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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獵人)找死》作者:羊羔【完結+番外】

《(獵人)找死》作者:羊羔【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3261個瀏覽者
文案:

明知是找死,她依舊氣勢如虹地奮勇前進!
不是她沒有自知之明,而是敵人太狡猾!

☆★☆★☆★☆★☆★☆

「庫洛洛,你拿我當猴耍呢?!」
「不是。唔……怎麼說呢……這是在鍛煉你。」
「……去你妹的鍛煉!」

TO 所有親愛滴讀者們:
1、女主的成長史為主,JQ為輔~
2、CP已定,為庫洛洛
3、第90章番外建議最後再看,或者是乾脆不要看了……【遠目

內容標簽:獵人 穿越時空 少年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魏央,庫洛洛 ┃ 配角:旅團,揍敵客,獵人眾 ┃ 其它: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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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有女初長成
  
第1章 穿越×野獸×野人
  
  我很清醒地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件無法用科學解答的事情,或許可以用「蟲洞」、「外星人綁架」來解答?嗯,還是用一個普通老百姓都能聽得懂的說法來概括一下吧~
  
  我,穿、越、了。
  
  仰面躺在草地上,看著面前星星點點的陽光在樹葉的縫隙間跳躍、閃爍,不知名的花香好像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來,我無奈地歎氣,然後爬起身,扯著自己及腰的長髮咒駡道:「你丫個死老天!早不穿晚不穿,偏偏讓我這時候穿!我剛把論文趕出來啊!!!!」
  
  有什麼比一個學生通宵達旦兩天后被告知不用交作業更痛苦的事情嗎?恐怕沒有。雖然這整整兩天裡面,我只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用來趕論文的,其餘的三分之二時間都是在看動漫、看小說……不過那好歹也有十六個小時啊!平均每天工作八小時啊!
  
  大四末,交了論文,在準備答辯之前穿越,這未免太不厚道了!
  
  怎麼說也該讓我漂漂亮亮地答辯完,「無意間」用「謙虛」地語氣在那個臭丫頭面前表達一下自己對這個成績的「不滿」,以及對她成績的「關心」和「安慰」,看完她的黑臉再穿嘛!
  
  四年的大學生活,我和她鬥了四年,壓了她四年,沒想到最後來了個爛尾……
  
  我再次歎息,瞄了一下周圍,確定沒有任何智慧生物存在後,狠狠對著湛藍的天空比了個中指!
  
  收起兇狠的潑婦樣,我搖頭晃腦地感歎道:「這年頭,人善被人欺。希望是在大興安嶺,遠一點就美國國家公園好了。唉,不知道老菜皮會不會網開一面讓我過呢?人家這四年都是勤奮好學、按時完成作業的乖學生啊——」
  
  在一株株參天大樹下慢吞吞地步行,我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沒研究過生物學啊、野外求生技能啊,諸如此類的「實用」技能——要是真穿越到大興安嶺或是哪個原始森林的邊緣地帶,稍微懂點這種技能也能延長自己的生存時間。
  
  想我魏央雖然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但從孤兒院起,小學、初中、高中、大學,人生的哪一個階段不是被別人稱作為「牛人」、「BT」的?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不說,在外兼職打工,生活費、學費從高中開始就是自行承擔的了!結果困死在這片鬼樹林裡……
  
  蒼天啊!你長不長眼啊!
  
  第二次沖藍天比中指完畢,我同時聽到了動靜。
  
  神仙?妖怪?
  
  腦中剛迸出來最後兩個字,我立馬躲到一棵大樹後面,偷偷往外張望。
  
  貌似大洋彼岸是有熊的,如果是在我偉大的祖國母親懷抱裡,那可能是東北虎,不然就是可愛的國寶。
  
  非世界動物保護協會成員的我只能在一瞬間想到這三種動物。
  
  走神的刹那,也看到了那個未知的野獸。
  
  ……
  
  老虎?獅子?豹子?小狗?小貓?總不見得是斑馬吧?
  
  我瞪大眼睛盯著那只悠閒散步的犬科或是貓科動物,腦子裡一團漿糊。
  
  這個不知道是狗還是貓的毛茸茸生物只到我小腿高,它慵懶地踱著步子,尖尖的耳朵上有一撮長毛,時不時抖一下。
  
  很萌,很萌……可它為毛是黑白條紋的!
  
  我敢打賭,我的臉黑了。
  
  難道是新物種?還是我太無知了?嗯,說不定是哪家出逃的寵物,主人給它染了毛。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松獅都可以變成山寨熊貓了,沒道理其他寵物不行。
  
  又一走神,再看過去,那只斑X(未知條紋生物的通用名)不見了。
  
  「哎呀!這太陽太大了,我都曬得眼花了!」我一拍腦門,失笑地自言自語,頭一低,就看見了斑X坐在我跟前,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我,沒有絲毫惡意,似乎只是好奇。
  
  我蹲下身子,和它四目相對,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個手指頭,緩慢地向它靠近。斑X沒什麼反應,仍舊睜大眼睛,在我的手指碰到它柔軟的皮毛後,閉上眼,發出可愛的叫聲,還往我的手指上蹭了蹭,好似很舒服的樣子。
  
  「小傢伙,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像狗像貓,這條紋又像斑馬……」我喃喃自語,摸著它腦袋上柔軟的長毛。
  
  斑X用它黑溜溜的雙眼看了看我,又發出一聲低吟。
  
  正當這時,遠遠地傳來人聲,打斷了我的思路,卻是一種我聽不懂的語言。
  
  不一會兒,人就到了我面前,一共七個,清一色的雄性動物。
  
  之所以用「動物」這個詞,是因為他們真的很像動物!
  
  身上圍著未加工的皮草,髮型是鳥窩式的爆炸頭,脖子上還掛著小骨頭做的項鍊……
  
  大哥,你們是古猿嗎?還是類人猿?野人?熱帶雨林裡的食人族部落?
  
  我CPU一般的大腦平生頭一回罷工。無語地看著那七個手持木質標槍的男人,再看看他們流露出驚訝的白種人臉龐,耳邊是他們嘰裡咕嚕的說話聲。
  
  七人中最強壯的一個站了出來,指著我腳尖前的斑X,張嘴就是一連串流利的外語。
  
  非中文、非英語、非日語、非德語、非法語,似乎也不是義大利語和西班牙語……
  
  我試著用自己會的語言和他溝通,連那種只會一兩句「你好」和「謝謝」的外語都拿出來用,結果他們一頭霧水,嘰裡呱啦又講了一通。
  
  溝通無能。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交流,只能互相大眼瞪小眼。
  
  那個大個子看了我半天,對身後的夥伴攤了攤手,其他六人的目光看向我的腳邊。
  
  我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發現那只斑X正懶洋洋地窩在我的腳邊打盹,感覺到我的目光,它抬了抬眼皮,拖把一樣的長尾掃過我的腳踝,繼續眯眼打瞌睡。
  
  我倒是知道自己對動物或許有種特殊的吸引力。以前碰到野貓、野狗,還有其他家養的寵物時,那些小東西都會溫順地讓我撫摸,不躲也不叫。所以對於斑X的親近也歸類到我的特殊氣場去了,並不驚訝。那七人可是驚訝萬分,瞪著眼睛議論紛紛。
  
  那個大個子又說話了——語調奇怪,發音奇怪,是種十分彆扭的感覺。
  
  明明就是雞同鴨講,真不知道他浪費口水幹什麼。
  
  我指了指他的嘴巴,又指指自己的耳朵,擺擺手。
  
  他露出無奈的表情,回頭和那六個人商量一陣,轉過身對我揚揚手,指向了自己的身後,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用希翼的目光看著我。
  
  惡寒……被一個粗獷的大個男人這麼看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爬起來了!
  
  讓我跟著他們走嗎?唉……沒辦法,在這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跟著土著走總比自己一個人瞎轉悠好。我跟了上去,卻發現他們奇怪地看著我,又緊張地看看還窩在原地的斑X。
  
  斑X站了起來,施施然跟在我的腳邊。
  
  七個大男人松了一口氣,在前頭帶路。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也不會白白掉餡餅還正好砸中了你。磚頭和硫酸倒是有可能……
  
  我摸著下巴,垂眼看看腳邊的斑X。
  
  那七個人是沖著它來的,它又為什麼跟著我呢?真因為氣場這種奇妙的事情?
  
  柔軟的尾巴掃過我的小腿,癢癢的。我募地覺得自己似乎被調戲了?!我退後兩步,瞪著它。它也不惱,慢悠悠地走過來,前面的兩隻小爪子搭在我的膝蓋上,用後腿支撐著身體。
  
  那水汪汪的、葡萄似的大眼睛就這麼眨眼不眨地盯著我,不同於剛才的低吟,它這次發出了「呼嚕嚕」的聲音,長尾巴討好我一般的來回擺動。
  
  ……
  
  太……
  
  太……
  
  太萌了!!!!!!
  
  我二話不說,把它抱進懷裡猛蹭。它也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在前頭走的七個男人看傻了眼,大個子摸摸後腦勺,憨厚地笑了笑,又嘰裡咕嚕地說了些話。旁邊的六人也同樣神情愉快,互相拍著肩膀,興奮地交談著。
  
  我莫名……
  
  大個子握著拳頭,對我又說了幾句,繼續在前頭帶路。那步伐輕快的,仿佛他不是兩米高的鐵塔大叔,而是個小正太。
  
  囧……這大個子夠單純的呀。
  
  我摸了摸懷裡的斑X,跟著他們翻山越嶺,穿過滾滾而來的漫天黃沙,遊過一望無際的廣闊大海,終於見到了縷縷炊煙……
  
  我承認我誇張了。我們一行一人、一獸、七動物不過是穿過了樹林罷了,但我真的覺得自己快死了。
  
  累死、渴死、加餓死!這群BT!一個個都不吃不喝不休息!幾個鐘頭了啊!
  
  幻覺都出來了!
  
  我居然看見樹林週邊著一群衣著樸素、明顯是農村裡出來的質樸老農民們,而他們竟然聚在一起抽雪茄!——縷縷炊煙的真相。
  
  他們見到我們一行人出來,都激動地揮舞著手中的雪茄……
  
  而天空上剛剛飛過去的貌似是電視和圖鑒裡的某種飛行工具——飛艇。
  
  嗯……我可以找出一百個理由來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正常的,可當我進入那一幢白色的三層樓歐式小洋房,見到裡面應有盡有的現代化家用電器和掛在牆上的一支來福槍後,我覺得我真的出現了幻覺。
  
  大個子男人笑著指了指那張絕對豪華的沙發,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呆呆看著他身上純天然的皮草、純天然的項鍊、純天然的標槍,再僵硬地轉過頭,看看牆上的來福槍,也不管他是否聽得懂,乾巴巴地吐出一句話:「大哥,您的愛好是COS原始人?」
  
  
第2章 老美人×學習×這個神奇的世界啊
  
  「大哥,您的愛好是COS原始人?」
  
  可惜大哥聽不懂,不然就會發生一下兩類情況:
  
  1、用自己的巨掌拍死我,用標槍戳死我,用□□爆我的頭;
  
  2、熱淚盈眶地握住我的手,大喊:「知己啊!」
  
  我被自己過人的想像力嚇得抖了抖,不禁抱緊了懷裡的斑X。斑X揚頭用滴溜溜的黑眼珠子看著我,又蹭蹭我的脖子。皮毛柔軟,帶著它身體的溫熱。
  
  這皮毛真是不錯,像是圍脖,嗯,貴婦人的那種完整的狐狸皮圍脖。我心裡想著,盯著斑X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改變,看得它打了個寒顫。
  
  大個子男又開始試圖和我交流。
  
  我無語。
  
  這種無用功不正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浪費生命嗎?
  
  大個子見我沒反應,有些急了。其他六人也焦急起來,迫切的目光在我和斑X之間徘徊。
  
  正當此時,有人進來,聲音蒼老威嚴,同樣是講著那種我聽不懂的語言。七人聞聲一下子安靜下來,帶著點畢恭畢敬的味道,垂手讓開。我也看到了來人——一個頭髮花白、住著拐杖的老頭。
  
  就跟所有的老人家一樣,這個老頭皮膚皺巴巴的,還有點老人斑,精神氣倒是不錯,沒有兩眼渾濁。我想到了我那個導師老菜皮。
  
  老頭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又掃了一眼斑X,眼睛一亮。斑X明顯往我懷裡縮了縮,瞪著老人,呲牙咧嘴。
  
  我皺起眉,一巴掌拍在它的腦袋上——這小傢伙,我們現在在人家手上,怎麼能給人家臉色看呢?斑X委屈地仰起小腦袋,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但我只掃了它一眼,就安靜地注視著老頭。
  
  老頭向那個大個子詢問了些什麼,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招了招手,直接轉身就往外走。
  
  又走?我歎氣,認命地跟了上去。
  
  老頭帶我走過一幢幢小洋房,每個村民都會帶著敬意向他打招呼,看到我懷裡的斑X後,眼神中又都爆發出驚喜的光芒。我面不改色地跟在老頭後面,無視掉所有人的目光。
  
  終於,老頭停在一幢白色的教堂前,推開那莊嚴的大門。
  
  大門呈金色,反射著太陽的光輝。不知道是真金還是鍍金。我心裡嘀咕,不由多看了兩眼,這才把視線轉向門內。這一看,可就傻掉了。
  
  教堂內排放著的不是椅子,而是兩派白色的花圈和盡頭的一個水晶棺材。
  
  我以我5.0的視力發誓,我看到棺材裡面躺著個神態安詳的女人!睡美人?白雪公主?呃……或許應該再前面加個修飾詞——「老」。
  
  老白雪公主(或老睡美人)穿著米色的長裙,銀髮梳得一絲不苟,臉上雖然有細密的皺紋,但不難想像她年輕時的美麗。
  
  老人已走到那棺材面前,我只能看見他的背影,看到他蒼老但溫柔的側臉。
  
  呼……是在等待王子的吻嗎?想到之前那些人看到斑X時興奮的神情,看來這個王子應該是斑X吧?
  
  我聳聳肩,上前將斑X放在棺材上。
  
  它茫然地看著我。我則指了指棺材裡的人。
  
  「親一下吧。」雖然它不可能聽懂,不過我還是說話了。
  
  應該是親一下就行了吧。如果是內服的話……呃……把王子煮了給公主吃,從此血脈相連……我立馬收起滿腦子的遐想。不行不行!不能因為王子是個畜生就這麼對它!畜生也是有生存權的!不能搞種族歧視!
  
  斑X很有靈性。它看向棺材裡的老美人、老公主,站在棺材上沒有動,又可憐兮兮地看向我。
  
  是哦……棺材還蓋著呢,它怎麼親?
  
  老頭在一旁看著,忽然輕笑,從懷裡摸出一顆亮藍色的半透明晶體。
  
  斑X的眼睛大放異彩,迅速撲了上去!可老頭手一抬,它就撲了個空,卻也靈巧地在空中轉身,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老頭用枯槁般的手吃力地把那棺材蓋打開,這才沖斑X擺擺手中的晶體,又笑眯眯地說了些什麼。
  
  老狐狸!我腦海中直接蹦出個詞來,身體下意識地退開兩步,警惕地盯著老頭。
  
  斑X沒有我那麼機靈,稍一猶豫就跳起身一口咬住了老人手中的晶體吞了下去,滿足地眯起眼。
  
  它……吃了那個晶體?呃……雞也會吃一些小石子,有利於消化。
  
  我撫著胸口,壓著自己心臟的位置,強行讓自己轉移注意力: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我為斑X默哀了一秒鐘。
  
  果不其然,老頭一手抓著它的後頸將它提了起來,放在老美人的身上。斑X不太樂意,卻還是乖乖上前,小嘴巴停在老美人的嘴唇上方,隔了大概幾釐米的樣子,張了開來,露出裡面尖利的白牙。老美人的身體開始輕顫,而我也驚恐地發現有黑色的氣從老美人的嘴裡冒出來,扭動著,化作一個骷髏頭的模樣,上下兩排牙齒森然駭人!張開的嘴巴似乎要咬下斑X的腦袋來!
  
  斑X身上的毛都豎了起來,喉嚨裡發出低吼,完全不像是能從這麼個小身子裡發出的沉悶的吼聲。
  
  我驚駭得一根手指都動彈不了,只能睜大雙眼,看著那黑骷髏頭漸漸淡化,被斑X吸進肚子裡。周圍的低氣壓也一下子消失了。
  
  斑X從棺材裡跳出來,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慢吞吞地挪到我的腳邊,發出讓人憐惜的「呼嚕」聲。
  
  「怦怦」……我感受到依偎在自己腳邊的溫度。
  
  「怦怦」……我感受到它撒嬌似的蹭我。
  
  「怦怦」……我似乎也感受到了它的脈搏……
  
  深呼吸兩次,狂跳的心臟終於平復下來。彎腰抱起趴在地上的斑X,我溫柔地撫摸著它的毛。它很安靜地我在我的懷裡,閉上眼睛休息。
  
  「辛苦了。」親親它的腦袋,我微笑著看向相擁的兩個老人。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我這還救了一對苦命老鴛鴦!功德無量啊!既然如此,老天爺,不如你行行好,讓我回去參加答辯吧?
  
  老天爺顯然在翹班。
  
  老頭扶著老美人走了過來,深深地對我一鞠躬。
  
  「哎!別這樣!」我趕忙扶起他們的肩膀,驚慌失措。鞠躬算什麼呀!人家要的是物質感謝!
  
  老頭笑著對老美人說了些什麼,老美人掩嘴而笑,臉上還留著淚痕呢,看起來卻幸福非常。她一手拉著我的手,一手挽著老頭走出了教堂。
  
  我這算是電燈泡,還是和諧的祖孫三代?胡思亂想的同時,已經出了教堂,站在陽光下,接受裡三層、外三層的村民熱情歡迎和雷鳴般的掌聲。
  
  我傻眼。
  
  不是因為這場面感人,而是因為我終於明白我為什麼見到這裡的人後會有如此奇怪的感覺了。
  
  在中國的大街上放眼望去,不至於全是黑腦袋,有些愛美人士染個發什麼的,但沒有多少人敢用如此出挑的顏色。在西方,不至於全是金腦袋吧,但其他顏色也不會那麼鮮豔啊!可在這裡,雖然是黑色、棕色占多數,可紅橙黃綠青藍紫,拼成幾條彩虹不成問題。
  
  我低頭看向懷裡還是沒什麼精神的斑X,回想起剛才那一幕,終於悟了!也欲哭無淚了……宮崎駿動畫不就是蒸汽+魔法麼!但剛想到這,更讓我驚恐的事情發生了——旁邊響起了音樂聲。我轉過頭看見那個帶路的大個子從皮草下掏出了一個形狀像是兔子的物體,看見他拿著那個物體按下內側的一個按鍵,看見他拿起那個物體放在耳邊,像是有一個兔子抱著他的耳朵一般,看見他……嗯……說話了……
  
  說完,大個子露出高興的神情,對老頭喊了句什麼,垂下的手讓我正好看見內側的四排按鍵——很好,不是蒸汽+魔法,這個世界恐怕是電氣+魔法!丫的手機都有了!再想想大個子家裡的全套家電,說不定這裡互聯網和國際空間站都有了!
  
  被人拉了拉手,我木訥地轉頭,看見老美人慈祥的笑容。她對我說了什麼,忽然一停,抱歉地笑笑,又對老頭講了什麼,就拉著我走出人群。所有人都自覺為她讓出一條道來。我僵硬地任由她牽著。走遠了,她停下腳步,指著路邊一朵藍色的小野花,說了個詞。
  
  我呆滯地看著她,她又念了一遍,又指指我身上淺藍色的T恤,再念了一遍。我猛然醒悟。她是在,教我語言?她又說了一遍,還是那個發音。我閉了閉眼,學著她的口型發出那個音,她笑得燦爛,高興地拍拍我的手。
  
  一路上,她不時停下來,教我一些生詞,簡單的「天」、「地」、「你」、「我」,一點點地教。我仰頭看著藍天,念出她剛剛教我的「藍色」和「天空」。老美人驚喜不已,對我來說卻是個打擊。
  
  拜託!這有什麼好高興的!那麼簡單的詞語而已!我自信地一笑,外語嘛,對我來說,一向不是難事。
  
  之後的兩個月裡,我一直寄宿在老頭和老美人的家裡——對了,老頭叫休伊達,老美人叫琳婭。休伊達是這個鎮上最博學多才,也最有聲望的人,受到所有人的尊敬。琳婭則是個賢妻良母,鎮上所有人提到她都豎起大拇指。她燒的一手好菜,教我語言,照顧我起居,把我當孩子一般疼愛。
  
  我像這座小鎮上的居民一樣生活,過著簡單平凡的日子,也算是難得的放鬆吧。
  
  之前一直在忙著實習、學生會交接和畢業論文、答辯,還有N本小說和動漫的連載追著看、咳咳……實在是夠嗆。現在徹底閑了下來,每天幫琳婭做做家務,看看書逗逗小斑,一天就過去了。
  
  而現在,我已經學會了這個世界的語言。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的語法太好掌握了,拼寫、讀音也有跡可循,實在是方便。更何況我本身就記憶力很好,注意力集中的時候,幾乎可以做到過目不忘。當然,為此還是留下了兩個深深的黑眼圈——說起來,我這熊貓眼有幾年沒有消了。
  
  不過,最重要的是,我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英語的!甚至連中文、日文也是有的。一想到此,我就想狠狠扇凱姆——就是那個大個子——兩個耳光!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笨蛋!居然只會通用語,其他語言一竅不通,害得我一開始學通用語像是小孩子在咿呀學語一般,痛苦不已。而休伊達雖然博學,在語言方面的天賦就少得可憐,知道有中文、日文的文字,對於發音一類,也是七竅通了六竅。要不,我那時候說中文,他就該反應過來如何教我通用語了。
  
  撇去這些不提,這兩個月的日子,還真是悠閒愜意。
  
  坐在陽臺上看著這個世界的書,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個小鎮在森林邊,一沒特色,二沒景點,三沒便捷的交通,少有外人前來。唯一的飛艇只是作為運輸工具,送來一些必備的生後用品,偶爾接送鎮上的人外出。唯一讓人驚歎的是小鎮上的圖書館堪稱頂級!十六層樓高的圖書館是鎮上最高的建築物,裡面全是書,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無所不有!
  
  而小鎮之所以如此富裕,人人抽雪茄、用高級傢俱電器,全因為那句至理名言——「知識就是力量」!
  
  隨便在街上抓一個人都是某某大教授、某某大學者。有人邀請了,他們才離開小鎮,外出演講、授課,平時寫書賺外快,生活滋潤得很。連凱姆——那個大個子——也是國際標槍大賽、射擊大賽的連任冠軍,著有《凱姆教你擲標槍》、《凱姆教你學射擊》兩本書,休伊達代筆,市價三千六百五十七戒尼一本。
  
  三千六百五十七戒尼……我咀嚼著這幾個字,總有種奇怪的熟悉感。嗯,因為是錢嗎?
  
  話說,我雖然不是學經濟的,可對金錢的觀念還是蠻強的。世界上幾乎所有國家的貨幣名稱、符號、面值大小、匯率換算等等,都能倒背如流!當年背這個東西的時候,被人用看瘋子的眼光看待,我卻樂此不疲。
  
  大概因為是貨幣單位,所以感到特別親切吧。我聳聳肩,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繼續看書。
  
  這次借的這本書名為《世界之最》,講述這個世界上最XX的XX,著作者是我每天都能看見的休伊達——這老頭子不知道是真的博學多聞,還是想像力豐富,書上寫的東西很是奇妙。
  
  看完世界上最大的盧克魚,我翻到了下一頁。唔……世界上最美的七樣東西?七美色?看起來很有意思啊!
  
  「水琉璃:藤蔓類植物,生長于常年冰封的休眠火山,由於大量地吸收某種含硫化合物而喪失青花素,全株通體透明,且有礦石般的光澤。
  
  「火紅眼:窟盧塔族人情緒激動時瞳孔由茶色轉為紅色,若在此時死去紅色將永不退散。
  
  「液鈦礦石:生長環境不明,液鈦礦只在早古有過一例,開採出的礦體取出後因氣溫下降而凝固,呈水蘭色,夜間會發出微弱的淡冰藍光輝。
  
  「水晶羽骨:一種鳥的羽骨,色澤猶如黑水晶,有劇毒。
  
  「彩色卵:一種念獸的卵,外殼極薄,會不規則的出現各種顏色。
  
  「白火:比目前世上的一切都要來的純淨的白色。在兩極深海生長著一種俗稱「白火」的魚,這種魚全身可燃,點燃後會有美麗的白色火光(只限活著的時候)。
  
  「未知:目前尚無資料。」
  
  這……是我眼花了嗎?呵呵,應該不是這七樣吧。翻回去再看一遍!
  
  字沒有變,真的是那七樣東西……
  
  ——————
  
  「呼嚕嚕~」小斑歡快地橫叫著從屋子裡跑出來,剛想跳到魏央的懷裡,卻發現那人已經沖了進去,轉眼就不見了。小斑歪歪腦袋,不解地用大眼睛看著魏央消失的門口,小跑著也下了樓。
  
  
第3章 三人×獵物×常識
  
  樓下,休伊達正在和人休閒地品茶。琳婭剛從廚房出來,銀餐盤上放著小巧可愛的曲奇餅乾。
  
  「呵呵,嘗嘗吧,別客氣!不是我自誇,我老太婆的手藝可是沒話說!」休伊達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他合上厚如辭海的大書,騰出地方讓琳婭放下香味四溢的曲奇餅乾。
  
  濃濃的奶香刺激著人的食欲,休伊達伸手就拿了一塊塞進嘴裡,迫不及待地咽了下去。
  
  「真是!客人在呢!」琳婭瞪了休伊達一眼,將小餅乾推向坐在另一邊的三個年輕人,「談了那麼久,你們也該累了吧?我去泡茶給你們喝。」
  
  「不用麻煩了,師母。」坐在中間、黑衣黑眸的青年溫和地說道,「我想請教的問題已經都問清楚了,也該告辭了。」
  
  「哎,那麼早就走?難得有學生來看老頭子呢。不如留下來一起吃一頓便飯吧。」琳婭慈愛地注視著文質彬彬的青年,又不著痕跡地掐了掐休伊達的腰。
  
  休伊達嚼著餅乾的臉頓時抽搐。拍了拍手上的餅乾屑,老頭乾笑著附和道:「是啊是啊,大老遠來一趟,不如吃一頓便飯再走?」休伊達和老伴相處半輩子,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舉動就能知道對方想些什麼。琳婭剛才掐那麼重,看來是要給魏央介紹物件……唔,這個物件的確很不錯啊……
  
  青年似乎看出了兩位老人在計畫著什麼,輕輕微笑,剛想開口,只聽見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然「嘭」的一聲,長髮的女人翻身從樓梯上跳下來,半蹲在地上。
  
  女人好像什麼也沒看到,眼睛裡只剩下那個臉皺巴巴的老頭子。她氣勢兇猛地沖到休伊達面前,纖手一拍,將一本大書攤在休伊達的面前,惡狠狠地質問道:「說!這書是不是你寫的!」
  
  休伊達愣了愣。
  
  「死老頭子!別給我裝傻!這本《世界之最》是不是你寫的!」
  
  青年頗有興致地看著女人的潑婦樣。他左手邊坐著的娃娃臉男人同樣笑眯眯的,只是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女人好幾遍,不知道在看什麼。而右手邊的矮個子男人只瞟了那女人一眼,就收回目光,狹長的眼睛半眯著,好似無聊得要睡著一般。
  
  「呃……是我的。」休伊達拍開女人的手,一指封面上的「休伊達•沃特教授著」幾個大字,認真地說道,「我記得你已經學會通用語了。還有,說了多少遍了,不許跟著老太婆叫我死老頭。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
  
  青年抬了抬眼,一手捂著嘴。黑珍珠般的雙眼盯著女人。
  
  遲鈍的女人沒有發覺青年的目光,也對休伊達的哆嗦置若罔聞,直接「嘩嘩嘩」地翻了好幾頁書,白皙的手掌拍在書上,再次質問道:「那這個七美色是你編出來騙人的,還是真的有?」
  
  「當然是真的!」休伊達被侮辱了一般氣得從椅子上彈起,「我休伊達•沃特筆下的每個字都是憑良心寫的!怎麼會做出欺騙讀者這種齷齪的事情呢!」
  
  「那就是真的咯……」女人低聲呢喃,咬著指甲,一臉糾結的樣子,「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有種職業叫獵人?」
  
  「是啊。」
  
  「要通過獵人考試才能拿到執照?」
  
  「對啊。你怎麼知道的?」休伊達好奇地問道,「你最近是看了什麼書了?」
  
  「嗯……今年是幾幾年?」女人照樣被把休伊達的問題放在心上,沉思一會兒,非常嚴肅地注視著休伊達。
  
  休伊達也不在意女人的無力,摸摸自己的鬍子,「我三年前最後一次外出授課,那時候是……唔,今年應該是1996年。」
  
  「96年……嘿嘿嘿嘿嘿嘿……」
  
  青年看著女人又咬了咬自己的指甲,換上了興奮的神情,發出不明意味的猥瑣笑聲。娃娃臉打了個寒顫,目光在女人和矮個男人之間徘徊。那矮個子的男人仿佛是被女人給噁心到了,洩露出一身的殺氣,目標正是那個怪女人。可對方根本不看他,還是在那兒怪笑。
  
  殺氣更甚……
  
  休伊達和琳婭顫抖著,駭然看著那個男人,又求救似的看向一臉輕鬆的青年。
  
  「好!非常好!」女人募地一手握拳擊在另一隻手的手掌上,「96年啊!居然是96年!哦呵呵呵呵……老頭、奶奶,我去找凱姆大哥,不用等我吃飯了!」女人收起潑婦樣,一臉笑容地說著,仍舊無視了那三個男人,蹦蹦跳跳地出了大門,老遠還能聽見她恐怖的笑聲。
  
  「飛坦。」黑髮的青年起身,淡淡一聲便讓矮個男人滔天的殺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娃娃臉歪著腦袋,看著那扇門,笑著嘀咕道:「不是很強啊。為什麼都不怕飛坦的殺氣呢?而且是直接無視了我們三個呢……哎哎,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太專注了吧。」黑髮青年不冷不熱地接了一句,溫柔地看向兩個軟倒在地的老人,「無論怎麼說,看起來都是有趣的人。老師不介紹一下嗎?」
  
  「你到底是誰?」休伊達牙關打顫地結結巴巴問道。他雖然老,可還沒遲鈍到那種地步。這矮個子男人身上的殺氣明顯不是常人該有的,而青年的冷靜和他對矮個男人的絕對權威,也顯示出他的不凡來。
  
  青年撫了撫額頭上的繃帶,還是那一抹清雅的笑容,「老師在說什麼呀?我是您的學生,您的學生庫洛洛•魯西魯啊。嗯……」青年抬起下巴,看了看天花板,慢吞吞地繼續說道:「說起來,我似乎從來沒有向老師好好介紹過自己吧?那麼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庫洛洛•魯西魯,幻影旅團的團長。」
  
  「幻影……」休伊達睜大了眼睛。
  
  「這兩位是旅團的成員。飛坦。」
  
  「哼!」
  
  「俠客。」
  
  「很榮幸認識您,沃特先生。」娃娃臉上是燦爛的笑容,只是那笑意從來沒有到達過眼底。
  
  「你們……你們……」休伊達舉著一根手指,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卻本能地擋在了琳婭身前。
  
  庫洛洛勾著嘴角,純黑的眼睛裡映著老夫婦蒼白的臉,「不久前聽說師母中了念毒,沒想到已經恢復了。」
  
  「你們這些盜賊到底要做什麼!」休伊達佝僂的身體顫抖著,卻沒有退縮。
  
  對於幻影旅團,見多識廣的休伊達自然是知道的。早在一年前,這群無法無天的盜賊已經是A級通緝犯,前去抓捕他們的獵人無一生還,且死狀慘不忍睹。休伊達沒想到自己居然收了幻影旅團的團長當學生!老眼昏花了……真是老眼昏花了!琳婭之前還想把他介紹給魏央!不!決不能讓這群惡徒對魏央下手!
  
  庫洛洛悠閒地看著休伊達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只是來請教老師幾個問題,老師也已經回答了。不過現在,我又了新的問題。師母的念毒是如何解開的?另外,那個女人是老師的孫女嗎?」
  
  「她只是個無辜的孩子!你有什麼沖我來!」休伊達努力挺起胸膛,可抖個不停的雙腿還是將他出賣了。
  
  「老頭,你好像沒搞清楚狀況吧?」飛坦陰沉低啞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回答團長的問題,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唔!」休伊達被那陰冷的金色眼睛盯著,再也支撐不住地捂著自己的胸口跪倒在地上。
  
  「嗯?」庫洛洛沒看向老夫婦,而是抬起頭看向了樓梯。
  
  臺階上一隻小東西正弓著身子,發出警告似的低吼聲,可惜聲音有些發抖。
  
  「是麻多納獸呢!難怪念毒解開了。不過真是稀奇,居然能看到麻多納獸,而且還是幼獸……」俠客驚喜地瞪大了眼睛。
  
  「不就是只條紋畜生嗎?」飛坦不屑。
  
  「不是哦!麻多納獸神奇的地方就在於它們天生就能除念!沒有任何後遺症的除念!等這只幼獸成年後會很厲害的。」俠客興奮地握著手裡的手機,「團長!」
  
  庫洛洛點頭,碧眼狐狸和飛坦立刻化作殘影撲向小斑!
  
  小斑害怕地嗚咽一聲,敏捷地跳起,可它還是被飛坦鋒利的指甲劃出一道傷口!
  
  「嗚嗚嗚……」小斑低叫,狼狽地躲閃著二人,可身上的傷口還是越來越多,血灑在了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
  
  蜘蛛不急著收網,如此有意思的獵物不是每天都能碰到的。
  
  「嗷!」小斑慘叫,身上的毛已經染了血,糾結在一起,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條紋。
  
  飛坦停下來,看了一會兒縮在角落發抖的幼獸,緩緩踏前一步。
  
  「爺爺!爺爺!爺爺!凱姆大哥昨天說他要去……」尖利的女聲從門外傳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剛才那個神經兮兮的女人一把推開門,闖了進來,又怔在了門口,呆滯的目光掃過屋子裡站著的三個男人。
  
  女人的瞳孔一縮。
  
  真是有趣的反應……庫洛洛心想。
  
  「該死的!你們有沒有常識啊!混蛋!」沉默許久,女人暴跳如雷地大吼道。
  
  不出意外的,飛坦身上的殺氣更濃。可是那個女人熟視無睹地直接從飛坦身邊跑過,檢查起休伊達的身體來。
  
  「奶奶,去拿藥!」
  
  「魏……」
  
  「去拿藥!別愣在這裡!快點!老頭治心臟病的藥!」那女人再次發飆。手上動作不停,解開了休伊達的衣服,趴在他身上聽著著他的心跳。
  
  女人臉色一變,馬上爬了起來,用標準的動作為休伊達脆弱的心臟做起了急救。庫洛洛一手支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看著女人。琳婭跌跌撞撞地從裡屋出來,手顫抖得不像話,藥瓶子都快握不住了。女人搶過藥瓶,倒了幾粒紅褐色的藥丸出來,塞進休伊達的嘴裡,一手撫著休伊達的喉嚨,另一支手則抬著他的後頸,直到他咽下去。
  
  「媽的!你們要看戲看到什麼時候!去叫救護車!」女人松了一口氣,倏地回頭對三個男人大吼。
  
  「我不太明白,為什麼這位小姐要問我們有沒有常識呢?」庫洛洛猶如黑暗帝王一般站在狼藉的客廳,絲毫不損他的氣質。
  
  那聲音,那笑容,都極為優雅。
  
  可鋪天蓋地而來的恐懼像海嘯一般卷向魏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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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計畫×變化×OH!NO!
  
  我本是想去找凱姆的。雖然他不是獵人、不是高手。
  
  要真說起來,適合當老師的應該是眼鏡男雲古吧。金大BOSS在不少同人文裡也客串過老師,可我想像不出那種連兒子都能丟下的男人會是個好老師。好吧,其實憑良心說,凱特被他教導得不錯,實力夠強,但我哪裡來機會拜這位世界級躲貓貓協會會長為師?更不要說他關照華沙好好訓練他的兒子……想想我都覺得寒啊!老師,還是溫柔一點的好。
  
  比絲姬?我對偽蘿莉不感興趣,而且這老太婆絕對不溫柔!
  
  周圍唯一能當老師的只有凱姆了。標槍和射擊當然不敵念力,反正我不急,念力等獵人證搞定之後自然會有人教。現在只要有針對訓練、只要能過287期獵人考試就萬事OK!
  
  我再次握拳,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有什麼比在重要考試時發現那套考卷自己以前全部做過更讓人熱血沸騰的事情?至少我沒有。
  
  獵同裡的女主五花八門,真要分的話其實就兩類:削尖腦袋要參加劇情的,拼死拼活逃離劇情的。前者,想盡一切辦法參加287期獵人考試,用盡一切手段通過考試,甚至不惜用戒尼買通小伊。
  
  一想到這,我露出鄙夷的神色。太沒有經濟頭腦了!花那麼多錢雇個保鏢!雖然這保鏢很帥,可又不提供【嗶——】服務,只能遠觀不能褻玩;雖然這保鏢很強,可光頭忍者半藏、雀斑小正太爆庫爾、還有那個推理大叔都能輕鬆晉級到最後一場考試,花錢雇揍敵客家實在是太虧了!性價比啊!作為一個有經濟頭腦、自強不息、努力奮鬥的新時代女性,我決定靠自己通過考試!
  
  考試場地的地址我倒是記得,那個猥瑣的小店在同人文裡出現過N次……沒有找場地的麻煩了。
  
  第一場考試是耐力跑,再坎坷多難,只要緊跟著沒嘴巴的薩茨就行。關鍵是速度和耐力。
  
  第二場考試是料理。烤全豬的話需要臂力和彈跳力,不行就找個考生付錢買一隻;壽司,直接無視;葡萄蜘蛛的蛋,蹦極用的繩索要準備一份。
  
  第三場是賤阱塔。唔……要想辦法踢掉東巴,跟著主角四人組……那就是說,之前先要搞好關係?想想小傑同學的性格……這一點應該沒問題。
  
  第四場軍艦島。如果是按照漫畫劇情的話,應該沒有這一關。不過,其實有沒有都無所謂,反正呆在船上就不會有危險。嗯,之前的尋寶……游泳潛水我都會。最多就是和危險人物一間房,只要不做什麼多餘舉動,他們不會浪費時間幹掉我。
  
  最後的考試,直接認輸就好,反正奇犽小朋友會解決所有問題。
  
  關鍵是,第五場考試——戒備爾島,狩獵遊戲!
  
  這倒是個麻煩。要是照著動畫的劇情,東巴那裡會從天而降一張號碼牌,可以和半藏做交易換兩張;跟著小傑,可以拿到蜜蜂女的一張牌。三章搞定。但要是根據漫畫的劇情,號碼牌不好找啊……這中間還要保護好自己,不要被人幹掉了。
  
  我咬住唇,停下了腳步,思來想去都覺得在兩年到三年內訓練成那麼厲害的人有點懸。作為一個腦力工作者,得通過智慧來解決問題,而不是身體!看來得找人合作才行……就用所有人的號碼好了,這筆資料應該可以賣得不錯。實在不行,就賴在小傑身邊,讓主角四人組幫幫忙。
  
  雖然成功率沒有百分之百,但□□十總是有的!看吧,考試其實挺容易的。
  
  想好這一切,我鬥志昂揚地來到了凱姆家。敲敲門。無人應答。
  
  我想起來了,凱姆貌似說過他要出去一段時間,好像是被人邀請去做評委?聽休伊達說,這個男人可是有過不少不良記錄,玩失蹤的一把手!金是躲貓貓協會的會長,他就是榮譽會員了。不行,要把他找回來!我的訓練還要靠他呢!
  
  想到此,我腳跟一扭,又跑了回去。
  
  「爺爺,凱姆大哥昨天說他要去……」剛撞門進去,我就愣住了。
  
  血腥味。刺鼻的血腥味鑽進肺裡。我看到站著的三個男人和躺在琳婭懷裡大喘氣著的休伊達。胸中一股怒火不斷地往上竄,我覺著自己都快自燃了!
  
  「該死的!你們有沒有常識啊!混蛋!」
  
  光天化日之下搶劫?還傷人?!知不知道小偷和強盜、和殺人犯是三回事!判刑完全不一樣!而且傷了人居然袖手旁觀!知不知道致死和致殘、致傷的判刑也不一樣啊!
  
  休伊達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顧不上教訓這群腦殘男,直接對休伊達做急救。好歹當了兩年半的紅十字會志願者,這種事情做起來駕輕就熟。休伊達吃了藥,漸漸好轉。
  
  我發現那三個強盜還站在原地,不由氣不打一處來。「媽的!你們要看戲看到什麼時候!去叫救護車!」
  
  面前穿著黑西裝的男人淺笑著,磁性低沉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不太明白,為什麼這位小姐要罵我們沒有常識呢?」調侃的語氣,戲謔的眼神,白色的繃帶被他自己輕輕解下,散落在地板上。
  
  等臂十字花案的刺青嗎?
  
  我感到自己的心臟在他的注視下顫抖。僵硬地扭動脖子,我看了看左邊那個目測身高只有155cm的男人——深藍頭髮,金色瞳孔,奇怪的高領衣服。我又轉向右邊,看到那個金髮碧眼的娃娃臉,他手上拿著一個帶翅膀的奇怪手機。
  
  我想抽自己兩巴掌。不!兩巴掌都不夠!叫你丫嘴賤!沒眼力見的!剛才都沒注意到這三個煞星!
  
  深吸一口氣,我的目光定定落在眼前猶如黑暗帝王的男人身上,扯了扯嘴角,「偷竊判刑三個月到一年,搶劫判刑一年到五年,殺人的話判刑五年以上。你們求財不求命吧?那麼就別做多餘的事情。」
  
  我鎮定地說完,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沒有抖一下。
  
  太神奇了!
  
  更神奇的是庫洛洛,那個幻影旅團的團長、三美之一,成熟理智冷靜鐵石心腸的庫洛洛•魯西魯啊!他他他他他他……他竟然在思索了三秒鐘後,點頭,微笑,說:「說得很有道理。」
  
  「團長大人,您準備殺我了嗎?」這句話我不敢問,只能馬上轉身,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眼神中的恐懼和一米米驚豔……咳咳……只有一米米!
  
  「知道了的話就快走吧。幸好老頭沒事。」我忍著強烈的心跳,強自鎮定地說道。
  
  走吧∼走吧∼幾位大爺求求你們快走吧!
  
  「恐怕不行。」
  
  「嘎?」
  
  「這件事情我們需要負全責,所以請答應我們留下來照顧傷者。」
  
  「哈?!」
  
  「俠客,打電話讓瑪琪和派克過來。」
  
  「欸?!」
  
  「喂喂喂,瑪琪嗎?」
  
  我……需要一個理由。您老如此繁忙,忙著在全世界留下蜘蛛的光榮戰績,忙著收集各種有趣的東西,為毛要停留在這個無趣的地方!!還有,為毛要叫瑪琪來?!又沒有人缺胳膊斷腿!更重要的是……為毛要叫派克!!!!您老到底要幹啥?!
  
