬著一根草莖的草壁哲矢繃著張怎麼看都不像同齡人的成熟青年臉,面無表情的走進了教室。
「喂……是草壁學長啊……」
「怎麼了?怎麼了?!」
草壁副委員長的身分雖然不像雲雀恭彌一樣凶名在外,卻也是威名赫赫,一年A班溫和又正常的草食學生們像猛獸進了柙的小動物一樣,縮在角落驚恐的竊竊私語著,卻見高壯的學長目不斜視的走到了穗波玉子的桌前,以指節扣了扣桌面,「……跟我走吧,穗波學妹,我們的委員長要見你。」
「……哎?」
突然被打擾,反應有些慢半拍的玉子呆楞楞的看著書桌上的男性大掌,順著手臂目光延伸上去,然後在仰頭看到學長那誇張的飛機頭後吞了吞口水,不知所措的把書本抱在胸前,「可……可是我今天是值日生……」
「嗯?你是想說值日生的工作比委員長的召喚還重要麼?」
某個中年大叔臉的忠犬危險的眯起眼簾,那一瞬間透露出的不善讓鼠膽純良少女背脊一僵,然後是飛快的搖頭,「沒、沒這回事。」
「很好,那麼就走吧。」
少女的上道讓草壁哲矢滿意的點點頭,下一秒他把玉子從座位上拎起來,挾在了腋下。
「哎耶耶耶耶……!?」
完全沒想到的方式讓玉子僵硬,身體也隱約抖動了起來,艱難的偏頭看著人高馬大的學長,她可憐兮兮的吞了吞口水,抖抖抖的道,「學……學長,我不會逃跑,我可以自己走的,所以能放我下來麼……」
「不行。」
直接像拎包一樣扛著嬌小的少女從走廊招搖過境,在眾人幾乎實質化的好奇眼神中,草壁哲矢勾起嘴角,同情又帶點好笑的瞥了眼不敢掙扎的玉子,不過看起來依然是一本正經,「這是委員長的意思。」
整張臉都因為現在的姿態而羞恥的緋紅,發燙的臉頰只差沒有冒蒸汽,穗波玉子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面龐,縮起身軀企圖用這種方式讓人認不出來,「他說要把我扛過來?」
「不……」
即使表情看來正經嚴肅依然很像當街擄人的綁匪,草壁哲矢一邊帶著少女沐浴在眾人的目光下,一邊惡趣味的眯起眼簾,「委員長是說,要用最丟臉羞恥的方式把那女人給我帶來,我算是有放水了吧?」
玉子聽得渾身一僵,要是草壁沒放水,她碰到的情形會是怎麼樣?她想像到恐怖處,忍不住默默吞了吞口水,「唔……我是不是該謝謝學長?」
「不客氣。」
老實不客氣的接受著少女的道謝,草壁哲矢露出了典型硬派的剛毅表情,輕鬆愉快的揚揚嘴角,「委員長該等急了,我們該加快腳步了。」
「……」沒有反抗能力的玉子只能默默被扛著走,山本武你在哪裡?快來救人啊!
「嗯?」
遠方操場的山本武狐疑的眨了眨眼,他低頭擦了擦額際滑落的汗水,然後眼睛一亮的彎腰伸手,「阿綱!我撿到了顆棒球,真是太幸運了!」
……所以說青梅竹馬什麼的又不是雙胞胎,期待有神馬心電感應根本做夢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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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草壁哲矢一將玉子帶到雲雀恭彌的面前便鬆開了手,讓還沒能反應過來的玉子重重摔在接待室厚實的紅地毯上,然後低頭直視著雲雀恭彌,一板一眼的會報:「委員長,您要的人已經帶到。」
「……你可以走了。」
聽到對方的話後過河拆橋的直接趕人,坐在寬大辦公椅上的雲雀恭彌手放在扶手,在草壁哲矢關上門後無聲無息的轉身,表情高深莫測的凝視著跪坐在地的穗波玉子。
「……」正值飛揚跋扈年紀的少年向來是淩厲的,雙眼眯起淡淡掃過人時的氣質就像刀鋒一樣冰冷,他的薄唇扯動了下,慢條斯理的上揚,「報上名來。」
「穗……我叫穗波玉子。」
黑道老大般的反派氣場讓玉子抿了抿唇瓣,她硬著頭皮凝視著雲雀恭彌,雖然不自在也努力不讓自己垂下目光。