  俠客打完電話,笑眯眯地看向蜘蛛頭,「真巧,瑪琪和派克正好在一起。她們十分鐘後到。」祖母綠似的眼睛有意無意地掃過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無語……問蒼天:「你腦子被槍開過了嗎?!」十分鐘?!她們是女超人,還是女賽亞人?!
  
  庫洛洛坐到沙發上,隨意翻看著一本書,「唔,叫救護車。」
  
  蒼天啊!你終於良心發現了嗎!
  
  我蹲回到休伊達身邊,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太黴了……剛才還在計畫參加獵人考試,現在就遇到了蜘蛛……為什麼會遇到蜘蛛呢?難道是之前沖老天爺比中指,讓老天爺不開心了?故意整我?血腥味還沒有散去,刺激得我腦子一團漿糊。等一下!血?休伊達和林雅都沒有受傷啊!總不見得是他們弄傷了蜘蛛吧?
  
  我抬起頭,掃視一圈,發現了角落裡奄奄一息的小斑……
  
  「你們有沒有人性啊!」再次衝動地說了句廢話。蜘蛛會有人性?
  
  飛坦眯起眼,我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但是無所謂了。我直接沖過去抱住了小斑。小斑嗚咽一聲,往我懷裡縮了縮,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手指。
  
  「沒事了……乖……」我忍著眼淚,抱起它往樓梯走。
  
  「唰!」矮個子抽出傘橫在我面前。
  
  我眉一挑,故意垂下眼俯視著他,「讓開。我要給它止血。」
  
  「你找死嗎,女人?」飛坦眼中的金光更甚。
  
  「哈,你可以殺我嗎?」
  
  「你說什麼?」雨傘被飛坦捏得作響。
  
  我笑了,看了看庫洛洛,「你們的頭還對我有興趣吧?他會同意你殺我?」
  
  庫洛洛看了過來,笑容很好看。
  
  飛坦獰笑著,「只要留你一條命就行了。」
  
  「不問一下你們頭的決定?」我看向庫洛洛。
  
  「你的名字。」庫洛洛開口問道。
  
  「魏央。」
  
  「很特別的名字。」
  
  「謝謝誇獎。」沒你們團員的名字特別。
  
  「一般藥物對麻多納獸沒用。一會兒瑪琪會給它止血。」庫洛洛淡笑著說道。
  
  麻多納獸?是指小斑嗎?它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看到的生靈,對它的感情也異乎尋常的親切。不管它是什麼,我都會好好疼它。所以也沒問過休伊達,沒有研究過它的資料,直到今天,從庫洛洛嘴裡才第一次知道它是什麼。如果可以,我情願永遠不知道……
  
  我用力抱緊了小斑,坐回到地上——沙發被蜘蛛頭占了,我當然不敢據理力爭地跟他講什麼「我們這有傷患!」、「這裡是我們家!」之類……
  
  飛坦有氣沒地方撒,雨傘一掃,劈壞了一張桌子。
  
  大概蜘蛛都很守時,十分鐘後,瑪琪和派克果然出現了。
  
  看到那個標誌性的露胸職業裝,我沒骨氣地抖了抖。其他的我都可以無視,哪怕是負責刑訊的飛坦,我都可以有恃無恐地和他談條件。只是派克……她那個能力實在是一大威脅……
  
  以前看到過同人文,主角就是乾脆俐落地趁派克還小的時候幹掉了她。不得不說,這個舉動很正確,十分、非常以及極其的正確!這女人就是一□□。
  
  琳婭抱著休伊達的手顫抖著。我無奈地苦笑。這下子好了,等蜘蛛頭一發話,派克手一摸,我就問題大條了。至於琳婭和休伊達,也會被懷疑吧?
  
  冰山美女瑪琪進來後只是沖庫洛洛打了聲招呼。
  
  「瑪琪,那只幻□□給你了。」庫洛洛指了指我懷裡的小斑。
  
  然後,我就交給派克了?我抱緊了小斑,鴕鳥地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瑪琪看了我一眼,皺起眉頭。
  
  呃……我有了不好的預感……
  
  俠客把視線從手機移到了瑪琪身上,又看看我,「有問題?」
  
  「奇怪的感覺。」瑪琪下結論。
  
  「有威脅嗎?」飛坦問道,淩厲地目光射向我。
  
  我欲哭無淚了。光顧著派克,忘了這位直覺強人。難道……我會因為那五個字被殺?草菅人命啊!
  
  「不……」瑪琪猶豫地說道,「只是奇怪而已。」
  
  「啐!」飛坦扭過頭。
  
  我松了一口氣,很配合地將小斑交給瑪琪。
  
  瑪琪的縫合水準真的是出神入化,我只能看到一些殘影,小斑身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
  
  「好了。」瑪琪收線,將小斑扔回我懷裡。
  
  「謝謝。」正好在此時,我也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
  
  哈利路亞!老天爺,原來你還沒有拋棄我!
  
  白衣天使敲門進來,看著滿屋子的蜘蛛和地上斑斑點點的血跡,腳步一頓,神色古怪地盯著他們,如臨大敵。我心頭狂跳,見飛坦準備抬腳,立馬尖叫起來,「謝天謝地!你們終於來了!快點救人吧!」
  
  白衣天使回過神,動作迅速地檢查好休伊達,驚奇地發現沒有外傷。
  
  「那個,快點送醫院吧。」我打斷了他的思考。
  
  一頭霧水的白衣天使問了幾句,被我搪塞過去後,就用擔架抬著人出去了,琳婭和我作為家屬自然要跟去。
  
  我低著頭,抱著小斑,攙扶著琳婭,步履匆匆地走過客廳,緊跟著白衣天使。還沒走出門呢,一隻爪子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身上的汗毛全部豎起,果斷地一揮手,看到背後那只笑面狐狸的眼中閃過些什麼……
  
  恐怖……
  
  狐狸的另一隻爪子還搭在琳婭的肩膀上。我瞪大了眼睛,看著琳婭肩膀上的天線:完了……
  
  「別亂動。」有什麼東西頂在背上,我咽了口口水,動了動眼珠子,看見深藍色的腦袋……
  
  「怎麼了?」白衣天使回過頭,狐疑地看著我們。
  
  「啊,沒事。」琳婭開口說道,「魏央,你留在家裡招待客人,我去就行了。」
  
  被人戳了下背,我哭喪著臉回答:「好。你慢走。」
  
  救護車消失在我的視線外……
  
  
第5章 暈×蜘蛛窩×穴道
  
  我的心臟「砰砰」直跳,好像要破胸而出。都不敢回頭看那些兇殘的蜘蛛……呃,好吧,我還沒真正見識過他們兇殘的一面,不過回想下漫畫的情節,就足夠渾身起雞皮疙瘩、戰慄不已了。這樣對心臟可不好。我抱緊了懷中的小斑,不斷地給自己心理暗示,終於轉過身,掛著彆扭的笑容,對那個黑髮、黑眸的年輕男人說道:「這位……先生,你們還有什麼事情嗎?那個……錢財什麼的,我也不知道休伊特放在哪兒了。你們做這種事情肯定駕輕就熟,就不用我效勞了對吧?」
  
  「呵呵,你這女人真是有意思呀!」俠客彎著眼,笑眯眯地看著我,讓我不寒而慄。
  
  「呵呵……」乾笑兩聲,我身體僵硬地看著庫洛洛。蜘蛛覺得我有意思……那不是要我命嗎!庫洛洛大爺!團長大人!您就快點說句話,把我放了吧!
  
  心裡面把求情的話千回百轉地繞了個遍,可卻吐不出口。且不說蜘蛛鐵石心腸,怎麼會輕易放過別人?要真喊出「團長」或是庫洛洛的名字來,他們肯定會知道我有大大的問題!想想這群自傲的人,聽我說他們是漫畫裡的人物……我勒個去!還不得把我給分屍了!

  「派克,問問她在哪裡見過我們。」庫洛洛捂著嘴,沉吟許久,終於開了金口。
  
  剛被平復的心跳又再次加快,我身子一抖,看著走過來的派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愧是大BOSS,庫洛洛居然一眼就看出我的問題來了。是眼神?還是什麼表情讓他懷疑了?先不說這個……旅團的照片可沒有被公佈過,而他們會去的地方只有庫洛洛感興趣的以及……流星街吧。這樣的情況下我能在哪裡見過他們?流星街可不行!流星街人和外界的人可不同,我是裝不來的。那麼……

  「不用麻煩這位美女了。」我後退半步,「我在窟魯塔族那兒……見過你們。」
  
  按時間推算,窟魯塔族應該已經被旅團給滅了,那麼在那裡見過也不足為奇。這也是我唯一知道的他們可能去的地方。
  
  派克腳步一頓,猶豫地看向庫洛洛。俠客若有所思地看向我,問道:「你是窟魯塔族的倖存者?」還沒等我回答,他就搖搖頭,「看起來不像啊。」
  
  我只好賠笑,「我就是個流浪者,當時偏巧路過那裡,然後……」

  「派克。」庫洛洛再次開口。
  
  「明白。」派克落下的腳再次抬起,向我走來。

  我猛地甩頭看向庫洛洛,心跳加劇。他不相信我的說辭!雖然在情理之中,可這樣一來……
  
  一出神的功夫,派克已經站到我的面前,將手伸向了我。大腦飛快運作,閃現過許多片段:恐怖片中的分屍場景、血液、內臟、漫畫情節、派克的能力……我怔住,一狠心,飛快抬手用手指戳向耳後的一個位置!如意料中一般,一陣頭暈眼花後,我再也站不住,倒在地上,順其自然地昏了過去。

  耳□□,位於耳後靜脈中,被擊中後會致暈。這些人體穴位當然不能隨便碰,尤其是這種沒有保健作用的學位。不過與其等死,不如賭一把,只要注意分寸,後遺症應該不會很重……吧……

  等我醒來,先是慶倖自己沒有被蜘蛛殺死。再仔細一看,發現這殘破的天花板怎麼看都不是休伊達的家,而我躺著地方也絕不是床!背部被硬物頂著,難受至極。我揉著背爬起來,環視周圍,發現者小屋子破舊不堪,到處是碎石、瓦礫。難道……被帶到蜘蛛窩了?
  
  我心一沉。庫洛洛對我還沒失去興趣。這可不是好事呐……我可以昏一次、昏兩次,但這樣下去身體可吃不消。再說了,我不信蜘蛛見識過一回後,還會讓我把自己擊昏。
  
  剛想到這,我忽然發現好像少了什麼。摸摸身體,衣服沒少,也沒缺胳膊少腿……小斑!我心一沉。聽蜘蛛那時候的口氣,還有休伊特他們對小斑的態度,它似乎是只很珍貴的念獸,難道庫洛洛……

  「喲,你醒了!」穿著暴露的男人揉著胸膛就進來了,朝天辮筆直地指向天花板,那雙死魚眼盯著我,沒有一點警惕的神色在。
  
  信長……我心裡琢磨著。看來這裡真的是蜘蛛窩了。不過蜘蛛們又不是常常粘一塊,怎麼他會在老巢呢?還是有什麼事情……

  「醒了就別裝傻了,團長在等你。」信長催促道,語氣滿是不耐煩。
  
  我能怎麼辦?撒潑耍賴、躺在地上亂滾?他非得砍了我不可……無奈地起身,跟在信長後頭,小媳婦似的亦步亦趨。人家比我厲害,要消滅我這個小角色,那根本就是抬抬手指頭的事情,還完全沒有愧疚感。

  到了大廳,那殘破的程度比小屋還厲害。四面漏風,夏天倒是涼爽。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謝蜘蛛沒有把我扔在這鬼地方。樂天地自嘲著,我不想面對眼前的狀況——庫洛洛坐在高處,看著他的書,一點都沒有搭理我的意思;派克和俠客就站在他旁邊,瑪琪、芬克斯、飛坦、窩金、剝落列夫、庫嗶、佛蘭克林,加上我身邊的信長,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人。這樣算來,現在只差一個蜘蛛啊!
  
  這麼大的場面,對付的只是我這個手無寸鐵的小女人!庫洛洛!你用得著嗎!

  我心慌意亂,低頭不敢看這群蜘蛛,收在袖子裡的手捏緊了拳頭。
  
  「呼呼!唔!」熟悉的□□聲傳來,我一抬頭就看見被飛坦捏著脖子的小斑!
  
  我上前一步,著急地看著那只可憐的小東西,「小斑!」腳步僵住。我瞧見飛坦收緊了手指,小斑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響。
  
  「你們想幹什麼!」頭一轉,我瞪著庫洛洛,「我和你們說了,是在窟魯塔族那裡見過你們!我知道你們是一群無法無天的惡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對一個小東西動什麼手!」

  俠客「噗嗤」一笑,忍著笑,樂不可支地看著我,「魏央小姐,你知道我們是無法無天的惡棍還敢這麼對我們說話?還有呢,這可不是什麼小東西……」俠客走到飛坦身邊,從他手裡抓過小斑,在我面前晃了晃,「麻多納獸是很厲害的念獸,現在它還是幼年期,等它長大,要殺我們是易如反掌。」
  
  「這只畜生有那麼厲害?」窩金彎下腰,和小斑大眼瞪小眼,聽到它喉嚨裡冒出警告似的聲響。
  
  「你可別小看它。」俠客笑著說道,「麻多納獸最厲害的本事就是可以除念。它可以輕鬆把你身上的念力吸收,然後用它強大的身體和利爪把你撕成碎片。」
  
  窩金狐疑地「哦」了一聲,伸手戳了戳小斑的腦袋,看小斑張口就想咬自己,抽回手指,哈哈大笑。

  除念……我心裡「咯噔」一下。就算這次能逃過一劫,小斑這除念的能力放在這裡,到時候庫洛洛被封念之後,還不得找上門來?這算不算是穿越女的命運——和旅團糾纏不清?憤恨地咬牙,我又不能拋棄小斑,那到時候往哪兒藏去?柯特那小屁孩的能力可以找到人啊!
  
  等下……這麼說來,蜘蛛以後還得求我?唔,不對,是威逼利誘讓我幫庫洛洛除念……可以開個大價錢!漫畫裡面芬克斯就說了,錢不是問題。那到時候……

  「魏央小姐,」一直沉浸在書中的庫洛洛好像才注意到我,「你在計畫什麼?」黑色的眸子裡帶著我看不懂的神色,直直盯著我,好像能看透人心一般。
  
  我不由自主地移開目光,不與他對視,「想你們會怎麼對付我,我又要怎麼應對。」
  
  「哈哈!女人,你以為自己能應對?」信長不客氣地大笑,一點都不給我面子。
  
  我當然知道自己沒法對付你們這群非人類。咬了咬嘴唇,我抬頭看向庫洛洛,說道:「你想讓我做什麼都行,別折磨我和小斑就好。」

  「你能做什麼?」飛坦嗤笑,金色的眸子滿是鄙夷。
  
  咬牙、握拳,被看不起不是我的錯,是他們太變態!一群變態!變態!心裡面叫駡著,我只能垂著腦袋,默默忍受。

  「你之前是怎麼做到的?那點力量,不足以讓人昏迷。」庫洛洛合上書,「嘭」的一聲響,敲在我心頭上。
  
  我抬眼看了看他,連忙狗腿地說道:「啊,這個很簡單的,就是找准位置就行。您要做的話肯定更容易!」
  
  人體的穴道有很多秘密,這種事情不是流星街出身、什麼都靠自己的蜘蛛能知道的。再說了,我在休伊特那兒呆那麼久、看了那麼多的書,也沒見有關於人體穴位的書籍。恐怕這世界上懂這個的人寥寥無幾。而我呢,可是學了四年!連老菜皮那種死板的人都能破格讓我提前畢業,這方面的知識當然是了若指掌。

  「怎麼做到的?」庫洛洛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只是從他那口氣來看,對我之前的答案好像不大滿意……
  
  我背上冒汗,立馬就說道:「就是耳朵後面,這個位置,」我點在了耳□□的位置,「這裡受到點力道,人就會暈過去了。」
  
  「哦?」俠客有了興致,興致勃勃地張望一陣,又失望地低下腦袋——蜘蛛自然不會當他的試驗品。這一低頭,狡猾的狐狸看到了手中的小斑,把它舉到眼前,笑得不懷好意。
  
  「對小斑可能沒用。」我趕忙喊住他,「得是人才行。」

  「原因。」庫洛洛始終淡定,說話也簡練萬分。
  
  我皺起眉頭,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這穴道的事情本身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如果是中國人,說出「穴位」兩字,基本就能明白。可對沒有這種文化背景的蜘蛛來說……
  
  芬克斯見我遲遲不開口,不滿地叫道:「團長在問你原因呢。」叫就叫唄,他還捏了捏拳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我吞了口口水,扯著嘴角,勉強笑笑,「這原因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人體有不少穴位,每個穴位作用不同。」

  「除了這個穴位呢?」庫洛洛像是好奇寶寶,問個不停。
  
  「還有很多。唔……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個,總之很多。我也就只知道幾個穴位的作用。」我眉頭緊鎖,撓撓腦袋,好像很困擾的樣子。
  
  「呵……」庫洛洛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讓我的寒毛都豎起了,「飛坦。」
  
  「等下!」我急忙大叫,緊張地看著走過來的飛坦,「你別亂來!我說!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叫啦!」
  
  飛坦冷笑,腳步不停。

  「這不是念力!你就算逼我全說出來,不經過系統地學習是沒法用的!」我一步步往後退,語速極快地沖庫洛洛說道,「你們應該看得出來,我身上沒有念力!」庫洛洛那BUG似的能力,我當然清楚,看他那樣子顯然是對穴道的事感興趣,想據為己有了。
  
  飛坦腳步一停,猶豫了一下,回頭看向庫洛洛,等待他的決定。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庫洛洛的嘴唇,耳邊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時間一下子被拉長,漫長到我的心臟似乎都承受不住連番的折騰。

  「找個人來試試。」庫洛洛看了我半晌,這才說道。
  
  俠客躍躍欲試,可想到自己手裡還抓著個小斑,只能歎息搖頭。窩金一馬當先地沖了出去,不過片刻,就帶著個人進來了。

  我看那人衣衫襤褸,餓得皮包骨頭,看起來落魄得很。被窩金大手一推,他倒在我跟前。
  
  「做給我看看。」庫洛洛好整以暇地說道,好像這不是人,只是個小白鼠似的。
  
  我踟躕不前,直到窩金不耐煩地叫道:「喂!你到底行不行啊?」
  
  不行的話,就會被處理掉吧……我心中暗歎,嘴上問道:「他會不會攻擊我?我可打不過他。」
  
  這話聽起來可笑。這男人根本連站立都困難,那雙雞爪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使出力來。可到底是流星街的人,光是看著他陰鷙的雙眼,我覺著自己才是待宰割的牛羊。

  「砰」的一聲響,飛坦的雨傘刺在那男人的咽喉邊,入地三分。金色的眸子不屑地看著我,他說道:「快點。」
  
  見飛坦在旁保護,我知道沒有危險後,大大地喘了口氣,這才蹲下身,慢慢摸索著,找到那人的耳□□。
  
  「你在幹什麼呢?之前看你動作可沒那麼慢。」飛坦眯起眼,口氣也充滿了危險。
  
  我擦擦額頭上的汗,解釋道:「找到了、找到了。之前是因為找自己的穴位,我早就熟悉了。」說著,我手下用力,點在那人的耳□□上。
  
  那人悶哼一聲,一翻眼,就昏了過去。
  
  我籲了口氣,沖庫洛洛笑了笑,「沒有用念力吧?」
  
  「是沒有。」庫洛洛點點頭,「其他穴位呢?」
  
  「這……他現在昏迷……」我為難地看了看那個人,還沒說完,就看那雨傘被拔了出來,又猛地刺入那男人的小腿,一聲慘叫,那男人轉醒。
  
  飛坦見男人醒了,毫不在意地拔出雨傘,任那鮮血飆出。

  我嘴唇顫抖,不敢看飛坦,只能咬牙,握緊拳頭,慢慢移動到男人的腿邊,脫了他的鞋襪,點在了他大腳趾內側的一個位置。大出血的情況終於慢慢好轉。
  
  一群蜘蛛瞳孔收縮,看著不再飆血的傷口,很是吃驚。
  
  
第6章 念力×黑玉斷續膏×折磨
  
  穴道的作用讓垃圾堆裡出生的蜘蛛們很是驚訝,一個個瞳孔收縮,看看那男人,又看看我。信長還蹲下身子,摸了摸傷口,驚異地「咦」了一聲。窩金孩子氣地揉揉眼睛,熊掌拍在我的肩膀上,讓我一個踉蹌,「女人,很厲害呀!」
  
  我只好揉著肩膀賠笑,「哪裡、哪裡……比不上你們厲害。」

  俠客把小斑交給那個我不認識的男人,自己則蹲下身,仔細檢查起那傷口來,嘴裡嘟囔道:「血沒有被完全止住,不過的確是流得慢了。嗯……一般來說,大出血的急救應該是用止血帶綁住這個位置……」
  
  「那樣的話效果會更好。」我補充道,「我那不入流的方法就是緊急時候用的。有藥或者針線的話,就不必用我那方法了。」
  
  「有止血的,有致暈的,那麼也有攻擊性的吧?」俠客笑眯眯地抬起頭,問道。
  
  蜘蛛們的目光再次集中到我的身上,紮得我渾身難受。我眼神飄逸,看看這邊的碎石,又瞧瞧那邊的瓦礫,「這我就不知道……」

  話音未落,尖嘯著的風聲從耳邊劃過!我耳朵一疼,感覺到有溫熱的血液流下來,而飛坦冰冷的眼神緊緊盯著我,只要他手指頭動動,我毫不懷疑我的腦袋就會立馬多出個窟窿來。緊張地咽了口口水,我身子顫抖,聲音也跟著抖,「我……說……」
  
  「哼!」飛坦猛地收回了雨傘,我的耳朵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按著胸口,我低下頭,指著脖子上突起的那一塊小骨頭,「這裡,重擊之後人會死的。還有就是這裡。」又指了指太陽穴的位置,「我只知道這些。其他的,就是像心臟、咽喉這種地方。」
  
  蜘蛛嗤之以鼻,飛坦更是把眼睛眯成一條縫,聲音沙啞、帶著威脅的味道:「你在耍我們嗎?」
  
  我嚇得跳起,「我怎麼敢!我知道的就這些!我老師……老師就教我這些……其他的、其他的他不教,我也沒辦法。你們……你們放過我吧……」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能力的?」一直未出聲的庫洛洛忽然開口問道,純黑的雙眼不帶一絲感情,冷冷看著我。
  
  蜘蛛們聽到團長如此發問,原本不屑的眼神也變得銳利,甚至隱隱有殺氣包含在裡面。
  
  窩金難以置信地指著我,「團長,這個女人知道你的能力?」
  
  「是啊,我怎麼會知道你的能力……」我乾笑著,不敢與庫洛洛眼神對視。
  
  「之前你說……這些穴道只是一種知識,不是念力。為什麼要提到念力呢?因為你知道我的能力是奪取別人的念力。是這樣吧?」庫洛洛看著我,慢悠悠地說道。

  我身上寒毛豎起,連單純的窩金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射過來的目光滿是殺意。二十四道目光仿佛利劍穿心,我感覺周身冰涼,手腳顫抖,幾乎站不住腳,身子也搖搖欲墜起來。我只是個普通人啊!怎麼可能在十二個殺人不眨眼的蜘蛛緊逼之下保持平常心?
  
  嘴唇顫抖著,我想解釋,可又無從解釋。該怎麼說?說自己是穿越來的?說你們都只是漫畫裡的二維人物?那這群殺神還不得把我給碎屍萬段!要找藉口……但是找什麼藉口?我怎麼能知道庫洛洛的能力是盜取他人的能力?
  
  「小心,他會盜取別人的能力。」席巴•揍敵客!我記得團長對上揍敵客的時候,席巴這麼說過!他對付過旅團,那時候是在……三年前!現在是96年,劇情發生的兩年前,那麼……

  「唔!」我剛想到可以用的藉口,就感到飛坦的雨傘已經釘在了我的肩胛骨位置,鮮血直流!連慘叫都發佈出來,只能揪住肩膀那兒的衣服,顫抖不已。
  
  「回答。」飛坦言簡意賅地說道。
  
  我身體僵硬,感覺到從那雨傘上傳來的寒意,身體好像凍住了一般動彈不得,連呼吸都困難。身上有什麼東西湧了出來!好像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在慢慢流逝,抽光了我身體裡的能量!——念力!是念力嗎?
  
  我的身體發燙,視野一下子清晰起來,看到有粘稠如同膏體的東西從身體裡湧了出來。

  飛坦見狀,忽的拔出雨傘,任由我的鮮血直飆,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喲!」芬克斯吹了聲口哨,驚奇地說道,「念力很不錯嘛——看起來能量很大。」
  
  「是啊,沒想到她身上的念力這麼多。」俠客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生命力旺盛,要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喂,不用阻止嗎?如果是什麼特別的念力,我們也會有麻煩吧?」瑪琪皺起眉頭,「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飛坦嗤笑,「你的直覺難得不准。這女人能威脅到我們?」
  
  庫洛洛沒有說話,只是捂著唇,直直盯著我看。

  現在這情形真是奇妙,我能感覺自己的體內充滿了力量,當然也能感覺到這力量在不斷流失。我能感覺到蜘蛛們對我的議論,也知道他們漫不經心的表面下對我戒備著。回想漫畫,我知道現在應該控制住這股生命力,不能讓它肆意流失。嗯……要想像……想像這股力量包裹著身體,在身體週邊流動……
  
  不知道用了多久,我終於感覺到生命力不再流失,而是真正形成了念力包裹著我的身體,之前刺骨的寒冷也不見了,整個人暖洋洋的。

  聽到蜘蛛們倒吸氣的聲音和難以置信的議論聲,我睜開眼,正對上他們驚異的目光。低頭看了看,我知道他們在驚起什麼了……我的念力居然是彩色的!我張大嘴巴,抬抬手,看著這五顏六色、水波般流動的念力,真漂亮——不對!現在不是讚歎的時候!為什麼我的念力是這種奇怪的顏色?動畫裡的念力是單色的啊!蜘蛛也好,主角他們也好,念力顏色不同,可都是純色的,哪有我這樣……咦?!
  
  正為自己的念力顏色感到奇怪呢,我發現這念力流動著,顏色不斷加深,竟有慢慢變成黑色的趨勢。難道我的年裡是黑色的?這顏色好奇怪……是穿越者的特例?特質系?過了片刻,那念力果然變成了純黑色,粘稠地在我周身流淌,這感覺……阿膠?龜苓膏?芝麻糊?我黑著臉,看著這奇怪的念力,百思不得其解。一低頭,就看見不斷流血的肩膀,這才回過神,想起自己被飛坦給弄傷了。痛感也隨之傳達到大腦,我吃痛地捂住傷口,慢慢蹲下了身子。

  「這念力好奇怪。」瑪琪喃喃自語。
  
  信長摸著下巴,點頭同意,「是啊,好像一點存在感都沒有,嗯……有股味道。」
  
  「這應該是藥草的味道。」俠客解釋道,「挺好聞的。就是念力本身帶有氣味,做事很不方便。比如暗殺,或者是要偷襲,這味道會出賣自己。不知道用了『絕』之後會不會還有味道。」
  
  「可能那時候就沒了吧。」瑪琪推斷,看向派克,「這樣的念力應該是特質系的。」
  
  搖搖頭,派克說道:「不知道。」
  
  這蜘蛛中,特質系的除了派克,還有就是團長了。蜘蛛們看向庫洛洛。庫洛洛也不知在想寫什麼,沒什麼表情,看了一會兒我,才問道:「你的能力。」
  
  我只好扯扯嘴角,無奈地回答道:「什麼能力?我念力剛剛覺醒,四大基本行還不會,怎麼可能用『發』?」

  「試試看吧。」庫洛洛對我的答案一點都不滿意,直接說道。
  
  飛坦這速度最快的小矮子立馬出手,雨傘猛地刺出,抵在我的咽喉位置。我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這比我還矮的男人殺氣騰騰地對著我。
  
  飛坦眼中滿是鄙夷,催促道:「再不動手我就殺了你。」
  
  我欲哭無淚。動什麼手啊!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新時代好好學生,沒學過女子防身術、沒學過空手道、沒學過跆拳道、體育鍛煉都很少參加,在這種變態面前,除了任其魚肉,還有其他選擇嗎?

  芬克斯和信長你一言、我一語地搭腔道:「這女人肯定在裝傻。」「藏著什麼能力吧。大概很特別,但攻擊性不強。」「也有可能是限制比較多。」
  
  俠客也插嘴道:「能讓麻多納獸跟著,她肯定有什麼過人之處。」

  「真沒有……」我萬般無奈,可憐兮兮地坐在地上,捂著肩膀說道,「你們見過剛會念力的人使用能力的呀?」
  
  「剛會念力的人的確不會用發。」庫洛洛慢悠悠地說道,「但剛會念力的人也沒那麼快學會控制念力。」
  
  我頓時無語,好一會兒才在蜘蛛們懾人的眼神中回過神來,說道:「那個……我是念力的天才……」

  飛坦本就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見我還有心思耍滑頭,直接就把雨傘往我另一邊的肩膀下刺去!我是一點反應都做不出來,眼一花,肩膀一疼,才發現自己已經受傷。愣了一秒,反射神經終於把疼痛感傳達到大腦,而本能反應也終於顯現——「啊!!!!!」
  
  從沒受過這種罪的我發出殺豬般的叫聲,直把蜘蛛們給嚇了一跳。飛坦眼皮一跳,手一抖,已經下意識地把雨傘抽了出來,讓我的鮮血直飆,比剛才那男人還淒慘。

  第一下我是沒有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之後痛感也遠沒有那麼強烈了;這一下可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鑽心的疼痛,當然是忍不住了。
  
  我眼淚不停往下流,抱著自己的雙肩,癱倒在地上,邊哭邊□□,嘴裡還罵罵咧咧的,「你們這群人渣!唔……嗚嗚嗚嗚……好痛……呃……沒人性的混蛋!啊……早晚……早晚被人給剮了!」
  
  四周靜寂無聲,蜘蛛們難得好脾氣,被我這麼罵都沒什麼反應。過了會兒,飛坦用雨傘戳戳我的傷口,叫道:「喂!」
  
  「幹什麼!」我一巴掌拍掉他的雨傘,瞪著他,「你還想廢了我哪裡啊!你來啊!來啊!直接殺了我好了!」
  
  「魏央,你肩膀好了。」俠客在飛坦翻臉之前,提醒我道,「你看。」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向自己的肩膀,發現那傷口果然好了!破了個洞的衣服裡露出常年不見陽光的白皙肌膚,沒有一丁點疤痕。我愣住,又急忙扭頭看看另一邊,發現那兒也只留下一個衣服的破洞。這算什麼?傷口自動癒合?還不留疤?難道剛才那些飆血啊、疼痛啊,都是幻覺?

  「看來你的能力是治療。」庫洛洛總結道。
  
  我恍然大悟,那黑色的粘稠的有點噁心的念力原來是治癒用的,那不是很像武俠小說中的黑玉斷續膏嗎?

  還不等我對自己的能力有個更深入的認識,庫洛洛接著說道:「試試看其他人身上能不能用。」
  
  一句話,打手飛坦老鷹捉小雞一般把我從地上提了起來,手一推,我跪在那個男人面前。膝蓋撞得很疼,我只能咬咬牙,不吭聲,一手放在男人穿了洞的腿上,心裡祈禱著:「快點好快點好……」
  
  不是我菩薩心腸想救人,只是略一思考,這能力如果只能用在自己身上,那我對蜘蛛來講就利用價值全無,以庫洛洛那種變態的思維模式,應該對自救的能力不感興趣吧?那等待我的就只有一個「死」字。就算他有興趣,那也只要偷了我的能力就行。反過來,如果這能力能用在其他人身上,那我對蜘蛛來說還是有點價值的。嗯……等下,如果庫洛洛偷了我的能力,那他就不能殺我了呀!這樣不是……不行,到時候被囚禁起來……如果能用在其他人身上,庫洛洛直接偷了去不是一樣可以用?

  我胡思亂想著,身上黑乎乎的念力覆蓋在那人的傷口上,不消片刻,那人的傷口也癒合了。

  「能用在別人身上。」俠客肯定地說道。
  
  「看不出這女人還有點用處。」芬克斯諷刺地說道,「團長,接下來要怎麼辦?」
  
  飛坦將雨傘往手上拍了拍,「當然是老規矩。」
  
  「哦。女人,不想受苦的話,還是把你的能力說清楚吧。」芬克斯蹲下身,與我平時,看似好心地說道。
  
  我笑得難看至極,「我不知道。能力剛剛出來,我能知道什麼啊……就是……就是能治病嘛……其他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庫洛洛再次無視我的話,終於動了「尊臀」,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將盜賊的秘笈放到我眼前。「手放在這裡。」
  
  我當然知道這能力是怎麼用的,緊張地抬眼瞄了瞄庫洛洛,又掃了眼圍著我的蜘蛛,顫抖地將手放到那血手印上。能力被剝奪,然後被囚禁,然後永遠暗無天日……我閉上眼睛,一顆心慢慢往下沉。

  「怎麼樣,團長?」信長問道。
  
  庫洛洛收回盜賊的秘笈,黑眸看著我,「你還隱瞞了什麼?」
  
  我心頭狂跳。庫洛洛沒有偷成功我的能力!興奮過去後,就剩下無邊的恐懼。我結巴起來,回答道:「沒、沒有!絕對、絕對沒有!」我哪敢隱瞞啊!我是自己壓根什麼都不知道!
  
  「嘴夠硬的。」飛坦冷笑一聲,雨傘已被收起,他一手扣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掰到身後,只聽「嘎啦」一聲,我知道自己脫臼了。
  
  我猜自己現在肯定臉色蒼白,滿身虛汗,可偏偏那念力沒有散去,癒合著我的身體,我只是疼痛了一下而已。可這樣的結果只會更糟!飛坦會拔掉我的指甲,然後我的指甲長出來,然後他再拔掉……我身上的冷汗更多了。之前面對蜘蛛的那種輕鬆感全部消失。

  是的,輕鬆感。面對這群蜘蛛,我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剛才被飛坦廢了兩個肩膀,劇烈的疼痛掩蓋了其他的想法,現在回想起來我後怕不已。他們是真的……痛感是真的……會死的……會死的……我開始顫抖……

  「她沒說謊。」
  
  瑪琪美女!我愛你!我心中狂呼,只恨自己不能沖到瑪琪腳邊膜拜她。相信吧,求你們相信她吧!
  
  「你直覺剛才就沒猜中。」信長斜了她一眼,「這種念力有威脅?」
  
  瑪琪也不甘示弱地白了他一眼,「我是這麼覺得的。」

  話音剛落,就聽又一聲響,我再次發出殺豬似的慘叫,感覺到指尖疼痛鑽心,想必是被飛坦把指甲給拔了!
  
  「慢慢在長出來了。」飛坦陰冷的聲音在我耳後響起,「能力總有個限度吧?這樣的話,能拔幾次?」
  
  「不要……求求你不要……」我掉下淚來,想到剛才那種疼痛要經歷數遍、甚至是數十遍,身體打擺子似的顫抖起來。 
  
  「嗚嗚嗚!嗷!!」小斑在那個男人懷裡掙扎著,發出怒吼,可還是幼年的它哪能對付得了蜘蛛?

  我感覺到飛坦的手摸上了我的手指頭,恐懼得尖叫出聲:「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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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四號×挾持×瞎
  
  事情並不會因為我的意志而轉移。雖然我尖叫了,分貝也很高,可對蜘蛛來說這根本就沒有殺傷力。手指一疼,我險些暈厥過去——可惜,只是險些。

  「喂,女人,你嘴夠硬的啊。那個傢伙只被拔了一個指甲就說了哦,你被廢了肩膀、拔了兩個指甲,居然還不肯說實話。」芬克斯吹了聲口哨,瞥了眼趴在地上的男人,語氣中帶了點欣賞的口吻。
  
  「我真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要能說我早就說了!不用你們動手!」我哭得臉上一塌糊塗,吼著說出了這些話。

  生在紅旗下、長在陽光裡,我哪來那種負隅頑抗的革命精神啊?!再說這也不是什麼原則問題,知道的話我早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說了!庫洛洛一個眼神,我就可以狗腿地把能力全獻給他。可我現在是想獻也沒得獻!

  「我真沒騙你們……」我哭著哭著就打起嗝來,「嗯……真、真不知道……你給我點時間、嗝!我弄清楚就自己告訴、嗝!你……」
  
  「女人,你耍我們啊?」飛坦不信我的話,聲音又陰冷了幾分。
  
  我扭頭瞪著他,叫道:「耍你我有錢拿啊!」

  這黑玉斷續膏的能力的確是不錯,剛才還疼得死去活來,現在又一點感覺都沒了。只是那一下的疼痛足以要我的命,我可不想再受這份罪。
  
  「那個……這位……大人,」差點把庫洛洛的名字喊出來,我一咬舌頭,咽下到嘴邊的話,轉口說道:「給我……給我幾天,我一定搞清楚這能力,然後就獻給你。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耍花樣,我……」

  庫洛洛沉吟許久,也盯著我看了許久,直把我盯得頭皮發麻,才開口說道:「四號的位置還空著,你就先加入旅團吧。」
  
  「哈?」滔滔不絕的我一瞬間變成了啞巴。

  四號……空著……?西索呢?那個大BT還沒加入旅團?!那這麼說我不認識的那個男人就是八號?小滴呢?為什麼小滴還沒加入旅團?
  
  等、等下!我加入了旅團,我成了四號,那西索之後怎麼進旅團?殺……殺了我?!

  「大人!我、我不太適合吧?」我滿身冷汗,試著讓庫洛洛收回命令。
  
  沒想到有人比我更著急。飛坦就第一個質疑,「團長,你認真的?」
  
  信長直接反對:「這個女人什麼都不會,加入我們?」
  
  「團長,她的身份還不清楚……」瑪琪比較委婉。
  
  「團長,要讓她加入,至少還得再看看她的情況吧?」俠客採用迂回策略。

  「佛蘭克林,你怎麼看?」庫洛洛對這些一概不表態,莫名其妙地轉向了佛蘭克林。
  
  「瑪琪的念力縫合只限於外傷,她的治癒能力對旅團來說很不錯。而且這只麻多納獸的實力也很好……俠客,它什麼時候成年?」佛蘭克林問道。
  
  「三年左右就可以了。」俠客想了會兒,回答道。
  
  「那麼三年後,她的攻擊力也有保證了。」佛蘭克林肯定地說道,「再加上她本身的能力可能還有變化,以後的實力應該不錯,對旅團來說可以起到幫助。」
  
  瑪琪皺起眉頭,「重點不是能力吧?她的身份我們都不知道,她也沒心思加入旅團,這樣……」
  
  「團長沒法偷取她的能力,她也不願意加入旅團,那麼……就死路一條了。」佛蘭克林看向我。

  「我願意加入!」還沒從佛蘭克林對我大加看好的恍惚中回過神來,嘴巴已經反射性地高呼了。我諂媚地說道:「能加入旅團是我的榮幸啊!只要各位不嫌棄我拖後腿,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讓她加入?」飛坦還是一副鄙夷的語氣。

  「魏央,」庫洛洛找了塊石頭坐下,直直看著我,「殺了那個男人。然後,你就是旅團四號。」

  我怔住。「那個男人」?這裡除了一群公蜘蛛,僅剩的一個男人就是……我扭過頭,看向趴在地上的那個男人。
  
  用我的專業眼光來看,這男人肯定受過重傷,而且沒有得到良好的治療,只是保持著生命體征和意識。剛才這麼一鬧騰,加上我的治療,身體應該已經恢復了一點。
  
  可……可……殺人?
  
  我學中醫學了四年,一直學的是救人,殺人這種事情……對,學習的時候不免接觸一些藥物毒性,可那也是為了防止中毒和解讀,絕不是為了殺人!從小的教育也是教導我不能犯法,最重要的是不能殺人。殺人那是犯罪,那是要償命的,那是……

  「魏央?」庫洛洛催促了一聲。
  
  飛坦嗤之以鼻,嘲笑道:「女人,需不需要我幫你?」
  
  「沒有工具的話,她要殺死這男人好像有點困難。」芬克斯似乎切中了要害。
  
  信長倒是慷慨,直接把自己的刀伸到了我面前,「別想找藉口。我的刀借給你。」

  「那什麼……」我看著眼前的□□,退後一步,乾笑著說道,「能不能……能不能換個方式?殺人什麼的……你看我的能力是治療,以後攻擊、那也是小斑代勞的……我……我……」

  「喂,別磨磨蹭蹭的了。要麼你殺了他,要麼被我殺死。」飛坦這小矬子似乎和我過不去,我退一步,他上前一步,步步緊逼。
  
  我不停地往後退著,擺著手,咬著唇,拼命搖著頭。

  加入旅團是一回事,要我親手殺人是另一回事。這個世界也是有法制的,不是叢林法則。我怎麼可能去殺死一個手無寸鐵之人?還是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
  
  不行!不行!!不行!!!

  「女人,你還不動手嗎?」飛坦又踏前一步,忽然從衣服裡拿出一把匕首塞到我手裡,「用這個,割開他的咽喉就好,或者插入心臟。你知道位置。」
  
  我握住了那冰涼的金屬,還沒想明白飛坦從哪裡變出這種東西來的,就手一顫,只聽「咣當」一聲脆響,那匕首掉在了地上。

  「連武器都握不住?」飛坦眯起眼,哼了一聲,轉身向庫洛洛走去,「團長,真要讓這種傢伙加入旅團?」
  
  信長搔搔臉,也是萬分不解,「團長,你到底在想什麼呢?她的潛力再好,連個人都不敢殺,能做什麼?」
  
  「這方面可以慢慢培養。剛才佛蘭克林說的不錯,魏央的潛力的確很好,如果善加利用她的能力,將來對旅團也有益處。」俠客辯解道,「殺人的事情……是因為生活環境的關係吧?普通家庭出來的女孩要她突然殺人是有些困難。」
  
  「喂喂喂,你們考慮過另外一個問題沒?」芬克斯打斷了談話,擔憂地說道,「這個女人不光是不敢殺人,身手也很差呢!這種礙手礙腳的人,以後行動的時候不是要拖後腿啊?我先說好,我可不要和她搭檔。」
  
  俠客笑了笑,「和魏央搭檔也有好處啊。你受傷的話,可以直接治療。」
  
  「我會受傷?」芬克斯直接否定了這個可能。

  我聽著蜘蛛們的對話,松了口氣。看來這殺人的事情是可以先緩一緩了。
  
  原本壓著我的石頭一消失,整個人放鬆了下來。我喘了口氣,慢慢坐到地上,讓發軟的雙腿得以休息。揉著我可憐的腿,我不禁為加入旅團後的生活憂心起來。
  
  這群蜘蛛可沒有什麼享受生活的概念,看這蜘蛛窩的樣子,以後住在這裡?沒有床、沒有電視、沒有書……這日子是人過的嗎?還有吃的、喝的,從哪兒來?搶到什麼吃什麼?流星街這種環境能搶到什麼食物?

  眉頭緊鎖,我越來越憂慮,直到一絲冰涼的觸感抵在了我的脖子上。耳後是男人粗重的喘息聲,肩膀被男人死死扣住,無法動彈。我傻了。

  「喂!不想她死的話,就放我離開!我要汽車!還要食物和水!你給我治療我的身體,不然我就殺了你!」剛才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氣勢洶洶地說道。
  
  氣息有些不穩,不過看起來他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至少能夠行動了。

  我被他挾持,只能欲哭無淚。
  
  挾持我來威脅蜘蛛?大哥,你腦袋沒壞吧?連身為團長大人的庫洛洛被綁架時都表示自己根本就無足輕重,我這個連紋身都沒的外人有屁用?

  男人說完那一大串話,目光緊鎖住那群蜘蛛,見他們無動於衷,甚至是有些驚訝地看著這出鬧劇,心裡忐忑起來。他色厲內荏地繼續威脅道:「聽到沒!汽車、食物,還有水!不準備好,我就殺了這個女人!」
  
  我感覺到男人的手在顫抖間移動了一下,脖子一疼,想必是被劃破了。
  
  蜘蛛們對此仍然不為所動,甚至有些好奇地看著我們兩個。
  
  「唉……女人,看來你是沒機會加入旅團了。」芬克斯裝腔作勢地感慨。
  
  俠客的聲音裡倒是真有些惋惜的語氣,「可惜了……」
  
  「團長,直接殺了?」飛坦問道。
  
  還是小斑有人性,它發出低吼,目露凶光,若是再大一些,說不定會更有威懾力。

  「你們!你們別演戲了!我真的會殺了這個女人的!」男人手又一抖,在我脖子上又拉了道口子。
  
  我的一顆心也跟著往下沉。蜘蛛的口氣已經很明顯了,他們決定把我和男人一起殺掉。我造的是什麼孽啊!剛轉危為安,就遇到這種破事!
  
  「快給我準備汽車!聽到沒!」男人叫囂著,匕首一轉,往我的大腿上插了下去。

  「唔……」我按住大腿,瞬間就有冷汗從額頭上滑下。喘了幾口大氣,我罵道:「你腦子有病啊!」
  
  男人愣了幾秒,又兇神惡煞地把匕首從我腿上□□,「我讓你給我治療!聽見沒!再不治療,我就……」
  
  「治療你妹!」我怒不可遏地罵道,「你綁我有屁用!他們根本就不關心我的死活!別說我了,就算你把那混蛋給綁了,他們照樣殺了你!」我指著庫洛洛,一副潑婦樣,「你想死也別連累我!往你自己脖子上抹去!死了一了百了,還省得被他們折磨!」
  
  「你!」男人被我罵得狗血淋頭,大概是沒想到一個人質居然那麼兇悍,一時間沒有反應。

  「喲,嘴巴挺厲害的。」信長大笑,「這倒有點蜘蛛的樣子了。」

  男人聞言,惡狠狠地瞪著我,「你敢唬我!」手腕一翻,顯然是要攻擊我,而這個位置……我的心臟收縮了一下,身體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就在聽到小斑的低鳴聲後,感覺到眼前一道亮光,雙眼一疼,已是看不見了。

  我悶哼一聲,捂住自己的眼睛,連腰都直不起來。這樣的疼痛遠不是剛才肩膀被刺穿、指甲被拔掉能相提並論的。我只感到滿手溫熱的液體,感覺到自己的雙眼疼得撕心裂肺,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我要瞎了、我要瞎了、我要瞎了!
  
  那是比疼痛更讓我恐懼的東西。眼睛瞎了,那還能不能治療?這樣直接的攻擊恐怕是一般方法無法治療的。換眼睛?那得配對,難度很高,價錢很大……用念力呢?我哆嗦著,對男人的怒駡置之不理,努力使用著自己的念力。那股溫熱的力量再次包裹住我的身體,可我還是好疼!眼睛掙不開,無法去看!
  
  念力是有限度的……會不會、會不會我的念力沒法治療這樣的傷害?
  
  大天使的呼吸……大天使的呼吸可以把小傑殘破成那樣的身體給治好,那我的念力呢?我不是那麼強的念能力者,所以我……
  
  不要!我不要瞎掉!

  「啊!!!」我害怕地尖叫出聲,已經聽不見其他的聲音。
  
  如果只是疼痛,那我可以忍受,哪怕再疼、哪怕是被飛坦把十個手指甲都拔了!只要身體沒有損傷,付出這麼點代價,我沒有意見。所以在飛坦對我行刑之後,我也可以笑著加入旅團,甚至和飛坦搭檔都行!但永遠的殘疾讓我怎麼忍受!我雖然是孤兒,但從小到大,都比別人要強。如果失明的話……如果再也看不見的……永遠都看不見……

  ——————

  「團長……」俠客憂心忡忡地看著蜷縮在地上的魏央,一時之間沒了主意。魏央現在這狀態很不對勁,像是受了什麼刺激,渾身顫抖,比剛才被飛坦壓住的時候還要恐懼的模樣。
  
  飛坦冷哼一聲,不等庫洛洛發話,已經欺身上前,逼向手足無措的男人。
  
  那男人被魏央突然的崩潰嚇到,沒有馬上控制住魏央。可他也不是普通人,露出那麼點空隙之後,馬上回過神,再次架住了魏央的脖子,強行把她拉起來,沖著飛坦叫道:「停下!不然我殺了她!」
  
  飛坦動作一頓,一瞬間的猶豫後,又逼上前去!

  男人驚慌失措,手中的匕首貼著魏央的脖子刻出一條血痕。見飛坦不退、蜘蛛絲毫不讓,他心一橫,決定死也要拉個墊背的!男人手上用力,可忽然發現自己手上的力道消失了,整個人也軟綿綿的。手一松,那匕首掉在了地上。他抬頭,看向蜘蛛,發現這群煞星都退了開去,警惕地盯著自己。不、不是自己!是自己前面的……
  
  他低下頭,恍惚間聞到一股甜膩的香味,胸腔中一陣氣血翻湧,喉頭傳來腥甜的味道。他一張口就吐出一口鮮血來。  
  
  「你……」男人鬆開了手,怔怔看著那個女人的背影,發現這女人似乎是失去了意識,只是身上不斷地又念力往外冒,那股甜膩的香味更加濃重了……

  「團長,她……」俠客吃驚地看著魏央身上不斷湧出的念力,皺起眉頭,捂住口鼻,說道:「好像是□□,得遠離才行。」
  
  「先離開。」庫洛洛發號施令,蜘蛛們迅速撤離,一轉眼,整個蜘蛛窩內就只剩下魏央一個人虛弱地倒在地上。
  
  
第8章 吃飯×噁心×看穿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躺在軟綿綿的東西上。這樣熟悉的感覺……床!是床啊!難道我逃離蜘蛛窩了?!興奮地睜開眼睛,我看到了殘破的天花板,心情頓時跌入穀底。
  
  對著那天花板瞪了半天眼睛,我才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雙眼,在眼前又是比劃一、又是比劃五的。沒錯,我看得見,我眼睛沒瞎!
  
  想到這,我從床上彈了起來,比知道自己躺在床上更加興奮。

  「嗚嗚——」小斑歡快的叫聲傳來。我欣喜萬分,就只見一條毛茸茸的影子躥了過來,撲到我懷裡。
  
  「小斑!」我緊緊抱著小斑,被它用舌頭洗了把臉。

  「醒了?」淡淡的詢問聲伴隨著一聲紙張的脆響。
  
  我僵住,茫然地抬起頭,看見庫洛洛翹著二郎腿,坐在床尾看書,距離我不到一個手臂的距離。我沒瞎,但好像啞了,看著庫洛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是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

  庫洛洛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目光仍然停留在書上,「待會兒瑪琪會給你紋身。」
  
  「那個……我就這麼入團了?我……我應該叫你……團長?」我試探著問道。
  
  庫洛洛忽然勾起嘴角,笑起來,目光也終於從書上移開,看向了我,「你想叫我什麼?」
  
  「呃……團長好!」我聲音洪亮,像是積極的小學新生。
  
  「你知道我的名字,瞭解旅團和我們中的每一個人。」庫洛洛歪著腦袋看著我,動作中流露出難得的稚氣,「你是誰?」
  
  我抱著小斑乾笑,「哈!我就是那什麼……無名小卒,不足掛齒。團長大人,您……」
  
  「一會兒用敬語,一會兒又惡狠狠的。」庫洛洛站起身,「你不如好好思考思考如何面對我們。不用著急。」他轉身往門口走去。

  我背上冷汗涔涔,見庫洛洛要離開,總算是松了口氣。
  
  誰知這大BOSS在門口停住腳步,扭過頭來,對我說道:「對了,你剛才沒有否認你瞭解我們。」
  
  這話猶如一道驚雷在我耳邊炸響。我勒個去!我忘記否認了?!
  
  庫洛洛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歡迎加入旅團。」
  
  說完,他步出房門,還關上那破舊的門,留下我一個人在屋子裡失魂落魄。

  庫洛洛這種大BOSS腦袋裡想些什麼,我是完全猜不透。明知道我身份不對勁,還把我拉進旅團來,他這是想等我自己露出馬腳——已經露出了,還是有什麼其他計畫呢?
  
  「嗚嗚——」小斑蹭了蹭發愣的我,黑溜溜的眼睛擔憂地盯著我。
  
  我失笑,摸摸它的腦袋,「我沒事的。」

  恰好在此時,瑪琪直接推門而入,準備給我紋身了。
  
  「準備紋在哪裡?」瑪琪直截了當地問道。
  
  「呃……手臂吧。」我想了想,撩起袖子,露出白斬雞似的手臂,指了指靠近肩膀的位置,「這裡。」
  
  瑪琪皺起眉頭,「那會很小。」
  
  「哈哈……因為我比較弱,蜘蛛就小一點嘛……」我的笑聲被瑪琪冰冷的視線卡在脖子裡,「那什麼……您覺得紋在哪裡好?」
  
  「不必對我用敬語。」瑪琪說道,依照我剛才手指的位置,準備紋身。

  「瑪琪小姐,」我看著瑪琪手上針線翻飛,忍著肩膀上一下下刺痛,努力轉移注意力,「我都沒殺那個男人,團長就同意我入團了?」
  
  瑪琪手上動作不停,看了我一眼,「你已經殺了他了。」
  
  「什麼?!」我一驚,身子一動,瑪琪的針在我手臂上劃開一道口子,但我對此置之不理,追問道:「你說什麼?我殺了他?」
  
  瑪琪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受傷之後,你的念力就改變了。俠客說你的念力中有一種劇毒,把那男人毒死了。之後你就昏迷了三天,今天剛醒。」

  我怔在那兒,心裡面有種空空落落的感覺。
  
  殺人了……我……殺人了。

  瑪琪在我出神的時候把蜘蛛紋好,利索地收工,準備離開。也不知道是不是庫洛洛帶出來的壞習慣,瑪琪在出門前也停留了一下,對我說道:「你不殺了他,他就會殺了你。沒什麼錯。」
  
  我的手指輕輕一顫,抬頭時只能看到瑪琪的背影和漸漸合上的門。

  「我不殺他,他就殺我嗎……」我彎下腰,捧著自己的臉,「這算是……自衛反擊吧……算是的吧……」
  
  感覺到自己腿上的重量和那裡傳來的溫度,我發現自己手上一片潮濕。
  
  「小斑……我殺人了……殺人了……」
  
  「嗚——」小斑依偎在我身邊,靜靜陪著我。

  也不知就這麼過了多久,我腦子裡面一片空白,直到有個囂張的聲音沖我叫道:「喂,女人,吃飯了。」
  
  我抬起頭,視線模糊,隱隱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這聲音……是芬克斯吧。
  
  「喂,你哭什麼?」芬克斯像是被我嚇到,睜大眼睛看著我,「紋身而已,你也要哭?」
  
  我翻了個白眼,一抹濕漉漉的臉蛋,掀被子下床,「你才會因為紋身哭呢!」
  
  「切!」芬克斯啐了一口,「快點出來吃飯。」

  大廳裡面擺了張桌子,周圍一圈椅子,這些華麗麗的傢俱放在垃圾堆似的建築物裡,給人的感覺就只有「不倫不類」四個字。想來,這些傢俱是蜘蛛們搶來的吧。
  
  桌上的菜肴很是豐盛,倒是比我想像中的要好太多。我還以為這群傢伙對食物沒什麼要求,搶到什麼吃什麼呢,看著菜色和碗碟……貌似是什麼飯店的外賣啊。雖然西餐,可像中餐一樣擺滿了桌子,主食、甜品放一塊兒,也沒有按座位放。

  「你看什麼呢?」芬克斯順著我的目光看向桌上那些菜,萬分不解。
  
  「看看有什麼吃的。」我懶得搭理他,找了個空位坐下。

  蜘蛛們對座位沒什麼研究,連庫洛洛也不是坐在主位上的。一群人隨便一坐,拿起筷子就開始飛快地攻城掠地。
  
  瑪琪、派克還算有點風度,動作很快,可吃的時候斯斯文文的;那群男人就跟餓死鬼投胎似的瘋搶,尤其是強化系的三個,就差趴在桌上吃飯了。
  
  對於這種吃飯方法,我很不適應,一愣神的功夫,面前一盤牛排就被搶了個乾淨,我連個肉末都撈不到。再一眨眼,旁邊一條魚就只剩下殘缺不全的魚骨頭了。
  
  意識到吃飯是要用搶的時候,我迅速出手,叉子剛要碰到前面一個蝦球,就見那金黃的蝦球不見了蹤影。旁邊傳來一聲極具諷刺意味的冷笑。眼睛一低,就看見坐我旁邊的小矬子。

  這樣我還吃個毛啊!

  瞧了眼淡定的庫洛洛,發現他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可偏偏每次都能搶到。就連小斑在桌上飛快穿梭,也能有東西進肚。我更加窩火了。好吧,是你們逼我出絕招的!
  
  叉子一扔,我在蜘蛛們詫異的目光中站起身,直接伸手,將不遠處的一盤海鮮意面連盤子都拿了過來。

  「女人!」窩金大為不滿地叫起來,「把面放下!」

  睬你就怪了。
  
  我白了他一眼,將面端到自己面前,拿起叉子準備享用。

  這小聰明的舉動沒有阻止蜘蛛們瘋搶食物的動作。窩金這單細胞見狀,手臂伸得老長,看架勢是要從我盤裡撈食吃。對於這種行為,我的辦法很簡單。

  「咦——」
  
  「你太噁心了!」
  
  「喂!你是不是女人啊!」 
  
  蜘蛛們大叫,面部神經抽搐地看著我伸舌頭意猶未盡地舔了舔那盤意面。窩金這種粗線條也收回了叉子,一臉震驚地看著我。
  
  「和我鬥?」我哼笑。

  孤兒院出生的我,對於搶食這種事情習以為常。倒不是小時候吃不飽,而是好東西少。孤兒院當然不可能經常給小孩子開洋葷,吃肯×基、麥×勞。難得吃「垃圾食品」,那就得先下手為強啊!
  
  這種無恥的招數我是早就深諳其道。
  
  蜘蛛們嫌棄的表情根本不會影響我的食欲。我捧起意面大快朵頤起來。
  
  雖然三天沒進食,但似乎是因為念力的緣故,我這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也不用先吃點稀的調理一下。

  蜘蛛們拿我沒轍,只好繼續搶其他事物。
  
  我「吸溜」「吸溜」地吮著麵條,把嘴裡的食物咽下去後,看著還在奮鬥的蜘蛛們說道:「喂,其實你們這樣也會吃到別人的口水啊。」
  
  蜘蛛們的動作一頓。
  
  「你看,你把這肉吃下去,」我指了指飛坦叉子上的肉塊,「嘴巴肯定會碰到叉子,然後口水呢就在叉子上,接著呢你再去叉其他吃的,口水呢,就到其他吃的上面,再然後呢,別人再去叉……」
  
  「閉嘴!女人!」飛坦咬牙切齒地低喝道。
  
  我聳聳肩,乖乖吃我的意面,但蜘蛛們的動作明顯帶了絲遲疑,看著滿桌的食物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的模樣。

  庫洛洛放下餐具,優雅地擦了擦嘴,「還吃嗎?」
  
  「呃……」窩金很是猶豫。他可還沒吃飽呢,可是聽我這麼一說,又覺得噁心……
  
  芬克斯看我一眼,幸災樂禍地說道:「喂,女人,你這盤意麵團長之前也吃過哦。」
  
  我抬眼,看了看芬克斯,又看了看沒什麼表情的庫洛洛,卷了一叉子意面塞嘴裡,慢條斯理地咀嚼十幾次,慢吞吞地咽下肚,還舔了舔嘴唇,沖芬克斯一笑,「我不介意的呀。有的吃就好了嘛。」
  
  芬克斯被我嗆住,一副吞了蒼蠅的表情。

  「你們每頓飯都是這麼吃的吧?以前沒有發覺這個問題嗎?」我嘴裡塞著食物,口齒不清地問道。
  
  俠客一叉腰,歎了口氣,「是這樣吃的,可也沒有人像你這樣……說得那麼噁心。而且……」俠客似是回憶起我剛才舔面的誇張動作,打了個哆嗦。
  
  「啊,這樣啊……」我不為所動,「既然你們不吃,那我自己吃了。」
  
  說著,我把那些肉類都拿到了自己面前,還不忘分給小斑一點。可這小東西真是有靈性,和蜘蛛一樣被我噁心到,不願意吃了。
  
  你們不吃拉倒。我滿意地挑肉吃,不管蜘蛛們怪異的眼神。

  「我回房間去了。」瑪琪率先離座。
  
  蜘蛛們也陸陸續續地離開座位。窩金離開時還大吼肚子餓,準備出去幹一票,搶食物去。信長、芬克斯、飛坦舉雙手雙腳贊同,一起出去了。

  庫洛洛倒是沒離開,坐在原位看起書來。
  
  一時間,整個大廳內只有我咀嚼的聲音和他的翻書聲。過了片刻,我吃飽喝足,把叉子往桌上一扔,摸摸自己的肚子,萬分滿意這頓飯。
  
  說起來,在休伊達家的時候琳婭經常做好吃的,可惜兩個老人家口味比較清淡,大魚大肉的東西不太做。兩個月的時間,我只想大吼「老娘嘴巴裡都快淡出個鳥來了!」,今天這頓大魚大肉有夠豐盛的,我也過足了癮。
  
  打了個飽嗝,我站起身,準備運動運動。

  「魏央。」庫洛洛眼睛都沒抬一下「把這收拾好。」
  
  「哈?」我瞪大眼睛,指指這滿桌的狼藉。
  
  「最後吃完的收拾東西。扔遠一點就好。」庫洛洛回答道。
  
  「我……我不行的呃……」我顫抖了下,「那什麼……我這麼弱的一個人……跑外面去還不得給人分屍了!」
  
  「為什麼會被分屍?」庫洛洛看向我,一手支著下巴思索起來。
  
  我一拍額頭,說道:「團長大人,您別耍我了。您大人有大量,我剛才那些話……您別放在心上。」我開始後悔噁心蜘蛛了。
  
  「為什麼會被分屍?」庫洛洛還是對這問題非常好奇。
  
  我躊躇了好一會兒,在庫洛洛目不轉睛的盯視下,反問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話音剛落,我發現庫洛洛的眼神微變,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你以為這裡是哪裡?」他問道。
  
  「這裡不就是……」話到嘴邊,又被我咽了下去。這裡……難道不是流星街?但庫洛洛怎麼會知道我認為他們老巢在流星街?
  
  庫洛洛合上書,「這裡是某個被廢棄的城市,一般來說,不會有外人進來。」
  
  我心頭一松,「原來是這樣。那我收拾去了。」

  「魏央。」庫洛洛再次叫住我。
  
  「團長還有什麼事情啊?」我扭頭問道。這聲「團長」叫得自然無比。
  
  庫洛洛看了我一會兒,才說道:「下次要隱瞞事情的時候記得做好一點。」
  
  我愣在那裡,呆呆看著庫洛洛起身離開。
  
  
第9章 水見式×威力×可疑
  
  晚飯很是豐盛,所以清理起來也挺麻煩的。我這個手無寸鐵的可憐人只能來回跑了好多趟。本想偷偷懶,扔在附近了事,可一想,這算是我加入旅團的第一個工作吧,做不好庫洛洛會怎麼處理我?呃……還是跑遠點吧。

  「嗚嗚——」小斑跟在我身邊,時不時蹭蹭我的小腿。
  
  我抬起手肘擦了擦額頭的汗,沒有功夫搭理小斑。那一桌子東西,又沒個塑膠袋裝垃圾,我都來回跑了幾趟了,還沒收拾好。再一想,這麼運動一下也有好處。本來就想著要訓練體能,準備參加兩年後的獵人考試的。

  「呼……總算扔光了。」我將最後幾個盤子往那片垃圾堆裡一拋,重重呼出一口氣來。
  
  小斑蹭了蹭我,想方設法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我一低頭,摸了它的小腦袋一把,小斑高興得直晃尾巴,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
  
  「唉——」歎了口氣,我蹲下身和小斑四目相對,自言自語道,「以後這日子要怎麼過喲……」
  
  小斑歪著腦袋,茫然不解地看著我。
  
  「他們要是出去行動,搶劫殺人什麼的……我怎麼辦呢……」我抓抓頭髮。

  雖然加入了旅團,可我不想和他們一起胡作非為。犯法的事情我不想做,旅團是肯定會做,其中的分歧不是一般大啊。而且他們會殺那麼多人……我輕輕一顫,光想到他們在友克鑫殺死的黑幫成員,就不禁發抖。
  
  黑幫也不是什麼好人,可就這麼殺了他們,未免也太血腥了。懲罰一個人,那是法律做的事情,不是由個人決定的呀!

  「呼嚕嚕……」小斑頂了頂我的肚子,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扯扯嘴角,知道小斑擔心我,便安撫它道:「嗯,放心,我不會亂來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斑點點小腦袋,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好似很滿意我的回答。

  「哦,女人,你怎麼在這裡?」芬克斯欠扁的聲音從後頭傳來,我一轉身就看到了剛才出去準備搶食物的四人組。
  
  信長掃了眼我身後的垃圾,難得說點好聽的,「女人,看不出你還有點用處嘛。」
  
  「出人意料地有用。」飛坦諷刺道。

  我深呼吸了兩次,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要和蜘蛛們相處,鬧太僵對我可沒什麼好處。

  「喂,你啞巴了?」窩金彎下腰,盯著我看。
  
  我站起身,揚起一抹笑容,「謝謝關心,也謝謝你們誇獎啊。」
  
  四人見到我的笑容,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你們搶到吃的了?」我掃了眼他們空空的兩手,好奇問道。
  
  窩金吼了一聲,得意地說道:「當然!已經吃飽了!哈哈哈哈!」
  
  「走吧。」信長說著就往蜘蛛窩的方向走去。

  我抬腳,剛想跟上他們,視線就被一個亮晶晶的小東西吸引住了。

  「喂,女人,你幹嗎呢?」窩金走了兩步,扭頭問道。
  
  我一轉頭,就看見四人都停在那裡等我,飛坦金色的眸子裡發出尤為刺目的光。我聳聳肩,伸手讓他們看見我手上的東西。
  
  「玻璃杯?」
  
  「樹葉?」
  
  芬克斯和窩金驚訝萬分,異口同聲地問道:「你撿這垃圾做什麼?」
  
  我沒回答,反問道:「哪裡可以接水?最好是乾淨的水。」
  
  「基地裡就有自來水可以用。」信長摸著下巴,「你要做什麼?」
  
  「心源流的水見式。你們聽說過嗎?」
  
  蜘蛛們一臉茫然。

  蜘蛛窩的大廳裡,蜘蛛們圍在桌邊,好奇地看著我。
  
  我咽了口唾沫,戰戰兢兢地問道:「呃,幾位,你們想幹什麼?」
  
  「看你耍什麼把戲。」飛坦代表眾人回答。

  「你要的水。」俠客拿著那玻璃杯回來,已經幫我盛滿了自來水。「魏央,那個水見式是什麼?」
  
  我謝了一聲,一邊把樹葉放到水面上,一邊回答道:「就是看看自己是什麼系的念能力者。」
  
  「說到治癒的能力,應該是強化系的。之後有毒的念力又是放出系的。」俠客分析道,「也有可能是特質系。」
  
  我笑了笑,「測一下不就知道了嘛。」說著,我雙手靠近水杯,閉上眼睛,緩緩發出念力。

  說實話,之前使用念力的時候,我自己一丁點兒感覺都沒有,現在想要使出念力來,反而有些吃力。

  「喂,你好了沒有啊?」芬克斯催促道,「這麼久還沒用念力?」

  我睜開眼,看著沒有一絲變化的水杯,心想:難道之前使用出念力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沮喪地垂下手,我只能歎氣。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念力不會白白來的。之前已經是超常發揮救了我幾次,現在用不出來也不足為怪吧。
  
  畢竟,念的世界是很神奇的。
  
  自我安慰著,我開始回想漫畫中小傑、奇犽他們是怎麼訓練念力的。按我現在的情況,我的精孔應該打開了,接下來只要好好訓練,一定能有進步。

  「喔!水湧出來了!」

  我茫然地抬頭,發現那水杯已經移到了窩金的面前,還不斷地湧出水來。這大塊頭興奮地叫著,看起來玩得很開心。

  「嗯,窩金是強化系的,所以這杯水就不斷地湧出來。」俠客觀察著水杯,「我來試試吧。」
  
  「樹葉動了!」
  
  俠客收回手,笑著看向我,「這就表示操作系,對吧,魏央?」
  
  我點頭,「嗯。變化系的話,水會變甜。」
  
  「瑪琪!瑪琪!你試試看!」窩金叫道。
  
  瑪琪看了他一眼,伸手放出念力。過了會兒,窩金沾了點水嘗了嘗,說道:「真的變甜了!」
  
  「放出系是顏色改變。」我見他們有興致,就繼續說道,「水中出現雜質的話就是具現化系。」
  
  「欸!真有意思。原來可以用這種方法檢驗念力啊。」俠客說,「魏央,特質系會怎麼樣?」
  
  「特質系的話會根據不同的念力有不同的反應。」我怔了怔,說道。漫畫裡特質系的水見式只有「其他變化」四個字,到底會產生什麼反應我也吃不准。

  「派克!你來試試吧!」窩金興沖沖地拉來派克諾妲。
  
  派克也不扭捏,伸手靠近水杯,放出念力。片刻後,那杯水仍然保持原樣不變。
  
  「奇怪,沒什麼變化啊……」
  
  「派克的能力是和記憶相關的,水應該不會有變化。」俠客想了想。
  
  派克說道:「看到了杯子以前的事情。」
  
  「這樣啊……」窩金對此很不滿意,「團長也是特質系的,那他……」
  
  「試試吧。」庫洛洛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突然冒出聲音來,把我嚇了一跳。
  
  庫洛洛像是沒看見我似的,直接接過水杯,使用起「練」來。

  這群蜘蛛的念力比我這剛學會念的傢伙要高深很多,使用起念來也得心應手。沒有能力、看不見念力的我只能看見那杯水晃動了幾下,連帶著樹葉打起圈來,過了會兒,水面又產生波動,上面的樹葉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我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這事情可比魔術還神奇啊!樹葉沒了?庫洛洛的能力是盜竊念力,那片樹葉是不是……
  
  「在這裡。」庫洛洛攤開手掌,露出其中的樹葉來,「這個測試的方式的確很有趣。」
  
  蜘蛛們也嘖嘖稱奇。

  「喂,女人,你的念力呢?」飛坦問道。明明比我矮半個頭,偏偏那氣勢、那語氣好像在俯視我似的。
  
  我洩氣,說道:「我有名字的,叫魏央。麻煩你別『喂』、『喂』或者『女人』、『女人』地叫我。」
  
  「你的念力呢?」飛坦直接省掉了稱呼。
  
  他死抓著這問題不放,讓我滿臉通紅。「沒有。」囁嚅了一句,我臉上燒得慌。

  三天前還用著念力呢,今天突然間什麼都用不出來了。這感覺真是糟透了。蜘蛛們一圈水見式都做完了,我這個開頭的人卻是半點念力都放不出來。
  
  穿越之前,我魏央什麼不行?可穿越到獵人的世界,我只能憋屈地被人家諷刺嘲笑!

  「沒有?」飛坦眉頭皺起,大概又懷疑我在耍他。
  
  我叫道:「沒有就是沒有!我放不出來有什麼辦法!」把「羞愧」、「不甘」這種蜘蛛完全不能理解的情感拋掉,我說道:「你們這群變態學會念力這麼久了,我三天前剛學會,學會沒多久就暈了,放不出來也很正常!」
  
  「哼!就你這樣還加入旅團?」飛坦不拿正眼看我。
  
  我氣悶,可又偏偏說不出反對的話來。以我這樣的水準的確不該加入旅團,但又不是我想加的!還不是你們這群變態逼我的!可這話不能吼出來,誰知道蜘蛛們會不會因此把我給砍了呢?

  俠客攔在我們兩人中間,說道:「好了。魏央放不出念力來也很正常。三天前那個念力……」似是心有餘悸,俠客凝重地說道,「威力很大。」
  
  「很大?」我疑惑地看向俠客。瑪琪只告訴我,我那有毒的念力毒死了那個男人,可沒具體說是怎麼一回事。
  
  俠客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很大喲!整棟樓的範圍都有危險。我們那時候可是都退出去了。而且持續時間很長,等到第二天我們才進來的。」
  
  「沒錯!」芬克斯也肯定道,還不忘嘲笑飛坦,「飛坦還不當回事呢,結果才踏進一步就暈過去了。要不是瑪琪把他拉回來,他也該死了。」
  
  「閉嘴!」飛坦喝了一聲,雨傘直接刺向芬克斯。

  我聽了有點恍惚。這麼大威力的念力是我發出來的?呃,飛坦對我這麼有敵意是因為差點死在我手上?

  「魏央,」庫洛洛開口說道,「這幾天不要使用念力。」
  
  「啊,好的。」我點頭,也明白第一次有念力就這麼用,對身體肯定有損傷的。不僅是放毒,還把眼睛給治療好了,這樣的能力……我心驚了一下。按照漫畫的說法,能力越強,限制也越多。庫洛洛那個BUG似的能力要達成4個條件,我這樣可守可攻的能力又有什麼限制呢?難道是一次性的?!

  「接下來一段時間,你有什麼計畫嗎?」庫洛洛問道。
  
  我看向他,發現他少有地看著我說話,便連忙回答道:「先鍛煉體能,然後等念力恢復一點就和體能訓練一起進行。呃……團長,平時是不是可以自由活動?」
  
  飛坦和芬克斯的打鬧停了下來,一群蜘蛛看向我。
  
  「我……我的意思是說……」
  
  「你有什麼想做的?」庫洛洛眼神未變,好像只是在和我閒聊一般。
  
  我遲疑了下,「想做的很多。」
  
  「女人!」飛坦威脅性地叫道。
  
  「飛坦,讓魏央說完吧。」俠客阻止了飛坦的動作,笑著看向我。
  
  我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要回去看看休伊達和琳婭,還有就是……我想參加獵人考試。」

  「獵人考試?」蜘蛛們都是一愣。
  
  「是啊。」我小心翼翼地環視一圈,「有什麼不對嗎?」
  
  信長非常驚奇地問我:「你想當獵人?」
  
  「不是想不想當的問題。有了獵人執照做事情很方便。」我掰著手指頭解釋道,「你看,比如到獵人網站上面的情報啊,比如要去某些禁區啊,還可以免費用公共設施,嗯……最不濟,那張卡也能賣一億戒尼。」
  
  「唔,這倒沒錯,有獵人執照的話會很便利。」俠客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又看向庫洛洛,「團長,旅團中至少應該有一張獵人執照。」
  
  「那種東西可以直接搶來吧?」窩金這個強盜典範非常自然地介面道。
  
  俠客想了想,「不行,職業獵人的執照不是那麼好搶的。要找到他們的位置就很不容易。而且那些執照只能本人使用。」

  「魏央準備什麼時候去參加考試?」庫洛洛問道。
  
  我怔了怔,為難地看著庫洛洛,「兩年之後吧。以我現在的實力,去了也過不了。」
  
  「今年的考試已經過了,要參加就要等明年。」俠客笑眯眯地說道,「還有大半年的時間,魏央肯定能實力大增,通過考試的。不如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吧。」
  
  「半年?她行嗎?」芬克斯非常懷疑地上上下下打量著我。
  
  「哈哈哈……芬克斯說的對,我當然不行啦。我還是過兩年、過兩年。」我借著芬克斯的話,連忙拒絕。

  俠客眯起眼,「魏央怎麼知道芬克斯的名字的?」

  呃……

  蜘蛛們再次向我行注目禮。

  「那什麼……我聽你們叫過……」我的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一下、兩下、三下……

  「算了。」俠客揚起笑容,「團長早就知道了吧?」
  
  庫洛洛好整以暇地點點頭,「已經提醒過她隱瞞實情的時候小心一點,沒想到還是這樣。」
  
  「喂喂喂,團長,這個女人來歷不明,真的沒關係嗎?」信長戒備地看著我。

  我只好一臉無辜地看向他,盡全力讓眼神真摯起來。

  「沒關係,她不會做什麼的。」庫洛洛非常自信地回答道,「明年的獵人考試就我和俠客參加。魏央參加兩年後的那場嗎?」
  
  「嗯!」我趕緊點頭。
  
  庫洛洛笑著,「我記得你問過休伊達今年的年份。」
  
  「嗯。」我不明白庫洛洛為什麼突然提到這個,連其他蜘蛛也非常不理解。
  
  庫洛洛嘴角的笑容看起來非常惡劣。他說道:「休伊達老師畢竟年紀大了,記性可能有點不太好。今年是95年,1995年。」

  我僵住。

  「魏央,記得你說的,參加兩年後的獵人考試。如果通不過的話……」庫洛洛雖然沒有說,可那語氣、那眼神,明顯是幸災樂禍中帶著威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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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訓練×監督×笑容
  
  庫洛洛明顯是對我的身份不在意,既然大BOSS都這麼說了,我也就放下心來。唔,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訓練了吧。體能訓練、念力訓練……
  
  「俠客,能借我紙筆嗎?」我看向悠閒的碧眼狐狸。紙筆這種東西,蜘蛛裡面只有俠客和庫洛洛會有吧。
  
  「可以喲。魏央要寫什麼?」俠客拿來紙筆,好奇地站在我身後,看我畫了個粗糙的表格,「要制定計劃嗎?」
  
  我點點頭,「嗯,體能訓練啊。俠客,你有什麼建議嗎?」
  
  「這方面的話問窩金比較好。」俠客直起身子,看向那個大塊頭,「窩金對鍛煉身體方面很有經驗。」
  
  窩金一臉自信,「那是當然!」
  
  「但我不想煉成那副模樣。」我皺起眉頭,看著窩金健碩的肌肉。
  
  「喂,女人!你什麼意思!」窩金非常不滿,吼道。
  
  起身腳跟一轉,我拿後腦勺對著他,「我還是問瑪琪吧。」

  「喂喂喂!」窩金大叫起來。
  
  「魏央。」我站定,歪著腦袋看了他一眼,「我叫魏央。」
  
  「好吧,魏!央!」窩金咬牙切齒,「你剛才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這副模樣?!」
  
  我拿著筆,指了指他的肌肉,「就是這副樣子。我又不像你,要煉出肌肉來。我只要提升體力和耐力就行了。再說了,我是女生,問你這個強化系怪物幹嘛?」
  
  「體力和耐力呀……」窩金對「怪物」這個稱呼一點都不介意。
  
  俠客問道:「側重下肢力量還是上肢力量?」
  
  「下肢吧……」我思考了會兒。獵人考試第一場是耐力跑,之後的戒備爾島狩獵也需要很大的運動量,果然還是需要下肢力量多一些。

  說到庫洛洛的那個限定,我倒是不在意。按照劇情,西索肯定會取代我加入旅團,到時候庫洛洛管得著我?至於西索麼,那個BT的目標都是美味或者青澀的果實,我能入得了他的眼嗎?就算入得了眼,至多只是青澀果實,他不會對我下殺手的。
  
  仔細想過之後,我安心下來。

  「先跑步吧。」俠客笑眯眯地說道,「長跑對鍛煉魏央的體力和耐力也很有用。」
  
  「嗯,那運動量呢?」我寫下「長跑」幾個字,又抬頭看向俠客。
  
  俠客支著下巴,看了看我,「魏央以前的運動量是多大?」
  
  我尷尬地搔搔腦袋,「基本沒有。呃,一個禮拜累計一個兩個小時左右……吧……」
  
  窩金和俠客一同瞪大眼睛看向我。
  
  「看什麼!我又不是你們!根本不需要那麼多的運動!」我惱羞成怒地回瞪兩人。

  窩金不客氣地大笑,「一個禮拜一兩個小時?哇哈哈哈哈哈!你是老太婆嗎?」說著,他戳戳我的肩膀,「難怪一點肌肉都沒有呢!哇哈哈哈!」
  
  「笑屁!」我拍開他的大手,臉都紅了。

  窩金的笑聲把本已各做各事的蜘蛛又引了過來。窩金看到後,手舞足蹈地把我的運動量宣傳了一下。
  
  飛坦只是斜了我一眼,芬克斯和信長直接跟著窩金一起大笑。
  
  俠客拍了下手,在我羞愧致死之前喊停,「好了,先別笑了。嗯,總之,魏央現在的運動量完全不行。」
  
  「當然不行!一個禮拜一兩個小時?哈哈哈!」窩金叫道,「一天一兩個小時都不夠呀!」
  
  我反駁道:「我還不一定是強化系的,身體方面的鍛煉不用跟你一樣。」
  
  「魏央,不是這樣的哦。」俠客搖搖頭,「念能力者必須有良好的身體素質才行,這和哪個系的念能力者沒有關係。首先,你就早晚長跑各一次吧。接下來……」俠客拿過我手中的表格,提筆寫下計畫,「不光是下肢力量,上肢也要適當的鍛煉。女生的話還是仰臥起坐好一些,鍛煉腹部力量。還有舉啞鈴,可以鍛煉手臂肌肉。瑪琪平時有做俯臥撐和引體向上,不過對你來說困難了點。」說著,俠客看了眼我的手臂。
  
  「一點肌肉都沒有,怎麼可能做得起來?」飛坦哼了一聲。
  
  「這些是最基本的,先鍛煉一段時間,然後配合上一些器具。」俠客想了想,筆尖敲了下紙張,「嗯!還需要一些專門的運動器械!這樣吧,運動從明天開始,今天先幫魏央準備一些運動器械。」

  等下!幫我準備運動器械?不會是……
  
  「你們準備去搶?」我脫口而出。

  蜘蛛們看向我,眼神很是奇怪,好像我在說什麼廢話。

  「我覺得不用了吧……」我扯扯嘴角,「我只是做一點最基本的訓練,要勞煩你們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
  
  俠客看了我好久,才說道:「魏央,你也是旅團的一員,和我們不必見外的。而且呢,既然加入了旅團,我覺得你還是適應一下旅團的行動模式比較好。」
  
  「我非常適應!」我連忙回答道,「我只是覺得這麼做太大材小用了!搶運動器械這種小兒科的事情,你們這樣的A級強盜集團去做,太掉價了!我想還是……」
  
  「擲硬幣決定好了。」瑪琪拿出一枚硬幣扔給我,「對了,你也應該拿一枚,這個是……」
  
  「魏央應該知道吧?」俠客打斷了瑪琪的話,定定看著我。

  我手忙腳亂地接住那枚拋來的硬幣,聽俠客這麼問,怔了下。手中的硬幣帶著絲涼意,我可以摸到上面的蜘蛛紋路。旅團的規矩我當然知道,可俠客這麼問出口,我該如何回答?
  
  「知道還是不知道?」飛坦再次問了遍。
  
  我掃視一圈,視線從每一隻蜘蛛的臉上劃過,這才歎口氣,「知道。」說著,我拋棄起硬幣,當硬幣落下時,笨手笨腳得都沒接住。
  
  硬幣落地,蹦躂了兩下,發出脆響。

  我尷尬地彎腰撿起硬幣,發現現在這氣氛真是冷到極點,比那硬幣都冷。

  「還是我來吧。」俠客拿出一枚硬幣,邊往上拋,邊對我說道,「不光是體能,魏央還得鍛煉眼力和反應能力才行。」
  
  我連連答應。
  
  「好了,魏央選哪一面?」俠客接住硬幣。
  
  「唔……」我皺眉苦思。猜錯了,蜘蛛們就要去搶劫,以他們的性格肯定得死人。也就是說,很多人的性命都在我的一個決定間。我咽了口唾沫,「正面。」
  
  俠客移開手掌,「正面。」

  「呼……」長長吐出一口氣,我拍拍胸口,一顆心又回到了它本該在的位置。

  「既然不用器械,那就從今天開始訓練吧。」俠客又在那紙上寫下密密麻麻的計畫,然後交給了我。
  
  我掃了一眼,眼角一抽。這種非人的計畫是整我啊?!「俠客,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這計畫有什麼問題?」
  
  瑪琪就站在我身邊,她眼睛一掃,看完之後向俠客點點頭,「沒有問題。」
  
  「我覺得量少了些。」窩金指了指紙上的一行字,「一天才兩百個仰臥起坐,太少了吧?」
  
  「去死吧你!」我沖窩金叫道,「兩百個還算少?我做三十個就得大喘氣了!」

  話一出口,蜘蛛們看我的眼神更加詭異了。
  
  「三十個?」
  
  「她剛是不是說三百個?」
  
  「普通人來說應該差不多就這個數字吧。」
  
  「太弱了吧?!」

  「不行不行不行!」我把那張計畫表往桌子上一拍,「這計畫行不通!我是普通人,可不是你們這種變態!除了體力的訓練,還有念力訓練呢!做完這些我一天都趴在那兒別動彈了!第二天也動不了!」
  
  俠客歎了口氣,「啊啊……魏央的體力比我想像的還要差呢。」
  
  「循序漸進你懂嗎!這個量起碼得減到三分、不,四分之一才行!」我算了算,大筆一揮,把後面的那些數字統統改掉,「就這樣還差不多。得空出時間來練習念。」

  「那麼,你準備怎麼練習念力?」飛坦問道。
  
  我回憶了一下漫畫,「『纏』、『練』、『絕』,這些可以先練習。過段時間開始練『凝』。測出我的念力是什麼屬性之後,就開始系統化的訓練。」我攤開手指,數了數,「『堅』、『硬』、『周』、『流』……」
  
  「魏央對念力的知識很豐富呀。」俠客誇獎我。

  不是我自誇,我記憶力的確是沒的說!而且獵人也算是我喜歡的漫畫,看了不少遍,這些東西耳熟能詳,自然就記得牢了。

  「好吧,既然魏央已經有計劃了,那就按照自己的計畫來吧。」俠客點頭,笑容滿面,「我們會監督魏央的哦!」
  
  我愣了下,「監督?」
  
  「是啊,也要做必要的保護吧?」俠客的笑容依舊燦爛,「魏央畢竟實力不足,有些時候會發生意外也說不定。必要的時候可以保護,也可以做指導,不是很好嗎?」
  
  「不用麻煩了吧……」
  
  「不麻煩,我說過了,魏央是旅團的一員,不要拿我們當外人啊!」
  
  「這不是拿你們當外人的問題……」我瞄了眼蜘蛛們,把面無表情的幾個排除,剩下的那群暴力分子個個都眉頭緊皺,不可思議地看著俠客。
  
  「魏央也要快點提高實力啊!」俠客不等別人反對,一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加油哦!」

  我可以想像接下來一段時間該是何等的杯具。

  ——————

  如我所預料的,蜘蛛們當老師或者陪練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他們這些流星街出來的人,哪有教別人的習慣?