「穗波玉子是麼……你昨天推我的勇氣到哪去了?」
輕描淡寫的話語明明說的是陳述句,聽在耳裡卻有股全身冰涼的激靈感,玉子蠕動了下唇瓣,垂下腦袋瓜小心翼翼又誠懇無比的低聲呢喃,「真、真的很抱歉!我願意盡可能的做任何事來彌補,雲雀學長你沒受傷吧?」
「……受傷?我?」
就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少年勾起唇畔露出了嘲諷的笑容,直接伸手扯住了玉子的手腕,一點也不溫柔的把妹子拉了起來,「你看我像受傷的樣子麼?」
「……」
細弱的骨骼幾乎因為少年的粗暴而嘎吱作響,玉子蹙起眉頭,明明很痛卻沒做出常人掙扎的動作,只是順著雲雀的力道抬頭,漆黑的雙眸在窗外的陽光下彷佛也反射著琥珀色的微亮。
少女的雙眼即使受到暴力卻依然安靜,甚至還帶著幾乎讓人覺得是錯覺得擔憂,她在上上下下把少年看了透徹後才隱蔽的松了口氣,彎起的唇瓣綿和柔軟,「嗯……不像。」
「……」
明明是個軟妹子卻硬把別人當成了更軟的存在,玉子這自以為不著痕跡的關心表現讓雲雀恭彌頓感不悅,他鬆開了玉子的手腕,取而代之的卻是捏起了少女的下巴,微微眯眼,薄唇揚起的弧度帶著挑釁,「喂,像昨天一樣,用那力氣把我推開看看。」
「……哎?」
少年的要求讓玉子僵硬了下,原本除了困擾沒露出什麼神色的雙眸首度流露出驚恐。
她緊張的別過頭,掙扎的力道之大甚至讓少年在她的下巴上擦出了暗紅的指印,回答的口氣也帶著心虛和不穩,「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懂也無所謂。」
玉子越是這樣的表現就越讓雲雀恭彌想要揭穿,他握住了少女的手腕,不顧對方掙扎的壓向自己的胸膛,「做就對了……還是說你想讓我現在過去,把那個昨天想跳樓的另一隻手也敲斷?」
「……!」
在聽到那句話的瞬間,玉子的腦袋裡似乎發出了啪唧的一聲斷裂音,理智斷線,原本掙扎想縮回的手也壓上了並盛中學風紀委員長的胸膛。
嬌弱的少女看起來沒怎麼用力,但比她高出了一個頭的高瘦的身軀卻隨著她推動的方向後仰,雙腿離地,然後飛了出去。
雲雀恭彌的身軀隨著飛行重重的撞擊在一旁的牆壁上,那巨大的力道讓少年背後的牆都龜裂出破碎的網狀裂痕,玉子看著牆上瞪圓眼眸表情僵硬的雲雀恭彌,小臉涮地雪白,她連忙拉開門,邊回頭邊用結結巴巴擔心緊張到快哭泣般的嗓音怯弱的低喃,「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委員長!您怎麼了!」
聽到接待室裡面巨響的草壁哲矢緊張的大喊著,但才剛走到門前就被裡面沖出的少女撞飛,倒在地上眼冒金星的他只能看到牆上的委員長,還有少女不知所措逃離的腳步聲。
「咻砰……」
牆壁旁邊的柱子升起了一個隱蔽的暗門,身穿黑色西服有著異常可愛圓臉但眼神冰冷的小嬰兒看了眼少女消失的方向,用變色龍尾巴變成的鋼筆在記事本上默默書寫上了一行字──
「穗波玉子,山本武的青梅竹馬,擁有緊張時就不受控制的變態怪力。」
第三章 竹馬竹馬也難纏
第三章竹馬竹馬也難纏
想不到卷首語。
於是留白。
就像留白的青春一樣,等待塗上七彩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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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學校的不良老大推開,會有什麼下場?
這句問題的答案,穗波玉子已經以被草壁哲矢拎著走的丟臉姿勢來做驗證了。
──那麼,如果不只把不良老大推開,還大力把對方推到撞牆順帶額外把不良老大的副手當保齡球撞飛呢?
嗯……點蠟?