  頭一天是俠客指導,這只狐狸還算客氣,笑眯眯地跟在我身邊,陪我跑完了長跑、做完了仰臥起坐,在我學習念力的時候適時地提醒幾句。俠客這老師倒是不錯,我稍微放下心來。
  
  可沒想到第二天剛醒來,就看到飛坦厭惡地站在床頭,盯著我直看。

  「做什麼?」我把被子拉高,驚恐地看著他。
  
  「已經七點了,你想睡到什麼時候?」飛坦不耐煩地催促道,「你今天不用訓練了?」
  
  我腦袋裡有某根神經在抽搐。抬手指了指門,我說道:「那麻煩你先出去,讓我換好衣服。」
  
  「切!」飛坦哼了一聲,就走出去了。

  換上昨天瑪琪拿來的衣服,我盡可能不去想這衣服的來源。洗漱完畢,一打開門,就瞧見飛坦這矮子站在門口等我,見我出來了,就一聲不吭地就往前走。
  
  我委屈地跟在他後面,打了個哈欠,「不先吃飯嗎?」
  
  「吃完再跑步?」飛坦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我。
  
  「我怕我會虛脫。」我咬牙,「到時候暈了,你背我?」一邊問著,我一邊挺胸抬頭,盡可能地俯視著飛坦。
  
  飛坦金眸中直射處銳利的視線,讓我挺直的背脊上冷汗直流。

  「飛坦?魏央?」庫洛洛的聲音從前頭傳來。
  
  我一抬頭就看見庫洛洛推門而出的模樣,像是剛起床,碎發散落在額前,只穿了件圓領T恤。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我忙不迭地沖到庫洛洛面前,熱情洋溢地打招呼:「團長早上好!團長你昨天休息得如何?團長你早餐想吃什麼?」
  
  庫洛洛沒有回答,看向飛坦,「你們這是要出去?」
  
  「她要鍛煉,今天我負責盯著她。」飛坦回答道。
  
  「唔,這樣啊。」庫洛洛回屋,俐落地關上房門,「那就不打擾你們了。」
  
  「團長——」我大驚失色。庫洛洛現在走了,沒了保護人,這矮子不得削了我的腦袋?!

  果不其然,我話音未落,一柄鋒利的雨傘就刺到了門上。
  
  我冷汗直流,退後一步,外強中乾地高聲呵斥道:「你在團長的房門前做什麼呢飛坦!團員之間不能自相殘殺的!」
  
  「你知道的很多嘛。」飛坦冷笑,在我的心跳要破百的時候,收回雨傘,「還不快點走?」

  見他不再動手,我聽話地開始今天的訓練。

  訓練時飛坦倒沒有做出什麼過激行為,只是無聊地看著我揮灑汗水,嘲笑了下我沒有效率的念力訓練。
  
  接下來幾天依然風平浪靜,蜘蛛們輪流陪我訓練,我也順利知道了那個8號的名字——雷特。這名字一聽就是個龍套。而與蜘蛛們一同吃飯的時候,對於我的「目標」他們也會刻意放棄掉,留給我時間下手。不去想他們的身份,這樣的日子過得倒還不錯。

  第十二天,我早早地醒來,一睜開眼就先在屋子裡找人影。這幾天這群蜘蛛一點都不知道男女之別一樣,每天早上都會來喊我起床。那三個強化系的最變態,還沒進門就直接大嗓門地把我叫起來。算算日子,今天應該又輪到俠客來了吧。

  視線從左邊晃到右邊,我尋找著那個金毛狐狸的身影,可是沒有……沒有?我又掃了一圈,視線最後停在角落的椅子上。

  「醒了?」
  
  像是我昏迷後醒來的那天一樣,庫洛洛靜靜坐在那兒翻書,眼睛都沒抬一下就知道我已經醒來。
  
  「我在外面等你。」庫洛洛看了我一眼,見我木愣愣地躺在床上,書一合,起身往外面走去。
  
  「團長!」我從床上坐起。
  
  庫洛洛停下腳步,扭頭看向我。
  
  我撓撓頭,「今天是你監督我?」
  
  「每個人一天輪流的不是嗎?」庫洛洛反問道,「你覺得我不該來?」
  
  「不是……我以為你……」我張口結舌,再次撓撓腦袋,從床上跳下來,「我馬上好!」
  
  庫洛洛笑了笑,出了房門。

  門輕輕合上,發出微弱的聲響。我動作一滯,看向那緊閉的房門,一時失神。片刻後,我一邊穿衣服,一邊苦笑。

  訓練依舊從晨跑開始,庫洛洛沒有陪我一起跑,而是坐在基地門口,繼續看書,淡淡一句「我在這裡等你」就把我給打發了。

  我按照往常的速度行進,呼吸平穩,比十二天前要輕鬆許多。腦子裡依舊是塞滿了各種思緒。
  
  蜘蛛們的意思我怎麼會不懂?說是監督,其實也有監視的意思吧。無論是哪項訓練,他們都寸步不離地盯著我,從每天早上一直到晚上我回到自己的房間為止。
  
  可庫洛洛似乎沒有監視的意思。十二天前,他讓我處理垃圾的時候就是如此,一點都不擔心我會做什麼手腳。對我如此清楚蜘蛛內部的情況也是不加過問。庫洛洛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圍繞著基地跑了一圈,我看到了庫洛洛坐在那兒的身影。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視線,抬頭看向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好似漫畫裡畫的那一幕——空曠的廢棄建築物內,庫洛洛坐在板凳上,面前擺著GI的遊戲機。除了場景、衣服、髮型不對,他的笑容和那一幕一模一樣。
  
  我打了個寒顫。庫洛洛那時候的笑容是因為相信自己很快能除念才笑的吧,那他現在笑什麼呀!
  
  
第11章 人去樓空×小鎮×變態
  
  作為一個廢墟,蜘蛛窩沒有暖氣這種東西。那群變態當然沒什麼感覺,可對我來說就是種煎熬。裹著蜘蛛們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被子,我蜷縮在床上,兩眼盯著前方,怎麼也睡不著。
  
  這鬼天氣讓我非常無語,也不知道是在哪個半球,前幾天還好好的,今天就突然降溫,讓我冷得直發抖,不得已只能胡思亂想,轉移注意力。
  
  明天是俠客監督,應該能和他談談暖氣的事情吧。漫畫裡俠客有在獵人網站上買資料,那應該是有存款的人。和他商量一下,或許他會同意不用武力解決這個問題。如果實在不行,那就忍忍算了。
  
  越想越覺得渾身發冷,我只能做起來,活動活動身體,將念力包裹在自己身上。

  念力訓練進行了那麼久,纏和練稍微成型了。
  
  下午的時候庫洛洛看過我的念力,說是因為那天用念力過度,所以現在訓練起來很吃力,大概需要一段時間來恢復。我有些心急。西索那變態就是這一兩年間加入旅團的,碰到他的時候,我至少要能用點念力出來。
  
  青澀的果實才不會被採摘,不展現點價值,那變態可不會放過我。

  「嗚嗚!」小斑被我的動作驚醒,湊過來靠著我的身體。
  
  怎麼早沒想到呢!我一把抱起小斑,蹭了蹭它暖和的身體。哈!熱水袋有了!
  
  小斑很喜歡親近我。來到蜘蛛窩以後我就忙著訓練,很少抱它了,眼下它也樂得被我緊緊抱在懷中,散發著舒服的溫度。

  嗯,可以睡了。明天和俠客商量一下,能有暖氣就更好了。
  
  我心滿意足地躺回到床上,期待著明天早上能見到那只狐狸。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收拾好自己,興沖沖地出了房間,去敲俠客的門。許久都沒有人應聲。我疑惑地叫道:「俠客,你在裡面嗎?我進來了喲!」推門而入,淩亂的房間內空無一人。
  
  我四處看了看,喃喃自語:「奇怪……」
  
  既然俠客不在屋內,我只能到其他地方去找他。一回頭,就撞進了庫洛洛的視線中。

  「俠客他出去了。」庫洛洛淡淡說道,「準備一下,我們也出門。」
  
  「哈?」我愣住。
  
  庫洛洛看都沒看我一眼,就直接走人。等我傻乎乎在原地等了片刻,就瞧見他換上乾淨的休閒裝,對我說道:「你愣在那兒做什麼?」
  
  「哦!」我小跑到他身邊,不敢再猶豫。

  回想了下,我發現至今為止都沒見庫洛洛梳那個背背頭,也沒見他穿上那身誇張的白毛領子的大衣。難道是因為這時候的庫洛洛才二十五歲,所以還沒有強盜頭子的那種囂張打扮?
  
  望著眼前的背影,我有些失神。庫洛洛啊,那個漫畫中強到變態的人物居然就這麼走在我面前,還沒有對我下殺手,還和我平靜地交流,這種事情……

  「魏央?」庫洛洛扭頭,看向我。
  
  我回過神來,連忙扯出笑容,「團長有什麼吩咐呀?對了,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你不是想去看看休伊達嗎?」庫洛洛說道。
  
  我腳步一頓,「團長……你要帶我去看休伊達?!」
  
  庫洛洛繼續往前走,「不想嗎?」
  
  「想!」我趕緊點頭,就怕他改主意。至於庫洛洛為什麼突然良心發現就不是我所考慮的範圍了。可忍不住好奇,於是我問道:「團長怎麼突然想起來帶我去看休伊達?」
  
  庫洛洛很平靜地回答道:「有些東西需要查一下。那裡的圖書館藏書比較多。」
  
  「這樣啊……對了,俠客他們人呢?今天基地裡面好冷清呀。」我閒扯著話題,摸摸跟在我腳邊的小斑。
  
  「他們有自己的事情去做。旅團成員在平時本來就是可以自由活動的,也不用聚一起。」

  想了想漫畫裡的情節,算算現在的時間,95年4月,加上3年2個月的話……98年6月?不對呀,蜘蛛們最後一次齊聚一堂應該是在95年7月份才對,怎麼提前了三個月就分開活動了呢?

  「你在想什麼?」庫洛洛忽然問道。
  
  我一抬眼,就瞧見他純黑的眸子,「沒,就是在想……之後的訓練就沒人監督我了咯?」
  
  「現在起,你和我一起行動,所以說由我來監督你的訓練。」庫洛洛笑了笑,「我們乘飛艇過去,路上你可以練習念力。」
  
  「哦。」我乖順得不得了,沒有任何反對意見。

  ——————

  當我們到達那座我熟悉的小鎮時,我心情一振,呼吸著森林裡的新鮮空氣,整個人都精神煥發。

  「魏央,我去圖書館,你自己去休伊達家吧。走的時候,我會和你聯繫的。」庫洛洛扔給我一隻手機。他似乎是發現我情緒上的變化,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你很瞭解旅團,知道該怎麼做。」
  
  握著那手機,我非常肯定地點點腦袋,目送他離開。

  呵,我當然知道……都被逼加入旅團了,我現在想脫離,庫洛洛也不會答應吧。脫離旅團的舉動更可能被當成是背叛,那群蜘蛛追到天涯海角都會殺了我的。再加上休伊達和琳婭……我搖搖頭,把這不好的念頭甩掉。現在,我要做的就是增強實力,讓西索能看得上我。到時候就可以順勢被西索取代了!

  熟悉的小鎮、熟悉的街道,看到那扇我熟悉的房屋時,我眼眶一熱,忍住淚水,興奮地奔了過去。
  
  「爺爺!奶奶!我回來了!」猛地推門而入,我看到了裡面熟悉的兩個老人。

  休伊達和琳婭的白髮更多了,神色也很憔悴,可當他們瞧見我時,還是在短暫的錯愕之後,露出驚喜的笑容。

  「魏央……」休伊達嘴唇顫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實的。
  
  琳婭已經掩面而泣,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爺爺……奶奶……」我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撲進兩人的懷裡,「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你……」休伊達仔仔細細打量了我一番,摸著我的臉頰,情難自已地哭起來。
  
  這是我頭一回看到休伊達哭,琳婭解除念毒的時候他都沒哭過,可現在這個老人因為我的回來而流下淚。我抱住休伊達和琳婭的身體,一遍遍說道:「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兩人對我的回來非常高興,又關切地詢問起我這半個月的生活來。我笑笑,只能扯謊:「我被人給救了!那個人好厲害!他還教我念力!」
  
  「被人救了?」休伊達驚訝地瞪大眼睛,「那是幻影旅團!A級通緝犯!誰那麼厲害救了你?」
  
  「嗯,其實當時他們只有三個人看著我,所以那個人就把我救出來了。」我撓撓頭。
  
  琳婭感慨萬分:「沒事就好。對了,我們得好好謝謝人家。他有和你一起回來嗎?」
  
  「這倒沒有……他有事情,讓我自己回來看你們。到時候我再去與他會合。」這點不算是撒謊,庫洛洛的確是這個意思。
  
  「還要走?」琳婭不舍地拉著我的手,「已經沒事了,你怎麼還要走?」
  
  我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又不是再也不見了,放心吧!我會再與你們聯絡的。」
  
  「可是……」
  
  琳婭還想說什麼,休伊達抬手阻止了她,認真地問我:「魏央,你是想參加獵人考試的吧?」
  
  「嗯。」我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你以後想當什麼獵人呢?」休伊達問道。

  我腦中一片空白。

  當什麼獵人?
  
  這點我從來沒想過。自從知道這裡是獵人世界後,我只是下意識地想到要去參加獵人考試而已。至於之後……唔,本來是計畫學完念力之後就把獵人執照給賣掉,有了這1億戒尼,躲掉旅團和螞蟻,下半輩子就衣食無憂了。可現在我和旅團扯到了一起,小斑除念的能力又一定會被旅團盯上……

  「美食獵人,幻獸獵人,還是賞金獵人?」休伊達見我遲遲沒有回答,又問道。

  這個……貌似我現在所要考慮的不是這些。被旅團盯上的問題也不大。有這麼段時間的相處加上前4號的身份,庫洛洛不會對我下殺手的吧。給他除念就除念好了。
  
  更重要的是劇情中庫洛洛應該會按照預言詩往東走,旅團會進入GI。現在我的加入、小斑的加入十有八九將改變劇情,那麼……
  
  我勒個去!蜘蛛們目標明確,不用管GI了;庫洛洛不會找上西索;西索不進入GI;躲避球大戰就沒有西索的份……那小傑他們怎麼辦?!更重要的是,主角翹辮子了,誰去收拾螞蟻們啊!

  我騰地站起!

  「魏央,怎麼了?」休伊達疑惑不已地看著我,「身體不舒服嗎?」
  
  「不,不是。」我勉強笑了笑,可心裡面的擔憂還是止不住地蔓延。

  還有三年啊……我看向窗外,眺望著遠方的高樓。那是鎮上唯一的高樓,是全鎮的中心,也是圖書館的所在地。庫洛洛現在就在那裡吧。
  
  三年的時間我不可能代替得了西索在躲避球比賽中的位置。當然了,如果我的念能力足夠強,一上場把萊沙給毒翻了,那也沒問題。可我到了GI,也是在東方,旅團就要到GI裡面來找我。
  
  我眼睛一亮!沒錯,要進入GI!那就要通過甄選會,那就是說……要去友克鑫?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

  「魏央?魏央!」休伊達叫了我兩聲,看著我的眼神裡透出更多的擔心來。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爺爺!我沒問題的!就是想到以後的訓練會很辛苦,所以才會擔心。」
  
  「獵人的訓練肯定會很辛苦。」休伊達點點頭,「不過你既然決定了,就要好好走下去。能成為獵人也是件了不起的事情。我希望你不僅僅是通過獵人考試。」休伊達注視著我,「無論是選擇當什麼獵人,都要好好幹。」
  
  「嗯!」

  ——————

  在鎮子上停留了兩天,我接到了庫洛洛的電話,向休伊達和琳婭告別後,我會合了庫洛洛,與他一同回到基地。

  基地裡像是被殺蟲劑噴過一般,蜘蛛們沒了蹤影。等到晚上,我才聽到動靜,出門一看發現是瑪琪回來了。
  
  「喲!」見瑪琪的視線掃到我,我打了聲招呼。
  
  冰美人「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可她的神情裡明顯透露出一股疲憊來。
  
  「出什麼事了嗎?」我好奇地問道,皺皺鼻尖,好像聞到了什麼氣味。
  
  瑪琪沒有睬我,拖著步伐往自己房間走去。

  月光照入大樓內,我看見了瑪琪殷紅的大腿。
  
  血!是血!
  
  眼一抬,我發現瑪琪的臉頰上也有道血痕。

  「你沒事吧?」我跑到她身邊,掃了眼她鮮血淋淋的大腿。這血不斷湧出,只能是瑪琪自己受了傷!「怎麼沒有治療?你的念線……」我話未說完,瑪琪的身子就搖晃了一下,轟然倒地!
  
  「喂!瑪琪!」我扶起她的身體,更加著急了。

  蜘蛛都被打成這樣,這對方該是怎樣的高手啊!而且這傷口……我一愣,屏住呼吸,伸手壓住瑪琪的大腿,看了眼那傷口。心跳聲越來越大,我小心翼翼地將瑪琪平放在地上,撕開她的褲子,手拂過她的傷口,一咬牙,拔出了插在上面的卡片。
  
  血液浸透了那張卡片,我手指顫抖地擦拭了下,透著月光,看見了上面的花紋——一張黑桃A……

  「怎麼回事?」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庫洛洛。他從房內走出來,看到昏迷過去的瑪琪和愣在一旁的我,眉頭皺起。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抱起瑪琪,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邊走邊對我問道:「你的念力可以用了嗎?」
  
  我怔了怔,站起身,跟上他的步伐,「大概可以吧……我沒試過。」
  
  「那就試試看。」說著,庫洛洛將瑪琪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後就退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興許是在聯絡其他蜘蛛。我想著,雙手覆到瑪琪的傷口上,慢慢使用起「練」來,努力去回想當初使用念力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祈禱起了作用,我發現瑪琪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可沒有像上次我受傷時那樣馬上復原。

  「怎麼樣?」庫洛洛走到我身邊,察看了一下瑪琪的傷口。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止住血了,可是……」
  
  「嗯……幫我把櫃子裡的醫藥箱拿來。」庫洛洛指了指床頭櫃,轉身端了盆清水回來,替瑪琪清洗好傷口。
  
  我打開那醫藥箱,不由挑了挑眉。這裡面的東西都是外科手術需要的器具,醫用剪、手術刀、止血帶、紗布……可就是沒有常用藥,也沒有止痛藥、麻醉藥之類的東西。但想想蜘蛛那種變態的身體,也就釋然了。

  我學的是中醫,可對外科手術還是有一點瞭解的。適時地遞上庫洛洛需要的工具,我在旁看著庫洛洛為瑪琪縫合傷口。庫洛洛手法熟練,顯然不是頭一回做這事,不一會兒功夫就處理好了瑪琪的傷口。

  「你剛才拿的是什麼?」庫洛洛這時候才想起問我這問題。
  
  我把口袋裡的撲克牌交給他,說道:「在瑪琪的傷口裡找到的。」
  
  「有什麼想法?」庫洛洛仔細看了看那撲克牌。
  
  我思索了片刻,抬眼,用前所未有的認真口吻對庫洛洛說道:「那個人一定是個變態。」
  
  
第12章 召集×西索×殺手
  
  庫洛洛對我認真的警告毫不在意,讓我留下照看瑪琪後,自己就出去轉悠了。
  
  我擔憂地看了眼瑪琪美女滿是冷汗的額頭,好心幫她擦擦汗。這可憐的姑娘就是從今天起被西索盯上的吧。要不是她那麼強悍,恐怕早就瘋了。嗯,不那麼強悍的話也不會被西索盯上。
  
  想到這,我不禁為自己的將來感到擔憂。當一顆青澀的果實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青澀、成熟、爛掉,這三個程度不好好把握,我的小命堪憂啊。

  「你在做什麼?」瑪琪恢復力驚人,這時候已經醒來了。銳利的目光盯著我,好像要把吞掉一樣。
  
  我收回手,「幫你擦汗。身上要不要擦洗一下?你衣服都濕透了,還沾了血。」
  
  「不用。」瑪琪重新閉上眼睛,臉色還是那麼蒼白。
  
  「團長幫你把傷口縫好了。嗯……那個……」我看了看瑪琪的神色,問道,「這傷是怎麼來的?誰那麼厲害能傷到你?」
  
  瑪琪不言不語,讓我洩氣。可過了會兒,她突然說道:「你下次出門的時候小心點。」
  
  「欸?」我愣住。
  
  「那傢伙可能會找上門。你不是他的對手。」
  
  「你打不過他?」我大吃一驚。

  西索雖然一直把團長作為目標,實力也的確是很強,可怎麼說瑪琪也是「老蜘蛛」了,居然會敵不過西索?我還以為他們是兩敗俱傷,這時候大BT也在養傷呢!怎麼他要找上門來了?!
  
  瑪琪睜開眼,瞪了瞪我,「是你打不過他。」
  
  「呃,我當然打不過他……」我笑笑,「可你和團長都在基地裡呢,用得著怕他嗎?」
  
  「是嗎?他的能力……」瑪琪皺起眉頭。
  
  我一下子醒悟過來。瑪琪這時候應該是第一次與西索交手,對西索那種欺騙性很強的戰鬥方式肯定不適應。流星街出來的蜘蛛們應該是習慣生死搏鬥的,哪像西索那變態啊!再想到瑪琪有成為果實的能力,西索在戰鬥時多半玩了不少花招。
  
  「你想到了什麼?」瑪琪挑眉看了看我。
  
  我抬眼,再次用前所未有的認真口吻說道:「我覺得,我們搬家比較好。」
  
  「你最好別遇到他。」
  
  「你的直覺?我遇到他會有危險?」我焦急地問道。
  
  可瑪琪說完就沒再搭理我,直接閉目養神。
  
  搬家的提議是真心的。以我現在的能力肯定沒資格當青澀的果實,遇到西索是死定了。希望這變態不要跟過來吧。至少也得等一段時間以後再跟過來。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祈禱起了作用,一連三天,蜘蛛窩附近平靜無事。庫洛洛在問過瑪琪那天的情形後就陷入了思索中,沒再監督我的訓練。倒是蜘蛛們陸陸續續趕了回來。
  
  說是探病,可我在眼裡這群傢伙根本是借機揶揄瑪琪來的。強化系的三個笨蛋最為直接,看到瑪琪虛弱的模樣,不客氣地大笑。窩金還拍了拍我的肩膀,嘲笑瑪琪:「你居然要她來照顧?哈哈哈哈哈!」
  
  我揉了揉肩膀,也不好說什麼。
  
  「好了,先讓瑪琪養傷吧。」俠客有些同情地看向瑪琪,「沒什麼大礙吧?」
  
  瑪琪搖搖頭,「不是重傷。」
  
  我聽了,只能感歎蜘蛛們的非人體質。那天夜裡,瑪琪流下的血可不少呢!雖然傷口不大,卻很深,都能見到骨頭了。這樣的傷叫不重?
  
  蜘蛛們退了出來,一出門我就瞧見庫洛洛坐在大廳裡。這時候,他居然還有閒情雅致看書。
  
  見我們出來,庫洛洛眼睛都沒抬一下。
  
  信長看了眼冷冷清清的蜘蛛窩,說道:「只有我們回來了?」
  
  「其他人還在回來的路上。」俠客說道,「應該沒那麼快回來。」
  
  突然間被叫回來,分散在各地的蜘蛛們是超人也沒有那麼快的速度。派克和那個八號先一步到達基地,俠客和那三個強化系則緊跟著他們之後到達。
  
  庫洛洛合上書,平靜地說道:「先講一下瑪琪的事情。瑪琪在天空競技場遇到一個叫西索的男人,在五天前交了手,瑪琪傷了腿,那個男人……」庫洛洛頓了下,抬頭看向蜘蛛們,「只斷了幾根肋骨。」
  
  「噝——」八號雷特倒吸了口涼氣,語氣誇張地說道:「只斷了幾根肋骨?」
  
  「嗯。」庫洛洛點頭。
  
  窩金不以為然地說:「瑪琪的傷勢也不是很嚴重,有什麼好驚訝的?」
  
  雷特擺擺手,神情嚴肅,「你還沒看出來嗎?瑪琪五天前和他交手,兩天后到達基地,傷口還沒治療好。這說明什麼?」
  
  俠客接下去說道:「她的念力消耗太嚴重,身體損傷也不小,只能支撐她回到基地。從天空競技場到這裡……」
  
  「她不是自己回來的。」庫洛洛打斷了俠客的話,「是那個男人用飛艇送她回來的。」
  
  「那他知道基地的位置?!」雷特更加驚訝了。
  
  庫洛洛捂著嘴巴,思索了片刻,「是的,知道,而且知道我們。和瑪琪交手應該是他計畫中的事情。畢竟兩人之前完全沒有交手的理由,是他先出手的。」
  
  交手的理由?對於西索那種變態需要那玩意兒嗎?難得看到庫洛洛推斷錯誤,我不禁一樂。隨後想到他說的西索知道基地位置,不由又沮喪起來。西索現在應該是在養傷吧。他再怎麼強,也不可能一眨眼就治好自己的傷。這基地裡的蜘蛛越來越多,即使他在全盛時期,也未必能對付得了所有蜘蛛。這麼說來,他……
  
  「魏央,你知道些什麼?」庫洛洛忽然問道。
  
  我怔住,看向庫洛洛漆黑的眸子,心中一跳,「我……聽說過這個名字。」
  
  「哦?是怎樣的人?」俠客問道。
  
  「真的那麼強?」窩金比較關心這一點。
  
  我退後一步,勉強地扯扯嘴角,說道:「強不強……那個,在我眼裡你們都很強嘛。至於怎樣的人……他,是個變態。」
  
  「變態?」信長不滿地說道,「喂喂喂,你是在認真回答我們嗎?」
  
  「前所未有的認真。」我努力睜大眼睛,「你們不相信問瑪琪好了。他絕對是個變態!」
  
  庫洛洛眼一抬,說道:「我想知道的不是這些。」
  
  我身上的汗毛豎起,竹筒倒豆子似的回答:「他是變化系的!實戰經驗豐富!在天空競技場無往不勝!但是性格很古怪,自稱魔術師!」
  
  「重點。」
  
  「重點?重點就是他很厲害。」我想了想,回答道,「其他的東西我看不出來。」
  
  西索的能力我不能告訴旅團。不然等到西索篡改預言的時候很有可能穿幫。能說的也只有這些廢話了。我忐忑不安地看著庫洛洛,「我知道的就這些了。團長……對您……有幫助嗎?」
  
  庫洛洛想了想,「資料太少了。」
  
  「魏央,你仔細想想還有什麼。比如喜好,或者怪癖之類。」俠客誘導著我,「你所知道的他的事情都說出來吧,什麼瑣碎的事情都行。」
  
  「有必要瞭解這麼詳細嗎?」芬克斯不太明白。
  
  俠客解釋道:「從他的一些言行上也能分析出他的性格,從中可以推斷他接下來的行動。我們對他瞭解太少,這樣對我們很不利。」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垂頭喪氣地回答道,「你們見過他本人就知道了,他……就是個變態。」
  
  蜘蛛們面面相覷,顯然是從我的語氣中明白了點什麼。
  
  庫洛洛下了結論:「先這樣,雷特,你負責保護魏央。」
  
  「知道了。」雷特答應。
  
  庫洛洛又看向俠客,「你保護瑪琪。」
  
  「嗯。」
  
  「團長,對方只有一個人,你把我們都叫回來,太小題大作了吧?」信長雙手環胸。
  
  庫洛洛的目光掃過所有蜘蛛,然後說道:「我通知回基地的只有你們幾個。而且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之前我得到消息,有人雇傭職業殺手對付我們。」
  
  我猛地抬頭。職業殺手?難道是……掰著手指頭,我算了算日子,又瞄了眼雷特。這個八號要被幹掉了吧。庫洛洛讓他保護我,呃……我不會被席巴順手一起幹掉吧?
  
  「職業殺手?」俠客狐疑地問道,「難道是……」
  
  「沒錯,是揍敵客。暗殺家族,揍敵客。」庫洛洛看向眾人,「目標是在我們幾人內,具體還不太清楚。你們最近做了些什麼?」
  
  蜘蛛們想了想,「很正常。沒什麼不對勁的。」
  
  話雖如此,可蜘蛛們的正常生活能有什麼?肯定離不開搶劫、殺人。
  
  俠客問道:「團長怎麼知道目標是我們中的一個?」
  
  「雇主是愛珍大陸的人,最近你們是在那裡活動吧?」庫洛洛不答反問。
  
  蜘蛛們互相看了眼。俠客回答道:「是的。其他人好像是在優畢安大陸上。」
  
  「具體雇主未知,具體目標未知,所以暫時集體活動。你們不要離開基地太遠,有情況迅速通知其他人。」庫洛洛說著,看到我舉起了手,「魏央還有什麼問題?」
  
  「那個,我申請雙人保護。」我厚著臉皮說道。
  
  「雙人保護?」
  
  「喂,只是個殺手而已,有人特意保護你已經不錯了,你還想兩個?」信長皺起眉頭。
  
  庫洛洛阻止了信長,「不,剛才是我考慮不周。對方是揍敵客,實力很強,而且人數未知,雷特一個人保護魏央也比較困難。」
  
  我一個勁地點頭。
  
  「是她拖了雷特的後腿。」芬克斯諷刺道。
  
  我頭一扭,抄襲了句現代的冷笑話:「他又不是你,哪來前後腿?」
  
  「噗!」其他蜘蛛們忍不住笑出聲來。
  
  芬克斯捏緊了拳頭,「你找死啊!」
  
  「是啊是啊,你殺了我呀!」我挺胸抬頭,可不怕芬克斯這種「有少女情懷」的壞蛋。
  
  「好了,重新分組。我、雷特、魏央一組,一起行動。」庫洛洛說道,「俠客、瑪琪、窩金一組,芬克斯、信長和派克你們一組。基地裡必須要有人留守,不能讓揍敵客進來。」
  
  俠客贊同地說道:「嗯,讓一個殺手找到能躲藏的地方,這太危險了。我這一組會呆在基地裡,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最好再留守一組人,剩下那一組負責食物供應。有事情基地裡的那一組可以去接應。」
  
  「團長,需不需要把其他人叫回來?我們現在的人數光是防禦足夠了,可要對付揍敵客有點困難。」雷特提議道,「他們是不死不休的殺手,一直防守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已經通知過他們了。」庫洛洛回答道,「人數太多反而會讓揍敵客藏在暗處不肯出來。佛蘭克林他們會搜集情報,及時通知我們情況。等形勢清晰了之後,再準備反擊。」
  
  俠客補充道:「揍敵客他們的工作方式是完成雇主的任務,聽說雇主死亡的話,任務就取消了。」
  
  「這個消息並沒有得到確認。不過佛蘭克林他們會去調查雇主身份的,找到之後就立刻下手。如果揍敵客沒有停止活動,那麼再準備一戰吧。」庫洛洛皺起眉頭,罕見地露出一絲愁容。
  
  不愁就怪了。對方是揍敵客,暗殺家族,實力強悍不說,那種殺人方式也讓人防不勝防。漫畫裡,席巴和庫洛洛交過手。不知道他是當著庫洛洛的面把雷特殺死了,還是在庫洛洛趕到之前殺了雷特。無論哪種,席巴的實力可見一斑。
  
  我看了眼雷特,又看了眼庫洛洛。他們倆肯定會和席巴碰上,我是不是該換一組呆著呢?俠客這一組有瑪琪這個病患,不可能把我這個半殘廢再進去雪上加霜。這麼說來,只有芬克斯這一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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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雷特×換人×猶豫
  
  「魏央,還有什麼事情嗎?」庫洛洛看了我一眼。
  
  我張了張嘴,還是搖搖腦袋。剛提出雙人保護,現在又要換組,團長大人這種心裡面小九九數不清的人肯定得有其他想法。揍敵客殺人一向是生意,應該不會牽扯進無關係的人。
  
  我仔細考慮了很久,覺得目前威脅最大的還是西索那個BT。不把實力練上去,見到那BT的時候我必死無疑。

  蜘蛛們開始分組行動。我們這一組自然是以我為中心。倒不是因為我地位崇高——這種事情也不可能發生——而是因為庫洛洛一句「你繼續每天的訓練」,他和雷特就開始監督我訓練了。
  
  雷特這人平時不聲不響的,其實肚子裡滿有貨色,看起來和俠客是一個類型的,負責資訊的管理、搜集和分析之類,腦袋不錯,但沒有俠客那麼「熱心」,一般不吭聲。
  
  我訓練時,他偶爾看看,不太說話。只是在見到我某些蹩腳的動作和能力後,皺了皺眉頭。他的心情和性格倒是很好掌握。我看見他皺眉,就知道自己做錯了,或是做的不夠好。
  
  反倒是庫洛洛什麼表示都沒有,有時候只是盯著我看,那眼神專注得讓我毛骨悚然。我總感覺自己是砧板上待處理的肉食,庫洛洛正拿著刀在我身上比劃。

  「魏央,你的念力還不能使用嗎?」
  
  某日,雷特突然問到這事情。我滿臉的無辜加沮喪,「還不行。」抬手給他看了看我的練,「不知道為什麼氣的量一直很小,水見式都做不了。」
  
  「瑪琪的傷口你是怎麼治好的?」雷特想了想,問道。
  
  我收回念力,回答:「就這麼治的。」
  
  「試試看。」雷特在手上劃了道小口子,伸到我面前。
  
  我也不好推脫,只能把手覆蓋到他的傷口上。不過片刻,那傷口癒合,卻留下淺淺的痕跡。
  
  雷特看著我,「你什麼感覺?」
  
  「什麼什麼感覺?就和我用練的感覺一樣,沒什麼區別。」我挑眉,心裡已經有些急了,「是不是我的念力有問題?」
  
  「不……」雷特看著那道淺淺的傷口,支著下巴,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的氣,量小但質高。純粹的念力都可以蘊含治療的力量,這很了不起。可為什麼量會那麼小?難道是上次釋放太多了?這麼久了也該恢復了才對。」雷特自言自語起來,已經忘了身邊站著的我。

  「特質系的能力可能有特別的使用條件,只是你沒發現。」庫洛洛走過來,淡淡拋下一句話,「照現在這個進度繼續修煉下去,一個月後應該會有點改變。」
  
  「一個月?!」我叫起來,「才有點改變?」

  西索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過來,一個月的時間才有點改變,那我要到何年馬月才能讓西索對我側目?!

  「團長,你覺得她的能力是特質系?使用不出來是因為有條件限制?」雷特有股子刨根問底的勁頭,「這幾天我看她訓練,念力每天都有提升。這樣的情況明顯是念力消耗太多後導致的恢復緩慢,和條件應該無關。」
  
  「她治癒的能力或許是因為這個,但那個有毒的念力是完全消失了。」庫洛洛定定注視著我,「念力自身有治癒的能力,那之前的毒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現在沒了?唯一的答案就是條件限制。」
  
  雷特思索了片刻,點點頭,「有道理。」

  我茫然地看了看兩人,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那個有毒的念力消失了?心中掠過一絲異樣,我直覺地認為它並沒有消失,也沒有被條件限制,而是被我自己限制了……

  「還需要過段時間才能調查清楚。」雷特握了握拳頭,「魏央,你自己也要多想想。那畢竟是你自己的念力。」
  
  「你對我的念力好像很關心?」我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雷特露齒一笑,亮出一口白牙,「不是對你的念力,是對所有的念力都很關心。」

  難得看到這個註定消失的角色露出笑容,我不由怔住。
  
  雷特看起來不像是蜘蛛。不說話的時候總給人種路人的感覺,毫無存在感,可張嘴說話的時候就好像鄰家男孩,心思在臉上寫得清清楚楚。大多數時候他都沉默著,對周遭一切漠不關心,可一旦有他感興趣的東西在,他就好像從靜態畫中活了過來。不像窩金那麼張揚霸道,也不像俠客那樣總是皮笑肉不笑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雷特,他是蜘蛛中的異類,純粹得讓人覺得不舒服。而且……他是蜘蛛中唯一一個我聞不到血腥味的人。

  「魏央?」雷特在我眼前晃了晃五個指頭。
  
  我一激靈,慌忙說道:「我沒事。繼續訓練了!」
  
  「嗯。」

  夜裡,我訓練完「纏」準備休息了,忽然聽到敲門聲。開門就看見庫洛洛站在門口,黑眸中帶著若有所思的神色。
  
  我鎮定了下,問道:「團長,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庫洛洛沒有回答,直接繞開我,進了屋子就站在窗臺前,眺望著窗外。
  
  我心中遊移不定,可還是合上門,走到他身後,「團長?」
  
  庫洛洛轉身,右手一攤,盜賊的秘笈出現在他的手中!
  
  我大驚失色,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才止住慌亂,問道:「團長,你……你要做什麼?」隨著我的質問,小斑弓起背脊,發出低吼。
  
  庫洛洛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隨意翻到了一頁。他身上的念力湧了出來,隨著他的手指形成一個方形罩子漸漸擴大,穿過我的身體,直到和這個房間重合才停止了下來。
  
  我立刻凝聚起念力,動了動手指頭,發現身體沒有大礙,便冷靜了下來。抬起頭,我看見庫洛洛坐在了我的床上,手中的書還翻開著。意識到庫洛洛這是有話要說,我安撫下小斑,然後搬了張椅子,坐在了庫洛洛面前。

  「揍敵客的目標是雷特嗎?」庫洛洛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心中一跳,抬眼看了看庫洛洛,又迅速垂下眸子,「團長,這種事情我怎麼會知道?」
  
  庫洛洛對我的隱瞞一點都沒有意外,接著說道:「你知道的。你知道很多事情。比如說,那個西索的事情你也知道不少,對吧?」
  
  我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我才歎息一聲,直視著庫洛洛的雙眼,「你怎麼發現的?」
  
  庫洛洛淡淡說道:「聽到殺手的時候,你看了眼雷特。我讓雷特保護你,你非常不安。而我加入進來的時候,你的不安只是稍微減緩了一些。不難推出,你知道揍敵客的目標是雷特,而且你認為我阻止不了揍敵客。」

  我拍了拍手,讚歎道:「不愧是團長!」
  
  庫洛洛對我讚歎置若罔聞,「他們有幾個人?」
  
  我豎起一根手指,「不是『他們』,是他。」
  
  庫洛洛略微一怔,就恢復了平靜,「我想你不會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這點在休伊達家裡的時候你已經表明決心了。」
  
  「那你想還問什麼?」
  
  「不是問什麼,是阻止事情發生。」庫洛洛眼中閃過精芒,「你覺得憑我和雷特兩個人攔不住揍敵客,而你也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中幫上忙,那麼只好換人。」
  
  「我沒意見。」我茫然地看著庫洛洛。

  換組的事情我早就想說了,只是因為怕被蜘蛛們說是得寸進尺,怕庫洛洛有什麼想法才沒有提出來。既然現在庫洛洛主動提出,那我當然是舉雙手雙腳同意。但庫洛洛為什麼要和我單獨談這個事情?他下個命令就好,我難道還能反對他?

  「你沒意見,雷特會有。」庫洛洛一手捧書,一手支著下巴,「發現這件事情的只有我。俠客和雷特或許有疑問在,但肯定沒往這方面想。現在,雷特對你的念力很感興趣,沒有足夠的理由他不會同意換人。」
  
  「你是團長,你……」
  
  「魏央,你瞭解旅團,瞭解我們,但你不瞭解雷特。」庫洛洛打斷了我的話。
  
  我怔住。庫洛洛說的沒錯。我瞭解旅團,瞭解其中的每一個蜘蛛,可雷特這個漫畫中沒出場的人物對我來說太過陌生,陌生得讓我覺得他根本不是旅團中的一員。

  「雷特加入旅團一年零三個月,」庫洛洛自顧自地說下去,「是我找來替補空缺的八號的。平時負責資訊處理,比俠客敏銳,但不擅長制定計劃,全域觀也不夠好。而且……」歎了口氣,庫洛洛接著說道,「他很任性,和你一樣,不喜歡殺人,也不喜歡拖累別人。」
  
  我詫異地看著庫洛洛,不明白他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雷特這個人我已經有了初步的認識,可從庫洛洛的說法中又有了更加陌生的感覺。不喜歡殺人的蜘蛛?他難道是個良民?

  「不殺人,可也不是什麼好人。」庫洛洛似是看出我的疑問,「盜竊機密資訊、擅闖禁地之類的事情做過不少。罪行可能比其他人都要嚴重。」
  
  「團長,你想說什麼?」我挑明瞭話題,「直接說就好,不用拐彎抹角的。」
  
  「我需要一個理由說服雷特,更不能告訴雷特揍敵客的目標就是他。」庫洛洛揉了揉額角,「真是棘手啊……」
  
  「告訴他之後,會怎麼樣?」我好奇地問道。
  
  庫洛洛看了我一眼,「他會不聲不響地離開基地。」
  
  「自己去面對揍敵客?」我張大了嘴巴。
  
  「你現在明白我來找你的理由了吧?」庫洛洛這時候還笑得出來,「閉上你的嘴巴,現在不是你驚訝的時候。」
  
  「可是……」我揪住了自己的衣擺,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本來我明明是希望換組的。可現在,庫洛洛知道了揍敵客的人數,有了應對的想法,我突然猶豫起來。
  
  如果庫洛洛和雷特這邊加個戰鬥強人,那旅團會不會阻止了席巴?雷特會不會活了下來?那結果就是小滴不能入團,也不能和小傑比握力。到時候小傑和奇犽被蜘蛛們抓住,小傑露出馬腳,奇犽根本沒法為他補救!西索認識兩人的事情暴露會引來什麼麻煩?
  
  我眉頭緊鎖。這事情可不像除念,我想補救也無能為力啊!
  
  只是阻止就罷了,如果旅團殺了席巴呢?友克鑫那場戰鬥怎麼辦?劇情會亂成什麼樣子?
  
  漫畫裡根本沒有這情節,我只知道旅團死了個蜘蛛,庫洛洛和席巴交過手,其他細節一概不知,甚至不知道當時還有沒有其他蜘蛛在場。就連庫洛洛是和雷特聯手對付席巴,還是他之後才趕到,也不清楚。如果一對一是席巴勝利,二對一也是席巴勝利,那三對一呢?有了準備的庫洛洛他們能不能戰勝孤身一人的席巴?

  「魏央,你在擔心什麼?」庫洛洛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放鬆下來,讓心境平和起來,「在擔心能不能完成任務。我不知道該怎麼和雷特說。總不能說我討厭他,讓他從我眼前消失吧?」
  
  「和他吵一架就好。」庫洛洛這時候很輕鬆,他的自信讓我心裡更沉重了幾分。「隨便找個理由發脾氣。我說了,雷特也是個任性的人,吵翻之後他暫時不會和你妥協。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看了眼庫洛洛,「團長,你準備換誰過來?」
  
  「你有什麼建議?」
  
  「那個,揍敵客他們是殺手,所以習慣性潛伏在暗處等待。如果對方實力太強,他們會一直等下去,直到對方露出破綻。」我有條不紊地說道,「換過來的人太強,你們三人一起行動,他肯定不會下手。」
  
  「那麼這段時間,佛蘭克林就可以找到雇主。」庫洛洛看向我,「殺了雇主,揍敵客就會住手,對吧?」
  
  「這個……」我面露難色,「我不清楚。揍敵客家族每個人的行為方式不同,而且他們家很重視自己任務的成功率。」
  
  庫洛洛站起身來,「我明白了。人選我會再考慮的,你記得和雷特吵一架就好。」說完,他手一動,合上了書,那層屏障就此消失。
  
  
第14章 疑惑×血崩×誘餌
  
  庫洛洛離開了,可我的心情並沒有因此平復。
  
  他能看穿我的心思,這我不奇怪。可問題是庫洛洛想要換人就換吧,想要我和雷特吵架吩咐一聲即可。我至今為止都表現出一種低姿態的言聽計從,哪怕偶爾和蜘蛛們鬥嘴,也會注意分寸。怎麼想庫洛洛都沒有必要特意和我說那麼多。
  
  我躺倒在床上,眼睛睜得老大,一點點回想漫畫中所有有關庫洛洛的情節。庫洛洛不是什麼冰山大BOSS,也不玩神秘感。沉默的時候很多,可該說的話一句也不少。分析背叛者、分析鎖鏈手、分析預言詩……庫洛洛總是條理清晰地將自己的思路告訴給蜘蛛們。他會和我解釋他的計畫,是不是說明他真的接受我成為旅團一員了?
  
  可即使如此,他要解釋的話只要一句「雷特是個死心眼」不就好了?前面那長篇大論是為了什麼?

  「嗚嗚——」小斑趴在我的身上,稍微長大了一些的它份量也沉了不少。
  
  我微微有些胸悶,稍一皺眉,它就乖巧地用四肢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只是蹭蹭我的脖子。溫暖的氣息從它身上傳來,我忽然想起暖氣的事情來。沒想到這才隔了沒多少時日,我已經不怕冷了。是因為鍛煉和念力的緣故吧。

  一出神,我又立馬把思緒拉了回來。
  
  憑藉不錯的記憶力,我把之前庫洛洛的話在腦海中一一重播,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左思右想都沒發覺有什麼問題,可心裡的不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擴大。庫洛洛不會無的放矢,他所做的一切應該都是有原因的,哪怕是因為自己的喜好。難道說是我的觀念錯了?現在才二十五歲的他還沒有那麼敏銳,也沒有那麼犀利?
  
  雖然那麼猜測著,腦中的重播還在繼續:

  ……
  
  揍敵客的目標是雷特嗎?
  
  ……
  
  我想你是不會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
  
  你沒有意見,雷特會有。
  
  ……
  
  魏央,你瞭解旅團,瞭解我們,但你不瞭解雷特。
  
  ……

  不瞭解雷特……

  我猛地坐起,小斑一時不察從我身上翻了過去。我沒工夫注意小斑,腦中不停地在回想這句話。
  
  庫洛洛說我不瞭解雷特,我沒有否認。他是在試探?察覺出我不瞭解雷特,所以試探我?結果呢?他之後詳細說了雷特的情況——當然,他沒有透露雷特的能力。而我呢?我像個傻瓜一樣沒有任何反對,那時候我的臉上肯定表露出自己的無知來了!
  
  庫洛洛知道我不瞭解雷特。旅團那麼多人,我都清楚,就是不瞭解雷特!不瞭解雷特就罷了,瞭解揍敵客!知道揍敵客的目標就是雷特!
  
  對了!他還提到了西索!

  我的背脊發冷,腦中有靈光乍現,抓不住,可隱隱知道這一系列的事情已經讓庫洛洛看出了什麼。他會做怎樣的決定?

  小斑用腦袋頂頂我的手,見我轉回了注意力,就將雙爪搭在我的肩膀上,湊過小腦袋舔了舔我的臉頰。我抱住小斑的身子,深吸一口氣。無論庫洛洛看出了什麼,推斷出了什麼,做了怎樣的決定,以我目前的情況只能按照他所說的,和雷特吵一架,然後換組。
  
  希望最後告訴他的那點事情能讓庫洛洛做出「正確」的決定。雷特要真是不死,之後的劇情肯定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夜無夢,早上醒來時我仍然昏昏沉沉的,沒有睡好,身體也感覺怪怪的。眨了眨眼,看了看床頭的鬧鐘(特別向俠客申請來的),我頓時愣住。
  
  這段時間以來,生物鐘已經調整到了每天七點準時起床,可眼下已經八點半了!

  大概是庫洛洛昨夜的行為讓我擔心過頭了……
  
  我起身,晃晃腦袋,爬下床整理被鋪。看到床單上那攤殷紅後,我立即黑了臉。算算日子,我一拍額頭!黑著臉把床單扯下,扔進洗手間,又換了套趕緊的褲子。可當我習慣性地伸手探向旁邊的櫃子時,我發現了問題所在。
  
  ……
  
  你妹的!我可沒問瑪琪和派克要過那個東西!她們給我準備了衣服,但沒準備那個啊!

  草草地墊了些廁紙,我急急忙忙出了洗手間,一開房門就瞧見雷特站在我房門口,露出一張大大笑臉和兩個黑眼圈。
  
  「早!魏央,我昨天晚上想到你身上念力的問題所在了!」雷特興奮地說道。
  
  我沒什麼精神地抬眼,本就不好的心情在想到昨夜庫洛洛的吩咐後更加陰沉,粗魯地說道:「我的念力關你P事!」
  
  罵完,我也不管傻在那兒的雷特,急忙往瑪琪的房間走去。

  「喂,你吃火藥了?」正在吃早餐的芬克斯好奇問答。
  
  和他坐一塊兒的信長抬頭,「受傷了?」
  
  「嗯,的確是血的味道。」芬克斯嗅了嗅,「魏央,你……」
  
  「閉嘴!閉嘴!閉嘴!!!」我甩頭吼道,瞪了他倆一眼,連門都沒敲就沖進了瑪琪的房間。

  一進門,我就瞧見了俠客好整以暇地站在瑪琪的床邊,庫洛洛則坐在一邊,派克正收拾著剛換下來的紗布。
  
  俠客見到我,笑眯眯地問道:「魏央?有事嗎?」
  
  「呃……」我頓時尷尬地怔在原地,過了會兒才避開他和庫洛洛的視線,輕聲問道:「你們能先出去下嗎?我有話和瑪琪說。」
  
  「欸?魏央和瑪琪有什麼秘密要談嗎?」俠客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瑪琪。
  
  瑪琪翻了個白眼,「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就好。」
  
  我更加尷尬,哀求地看向庫洛洛。
  
  庫洛洛還沒回答,俠客這狐狸就問道:「魏央,你哪裡受傷了?」
  
  我的臉騰地一下就通紅一片。這群變態!怎麼嗅覺那麼好啊!

  派克像是想起了什麼,看向庫洛洛,「團長。」
  
  庫洛洛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俠客,我們先出去吧。」
  
  俠客聽庫洛洛這麼說,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聳聳肩,從我身邊走過。我連忙給他倆讓出道來,等他們走了這才松一口氣。

  派克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抱歉,是我們疏忽了。洗手間裡有衛生巾,你先用著。等會兒我放到你房裡去。」
  
  「謝謝!」我只來得及沖派克笑了笑,就快步走進了衛生間。

  待我出了瑪琪的房間,公蜘蛛們正聚在一起商量著什麼,派克正好從我的房裡走出來,向我露出一絲笑容。我心頭一松,可當庫洛洛喊住我時,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我只得看向庫洛洛,餘光瞥到他身邊一臉委屈的雷特。
  
  「魏央,你暫時和俠客換組。」庫洛洛說道。
  
  我愣住。

  俠客?攻擊力不算很強,能力也有限制。難道庫洛洛是想要誘敵?畢竟這種人員安排給人的感覺不夠強悍,遠不及芬克斯、窩金、信長純強化系的那一組。

  「團長,為什麼要換組?這樣留在基地裡的人不就太弱了嗎?」窩金問道。

  他的說法也沒錯。瑪琪受傷、派克的攻擊力也不夠強,加上我這個廢柴,根本就是毫無戰鬥力嘛!把我和瑪琪放一組也太大膽了。

  信長瞥了眼窩金,淡淡說道:「女人們放在一組,你還不明白?」
  
  窩金一頭霧水地看著信長,等待他解釋。
  
  信長歎了口氣,指了指我,「她現在是個火藥桶,與其放在其他組內隨時可能爆炸,不如和派克她們呆一起,爆炸的可能性小一點。」

  信長的隱喻窩金是聽不懂,我可懂了。頓時,我氣血上湧。這種事情他們用得著挑明瞭說嗎!

  「火藥桶?」窩金還一臉不解地看了看我。
  
  「看P!」我罵道,引得其他蜘蛛捂嘴偷笑。瞪了他們一眼,我對庫洛洛說道:「我沒意見。就這樣吧!」轉身回房。
  
  這時候還聽到背後窩金問道:「為什麼是火藥桶?」
  
  「呆子!瑪琪不也每個月有幾天心情非常惡劣嗎?」信長舉例道,「那個女人日子到了。」
  
  「你給我閉嘴!」我扭頭又是一聲吼,惡狠狠地盯著信長。
  
  信長聳聳肩,「我說的是事實。你是日子到了,有錯嗎?」
  
  芬克斯聽了,直接爆笑。

  欺人太甚了!居然拿這種事情笑話我!我咬牙切齒地指著那堆公蜘蛛,叫道:「小斑咬死他們!」
  
  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小斑得令,飛速賓士,沖到信長面前就張開嘴巴,露出尖牙。
  
  信長跳了起來,狼狽地躲著小斑,叫道:「喂!你來真的?!團長!你不管管這個瘋女人?」
  
  「嗯,她心情不好,這幾天你們就讓著她一點吧。」庫洛洛面帶笑容,冷靜地說道。
  
  我只能磨牙。小斑咬人也看對象,芬克斯、信長被重點照顧,其他人也稍微撓幾下,可就是不攻擊庫洛洛。這小傢伙知道誰是不能開玩笑、誰是可以欺負的,眼光毒辣得很。

  一甩手,我不再管雞飛狗跳的蜘蛛們,直接回房,用力甩上房門。

  得益於這突如其來的「血崩」,換組的事情成功解決。可也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血崩」,蜘蛛中的兩位女性可沒想會有第三個女性加入,還正好趕上某樣必備物品庫存不夠,採購的日子提前了不少天。
  
  這問題我不知道,瑪琪受傷臥床,只能由派克去和庫洛洛報告。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第二天,庫洛洛直接讓我和派克一起去城市,並派了雷特和我們一起行動。
  
  聽到這命令,我「刷」地抬起頭,驚訝地看著庫洛洛。
  
  我和派克一起去就罷了,為什麼是雷特隨行?庫洛洛已經知道了雷特是目前最危險的人,他還讓他跟著我們?這不是把危險移加到我和派克頭上嗎?派克不是戰鬥人員,我更加不是,這不是……
  
  注視著庫洛洛深沉的眸子,我腦中閃過兩個字:誘餌!  
  
  
第15章 心情×殺手×相機
  
  既然是當誘餌,那我也沒什麼好怕的。庫洛洛總會有保護措施,不會真讓我們死掉。安心下來,我忽然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蜘蛛們是強盜,買那什麼不會也用搶的吧?
  
  我忐忑地瞥了眼派克。這麼囧的事情,應該……不會吧?

  「魏央。」庫洛洛教了我一聲,兩個指頭夾了張磁卡伸到我面前。
  
  我疑惑地看了看庫洛洛,又看看那磁卡。

  這個世界和我以前世界的唯一不同就是有念力這種奇怪的東西,至於其他則相似度極高。比如說眼前這磁卡,外表樸素,上面有用淩厲的字體寫著「XX銀行」的字樣。我眼睛一亮,又疑惑地看向庫洛洛。
  
  我的常識告訴我,這是張信用卡,但是我的大腦分析不出庫洛洛的用意。
  
  他是給我錢花?這種給信用卡的動作,不應該是某個大佬對自己養的小蜜的行為嗎?不然就是某個大款老爸對自己溺愛的孩子的行為嗎?庫洛洛和我的關係絕對不是這兩者。

  庫洛洛沒有解釋,只是看我不接,眼神略微有一絲改變。
  
  我慌忙抬起雙手,畢恭畢敬地接過團長大人的信用卡,然後砸吧砸吧嘴,問道:「團長,這個……需要密碼嗎?」
  
  「六個1。」庫洛洛眼帶笑意,「路上小心。」
  
  「嗯。」不愧是團長大人!原始密碼都不帶改的啊!

  我把那張信用卡塞進口袋,忽然覺得燙手。庫洛洛的錢從哪裡來?這裡面的數字是不是有幾個零還是酷拉皮卡的族人貢獻的?
  
  「魏央,怎麼了?」雷特察覺到我的心情波動,關心地問道,「還在擔心念力的事情?對了,我還沒告訴你呢!你的念力應該是出了點小問題。」
  
  我抬眼,問道:「什麼問題?」
  
  雷特指指心臟和大腦的位置,「這裡和這裡。你的心亂了,顧慮太多,所以使用念力的時候總是有些猶豫。我看過你平時『纏』的修煉,氣的流動很流暢,可在某些時候總會突然停滯住。」
  
  我腳步停住,怔怔看著雷特。手撫上胸口,感覺到心臟的跳動。
  
  「魏央,在運用念力的時候得心靜才行,太多的想法反而會干擾念力的使用。尤其是你這種初學者,在沒有把念力的使用方法刻到骨子裡之前,情緒上的變化也會影響念力的使用。」雷特認真地看著我,「在戰鬥中,這是致命的。」
  
  見我沒什麼反應,他繼續說道:「還有一點。你的念力本身具有治癒的功能,之前有毒的念力應該也是天生的。現在使用不出來,可能也和你的心情有關係。」

  我愣在原地,一直都沒有吭聲。
  
  「沒關係,等你想通了之後就好。」派克忽然說道,「我們每一個人都要經歷這個過程。」
  
  「你們這群流星街出來的傢伙居然會有這種經歷?」雷特很是吃驚。
  
  派克掃了他一眼,「為什麼會沒有?」
  
  「啊……我以為你們……」雷特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我更加吃驚,脫口問道:「雷特,你不是流星街出來的?」
  
  雷特點頭,「當然不是。我是黑幫培養的高級人才,結果因為和他們鬧翻了,就陰差陽錯加入旅團了。」

  原來如此……雷特那種有別於旅團的個性也是源於此吧?只是黑幫和流星街,這其中的區別有那麼大嗎?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們都是壞蛋。

  ——————

  到達市中心的時候,我已經累得夠嗆了。這兩人居然是乘11路公車去的!那麼遠的路,我的兩條腿都沒有知覺了。
  
  兩人倒是平靜如初,氣都不帶多喘一下。派克看了看方向,就徑直往前走去。雷特緊跟在她身旁,發現我慢吞吞地跟在後頭,不禁疑惑:「魏央,快點啊。」
  
  我翻了個白眼。我倒是想快,可兩條腿不答應。訓練了那麼久,我頭一回感覺到自己還是非常不足。光是這遠距離的步行就讓我累得夠嗆。嗯,當然,算算時間的話,我們應該走了兩個多小時……兩個多小時的快步行走!

  市中心的熱鬧程度遠遠勝於那廢墟。貌似恰逢節日,到處張燈結綵,人潮洶湧,稍不留神我就找不到派克和雷特的身影了。我心中一慌,繼續往前走去,忽然被人拉住了胳膊。頭一扭,我就看見了派克。
  
  「跟緊點。」派克鬆開手,這次放慢了步伐。

  沿街的商鋪熱鬧非凡,櫥窗裡擺放著店家的特色商品和裝飾,別具一格。
  
  我知道派克這次會留心我的位置,也就放開了心,四處張望起來。
  
  這家珠寶店裡的鑽石足夠閃瞎人的眼,那家海鮮酒樓傳出誘人的香氣,剛才一家玩具店則放了一尊超大玩具熊在櫥櫃內……說起來,我來到獵人世界那麼久,還是頭一回逛街,頭一回看到這熱鬧景象,心情也跟愉悅起來。這才有「人氣」啊!跟著蜘蛛們在一塊兒,哪有生活的氣息啊!

  正感歎著,我聽到耳邊一聲冷笑。派克停下腳步,看向我的身後。我跟著扭頭,就瞧見一個陌生男人站在我後頭,而雷特則站在他旁邊,一手扣住他的手腕。
  
  我垂下眸子,見到男人手上那張熟悉的信用卡,一摸口袋……好吧,事情明擺著嘛!
  
  偷東西偷到了蜘蛛頭上?!

  「幹什麼?放手聽到沒?」男人這時候還一臉傲氣,瞪著雷特,扯開嗓子嚷嚷起來,「你要搶劫啊!光天化日,還有沒有天理了啊!大家來看看!明目張膽地搶劫啊!」

  我同情地看向這男人。明目張當地搶劫?蜘蛛們做的不就是這事情嘛……可是在這裡鬧出人命……呃,我還和他們在一塊兒……

  「喂,你還不快點放手!」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圍了過來,站在男人身邊,「當心我們押你去警局!」
  
  男人得意,掃了眼雷特。
  
  雷特眼神微變,手上也加了幾分力氣。男人疼得嚎叫起來,他身旁的壯漢也跟著變了臉色,伸手準備推開雷特。

  我看到雷特露出冷笑,心中一緊,「等等!」
  
  話音剛落,一聲慘叫蓋過了我的聲音。雷特已經鬆開了手,取回了信用卡,看都沒看握著手腕在地上打滾的男人,直接走向了我。
  
  「小心點。」雷特把信用卡塞進我手裡,又抬了抬手,晃晃手中的塑膠袋,「吃嗎?這裡的特產草莓奶油小蛋糕。」
  
  派克沒事人似的伸手從塑膠袋裡拿了個嬰兒拳頭大小的小蛋糕,「只買了那麼點?」
  
  「回去的時候再買好了。」雷特笑笑。

  「你們找死!」那群壯漢這時候才回過神,吼了一聲,揮起拳頭擊向雷特的腦袋!

  我知道雷特不會被這種人打傷,看剛才的情況,他和派克也不是飛坦、窩金那種一言不合就殺人的暴力分子。不弄出人命就好……我拍拍胸脯,松了口氣。至於打架鬥毆什麼的,對蜘蛛來說和吃飯喝水有什麼區別?
  
  本想看看雷特的拳腳功夫,抬眼,視線正巧對上一個男人的臉。

  果然,雷特對男人的拳頭不屑一顧,隨便一抬腳,就踹在了男人的腹部,將他踢飛出去。
  
  那壯漢比雷特要高了一個頭,結果被雷特輕鬆踢飛,一圈人立刻安靜了下來,驚恐地看著雷特,很有默契地倒退一步。
  
  雷特環視一圈,冷笑一聲,「還有人要找麻煩嗎?」
  
  沒人回答。
  
  一轉身,雷特拍拍我的肩膀,「走吧。」

  我沒有動,視線停留在人群中的一個男人身上,微微皺起眉頭。那男人一臉路人樣,屬於那種和你擦肩而過百八十次,你都不會有印象的臉,可是眼神卻非常的陰鷙。這種眼神……和飛坦的太像了!
  
  我心中不安,張了張嘴,想叫住雷特,就感覺到一陣勁風襲來!
  
  肩膀上傳來一股力道,我身子不穩地倒在地上,只覺得有一絲風擦過了我的臉頰。「嘭」的倒地,我疼得呲牙咧嘴,但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對,急急忙忙一個懶驢打滾,使用出念力來。等我再抬頭,就瞧見雷特反扭著那個男人的手,派克則用□□抵著男人的下巴。

  人群譁然,如鳥獸散去。

  派克看了眼雷特,兩人交換了位置,由派克扭著男人的胳膊。我聽到骨頭發出□□,不禁想起飛坦那時候壓制著我的情景,身體一抖。
  
  「沒事吧?」雷特伸手將我拉了起來,看了看我的臉頰,「破皮了,還好沒見血。」
  
  我摸摸傷口,「沒事。」

  「你是誰?誰派你來的?」那邊,派克已經開始提取記憶。
  
  男人很有骨氣地吐出口唾沫,什麼都不回答。
  
  雷特問道:「怎麼樣?」
  
  「是個小殺手。雇主是個叫傑克的男人,應該不是正主。目標是我們。」派克隨意說道,「怎麼處理?」

  我眉頭緊鎖。
  
  「目標是我們」?「們」?不是雷特?

  「廢只胳膊當教訓吧。」雷特也隨意回答。
  
  我還沒來得及表態,派克已經動手廢了男人的胳膊。沒有慘叫,男人只是蜷縮在地上,身體顫動得不像話,冷汗瞬間浸濕了衣服。那只扭曲的胳膊看得我心頭輕顫。
  
  「好了,走吧。」雷特按住我的肩膀,「魏央,你得習慣某些事情。」
  
  我一震,不再去看那個倒楣的殺手。

  接下來的一路倒是順暢,沒有殺手,沒有小偷,買了日常用品和那美味的小蛋糕,我們準備返回基地。
  
  回到剛才那條街上,我不由自主地去尋找那個殺手,可惜,他似乎離開了。倒是另有一樣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魏央?」派克停下步子,順著我的目光看去,「照相機?」
  
  我殷切地看向派克,「可以買嗎?」
  
  派克不置可否,「錢是團長給你的。你自己決定。」
  
  這不就等於是默認?我心中一喜,怕派克反悔,提著大包、小包就沖進了店鋪。

  「小姐,需要點什麼?」女店員看到我,一臉的燦爛笑容,可這笑容在看到我身後的兩人後便凝固住。
  
  我知道剛才就是在這家店前,派克扭斷了男人的手臂,這裡的店員肯定看到了全程。
  
  也不多說什麼,我指了指櫥窗裡的照相機,「我想看看那個。」
  
  店員的手腳非常利索,她逃似的沖向後面倉庫,只留下一句模糊的「您稍等」。

  片刻後,她捧著那架照相機,表情僵硬地走了回來。
  
  「小姐,您要的相機。」
  
  「不介紹一下嗎?」我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兒,問道。
  
  她快哭了,可還是結結巴巴地向我介紹了相機的功能。這台數碼相機圖元不錯,可沒有閃光燈、沒有焦距調節,最大的優點就是小巧,食指長度,三指寬度,無拍照聲,攜帶方便,操作簡單。看起來更像是狗仔用的裝備。

  我聽了更加欣喜。原本只是看重它小巧玲瓏,沒想到這相機真是偷拍的利器啊!

  偷拍!沒錯!就是偷拍!
  
  我看到這相機的時候,腦中就閃過了一道靈光——揍敵客的相片能賣一億戒尼!奇犽一張、伊爾迷一張,那不就是兩億?!好吧,就算是所有家庭成員的照片加一起一億,這兩張也足夠賣不少錢!如果和小傑他們一起去枯枯戮山,說不定還能拍到基裘和柯特的!如果去友克鑫,加入殺手組織,還能拍到席巴和桀諾的!咳咳咳……這兩個想法貌似跑得太遠了。
  
  而且呢……我心裡的小算盤嘩啦啦地撥動著。蜘蛛們的照片也能賣錢吧?嘿嘿嘿嘿嘿嘿……

  「魏央?」
  
  「啊?哦,就要這台了!」我瀟灑地用兩個指頭夾著信用卡,臉上滿是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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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遇襲×實戰訓練×溫柔的庫洛洛
  
  相機買好,我心中愉快不少,一抬手,我拿鏡頭對準了雷特,「笑一個。」
  
  雷特好笑地看著心花怒放的我,我手一按快門,就拍下了他的模樣。手腕微微一動,又把鏡頭對準了派克,我說道:「派克,看這裡。」
  
  派克只瞥了我一眼,沒有阻止。
  
  又自拍了幾張,我裝作喜歡拍照的模樣,還照了店裡的裝飾燈和漂亮的女店員。
  
  我對未來的美好錢途很是滿意,步伐都輕盈了不少。

  但所謂的時來運轉,不光是黴運變成好運,也有好運變成黴運。

  走到店門口,還沒等我跨出去,就被雷特攔腰抱住,和他一起橫飛出去!我心中大驚,揪住了雷特的衣服。還好著地時雷特當了人肉墊,我一點都沒傷到。我們兩人躲在櫃檯後,沒有絲毫損傷,只是那震耳欲聾的槍聲和尖叫聲讓我頭皮發滿。
  
  這槍聲好像不是□□,是機關槍呀!那叫聲總有戛然而止的,好像是什麼人被直接打中,再也發不出聲響!
  
  「在這裡別動。用上念力。」雷特拍拍我的臉頰,嚴肅說道。
  
  我木訥地點頭,眼神都有點呆滯。
  
  雷特歎氣,身上浮現出灰色的念力。他手一伸,念力從手移到地上,慢慢變成個小人,另一手下面則出現一坨液態的念力。小人四四方方的,像是機器人。它走到液態的念力前忙碌起來。
  
  雷特則瞄了眼外頭的狀況,手一撐櫃檯就跳了出去,抬手就有灰色的光芒順著指尖飛出,射向門外。
  
  另一邊,派克也跳了出來,用念彈和對方對射起來。

  我抱緊自己的胳膊,聽從雷特的安排用念力包裹住自己,可止不住心慌意亂。這次出門沒有帶著小斑,我現在孤身一人更加害怕。外頭的血腥味那麼濃重,哪怕我這個普通人都能聞到。恐怕死了不少人了吧……最初的一陣機關槍掃射如此突然,除了我們三個,那些店員怎麼躲得掉?
  
  我手指顫抖,緊緊抓住衣袖。透過玻璃櫃能看到些外面的情景。可畢竟視野不寬,只能看到些許殷紅的液體。再移動幾分,就能看見外頭的情況。派克和雷特的動作我看不清,倒是對方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看裝扮有點黑社會的調調,手裡都握著槍,但沒有念力的樣子。

  「啪嗒」一聲響。我驚得抬起腦袋,看見那機器小人站在我旁邊,把一支□□放到我身邊。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瞧見它又回到那坨念力邊忙碌,過了會兒,又一把槍做好,明顯比給我的這支要高級,類似AK47那種樣子。它把槍放到了自己身邊,又開始工作,這次做出來的是子彈。一串子彈做完,念力也用光了。它笨手笨腳地把子彈掛在自己身上,又拿起了手邊的槍,一副警衛的模樣站在我身邊。
  
  這就是雷特的念能力嗎?也有夠稀罕的。
  
  機器小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的□□。它拿起□□,遞到我面前,頂了頂我的手臂。我忽然想起小斑來,笑了笑,接過那冰冷的□□,緊緊握在手中。

  外面的聲音已經輕了下去,可我仍然不敢冒頭。
  
  若真的只是些普通人,雷特沒必要那麼緊張地關照我,還留個念獸保護我。以他和派克的實力,要收拾普通人太容易了,甚至帶上我這個拖後腿的都是輕鬆至極。
  
  我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可嘴巴乾燥,哪有口水?舔了舔嘴唇,我蹲著身子,調整了下雙腿,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情況,身上的念力也不敢卸去。

  忽然,我看見有人往店裡沖來。我深吸一口氣,抬起□□對準那人,可手止不住地顫抖。
  
  機器小人也抬起了腦袋看向來人,本來放在胸前的槍也被它抬起,做了瞄準的動作。

  「嘩啦」一聲響,那人沒從正門進來,破窗而入,抬起頭,視線一掃,目光便緊緊鎖住了我的身影!
  
  我心一慌,手指用力,扣動了扳機,子彈射穿玻璃飛向那人,可我看到他嘴角輕蔑的笑容,隨便一側身就躲過了子彈,繼續奔向我!

  是敵人!

  我確定了,拼命扣動扳機,腦袋已經一片空白。等到□□裡什麼都射不出來了,這才回過神,見那人獰笑著已經沖到了我的面前!
  
  機器小人橫跨一步擋在了我的面前,手中的槍更是活力十足,傾瀉著子彈,遠比我那樣胡亂射擊有效率得多。
  
  那人身手靈活,可也中了一槍,身子略微不穩,臉上的表情更加猙獰。

  我慌亂極了,手腳並用的站起來,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要逃!快逃!
  
  轉身,我爬出櫃檯,往門口的方向跑去。
  
  得找到派克和雷特!得到他們身邊去!
  
  可沒跑幾步,就被人勒住了脖子。套索一樣的東西圈住了我的脖子,背後傳來一股力量,我整個人向後倒去。被勒得緊了,我呼吸困難,雙手抓住那套索,忽然感覺到異樣的觸感。
  
  這不是真的繩索!是念力!

  槍聲已止,我看不見身後的狀況,只能聽見步伐聲漸漸向我逼近。
  
  對方也是念能力者,雷特和派克可能被拖住了,雷特的念獸肯定被幹掉了,現在我只能靠自己!
  
  在電光火石間分析了目前的情況,最後的結果只是束手無策。

  還沒等我想出解決的辦法來,只聽身後一聲悶響,有溫熱的液體濺到我的臉上。我愣住,脖子的力道消失了。「嘭」的一聲剛才那人倒在了我的身邊。
  
  「魏央!」雷特從門口走進來,焦急地趕到我身邊,「沒事吧?」
  
  我動了動眼珠子,看看他,又看看身邊那個人。他身下溢出鮮血來,如同濺到我臉上的……

  雷特歎氣,伸手把我拉起來,又伸手抹去我臉上的血跡,「沒事了。」
  
  沒事了嗎?我的大腦還有點反應遲鈍,下意識地看了看身後,倒地的人、四濺的血……
  
  嘔——我開始反胃,大腦也昏昏沉沉的,一陣陣刺痛。
  
  「魏央?」雷特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背,「放輕鬆,已經沒事了。放輕鬆……」

  派克從門外走了進來,理了理亂掉的頭髮,「和剛才那個一樣。看來對方請了不少殺手。怎麼樣?」派克看向我蒼白的臉色,「第一次不太習慣,以後就好了。」
  
  我無力回答。這兩人大戰了一場,可除了衣服上有些灰塵外和剛才沒什麼不同,這時候還想起來要收拾買的東西,讓我更加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和他們的不同。

  商店外面倒下的人更多,只是多為重傷,還在哼哼唧唧。我隨意看了兩眼,發現都是傷了四肢或暈了過去,失去了行動能力,死掉的沒有幾個。
  
  是雷特放水的吧?像庫洛洛說的,他不喜歡殺人。

  「搶輛車吧。」雷特看了眼虛弱的我,還有手上的這些東西,提議道。
  
  派克沒有意見,我這時候也沒力氣阻止。兩人雷厲風行地搶了車,我就躺在了後座,隨著車子的顛簸慢慢放鬆下來。

  這事情的發展已經出乎了我的意料。不是揍敵客動手,而是一群雜魚殺手當了馬前卒。如果多來幾波這種襲擊,我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每次都那麼走運。蜘蛛們不用怕這些路人甲乙丙丁,可我不行。像是剛才,如果雷特沒有趕回來,我說不定就被那個人給勒死了。
  
  如果那時候能使用出念力呢?不一定致對方于死地,像雷特那樣只是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呢?
  
  有毒的念力嗎……照理說我應該可以控制毒性才對。

  本想著還有三個月左右的充足時間可以讓我訓練體能和念力,但這意外的變故讓我意識到自己的時間並沒有那麼充裕。我說不定會在95年7月份之前就死掉。

  我得……好好想想。

  ——————

  第二天一早,我就來到了庫洛洛的房間。
  
  團長大人這時候正悠閒地邊吃早飯、邊看書,見我來了,也沒什麼改變。
  
  我習慣了庫洛洛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把手中的信用卡和清單放到了桌子上,「團長,我想開始實戰訓練。」
  
  庫洛洛拿起杯子啜了口咖啡,「沒學會走路,就想跑了?」他把信用卡推到我面前。
  
  我嘴角抽搐,總覺得收了這信用卡,我和庫洛洛之間的關係就變得怪怪的。可庫洛洛堅持,我只好收下。把信用卡塞到口袋裡,我回答道:「團長,我覺得目前這情況,我必須得學會點實戰技巧。」
  
  「哦?」
  
  「殺手不是只有揍敵客。」我苦笑,「昨天的事情團長你也知道了。我連那些蝦兵蟹將都打不過,這樣子……」
  
  一個「死」字卡在喉嚨口,讓我的聲音啞了。

  我不想死,尤其是死得那麼憋屈,死在連名字都沒有的小角色手上。退一萬步來說,真要死的話,還不如是蜘蛛或是揍敵客殺了我呢。

  「實戰嗎……」庫洛洛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你希望我來訓練你?」
  
  我點點頭。

  庫洛洛的實戰能力不用說,以一敵二對付席巴和桀諾,還滿腦子想著偷桀諾的能力。而旅團的其他人則風格太鮮明,強硬也好、迂回也好,這種戰鬥方式都是以自身念力為核心的。只有擁有眾多念能力的庫洛洛能更好地訓練好我。另外,庫洛洛應該比那些強化系有分寸吧。

  「好吧。」庫洛洛答應下來,讓我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提心吊膽。

  實戰不是體能訓練、念力修行,庫洛洛在有分寸,我也會被他打得很慘吧……我苦笑了一下。

  聽聞庫洛洛要和我進行實戰訓練,蜘蛛們很是驚奇。
  
  信長摸著下巴,斷言道:「是昨天被嚇壞了吧?知道要奮鬥了?」
  
  我現在沒工夫瞪他,只能腹誹不已。
  
  「團長,幹嘛要你親自來啊?我來訓練、訓練她吧。」芬克斯摩拳擦掌,想要揍我一頓的模樣。
  
  小斑呲牙,一口咬住芬克斯的胳膊。芬克斯怪叫,甩著手臂,咒駡起來。

  「開始吧。」庫洛洛淡淡說道。
  
  我注意著庫洛洛的動作,可他根本沒有動作。難道要我先攻擊?一走神,只見庫洛洛走了過來,遊刃有餘地向我揮起拳頭。
  
  我大驚,下意識地縮起腦袋,抬手格擋,連眼睛都閉上了。
  
  沒有如意料中的那樣被打,我聽到庫洛洛重重歎氣,睜開眼,就瞧見那拳頭停在我的面前。我汗顏,尷尬地看著庫洛洛,遲疑著放下了手。
  
  誰知我手剛鬆開,庫洛洛的手便向前了幾分,拇指扣住中指,再一松,狠狠彈了下我的腦門!
  
  我捂著腦門倒退一步,驚異未定地看著庫洛洛。

  「遇到攻擊的時候要一邊防禦一邊往後退,伺機反擊,不要傻站在那兒。」庫洛洛說道,「眼睛更不能閉起來。」
  
  「嗯,我知道了。」我點點頭,可對自己本能的反應還是沒底。
  
  「沒關係,慢慢練就好。」庫洛洛反倒安慰了我一句。
  
  我又倒退了一步,這次的目光肯定是驚恐交加了。

  庫洛洛在安慰我?那個庫洛洛?!安慰?!我?!
  
  他吃錯藥了?還是有什麼陰謀?懷柔政策?
  
  我心裡不安,再次倒退一步。

  庫洛洛淡淡問道:「你要退到哪裡去?」
  
  我腳步頓住,尷尬地看著庫洛洛。
  
  哪知道庫洛洛居然又搞偷襲!這次可不是像剛才那樣讓我看清動作,我只覺得眼前一花,庫洛洛的身影已經到了我面前,再次揮起了拳頭。
  
  抬手格擋、護住頭部,我想著之前庫洛洛的話,死命睜著雙眼,往後倒退。

  「魏央的學習能力很不錯呢。」俠客在一旁看著,說道。
  
  芬克斯嗤之以鼻,「就這樣還不錯?」

  我摔倒在地上。嗯……是倒退的時候被自己給絆倒的……

  「哈哈,已經不錯了,有點戰鬥意識了哦!團長說的她都能記住並且運用進去。」
  
  「那是因為團長手下留情了,動作慢了好幾倍,也沒有殺氣在。」信長分析道。
  
  「可是魏央是個普通人,以前沒接觸過這些,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不錯了。」俠客還在幫我說話。

  說真的,庫洛洛真的是手下留情了,我沒被毆打,還有工夫聽蜘蛛們閒聊,足以證明庫洛洛對我逼得不緊。偶爾被打到,也是因為犯了錯,被他用手指彈腦門。
  
  這樣的教學方式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不是我犯賤,不被打就不爽,而是我從來沒想過庫洛洛會適合當老師,還是這麼個溫柔的老師!
  
  
第17章 紅腦門×溫暖×矛盾
  
  晚餐時間。
  
  蜘蛛們圍坐在一張桌子邊,這一頓飯吃得……非常詭異。蜘蛛們難得沒有瘋狂搶食,連窩金都非常含蓄地偶爾叉幾塊肉,手臂還不停顫抖。俠客已經抱著肚子,彎下腰了,連飯都不吃了。
  
  我面無表情地直接把桌上的牛排放到自己面前,然後拿著刀叉惡狠狠地切肉。
  
  「噗……」芬克斯不小心笑出聲來,趕緊捂住了嘴。

  我把刀叉往檯子上一扔,雙手環胸,瞪著那群死蜘蛛,「想笑就笑吧。」

  「噗哈哈哈哈!!!」
  
  「哇哈哈!」
  
  「啊哈哈哈哈!」
  
  三個強化系當場就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還各有不同的頻率和音調。
  
  俠客和雷特也忍不住輕笑,遠比那些強化系要給面子得多。

  「我房間裡有藥膏,待會兒拿給你。」派克好心說道。
  
  我擺擺手,「不用了,謝謝。反正明天還得變成這樣。」我剜了庫洛洛一眼。
  
  庫洛洛優雅地擦了擦嘴,笑著說道:「說的沒錯。」

  這混蛋!我咬牙切齒,雙手攥緊了拳頭。

  我本以為庫洛洛突然中了邪,變得溫柔了,沒想到他分明是故意整我!
  
  丫丫的!一次實戰訓練兩個小時下來,我腦門都紅了!渾身上下一點傷沒有,就是腦門通紅一片,看上去就像個小丑!
  
  太卑鄙了!太無恥了!

  「魏央,說真的……噗……比起受傷,這個懲罰要好很多。」俠客忍住笑,勸道,「只是被笑一下,你也沒什麼損失。真的受傷了,還會影響到之後的訓練進程。」
  
  「說的對,反正有沒有這個你都很可笑!哈哈哈哈!」芬克斯繼續不遺餘力地嘲笑我。
  
  「早晚有一天我讓你笑不出來!」我罵道,端著牛排就回屋去。

  「魏央,晚上別忘了念力修行。」庫洛洛提醒我道。
  
  「才不會忘呢!」我頭也沒回地吼道。

  怎麼可能忘了念力的修煉?我可是已經下定決心要把自己的念力給完全開發出來。沒點保命的東西實在是太危險了。
  
  雷特說我的念力使用不順暢是因為心境的關係,那麼當我下定決心以後,這層障礙就會自動消失了吧。
  
  不敢用念力是怕殺人,可武器除了傷害別人,也可以保護自己。只要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念力,無論是治癒還是毒都能隨心所欲才對。
  
  我不殺人,讓人失去行動能力即可。要減弱毒性!

  修煉非常枯燥,可沉下心感受自己身體裡流出來的氣在自己周身流淌,那種感覺又非常舒服,好像在泡澡一樣。我的念力本身就具有治癒的能力,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就瞧見鏡子裡映出自己的身影,額頭上的紅痕已經消失了。
  
  一想到明天又要再被庫洛洛欺負兩個小時,我不由歎氣。
  
  說起來這也是我自找的,不能怨別人。

  握了握拳頭,我想到那兩個小時的實戰訓練就熱血沸騰。
  
  不得不說庫洛洛的實力強悍至極,眼光也很毒辣。我一絲一毫的小錯誤都會被揪出來,反射動作被他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打擊給硬生生砍掉,而戰鬥的概念在這一遍遍的攻防中刻進了我的腦袋。
  
  雖然動作還夠敏捷,反應也遠比不上那群浸淫戰鬥已久的傢伙,但至少不再手足無措。

  這樣訓練下去,要通過獵人考試易如反掌吧。
  
  我想著想著,興奮起來。
  
  一億戒尼啊!那該有多少呢?可以堆滿這個房間吧?還有還有!以這樣的能力可以打到天空競技場的幾層呢?嘶——這又得有多少錢啊!哎呀呀,光想想就讓人激動。

  小斑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發花癡,用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我。我摸摸它的腦袋,還是止不住偷笑。
  
  啊,美好的明天在等著我呢!今天辛苦些算啥!