在做了這種事後拋下受害者直接逃跑,慌慌張張一路跑回教室的玉子精神有些恍惚,那蒼白的臉色和下巴上明顯的指印讓同學們都圍了過來,閨蜜的笹川京子和黑川花尤為緊張,「玉子!你沒事吧?」
「嗯……只是被叫去說了幾句話。」
在腦中想像著草壁或雲雀爬起來對自己下通緝令的恐怖景象,玉子的臉色便是一片鐵青,她勉強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疲憊的扯扯嘴角,「我有點不舒服,今天可能就先請假回去了……」
「嗯,我再把今天上課的筆記整理好給你。」
笹川京子擔憂的握著玉子的掌心,乾淨單純的淺棕色眼眸中滿是關心,感覺好友的手心冰涼成一片,她緊緊玉子的小手,歪著腦袋遲疑的道,「但玉子,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吧……大概……」
想到倒地的草壁和那個狂妄的雲雀學長,玉子咽了口口水,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不過如果不早點回去大概就有事了。」
比如被全校廣播通緝或是被一群飛機頭的不良少年包圍之類的……
「欸欸!這麼嚴重麼!」
笹川京子聽到之後瞪圓了那雙清純天真的眼眸,大驚失色的驚呼道,而身旁的黑川花也擔心的蹙起眉心,「你確定這樣自己回去沒問題?」
「嗯,沒事的。」
少女雖然很努力的想要用肯定的口吻回答,但那口氣中的遲疑和不確定還是讓笹川京子和黑川花擔心的交換著眼神,而就在這個時候,結束了勞動服務,滿頭大汗卻笑得爽朗的山本武走進了教室。
「喲!」
高挑俊朗的少年對少女們揮了揮手,雖然臉上帶著汗水,笑容卻透著陽光的熱度,「我回來了,你們在聊什麼?」
「沒什麼……」
玉子本來想走回座位收拾書包,但看到少年後,旁邊的笹川京子卻雙眼一亮,彎起唇瓣露出松了口氣的溫和笑靨:「山本!你回來的正好,玉子身體不舒服想提早回去呢。」
「哦?不舒服?」
聽到少女呼喊的山本武楞了下,收了嘴角上的笑容,一瞬間表情似乎顯得有些嚴肅,他的目光在玉子發紅的下巴掃了掃,若無其事的將額頭壓上少女的額際,像是很認真測量溫度般的皺起眉頭,「我看看……不會是發燒了吧……」
剛從戶外進來的男孩子體溫很高,帶著青草和肥皂香的濕潤吐息火熱的騷動著少女纖長的睫毛,這樣的親近舉動雖然過去很常見,但在一方已經意識到自己心意的情況下,卻又是那樣的尷尬和害羞,玉子只覺得整個身軀從脖子到背脊都僵直了起來,原本發白的小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發紅滾燙,而這變化讓山本武更加狐疑的眨了下眼:「嗯……好像真有點燒?」
山本武在說話時也專注的凝視著玉子,那隱約倒映出自己身影的瞳孔讓少女忍不住顫抖了下,她垂下眼眸含糊的發抖呢喃,「阿武……太……太近了……」
「唔……會麼?」
她天然單純的萬人迷竹馬無辜的眨了下眼,從低頭傾身的姿勢恢復,表情迷惑的坐在書桌上,一臉單純無害的歪歪腦袋,「小時候我們不都是這樣的麼?」
「你也知道那是小時候……」
拉全班女生仇恨物件的退開讓玉子終於可以正常說話,她壓了壓彷佛快跳出胸膛的心臟,因為周圍那幾乎實質化的視線而羞恥得連頭都不敢抬,「我真的沒事,回家休息下就好了。」
「這樣呀……那你等等。」
山本武聽著玉子的話挑了挑眉,他扯了扯因為汗濕而有些貼在身上的薄薄夏季制服,動作輕快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前,然後相當順手的收拾著自己的物品和鄰桌玉子的書包。
「哎?」
玉子有些楞楞地反應不過來,她看著自家竹馬幫自己整理東西的樣子,用雙手把有些滑下鼻樑的眼鏡推實,「阿武,你為什麼要連自己的東西一起打包?」
「因為我今天也想請假。」
抬起腦袋瓜露出陽光爽朗的樂天微笑,很快收拾好物品的山本武悠閒的回答道,他順手把兩人的書包掛上肩,拉住玉子的掌心,用受傷的右手朝笹川京子和黑川花揮了揮,「那我們先離開啦,請假的事情交給你們了。」
「知道了。」
「嗯!」
黑川花和笹川京子都松了口氣,而至於被拉著小手離開教室的穗波玉子則是在走出校門口後依然腦袋反應不過來的眨動著眼:「等……等一下,阿武你……」
「嗯?什麼?」
「不上課真的沒關係麼?」
「沒關係啊,我手這樣也不能抄筆記吧?」