  抱著這樣前所未有的動力,接下來的一個月,我的訓練熱情異常高漲,被庫洛洛彈腦門都毫無怨言。
  
  蜘蛛們詫異地看著我,好像看到什麼外星生物。
  
  芬克斯更是摸摸我的腦門,問道:「是不是發燒了?」
  
  拍開他的手,我懶得搭理這種沒有夢想的人。
  
  信長撇嘴,「是被團長把腦子打壞了吧?」
  
  「這個可能性比較大。」窩金這個單細胞贊同道。
  
  我沖著兩人露出一口白牙,伸手從口袋裡掏出相機,「來,小妞們,給爺笑個!」
  
  「切。」信長別過頭,只留下個側臉。
  
  側臉能賣錢嗎?一般都要正面免冠清晰照吧……我刪掉了剛才那一張,再次抬手把鏡頭對準信長,「好吧。那爺給妞笑一個。來,看這裡~」
  
  信長不耐煩地掃了我一眼,「喂,你怎麼最近喜歡上這種東西?」
  
  我拍下他不耐煩的表情,很是滿意,「攝影是一門藝術啊,小弟弟,你得陶冶陶冶情操,不然將來沒姑娘要你,打一輩子光棍。」
  
  「哈,你拍得再多也沒人要你吧?」芬克斯諷刺道,看了看我的前面和後面,「前後都分不出來,嘖嘖……」
  
  我已經習慣了他們的毒舌,此刻百毒不侵,「我是獨身主義,不準備結婚,所以無所謂。你們呢?到時候搶個老婆?唔……這倒是,你們是強盜嘛——」
  
  「女人,你現在也是強盜哦。」信長提醒道,「我們在一條船上呢。」
  
  「我只是預備役,還沒正式犯罪。」我反駁,「等我真搶劫殺人了,你們在開幾桌宴席慶祝我加入吧。」
  
  「魏央,別亂說話。」窩金的大手拍在我的腦袋上,「被團長聽到該生氣了。」
  
  我吐吐舌頭,也意識到剛才那話把自己置身於旅團之外了。
  
  雖然心裡從沒把自己當做蜘蛛過,可和蜘蛛們相處那麼久,總會有點感情。現在能和這群強盜輕鬆地鬥嘴聊天,是一個月前的我怎麼也想不到的。
  
  「好啦,別讓團長知道就好。」窩金揉揉我的腦袋,笑道,「等你真的搶劫殺人,我們就大吃一頓。」
  
  我也跟著笑,心裡面卻有些黯然。這個胡作非為的傢伙三年後就會在酷拉皮卡手上……他是旅團一員,手上沾滿血腥,可是……
  
  「喂,女人,怎麼了?」信長問道,「臉色那麼難看。」
  
  「吃壞肚子了?你中午吃了不少東西。那些東西混一塊兒吃會不舒服的吧。」芬克斯想了想,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對普通人來說。」
  
  「沒有我們這麼強健的胃就不要亂吃啦。」窩金拍了下我的肩膀,力道也控制在我能接受的範圍。
  
  「嘖,真是脆弱。跟著我們那麼久還那麼沒用。」信長嘴上這麼說著,可語氣上完全沒有剛才那種鄙視的語氣。
  
  我的眼圈忽然就紅了。

  「你們三個又在欺負魏央了?」俠客正巧走了過來,頭疼地看著我們四人。
  
  「誰欺負她了?她是中午吃壞了,現在肚子疼呢!」窩金不滿地叫道。
  
  俠客看了看我的紅眼眶,「哎?派克房裡應該有胃藥,我去給你拿吧。」說完,他就急急轉身準備去找派克。
  
  「俠客!」我趕緊拉住俠客的手,擦了下眼角溢出的淚珠,「我沒事了。」
  
  「真的不要緊?還是吃點藥比較好。」俠客拍拍我的手背,笑眯眯地說道,「你先坐會兒等著吧。」視線一轉,他看向強化系的三人,無奈說道:「你們就不能給魏央倒杯熱水喝嗎?傻站在那兒幹什麼?」
  
  「我們怎麼知道胃疼要怎麼處理啊?」芬克斯嘀咕,還是照俠客說的跑去給我倒熱水了。

  募地,我想起漫畫裡的句子:他們同伴間的情誼比常人更細膩,比家人更強韌……

  「對了,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信長看向俠客的背影,高聲問道,「團長和雷特呢?」
  
  「在外面清理垃圾。」俠客頭也沒回,很輕鬆地回答著,「這次人多了點。團長讓我回來看看基地的狀況。」
  
  「他們在哪裡?我去幫忙!」窩金興致勃勃地叫道,揮舞了下拳頭。
  
  「都是些普通人,你沒興趣的。」俠客說完,人已經敲門進了派克的房間,說些什麼我就聽不清了。

  芬克斯拿了個玻璃杯回來,把水杯塞我手裡。
  
  窩金懊惱地捶了下旁邊的石柱,「怎麼都是些廢物!就不能請點厲害的殺手嗎!」
  
  「又來了?」芬克斯沒聽到剛才的對話,好奇問道,「團長他們在處理?」
  
  「是啊,這個月第七波。」信長抓了抓胸口,「要出現也該出現了吧。」
  
  「你是說……」芬克斯抬眼,露出獰笑,「真正的殺手要出現了?」
  
  「要來厲害的傢伙了?」窩金兩眼放光。
  
  信長笑了笑,「只是可能。都死了一百來人了,對方還不死心,反而每次的人數越來越多。看來這個仇很深,對方不會輕易放棄。那些廢物沒用,就換更厲害的來唄。」
  
  「好耶!」窩金聽了更加高興。

  我默默喝著水,沒有說話。按照劇情來說,真正的高手——席巴•揍敵客不會那麼快過來,至少還有兩個月的時間。至於這中間會不會有次一等的殺手我可說不清。

  「魏央,藥。」俠客拿著胃藥回來了。
  
  派克跟在他身邊,看了看我的臉色,「看起來不嚴重。對了,讓你們買的常用藥都買了吧?」
  
  「在團長那裡呢。」俠客說道,「感冒藥、退燒藥、消炎藥、胃藥和止痛藥都買好了。」

  常用藥……蜘蛛哪用得著這種東西?要不是有我這個普通人在這裡,基地裡面永遠不會有這些東西吧……
  
  我這麼想著,心裡卻是揚起一股暖意,同時升起的還有一絲苦澀。
  
  A級盜賊集團,他們對我再怎麼好也是罪犯……被抓住的話會被判死刑的吧。光是窟魯塔族的滅族慘案就足以讓他們被槍斃了。他們的手到底染了多少的鮮血、奪去了多少人的性命?

  「魏央?」俠客伸出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還是很難受?」
  
  「不會了。」我搖搖頭,把那些瑣碎的思緒暫時扔出腦袋。

  還有兩個月……還有兩個月我就離開旅團了,再次見面恐怕是四年後的GI了,現在不用想那麼多。

  「團長。」派克抬起頭,看向門口。
  
  我順著派克的目光看去,庫洛洛和雷特兩人走了進來,手上還提著紙袋,一副很居家的樣子,可身上的血腥味卻濃得讓人作嘔。
  
  「這次的人很多嘛。」芬克斯吹了聲口哨,「對方是下血本了?」
  
  「只有十七個是念能力,其他都是普通人。」雷特回答道,「沒有高手。」

  「團長,佛蘭克林他們有和你聯繫過嗎?」信長突然想起了這茬,「這麼久了還沒查到什麼線索?」
  
  「對方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庫洛洛略帶遺憾地說道,「他們找到幾個,可惜都是那人的下屬,負責懸賞通緝我們。連他們都沒見過那人的真面目。」
  
  「真夠小心的。」信長啐了一口,「這麼一波一波下去,不知道要弄到什麼時候。可惡!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團長,這樣的小組活動太沒效率了!不如我們全出去尋找吧!瑪琪的傷也好了,要保護魏央的話,一個人就足夠了!」窩金提議道。
  
  庫洛洛只是看了我一眼,搖搖頭,「分散行動太危險。如果揍敵客真的出馬了,那單獨一人的話很可能被他幹掉。」
  
  「小組活動也行,沒必要呆在基地裡。」窩金讓了一步,希翼地看著庫洛洛。
  
  庫洛洛還是沒有鬆口,「開始分組的時候我就說過,基地裡要有兩組、六個人留守,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證基地安全。現在還不是放棄基地的時候。」

  窩金沒了轍,只能發洩地吼了一聲。

  「魏央,待會兒開始今天的實戰訓練。」庫洛洛看向我說道。
  
  我點頭,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第18章 試驗×認同×驚見變態
  
  殺手們來了一波又一波,對蜘蛛們的威脅卻微乎其微。殺人對他們來說甚至比吃飯更容易。血腥味一天天濃重,我也漸漸習慣了身處這樣的環境之中。
  
  人的習慣真是種可怕的東西……我想著。又覺得這樣的生活沒什麼不好,簡單輕鬆無壓力。只要不去想將來的事情就好了。

  「魏央,試試看這個。」雷特對我的念力有無限的好奇,這時候又不知道要怎麼拿我來做試驗了。
  
  我無奈地扭過腦袋,懶洋洋地看著他,「這次又是什麼?」
  
  雷特舉起手中的小藥丸,「瀉藥!」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雷特,你想要整死魏央嗎?」俠客扶著額頭,歎了口氣。
  
  「這怎麼是整死呢?」雷特大為不滿地搖頭,「我只是做試驗而已。也不一定要魏央吃瀉藥,你吃也可以哦。」
  
  「你怎麼自己不吃?」俠客的臉黑了下來。
  
  雷特煞有介事地說道:「我身體不適會影響判斷和分析的,隨便誰都好,吃了瀉藥讓魏央治療一下看看。」
  
  說著,雷特環視一圈,所有蜘蛛都很有默契地別過頭,裝作很忙的樣子,讓雷特大感失望。

  瑪琪正巧這時候從房內走了出來,被雷特抓了個正著,「瑪琪!試試這個吧!」
  
  冰山美人冷冷瞥了眼雷特,完全不搭理這個衰人,直接看向其他蜘蛛,「我要出去買東西,你們誰和我一起?」
  
  「我!」我立馬高高舉起手。再待下去,雷特肯定逼著我吃瀉藥。
  
  「那這樣的話,再加上窩金好了。」俠客說道,「你們三個一起行動,小心一點,最近殺手們的活動越來越頻繁了。」
  
  「包在我身上!」窩金對於能打架這種事情很起勁。

  「等下,魏央你去了,試驗怎麼辦?」雷特攔住了我們三人,晃了晃手中的瀉藥,「這個怎麼辦?」
  
  瑪琪眼明手快,趁著雷特毫無防備,抬手一推,那瀉藥就進了雷特的嘴裡。
  
  「唔!」雷特連忙摳喉嚨,可是瀉藥似乎已經進了肚,怎麼都吐不出來。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我大笑著拍了拍雷特的肩膀,「希望你這個瀉藥的威力不要太大喲!」
  
  「你們兩個!」雷特還想發作,但看著瑪琪不耐煩的模樣,立刻閉上了嘴。

  「走吧。」瑪琪說道,
  
  我沖雷特做了個鬼臉,沖小斑叫道:「小斑乖乖呆家裡喲!」說完,就一蹦一跳地跟在瑪琪身後。

  要說起來,這段時間躲在基地裡,除了被庫洛洛彈彈腦門外,我根本沒受傷過。
  
  傷是沒受,但雷特那個混蛋卻把我當做小白鼠來做試驗。輕傷、重傷、刀傷、燒傷……讓我治療各種各樣的傷口不說,在發現我胃痛難耐之後,突發奇想,讓我治病試試。結果很讓人驚訝。我的念力能治療外傷、內傷,可是對於疾病卻束手無策。
  
  他便又想到用我的念力來解毒。□□不好找,就從食物中毒開始。今天又不知哪根經搭錯,居然想到用瀉藥。
  
  想到等我回來的時候,他肯定瀉得四肢發軟,我就忍不住想大笑幾聲,以解我這幾天被奴役的惡氣!

  「哎,那群殺手到底藏在什麼地方?怎麼還不出來呀?」窩金東張西望,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瑪琪冷淡地回答道:「能這麼容易找到,我們就不用戒備了。」
  
  「對了,你傷好了?」窩金看了眼瑪琪的腿,「這次受傷真夠嚴重的啊。」
  
  「沒什麼,又沒殘廢。」瑪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那個……瑪琪,那個西索是怎麼找上你的?」我想了想,問出了一直困惑的問題。
  
  瑪琪的眸子轉向我,「真是稀奇……從沒見你對什麼事情感興趣過。」
  
  「啊?是嗎?」我想了想,瑪琪說的好像沒錯。我對這個世界那麼瞭解,還有什麼好感興趣的?

  「有老主顧向他推薦了我,他就約了我在天空競技場見。」瑪琪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老主顧?」我更加茫然起來。
  
  瑪琪收斂起眼底的情緒,解釋道:「我做念線縫合的生意有幾年時間了。那傢伙被切掉了三個手指頭,就找我幫他治療。」
  
  「哦……」
  
  西索那變態故意被人切掉指頭也很正常。

  窩金不瞭解西索,聽到這裡大感驚奇,「那個能打傷你的傢伙被人切掉指頭?對方很厲害?」
  
  「不知道,大概他是故意的吧。他的戰鬥方式很奇怪。」瑪琪眉頭緊鎖,「很讓人討厭。」

  我心有戚戚然地點頭。
  
  那種血腥的戰鬥方式極具觀賞性,可普通人看來就太殘忍了!而且是對自己殘忍!

  「團長說你認識西索?」瑪琪轉頭看向我,「他一直是……那副樣子?」
  
  我更加用力地點頭,「一直是這樣!不過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攤了攤手,我說道:「只是見過他在天空競技場的戰鬥而已,其他就不瞭解了。」
  
  「說起來,那傢伙斷了三根指頭還是在打擂臺。」瑪琪抬了抬下巴,眺望著遠方,「可好像興致不太高。總覺得他在找什麼。」

  兩百層以下的普通人當然提不起西索的興趣。過了兩百層之後,也只有那個玩□□的什麼華石鬥郎有點果實的苗頭吧。西索在找的就是符合他口味的果實吧。比如瑪琪……
  
  我同情地看向瑪琪。冰山美人從此遇上了大變態,幸好旅團很少有強制性的集體活動,不然瑪琪該更加悲劇吧。

  瑪琪忽然停住腳步,側過臉,認真地盯著我看起來。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問道:「我臉上粘東西了?」
  
  窩金見我倆停住腳步,也停下來回頭吼道:「你們在幹什麼呢?這麼慢的速度什麼時候才能到城市啊?」

  「你小心一點比較好。」瑪琪凝視著我的眸子,「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對你會很感興趣。」

  我的心突突直跳。
  
  西索對我感興趣?感興趣?!
  
  哇哈哈哈哈哈!那我豈不是有當果實的潛力?我這次就不用死了?
  
  歐耶!我暗暗握了握拳頭。

  「你在高興什麼?」瑪琪奇怪地看著我,「被他盯上不是什麼好事情。」
  
  「啊,那也是種肯定啊。」我換上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他那種戰鬥狂人盯上我,不就是說明我很有前途嘛!」
  
  「就你還有前途?」窩金聽到我大放厥詞,不給面子地笑起來,「派克讓你一隻手你都打不贏她,你的戰鬥力只比普通人高一點點而已。」
  
  我瞪了這單細胞動物一眼,「派克練了幾年,我才練了幾天?等我把念力搞清楚了,就收拾了你!」
  
  窩金笑得更加放肆起來,按住了我的腦袋,揉亂了我的頭髮,「自己的念力自己都不知道,你還想收拾我?等你搞清楚自己的念力,不如等雷特幫你弄清楚好了!」

  我咬牙,抬手就是一個拳頭揮向窩金的肚子。窩金躲也不躲,用肉體硬抗了我一拳,連笑聲都沒停住。
  
  再次揉揉我的腦袋,窩金笑道:「好啦,別做無用功啦!你的拳頭就跟蚊子叮似的。」
  
  恨恨地磨牙,我沒法反駁。窩金這個旅團中肉體最強壯的蜘蛛,根本不把我的攻擊放在眼裡。他說的也都是實事。

  「別鬧了。」瑪琪制止道,目光已經看向遠處。
  
  窩金也停止了笑鬧,把我拉到了身後,叮囑道:「用念力保護好自己。跟在瑪琪身邊別亂跑。如果有合適的,我剩下給你練練手。」說著,他掃了一眼慢慢圍聚過來的十幾個男人,評價道:「比上次那些雜魚要強一點。人數不多,但都會念力。魏央,你現在能擋住派克幾成的念力攻擊啊?」
  
  我略微想了想,「四五天前試過,可以擋住三成力吧。」
  
  「才三成?」窩金很是驚訝,「你每天在做什麼訓練啊?」
  
  「我說了好多遍了,我是普通人!」
  
  「那這樣的話,這群傢伙你對付不了啊。」窩金撓撓頭,「算了,你還是呆在後面吧。」

  「別浪費時間了。」瑪琪的耐心不夠好,看到窩金還在廢話,直接催促道,「我和魏央繼續往前走,你解決了再來追我們吧。」
  
  說罷,瑪琪目中無人地繞了個道,根本不把那些人放在眼裡。見我還傻愣在那兒,她停下步子,扭頭看著我,「魏央?」
  
  「哦,我來了。」我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瑪琪身邊。

  蜘蛛們的強悍和囂張我還沒有體會過,今天算是見識到了。瑪琪和窩金這種視若無睹的境界比出言諷刺更加犀利,殺傷性也更高。
  
  那群男人馬上叫囂起來,擋在了瑪琪的面前,「喂,女人,膽子不小啊?」
  
  「你們的對手是我!」窩金大吼一聲,揮舞著拳頭就沖向了殺手們,「讓我殺個痛快吧!」

  窩金大發神威,殺手們一時顧不上我和瑪琪,都去包圍這大怪物了。窩金也刻意為我們兩個清理了道路,沒有人阻攔,我和瑪琪好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往前走。
  
  我還是有些不安地回頭看看窩金的狀況,問道:「留窩金一個人在那兒不要緊吧?對方會不會埋伏之類?」
  
  「這裡除了他們之外就沒人了。」瑪琪很有信心地說道,「就算有埋伏,要解決掉窩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這點時間足夠我們回去救他了。」
  
  「但是留在那裡不是更方便嗎?有什麼意外也不用……」我還是不放心地一步三回頭,直到視野中再也看不見窩金的身影。

  走了許久,窩金都還沒跟上來,我開始焦急起來。
  
  即使知道窩金得要三年後才被酷拉皮卡殺死,可心裡面還是有些擔心。這個傻大個不就是因為大意才被酷拉皮卡給騙,被鎖鏈捆住強制進入「絕」的狀態了嗎?
  
  都有我這個意外因素在了,很難說還會不會有其他變故。

  瑪琪發覺到了我的緊張,眨了下眼,無奈說道:「魏央,你是蜘蛛,把你那種小家子氣的想法扔掉吧。」
  
  我輕輕一震。

  小家子氣啊……
  
  瑪琪說的一點都不錯,我總想著如何才是最安全、穩妥的做法,沒有蜘蛛那種享受死亡的精神。我和他們明明格格不入,為什麼蜘蛛還會接納我這個異類?就因為庫洛洛的一句話和我的能力嗎?

  「瑪琪,你同意我加入旅團嗎?」我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同意不同意的。團長決定了,那我們就接受。」瑪琪的嘴角揚起一點弧度,伸手像窩金一樣摸摸我的腦袋,「無論怎麼說,你現在已經是旅團一員了,魏央。」
  
  「可是……」我張了張嘴,聲音卻卡在喉嚨口。
  
  瑪琪收回手,聲音擲地有聲,「沒有可是。魏央,幻影旅團四號,就這樣。」

  魏央,幻影旅團四號。
  
  就這樣,他們就接受了我,就願意把我當做夥伴?

  我還是無法理解蜘蛛們的想法。他們認同一個人是如此簡單,簡單到讓我懷疑這一切的真實性……這群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在人際關係方面未免也太單純了。
  
  是因為不需要嗎?
  
  對自己的眼光很有自信,對庫洛洛的選擇很有自信?

  「不要想那麼多。團長的眼光不會有錯的。」瑪琪揚眉。

  「團長?就是那個黑色短髮的男人嗎?~呵呵呵~」

  我腦海中的胡思亂想瞬間凝固住。瑪琪的表情也僵在臉上,整個人都蒙上一層冰霜。她轉過身,面對那個穿著奇裝異服的小丑,殺氣開始慢慢從身體裡溢出,念力更是開始瘋狂運轉。

  「魏央,後退。有什麼事情就往窩金那個方向跑。」瑪琪輕聲說道,已是臨戰狀態。

  我卻沒有動,抬眼看向那個男人。
  
  綠色的發、蒼白的臉,這時的西索亦如劇情發生時那樣氣場強大,就是他的臉上沒有畫星星和水滴的團,讓我覺得彆扭起來。
  
  西索啊!那個大BT!那個標誌性的星星和水滴!沒有這些哪是西索呢?
  
  雖然他說話的調調從這時候起就這麼詭異……

  西索舉起手中的撲克抵著下唇,細長的眼睛看向我,笑了起來,「哪來的小貓咪?~你養的小寵物?~」

  我渾身開始出現雞皮疙瘩,往後退了一步。

  「你來這裡做什麼?」瑪琪沉聲問道。
  
  西索甩了甩手中的撲克牌,隨意回答道:「這個嘛~本來是來找你的喲!不過這幾天我發現了更有趣的東西……」舔了舔嘴唇,他問道:「瑪琪,你是幻影旅團的成員?」
  
  「是啊,你想做什麼?」

  我看著瑪琪的背影,從她身上感覺到那殺氣微微一斂,可給我的感覺卻是更加危險起來。

  「我找你們很久了哦~」西索哼笑起來,「沒想到你就是旅團的成員。果然有很多美味的果實~」語調一轉,他銳利的目光射向我,「但是為什麼會有這種人存在呢?~怎麼看都不像是旅團的人呢!還是說……」

  我心顫起來,聽著西索的聲音輕了幾分,看著我的目光也越來越亮。

  「……你很會演戲呢?」西索低低問道,手中的撲克牌射出,直取我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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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戰鬥×治療×求圈養
  
  撲克牌飛得極快,電光火石之間,我根本來不及反應。更讓我覺得鬱悶的是,我只看到西索手中的撲克牌「BIU」地消失,然後瑪琪「BIU」地抬手,緊跟著「BIU」的一聲,撲克牌飛歪了出去,擦著我的髮絲沒入地下。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瑪琪和西索瞬間的攻防讓我從鬼門關轉了一圈。

  太弱了。
  
  雖然早已知道這個結果,可是真真切切感受到實力的差距,我還是內心泛酸。努力了那麼久,對蜘蛛們和那些變態們來說,我還是個普通人。

  「你想幹什麼?」瑪琪走到我身前,殺氣更加四溢開來。
  
  瑪琪的殺意不是沖我來的,可我還是忍不住又後退了一小步。而對面的西索卻好像反射弧特別長,完全沒有感覺。
  
  西索眯起眼,「哎呀~不是演戲嗎?為什麼要帶著這樣的人呢?♠」
  
  「用不著你管。你想動手的話,」瑪琪抬起夾著銀針的雙手,「我奉陪到底。」
  
  「呵呵~」西索笑了起來,「不要那麼緊張。我來這不是要和你動手的哦~只是想確定一些事情而已。」
  
  「幻影旅團的事情?」瑪琪的聲音更冷了,「你也是被雇傭的殺手?」
  
  「殺手?呵呵呵……」西索挑眉,「我只為自己殺人呢~❤殺美味的獵物……」說著,他舔了舔唇,看著瑪琪的眼神明顯帶了絲殺氣。

  一觸即發!

  我心裡一根弦繃緊了,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一滴汗從我的額角上滑下來,順著臉頰到下巴,最終低落到地上。背脊上有更多的汗珠滑落,浸濕了衣服。心臟劇烈跳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破胸而出,更讓我覺得異樣的是,我感受到的並不是剛才那種在死亡線上走一遭的恐懼,而是一種莫名的興奮。
  
  難道我和小傑一樣,碰到這種危險的事情還覺得興奮?
  
  我陷入迷茫之中,直覺告訴我這種興奮和小傑那種挑戰危險的興奮不同。

  「魏央,我們動手之後,往窩金那邊跑。」瑪琪沒有回頭,低聲對我叮囑道,「讓窩金帶你回基地。無論如何不要再回來。我的直覺……看來錯了。」

  我看了看瑪琪的背影,又抬眼看向西索。
  
  這個戰鬥瘋子此刻注視著的不是瑪琪,居然是我!為什麼要盯著我?那種殺氣騰騰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更重要的是,我心裡翻騰的那股興奮情緒是怎麼回事?我不是應該害怕嗎?

  「先把垃圾清理掉吧~」西索輕鬆地說道,只是聲音低沉,不像剛才那樣輕佻,「她和你們站在一起真是破壞我的食欲啊!」
  
  「你想死嗎?」瑪琪問道,「她是旅團四號,不是什麼垃圾。」
  
  「旅團的成員?」西索的殺氣微微一滯,已經泛起金色的眸子轉向我,「有什麼特殊的念力嗎?」
  
  「不關你的事。」瑪琪回答完西索,對我說道,「魏央,離開這,現在馬上!」

  話音落,瑪琪腳一蹬地,身影就消失在原地。西索側身讓過銀針,劈手砍向瑪琪的肩膀!瑪琪肩膀輕輕一動就卸了那力道,抬起的手上纏了念線,套住了西索的脖子,可沒等她收緊,西索手掌一翻,握著撲克牌的手一撩,就切斷了念線!
  
  兩人的動作讓我眼花繚亂,訓練了許久的眼力也只能跟上他們最初的動作,之後他們的攻防越來越迅速,我已經看不清了!
  
  瑪琪剛才的話還回蕩在耳邊,我有些不安地看著兩人飛來飛去的殘影,腳抬起又落下,遲遲沒有離開。

  兩人早就交手過,最後的結果是瑪琪重傷,連念力都使用不出來,還是西索送她回來的。
  
  原本我對蜘蛛們的實力還不甚瞭解,可最近高強度的訓練已經讓我能看出點苗頭——瑪琪不是西索的對手。而且不是差一線那種,是差一個層次。只傷了大腿而不是什麼要害,可能還是西索放水的結果。
  
  窩金那邊戰鬥結束的話自然會趕過來,到現在都沒來應該是出了點麻煩。我過去也於事無補。一來一回反而會耽誤事情。即時戰鬥力不足,我的念力也能幫上一點忙。
  
  握住拳頭,我無視了瑪琪的吩咐,難得一回不聽蜘蛛們的話。

  「魏央!你沒聽見我的話嗎!」瑪琪在戰鬥的空隙擊退了西索,回頭沖我吼道。
  
  我搖搖頭,還未來得及說話,西索再次跳向瑪琪,從空中直墜而下,一腳在地上劈出一道大口子!瑪琪躲避不及,勉強往後躍去,半蹲在地上,一時沒有站起。
  
  我的一顆心提了起來,剛向前走了一步,就見西索扭過頭,已經完全成金色的眸子直直盯著我。

  「你的對手是我!」瑪琪站起了身,咳出一口血來。
  
  西索斜眼看了看瑪琪,「你有點分心喲~是因為這個女人吧?」西索再次轉向我,手中變出一張撲克牌,抵著唇,「我來幫你解決掉這個障礙吧!然後,我們好好打一場。」
  
  說著,西索踱著步子向我走來。
  
  「西索!」瑪琪還想阻止,可西索一揮手,撲克牌插在瑪琪的大腿上,那噴出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地上的碎石!「唔——」瑪琪單膝跪在地上,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我看著那傷口,心中一緊。那位置和瑪琪上次受傷的位置一模一樣!沒能躲掉也是因為傷痛發作才反應不過來吧?為什麼會這樣?這麼久了,那傷口也應該好了才對!

  「為什麼……你的傷口不是好了嗎?」我嘴唇顫抖,看著瑪琪。
  
  瑪琪沒回答,反倒是西索發出笑聲,「好了?我可是切開了她的骨頭,都能看見骨髓了欸~需要兩三個月的靜養才能完全恢復,更別說她經歷剛才那種激烈的戰鬥了……果然啊,就是因為你這個女人在的緣故。殺了你的話,她就會好好休息,等待機會向我報仇了吧?哦呵呵呵呵~❤」西索身上的念力噴湧而出,似是受不住控制一般傾瀉向我。
  
  我倒退一步,趕緊用念力包裹住自己的身體,這才堪堪沒有被西索的氣勢壓倒。
  
  西索看了看我身上的念力,問道:「這就是你的念力?顏色很奇怪,不過氣的量太小了……我還以為你會給我什麼驚喜呢~」

  我深吸一口氣,鎮靜下心神,回答道:「我是特質系的,可以使用特別的念力。瑪琪傷勢復發,你要和她戰鬥要等兩三個月吧?」
  
  「是啊,你有什麼遺言嗎?讓瑪琪為你報仇?」西索手中再次出現一張撲克牌,這次離得近了,我可以看清那是一張黑桃A。
  
  我笑了笑,「我的念力可以治療傷勢。如果你現在想和她戰鬥的話,也可以。」

  西索的腳步停住。
  
  瑪琪抬起頭,疑惑地看向我。
  
  我收起念力,彎腰撩起寬大的褲腿,拔出綁在小腿的匕首,往自己手上割了道口子。黑色的念力瞬間覆蓋住傷口,等念力消失,那道傷口也消失不見了。

  「真是少見……」西索呢喃一句,「我還是頭一回看見治癒能力。」
  
  「怎麼樣?你只是想要和強者戰鬥,受傷的瑪琪你沒興趣吧?」我提議道,「我治療好她就會退到一邊,你們愛怎麼戰鬥怎麼戰鬥。」
  
  「呵呵……好吧。」西索想了片刻,側身往旁邊跨了一步。
  
  我呼出一口氣,儘量控制住顫抖的手指,慢慢走到瑪琪身邊。

  瑪琪的眼神還是帶著絲疑惑。我明白她為什麼這麼看我,因為我的念力照理說還不能治療瑪琪這麼重的傷,頂多是止血而已,要完全恢復還得靠瑪琪平時靜養——像西索說的,兩到三個月。
  
  不過,這是一個月前。

  我露出一抹笑容,輕聲說道:「抱歉。」我把手覆在瑪琪的傷口上。
  
  黑色的念力帶著些許溫度,像是粘稠的液體緩緩流入瑪琪的傷口之中。隨著這液體的浸泡,瑪琪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復原,幾分鐘後連疤痕都沒留下,不是親眼所見根本沒人會相信這裡曾經有過深可見骨的傷口。

  瑪琪眼中的疑惑轉為冰冷,「你隱瞞了那麼久……」
  
  我不以為然地笑笑,「你們不也對自己的念力留了一手嗎?」附著著念力的手往上移到瑪琪的腹部,繼續治療著她剛才的內傷。
  
  「難怪團長會讓你入團。你的確很合適。」瑪琪活動活動原本受傷的腿,又摸摸腹部,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聳聳肩,沒有說話。
  
  「去找窩金吧。」瑪琪拍了下我的肩膀,站起身迎上西索的目光。
  
  我愣住,「喂,這種時候你還叫我走?」
  
  「治療的本事是不錯,可是你戰鬥力還是太弱了。」瑪琪隨口說道,「如果死了的話,你沒辦法救回來吧?」
  
  「沒試過。」我搖搖頭。

  起死回生這種事情怎麼想都不可能,可是死亡也有個過程。下手的是西索,那麼這個過程可能只要零點幾秒,我的能力能在零點幾秒內把傷口治癒好?至少現在是不行。
  
  我歎了口氣,看向準備戰鬥的兩人,無奈地往後退去。
  
  太靠近可能會殃及池魚,我目前就是屬於那種毫無自保能力的「魚」的級別。

  西索倒是睜大了眼睛,看看瑪琪的大腿,又看看她的腹部,眼珠子轉來轉去,最終轉悠到我身上。
  
  我揚了揚眉,猜不出這個BT心裡是什麼念頭。
  
  「你在做什麼?」瑪琪移了一步,擋在了西索和我的中間。
  
  「嗯,確實是很有趣的能力。但是,她的能力應該不止這些吧?」西索銳利的目光緊緊鎖在我的身上。舔著嘴唇,西索吸了一口氣,好像在聞什麼氣味,「啊~啊~剛才好像判斷錯了呢~你的確很會演戲,也是個不錯的獵物呢~♣」

  我心頭一跳。
  
  西索把我當獵物了?呃……難道這時候的西索不喜歡用「果實」來形容人?獵物和果實……這兩個可以等價嗎?還是說獵物可以當場宰殺,果實要等到成熟?
  
  我頭疼起來,看了眼西索,不知道該高興好,還是該絕望。

  「你的對手是我。」瑪琪殺氣騰騰地說道,大有西索一個反應不對就當場滅掉他的氣勢。
  
  西索無視了瑪琪的殺氣,還是盯著我,似是在猶豫什麼。「不知道。有點看不透的感覺呐~可以確定不是垃圾,可是又不知道有沒有狩獵的價值……」
  
  「有圈養的價值。」我打斷了西索的話,煞有介事地說道,「還有成長空間。」

  瑪琪手一顫,回頭瞪了我一眼。我無辜地看著她。
  
  我說的是事實啊,蜘蛛們不都是這麼看我的嗎?養著、訓練著,將來可以當真正的旅團四號。目前只是「准成員」,戰鬥力為5的廢柴。

  「圈養?」西索似乎沒想到我會突然冒出來這種話,一時愣住。過了會兒,他才笑眯眯地問道:「那你是不是給我看看圈養你的價值?」
  
  這下換我愣住了。

  西索心目中的價值就是戰鬥力。我那點戰鬥力能拿得出手?純粹靠身體戰鬥,我只有死的份,成長空間神馬也都是浮雲。至於念力戰鬥,我還沒訓練到這部分。而那個毒念力……
  
  我垂下眸子,握了握拳頭。

  「怎麼樣?能給我看看你的價值了嗎?」西索用撲克牌比劃著,「沒有的話,我就在這裡殺掉你了哦~」
  
  「西索!」
  
  「可以。」
  
  
第20章 毒×西索的決定×我的提議
  
  「怎麼樣?能給我看看你的價值了嗎?」西索用撲克牌比劃著,「沒有的話,我就在這裡殺掉你了哦~」
  
  「西索!」
  
  「可以。」

  不同的聲音在同時響起。
  
  瑪琪猛地回頭看向我,臉上流露出震驚的表情,雙唇翕動,什麼都沒說出來。
  
  我知道瑪琪的驚訝。至少在幾分鐘前,她還當我時稍微有了點戰鬥架勢的菜鳥,治療能力只能治療一些小傷口,毒念力更是在頭一回見面大爆發之後就銷聲匿跡,可沒想到我原來早就恢復了能力,只是一直掩藏著,沒讓任何人知道。
  
  蜘蛛們眼中的廢物不知何時已經成長。

  我微笑著卷起袖子,握著那把鋒利的匕首。

  雷特本想給我配置一把女士□□,小巧玲瓏便於攜帶,威力也很大,射中要害的話對方必死無疑。這主意被俠客反駁了。因為目前我的訓練都是在訓練近戰能力,槍雖然方便,可沒有經過射擊訓練,這種遠端或者中程的武器要掌握也不容易。太過依賴強力武器而鬆懈了訓練對我來說只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最終,俠客給我這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庫洛洛教了我如何使用匕首,雷特還提議可以在匕首上淬毒。我的毒念力本身就是很好的□□,如果用「周」把念力附著到武器上,那攻擊力更是大大提高。
  
  他的這個提議被俠客和庫洛洛大為肯定,同時還補充說那是我修煉N久之後才能達到的境界。

  周……不是那麼容易能做到的。
  
  做不到「周」,還有其他替□□法。

  西索和瑪琪關注著我的動作,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呢,則用匕首在手臂上又劃了道口子,這次的口子長了點,蔓延了整個小臂,可是傷口不深,只是一道劃痕,略微見血而已。
  
  做完這個,我收好匕首,咬住嘴唇,右手再度被念力包裹,只是這次的念力無色透明,好像果凍一般。伸出一個手指頭,我頭上冒出虛汗,吃力地把手指貼上那條血痕,只點在了傷口的最末端。
  
  做完這一切,我就渾身出汗,好像剛從水裡撈出一半,念力也維持不住,瞬間散去。

  「唔……」握住自己的手腕,我克制住自己不去用念力治療傷口,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腳下一軟,膝蓋接觸到地面。
  
  「這是……」瑪琪小小地驚呼了一下,我卻沒有力氣抬眼去看冰山美女此時的表情。

  可惜啊!我極力分散注意力,可那種噬骨的疼痛還是咬著我的手臂,心臟都疼得抽起來。
  
  斜眼瞄了瞄手臂的傷口,綠色的膿水從剛才手指碰到的位置滲了出來,原本只是破皮的傷口潰爛起來,而且有往上蔓延的趨勢。不、不僅是趨勢,紅色開始被綠色取代,連周圍的皮膚也開始潰爛!

  「可以了吧?」我虛弱地說道,吊著眼看向西索。
  
  這大BT眼睛睜得老大,很驚奇地看著我的傷,半天都沒說話。瑪琪仿佛也被下了定身咒,什麼反應都沒有,張口結舌地看著我的傷口。冰山美女的表情難得龜裂,我稍微開心了下。
  
  可疼痛還在繼續。他們看得新奇,我卻是在受苦。我狠狠地提高了聲音,再次問道:「喂!可以了吧?你看到價值了吧?」
  
  「啊~」西索回過神,又掛上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有毒的念力嗎?但這並不代表戰鬥力吧?」
  
  「我……」剛想罵髒話,可想到對方是殺人不眨眼的變態,我硬生生咬了下舌頭,不再看那個混蛋,用念力治療起傷口來。

  這回的治療花費了更長的時間,耗費的念力更是三倍於治療瑪琪所用的。只把毒素止住,我的念力就耗光了。渾身虛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已經沒力氣再動了。那條蚯蚓似的傷口爬在手臂上,潰爛的部位還發出股噁心的味道。
  
  真是虧大發了!我弄得這麼狼狽,西索居然還說這種沒良心的話!

  「只對傷口有用嗎?」西索走向了我,瑪琪居然還沒回過神,這時候也沒阻攔。
  
  我虛弱地看他一眼,沒有回答。
  
  「你剛才只用了一點念力吧?」西索在我身邊蹲下,抓起了我的胳膊看了看,「嗯~傷得很嚴重呢~」
  
  我翻了個白眼。

  「呵呵呵~」西索放下我的手臂,盯著我笑個不停,「真有趣呢~像是牙膏一樣,擠一擠就會冒出來。」

  什麼爛比喻!
  
  我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了。

  西索勾起我的下巴,湊到我耳邊,聲音低沉地問道:「再給你點壓力,你是不是能給我看看更有趣的東西?」
  
  我的心一緊,乾笑兩聲,聲音嘶啞地說道:「牙膏也是有極限的。你不給我點時間生產新牙膏,擠得太用力就壞掉了。」

  瑪琪募地出現西索身後,手中的念線微微一閃,抵在了西索的動脈上。
  
  西索沒有反應,還是盯著我,似乎在考慮我剛才的話是不是有道理。過了會兒,他眨了眨眼睛,「你應該有放出系的能力吧?那個毒……」
  
  「是的。」我馬上承認,「所以說,純肉體的戰鬥力很弱,可是……」
  
  「可是用上念力,你也能威脅到我。」西索接過話頭,「真的很有趣呐~♠」
  
  「有圈養價值吧?」我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西索聽了哈哈大笑,無視瑪琪的殺氣,伸手扣住我的腦袋,揉揉我的頭髮,「有哦~我等你變得更強好了~」

  籲出一口氣,我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

  「瑪琪~我說了我這次來不是來殺人的~」西索看了眼瑪琪,「倒是你,可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嗎?」
  
  瑪琪挑眉,殺氣和手中的念線仍然沒收起。
  
  西索繼續說道:「嗯~之前那個大塊頭、銀頭髮的男人,和你們一起的,也是旅團成員吧?」西索眺望著窩金所在的方向,「我之前來的時候看到幾個不錯的念能力者在那邊埋伏~你不趕過去可以嗎?」細長的眸子在眼尾上挑,西索眼中流露出揶揄的味道,「不快點,那個傢伙可能會死掉呢~」
  
  瑪琪瞳孔收縮,卻還是沒有動,只是微微瞄了眼半躺在地上的我。

  「瑪琪你先過去幫窩金吧,我很快就過來。」我意識到現在沒有行動能力的自己是個累贅,連忙說道。見瑪琪又不放心地看了眼西索,我推了推瑪琪的手臂,「別擔心了。西索說了不殺我就不會殺我的。」
  
  西索很有說服力地點點頭,「嗯,是這樣~」
  
  我這回再次翻了個白眼。你點毛的頭!「這樣」個毛啊!你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瑪琪倒是很相信西索的話,立刻拋下我往窩金的方向跑去。
  
  我看著瑪琪瀟灑而去的背影歎氣。瑪琪這到底是相信西索呢相信西索呢還是相信西索呢?

  「嗯,只有我們兩個人了呢~」西索露出狐狸般的笑容,眼中卻冒出殺氣,「那麼,讓我看看你真正的能力吧!」
  
  我收回目光,怔怔看著西索。
  
  「說謊的可不是好孩子喲!~」西索說道,扣住了我的咽喉,「需要給你點壓力嗎?~」
  
  我握住西索的手腕,呼吸開始不順暢起來。

  這傢伙!混蛋!居然說翻臉就翻臉!

  掐著我喉嚨的力道越來越大,西索顯然不是在開玩笑。如果我不拿出點讓他滿意的東西,他會真的殺了我的!這個死變態!
  
  我呼吸困難,連念力的聚集都變得緩慢。可是那純透明的念力還是慢慢浮現在我的皮膚上,卻奇異地形成淡淡的霧狀,沒有粘附在我的皮膚上,而是向外散去。雖然如此,我的皮膚卻開始有潰爛的跡象。我□□起來。這是比窒息更難以忍受的事情!盡全力集中注意力,我開始使用治癒能力。那黑色的念力浮現在皮膚上,它們包裹住我的身體,將那透明的念力與我的身體分隔開來。兩層念力都只有薄薄一層,剛才的使用已經讓我的念力有些透支了!
  
  西索眼睛放量,看著我身上截然不同的兩種念力以不同的方式運動著,那霧狀的透明念力唯有在用「凝」的情況下能依稀將它們與空氣區分開來。西索這種戰鬥狂對「凝」的使用已經成為反射動作了,這時候看到那透明的念力往外散去,瞬間鬆開扣住我的手,往後跳去。

  我咳嗽了好幾聲,撫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一時間,我沒工夫收住念力,等我再抬頭時,見到西索身子晃了晃,一手扶住了額頭。
  
  我緩過神來,立即收回那透明的念力,擔憂地問道:「喂,西索,你沒事吧?」
  
  「嗯~」西索甩甩頭,看了看手上開始潰爛的肌膚,居然還笑得出來,「果然很厲害呢~只接觸了0.2秒,已經開始潰爛了。好像還有繼續加深的趨勢呢~♠」西索說著,抬頭看向我,「你也很可口呢~真想現在就吃了你~❤」
  
  「你能吃得了我?」我毫無畏懼地看著他。身上的傷已經治療好,我趕緊收起念力——不能再浪費了!
  
  西索搖搖頭,惋惜地說道:「真是可惜。你有很好的天賦,可戰鬥力和分析能力還是太弱了呢~你的念力的確是特質系加上放出系的,可是呢~你的能力還太弱,念力也很少,即使是放出系也不能遠距離作戰。只要拉開距離,我就可以殺死你了~」
  
  「所以說我需要成長,你現在殺了我就太可惜了。」我面不改色地說道。
  
  西索想了想,眼神變換,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現在就殺了我。

  我心裡也開始不安。
  
  西索雖然好鬥,可那是有特殊物件的。我的念力我自己清楚。是的,毒念力可以讓我輕鬆消滅敵人,治癒能力可以讓我不怕任何傷害。有這兩種能力,我可攻可守,前途無可限量。
  
  但這種有點地圖炮嫌疑的能力對西索來說有培養的價值嗎?西索喜歡的戰鬥是那種一對一的單打獨鬥,純粹在戰鬥技巧、念力運用上戰鬥。我可以想像,如果是和西索戰鬥的話,我只是站在那兒不動,靠著散出去的毒念力去攻擊對方,西索用念保護自己,不能一擊必殺,那就會變成消耗戰。這種戰鬥,西索會樂意嗎?

  「那個,要不要先治療你?」我問道。
  
  西索看了我一眼,「你不準備趁這個機會殺了我嗎?現在可是個好機會呢~」
  
  我怔住。

  趁這個機會殺了西索?我從來沒想過殺西索。先不說殺人的問題,西索他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有名有姓、從頭到尾都出現的角色,不是什麼龍套,而且又不是什麼猥瑣型變態……嗯,說起來,獵人中的角色我都挺喜歡的……

  「哎,我沒殺過人,」最後,我撓撓頭,說道,「也不想殺人。正當防衛除外。」
  
  「這個算是正當防衛哦~」西索看了看自己潰爛的肌膚,「剛才我想掐死你,也動手了~」
  
  我黑了臉,深呼吸兩次,不停勸自己「這就是西索,他就是那麼變態」。穩定了心情,我才扯出笑容,「可我不想殺你。」

  這種想法很奇怪。明明知道這裡相當於真實世界,可是對於獵人中的角色,還是有種難以表達的感情。
  
  大概是因為太過瞭解,所以就算死在西索或者庫洛洛手裡都不會恨他們,當然也不可能親手殺他們。
  
  這樣子,我早晚會真的死在這些人手中的吧……我晃晃腦袋,對自己的想法哭笑不得。

  「奇怪的女人~」西索哼了一聲,一手叉腰,走向了我,「治療吧~就像你說的那樣,暫時不殺你,讓你成長吧~呵呵~❤」
  
  我松了口氣,最大限度地放出黑色念力治療西索的傷勢,完全沒有顧慮到念力透支之後的問題。
  
  「你的名字叫什麼?~」西索看著我治療,忽然問道。
  
  「魏央。」我隨口答道,皺眉看了看西索的傷勢。

  唉……我果然還是沒辦法控制這毒念力。如果中毒的不是西索而是其他人,沒那麼快的動作用念力保護自己,最後的結果就是直接毒發身亡,全身潰爛而死吧……
  
  我打了個寒顫。
  
  可想到西索剛才的話,又覺得以我目前的能力,這一招最多用來陰人,實戰的作用少得可憐。真正戰鬥時,傻子都會用念力保護自己,不會像西索那樣以身試毒。如果是席巴那樣的強者就更不可能被我有機可趁了……

  我猶豫了許久,瞄了瞄西索,問道:「西索,你要不要加入幻影旅團?」
  
  「加入?~」西索沉吟起來。
  
  「是呀,你不是想跟高手戰鬥嗎?加入幻影旅團的話不是有更多的機會嗎?」我慫恿道。
  
  西索眼睛完成月牙,「我想殺的就是你們那個團長哦~你還想我加入?」
  
  「加入的話你不是有機會接近團長,然後就有機會和他戰鬥了嗎?」我睜眼說瞎話,眼睛都不眨一下,「照這種小組活動的方式,你不可能有機會和團長單獨戰鬥的。」
  
  「你們總有分開的時候~」西索無所謂地說道,「我會找到機會的~」
  
  「那你慢慢等吧~」我拍拍手,收起念力,學著西索的語氣說道,「等你死了或者團長死了都不一定等到喲~而且還要一直盯著,真是辛~苦~呐~」

  西索眼中精光一閃而逝,「魏央~為什麼想要我加入旅團?」
  
  「因為我想退出。」我倚著後面的大石塊,精神不濟地說道,「你殺了我,你就是四號,進入旅團,接近團長,而我就可以離開旅團了。」
  
  
第21章 保護×庫洛洛的殺氣×死局
  
  「你想要我和你一起演戲?」西索的眸子已經恢復成淺灰色,顯然是冷靜了下來,可他周身那股暴戾的氣息還是讓我心緒不穩。
  
  我勉強維持著鎮定的表情,「嗯,對雙方都有利,不是很好嗎?」
  
  「嗯~可以喲~反正我現在也沒事做,不如陪你玩玩。」西索的手指劃過我的脖子,「現在就打一場,留下點痕跡吧~」
  
  我沒動彈,任他劃破我喉嚨處的皮膚,「我沒力氣了,這回不是騙你。而且……我要退出旅團也不是現在。」仰起頭,我看向蔚藍色的天空,只覺得那耀眼的藍色刺痛人的雙眼。
  
  「女人,你要求很多呢~」西索身上的殺氣一放一收,快得我差點捕捉不到。
  
  我笑了笑,「你可以隨時拒絕。」

  「你不擔心嗎?他們兩個去了很久呢。」西索轉移了話題,站起身看了看遠方,又垂著眸子望著我。
  
  我擺了擺手,躺在地上裝死,「那麼容易死的話就不是蜘蛛了。更何況如果真的是高手,你會留在這裡陪我閒聊?早在發現他們的時候就會動手殺了他們吧?」
  
  「真是瞭解我呢~」西索笑容可掬,摸摸我的腦袋,「你可不要在成長之前就死掉喲~」
  
  「嗯,我的命我自己會保護好的。」我點點頭,向他揮揮手,「拜~」
  
  「再見了~我很期待和你下次見面時你會成長到什麼程度。我的號碼,時機到了就告訴我吧。我最近會在你們基地附近逗留。」西索甩甩手,一張撲克牌插在我手邊,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拿起那張小丑牌,我吃力地掏出手機把號碼輸了進去,又撕碎了撲克,任它隨風飛舞。看著在空中迴旋、越來越遠的撲克,我回想西索和瑪琪的戰鬥場景。
  
  西索很強,雖然離劇情發生還有三年,這個時侯的西索肯定比不上三年後的他自己。但和庫洛洛聯手的話,保一個雷特應該不難。只要拖到其他蜘蛛殺死那個雇主就好。
  
  現在是六月,再過一個月蜘蛛們大集合的時間就到了。雷特要死也應該是在七月後……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和他們相處。
  
  傻笑了一下,我重重歎了口氣。

  「魏央!」窩金的大嗓門老遠就傳了過來,三秒鐘後,他龐大的影子籠罩著我,把陽光都給遮掉了。「你沒事吧?」
  
  我抬了抬眼皮,笑了笑,「沒事,就是念力用完了。」
  
  瑪琪站在窩金身邊,警惕地環視一圈。
  
  我知道她在找什麼,趕忙說道:「西索已經走了,沒對我做什麼。」
  
  「這也叫沒對你做什麼?」瑪琪屈膝蹲下,帶著她體溫的手指撫摸過我的脖子,眼中殺機畢露。
  
  「小傷而已,他真對我做了什麼,你們可就只能看到屍體了。」我皺皺鼻尖,聞到兩人身上濃郁的血腥味。

  「可惡!」窩金一拳頭砸在自己掌心,叫道,「如果我動作快點的話,你們就不會碰到這種事情了!」
  
  「窩金,不要自責了。」我安慰道,「對方也很強吧?你沒受傷吧?」
  
  「那群垃圾怎麼可能傷到我?」窩金咬牙,「就是有個人的念能力麻煩了點,所以才耽誤了時間。」
  
  「那些殺手一波比一波強,揍敵客應該快要現身了。」瑪琪把我扶起,「我們還是先會基地吧。」
  
  「嗯!」窩金一手把我剛在肩上,和瑪琪並肩而行,飛速往基地奔去。

  念力使用過度是比脫力更難受的事情。我算是頭一回體驗這種身體被抽光的感覺。之後的念力修煉更是變得猶如烏龜爬,像是頭一回使用念力後的反應。庫洛洛這個不知體貼為何物的混蛋還是照樣對我進行實戰訓練,甚至帶了絲殺氣,攻擊的目標也漸漸往我的要害方向移動。
  
  在頭一回體驗念力耗光之後,我又頭一回體會了下被庫洛洛逼迫的感覺。

  手掌停在我的腹部前,帶起的掌風甚至吹得我頭髮飄起。我額頭上的冷汗滴落在庫洛洛的手掌上,心跳如雷。
  
  「你的反應還是太慢了。」庫洛洛收回手掌,黑眸掃過的雙眼,「如果我是敵人的話,你已經內臟破裂而死了。」
  
  我喘了口氣,耙了耙稻草似的頭髮——原本的長髮在昨天庫洛洛的攻擊下被斬斷,只留下淩亂的短髮遮住後頸。這還算好的,大前天的實戰訓練庫洛洛直接讓我的左手脫臼,直到今天還在隱隱作痛。

  庫洛洛在生氣。我心底裡冒出這個想法,卻又不知道他到底在氣什麼。氣我隱瞞了念力的恢復?庫洛洛怎麼可能是那麼小家子氣的人?他自己那厚厚一本書裡有多少能力未曝光還是個未知數呢!
  
  那氣什麼?

  「魏央,不想死的話就提起精神來。」庫洛洛眼中精光一閃,「你分心了。」
  
  我甩甩頭,再次擺出迎敵的架勢,「誰會分心啊!」
  
  庫洛洛純黑的眸子又深了一分,身體一晃就拉進了我和他的距離,撩起的手一把扣住我的咽喉!

  「團長!」在旁觀戰的雷特驚呼一聲,從座位上跳起。
  
  我的背重重砸在地上。碎石抵著背脊,加劇了痛感。我雙手抵著庫洛洛的胸膛,抬眼就看到他壓制在我身上,眸子裡是明顯的殺氣。

  為什麼……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庫洛洛突然變得那麼殺氣四溢。我最近什麼事情都沒做啊!西索那件事情瑪琪已經解釋過了,對庫洛洛的說明也沒有任何問題,甚至在當時庫洛洛只是要我們平時小心,沒有任何發怒的跡象。
  
  可庫洛洛突如其來的暴怒和殺氣是怎麼回事?他不是那麼不冷靜人的才對。

  「團長!」雷特沖到我倆旁邊,一手扣住了庫洛洛的手腕,「你想殺了魏央嗎?!」
  
  庫洛洛眯起眼,一根指頭、一根指頭地鬆開了手。站起身的庫洛洛身上已沒了剛才的殺氣,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說道:「到我房間來,我有事和你說。」
  
  我劇烈咳嗽著,等一口氣恢復過來,庫洛洛已經離開。

  「魏央,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把團長給惹了?」雷特拍著我的背,問道。
  
  我搖搖頭,「什麼都沒做。他發神經關我什麼事!」站起身,我一甩腦袋,往庫洛洛的房間走去。
  
  「魏央,你……」雷特按住我的肩膀,還想說什麼,卻被拂開了手。
  
  「放心吧,他不會真殺我的。」我灑脫地一笑。

  庫洛洛的房間光線很好。我一直懷疑他利用團長之位的便利給自己弄了個光線最好的房間。
  
  此時庫洛洛面對視窗站著,我只能看到他暗色的背影。氣氛有些許沉重,可沒有剛才那種殺氣騰騰的感覺。

  「團長,有什麼事嗎?」我垂下眸子問道。
  
  「其他人很快會回基地。我決定不等了。」庫洛洛背著我,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不等?
  
  我茫然地抬起頭,感覺到一絲肅殺之氣從庫洛洛身上洩露出來。

  心裡微微一跳,我問道:「團長的意思是……」
  
  「不能再被動防守。我們要殺了揍敵客。」庫洛洛轉過身,眸子裡光芒逼人。
  
  「不行!」我立刻反對道,「團長,你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不行?」庫洛洛踱著步子來到我面前,「揍敵客和你有什麼關係?」

  起伏不定的心境終於停止了波動。我抬頭,直視著庫洛洛,忽然笑了,「你懷疑我是揍敵客的人?你懷疑是我出賣了你們?出賣了基地的位置?」
  
  庫洛洛沒有做聲。
  
  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庫洛洛•魯西魯,我從來沒想過在這時候遇見你!要不是你們去找休伊達爺爺,要不是你們把我綁回基地,要不是你要我加入旅團,我跟你們根本就沒有半點瓜葛!你現在覺得是我出賣了你們?!」
  
  庫洛洛眉頭微皺,「魏央,你冷靜些。」
  
  「該冷靜的是你,不是我!」我叫道,「庫洛洛,你別太欺人太甚!」

  庫洛洛揉了揉額角,「魏央!」
  
  我呼出一口氣,看著他,不再說話。
  
  庫洛洛招出盜賊的秘笈,上次那個結界似的東西再次出現。佈置好這些,他慢慢說道:「我沒有懷疑你。可你應該明白,再這麼防守下去,除非雷特死掉,不然是沒有結果的。佛蘭克林他們已經全力搜尋,還是找不到那個雇主。而我們這邊如果利用網路搜查的話,他們就能夠鎖定基地的位置了。」
  
  「殺了雇主,揍敵客就會停止行動。」我坐下來,一口氣說道,「上次是騙了你。只要雇主死了,揍敵客就不會再有動作的,揍敵客有這個規矩。」
  
  庫洛洛挑眉,笑了笑,「我知道。你撒謊的技巧沒有那麼高超。可我現在想知道的不是這個,而是揍敵客的位置。」
  
  「我不說,你是不是要讓飛坦對我用刑?還是你自己動手?」我冷笑著問道,見庫洛洛沉默,忽然明白過來,「殺氣是因為這個?你在猶豫我要不要對我逼供?」
  
  庫洛洛點頭承認,「是有些猶豫。所以,你的決定呢?」

  我想都沒想,搖了搖頭,「你們對付不了揍敵客的。」
  
  桀諾說過,三年後的庫洛洛抱著必殺的心和桀諾單打獨鬥勝負都是五五開,現在的庫洛洛又怎麼可能對付得了揍敵客一家子?不光是桀諾,還有個那個長得像外星人的曾祖父,他實力如何也是未知數。加上席巴和基裘兩夫婦,還有那四個孩子和一群管家……
  
  我眉頭緊鎖,「不行,你還是從雇主那邊下手吧。現在的你們對上揍敵客根本就沒有勝算,撐死了也是兩敗俱傷。」

  庫洛洛捂著嘴沉吟起來。
  
  我說道:「團長,這回沒騙你。揍敵客的位置你要找很容易,我告訴你也無妨,但是別去做這種事情。旅團現在不應該對上揍敵客。」
  
  「雇主短時間內無法找到。這條線已經不可能再有進展了。」庫洛洛略帶遺憾地說道,「如果揍敵客這條線也不行,那只有死守了。」

  我沒辦法接話。
  
  庫洛洛決定和揍敵客硬碰硬也是無奈之舉。九個蜘蛛被拖死在基地,這樣下去根本是沒完沒了。像庫洛洛說的,除非雷特死掉,不然這事沒有結果。
  
  犧牲雷特?不!我搖搖頭。這個主意肯定不行。
  
  現在真是陷入了死局……

  「好了,你先出去吧。先等全員到齊,到時候試試揍敵客的實力吧。」庫洛洛撤去了結界,「抱歉,這兩天出手有點重。」
  
  我笑起來,「如果你真的下狠手了,我現在就缺胳膊斷腿了。」

  三年前的庫洛洛,還是沒有那時候的庫洛洛的冷靜理智啊……我失笑著搖頭。人都是要成長的,這群傢伙會變成三年後的樣子,和這漫長的時間也有關係吧。或許……和雷特的死也有關係。
  
  笑容變得苦澀,我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無論如何,要讓雷特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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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飛坦×殺手來襲×蛇蠍美人
  
  兩天后,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基地內。

  「喲,飛坦,你回來了呀。」芬克斯打了聲招呼。
  
  矮個子的飛坦挑眼看了看他,金色的眸子又看向和他過招的我,「你們在做什麼?」
  
  芬克斯笑道:「陪她玩玩。」
  
  我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什麼玩玩!實戰訓練!這是實戰訓練!」
  
  「就你這樣?」芬克斯撇嘴,一個閃身出現在我面前,手掌一推,我又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欲哭無淚,頭一回感覺到庫洛洛的好。

  俠客歎了兩聲,「芬克斯,還是我來吧。你這樣魏央根本得不到訓練。」
  
  我起身拍拍屁股,贊同道:「說的對。你被炒魷魚了,換人。」
  
  芬克斯呲牙,捏了捏拳頭,「看來只是推你幾下太輕了啊。」
  
  「怎麼樣?你要揍我啊?打女人,你還要不要臉啊!」我罵道,小胸脯挺得老高。一邊的小斑也跟著低吼,沖芬克斯露出它剛長出沒多久的獠牙。
  
  芬克斯額上青筋暴起,可是揮了揮拳頭,他還是沒下手,只是仰天大吼一聲:「團長怎麼還不回來!」
  
  我偷笑,得意非凡,「俠客,還是你來吧。」

  蜘蛛窩內就剩下我們三人和小斑看家,今早看庫洛洛帶隊出去的架勢想來是去清理周圍殺手窩點。芬克斯也想去,可惜被庫洛洛留下,命令保護基地安全。俠客則在著手研究目前的資料,整夜和庫洛洛討論,看情形是準備要破這個死局了。至於我……嗯,訓練仍未成功,我還需要努力啊。
  
  倒是沒想到,飛坦今天單獨一人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他們幾個會七月份的時候再到呢。

  「實戰訓練?」飛坦瞄了眼我的小身板,又看向俠客。
  
  俠客活動活動身體,回答道:「嗯,魏央的實戰能力太弱了。平時都是團長在教她,今天團長不在,只好我們代勞了。」
  
  「我來吧。」飛坦一伸手,攔住了俠客,沖我邪笑了下,「放心,不會一下子打死你的。」
  
  我身子一抖,「喂,我要的是訓練,不是挨揍啊……」
  
  「不用擔心,我知道分寸。」飛坦一邊說著,一邊走向我,「讓我看看你這兩個月的訓練成果吧。」
  
  我眯起眼,知道飛坦心意已定,俠客和芬克斯顯然不會插手。沉下腰,我擺出防禦的架勢,為以免這混蛋做出什麼過激舉動,我想了想,還是用上了念力。

  「『纏』不錯,運行很自然。」飛坦點評道,「就是薄了點。你以為這樣可以防住我的攻擊?」
  
  「你不許用念!」我趕緊提醒道,「我現在還受不了念力打擊,你別亂來啊!」
  
  「切!」飛坦剛聚集起念力,聽到這只好散了。

  念力一收的瞬間,他的速度快了幾分,往前踏了一步,揮舞過來的手掌劈向我的脖子!我暗罵這矮子下手沒分寸,抬手格擋住他的攻擊,往後跳去。
  
  「這種時候你應該攻擊!」飛坦教訓我道,「出拳攻擊我啊!」
  
  我沒搭理他,縮起身子,一個側手翻躲過他側踢的腿,順手拔出插在小腿的匕首,半蹲在地上警惕地盯著他。飛坦眼中光芒一閃,再次靠近我,上撩的腳被我雙手按住,他便抬手一拳揮向我的腦袋。我右手一翻,匕首刺向他的拳頭,誰知這個變態躲也不躲,張開五指握住我的匕首,收腿、抬手,另一隻手已經扣住了我的咽喉!

  這是這個月第幾次被人掐脖子了啊!我見飛坦沒有收手的架勢,抬腳就往他□□踢去!
  
  飛坦哼了一聲,鬆手後退,甩了甩流血的手,不以為然地說道:「你的戰鬥意識太差了,也就最後一下有點架勢。」
  
  芬克斯在旁揶揄道:「看不出來你還挺狠的嘛!哈哈哈!」
  
  俠客搖搖頭,「飛坦,你陪她訓練吧,我繼續看資料了。」
  
  「俠客!」這下我可急了,「換人!還是你來吧!我才不要這傢伙陪我訓練呢!」
  
  飛坦無所謂地看看俠客,雙手插著口袋,「什麼資料?」
  
  「殺手的資料,還有你們搜集的那些東西。」俠客回答道,又看向我,「魏央,別任性。」
  
  我撇嘴,對那矮子說道:「喂,手要治療嗎?」
  
  「只是皮肉傷而已。」飛坦挑眉,「繼續?」
  
  我沒回答,匕首橫在胸前,做好了準備。

  不得不說,飛坦這傢伙雖然攻擊的方式讓人覺得陰風陣陣,透心涼,但攻擊的速度和頻率掌握的極好,不快不慢,正好能讓我勉強接住或躲過,而這速度又在緩緩提升,帶起的掌風、拳風也愈加猛烈。
  
  我堪堪躲過他刺過來的手掌,眼前一花,迎面吹來一股勁風,就見他另一手停在我的鼻尖前,再往前點我就該破相了。
  
  飛坦收回手,不滿地說道:「太慢了。你有沒有進步?」
  
  我氣歪了鼻子,「你見過誰進步那麼快的啊!我已經夠好的了!」
  
  飛坦不置可否,只是滿臉鄙視的神色,「還有力氣繼續嗎?」
  
  「休息一個小時。」我盤腿坐下,念力從皮膚上湧出。

  濃稠的黑色念力在我的身上流淌,浸潤我的每一寸肌膚,所過之處只留下清涼的感覺。念力沒有恢復體力的功效真是一大遺憾。我這麼運行念力也只是在實戰訓練的空隙進行念力修行。在蜘蛛眼皮子底下訓練,他們會提醒我該怎麼做,少走點彎路。等我離開了這裡就沒有這份待遇可以享了。
  
  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他們就該全員大集合,我就可以讓西索加入旅團了。然後麼……跑得遠遠的,三年後參加獵人考試,希望能和酷拉皮卡交上朋友,阻止他殺死窩金和派克吧。庫洛洛被封念什麼的,就不用管了。反正那大BOSS死不了,還能弄台搶手的GI回來玩。

  「哎喲!」我腦袋一疼,睜開眼發現一塊小碎石落在我腿上,而芬克斯還保持著投擲的動作。
  
  「你分心了。雷特說你念力修煉的時候不專心,果然沒錯。」芬克斯說道。
  
  我揉揉腦袋,閉目凝神繼續修煉。可這念力訓練真是太囧了!念力在周身迴圈運行,而我無所事事地呆坐著,怎麼可能不分心呢?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修煉的……

  還沒等我再次入定,又聽芬克斯說道:「魏央,先停下。」
  
  我沒好氣地抬眼看向芬克斯,發現這沒眉毛的傢伙站起身,緊盯著大門口。俠客也收起了資料,和飛坦一起嚴正以待。我知道有麻煩來了,連忙起身躲到三人身後,瞄到飛坦的手還在流血,連忙將覆在手上的黑色念力貼到飛坦的傷口上。飛坦只是瞄了眼手,沒有拒絕。

  十幾個穿奇裝異服的傢伙聚到了門口,吊著眼、抬著下巴打量著基地和我們。
  
  老大架勢的爆炸頭輕蔑地看向芬克斯,問道:「你們就是幻影旅團?」
  
  「是啊,來殺我們的?」芬克斯一手搭在肩上,松了松筋骨,「不,應該說是來找死的嗎?」
  
  爆炸頭聽了微微一怔,忽然和那群手下一齊大笑。他甩了甩手臂,獰笑起來:「口氣不小嘛!我現在就讓你死!」
  
  猛地,爆炸頭在原地消失,芬克斯仰起頭看向天花板,連躲都不躲直接迎上爆炸頭從空中劈下的腿!飛坦瞬間離地,一眨眼,那小身影已經出現在對方的人群中,揮手就是一顆人頭落地!俠客沒兩人那麼勇猛,因為有我這累贅在,他拉著我往後退去,護在我身前,提防著會上前攻擊的殺手。

  巨響、塵土、碎石!當一切落地,大廳中的身影再次清晰,那個爆炸頭的腿砸在芬克斯的肩膀上,芬克斯的雙腳陷入地面幾釐米。
  
  「不錯嘛,還蠻有力氣的。」芬克斯輕鬆說道,一手握住爆炸頭的腳腕,「但是還差了點呐!」
  
  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那爆炸頭慘叫連連,被芬克斯一拳頭打中正臉!
  
  遠處,飛坦的動作更為有效率。這點時間,那群人已經倒下了一片,不是掉腦袋、就是斷了胳膊,沒一個有全屍的。

  我下意識地閉眼,不去看那血腥的一幕。之前也不是沒見過蜘蛛動手,大概只有窩金那種暴力的用拳頭轟碎人身體的殺人方式能和飛坦的殘忍肢解相媲美。
  
  「魏央,現在不是閉上眼睛的時候。」俠客按住我的腦袋,「將來你也會遇到這種事情。要麼是別人這麼對你,要麼就是和飛坦合作的時候。到時候你也像現在這樣?」
  
  我心一顫,睜開雙眼看向在人群中掠過的飛坦。越看越心驚膽顫,越看也越意識到蜘蛛的強悍和可怖。這是實力上絕對的差距啊!

  不過瞬息,加入戰鬥的芬克斯和飛坦聯手將這群殺手給處理掉了。芬克斯還略帶惋惜地啐了一口,「太弱了!我還以為能找到這兒是什麼高手呢!」
  
  俠客失笑地搖頭,「找地方不一定需要高手。」
  
  「喂,你還要浪費念力到什麼時候?」飛坦掃了眼屍體,又看向傻住的我。
  
  我打了個激靈,意識到自己一直維持在「纏」的狀態,不由汗顏。完全被兩人的殺手手法震懾住,我居然忘了要收起念力。

  回過神來收起念力,我的動作忽然停住,嗅了嗅空氣。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怎麼了,魏央?」俠客一邊關照兩個殺人狂要負責收拾殘局,一邊看向我,「血腥味太濃了嗎?」
  
  芬克斯撓撓頭,「哎,忘記要收手了。基地搞成這樣子,瑪琪肯定要發火了。」
  
  「又沒像上次那樣在她房間裡殺人。」飛坦不以為然地說道,抓著兩個屍體準備扔外面去。

  「等一下!」我慌忙叫道,身上再度浮現出念力,「這味道不對!是草藥的味道!」
  
  「草藥?」三個蜘蛛茫然不解。
  
  我跺腳叫道:「快檢查看看你們的身體有沒有什麼不對的情況!這味道……」
  
  「念力……用不出來了。」俠客先反應過來,動了動手指頭,眉頭緊鎖。
  
  我心裡一沉,看向另外兩隻蜘蛛。那兩人也皺起川字眉,眼中更是殺氣畢露。

  「沒想到居然還有個懂行的。」門外有人拍著手進來,笑語盈盈,「可惜太晚了。」

  我抬頭,看向那個女人。長髮及腰垂在胸前,一雙丹鳳眼很是漂亮,比那更漂亮的是她如雪的肌膚和櫻桃小口。這是個美女,可她臉上的笑容卻給我種蛇蠍美人的感覺。
  
  好吧……這個印象也是因為她對蜘蛛下手。

  美人沒有受到三隻公蜘蛛的色狼目光,反倒是迎接了三人殺氣騰騰的眼神。略有些失望,她撩了撩長髮,看向三個蜘蛛,「放棄抵抗吧。你們已經沒法使用念力了,連身體都會變得很虛弱,根本沒法戰勝我。」
  
  三人沒有回答。我馬上意識到這女人說的是實話。看來這女人剛才一直躲在暗處,就是等我們毒發!

  「找死!」飛坦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雖然身中劇毒,可還是奮力反抗,雨傘尖直指著美女的咽喉而去!
  
  美女冷笑一聲,手一揮,黃色的粉末灑向飛坦!飛坦飛速後退,雨傘在地上劃出很長一道痕跡。退到了我的身邊,他才停下,慢慢單膝著地,體力不支地跪在地上。

  那黃色的粉末是念力!我睜大眼睛,意識到這女人的念力和我的毒念力是同一種類型!

  「反應很快,可惜我的念力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美女掩嘴一笑,鳳眸瞥到我,立馬轉換成怨毒的目光,「本來這計畫萬無一失,沒想到還有條漏網之魚。」
  
  我心中一凜,還未想出解決的辦法,就聽俠客輕聲對我說道:「魏央,我們三個可以擋住她一會兒,你馬上離開。」
  
  我甩頭震驚地看向俠客,叫道:「你把我當什麼人了!這時候讓我逃?!」
  
  「想逃?」美女冷笑一聲,雙手翻飛,黃色的粉末在空中飛舞,「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逃!」
  
  「呸!誰會逃!我現在就收拾了你!」我拍拍飛坦的肩膀,嘲笑道:「看我收拾了這個女人」握住匕首,我沖向那個女人。

  背後響起俠客虛弱的聲音,「魏央!」
  
  我對此置之不理,還是義無反顧地沖向了那個女人!
  

第23章 首戰告捷×重傷×席巴•揍敵客
  
  匕首閃著寒光,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掠過那位美人的脖子。美人的反應敏捷,迅速躲開了我的攻擊後,揚手就又是一團黃色粉末沖我迎面撲來。我對此置之不理,只是拼命回想庫洛洛教我的攻擊方法,招招都攻擊著美人的要害!美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慌張的神色,不停地閃避著我的攻擊,可令我驚訝的是,她除了拋出那些毒粉外就沒有其他的攻擊方式了。
  
  這未免太奇怪了……
  
  我琢磨著,匕首上撩,擦著她的鼻尖劃過,讓美人花容失色,飛快後退。又試了幾招,我眼睛一亮。
  
  果然!這女人的身體素質很好,可是攻擊手段太貧乏了!除了用毒念力就沒有其他了!肉搏的能力連我都不如!

  「居然被這女人給陰了!」芬克斯咒駡道。

  蜘蛛的眼光比我更好,實戰經驗也比我更豐富,看我和那個美人攻防幾回立刻就明白了問題所在。
  
  俠客連忙提醒道:「魏央!貼近她攻擊!她近戰能力比不上你!」
  
  我腹誹不已:這麼明顯的事情我還看不出來嗎?再說了,除了近戰外,我也沒有其他攻擊方式,可以說我和這女人是同樣的問題。

  大概是太依賴自己的能力,美人平時鍛煉不足,在十幾分鐘後就有些體力不支,幾次都很狼狽地勉強躲過我的攻擊,終於在我反手一揮匕首的時候中了招!
  
  我精神一振,不等美人躲開,就惡狼撲食一般跳了起來,甩了匕首,不顧一切地一掌拍在美人的傷口上!
  
  美人抓住這個空隙,抬腿踢中我的腹部,動作兇狠至極!

  「魏央!」
  
  「那個白癡!」
  
  三隻蜘蛛大叫,連那惡狠狠的罵聲都帶了絲緊張的情緒。

  我摔倒在地上,後背著地,疼得我眼淚都出來了。爬起來咳嗽了幾聲,我摸著自己的腹部,用念力開始療傷。
  
  「你不怕我的毒?!」美人這時候才得到喘息的機會,難掩驚恐的神色地問道。
  
  「切!用毒很了不起嗎?」我輕蔑地說道,深呼吸幾次,等傷勢完全好了,這才起身,悠閒地拍拍衣服上的灰塵。「你的毒應該有兩種吧?一種是他們之前中的,無色無形,不易察覺,但發作時間很長,效果只是暫時無法使用念力;另一種是你戰鬥時用的黃色粉末,發作快,毒性強。對吧?」
  
  「你到底是什麼人!」美人沒了冷靜,臉上精緻的妝容也開始崩潰。
  
  「美女啊,現在這時候你不應該問這個吧?」我露出笑容,指了指她的傷口,「不快點自救的話,你就要渾身潰爛而死了哦!最後連屍骨都不會留下!」
  
  美人一低頭,看見原本淺淺的刀傷已經泛綠,猶如蝗蟲過境一般,周邊的皮膚開始不斷腐爛,滴下濃稠的綠色毒水。這下,她更加花容失色了。

  「想活的話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不然的話,嗯……你還有點時間可以留遺言,如果我心情好的話會幫你轉達給你的親朋好友的。」我笑眯眯地說道,轉身給俠客他們療傷。
  
  飛坦看了我一眼,冷笑一聲,「用刑逼供不是這麼做的。」
  
  「不就是用死亡和痛苦來迫使別人說實話嘛。」我斜了他一眼,「還有比看著自己慢慢渾身潰爛而死更恐怖的?死亡和痛苦都有了,效果不會比你那種血腥手段差。」
  
  飛坦冷哼,站起身走向那個女人,看來是要再推她一把。
  
  我只能聳聳肩,可沒興趣從這暴怒的矮子手下救人——還是救敵人。

  「飛坦的身體沒事吧?他不是碰到了那個黃色的粉末嗎?」芬克斯好奇地問道。
  
  我五指張開在他眼面前揮了揮,讓他看清我手上的黑色念力,「我早就給他解了,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是之前你拍他肩膀的時候把?」俠客笑呵呵的,看我的眼神頗為「慈祥」,「魏央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啊。」
  
  「那是!」我鼻孔朝天,已經幫他倆解好毒了。

  「啊!!!!!」恐怖的叫聲從身後傳來,女人尖利的聲音好似要劃破這天花板一般一聲高過一聲。
  
  我身體輕輕顫了顫,沒敢回頭,只好看向蹲一邊看得無比認真的小斑,伸手拍拍它的腦袋,將它抱到懷裡,「未成年不要看這種限制級的東西。」
  
  小斑蹭蹭我的臉頰,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
  
  芬克斯掏掏耳朵,「這樣子就怕了?這叫聲比不上去年那個死胖子啊。」
  
  「那個胖子是目前為止叫得最響的吧。」俠客煞有介事地思索著。
  
  芬克斯忽然搖搖頭,不懷好意地看著我,「叫得最響、最淒厲的是魏央才對。飛坦刺穿她肩膀的時候,那叫聲……嘖嘖……」
  
  我瞪了他一眼,無力反駁。那叫聲……嗯,好像比這女人叫得更誇張。

  「怎麼回事?」
  
  冷靜而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回頭就瞧見庫洛洛帶著其他蜘蛛回來了。
  
  「團長,你們回來了。」俠客迎了上去,看見雷特的時候腳步一頓,又連忙和窩金一起扶住他的身體,聲音沉了下去,「這是怎麼回事?」
  
  我把視線從那個不成人形的女人身上移開,就看見雷特沾滿了血的半邊身子,心頭一跳,手一松就把小斑掉在了地上。小斑可憐兮兮地「嗚嗚」兩聲,也知道我焦急萬分,沒有多鬧彆扭。我摸摸它腦袋,安撫了它一下,就匆匆跑到了雷特的身邊。
  
  「魏央,快點給雷特治療。」窩金焦急地說道。
  
  我當然知道要給他治療!手指顫抖著,摸上雷特的傷口,我催動著念力從身體裡湧出,包裹住雷特的身體。

  「團長,這是怎麼回事?」俠客幫著我把雷特平放到地上,抬頭看向庫洛洛。
  
  「揍敵客。」庫洛洛只說了一句。
  
  我的心更慌了。這時候揍敵客就出現了?那說明揍敵客對雷特的暗殺不止一次!這樣的話……這樣的話……
  
  「魏央,專心給雷特治療。」庫洛洛按了按我的肩膀,「其他的事情先不用考慮。」
  
  我穩住情緒,照庫洛洛說的專心治療。
  
  雷特的傷很嚴重,肺部穿孔,還擦破了心臟附近的幾條血管,能活著回到基地真是奇跡!看樣子席巴本來是想要挖雷特的心,結果被雷特躲了過去。要治療這樣的重傷,我的念力再次耗盡,渾身虛脫了,這才讓他的傷口癒合,生命體征穩定下來。
  
  「辛苦了。」派克遞上手帕。
  
  我伸手接過擦了擦滿是汗的臉,已經沒力氣道謝了。
  
  「團長,那個揍敵客這麼厲害?」芬克斯走到庫洛洛身邊,「你們其他人沒事嗎?」
  
  「他是突然從殺手中躥出來的,一擊重傷雷特就消失了。」庫洛洛搖搖頭,「只看到他的身影,連他的動作都看不清,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他……的確很強。」
  
  我抬了抬沉重的眼皮,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盯著庫洛洛。
  
  庫洛洛似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接著說道:「白色長髮的男人,身體勻稱,肌肉發達,念力也很雄厚。看樣子是習慣近身作戰的。雖然沒有明說,可應該就是揍敵客的人了。」
  
  真的是席巴……我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濁氣。
  
  沒錯了,席巴•揍敵客來暗殺雷特,和劇情一樣。那按照劇情,雷特應該是七月份之後才死的,席巴也和庫洛洛交過手。得快點和西索換人了。我的能力只能作為後勤人員,前提還得是他們有機會、有時間讓我治療,這樣子……根本幫不上忙!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瑪琪蹙眉掃了眼基地內橫成的屍體。
  
  芬克斯聳肩,「基地的位置已經暴露了。他們剛才來找麻煩。哦,還有一件事。」芬克斯拍拍我的腦袋,「魏央剛才幹掉了一個和她同類型念力的女人哦。」
  
  「那個嗎?」信長看向已經變成腐肉的東西,有點難以置信地看了看我,「她一個人幹掉的?」
  
  「有運氣的成分吧。那個女人不擅長近身作戰,攻擊手段正好都被魏央克制住。」俠客笑起來,也拍拍我的腦袋,「首戰告捷。」
  
  「噢噢!不錯嘛,女人!」窩金一激動,下手沒輕重地拍在我的後背上。
  
  我一個踉蹌,直接倒栽蔥到底,眼看就要「以頭搶地」被庫洛洛及時拉了回來。
  
  庫洛洛扶住我的手臂,皺眉看著我,「念力又用完了?」
  
  「嗯,我要休息一下……」說完,我已經支撐不住,腦袋一歪就昏了過去。
  
  
第24章 離開×混戰×難兄難妹
  
  一輪圓月高掛空中,靜謐的夜色下只有蜘蛛窩內還有聲響。

  接連兩次念力耗盡,我的身體虛弱萬分。那種渾身被抽空的感覺真是讓人無所適從。幸好雷特的命是救回來了,他的身體很快就復原,健壯如初。雷特見我的念力遲遲沒有恢復,很是擔心。
  
  「魏央,還是一點念力都沒有嗎?」雷特圍著我團團轉,急得抓耳撓腮,「是不是之前救我的時候消耗太厲害了?」
  
  我搖搖頭,放棄了每晚必要進行的念力修行,「別擔心了,又不是第一次,不用一個月就能恢復了。」
  
  「要一個月那麼久?」在旁的芬克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也太沒用了。」
  
  「芬克斯!」雷特不滿地叫道。
  
  芬克斯無所謂地攤了攤手,「我說的是事實。現在那些殺手活動頻繁,你要一個月後才能恢復念力,這段時間你很危險哎。」
  
  我摸摸依靠著我的小斑,笑道:「放心吧,我不會那麼容易死的。關鍵時候還有小斑呢。」
  
  「它?」芬克斯更加嗤之以鼻。
  
  我也沒有反駁,只是揉揉小斑柔軟的長毛,點點它的小鼻子。小斑撒嬌地蹭蹭我,又對芬克斯露出了一口尖牙。

  芬克斯故作猙獰地揮揮拳頭,可還沒嚇到小斑,他已收起了架勢,扭頭看向門口,「是佛蘭克林他們回來了。」
  
  我愣住。七月份還沒到呢,蜘蛛就全員集合了?

  佛蘭克林、庫嗶和剝落列夫帶著滿臉的疲憊歸來,身上的血腥味還未散去,連眼中的殺氣也沒有收斂。
  
  俠客迎上去,皺眉打量著三人,「怎麼回事?」
  
  「一路上遇到了幾波殺手。」佛蘭克林解釋道,「他們的目標似乎改變了。先前搜到一條消息,懸賞的目標是整個幻影旅團。」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我更是瞠目結舌,大腦內一片混亂。
  
  所有人?全部蜘蛛?劇情裡面席巴只殺了一個人啊!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不!等一下,從一開始殺手們就是沖著幻影旅團來的,並沒有明確目標!難道是我推斷錯了?席巴的目標並非雷特,只是碰巧殺了雷特?

  大廳,靜寂。
  
  庫洛洛黑沉沉的眼睛從每個人臉上掃過,思索了許久,才問道:「還有其他線索嗎?」
  
  「沒了。」佛蘭克林無奈地搖搖頭,「目前只知道那個雇主公開懸賞,只要能殺死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他就獎勵十億戒尼。」

  十億戒尼不是小數目,光憑這個數位就能讓一群不知死活的傢伙蜂擁而上。其中肯定也有賞金獵人一類的高手在,蜘蛛們這回可是碰到大難題了。

  庫洛洛再度問道:「雇主的身份還不清楚?」
  
  「雇主從來不露面,所有事情都是讓屬下去做。而且這個懸賞令的公佈至少經過了三層命令,五人經手辦理。對方很謹慎。」佛蘭克林回答道,「團長,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基地的位置已經暴露,先轉移位置,離開這裡。」庫洛洛果斷說道。
  
  「團長!這不是逃跑嗎!」窩金大叫起來。
  
  俠客抬手制止了窩金,「窩金,現在這情況我們必須離開。基地位置暴露太危險了。離開這裡再從長計議,我們要想辦法抓住那個雇主才行。」
  
  「但是……」
  
  「好了,別再吵了。準備離開吧。」庫洛洛起身,臉色陰沉地說道。

  瑪琪蹙眉看著一切,手指微微動了下。
  
  我站在瑪琪身邊,立刻就注意到瑪琪的小動作,心念一轉,忙問道:「怎麼了,瑪琪?有不好的預感?」
  
  瑪琪踟躕地說道:「嗯……」
  
  心頭狂跳。我更加不安起來。

  蜘蛛們並沒有什麼行李要收拾,唯一要做的就是銷毀房內的物品。這些生活物品可能會洩露蜘蛛們的資訊,如果是有特殊能力的念能力更可以從中得到蜘蛛們的詳細情況。一陣狂亂的攻擊後,本就是廢墟的基地更加殘破不堪,根本看不出有人生活的痕跡。
  
  做好這一切,我們就準備離開,可沒走多久,就被人圍住。
  
  這批殺手顯然要高出之前幾波殺手好幾個檔次,沒有任何廢話,見著我們就開始使用念力,配合默契地進行攻擊!我念力尚未完全恢復,在這種情況下只能被人保護著。幸好蜘蛛也不是什麼菜鳥,殺起人來比殺手們更心狠手辣,招招都直取對方要害!

  鮮血、慘叫、殘肢斷臂……在柔和的月光下形成一幅難以形容的恐怖畫面。我的心劇烈跳動,忽然想起三年後將會在友克鑫發生的慘烈屠殺。那情景,和現在的應該很相似吧……這就是蜘蛛啊!這就是A級盜賊集團幻影旅團!強橫的實力和對生命的漠視讓他們可以胡作非為,像現在這樣,殺、殺、殺!
  
  但奇異的,我心裡並沒有多少厭惡感,只有一種極為不真實的感覺。
  
  旅團在我的周圍殺人,而他們在殺人的同時還保護著我……真像庫洛洛所說的,正是因為不認識,所以才可以毫無顧忌地殺了他們?

  「團長,人越來越多了!」俠客眺望著地平線,提醒道。
  
  庫洛洛也不知用了什麼能力,光芒一閃就讓旁邊一圈人的腦袋分家,還抽空順著俠客的目光望去,「突圍出去!不要戀戰!窩金,保護好魏央!」
  
  窩金大聲答應,大手一撈就扛著我沖出人群。
  
  我趴在窩金的肩膀上不由黑了臉。這大塊頭明明很容易就能沖出去,剛才居然還一板一眼地和那群殺手過招!要不是庫洛洛讓他保護我,他非得把那群傢伙全殺了才肯罷手吧?

  本以為可以在窩金肩膀上稍事休息,誰知這大塊頭身子忽然一晃,和我一起摔在了地上!我屁股吃痛,仰起頭就看見窩金警惕地盯著前方。扭過腦袋一看,好嘛!又是攔路虎!而且這次的素質要更上一層樓,連窩金都吃虧了。
  
  後有追兵,前有堵截,這情形糟糕至極。
  
  其他蜘蛛趕過來的時候也是臉色難看,手下的動作越發兇狠,飛坦那種本來就血腥無比的暴力分子下手更為狠辣,不能殺死對方,也要對方缺胳膊斷腿付出慘痛代價!
  