山本武笑容可掬的晃了晃自己依然上著夾板的右手,那開朗天然的樣子讓人覺得他的話相當理所當然又充滿說服力,玉子糾結的努了努唇瓣,最後還是放棄的捏了捏山本武的掌心,「這麼說倒也沒錯……不過你手還傷著,書包還是我來幫你背吧?」
「那可不行──」
聽見玉子要求的山本武回頭,眯起眼簾一臉苦惱的看著玉子,「你想讓我放著個女孩子背兩個書包然後自己兩手空空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唔……不對,我就是這意思,可是……」
竹馬的回答讓少女呆楞了下,她探出指尖搔了下自己的臉頰,想解釋又慌張得有些語無倫次,最後錯亂下只好不知所措的抬起頭,「不然至少我的自己來……」
「沒關係,多背一個書包也不會增加多少重量的。」
山本武笑眯雙眸的反握住少女柔軟的手掌,他沉默了下,露出一抹困擾的表情,「不過比起扛書包,小玉能幫我別的事麼?」
「當然……我很樂意!」
聽見自己能幫忙的玉子露出了開心的表情,那雙黑烏烏的大眼充滿期待,看起來就像等待餵食的萌萌幼犬,山本武唇瓣上的笑靨隱約加深,「那麼……你喂我吃飯吧。」
「……啊哎!?」
少年意料之外的要求讓玉子瞪圓了眼眸,但山本武卻不給玉子反應的機會,他在得到妹子願意幫忙的承諾後便拉著玉子直接跑到了學校旁的公園涼亭,心情愉快的勾著嘴角,往日爽朗的眼眸彷佛也明亮了很多,「右手受傷吃飯都很困難,早上又被罰去勞動服務讓我連便當都來不及吃呢,小玉你願意幫忙真是太好了。」
「……我可是還在生氣你想跳樓的事呢。」
總覺得這樣的山本武似乎有些難以直視,玉子努了努唇瓣,一邊從山本武背著的書包拿出準備好的便當,一邊皺起眉頭,但山本武卻只是笑容可掬的撐著臉頰坐在玉子的身旁,一臉天然的張大了嘴,「啊──」
「……」
沉默了兩秒依然沒能敵過青梅竹馬閃閃發亮的眼神,玉子夾起了一塊短小可愛的章魚香腸塞到山本武的口中,眉毛苦惱的皺起,「阿武,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嗯?有啊……(嚼嚼)」
山本武含糊不清的回答道,那專注凝視著妹子繼續張嘴等餵食的姿態,根本百分之一百二十是在敷衍吧!
「笨蛋阿武!」
雖然知道自家青梅竹馬只要是不想說的事情就沒人能強迫他,但看到對方這樣子玉子還是來了氣,她一臉氣呼呼的瞪著少年,但山本少年卻是全然不受影響,不只愉快眯起雙眸,還隨手也捏起了一塊甜煎蛋往玉子的唇瓣塞,「我才不笨呢……我記得你喜歡這個,別生氣了。」
「……我才沒有那麼好哄呢。」
被迫含著煎蛋捲讓玉子臉頰微鼓,一邊吃一邊瞪圓水眸的樣子就像只蠢蠢的小花栗鼠,而自己卻渾然不覺,那可愛的姿態讓某少年臉上的笑靨隱約又加深了許多,「我保證,這種事情之後不會發生了……話說回來,你上午去哪裡了?」
「……」少女咀嚼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眨眼的速度變得緩慢,然後目光從山本武銅牆鐵壁般完全沒改變過的笑容轉開,慢吞吞的低頭扒飯。
「小玉?我很擔心你呢。」山本武舔了舔剛剛餵食妹子的指尖,不容對方逃避的撐著臉頰,笑容可掬卻執著的湊在玉子面前。
少女默默往山本武的嘴巴裡面塞他最討厭的胡蘿蔔,蹙起眉頭避重就輕的道,「昨天不小心衝撞了風紀委員會,只是被喊過去而已。」
「風紀委員會?唔……!」本來想詢問的山本少年被塞得發出了一聲哀怨的悶哼,但還是沒有浪費習慣的蹙眉咀嚼,那無奈的表情就像一隻垂著耳朵的大狼犬,「……我記得說過便當不要加紅蘿蔔的。」
「你還不是每次都會把它吃光光,別抱怨了。」
「那是另外一回事,不能浪費食物啊。」自家開壽司店的好青年在吃到紅蘿蔔後彷佛就失了力氣,他垮下臉,一臉慵懶的趴在了公園的桌上,還嫌棄少女餵食速度的自己捏了塊章魚,「話說回來,風紀委員會把你喊走後發生了……喂!小玉!」
「話說回來,阿武你也還沒回答我手臂怎麼受傷的呢。」
剛夾了一大筷子紅蘿蔔進山本武嘴裡的玉子少女眯起眼眸,笑得甜美可人,但背後卻隱約飄散著飄搖的黑色火焰,山本武看著自家青梅黑化的樣子,同樣危險的眯起眼簾。
兩人沉默的對看,視線交纏,在面對面黑化陰影笑了良久之後,默不作聲的轉頭。
「哼!」
是的……他們吵架了。
說吵架也稱不上,更確切點應該是……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