  我心一抖,無奈地看著局勢僵持下來。雖然有窩金護著,可是再拖延下去對方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一個走神的功夫,就聽窩金髮出怒吼。我茫然地抬起頭看向他,發現窩金身前的對手已經被撕成了兩半,而吸引我目光的不是這人,是他身後踱著步子悠閒走過來的男人。
  
  那男人很娘,掛著笑容卻給人種陰森的感覺。他好像很享受眼前的血色地獄,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抬起手,陰測測地說道:「不愧是幻影旅團,這麼多人都殺不死你們。」
  
  「哈哈哈!就憑這群廢物也想殺死我們?」窩金大聲嘲笑。
  
  男人贊同地點點頭,「幻影旅團的成員每一個都身懷絕技,聚集起來更是力量無窮。所以,我們決定把你們分開。」
  
  我眼皮一跳,攥緊了拳頭,緊緊盯著那個男人。
  
  「分開我們?」窩金像是聽了什麼無稽之談,這次都懶得嘲笑了,隨手又捶爆一人的腦袋。
  
  男人笑了,身上散發出炫目的光芒。

  「快組織了他!」俠客猛地叫起來。
  
  可正當此時,殺手們蜂擁而至,不要命地發動了攻擊,拖住了蜘蛛們的步伐。

  我只覺得眼前一花,腦袋一陣眩暈,再回過神來,場景已經變化,我已身處在人群中,而周圍除了殺手,再沒有一隻蜘蛛……

  「喂,這人也是幻影旅團的?」旁邊有個男人打量著我,不屑地問道。
  
  這一問題引發眾人哄笑,諷刺、嘲諷的聲音更是不絕於耳。

  我面色沉靜,心裡卻已掀起驚濤駭浪。目測這人數得過五十,而且一半都是念能力者,雖然彼此之間有強有弱,可這個數量堆上去,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剩下那些沒有念力的,也都手握槍械,通通對準了我。
  
  這種情況下,我要怎麼辦?暗自苦笑,我覺得這趟穿越之旅應該是到頭了……

  「別管那麼多了,既然是諾奇先生送過來的,肯定是幻影旅團。先殺了再說!三百萬戒尼啊!」有人帶頭高呼,剩下的人也都群情激奮。
  
  我後退一步,深吸一口氣,拔出了匕首。至少得殺一個墊背吧……我琢磨著,挑選著目標。

  「喲喲喲!還想要抵抗啊!」開頭說話的男人又笑起來,手一舉,說道,「我來會會這個女人!你們先不要出手!」
  
  我心中一喜,沒想到這群傢伙的素質沒有剛才那一票殺手那麼高。想想也是,對付一隻蜘蛛就準備了五十來個人,一共十三隻蜘蛛他們得準備多少人?加上之前圍攻、堵截我們的,這麼龐大的人數,殺手們的素質肯定層次不齊。這樣的話……說不定我還有機會活下去!只要等拖到蜘蛛們過來……

  這男人輕蔑地看著我手中的小匕首,問身邊一人借了把匕首,一邊把玩,一邊走向我,「小妹妹,別說哥哥我欺負你。我先就用匕首和你近身戰鬥,受了傷可不要怨哥哥哦。」
  
  「帕斯,你別陰溝裡翻船啊!」有人起哄道。
  
  「這三百萬太好賺了!帕斯,你玩過之後也讓我過過癮啊!」
  
  被稱呼帕斯的男人一臉自信,就這麼垂著雙手走向我,全身的破綻。

  即使知道該怎麼攻擊,我仍然擺出防禦的姿勢。不能殺了這個男人,不然我的小命也完了。得讓他體會到貓戲老鼠的樂趣,然後他才會繼續和我玩下去……
  
  打定主意,我小心地往後退去,緊盯著帕斯的目光,咬著唇,露出緊張的樣子。帕斯洋洋得意,隨便幾步就沖到了我的面前,匕首在我的鼻尖前劃過弧線!
  
  我瞪大眼睛,一個後仰,堪堪躲過帕斯的攻擊,心裡卻是大定!這個帕斯肯定不習慣近身作戰,對匕首的使用也很生疏!
  
  定下心神,我按照計畫且戰且退,時不時做出無力躲避的樣子,被帕斯在臉頰上、手臂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可是都不深。而有時,我又以命搏命似的放手攻擊帕斯,卻都失敗而歸,被他輕鬆躲過。
  
  帕斯似乎吃定了我對付不了他,攻擊更加隨意,時不時在我身上留下道血痕,仿佛真的在遊戲一般。
  
  其他人也吹起口哨,還不停叫囂要換人來玩玩。

  我一個後滾翻躲過帕斯的踢腿,眼角餘光瞥到人群的週邊有一些動靜。不動聲色地繼續與帕斯玩著貓戲老鼠的把戲,我開始留神外面的情況。
  
  大概十幾分鐘後,周圍的聲音漸漸輕了下去,我露出冷笑,對帕斯攻過來的匕首躲也不躲,抬手用匕首格擋。兩把匕首碰撞發出輕響,帕斯微微一愣,可還來不及反應就吃了我一拳頭,正中鼻樑,讓他鼻血橫流。
  
  帕斯捂著鼻子倒退,恐怕還沒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呢,我的匕首已經削過他的右手,手腕一翻,往前踏了一步,匕首已經穩穩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帕斯大驚失色,還想叫人來救,卻忽然發現周圍的人少了許多。
  
  這時候一陣機關槍橫掃的聲音傳來,我琢磨著來的人應該是佛蘭克林,卻看見了雷特的身影。
  
  「魏央!」雷特激動地叫道,身邊幾個和他一般高的機器人手握機關槍,直接清出一條路來,很是威風。
  
  我隨手敲暈了帕斯,跑向雷特,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雷特露出燦爛的笑容,又心疼地看了一眼我滿身的傷口,「我還在擔心你呢……」
  
  我笑笑,隨便抹了把臉,「沒關係的。這小傷都不用念力治療。其他人呢?」
  
  雷特搖搖頭,「好像被弄到了不同的地方。我聽到這邊有聲響就悄悄摸過來了。我們去找其他人吧。」
  
  我忙不迭地點頭。

  雷特這個「高危」分子和我這個廢柴呆一起,這組合真是前所未有的糟糕。如果撞上席巴,那雷特肯定死翹翹,我也好不到哪兒去。但要找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雷特分析那個娘娘腔的能力應該是把人給轉移到其他地方,一次性轉移那麼多人,肯定是有距離的限制,不會很遠才對。就像他趕到我這兒就只用了四五分鐘。目前主要的問題是確定方向。
  
  還好,蜘蛛殺人的手段都不怎麼溫柔。迎面而來的風帶著濃濃的血腥味。
  
  我和雷特對視一眼,連忙往風吹來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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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遇敵×庫洛洛對席巴×求救
  
  如此濃郁的血腥味,刺鼻、令人作嘔。我猜測著接下來看到的人不是窩金就是飛坦。也只有這兩個傢伙會虐殺別人。嗯……也有可能是信長,這傢伙砍起人來也是不知道手下留情的,鮮血亂飆的情況時常發生。
  
  但我更希望碰見庫洛洛。團長這傢伙惡劣是惡劣了點,但到底是團長,也是旅團中最強的一個,關鍵時候很可靠。
  
  胡思亂想間,已經看到了殺手們圍成的圈子,可圈子裡面發出的恐怖吼叫聲明顯不像是人類。我和雷特對望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這群殺手圍著圈,都瑟瑟發抖。這情形很不正常啊。這群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傢伙會知道害怕?

  不及多想,雷特已經命令機器小人們開始清場。幾台機關槍橫掃的場面比佛蘭克林的雙手機關槍更氣勢,我還發現有個小人手裡拿著火箭炮,瞄準著人群,一顆炮彈就發了出去!
  
  我不禁汗顏,見局勢已定,便問道:「雷特,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麼?」
  
  「機器人。」雷特很誠實地回答,「造出機器人。它們會把我提供的念力變成武器。可惜,目前只能造出七個機器人,武器最多也就是火箭炮。」
  
  我數了數,果然只有七個機器人,而且只有一個火箭炮,其他都是機關槍。

  「嗷唔!!!」威猛的聲音從人群中央響起,帶著點熟悉的味道。
  
  我詫異地望過去,不一會兒就看見一隻兩米高的黑白相間的野獸從人群中躍起,再落下時,它鋒利的爪子狠狠插入兩人的體內,直接把人給活活洞穿!而有力的後肢也踩在另外兩人身上,長尾一掃,又是一人橫飛出去!張開的血盆大口直接咬掉了一個人的腦袋,那高高噴出的血注濺了它一身血腥!
  
  雷特也嚇呆了,結結巴巴地問道:「這……這是……小斑?俠客不是說……要、要三年才成長完全嗎?」
  
  我愣住,看著那野獸黑洞似的雙眸映出我的身影,它滿身的戾氣驟然爆發,長嘯一聲更是瘋狂地攻擊周圍人群。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殺手們已被殘殺殆盡!剩下的那些也慌不擇路地逃跑離開。

  突然間變得如此高大而兇猛的小斑是我意料之外的。它殺了那麼多的殺手,還呲牙咧嘴地重重喘息。黑色的眸子裡不再有往昔那種天然純真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殺意——純粹的、野獸的殺意。沒了目標,它把眼睛轉向我們,可眼中的殺意始終未退。
  
  雷特神情嚴肅,拉了拉我的手臂,「小斑不對勁,我們……」
  
  我掙脫開他的手,看著小斑那副模樣忽然心痛起來。

  小斑是我從森林裡帶出來的,是我在這個世界上遇到的第一個生物。在休伊特家我忙於學習,在蜘蛛窩內我又忙於修煉,除了夜晚抱著它入眠外,我有多久沒有和小斑單獨相處了?之前蜘蛛們被送到不同的地方,小斑也是這麼被送到殺手群中的吧……也是因為這,它才會變成這樣吧……

  我邁開步子走向小斑,視線有些模糊,卻不妨礙我看到它的身影。

  「魏央!」雷特著急地叫道。

  小斑垂下腦袋看著我,身體輕微顫抖,身上的血腥味道熏得我幾欲作嘔。可是我還是伸手撫摸著它的身體,仰著腦袋直視它烏黑的眸子,「小斑……小斑……」
  
  明明它渾身都是血跡,我還是分辨出有些血是它自己的,這下更是揪心地疼起來。我抹了抹眼角,踮起腳尖,伸手尋找它手上的位置。小斑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圖,趴在地上,讓我能夠看到它背部的傷口。

  是刀傷……我小心翼翼地撥開傷口周圍的毛,手掌放在傷口上方兩三釐米的位置,催動起體內的氣來。
  
  雷特看了趕緊沖到我身邊,扣住我的手腕,「你瘋了!你的念力已經耗光了!」
  
  「還能用一點的!」我甩開雷特的手,手掌上已經覆上一層薄薄的念力,那顏色偏灰色,不像前幾次那樣是純淨的黑色。
  
  雷特拿我沒轍,只好跺腳哀歎,認命地為我們把風。

  過了片刻,我晃悠了一下,手上的念力瞬間消失。小斑的傷口已經止住血了,太好了……
  
  雷特扶住我的身體,無奈地說道:「你怎麼老是這麼亂來?念力不能這麼用的啊!」
  
  「念力就是拿來用的,不用的話還要念力幹什麼?」我搖搖頭,忽然發現小斑身上發出耀眼的灰色光芒。眯起眼,我抬手擋在眼前,不消片刻,那光芒就不斷縮小直至散去。
  
  我驚訝地看著面前縮小了好多的小斑,這體型和我剛遇見它時一般大。小斑蹭了蹭我的腿,發出輕輕的叫聲。我把小斑抱在懷裡,親親它的腦袋,看著它閉眼入睡。

  「不愧是你養的幻獸。」雷特哼哼,「和你做事一個樣子,都喜歡搞透支。」
  
  「小斑以後會不會有事?」我擔憂地問道。
  
  「那得看它以後還會不會亂來。」雷特的語氣不太肯定,「麻多納獸是很珍貴的幻獸品種,對於它的記載太少。不過一般的幻獸透支能力之後都會死掉的。」
  
  「死掉?!」我大驚失色,揪住了雷特的衣領,「你是說小斑……」
  
  「我說了麻多納獸是很珍貴的幻獸,它們和普通幻獸不一樣。」雷特馬上安撫我道,「這方面我不懂,你得問專家才行。」
  
  我失魂落魄地點點頭。但願休伊特知道麻多納獸的情況吧……小斑,你可千萬不要有事。

  「果然是麻多納獸!可惜那群廢物沒有捉住它,還弄成這樣。」
  
  「就算是屍體也能賣不少錢。」
  
  「嘿嘿,不知道吃起來怎麼樣……」
  
  「你就想著吃!」

  輕鬆的交談聲響起來,我和雷特瞬間僵住。我就算了,可雷特都沒有發現有人靠近,這三人的實力未免太強了吧!我抱緊了小斑,目光緊鎖這三人,發現其中一個高挑的男人正是剛才那個娘娘腔!而他身邊一男一女,男的骨瘦如柴,是剛才說「吃起來怎麼樣」的那個,女的則一副假小子,很不耐煩地看著我和雷特。
  
  「不用擔心,是那個能力的關係。」雷特輕聲在我耳邊說道。
  
  我被他一提醒,也注意到那個渾身沒半點肉的男人手上捧著個淺色光球,在夜裡不注意看都不會發覺。而這光球散發的光芒正好照著三人。大概就是因為這,雷特才沒有發現三人的氣息。
  
  娘娘腔抬抬下巴,對身邊的女人說道:「他們就交給你搞定了。」
  
  「當然。」女人兇神惡煞地握著拳頭,蹲下身,又如同彈簧一般彈射出去,直奔向雷特!

  雷特一把推開我,指揮著機器小人擋在前面,又給我指了個方向,「魏央,往那邊跑!快點找人過來!」
  
  我見對面那娘娘腔看到雷特手指的方向一下子變了臉色,明白雷特找對了方向,撒開腳丫子飛奔起來。背後傳來娘娘腔咬牙切齒的聲音,「你知道位置了?」
  
  雷特傲然說道:「找到了三個人的所在,再聯繫到我們離開時的位置,很容易就推理出我們是三個人加上小斑的位置能夠圍成一個圓形。只要按照這個圓形軌跡跑,就算其他人已經解決掉對手四散開來,也能找到他們!」
  
  我聽到雷特的分析,心中一片清明,邊迅速奔跑,邊扯開嗓子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別想走!」雷特一聲大吼,機關槍連射的聲音再次炸開。
  
  我知道雷特拖著三人給我爭取時間,更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氣。
  
  繞過幾塊巨石,我跑了許久都沒見到人影,不禁忐忑起來,是不是自己跑的時候改變了方向。以蜘蛛的腳程,短短四五分鐘的奔跑就能跑出兩三公里開外。我的速度沒那麼快,但這麼久了,照理說也該看到個人影了啊!沒等我細想,餘光一瞟,就看見了人影。

  我的夜視能力可比不上蜘蛛,看得不夠真切,但這時候、這地方,也只有殺手和蜘蛛存在了吧。有殺手的地方也肯定有蜘蛛!我心中一喜,連忙奔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兩個強悍的身影,殺人如無物一般在殺手中穿行,兩人還時不時交手幾次,又轉身殺死身後想要偷襲的殺手們。不是蜘蛛!不……應該說不全是蜘蛛!
  
  月光灑下,我看清了那兩人的臉——庫洛洛和……席巴•揍敵客!!!

  心跳頓時漏跳了一拍,我愣在原地,忽然見庫洛洛瞄到了我的身影,甩手射出一根長針,我身後響起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響,頭一回、眼一低,就看見眉心插著那長針的殺手倒在地上,已經沒了氣。
  
  再回過頭去,就見庫洛洛揮手一拳打飛一個殺手,腳跟一轉,手中的盜賊秘笈閃過光芒,他的身影倏地消失在原地,又出現在席巴伸手,握著長針的手直直刺下!席巴也不是那群蹩腳的殺手,一躬身躲過庫洛洛攻擊的同時,身子一扭面向庫洛洛,凝聚著念力的拳頭轟向庫洛洛!
  
  我心頭一緊,不禁叫了出來:「團長!」
  
  庫洛洛的臉被念力的光芒給照亮。他眯起眼,伸出左手擋住席巴的拳頭,兩手相撞發出驚心動魄的巨響和亮光!

  我見庫洛洛身子向後滑去,急急忙忙就跑向他,正好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團長!你沒事吧?」
  
  「不要緊。」庫洛洛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抬眼看向席巴,「魏央,先離開這。你身上沒有念力,要躲起來很容易。」
  
  「團長……」我張了張嘴唇,又偷偷瞥了眼席巴,湊到庫洛洛耳邊輕聲說道,「雷特被三個人纏住了。我是想找人幫忙的。」
  
  庫洛洛眼神一變,站直了身子,對席巴說道:「你就是揍敵客的人?」
  
  席巴大大方方地點頭承認。
  
  「目標是我們幻影旅團?」庫洛洛直截了當地問道,「怎樣才能讓你放棄?」
  
  席巴面無表情,對庫洛洛這種挑釁似的問法也沒有生氣,「雇主死亡,或是殺了我。另外,我的目標並不是你們幻影旅團,只是個人。如果你不阻攔我,我也不會對你出手。」
  
  「原來如此。」庫洛洛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既然這樣,我想我們也沒有繼續打下去了。」
  
  席巴看了眼庫洛洛,沒有多說什麼,直接離開,轉眼就看不見身影了。

  「團長!」我揪住庫洛洛的衣袖,急了起來,「席巴走的方向是我過來的方向!」
  
  庫洛洛沒有回答,把我拉到一邊後,就開始清理周圍殘餘的殺手們。以庫洛洛的能力,自然是很快就清理完畢。他走到我面前,叮囑道:「去找其他人幫忙。看到殺手的話就躲起來。」
  
  「團長?」我抬眼,瞧見庫洛洛神色凝重。歎了口氣,他往席巴離開的方向跑去。

  不敢再作停留,我找准了方向,就繼續奔跑起來。可讓我心涼的是,不停的奔跑,不停喊著救命,我一路上看到的只是殺手們的屍體,卻沒有一隻蜘蛛。這群混蛋到底跑哪裡去了!難道說我動作太慢,他們已經四散開來,難以找到了嗎?
  
  找人……找人的話……
  
  我停住腳步,連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可看了空空如也的通訊錄,只能更加洩氣。蜘蛛們的手機號我只存了庫洛洛的,另一個就是西索那變態的了……
  
  撥通了西索的手機,我焦躁不安地聽著「嘟——嘟——」的聲響,腳步還不敢停,又開始飛奔起來。

  「喂~魏央~?」西索特有的語調傳入耳朵。
  
  我心頭一喜,叫道:「西索!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散步喲~你想開始演戲了?」西索悠閒地說出讓我吐血的話。
  
  「你在哪裡散步?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嗯~魏央是在喊救命嗎?需要我來救你嗎?」西索的聲音還是那麼悠然自得。
  
  「對!我在喊救命!求你快來救我!」我嚷嚷道,「就在基地附近!」
  
  「基地附近?嗯~好模糊的位置啊~」西索嘟囔一句。

  我也知道這位置模糊,但沒有GPS定位,也沒有明顯的標誌物,我根本就沒法給西索指路。握著手機,手心都開始冒汗,還未等我想出個主意來,就感覺到腦後一股勁風襲來。我反射性地往前一撲,一個滾翻、轉身站起,就瞧見之前那個帕斯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夾帶著念力向我砍來!
  
  
第26章 獲救×死亡×幻影旅團
  
  大概我真的是粗神經過頭,面對劈來的一劍,我腦中所想的居然是「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句爛大街的話。稍嫌狼狽地躲開那一劍,我不停後退著繼續躲避帕斯的攻擊。他或許真的是個用劍的高手,每一次的攻擊都很扎實,一步步逼近我,遠不像他用匕首時那麼蹩腳。而我也漸漸力不從心。
  
  一手抱著小斑,一手扔了手機,開始揮舞著匕首阻擋,我氣血上湧,胸腔悶得難受。先前念力透支的損傷還沒時間恢復,又長時間地跑動、叫喊,體力也有些不支了。再這麼下去真要死在這個人手裡……

  我苦笑了一下,一個不留神被帕斯刺中了手臂。閃著寒光的長劍釘在我的手臂上,帕斯眼睛泛紅,向前跨了一步,劍又刺進我身體一分。他沒有多說什麼,抬起手就想扣住我的脖子!
  
  我一咬牙、一擰腰,愣是讓劍在手臂上削下一塊肉,終於掙脫了束縛,迅速往後退去。

  帕斯吐了口唾沫,握緊了劍柄,「逃得很快啊!不過你今天死定了!」
  
  我手一松,匕首落在地上發出輕響。重重咳嗽一聲,我就這麼一口血噴了出來,雙腳有些不穩地顫了顫,差點倒在地上。手臂上傳來鑽心的疼痛,已經是抬不起來了,更別提再拿起匕首了。我怕我一彎腰,直接就倒栽蔥起不來了。
  
  「哈哈哈!十億戒尼是我的了!」帕斯狂笑,踏著步子向我走來,甩掉了長劍上的血和碎肉。

  我只覺得渾身乏力,連反抗的心思也提不起來了。
  
  這算什麼……人家書裡面的穿越女都能混得風生水起,再不濟也是勾搭上主角、配角的談一場戀愛,我辛辛苦苦幾個月,多次受傷,結果還是要死在這種路人甲手上?

  「呵呵……」冷笑出聲,我呼出一口氣,勉強走了兩步,靠著一塊巨石坐下,「要殺就殺吧。」
  
  帕斯見狀居然遲疑了一下,似是懷疑我有什麼陰謀,一時沒有動手。
  
  我也懶得和他多說什麼,閉上眼睛,腦中回憶起穿越過來後的種種事情:

  遇到的第一個生物是小斑,它沖我撒嬌,給我暖被子,始終陪伴在我的身邊,偶爾咬咬芬克斯,和窩金搶肉吃,見到團長就縮成一團蔫了吧唧的沒了氣勢……
  
  遇到的第一個人是凱姆那個大塊頭,明明很有錢,卻喜歡穿野獸皮彰顯自己的健壯、勇猛,還老喜歡玩失蹤,但失蹤回來後會帶好多禮物送給每戶人家……
  
  之後寄宿在休伊達家,他和琳婭待我如親孫女般疼愛,教會我很多東西。休伊達像許多退休老頭一樣,有自己愛好,過著悠閒自得的生活,脾氣很好,但只要別人質疑他的知識和著作就會吹鬍子瞪眼發脾氣。琳婭燒得一手好菜,耐心、細心、貼心,村裡孩子都喜歡圍著她轉……
  
  接著就被綁架到了蜘蛛窩,念力覺醒,加入旅團,到現在和蜘蛛們和睦相處……他們會揶揄我、諷刺我、嘲弄我,可當我有事情時總是會幫我、助我,這算不算是刀子嘴豆腐心?就連飛坦那個暴力矮子都有幫我做過一點實戰訓練,庫洛洛那個惡劣的混蛋更是讓我實戰能力拔高一大節……對了,還有芬克斯那張賤嘴,每次聽他說話都想抽他!

  半年時光,猶如做夢一般不真實,可偏偏都真實地發生了。
  
  如果真是夢,現在是不是該夢醒了?

  「嗯哼,沒想到魏央你有這麼虛弱的時候~」輕佻、怪異的語調只屬於一個人。
  
  我猛地睜開眼,看見西索一手叉腰,一手拿著張帶血的撲克牌,朝我打了個招呼,「喲~好久不見~」
  
  視線往下移了幾分,發現帕斯已經被割開了動脈,無力地倒在地上。我的大腦處於短暫的空白,對這突然發生的事件有點恍惚。

  我沒有死?
  
  西索救了我?
  
  已經沒事了?

  「魏~央~」西索彎下腰,臉湊到了我的面前,「你還活著嗎?」
  
  我下意識地點頭,然後有什麼念頭在腦海中炸開!我抓住西索的手臂,神色慌張地說道:「快去救雷特!」
  
  「雷特?」西索眨了下眼睛,「也是旅團的成員?」
  
  「對!席巴•揍敵客要殺他!已經去了!團長也跟去了!」我指了個方向,「在那個方向!你快些去,說不定還能趕上!」
  
  「我為什麼要救他?」西索站直了身子,眯眼看著我,「來救魏央是因為你是我圈養著的獵物~為什麼要去救雷特?」
  
  我傻了眼,像魚一樣嘴巴張合,又頹喪地垂下肩膀,「西索……」
  
  「給我個理由吧~」西索悠閒地說道。
  
  我揪了揪頭髮,連忙說道:「因為你要加入旅團!加入旅團,殺庫洛洛!你莫名其妙加入進去肯定沒法得到庫洛洛的信任,但你救了雷特,庫洛洛當然會對你有一點好感,那就更有可能和庫洛洛單獨呆在一起!」
  
  西索灰色的眸子盯了我片刻,笑了起來,「魏央,你知道嗎~你的想法總是很奇怪!」
  
  我默不作聲,垂下眸子不去看西索。
  
  「嗯,不應該說是奇怪,應該說是顧慮重重。」西索寬大的手掌按在我的頭頂心,頓了頓,他接著問道,「你說要殺那個雷特的是席巴•揍敵客?那個殺手家族揍敵客?」
  
  我一聽有戲,忙不迭地點頭。
  
  西索想了想,「嗯~可以~我幫你去救他。」
  
  「謝謝!」我咧開嘴大笑,見西索轉身就走,又補充一句道:「西索,團長問起來,你直接說我死了好了……」
  
  「你準備開始演戲了?」西索停住腳步,扭過腦袋,斜眼看著我。
  
  我點點頭,勾著嘴角說道:「是啊。反正我呆在這也幫不上他們什麼忙,還不如你加入他們呢。」
  
  西索沒有多言,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身子一晃,奔向雷特所處的位置。

  我仰望夜空,看著頭頂那一輪圓月發呆。
  
  身體還動彈不得,只能再歇一會兒。而心裡……我想看看雷特有沒有事、西索有沒有加入旅團。可轉念一想,即使雷特有事,我現在沒有念力,也無法救助;即使西索沒有加入旅團,我也不可能把他硬塞進去。我什麼都做不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血腥味都有些淡去,廝殺的聲音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寂靜、空曠的廢墟冷得讓人發抖,可我卻一點寒冷都感覺不到,整個人好像失了魂。直到一聲大吼劃破了夜空,震得地面輕顫。我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心臟好像重新開始跳躍。
  
  那叫聲是窩金的……為什麼會突然叫起來?這聲音不像是他殺人殺爽快時候的叫聲,叫聲裡除了憤怒外還有一絲悲傷……
  
  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漸漸的還有輕微的打鬥聲音傳來,顯然是從距離我這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
  
  打鬥?難道是蜘蛛們和席巴還在戰鬥?蜘蛛們圍攻席巴?還是……

  胡思亂想了好久,那戰鬥的聲音已經停止,廢墟上只有風呼嘯而過,再無其他動靜。
  
  我聽到自己打鼓似的心跳,隨著環境的安靜越發響亮。
  
  許久、許久之後,我聽到了細微的聲響,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個人背光站在我面前。他沒有在意我的目光,只是踏著堅定而緩慢的步子往前走。他身上有些許血腥味,不是很濃,可偏偏刺激到了我脆弱的神經。
  
  在他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我喊住了他,「等等!」
  
  他回過頭,垂下眼看著我。映著月光的臉頰上有幾滴未凝結的血液,冰冷的眸子裡沒有倒映出我的身影,倒是那一頭銀髮刺傷了我的眼。
  
  我嘴唇發幹,在他的注視下開口問道:「你……殺了雷特?」
  
  他的眼神有微妙的變化,轉瞬又消失不見,「是的。」
  
  我的心跳好像在那一瞬間停止了,可聲音並沒有停止,機械性地問道:「其他人呢?」
  
  「在那裡。」他往回看了一眼,視線又落到我的身上,「你們的實力很不錯,以後會更強。」
  
  「謝謝誇獎。」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為什麼還會扯動面部神經,露出苦澀的笑容。但在我的大腦決定之前,身體已經這麼做了。
  
  他微微頷首,就這麼離開。

  ——————

  雷特死了。
  
  趕到的蜘蛛們看到的是受傷的庫洛洛和西索,以及已經沒了心跳、呼吸的雷特。
  
  窩金氣憤地大吼,可聲音裡面有往常從未聽見過的悲傷。沒人來得及阻止窩金,他揮起拳頭、用上百分之百的力道往西索的臉上砸去。
  
  西索雖然受了傷,可要躲過窩金的攻擊並不困難,兩人打鬥了片刻,被庫洛洛制止。
  
  說了事情的經過後,庫洛洛揉著額角,滿臉疲憊。
  
  其他人都沒說話,連窩金也不再暴怒,只是靜靜站在雷特周圍。

  半晌之後,瑪琪抬眼盯著西索,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西索很無所謂地回答,是魏央把他找來的。

  這時,蜘蛛們才意識到魏央並不在這。

  而更讓蜘蛛們陷入沉默的是,西索說,他見到魏央的時候,她已經重傷,告訴了他雷特的位置就咽氣了。
  
  瑪琪不等西索說完,就和他大打一場,本就受傷的身體又多添了幾道傷痕。
  
  還好俠客阻止了兩人的戰鬥,沒有再添屍體。他冷眼瞪著西索,讓西索帶著蜘蛛們去找魏央的屍體。

  位置就是庫洛洛和席巴相遇的地方,大量的血跡、拖行的痕跡,沒有屍體。
  
  窩金心裡燃起希望,要去尋找魏央。
  
  信長反對,表示從這大量出血和魏央已經沒有念力判斷出她肯定死了。屍體可能被小斑帶走。反正魏央絕不可能倖存。
  
  蜘蛛們站成兩幫,一幫覺得魏央活著,另一幫人覺得魏央已死。

  一直沒有吭聲庫洛洛最後說道,四號由西索接任,安葬了雷特的屍體,蜘蛛們就全員去尋找那個雇主,一定要他不得好死。

  團長拍板決定,再多的爭論也停止了下來,旅團四號在數月後再度易人。蜘蛛不在呆在蛛網的中央等待獵物,而是全力出擊,夾帶著復仇的火焰,誓要讓敵人付出代價!

  作為團長的庫洛洛•魯西魯此刻心中所想的不是那個雇主,而是默默念叨著:「三年後……98年的獵人考試嗎……」
  

驚悚的獵人考試
  
第27章 獵人考試×相識×熟人
  
  「魏央,今天就走嗎?聽說你把房子都賣了,不準備回來了嗎?」
  
  「大嬸早安。嗯……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大概要一年之後再回來。房子麼……賣了換旅費唄。」
  
  「唉……你說說,你們這幫孩子怎麼都想著往外跑?留在家裡不好嗎?這親戚朋友的,多少人都想著念著……」
  
  「大嬸,如果我沒離開家的話,也不會到這來啊!多出去見見世面,也沒什麼不好的。」
  
  「好吧、好吧,我說不過你。記得要寫信打電話回來啊!出去之後,萬事小心。」
  
  「放心吧大嬸。我走了,您自己多保重。小斑!快點跟上!」

  正如那句俗套的話所說,「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便是三年。
  
  我離開了蜘蛛們,也沒有回到休伊達那兒。身無分文,只有庫洛洛給的一張信用卡。這東西一用,估計庫洛洛就能順藤摸瓜把我給揪出來了……幸好這世界上有援助機構,讓我能夠度過最初的困難時期。憑藉我的中醫知識,漸漸賺了些錢,就和小斑搬到鯨魚島附近的一處小村莊住了下來。
  
  體能訓練、念力修行、給人治病賺錢,這麼過了三年。
  
  去年年末的時候,按照最初的計畫申請了獵人考試,考試的集合地亦如我所預料的是鯨魚島。賣了原本的住處,準備好考試所需的物品,我背著超大的登山包前往鯨魚島。

  欸,如果不是鯨魚島的房子太貴,我那時候就可以直接搬到鯨魚島,早就和小傑認識了……我歎息著,迅速找到了碼頭,一登船我就受到了眾人的注目禮。
  
  小斑奇怪的外形受到了考生的注意,我倒是不在意,這種目光我已經習慣了。四處看看了,我找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金髮、碧眼、民族服飾。我眼睛一亮,輕輕踢了下小斑的屁股。小斑會意,歡快地叫了兩聲,在船上跑了兩圈後就在酷拉皮卡面前撒歡。

  酷拉皮卡抬眼看了看小斑,露出一絲笑容。
  
  我一看有戲,連忙跑上去,故作歉疚地說道:「抱歉、抱歉,這孩子還沒出過遠門,打擾到您了。」
  
  酷拉皮卡笑著搖搖頭,「沒有的事。這是……幻獸吧?」
  
  小斑湊到酷拉皮卡身邊,蹭蹭他的手心。酷拉皮卡看著小斑圓溜溜的黑眼睛,輕笑一聲,摸摸它的腦袋,讓小斑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勾搭成功!
  
  我心裡握了下拳,臉上掛起笑容,「是啊,很可愛吧?嗯,我能坐在你旁邊嗎?」
  
  「請隨意。」酷拉皮卡往旁邊移了幾分,讓出位子給我。
  
  「對了,還沒自我介紹。我叫魏央,這是小斑。」
  
  「啊,你好,叫我酷拉皮卡就行。」

  剛說完,就聽見揚帆的聲音,船上的水手們吆喝著開始工作。
  
  「等等!等一下!」遠遠的,有人聲傳來,伴隨著喘氣聲和跑動的步伐聲。
  
  我眯起眼,心裡已有了判斷:是按照動畫劇情來的,雷歐力和小傑要從天而降啊……這樣的話,獵人考試的時候也就有軍艦島這場咯?我摸著下巴,仔細回想動畫的劇情。

  「噢噢——」一聲驚歎後,重物落地,讓甲板都顫了一下。
  
  我一抬眼就瞧見穩穩蹲著的小傑和他一旁摔得不輕的雷歐力,忍俊不禁,一下子笑出聲來。
  
  「好疼……喂,女人,你笑什麼!」雷歐力裝出兇狠的模樣,可滿臉的通紅還是把他心虛和害羞暴露了出來。
  
  「不好意思。我叫魏央,怎麼稱呼?」我站起身,友善地朝雷歐力伸出手。
  
  雷歐力更加害羞起來,咳嗽一聲,握了握我的手,「雷歐力。」
  
  「你呢,小弟弟?」我笑眯眯地看向小傑。
  
  小傑滿臉的陽光,大聲回答說:「我叫傑•富力士。」
  
  「女孩子參加獵人考試,很少見啊。」雷歐力和我閒聊起來。
  
  我點點頭,「嗯,我想要賺錢。」
  
  「哈哈哈!沒想到魏央小姐和我的目標一樣!」雷歐力滿眼放光,仿佛已經看到了一遝遝戒尼。
  
  我笑笑,「叫我魏央就好。」

  初步結識完成,要深交也得等獵人考試再說。在此之前,我和主角們的友誼恐怕很難有多大進展。小傑釣魚、酷拉皮卡睡覺,雷歐力則在發呆……
  
  我閑著無聊,在甲板上也沒什麼好做的,便進入船艙閒逛。找了個好位子,就坐下來修煉「纏」。待會兒就有風暴了吧。雖然這三年來常跟著島上的漁民出來,可跑到大海深處卻是沒有過,大風暴就更加沒遇到過。不知道念力對於這種惡劣天氣有沒有抵禦能力,暈船藥準備了那麼多,總能撐過去吧……
  
  我輕鬆地想著,又趕緊讓自己集中注意力。
  
  像蜘蛛們說的,我進行這種枯燥無味的念力修行時,總是走神,三年來的修行沒有蜘蛛們監督,這壞毛病就一直沒改掉……

  風暴如期而至,甲板上的人也都進入了船艙。
  
  我無奈地停止了「纏」的修行,坐在角落裡閉目養神。不知是暈船藥的作用,還是我自身的體質,暈船的感覺一點都沒發生。雷歐力見到我一個人坐在角落,就湊了過來。
  
  「魏央,你帶了不少東西啊?」
  
  「是呀,獵人考試嘛,當然得做好充分準備。」我笑著說道,「食物、水、醫藥箱,還有一些特殊裝備。」
  
  「特殊裝備?」雷歐力好奇地看著我鼓鼓囊囊的大包。
  
  「比如繩索、帳篷、釣具、游泳衣、護目鏡之類的。」我抱著小斑,看著雷歐力的小眼睛不斷睜大。
  
  「你的準備還真是充分啊!我就帶了常用藥而已。」雷歐力提了提自己的小箱子,眼睛又瞥向小斑,「不過你帶著寵物在身邊,不會不方便嗎?」

  小斑的外形雖然奇怪,可看起來溫順可愛,沒有利爪、沒有尖牙,怎麼看都是養來玩的寵物。
  
  三年的時間,我也認識到了小斑的稀有。動物圖鑒也好、百科全書也好,都找不到這種珍稀的幻獸品種。想要認識這種幻獸,恐怕只有「專業人員」和俠客這種百科全書似的人物吧。嗯,大概庫洛洛也會認得。故此,我很放心地帶著小斑,沒有給它染個毛什麼的……

  聽雷歐力這麼問,我回答道:「不會,小斑很懂事的,不會給我添麻煩。」
  
  雷歐力只好撇撇嘴,不再說什麼。

  不久,船艙內還能活動的就只剩下我、小傑、酷拉皮卡和雷歐力了。
  
  如動畫那樣,船長進來詢問我們的姓名和參加獵人考試的原因。我靜靜看著劇情發展,等到船長出示證件,才一臉笑容說道:「為了錢。」
  
  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這狀況有些滑稽。跑龍套說的就是我現在這種狀況吧?
  
  說完這話,雷歐力和酷拉皮卡很快就表明了自己的目的,緊接著就決定到甲板上一決勝負。
  
  我歎了口氣。外面下著暴雨呢,這時候出去不得渾身濕透呀?可是小傑和船長都出去圍觀了,我還要打入主角四人組呢,可不好這時候玩孤僻。

  戰鬥發生得快,結束的也快,修補主杆的船員飛出船外,酷拉皮卡和雷歐力立刻停止了戰鬥,和小傑一起飛奔向那個船員!我打了個哈欠,發現自己真是多餘的,這時候什麼事情也做不了。雷歐力和酷拉皮卡已經撲到了船邊,伸出的手還夠不到仇那船員。小傑一個飛身和那船員一起騰在空中。
  
  我眼皮一跳,大喊了聲「小斑」,飛快沖向小傑,一躍身,踩著雷歐力的肩膀,跳到空中,伸手抓住了小傑的兩條小腿,一扭腰,就順勢把小傑連同那個船員甩到了船上。小斑也恰在此時趕到,整個身子撲了出來,一口咬住了我的腳,又用尾巴勾住了船的邊緣,這才沒讓我掉到海裡。

  搞什麼東西!剛才要不是我沖了出來,雷歐力和酷拉皮卡那兩熊孩子根本沒可能抓住小傑!不對,應該說是小傑這熊孩子怎麼跳這麼遠?!抓住那船員的腳不就行了,他撲出去那麼遠是要和人殉情啊!
  
  我無奈地吊在船邊,心裡面把小傑罵了個狗血淋頭。小斑為了抓住我,可是下狠心咬了下去,我的腳踝都流血了。腹部用力,我拉住了酷拉皮卡和雷歐力的手,小斑見狀松了口,被小傑和其他船員拉了上去。同一時間,我借助酷拉皮卡和雷歐力的力道,順利登上了船。

  「謝謝你,魏央。」小傑難為情地搔搔頭,站在我面前手足無措,「你的腳……」
  
  「沒事,包紮一下就好。」有念力治療,我倒是不擔心這小傷。摸了摸小傑的刺蝟頭,我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傑,下次救人的時候可不要那麼衝動。跳那麼遠,如果不是我反應快,你和那個船員就一起掉下去了。」
  
  「嗯,我知道了!」小傑忙點頭。

  雷歐力幫我包紮了傷口。小斑下嘴有輕重,在那短短一、兩秒的時間內找了個肉多的地方,所以我即使流血,也的確不是什麼重傷。趁著三個傢伙在那裡冰釋前嫌,準備好好溝通感情的空檔,我暗暗用念力開始治療。傷口很快就痊癒了,被繃帶包著,不拆開的話誰也看不出來。可我的心卻有些沉重。
  
  無論是動畫還是漫畫,酷拉皮卡和雷歐力都能拉住小傑才對。難道是我剛才判斷錯誤?說起來,自從離開蜘蛛,我訓練不斷,可再也沒有經歷過實戰。若是判斷錯誤也不稀奇。但如果不是我的錯呢?我之前和小傑他們完全沒有接觸,即使要改編劇情,也是蜘蛛那方面的劇情,暫時影響不到小傑他們才對……

  百思不得其解,我只能放棄。

  「你們四個全部合格。」船長在這時候說道。
  
  意料之中的事情,我沒有像他們三個那麼高興。旅途變得平靜,船到達多利島,跟著小傑往杉樹的方向走去。
  
  那個不懷好意加入我們的馬修果然出現,與我們同行。

  穿過樹林,就看到了廢墟似的小鎮。我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不由默默比對這裡和蜘蛛窩的區別。貌似這環境比蜘蛛窩那破地方要好多了,看來蜘蛛們真是一群不懂享受生活的人啊……早點離開他們是個正確的決定。我安慰自己道。
  
  又不禁想:他們現在在幹什麼呢?搶劫?殺人?小滴這時候已經加入旅團了吧?不知道在和誰搭檔……說不定是飛坦?那個小矮子很熟悉小滴啊。西索和蜘蛛們相處得不是很好,這三年多半是到處去找獵物,還有在天空競技場混日子。這次獵人考試就能碰到他。那個變態不會急著殺我吧?小傑應該可以轉移他的注意力。
  
  還有庫洛洛……他有沒有看穿我沒死呢?不過轉念一想,看穿了又如何?要是團長想計較,早就來找我了。我沒有用假名,帶著小斑這個「標誌物」,有時候還和休伊特聯繫(當然是比較保險的方法),憑庫洛洛的能力要找到應該不難。既然沒有找,他肯定是放任我離開旅團了吧。
  
  庫洛洛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魏央,走了。」雷歐力提醒我道。
  
  我一激靈,抬起頭就看見「心跳、心跳二選一問答」的老婆婆緊緊盯著我看,而馬修早就不見了。
  
  呃……已經可以走了啊。我小跑幾步,趕到小傑他們身邊。
  
  「小姑娘,」老婆婆在後頭叫住了我,「那只幻獸是你的?」
  
  我一低頭就看見緊跟在我身邊的小斑,「嗯,是的。」
  
  「之前有通過的人打聽過你的事情。」老婆婆的眼中閃過精光,「雖然我沒資格干涉你的事情,不過老太婆還是勸你一句,和那樣的人保持距離比較好。」
  
  「打聽我的事情?」我愣住,腦袋裡反映出來西索的臉,於是露出笑容,「放心吧,婆婆,我認識他的。」
  
  老婆婆似是回憶起什麼,臉色陰沉了下來,「你們離開吧。」

  我一頭霧水。看老婆婆的臉色,西索好像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啊……也對,那變態怎麼會乖乖答題?大概是用暴力解決的吧……

  「魏央,你有朋友也來參加考試?」雷歐力問道。
  
  我點頭,「嗯,有認識的人。」

  甬道很長,若是我一個人全力趕路,當然很快就能出去。可惜得和小傑他們一起走,這步行的速度就得放慢很多。出了這山洞,就看到了漂亮的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斑的氣息的緣故,一路沒有遇到任何魔獸。動畫裡似乎是有一隻恐龍樣的魔獸出現的。

  現在該擔心的似乎是之後遇到凶狐狸該怎麼辦。純武力的話,不知道能不能獲得它們的認可。
  
  我抓抓頭,覺得自己最初的美好設想真是可笑。
  
  考試會場的地點我是記得,可是光到了那裡也沒用。考試就得按照考試的規矩來,一路過關斬將。真正的考試我是一點都不擔心,這通往考場的一路倒真是麻煩人。

  不久之後,我和小傑他們到達了杉樹底下。推開木屋的門,就看見一片狼藉,凶狐狸勒住了一個臉上有紋身的女人,一旁的男人趴在地上。
  
  我站在三人身後,被雷歐力擋住了視線,剛看到這些,就察覺到凶狐狸動了!
  
  我輕鬆躲避開凶狐狸的動作,想了想,和小傑、酷拉皮卡一起追了上去。跟著小傑的步伐,我在樹林中穿行。小傑這孩子動作靈活,很快就追上了凶狐狸,魚竿正中狐狸的腦袋。被凶狐狸抓住的女人掉了下來,被酷拉皮卡一把抱住。
  
  我考慮了下之後的劇情,走向了酷拉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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